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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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 麻煩你把這個文件交給劉總監了，還有這些，你回來的時候順便幫我打了吧。”
“好的, 我知道了。”
“啊，你要去打文件對吧, 這些也打一下吧”
“好的。”
不多時，方之沐手裏的文件從一份到了整整一堆。
她有些費力地抱著文件，小心地整理好要跑腿送的文件和需要打印的文件。
方之沐伸出一只手拉開門，又迅速抽回手抱住文件, 終於艱難地離開了辦公室。
所謂歡迎在校實習生, 也不過是找些便宜的跑腿罷了。
在這裏實習快一周了，方之沐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她剛走到劉總監辦公室門口, 還未敲門便見辦公室門已經被裏面的人打開了。
方之沐擡頭，穿著白襯衫戴著工牌的男人身後跟著兩個同樣跟著工牌的年輕人。
男人掃了她一眼，方之沐抱著文件，讓出一條路。
他心情似乎很不好，一甩手將手裏的文件扔給後面的兩個年輕人, 冷笑道：“丟人丟到這裏, 還要我去替你們挨罵？眼力見還比不過一個文娛部的丫頭？不想幹就給我滾！”
方之沐低頭，看見了自己胸前掛著的文娛部工牌, 於是眼觀鼻鼻觀心直到他們離開。
看來男人應該是游戲部的人。
滕雲科技內部內鬥嚴重, 其中就以游戲研發部和文娛影視部為首鬥得最厲害, 因為在騰雲內最盈利的部門就是游戲研發部，每年營收占滕雲總營收六成，而文娛部卻年年虧損掉近兩成，在這種前提下，滕雲科技每年撥給文娛部的支出仍然要壓游戲部一頭。長此以往, 兩個部門嫌隙愈發大。
因此，方之沐被男人這樣冷不丁刺一下也不意外。
方之沐推開門，“劉總好。”
一進門，她便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劉總正坐在辦公桌內，面色並不好看，辦公桌前站著幾個略顯削瘦的背影，低頭弓腰。
方之沐將文件放到劉總桌上。
“劉總好，這是文娛影視部關於明天夏季的滕雲新選秀的策劃提案。”
“放著吧。”
方之沐依言放好，隨後離開，心裏卻想著：也不知道是哪個部門的，穿
得還挺花裏胡哨的。
下午部門茶水間閑聊時，方之沐把這事和帶自己的前輩說了下，聽到了回答：“你說的是我們公司的練習生。”
方之沐有些驚訝，“我們公司還有練習生？”
“對啊，不然我們部門為什麽叫影視文娛部？”
部門的前輩語氣有些不以為意，“馬上要有新策劃了，當然要有自己的藝人。”
方之沐有些好奇新策劃是什麽，卻知道再問便過火了，於是岔開話題不多說。
沒過幾天，方之沐知道了這個新策劃：《做你同桌》
整個部門聚在一起觀看這個策劃的概念pv，低沈卻歡快的男聲介紹著這個策劃的核心內容。
藍天白雲，穿著藍白校服的學生們在操場上肆意玩耍，操場外的小賣部，學生們來來往往。鏡頭上打出一行行略顯矯情的關於高中生活的溢美之詞，接著才是男聲的介紹。
“體測前的一杯熱水，考試前遞過來的筆記，做作業時轉動的圓珠筆，你是否想起那個熟悉的同桌？全國中小學生廣播體操開始，請同學們集合！全國第一檔高中生活真人秀！集結八位不同領域的神秘嘉賓和學生們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高中生生活體驗！”
“這就是你們說的新策劃？”
“對。”
“……”
“怎麽了，哪裏不滿意嗎？”
