第一章：稀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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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稀客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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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之民被放走後，夜已經深了，菲莉絲也困了，她謝絕了青眼的談話，回到了安排給她的洞穴，懶洋洋爬上了土垛一般的床，床上鋪了草席和獸皮，還算柔軟，但比起她在克勞斯的生活，無疑簡陋了不少。
不過這些菲莉絲都不在意，因為她的獵人卡片亮了。她興奮地開啟通訊，果然，阿爾法的回信到了…… 第一章：88 我偷菲莉絲
“致親愛的菲力：
一切安好。哈奇已經正式拜師，聖殿騎士凱文裏歐很喜歡他，讓他隨時左右。莎拉也在克魯手下混了個不錯的職位，我又被安排到了第四小隊，和她一個小隊，不過她認不出我。
“從自由之翼買的烤肉香料很受歡迎，因為最近沒有魔人騷擾，所以我們很清閑，經常有肉吃。
“關於你提到的傳承祭壇的事，這在惡魔族群中很常見，惡魔們為了保證下一代的血統純正，都會使用這樣的方式，除了族長和少數的人，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孩子的父母。我以前生活的族群也是使用這樣的傳承方式。但是為什麽魔人也會用，我不知道，也許，他們的背後真的有什麽。夜晚你還是不要隨便外出，我懷疑這件事和高級惡魔有關，而且那是一個經歷過正統惡魔傳承的惡魔，對人類來說太強大……
“魔人的情況可能真的和狂躁之毒有關。金剛墻也抓獲了一個刺客，還在冰封之中，等高裏傷好之後就可以調查。我和那些刺客交過手，他們可以使用惡魔的力量，但並不是真正的惡魔，他們和合成獸以及魔人都不同。我知道塔克的力量來源，他可以變化成惡魔的身體，但是魔人卻可以使用酷似惡魔的靈魂能量。與之相比，那些刺客更像是半魔……是的，他們和你很相似，但是他們的惡魔血脈比較淡薄，而且，他們的父親應該是同一只惡魔……
“請一切小心。魔人背後的家夥不簡單，不要擅自行動。盡量和辛迪加他們同行，那只笨龍的戰鬥技巧雖然還需要磨練，但至少不會輕易被打死；塔克非常忠誠，他們能為你施法爭取時間，請保護好自己……想你的亞歷克。”
信的最後附上了一長串的象限坐標，是菲莉絲之前提過的詛咒圖形，由於徽章的銘文只能傳送文字，所以她讓阿爾法把詛咒的圖案相對於契約紋章的關鍵點轉換成了坐標。她知道跟她學習過銘文和法陣制作的阿爾法會這種技術，雖然比較繁瑣。不過她沒想到。如此覆雜的坐標轉換，這個討厭數學的家夥這麽快就算完了。
還有這封細致的長信。也是完全出乎菲莉絲預料的。阿爾法那家夥平日裏寡言少語，居然會有耐心給她寫這麽多，而且每一條都針對她之前那封信有了認真的解答，一字一句充滿了關切，字裏行間更是不厭其煩時時叮嚀，似乎因為自己不能在身邊看著，所以那家夥處處顯得不放心。
菲莉絲把信的內容反覆看了幾遍，滿足地坐在床上。想象著那家夥歪著腦袋發魔法信的專註模樣。臉上不禁揚起甜美的笑容。
“阿爾法……”她輕念他的名字，拿起坐標重現的詛咒圖形，那猙獰的圖案激發了她的鬥志。她會盡快想到解決它的辦法的！
次日，沙之民再次被俘了。
事實果然如菲莉絲所料，這一次他們為了防止自己被密封木桶中的水凍結，所以專門在水桶上設置了防爆魔法。可惜，他們防備了故技重施，卻沒想到自己根本沒機會返回，而是直接被凍結在了湖水裏，被青眼派人撈了上來。
看著面前幾個濕漉漉的人被魔人戰士們固定了四肢，一字排開，菲莉絲咯咯直樂，而湊巧的是，上次看到的黃毛也在其列。
“我說得沒錯吧，你又來了。”菲莉絲笑道，“如何，合作吧，為青眼部落服務，聽從調遣，青眼就允許你們采集翡翠湖的湖水。”
“哼，我知道了，你就只會凍結這一招！”黃毛依舊不服氣，“有本事你換個招，我就服氣！”
“無恥！”青眼大罵，“輸了就輸了，還想有下次？你當我們傻子麽！”
附近的青眼族人也議論紛紛。
“罷了，再放一次好了。”菲莉絲攤了攤手，“放走你多少次都一樣，黃毛啊黃毛，你知道你為什麽一直被抓麽？因為你不長腦子啊，如果不是青眼大叔心軟，換了北方部落，你們早死無全屍了。你難道不明白嗎？你們甚至連水源都沒有，如果不能依附更強大的青眼，反而與他們作對，你們的族群還如何發展？註定是滅亡之路……”
“哼，我們才不信你的鬼話！”黃毛依舊固執，“你若真有本事，就再放我一次，這一回，一定不會再被你抓到！”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青眼再次放人了。不知為何，他竟然莫名地開始相信菲莉絲，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總是洋溢著自信的笑容，似乎任何問題都有辦法解決，她的小腦袋裏總是裝滿了稀奇古怪的主意。
而這一次，青眼的族人們也抱著看戲的姿態，他們期待著老對頭沙之民的笑話，而不再對菲莉絲充滿敵意。
“這一次，我們用火吧。”菲莉絲給青眼出主意，“這才是你最擅長的。”
“火？可是，那群沙裏鉆的小偷根本就不出來，火怎麽燒得到他們？”青眼感到很疑惑。
“我當然有辦法……”菲莉絲自信滿滿地說。
第二日，沙之民再次出發了，被菲莉絲喚作黃毛的家夥早已忍不住要一雪前恥，一入夜便帶人離開了村落。臨走前，部落唯一的巫師叮囑他：“艾裏，記住，一定不要觸碰銘文，各種銘文！你們在沙地裏，他們沒有土系的巫師，一般的魔法根本碰不到你們，除非用人類的銘文技術——還記得你們的桶是怎麽爆的嗎，那就是銘文！”
艾裏當然沒有忘記每一次被凍結前那些憑空冒出來的藍色文字，那是銘文代替施法者在引導元素，是魔法發動的前兆。吃了兩次虧，艾裏告訴自己。只要躲開那些符號，沙地裏依舊是他們的天下。沒人能抓住他們！
可是剛離開村子沒多遠，艾裏就傻眼了，因為他面前的沙地裏密密麻麻布滿了紅色的文字。這些東西一定是那個人類小丫頭在白天布置的。
“這，這是什麽！怎麽這麽多！”他身邊的人嚇得不敢前進，“要不，我們回去吧？”
“哼，他們以為設滿銘文我們就會害怕麽！”艾裏哼哼著，“他們太小看我們沙之民了，哪怕只有一個小小的空檔。我們也能鉆出去！走，避開銘文。繞到他們的湖邊。這一次我們不進湖裏了，我們挖個水道，把湖水引出來。我們要偷光他們的湖水，讓那群青眼渾蛋瞧瞧，到底誰才是強者——沒有了水源，他們什麽都不是！”
“對，我們更強！他們什麽都不是！”沙之民們顯得鬥志昂揚，一個個小心翼翼繞過了銘文區。沿著那幾乎無法識別的銘文間隙前進。
也不知道這樣鉆了多久。艾裏冒出頭來，沙子突然沒了，頭頂是明月和繁星密布的天空。清風習習，幾只沙漠蝙蝠從頭頂掠過，發出尖銳的叫聲。
