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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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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晉升

地下競技場,是葛納斯金剛墻少有的大型角鬥廣場,這裏原本是軍人切磋和磨練技巧的地方,但在枯燥卻又殘酷的防守生活中,這片廣闊的開闊地卻成了暫時沒有任務的雇傭兵的私下娛樂場所。飽受死亡的恐懼壓迫的兵士們可以在這裏盡情出汗流血,用身體的疼痛來緩解精神上惡夢一般的可怕壓力。

僅僅是踏入這個區域,便人聲鼎沸,連說話聲都聽不清,廣場被人群圍成了若幹個區域,激烈的打鬥聲和呼喊聲震耳欲聾,激情四溢。由於金剛墻條件艱苦,常年缺水,加上地下比地上溫暖許多,於是,血腥和汗臭味,以及各和人和身上的怪味撲面而來。

柔弱的白面少年五十四號瑟縮在白胡子二十號的後面,死死抓著他的腰襟,幾個人都跟在他們的頂頭上司十三號後面,而胖子克魯已經早早走進了地下廣場。

人糙看到克魯來了,頓時靜了不少,很多還在打鬥中的人也紛紛停止手頭的戰鬥,恭敬地沖著克魯打招呼,並好奇地看著後面這幾個穿著簡陋皮質護甲的跟班。

他們一眼看出,這幾個大概都是呆在盔甲間,常年擦盔甲的打雜傭兵,根本就沒有獲得執行外出任務的資格。

克魯從來不會作多餘的事,既然他出現在這裏,那麽,定然是有好戲看了。

人群紛紛讓開場地。克魯很滿意這些雇傭兵的恭敬態度,於是腆著大肚皮,得意洋洋走向了最大的場子,在中央站定。

“看來,大家都玩得很盡興啊。”克魯皮笑肉不笑地說。

四周除了咳嗽聲和喘息聲,沒有人敢當著克魯的面發表意見。

“今天,其實是有人想加入外出的隊伍,我作為贏指揮官,自然很歡迎這和毛遂自薦的行為,也很佩服這位新兵的勇氣。我們是駐守葛納斯金州墻的鋼鐵意志,每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因此,雖然這位新兵還在適應期,但是對於有能力的戰士,我們並不介意提供破格晉升的機會。”

有經驗的雇傭兵都靜靜等著克魯把話說完。大家很清楚克魯的脾氣,克魯是個長的和善、但其實非常嚴苛的家夥,尤其對於執行外出任務的人更是嚴格,每一個獲得外出資格的家夥都沒少受過他的氣:即便如此,卻沒有人會恨克魯,因為只要走到過墻外的人都知道那裏的嚴酷,他們知道,克魯的嚴格,其實是在對他們的生命負責。

所以現在的情況很明了,分明是有人公然挑戰金剛墻的新人適應期,於是克魯打其狠狠教刊他一番,讓他知難而退。

可惜,有人根本不明白克魯的苦心,甚至非常不知趣的鼓起掌采,並且大聲叫道:“說得好!”

寂靜的現場,這今年輕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克魯如刀的目光掃了過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正是提出要外出的瘦高個,三十七號。

冰冷的殺氣從克魯身上蔓延開來,圍觀的獵人們不由得向這個笨蛋投去了哀悼的目光,可是三十七號渾然不覺,他甚至邁著步子,大跨步走進了競技場中央,就那樣站定在了克魯面前。

三十七號比克魯個子高,他頭也不低,腰也不躬,就用那和俯視的眼神註視著克魯,一本正經地說:“您劃個道吧,要怎麽樣才能讓我外出?”

克魯笑得殺氣騰騰:“外出任務通常都必須以小隊出動,既然你希望能夠給你機會,那麽我的測試很簡單,你和你的隊友們共同參加而目標只有一個……”那就在我的攻擊下堅持五分鐘屹立不倒而且也不離開場地,是的,我的要求不高,五個人,任何一個人辦到,那麽他就通過了考驗。”

“你要考組隊作戰,而非個人能力?”三十七號顯得有些意外。

“我們不需要孤膽英雄。”克魯一本正經地說,“能夠合理的和隊友合作,並能保留實力到最後,活著回來的人,才是我們需要的,不要忘了,金剛墻的責任只是防禦,而非進攻,而所有的外出者,都只是執行巡邏任務活著回來,才是關鍵!”