“哪裏都不滿意。”
“為什麽啊？這節目背靠”
經紀人只覺得莫名其妙，看著面前的李弗西有些想發火，“你之前成績不是不錯？這不是你增加名氣的好途徑？”
李弗西只覺得好笑，“我他媽為什麽當了明星還要上學啊？”
經紀人：“……”
經紀人推了下眼鏡，“明天簽約，下周準備拍攝，不能帶手機，你做好準備。”
李弗西：“我不要。”
經紀人：“你不參加節目不也要上學？”
李弗西：“那我起碼不用在鏡頭下學習啊！”
經紀人：“哦。”
他連敷衍的意思都沒有，轉身就走了，留下李弗西一個人在訓練基地無能狂怒。
李弗西撒完氣，越想越不爽，拿起手機就給打給了江少陵。
電話一接通，他就道：“出來，陪我打球。”
江少陵似乎剛睡醒，哈欠裏都透著點迷糊，“啊？”
李弗西看了眼手表，“都他媽下午三點了，你怎麽還沒醒？”
他是知道江少陵有晨跑的習慣的。
“啊，昨天剛打完比賽，晚上一整夜都在和隊友覆盤，你怎麽了？”
江少陵揉了下眼睛，一擡頭，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頭發亂糟糟。一邊聽著李弗西抱怨，一邊他伸手隨便抓了抓頭發，又打了個哈欠，“不久錄個節目嗎？行了行了，那你請我吃飯。”
日頭高懸，卻沒有多少溫暖，但天空一片純粹的藍，倒也賞心悅目。
江少陵拎著球拍到網球場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李弗西。
他穿著白色的球服，正在和陪練打球，他發球和他雌雄難辨的相貌完全相反，猛烈且用力。
江少陵走過去，對著陪練點點頭。
陪練立刻示意了解，開口道：“先生，您朋友到了。”
李弗西停下揮拍，手撐著腿喘起了粗氣，擺擺手，轉身拿起邊上的礦泉水喝了起來，汗水從下頜滑落脖頸。
江少陵也拿起水喝了幾口，“打了多久啊？”
“十來分鐘。”
李弗西放下水，臉上沒什麽表情。
“真那麽生氣啊？到底是上學還是錄節目讓你這麽生氣啊？”
江少陵支著臉看他，黑眸純澈，一臉疑惑。
“在節目裏上學讓我生氣。”
李弗西薄唇下撇，“感覺很作秀，很假。”
江少陵道：“可是你當明星難道不是為了讓更多人喜歡你愛你嗎？”
李弗西眼神閃爍了下，擡頭看向江少陵，黑眸沒有起伏，“誰說的？”
江少陵笑得十分爽朗，眉眼溫和，如同任何一個不谙世事的少年似的，“我猜的，怎麽了？不會是真的吧？”
李弗西移開視線，起身拿著球拍，指著他，“放屁，起來打球啊，我找你打球還是聊天啊。”
“哦，好啊。”江少陵從包裏拿出球拍，“來吧。”
球被扔到半空中。
“嗡嗡嗡”
手機震動了下。
本該發球的李弗西盯著球，握著球拍的手動了下，他任由球落下。
李弗西突然說，“算了，沒興趣打了。”
他
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掏出手機。
江少陵哈哈大笑，“你幹嘛啊，怎麽幾天不見離不開手機了。”
“你這有什麽好笑的？！”
李弗西說著就要踹江少陵。
江少陵一扭腰，躲過了，“就覺得好笑啊，你本來要發球，結果突然露出了那種矯情表情，怪惡心的。”
李弗西有些懊惱，“滾！”
他吼完，又低頭看了眼手機。
[西西：給你兩天時間帶我上國服，現在給我上號！]
[西西：聽見沒有]
[。：晚上吧，我現在在實習，有部門團建]
李弗西有些不悅。
[西西：我不信]
[西西：你在敷衍我]
[。：【圖片】]
他點開圖。
一群人圍著燒烤架面帶笑容，面容都被打上了馬賽克，露天的燒烤架上炊煙裊裊，背後的建築宏偉華麗。
李弗西蹙眉，不斷放大圖片。
幾秒後。
李弗西瞳孔驟縮，一轉身拿起外套，急匆匆地跑了，“等我下，我有事！”