“糟了！這裏是地面！”艾裏驚呼，“別上來，全體撤退！”
“可是，下面到處都是銘文……”身邊的人提醒他。
“笨蛋，還不知道嗎，那些銘文都是假的，只是為了逼我們鉆到地面！別忘了，地下才是我們的世界，一旦出來，青眼那家夥就能燒死我們！撤退，別管那些銘文！”
話音剛落，地下突然傳來一陣轟響，然後，整片沙地炸成了一片。他們沒有想到，那些銘文根本都是真的，那是貨真價實的爆破銘文。只不過他們唯一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那種依賴於火元素的爆炸，越接近地面的地方，威力越強……
不久，沙之民一個個炸得焦頭爛額，被帶到了菲莉絲面前。
看到完全辨不出發色的少年，菲莉絲嘿嘿笑道：“黃毛變成焦毛了，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你卑鄙，你無恥，你混蛋！”艾裏狂罵。
“你想說‘再放我一次？’”菲莉絲問他。
艾裏聞言一楞，突然說不出話來。
“放你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過你好歹也是個男人，說話卻從來不算話。既然這是最後一次，那麽，我們總得立個字據，來點彩頭。”
“你想怎麽樣？”艾裏警惕地問。
“如果這次我又抓到你了，你總得給我些好處，一直這樣抓了放放了抓，也浪費人力物力啊。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哼，盡會玩手段，有本事你不用銘文，我才服氣！”艾裏不屑地說。
“沙狗，小偷，你們不要太過分了！”青眼部落的人憤憤不平。
“銘文啊，不用也不是不可以，雖然這樣會比較費勁。”菲莉絲顯得有些為難。
“我們要在沙地裏見真章，不準再耍手段逼我們出來！”艾裏繼續提要求。
“耶？沙地不是你們的強項麽？這樣不公平！”菲莉絲不滿地叫道。
“銘文是你的強項，難道之前就公平了？”艾裏毫不示弱，“你不答應，我們沒得談！”
菲莉絲似乎下了個艱難的決定：“好吧，我答應你……青眼叔叔，麻煩你做個見證，我要和沙之民簽一個契約，我保證不使用銘文，也不把他們趕到沙地以外的地方，就在沙子裏抓住他們。如果我做不到，那麽，今後，我將退出你們雙方的戰鬥，之後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絕不插手，這樣如何？不過，焦毛，如果你輸了怎麽辦？”
“我不叫焦毛，也不是黃毛！”艾裏氣憤地說，看樣子憋了很久了，“我是艾裏，如果我輸了，那麽沙之民從今往後就臣服於青眼部落，一切聽青眼調遣，這樣如何？”
“口說無憑，立契為證！”菲莉絲樂滋滋拿出了契
約紙，條款已經如約寫上，就等著簽名了。
“不過，艾裏，你說的話能作主嗎？”菲莉絲有些不放心。
“哼！”焦毛少年不滿地嘀咕，“我堂堂一族之長，難道還算不得數？”
族長？就這模樣？菲莉絲看了眼青眼，暗嘆差距，不過據青眼所說，沙之民雖然個體戰鬥實力不如青眼部落強大，但是由於他們占據了這裏最大面積的沙海，所以人數驚人，加上在沙子裏移動速度極快，其實並不好對付。由於他們以偷別人的東西為生，無論是水，還是武器，甚至瓜果等等一切來者不拒，並且喜歡在夜裏活動，附近的其他部落都感到非常頭疼。
這樣一個族群，如果整個收歸旗下，的確有不少好處，想到此處，菲莉絲也就平衡了。
“那麽，今晚見真章。”菲莉絲確認了簽名，收起了契約書。
“我會來的！”艾裏仔細察看了屬於他的那份契約書，上面有菲利絲的簽名。他深深看了眼面前的少女，同樣氣勢十足地說，“好好等著吧，人類的小姐，我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今晚我不偷水，我偷菲莉絲！” 第一章：89 禁止外出的原因
烏金西沈，夜幕降臨。青眼擔憂地看著菲莉絲，這個揚言要抓住艾裏的女孩居然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你的計劃是什麽？”青眼問道。
“那家夥竟敢打我的主意，好大的口氣！”菲莉絲顯得有些憤怒，“青眼叔叔，我大概有件事沒告訴你，我其實是個全系元素魔法師……”
青眼吃了一驚：“全系，你是說……”
“是的，土系魔法我也是會的，只不過之前不想讓游戲變得這麽簡單而已！”菲莉絲微微一笑，“我不用銘文，就在沙地裏，照樣可以抓住他們！”
青眼半晌沒回過神來，全系元素法師？作為一個參加過聖戰的幸存者，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沙地裏的戰鬥，這個遍地是“土元素”的地方，一旦掌握了土系魔法，簡直就相當於拿到了勝利的王牌！
這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男人，他沒有忘記克雷斯給他的重托，菲莉絲是克雷斯的“女兒”，他當然不會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什麽意外。可惜，這個女孩，卻總是給他不安定的感覺，似乎只要自己一刻沒看著她，她就能玩出花樣來。
“夜晚啊……”菲莉絲的眼眸靈活地轉動著，似乎在琢磨著什麽，然後，她重新望著青眼。
“話說回來。青眼叔叔，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女人不能在夜間外出呢。”菲莉絲一邊拿手在地下村莊的洞壁上摸來摸去，一邊問。
“那是因為……”青眼有些難以啟齒。
“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抓住沙之民就告訴我，我都幫你們抓了他們兩次了。”菲莉絲揚起臉強調。
青眼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因為，夜晚有神之影出沒，而只要是遇到了它的女人，都會懷孕……”
“懷……孕！”菲莉絲難以置信地叫起來，“難道祭壇裏那些孩子都是這麽來的？”
青眼點點頭：“每一個族人體內都流著神的血液……這個部落。大概只有我是由人類轉化而來的。”
“也就是說，那些女人也是神的孩子。但是神卻再次讓她們生下自己的孩子……這種事，莫非已經持續了五百年！”菲莉絲驚呼。
“的確是這樣的，我們整個部落，恐怕就是一個大家庭……”
“你們的神到底是什麽神？神之影又是什麽東西？”菲莉絲不禁問道，她從未聽說過這麽亂來的神。
“我不知道。”青眼說，“我只知道它從南方來，是一團巨大的黑影，但是它具有的能量絕非我們所能擁有。它一旦降臨。地上的人們便失去了一切抵抗。折服在它的威壓之下，只能虔誠地膜拜，而女人必須提前被藏起來。一旦被它發現，便會被迫生下孩子。”
“為什麽要藏起來？那不是你們的神嗎？誕下神子難道不好嗎？”菲莉絲禁不住冷哼，對於嚴格遵循一切法則的空間魔法師來說，神的信仰都是忽悠人的。