“原來,這才是你叫他們來的目的。”三十七號有些不屑地看著其他四個人,五十四號是個柔弱的膽小鬼,二十號是個畏首畏尾啰哩羅嗦的老家夥,二十一號塊頭倒是不錯,身上的刀疤也非常有感覺,但是性格冷漠不好親近。至於最後一個,三十七號困惑地打量了他一眼,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看起來非常單薄的家夥,偏黃的皮膚甚至有些營養不良,雖然五官還其清秀,可是這並不會給生存力加分,怎麽看都是個極端沒有存在感的少年,他甚至不記得他們的盔甲間還有這一號人物。

“我們五個人,你要的只是能在你手下堅持五分鐘的人?”三十七號再次確認

“沒錯。”克魯點點頭,“你們必須五人一起上,如果任何一個人拒絕參加,那麽,你們至少要在新兵營待足三今年頭才能進入正式編隊。”

“我憑什麽要和他們一起詛隊!”三十七號不滿地叫道。

“你在嫌棄你的隊友嗎?正式出任務的時候,隊員可都不是你們自己說了算的!”克魯非常嚴肅地說。

看到圍觀者不約而同的點頭,三十七號咬了咬牙:“好吧,那麽,請開始吧。”

“不,我不要!”當其他幾個人都走進了場內的時候,五十四號卻發出一聲尖叫,死死蹲在了場地邊緣,再也不跨入一步。

克魯露出一個詭異地笑容:“看來,你們沒機會了。當然,說服和鼓勵隊友,也是非常重要的考核部分。”

三十七號頓時憤憤地走到五十四號面前,兇巴巴地說:“你要是敢拒絕,我現在就殺了你!”

白皮膚少年鼻子一吸,便要哭起來了。

二十號有些看不過去,走近少年,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少年終於收斂了哭聲,輕輕點了點頭,跨入了場中。

三十七號冷冷橫了所有人一眼,發話了:“這場戰鬥我一定會堅持到最後,誰不想玩的盡早放棄,我不會勉強,但是我也不會對你們伸出援手,別扯我後腿,各位自求多福吧!”

三十七號冰冷的話語,讓圍觀者露出厭惡地表情。

克魯和五人分別站在場地的兩側。

“可以開始了嗎?”克魯說。

三十七號也不答話,居然身形一錯,率先向克魯發難。

不宣而戰,這家夥想打個措手不及。

於是,現場發出一聲唏噓之聲。

克魯似乎早料到如此,他不避不讓,雙手揮掌,伴隨著一聲哀號,一個人被打了出去,落到場外,竟然是五十四號那個柔弱的少年。而三十七號自己卻根本沒有出來,反而躲在了二十一號這個大塊頭的背後。居然把隊友丟出去當槍使,這個卑鄙無恥的家夥!圍觀者有人暗罵,三十七號卻毫不臉紅。

克魯見狀也不惱,反倒笑道:“策略不錯,下面,該我出手了!”

克魯說著,把雙手在胸前一搓,一團刺目的金光形成光球,伴著他那雙掌一堆之力便直向剩下的四人轟了過來。

“靈魂能量!”有人驚呼。

“這算什麽,副帥的雷霆還沒有出手呢。”有人暗笑。

沒想到,這一擊,卻紮紮實實撞到了二十一號那個大塊頭身上。

二十一號雙足發力,手掌上發出蒙蒙的白光,硬是用一雙肉掌接住了克魯的靈魂能量。

“二十一號,你!”二十號有些感動。

二十一號雙手使勁往地上一轉,克魯的金色光球被砸入了地面,轟出來一個大坑。二十一號回頭,沖著二十號說道:“你等了五年,好不容易有這次機會,好好把握,我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

說罷,二十一號的巨大身軀轟然俐地。

硬接靈魂能量,可見這個大塊頭已經達到了天階,他的戰鬥力應該遠不止如此,但是,他卻選擇了自我放棄。

克魯知道這個人,這個人已經擦了五年的盔甲,眼睜睜看著同組的人一個個離開卻再沒有回來,他也因此從來沒有主動申請過外出。

是的,能夠執行外出任務的不僅僅需要實力,也需要勇氣。二十一號大概只希望永遠呆在工作間擦拭那些盔甲吧。

既然又倒了一個,於是場內,除了克魯,只剩下了三個人,分別是三十七號,二十號,和三十九號。

三十七號掃了眼割下的人,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又忘了三十九號的存在,這家夥實在太沒有存在感了,他居然能夠留到現在,一定是靠的運氣吧?