江少陵有些莫名，“哦”了聲。
李弗西越跑越快，握著外套，時不時拿出手機看看周遭。
那張圖，一看就知道是李弗西在的這家休閑會所。
會所裏包括各種娛樂設施項目，雖然價格並不親民，但卻仍然是不少大公司團建的首選場所。
李弗西可以肯定，他們肯定就在這裏！
他一面跑著，腦子一面飛速地轉動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聲不吭就跑過去，也沒想好說辭，甚至也說不出原因。
但是就在此刻，就在現在，他想要去！
路上差點撞到了服務生，差點跑過頭，差點摔到。
也差點，找到她。
李弗西看著面前已經被熄滅的燒烤架，他問服務生：“這裏的人呢？”
“哦，剛才的顧客們已經離開了，請問有什麽事嗎？”
“……沒有。”
李弗西呼吸急促，額頭微汗，面容上有些潮紅。
大冬天，他硬生生跑出了一身汗。
李弗西有些累，也感到了一些惘然。
他不太懂自己為什麽要跑過來，也不理解這時的自己為何感覺到不舒服。
李弗西坐了下來，又拿起了手機，聊天框中顯示的最新消息仍是那
張圖片。
他點開了照片，抿了下嘴巴，拿著手機比對了一下眼前所看到的景色。
不是這裏，這裏拍不到建築。
不是這裏，這裏拍不到那棵樹。
也不是這裏，這裏拍不到那片天空。
無視服務生迷惑的眼神，李弗西很認真地找了很久角度，終於，在某個位置，他看到了和她照片裏所拍攝的一模一樣的景色。
李弗西坐了下來，拍了一張照片。
“你幹嘛去了，等好久了，我都打完了兩把游戲了。”
“沒，有點事。”
“哦，那還打球嗎？”
“不了，直接去吃飯吧，吃燒烤吧，我剛剛預定了位置。”
“行，走起。”
兩個少年並肩走在路上。
冬天的黃昏來得很早，漫天紅霞將兩個的臉都映襯出極高的飽和度。
李弗西問道：“你和你女朋友，不對，你和你追的人怎麽認識的啊？”
江少陵摸了摸鼻子，小聲道：“網上認識的？”
李弗西立刻轉頭看過去，“網戀？”
江少陵想了下，“算是吧？”
李弗西道：“見過面嗎？”
江少陵自信點頭，“當然。”
他看向李弗西，卻發現李弗西黑眸裏似乎閃爍著些光芒，熱切的，卻又真摯的。
江少陵又大笑起來，“你不會戀愛了吧？不會吧？不可一世的小少爺會看得上別人？”
李弗西支支吾吾，“放屁，誰他媽戀愛了，誰他媽是少爺。”
江少陵還是笑，覺得委實好笑。
李弗西問道：“你喜歡她哪裏啊？”
江少陵沈默了好幾秒，道：“她對我很好，我知道你要說很俗，但是是真的。她對我好的時候，我就會覺得，我接受不了別人對我這麽好。別人這麽對我，我會覺得……”
他沒說話，李弗西也沒說話。
李弗西黑眸閃爍了下，他看向江少陵，問道：“很惡心？”
“對。”江少陵彈了下舌頭，用肩膀撞了一下李弗西，擠眉弄眼，“你很懂啊？”
李弗西急急忙忙往前走了幾步，背著的球拍都因為這匆忙撞出了“哢嚓”的聲音。
他道：“懂什麽啊，我瞎說的。”
江少陵聳肩，慢悠悠地走著
。
李弗西握緊了球袋的帶子，心裏想：如果有人叫他西西公主，那確實很惡心。
兩人到燒烤地點的時候，侍應生已經烤好了不少東西，一些被擺在桌上。
江少陵已經餓了很久了，快步越過李弗西，坐在了角落的位置上，剛想開吃就被李弗西揪了起來。
江少陵“嘖”了一聲，“你幹嘛？”
李弗西放下揪著他領口的手，“你隨便坐哪裏，我要坐這裏。”
“你腦子有病吧？”
江少陵白了他一眼，起身換了個位置。
李弗西這才開心坐下，又摸出手機看了眼信息。
江少陵拿起筷子擼下幾個烤串的肉菜吃下，這才問道：“一個破座位寶貝什麽啊？”
李弗西咬著筷子，盯著手機，話音含糊不清，“唔唔唔嗯唔唔唔”
江少陵蹙眉，“你說什麽？”
李弗西擡頭看他，黑眸如星，“只有這裏，可以看見這種景色。”