青眼當然聽得出菲莉絲話中的諷刺，他苦笑著說：“誕下神子的成功率是很低的，很多女人會死在生產前。而且，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神的孩子，你讓女兒和父神結合產子，誰能心甘情願？況且，沒有女人願意和連面都沒見過的男人生下孩子吧？她們甚至不知道那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另外，她們的丈夫也無法容忍這種事。”
“丈夫，你是說，你們的族人，也就是來自於同一父親的孩子們，互相結合？”菲莉絲更感到不可思議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青眼嘆息，“不僅僅是我們，據我們所知，這附近所有的部落都是如此。不過比起未曾謀面的父神，與自己熟悉的人在一起，總要強上許多吧。所以，魔人並不討厭人類，我們只是想離開這個封閉的圈子罷了，這裏簡直就像是配種的牲畜圈養場——我們根本沒有自由，但那道墻，徹底阻止我們離開這裏！”
菲莉絲越聽越驚訝，原本，作為生活在人類世界的存在，人類的固有思維告訴她，魔人和金剛墻的戰鬥由來已久，其本質無非是魔人想占據人類的土地罷了——誰知道真相竟是這麽回事。
如此看來，金剛墻根本不像是人類阻止異族入侵的防禦設施，反倒更像是豬圈一樣的東西。誰曾想到，神秘的，滅絕人性的，強大而野蠻的魔人，竟然是持續近親繁殖的後代，他們甚至沒有選擇配偶的自由。
“說句實話，如果你不是萊撒多的未婚妻，大概很多人會打你的主意吧。”這貌似玩笑的話語，被青眼一本正經說出來，反倒有些毛骨悚然。
菲莉絲吃了一驚。
“柯萊門斯家族的倒三角家徽在這裏是地位極高的存在，只要你隨身攜帶著那枚徽章，就沒人敢碰你。”青眼說。
“為什麽？”菲莉絲驚訝地問，柯萊門斯家族和這個鬼地方又有什麽關系？
“我也不清楚，這件事，恐怕克雷斯公爵比我知道得多。”青眼淡笑，“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令北方部落畏懼的神使都對持有這個徽章的人敬之三分。”
“神使……”菲莉絲聯想起阿爾法給她的信息，“你說的是那些會遁形的刺客嗎？”
“遁形？”青眼一楞，旋即搖頭，“何止是遁形，他們神通廣大著呢。遁形只是其中的一種，能夠改變形態，甚至使用魔法的神使也是大有人在，有的甚至可以使用多種技能，那樣的人。被稱為夢魘，或者噩夢。當然。這些只是我聽說的，畢竟，我們這種小部落還不足以吸引神使的註意。”
“多種？”菲莉絲眨巴著眼，有些難以接受。據她所知，只有阿爾法能夠同時使用好幾種影族天賦，那是因為他是罕有的原初之血。即便是穆斯也只能使用變形術，那家夥雖然已經是魔王級，卻根本不會遁形術——無論是大半年前在弗蘭德的那一戰，還是伽瑪都可以證實這一點。可是現在青眼卻告訴她。有能同時遁形，變形。甚至使用魔法的“神使”存在，那到底是怎樣的怪物？
回想起阿爾法在信中反覆強調的事，菲莉絲可以確定，阿爾法可能也覺察到了什麽。隱藏在魔人背後的秘密，恐怕遠比他們想象的可怕。
就在這時候，菲莉絲突然不說話了，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她閉上眼，一會兒。便望著青眼說：“那些沙之民出發了。”
“你怎麽知道！”青眼訝異不已。即便是他使用靈魂感知也察覺不到這麽遠的距離，可這個連天階都不是的女孩卻告訴他沙之民來了——她甚至足不出戶，這太不可思議了！
“元素感知。”菲莉絲解釋著。她再次閉著眼，似乎在用心體會什麽，她將整個身體都貼在了墻上，而那墻壁，正是用泥土澆鑄的。
“只要是發生在土中的事，我現在都能感覺到……他們向這個方向來了，的確很快！”菲莉絲說著，臉上浮現出微笑，“哼，想抓我？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一點都不給！”
菲莉絲已經開始調集魔力，準備遠程施法。也許是靈魂修行的作用，她第一次發現元素感知也可以這麽清晰，簡直仿佛她自己就是元素本身一般。
靈敏的元素感知徹底讓菲莉絲體會到了全系魔法師的優勢，因為她所“看”到的絕非一種元素，而是整個世界，因為這個物質界，原本就是由五大元素組成的！
風，火，水，土，電，物質被徹底分解，每一種元素的細小變化都能清楚地感覺到，並在她的意識中重新組裝。而正是這種剝離和重組，使她可以更方便的操縱元素進行施法。
雖然菲莉絲在虛幻之戒中就隱隱有這樣的感覺，但由於伽瑪一個勁的批評，告訴她還差得遠，所以她從未料到，自己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現在，她仿佛就是沙漠本身，無論是地表的昆蟲爬行，還是地下的沙之民移動都難逃她的感知。由於一不小心，感知範圍鋪得太大，菲莉絲甚至有一種眼睛腦子不夠用的感覺——雖然感知依靠的根本不是眼睛和大腦，但難免會有這種錯覺。
漸漸，菲莉絲學會了專註，隨著她把註意力集中在飛速移動的艾裏身上，感知範圍也不由自主地縮小了。與此同時，元素重組的世界也變得更加細膩了，以至於她覺得，自己伸手就可以抓住那些細小的沙粒，無論想拾取誰，或者拋棄誰都是輕而易舉。
“距離太遠了。”伽瑪的聲音突然傳入她的意識，菲莉絲感到意外。
“這算是現場教學吧。”伽瑪臭屁地說，“你的第一次遠距離施法，總不能砸了我的招牌。請認真預測目標的移動方向，並確定你的施法對象——沙子，同時計算好你的施法時間……最後，使用固化術！固化術雖然不難，但是如果你計算不當，被固化的可不一定是你的目標，攻擊將有相當大的可能落空。因為我說過，距離太遠了，一點點偏差便能繆以千裏。哦，還有，固化術的強度取決於你註入魔力的多少，並且還要算上距離衰減，如果過強，你的敵人會被壓縮的沙子碾成肉渣，但要是太弱，他們卻又可以輕易掙脫……耐心點孩子，你必須考慮到所有的因素，然後，毫不猶豫地施法！不要忘了，元素從來都不喜歡舉棋不定的人，讓它們等太久是會出現元素亂流的……”
菲莉絲滿頭大汗，在伽瑪一次又一次的強調中不斷糾正自己的操作，最終，她總算完成了施法，整個人都快累趴下了——這種操作元素的方式雖然很方便，但實在太費神了！
就在這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到遠處的沙地裏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
青眼不明所以看著一個勁喘氣的菲莉絲，禁不住問道：“是你做的？那可是一千多米的野外啊，你做了什麽？”
“我把一片松軟的沙地變成石頭了……”菲莉絲緩過勁來，慢悠悠解釋，“沙之民應該被困在裏面，不過是死是活，我就不敢保證了。” 第一章：9第一章： 都是他夫人