克魯沖著餘下的人嘿嘿一笑,手向著地面一揮,驚人的力量頓時順著地面湧動起來,與此同時,幾十枚倒刺一般的巖石從地下竄出,正對這三個人紮過去。

這並非土元素魔法,而是使用靈魂能量造成的沖擊,其速度遠遠快過魔法,而且毫無預兆,防不勝防。

由於腳下根本沒有落腳地,三十七號和二十號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往上跳。但是他們跳的速度卻明顯趕不上地面上尖銳土刺的生長速度一—是的,這些土刺並不是靜止不動的,它們以極快地速度向上生長,分叉,很快便充滿了整個戰鬥場地的上方空間。

三十七號眼看著自己連著竄了幾次,腳下除了那尖銳的土刺再也沒有落腳點,有些急了,看到二十號那花白的腦袋就在下面,當下什麽也不顧了,一腳踏到了二十號的頭上。

二十號正在竭盡全力向上竄,被三十七號這一腳一踏,頓時沒了平衡,直向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土刺掉下去。

場地裏傳來一片驚呼之聲。

還算二十號反應快,他極快地在一根土刺側壁蹬了一腳,讓自巳脫離了土刺的攻擊範圍,這才保住了一條命不至於被紮得滿身窟窿,但是他也因此逃到了場地外側。

二十號驚魂未定,怨毒地盯著抱住天花板鐵索燭臺僥幸脫身的三十七號,三十七號卻沖他笑了笑:“謝謝了,老夥計!”

“呸!”二十號惡狠狠沖他吐了。唾沫,坐到了白皮膚少年的身邊。

“殺了他,殺了他!”有人在夠邊喊。

三十七號卻把自己柱在吊為上,洋洋得意:“五分鐘已經過了,我贏了。”

克魯卻板著臉,一本正經說道:“不,你輸了因為你離開了比賽場地——你的陣地了……”

三十七號啞然失色:“剛才那種攻擊,傻子才會死守原地吧?”

“可是,有人做到了……”克魯指著站在土刺縫隙中的一個人說道。

三十七號難以置信地看過去,那裏的確站著一個人,那家夥看上去非常單薄,身上臉上滿是土屑,但是他確實好端端站在賽場內,而且他的位置,似乎從頭到尾就沒有移動過。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有人什麽都不做就能堅持到最後?與此相比,得罪了所有人的自己才真像個傻子!

“混蛋,他只是運氣好罷了!”三十七號破口大罵,“不,不對,克魯你這頭肥豬,你是故意的吧,你根本就是故意繞開他的!你在針對我……”

三十七號話還沒說完,巨大的轟擊打穿了屋頂,一大塊地板連帶著那拉索燭臺一起垮了,三十七號措不及防,被壓在了下面,徹底暈了過去。

“來人,把他丟到黑牢裏去。”克魯面不改色地說。

沒人看到克魯是怎麽出手的,於是,某些老人開始教育新人:“看到了嗎,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劃才,副帥只在和他們玩罷了。”

於是,有幾個軍士走了過采,把三十七號拖走了。

克魯看著現場被人收拾幹凈,然後,目光轉到了唯一過關的那個少年身上。

“我記得你的代號是三十九?”克魯問。

阿爾法點點頭。

“可以告訴我你怎麽辦到的嗎?如果我沒看錯,你從頭到尾就沒動過吧?”克魯緩緩詢問。

真的一步都沒動過?聽到克魯這麽說,很多人終於把註意力放到了這個並不起眼的少年身上——他是怎麽做到的! “或許,真的是運氣吧?”少年有些害羞,臉頰有些泛紅,他不好意思地解釋。

“真的是這樣?”克魯的眼眸中突然迸射出精光來,他緊盯了阿爾法半晌,卻沒有得到任何答覆,終於點了點頭,“好了,年輕人,因為你通過了考驗,所以,從今以後,你不需要再擦盔甲了,你的編號將從三十九調整為十九號,作為本季度外出編隊的最後一人加入隊伍。以後,你的直屬長官不再是十三號,而是十號;但是,由於你沒有對我說實話,所以,你將和三十七號一起,在黑牢裏禁閉一個禮拜!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阿爾法似乎對這樣的決定有些意外,但是並沒有特別反感。

“我沒有異議。”他輕松地笑笑了

克魯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少年,競然不驕不躁,甚至看不出一點脾氣,和那個—三十七號完全是兩個類型。他原本只是對這今年輕人的實力有些懷疑,所以想借此逼出真話,可沒想到,這孩子競然毫無異議的接受了這並不公平的處罰。

“那麽……散了!”克魯近乎嘆息一般說道,目光卻一直追隨著三十九號,也就是現在的十九號隨著兵士前往黑牢的背影。

這孩子真的隱瞞了什麽嗎?還是他判斷失誤?頭一次,克魯為自己的決定感到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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