江少陵聞言哂笑，“不都一樣，都是天空、樹、人之類的。”
“不一樣。”李弗西反駁，幾秒後，他突然又笑了起來，“不對，也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江少陵：？哪裏來的謎語人
寫這章的時候惡趣味爆發，心裏一直想：哈哈，你們說的可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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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沐伸出一只手拉開門，又迅速抽回手抱住文件, 終於艱難地離開了辦公室。
所謂歡迎在校實習生, 也不過是找些便宜的跑腿罷了。
在這裏實習快一周了，方之沐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她剛走到劉總監辦公室門口, 還未敲門便見辦公室門已經被裏面的人打開了。
方之沐擡頭，穿著白襯衫戴著工牌的男人身後跟著兩個同樣跟著工牌的年輕人。
男人掃了她一眼，方之沐抱著文件，讓出一條路。
他心情似乎很不好，一甩手將手裏的文件扔給後面的兩個年輕人, 冷笑道：“丟人丟到這裏, 還要我去替你們挨罵？眼力見還比不過一個文娛部的丫頭？不想幹就給我滾！”
方之沐低頭，看見了自己胸前掛著的文娛部工牌, 於是眼觀鼻鼻觀心直到他們離開。
看來男人應該是游戲部的人。
滕雲科技內部內鬥嚴重, 其中就以游戲研發部和文娛影視部為首鬥得最厲害, 因為在騰雲內最盈利的部門就是游戲研發部，每年營收占滕雲總營收六成，而文娛部卻年年虧損掉近兩成，在這種前提下，滕雲科技每年撥給文娛部的支出仍然要壓游戲部一頭。長此以往, 兩個部門嫌隙愈發大。
因此，方之沐被男人這樣冷不丁刺一下也不意外。
方之沐推開門，“劉總好。”
一進門，她便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劉總正坐在辦公桌內，面色並不好看，辦公桌前站著幾個略顯削瘦的背影，低頭弓腰。
方之沐將文件放到劉總桌上。
“劉總好，這是文娛影視部關於明天夏季的滕雲新選秀的策劃提案。”
“放著吧。”
方之沐依言放好，隨後離開，心裏卻想著：也不知道是哪個部門的，穿
得還挺花裏胡哨的。
下午部門茶水間閑聊時，方之沐把這事和帶自己的前輩說了下，聽到了回答：“你說的是我們公司的練習生。”
方之沐有些驚訝，“我們公司還有練習生？”
“對啊，不然我們部門為什麽叫影視文娛部？”
部門的前輩語氣有些不以為意，“馬上要有新策劃了，當然要有自己的藝人。”
方之沐有些好奇新策劃是什麽，卻知道再問便過火了，於是岔開話題不多說。
沒過幾天，方之沐知道了這個新策劃：《做你同桌》
整個部門聚在一起觀看這個策劃的概念pv，低沈卻歡快的男聲介紹著這個策劃的核心內容。
藍天白雲，穿著藍白校服的學生們在操場上肆意玩耍，操場外的小賣部，學生們來來往往。鏡頭上打出一行行略顯矯情的關於高中生活的溢美之詞，接著才是男聲的介紹。
“體測前的一杯熱水，考試前遞過來的筆記，做作業時轉動的圓珠筆，你是否想起那個熟悉的同桌？全國中小學生廣播體操開始，請同學們集合！全國第一檔高中生活真人秀！集結八位不同領域的神秘嘉賓和學生們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高中生生活體驗！”
“這就是你們說的新策劃？”
“對。”