把沙子變成石頭，還是在千裏之外，而沙之民以行動快速著稱，卻能被準確捕獲，青眼暗自乍舌。至於那群人的死活，青眼並不在乎，他反倒因此看到了一個魔法師真正的力量——如此可怕的遠程施法和精準的元素感知，以及操縱元素的能力，絲毫不亞於一個強大的天階高手，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僅僅能操縱自己靈魂兵器的天階劍士還要厲害許多。現在他總算是知道天階強者中鮮有魔法師的原因了，因為他們不需要達到天階，就足以令人敬畏！
但是菲莉絲則不然。作為一個資深制圖師，菲莉絲在運算上有絕對的自信，她可以確定自己對目標運動軌跡和施法坐標的推算確定無疑；但是，這個施法力道什麽的，她還真沒把握。她只知道，為了防止失敗，自己幾乎用上了最大的能力——而且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施展固化術的上限是個什麽強度。可現在由於魔力的消耗，她已經很難再感知施法的結果是什麽。但願沒死人……菲莉絲在心底期盼著。
似乎看出了菲莉絲的擔憂，青眼說道：“別擔心，那些渾蛋只要呆在沙子裏就死不了，沙之民的靈魂護甲就是為沙子存在的。我即刻派人前去察看，如果發現他們，就把他們抓回來！”
“那麻煩你了。”菲莉絲點了點頭，現在她需要喘口氣，並且好好回味一下剛才的“現場教學”。
然而，就在青眼帶人離開沒多久，地面卻開始震動起來。沙石簌簌往下掉，仿佛有什麽質量巨大的物體在地表行走。於是。原本呆在各自洞窟中的留守女人們變得驚慌起來。
人們慌忙逃竄，估計也沒人有空解疑，菲莉絲納悶地來到唯一能監控地表的地方——魔穴，結果女巫冬妮也在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
看到冬妮緊張的模樣，菲莉絲禁不住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它來了！那家夥就在這附近徘徊，它好像發現了什麽，我們必須盡快避到底層去，否則，我們所有人都可能被它發現。菲莉絲，你趕緊跟我一起走。”冬妮向來冷淡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緊張和擔憂。
菲莉絲明白她說的是什麽，她口中的那家夥應該是指的神之影吧？雖然很想看看那東西的真面目。可是被冬妮這麽一說，加上之前無論是青眼還是阿爾法都給過她的警告，菲莉絲知道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
“嗯。”她點點頭，幫著冬妮收拾了包裹，兩人一起沖出了魔穴，外面，留守的武士已經開始向入口處聚集，而來自於不同洞窟的女人們。無論年長的還是年幼的都開始成群結隊向地下轉移。
冬妮帶著菲莉絲跟在隊伍的後面。摸出水晶球查看地面的景象，菲莉絲湊過去，果然看到了巨大的黑影在地面游蕩。那家夥身高至少在五十米以上。像一座小山，渾身彌漫著濃霧，根本看不清楚裏面包著什麽，但是依稀有淡淡的紫色微光從那霧氣中透出，忽明忽暗，顯得神秘莫測。
這到底是什麽？想起阿爾法的話，菲莉絲不禁納悶，這種大塊頭也可能是高級惡魔嗎？高級惡魔不是都應該長得很接近人類嗎？除了比人類漂亮……
“跟上！”冬妮催促，“千萬不要掉隊，要是弄丟了你，我不好和酋長交代。”
“我們都去地下，那男人們會怎麽樣？”菲莉絲禁不住問道。
“他們？”冬妮忽然露出個譏嘲的笑容，“那群沒用的東西，他們什麽都不會做！”
菲莉絲自覺噤聲，顯然，這並非一個愉快的話題，然而，就在她已經走到通往更深地下的通道入口時，整座建築的震動愈發得驚人起來。
那突如其來的巨震，讓所有人禁不住抓住了周圍一切可以抓的物體，即便如此，不少人依舊跌倒在地，甚至滾成一團，還伴有土塊從洞頂脫落。洞穴還算堅固，泥土塊也不算大，但真砸到了人恐怕也不好受。
冬妮一揮手，土塊中少量的水元素將其拆得分崩離析，散到了洞壁上，並未傷人。沒有吟唱，也沒有明顯的引導動作，而且沙地土塊裏的水本就極少，卻被冬妮精確地操控——一切與人類的技術截然不同，顯然惡魔的魔法。
菲莉絲還在琢磨她施法的方式，冬妮卻突然變了臉色，她緊盯著那個水晶球，大叫：“菲莉絲，你快跑！”說著一把推開她。
菲莉絲不明所以被推到一邊，本能地在身體周圍施加了風元素護盾，就在這時，一只黑漆漆的大手突然穿透了洞頂，抓到了她原本所呆的地方。
附近沒來得及離開的人們都看傻了，似乎她們也沒見過這東西突入地下。女人們只是緊緊靠著墻壁，嚇得雙腿打顫，渾身哆嗦，卻忘了逃跑。即便是冬妮也同樣面色蒼白，冷汗直冒，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看著那只怪手在洞穴裏慢吞吞地移動，仿佛在尋找什麽，菲莉絲也感受到了強大的威壓。不過她最近沒少跟天階高手打交道，居然有些習慣了，除了身體運動起來有些困難，腦子卻出奇的清醒。
於是，她清楚地看到了那只大手只有手的部分是實體的，而手腕的部位卻是半透明的，就那樣毫無阻力在頭頂的土層中穿來穿去——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哇哦，這是靈魂投影麽？好大的塊頭！”露露竄了出來，顯得有些驚訝。
“這東西沒這麽簡單！”伽瑪難得地顯露出凝重的神情，他看了眼菲莉絲，說道，“我的小主人，您別發呆了，快跑吧，那東西好像是沖你來的……”
菲莉絲憋紅了臉，她正在盡力調動元素開溜。可是這只大手壓迫太大，她手腳基本沒法動彈。全靠意志苦苦支撐，就在這時侯，阿爾法在信中的叮嚀冒了出來——辛迪加和塔克大概可以幫上忙！的確，強大的使魔就是為此而存在的。
透過契約，菲莉絲呼叫了這二位，這倆現在都在地面上看稀罕，似乎也在納悶這大塊頭是什麽，但並沒有上去硬碰硬，直到聽到菲莉絲呼喚。他們才意識到，這怪物已經把手伸到地下去了。
於是，又是一聲巨響，洞頂開了個大洞，一縷月光透進來，辛迪加扛著大劍在上頭問道：“諸位女士，你們還好麽？”
就在那一瞬間，菲莉絲發現，她又可以動了，與此同時。周圍的人也恢覆了知覺。女人們紛紛向辛迪加望過去，那火紅的挺拔身姿在夜色中是如此瀟灑迷人，卻又充滿力量。讓很多女人挪不開視線！
即便是菲莉絲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擁有四分之三紅龍血統，四分之一精靈王血脈的家夥，的確長得不錯。辛迪加在三棵樹的時候，好歹也是上過獵人雜志首頁的風雲人物……
看到一大群女人對他拋媚眼，辛迪加頓時眉開眼笑，他大劍一揮，哼哼道：“待大爺我打贏了這場，便來好好疼你們……”
女人們一片嬉笑嘩然，菲莉絲徹底窘了，這笨龍啊，說話也未免太直接了些吧，這裏的女人，多數可都是有主的……
不過聯想到青眼的話，魔人都是近親結合，根本沒什麽選擇的餘地，她頓時理解了這些女人的饑渴。看到她們期待的模樣，菲莉絲不由地替笨龍抹了把汗，那家夥打完架之後還是自求多福吧，她才不要管這麽麻煩的善後。
雖然笨龍在某些方面實在不怎麽檢點，但是不可否認，巨龍的戰鬥力確實不錯。隨著辛迪加靈魂能量的散開，光線發生了變化，一道彩色的弧光呈半球形出現在了他們和那只怪手之間，忽明忽暗閃動著——那是雙方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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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之民被放走後，夜已經深了，菲莉絲也困了，她謝絕了青眼的談話，回到了安排給她的洞穴，懶洋洋爬上了土垛一般的床，床上鋪了草席和獸皮，還算柔軟，但比起她在克勞斯的生活，無疑簡陋了不少。
不過這些菲莉絲都不在意，因為她的獵人卡片亮了。她興奮地開啟通訊，果然，阿爾法的回信到了…… 第一章：88 我偷菲莉絲
“致親愛的菲力：
一切安好。哈奇已經正式拜師，聖殿騎士凱文裏歐很喜歡他，讓他隨時左右。莎拉也在克魯手下混了個不錯的職位，我又被安排到了第四小隊，和她一個小隊，不過她認不出我。
“從自由之翼買的烤肉香料很受歡迎，因為最近沒有魔人騷擾，所以我們很清閑，經常有肉吃。
“關於你提到的傳承祭壇的事，這在惡魔族群中很常見，惡魔們為了保證下一代的血統純正，都會使用這樣的方式，除了族長和少數的人，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孩子的父母。我以前生活的族群也是使用這樣的傳承方式。但是為什麽魔人也會用，我不知道，也許，他們的背後真的有什麽。夜晚你還是不要隨便外出，我懷疑這件事和高級惡魔有關，而且那是一個經歷過正統惡魔傳承的惡魔，對人類來說太強大……
“魔人的情況可能真的和狂躁之毒有關。金剛墻也抓獲了一個刺客，還在冰封之中，等高裏傷好之後就可以調查。我和那些刺客交過手，他們可以使用惡魔的力量，但並不是真正的惡魔，他們和合成獸以及魔人都不同。我知道塔克的力量來源，他可以變化成惡魔的身體，但是魔人卻可以使用酷似惡魔的靈魂能量。與之相比，那些刺客更像是半魔……是的，他們和你很相似，但是他們的惡魔血脈比較淡薄，而且，他們的父親應該是同一只惡魔……
“請一切小心。魔人背後的家夥不簡單，不要擅自行動。盡量和辛迪加他們同行，那只笨龍的戰鬥技巧雖然還需要磨練，但至少不會輕易被打死；塔克非常忠誠，他們能為你施法爭取時間，請保護好自己……想你的亞歷克。”
信的最後附上了一長串的象限坐標，是菲莉絲之前提過的詛咒圖形，由於徽章的銘文只能傳送文字，所以她讓阿爾法把詛咒的圖案相對於契約紋章的關鍵點轉換成了坐標。她知道跟她學習過銘文和法陣制作的阿爾法會這種技術，雖然比較繁瑣。不過她沒想到。如此覆雜的坐標轉換，這個討厭數學的家夥這麽快就算完了。
還有這封細致的長信。也是完全出乎菲莉絲預料的。阿爾法那家夥平日裏寡言少語，居然會有耐心給她寫這麽多，而且每一條都針對她之前那封信有了認真的解答，一字一句充滿了關切，字裏行間更是不厭其煩時時叮嚀，似乎因為自己不能在身邊看著，所以那家夥處處顯得不放心。
菲莉絲把信的內容反覆看了幾遍，滿足地坐在床上。想象著那家夥歪著腦袋發魔法信的專註模樣。臉上不禁揚起甜美的笑容。
“阿爾法……”她輕念他的名字，拿起坐標重現的詛咒圖形，那猙獰的圖案激發了她的鬥志。她會盡快想到解決它的辦法的！
次日，沙之民再次被俘了。
事實果然如菲莉絲所料，這一次他們為了防止自己被密封木桶中的水凍結，所以專門在水桶上設置了防爆魔法。可惜，他們防備了故技重施，卻沒想到自己根本沒機會返回，而是直接被凍結在了湖水裏，被青眼派人撈了上來。
看著面前幾個濕漉漉的人被魔人戰士們固定了四肢，一字排開，菲莉絲咯咯直樂，而湊巧的是，上次看到的黃毛也在其列。
“我說得沒錯吧，你又來了。”菲莉絲笑道，“如何，合作吧，為青眼部落服務，聽從調遣，青眼就允許你們采集翡翠湖的湖水。”
“哼，我知道了，你就只會凍結這一招！”黃毛依舊不服氣，“有本事你換個招，我就服氣！”
“無恥！”青眼大罵，“輸了就輸了，還想有下次？你當我們傻子麽！”
附近的青眼族人也議論紛紛。
“罷了，再放一次好了。”菲莉絲攤了攤手，“放走你多少次都一樣，黃毛啊黃毛，你知道你為什麽一直被抓麽？因為你不長腦子啊，如果不是青眼大叔心軟，換了北方部落，你們早死無全屍了。你難道不明白嗎？你們甚至連水源都沒有，如果不能依附更強大的青眼，反而與他們作對，你們的族群還如何發展？註定是滅亡之路……”
“哼，我們才不信你的鬼話！”黃毛依舊固執，“你若真有本事，就再放我一次，這一回，一定不會再被你抓到！”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青眼再次放人了。不知為何，他竟然莫名地開始相信菲莉絲，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總是洋溢著自信的笑容，似乎任何問題都有辦法解決，她的小腦袋裏總是裝滿了稀奇古怪的主意。
而這一次，青眼的族人們也抱著看戲的姿態，他們期待著老對頭沙之民的笑話，而不再對菲莉絲充滿敵意。
“這一次，我們用火吧。”菲莉絲給青眼出主意，“這才是你最擅長的。”
“火？可是，那群沙裏鉆的小偷根本就不出來，火怎麽燒得到他們？”青眼感到很疑惑。
“我當然有辦法……”菲莉絲自信滿滿地說。
第二日，沙之民再次出發了，被菲莉絲喚作黃毛的家夥早已忍不住要一雪前恥，一入夜便帶人離開了村落。臨走前，部落唯一的巫師叮囑他：“艾裏，記住，一定不要觸碰銘文，各種銘文！你們在沙地裏，他們沒有土系的巫師，一般的魔法根本碰不到你們，除非用人類的銘文技術——還記得你們的桶是怎麽爆的嗎，那就是銘文！”
艾裏當然沒有忘記每一次被凍結前那些憑空冒出來的藍色文字，那是銘文代替施法者在引導元素，是魔法發動的前兆。吃了兩次虧，艾裏告訴自己。只要躲開那些符號，沙地裏依舊是他們的天下。沒人能抓住他們！
可是剛離開村子沒多遠，艾裏就傻眼了，因為他面前的沙地裏密密麻麻布滿了紅色的文字。這些東西一定是那個人類小丫頭在白天布置的。
“這，這是什麽！怎麽這麽多！”他身邊的人嚇得不敢前進，“要不，我們回去吧？”
“哼，他們以為設滿銘文我們就會害怕麽！”艾裏哼哼著，“他們太小看我們沙之民了，哪怕只有一個小小的空檔。我們也能鉆出去！走，避開銘文。繞到他們的湖邊。這一次我們不進湖裏了，我們挖個水道，把湖水引出來。我們要偷光他們的湖水，讓那群青眼渾蛋瞧瞧，到底誰才是強者——沒有了水源，他們什麽都不是！”
“對，我們更強！他們什麽都不是！”沙之民們顯得鬥志昂揚，一個個小心翼翼繞過了銘文區。沿著那幾乎無法識別的銘文間隙前進。
也不知道這樣鉆了多久。艾裏冒出頭來，沙子突然沒了，頭頂是明月和繁星密布的天空。清風習習，幾只沙漠蝙蝠從頭頂掠過，發出尖銳的叫聲。
“糟了！這裏是地面！”艾裏驚呼，“別上來，全體撤退！”
“可是，下面到處都是銘文……”身邊的人提醒他。
“笨蛋，還不知道嗎，那些銘文都是假的，只是為了逼我們鉆到地面！別忘了，地下才是我們的世界，一旦出來，青眼那家夥就能燒死我們！撤退，別管那些銘文！”