“……”
“怎麽了，哪裏不滿意嗎？”
“哪裏都不滿意。”
“為什麽啊？這節目背靠”
經紀人只覺得莫名其妙，看著面前的李弗西有些想發火，“你之前成績不是不錯？這不是你增加名氣的好途徑？”
李弗西只覺得好笑，“我他媽為什麽當了明星還要上學啊？”
經紀人：“……”
經紀人推了下眼鏡，“明天簽約，下周準備拍攝，不能帶手機，你做好準備。”
李弗西：“我不要。”
經紀人：“你不參加節目不也要上學？”
李弗西：“那我起碼不用在鏡頭下學習啊！”
經紀人：“哦。”
他連敷衍的意思都沒有，轉身就走了，留下李弗西一個人在訓練基地無能狂怒。
李弗西撒完氣，越想越不爽，拿起手機就給打給了江少陵。
電話一接通，他就道：“出來，陪我打球。”
江少陵似乎剛睡醒，哈欠裏都透著點迷糊，“啊？”
李弗西看了眼手表，“都他媽下午三點了，你怎麽還沒醒？”
他是知道江少陵有晨跑的習慣的。
“啊，昨天剛打完比賽，晚上一整夜都在和隊友覆盤，你怎麽了？”
江少陵揉了下眼睛，一擡頭，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頭發亂糟糟。一邊聽著李弗西抱怨，一邊他伸手隨便抓了抓頭發，又打了個哈欠，“不久錄個節目嗎？行了行了，那你請我吃飯。”
日頭高懸，卻沒有多少溫暖，但天空一片純粹的藍，倒也賞心悅目。
江少陵拎著球拍到網球場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李弗西。
他穿著白色的球服，正在和陪練打球，他發球和他雌雄難辨的相貌完全相反，猛烈且用力。
江少陵走過去，對著陪練點點頭。
陪練立刻示意了解，開口道：“先生，您朋友到了。”
李弗西停下揮拍，手撐著腿喘起了粗氣，擺擺手，轉身拿起邊上的礦泉水喝了起來，汗水從下頜滑落脖頸。
江少陵也拿起水喝了幾口，“打了多久啊？”
“十來分鐘。”
李弗西放下水，臉上沒什麽表情。
“真那麽生氣啊？到底是上學還是錄節目讓你這麽生氣啊？”
江少陵支著臉看他，黑眸純澈，一臉疑惑。
“在節目裏上學讓我生氣。”
李弗西薄唇下撇，“感覺很作秀，很假。”
江少陵道：“可是你當明星難道不是為了讓更多人喜歡你愛你嗎？”
李弗西眼神閃爍了下，擡頭看向江少陵，黑眸沒有起伏，“誰說的？”
江少陵笑得十分爽朗，眉眼溫和，如同任何一個不谙世事的少年似的，“我猜的，怎麽了？不會是真的吧？”
李弗西移開視線，起身拿著球拍，指著他，“放屁，起來打球啊，我找你打球還是聊天啊。”
“哦，好啊。”江少陵從包裏拿出球拍，“來吧。”
球被扔到半空中。
“嗡嗡嗡”
手機震動了下。
本該發球的李弗西盯著球，握著球拍的手動了下，他任由球落下。
李弗西突然說，“算了，沒興趣打了。”
他
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掏出手機。
江少陵哈哈大笑，“你幹嘛啊，怎麽幾天不見離不開手機了。”
“你這有什麽好笑的？！”
李弗西說著就要踹江少陵。
江少陵一扭腰，躲過了，“就覺得好笑啊，你本來要發球，結果突然露出了那種矯情表情，怪惡心的。”
李弗西有些懊惱，“滾！”
他吼完，又低頭看了眼手機。
[西西：給你兩天時間帶我上國服，現在給我上號！]
[西西：聽見沒有]
[。：晚上吧，我現在在實習，有部門團建]
李弗西有些不悅。
[西西：我不信]
[西西：你在敷衍我]
[。：【圖片】]
他點開圖。
一群人圍著燒烤架面帶笑容，面容都被打上了馬賽克，露天的燒烤架上炊煙裊裊，背後的建築宏偉華麗。
李弗西蹙眉，不斷放大圖片。
幾秒後。