話音剛落，地下突然傳來一陣轟響，然後，整片沙地炸成了一片。他們沒有想到，那些銘文根本都是真的，那是貨真價實的爆破銘文。只不過他們唯一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那種依賴於火元素的爆炸，越接近地面的地方，威力越強……
不久，沙之民一個個炸得焦頭爛額，被帶到了菲莉絲面前。
看到完全辨不出發色的少年，菲莉絲嘿嘿笑道：“黃毛變成焦毛了，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你卑鄙，你無恥，你混蛋！”艾裏狂罵。
“你想說‘再放我一次？’”菲莉絲問他。
艾裏聞言一楞，突然說不出話來。
“放你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過你好歹也是個男人，說話卻從來不算話。既然這是最後一次，那麽，我們總得立個字據，來點彩頭。”
“你想怎麽樣？”艾裏警惕地問。
“如果這次我又抓到你了，你總得給我些好處，一直這樣抓了放放了抓，也浪費人力物力啊。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哼，盡會玩手段，有本事你不用銘文，我才服氣！”艾裏不屑地說。
“沙狗，小偷，你們不要太過分了！”青眼部落的人憤憤不平。
“銘文啊，不用也不是不可以，雖然這樣會比較費勁。”菲莉絲顯得有些為難。
“我們要在沙地裏見真章，不準再耍手段逼我們出來！”艾裏繼續提要求。
“耶？沙地不是你們的強項麽？這樣不公平！”菲莉絲不滿地叫道。
“銘文是你的強項，難道之前就公平了？”艾裏毫不示弱，“你不答應，我們沒得談！”
菲莉絲似乎下了個艱難的決定：“好吧，我答應你……青眼叔叔，麻煩你做個見證，我要和沙之民簽一個契約，我保證不使用銘文，也不把他們趕到沙地以外的地方，就在沙子裏抓住他們。如果我做不到，那麽，今後，我將退出你們雙方的戰鬥，之後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絕不插手，這樣如何？不過，焦毛，如果你輸了怎麽辦？”
“我不叫焦毛，也不是黃毛！”艾裏氣憤地說，看樣子憋了很久了，“我是艾裏，如果我輸了，那麽沙之民從今往後就臣服於青眼部落，一切聽青眼調遣，這樣如何？”
“口說無憑，立契為證！”菲莉絲樂滋滋拿出了契
約紙，條款已經如約寫上，就等著簽名了。
“不過，艾裏，你說的話能作主嗎？”菲莉絲有些不放心。
“哼！”焦毛少年不滿地嘀咕，“我堂堂一族之長，難道還算不得數？”
族長？就這模樣？菲莉絲看了眼青眼，暗嘆差距，不過據青眼所說，沙之民雖然個體戰鬥實力不如青眼部落強大，但是由於他們占據了這裏最大面積的沙海，所以人數驚人，加上在沙子裏移動速度極快，其實並不好對付。由於他們以偷別人的東西為生，無論是水，還是武器，甚至瓜果等等一切來者不拒，並且喜歡在夜裏活動，附近的其他部落都感到非常頭疼。
這樣一個族群，如果整個收歸旗下，的確有不少好處，想到此處，菲莉絲也就平衡了。
“那麽，今晚見真章。”菲莉絲確認了簽名，收起了契約書。
“我會來的！”艾裏仔細察看了屬於他的那份契約書，上面有菲利絲的簽名。他深深看了眼面前的少女，同樣氣勢十足地說，“好好等著吧，人類的小姐，我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今晚我不偷水，我偷菲莉絲！” 第一章：89 禁止外出的原因
烏金西沈，夜幕降臨。青眼擔憂地看著菲莉絲，這個揚言要抓住艾裏的女孩居然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你的計劃是什麽？”青眼問道。
“那家夥竟敢打我的主意，好大的口氣！”菲莉絲顯得有些憤怒，“青眼叔叔，我大概有件事沒告訴你，我其實是個全系元素魔法師……”
青眼吃了一驚：“全系，你是說……”
“是的，土系魔法我也是會的，只不過之前不想讓游戲變得這麽簡單而已！”菲莉絲微微一笑，“我不用銘文，就在沙地裏，照樣可以抓住他們！”
青眼半晌沒回過神來，全系元素法師？作為一個參加過聖戰的幸存者，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沙地裏的戰鬥，這個遍地是“土元素”的地方，一旦掌握了土系魔法，簡直就相當於拿到了勝利的王牌！
這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男人，他沒有忘記克雷斯給他的重托，菲莉絲是克雷斯的“女兒”，他當然不會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什麽意外。可惜，這個女孩，卻總是給他不安定的感覺，似乎只要自己一刻沒看著她，她就能玩出花樣來。
“夜晚啊……”菲莉絲的眼眸靈活地轉動著，似乎在琢磨著什麽，然後，她重新望著青眼。
“話說回來。青眼叔叔，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女人不能在夜間外出呢。”菲莉絲一邊拿手在地下村莊的洞壁上摸來摸去，一邊問。
“那是因為……”青眼有些難以啟齒。
“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抓住沙之民就告訴我，我都幫你們抓了他們兩次了。”菲莉絲揚起臉強調。
青眼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因為，夜晚有神之影出沒，而只要是遇到了它的女人，都會懷孕……”
“懷……孕！”菲莉絲難以置信地叫起來，“難道祭壇裏那些孩子都是這麽來的？”
青眼點點頭：“每一個族人體內都流著神的血液……這個部落。大概只有我是由人類轉化而來的。”
“也就是說，那些女人也是神的孩子。但是神卻再次讓她們生下自己的孩子……這種事，莫非已經持續了五百年！”菲莉絲驚呼。
“的確是這樣的，我們整個部落，恐怕就是一個大家庭……”
“你們的神到底是什麽神？神之影又是什麽東西？”菲莉絲不禁問道，她從未聽說過這麽亂來的神。
“我不知道。”青眼說，“我只知道它從南方來，是一團巨大的黑影，但是它具有的能量絕非我們所能擁有。它一旦降臨。地上的人們便失去了一切抵抗。折服在它的威壓之下，只能虔誠地膜拜，而女人必須提前被藏起來。一旦被它發現，便會被迫生下孩子。”
“為什麽要藏起來？那不是你們的神嗎？誕下神子難道不好嗎？”菲莉絲禁不住冷哼，對於嚴格遵循一切法則的空間魔法師來說，神的信仰都是忽悠人的。
青眼當然聽得出菲莉絲話中的諷刺，他苦笑著說：“誕下神子的成功率是很低的，很多女人會死在生產前。而且，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神的孩子，你讓女兒和父神結合產子，誰能心甘情願？況且，沒有女人願意和連面都沒見過的男人生下孩子吧？她們甚至不知道那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另外，她們的丈夫也無法容忍這種事。”
“丈夫，你是說，你們的族人，也就是來自於同一父親的孩子們，互相結合？”菲莉絲更感到不可思議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青眼嘆息，“不僅僅是我們，據我們所知，這附近所有的部落都是如此。不過比起未曾謀面的父神，與自己熟悉的人在一起，總要強上許多吧。所以，魔人並不討厭人類，我們只是想離開這個封閉的圈子罷了，這裏簡直就像是配種的牲畜圈養場——我們根本沒有自由，但那道墻，徹底阻止我們離開這裏！”
菲莉絲越聽越驚訝，原本，作為生活在人類世界的存在，人類的固有思維告訴她，魔人和金剛墻的戰鬥由來已久，其本質無非是魔人想占據人類的土地罷了——誰知道真相竟是這麽回事。
如此看來，金剛墻根本不像是人類阻止異族入侵的防禦設施，反倒更像是豬圈一樣的東西。誰曾想到，神秘的，滅絕人性的，強大而野蠻的魔人，竟然是持續近親繁殖的後代，他們甚至沒有選擇配偶的自由。
“說句實話，如果你不是萊撒多的未婚妻，大概很多人會打你的主意吧。”這貌似玩笑的話語，被青眼一本正經說出來，反倒有些毛骨悚然。
菲莉絲吃了一驚。
“柯萊門斯家族的倒三角家徽在這裏是地位極高的存在，只要你隨身攜帶著那枚徽章，就沒人敢碰你。”青眼說。
“為什麽？”菲莉絲驚訝地問，柯萊門斯家族和這個鬼地方又有什麽關系？
“我也不清楚，這件事，恐怕克雷斯公爵比我知道得多。”青眼淡笑，“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令北方部落畏懼的神使都對持有這個徽章的人敬之三分。”
“神使……”菲莉絲聯想起阿爾法給她的信息，“你說的是那些會遁形的刺客嗎？”
“遁形？”青眼一楞，旋即搖頭，“何止是遁形，他們神通廣大著呢。遁形只是其中的一種，能夠改變形態，甚至使用魔法的神使也是大有人在，有的甚至可以使用多種技能，那樣的人。被稱為夢魘，或者噩夢。當然。這些只是我聽說的，畢竟，我們這種小部落還不足以吸引神使的註意。”
“多種？”菲莉絲眨巴著眼，有些難以接受。據她所知，只有阿爾法能夠同時使用好幾種影族天賦，那是因為他是罕有的原初之血。即便是穆斯也只能使用變形術，那家夥雖然已經是魔王級，卻根本不會遁形術——無論是大半年前在弗蘭德的那一戰，還是伽瑪都可以證實這一點。可是現在青眼卻告訴她。有能同時遁形，變形。甚至使用魔法的“神使”存在，那到底是怎樣的怪物？
回想起阿爾法在信中反覆強調的事，菲莉絲可以確定，阿爾法可能也覺察到了什麽。隱藏在魔人背後的秘密，恐怕遠比他們想象的可怕。
就在這時候，菲莉絲突然不說話了，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她閉上眼，一會兒。便望著青眼說：“那些沙之民出發了。”
“你怎麽知道！”青眼訝異不已。即便是他使用靈魂感知也察覺不到這麽遠的距離，可這個連天階都不是的女孩卻告訴他沙之民來了——她甚至足不出戶，這太不可思議了！
“元素感知。”菲莉絲解釋著。她再次閉著眼，似乎在用心體會什麽，她將整個身體都貼在了墻上，而那墻壁，正是用泥土澆鑄的。
“只要是發生在土中的事，我現在都能感覺到……他們向這個方向來了，的確很快！”菲莉絲說著，臉上浮現出微笑，“哼，想抓我？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一點都不給！”
菲莉絲已經開始調集魔力，準備遠程施法。也許是靈魂修行的作用，她第一次發現元素感知也可以這麽清晰，簡直仿佛她自己就是元素本身一般。
靈敏的元素感知徹底讓菲莉絲體會到了全系魔法師的優勢，因為她所“看”到的絕非一種元素，而是整個世界，因為這個物質界，原本就是由五大元素組成的！
風，火，水，土，電，物質被徹底分解，每一種元素的細小變化都能清楚地感覺到，並在她的意識中重新組裝。而正是這種剝離和重組，使她可以更方便的操縱元素進行施法。
雖然菲莉絲在虛幻之戒中就隱隱有這樣的感覺，但由於伽瑪一個勁的批評，告訴她還差得遠，所以她從未料到，自己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現在，她仿佛就是沙漠本身，無論是地表的昆蟲爬行，還是地下的沙之民移動都難逃她的感知。由於一不小心，感知範圍鋪得太大，菲莉絲甚至有一種眼睛腦子不夠用的感覺——雖然感知依靠的根本不是眼睛和大腦，但難免會有這種錯覺。
漸漸，菲莉絲學會了專註，隨著她把註意力集中在飛速移動的艾裏身上，感知範圍也不由自主地縮小了。與此同時，元素重組的世界也變得更加細膩了，以至於她覺得，自己伸手就可以抓住那些細小的沙粒，無論想拾取誰，或者拋棄誰都是輕而易舉。
“距離太遠了。”伽瑪的聲音突然傳入她的意識，菲莉絲感到意外。
“這算是現場教學吧。”伽瑪臭屁地說，“你的第一次遠距離施法，總不能砸了我的招牌。請認真預測目標的移動方向，並確定你的施法對象——沙子，同時計算好你的施法時間……最後，使用固化術！固化術雖然不難，但是如果你計算不當，被固化的可不一定是你的目標，攻擊將有相當大的可能落空。因為我說過，距離太遠了，一點點偏差便能繆以千裏。哦，還有，固化術的強度取決於你註入魔力的多少，並且還要算上距離衰減，如果過強，你的敵人會被壓縮的沙子碾成肉渣，但要是太弱，他們卻又可以輕易掙脫……耐心點孩子，你必須考慮到所有的因素，然後，毫不猶豫地施法！不要忘了，元素從來都不喜歡舉棋不定的人，讓它們等太久是會出現元素亂流的……”
菲莉絲滿頭大汗，在伽瑪一次又一次的強調中不斷糾正自己的操作，最終，她總算完成了施法，整個人都快累趴下了——這種操作元素的方式雖然很方便，但實在太費神了！
就在這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到遠處的沙地裏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
青眼不明所以看著一個勁喘氣的菲莉絲，禁不住問道：“是你做的？那可是一千多米的野外啊，你做了什麽？”
“我把一片松軟的沙地變成石頭了……”菲莉絲緩過勁來，慢悠悠解釋，“沙之民應該被困在裏面，不過是死是活，我就不敢保證了。” 第一章：9第一章： 都是他夫人
把沙子變成石頭，還是在千裏之外，而沙之民以行動快速著稱，卻能被準確捕獲，青眼暗自乍舌。至於那群人的死活，青眼並不在乎，他反倒因此看到了一個魔法師真正的力量——如此可怕的遠程施法和精準的元素感知，以及操縱元素的能力，絲毫不亞於一個強大的天階高手，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僅僅能操縱自己靈魂兵器的天階劍士還要厲害許多。現在他總算是知道天階強者中鮮有魔法師的原因了，因為他們不需要達到天階，就足以令人敬畏！
但是菲莉絲則不然。作為一個資深制圖師，菲莉絲在運算上有絕對的自信，她可以確定自己對目標運動軌跡和施法坐標的推算確定無疑；但是，這個施法力道什麽的，她還真沒把握。她只知道，為了防止失敗，自己幾乎用上了最大的能力——而且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施展固化術的上限是個什麽強度。可現在由於魔力的消耗，她已經很難再感知施法的結果是什麽。但願沒死人……菲莉絲在心底期盼著。
似乎看出了菲莉絲的擔憂，青眼說道：“別擔心，那些渾蛋只要呆在沙子裏就死不了，沙之民的靈魂護甲就是為沙子存在的。我即刻派人前去察看，如果發現他們，就把他們抓回來！”
“那麻煩你了。”菲莉絲點了點頭，現在她需要喘口氣，並且好好回味一下剛才的“現場教學”。
然而，就在青眼帶人離開沒多久，地面卻開始震動起來。沙石簌簌往下掉，仿佛有什麽質量巨大的物體在地表行走。於是。原本呆在各自洞窟中的留守女人們變得驚慌起來。
人們慌忙逃竄，估計也沒人有空解疑，菲莉絲納悶地來到唯一能監控地表的地方——魔穴，結果女巫冬妮也在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
看到冬妮緊張的模樣，菲莉絲禁不住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它來了！那家夥就在這附近徘徊，它好像發現了什麽，我們必須盡快避到底層去，否則，我們所有人都可能被它發現。菲莉絲，你趕緊跟我一起走。”冬妮向來冷淡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緊張和擔憂。
菲莉絲明白她說的是什麽，她口中的那家夥應該是指的神之影吧？雖然很想看看那東西的真面目。可是被冬妮這麽一說，加上之前無論是青眼還是阿爾法都給過她的警告，菲莉絲知道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
“嗯。”她點點頭，幫著冬妮收拾了包裹，兩人一起沖出了魔穴，外面，留守的武士已經開始向入口處聚集，而來自於不同洞窟的女人們。無論年長的還是年幼的都開始成群結隊向地下轉移。
冬妮帶著菲莉絲跟在隊伍的後面。摸出水晶球查看地面的景象，菲莉絲湊過去，果然看到了巨大的黑影在地面游蕩。那家夥身高至少在五十米以上。像一座小山，渾身彌漫著濃霧，根本看不清楚裏面包著什麽，但是依稀有淡淡的紫色微光從那霧氣中透出，忽明忽暗，顯得神秘莫測。
這到底是什麽？想起阿爾法的話，菲莉絲不禁納悶，這種大塊頭也可能是高級惡魔嗎？高級惡魔不是都應該長得很接近人類嗎？除了比人類漂亮……
“跟上！”冬妮催促，“千萬不要掉隊，要是弄丟了你，我不好和酋長交代。”
“我們都去地下，那男人們會怎麽樣？”菲莉絲禁不住問道。
“他們？”冬妮忽然露出個譏嘲的笑容，“那群沒用的東西，他們什麽都不會做！”
菲莉絲自覺噤聲，顯然，這並非一個愉快的話題，然而，就在她已經走到通往更深地下的通道入口時，整座建築的震動愈發得驚人起來。
那突如其來的巨震，讓所有人禁不住抓住了周圍一切可以抓的物體，即便如此，不少人依舊跌倒在地，甚至滾成一團，還伴有土塊從洞頂脫落。洞穴還算堅固，泥土塊也不算大，但真砸到了人恐怕也不好受。
冬妮一揮手，土塊中少量的水元素將其拆得分崩離析，散到了洞壁上，並未傷人。沒有吟唱，也沒有明顯的引導動作，而且沙地土塊裏的水本就極少，卻被冬妮精確地操控——一切與人類的技術截然不同，顯然惡魔的魔法。
菲莉絲還在琢磨她施法的方式，冬妮卻突然變了臉色，她緊盯著那個水晶球，大叫：“菲莉絲，你快跑！”說著一把推開她。
菲莉絲不明所以被推到一邊，本能地在身體周圍施加了風元素護盾，就在這時，一只黑漆漆的大手突然穿透了洞頂，抓到了她原本所呆的地方。
附近沒來得及離開的人們都看傻了，似乎她們也沒見過這東西突入地下。女人們只是緊緊靠著墻壁，嚇得雙腿打顫，渾身哆嗦，卻忘了逃跑。即便是冬妮也同樣面色蒼白，冷汗直冒，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看著那只怪手在洞穴裏慢吞吞地移動，仿佛在尋找什麽，菲莉絲也感受到了強大的威壓。不過她最近沒少跟天階高手打交道，居然有些習慣了，除了身體運動起來有些困難，腦子卻出奇的清醒。
於是，她清楚地看到了那只大手只有手的部分是實體的，而手腕的部位卻是半透明的，就那樣毫無阻力在頭頂的土層中穿來穿去——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哇哦，這是靈魂投影麽？好大的塊頭！”露露竄了出來，顯得有些驚訝。
“這東西沒這麽簡單！”伽瑪難得地顯露出凝重的神情，他看了眼菲莉絲，說道，“我的小主人，您別發呆了，快跑吧，那東西好像是沖你來的……”
菲莉絲憋紅了臉，她正在盡力調動元素開溜。可是這只大手壓迫太大，她手腳基本沒法動彈。全靠意志苦苦支撐，就在這時侯，阿爾法在信中的叮嚀冒了出來——辛迪加和塔克大概可以幫上忙！的確，強大的使魔就是為此而存在的。
透過契約，菲莉絲呼叫了這二位，這倆現在都在地面上看稀罕，似乎也在納悶這大塊頭是什麽，但並沒有上去硬碰硬，直到聽到菲莉絲呼喚。他們才意識到，這怪物已經把手伸到地下去了。
於是，又是一聲巨響，洞頂開了個大洞，一縷月光透進來，辛迪加扛著大劍在上頭問道：“諸位女士，你們還好麽？”
就在那一瞬間，菲莉絲發現，她又可以動了，與此同時。周圍的人也恢覆了知覺。女人們紛紛向辛迪加望過去，那火紅的挺拔身姿在夜色中是如此瀟灑迷人，卻又充滿力量。讓很多女人挪不開視線！
即便是菲莉絲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擁有四分之三紅龍血統，四分之一精靈王血脈的家夥，的確長得不錯。辛迪加在三棵樹的時候，好歹也是上過獵人雜志首頁的風雲人物……
看到一大群女人對他拋媚眼，辛迪加頓時眉開眼笑，他大劍一揮，哼哼道：“待大爺我打贏了這場，便來好好疼你們……”
女人們一片嬉笑嘩然，菲莉絲徹底窘了，這笨龍啊，說話也未免太直接了些吧，這裏的女人，多數可都是有主的……
不過聯想到青眼的話，魔人都是近親結合，根本沒什麽選擇的餘地，她頓時理解了這些女人的饑渴。看到她們期待的模樣，菲莉絲不由地替笨龍抹了把汗，那家夥打完架之後還是自求多福吧，她才不要管這麽麻煩的善後。
雖然笨龍在某些方面實在不怎麽檢點，但是不可否認，巨龍的戰鬥力確實不錯。隨著辛迪加靈魂能量的散開，光線發生了變化，一道彩色的弧光呈半球形出現在了他們和那只怪手之間，忽明忽暗閃動著——那是雙方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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