李弗西瞳孔驟縮，一轉身拿起外套，急匆匆地跑了，“等我下，我有事！”
江少陵有些莫名，“哦”了聲。
李弗西越跑越快，握著外套，時不時拿出手機看看周遭。
那張圖，一看就知道是李弗西在的這家休閑會所。
會所裏包括各種娛樂設施項目，雖然價格並不親民，但卻仍然是不少大公司團建的首選場所。
李弗西可以肯定，他們肯定就在這裏！
他一面跑著，腦子一面飛速地轉動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聲不吭就跑過去，也沒想好說辭，甚至也說不出原因。
但是就在此刻，就在現在，他想要去！
路上差點撞到了服務生，差點跑過頭，差點摔到。
也差點，找到她。
李弗西看著面前已經被熄滅的燒烤架，他問服務生：“這裏的人呢？”
“哦，剛才的顧客們已經離開了，請問有什麽事嗎？”
“……沒有。”
李弗西呼吸急促，額頭微汗，面容上有些潮紅。
大冬天，他硬生生跑出了一身汗。
李弗西有些累，也感到了一些惘然。
他不太懂自己為什麽要跑過來，也不理解這時的自己為何感覺到不舒服。
李弗西坐了下來，又拿起了手機，聊天框中顯示的最新消息仍是那
張圖片。
他點開了照片，抿了下嘴巴，拿著手機比對了一下眼前所看到的景色。
不是這裏，這裏拍不到建築。
不是這裏，這裏拍不到那棵樹。
也不是這裏，這裏拍不到那片天空。
無視服務生迷惑的眼神，李弗西很認真地找了很久角度，終於，在某個位置，他看到了和她照片裏所拍攝的一模一樣的景色。
李弗西坐了下來，拍了一張照片。
“你幹嘛去了，等好久了，我都打完了兩把游戲了。”
“沒，有點事。”
“哦，那還打球嗎？”
“不了，直接去吃飯吧，吃燒烤吧，我剛剛預定了位置。”
“行，走起。”
兩個少年並肩走在路上。
冬天的黃昏來得很早，漫天紅霞將兩個的臉都映襯出極高的飽和度。
李弗西問道：“你和你女朋友，不對，你和你追的人怎麽認識的啊？”
江少陵摸了摸鼻子，小聲道：“網上認識的？”
李弗西立刻轉頭看過去，“網戀？”
江少陵想了下，“算是吧？”
李弗西道：“見過面嗎？”
江少陵自信點頭，“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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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陵又大笑起來，“你不會戀愛了吧？不會吧？不可一世的小少爺會看得上別人？”
李弗西支支吾吾，“放屁，誰他媽戀愛了，誰他媽是少爺。”
江少陵還是笑，覺得委實好笑。
李弗西問道：“你喜歡她哪裏啊？”
江少陵沈默了好幾秒，道：“她對我很好，我知道你要說很俗，但是是真的。她對我好的時候，我就會覺得，我接受不了別人對我這麽好。別人這麽對我，我會覺得……”
他沒說話，李弗西也沒說話。
李弗西黑眸閃爍了下，他看向江少陵，問道：“很惡心？”
“對。”江少陵彈了下舌頭，用肩膀撞了一下李弗西，擠眉弄眼，“你很懂啊？”
李弗西急急忙忙往前走了幾步，背著的球拍都因為這匆忙撞出了“哢嚓”的聲音。
他道：“懂什麽啊，我瞎說的。”
江少陵聳肩，慢悠悠地走著
。
李弗西握緊了球袋的帶子，心裏想：如果有人叫他西西公主，那確實很惡心。
兩人到燒烤地點的時候，侍應生已經烤好了不少東西，一些被擺在桌上。
江少陵已經餓了很久了，快步越過李弗西，坐在了角落的位置上，剛想開吃就被李弗西揪了起來。
江少陵“嘖”了一聲，“你幹嘛？”
李弗西放下揪著他領口的手，“你隨便坐哪裏，我要坐這裏。”
“你腦子有病吧？”
江少陵白了他一眼，起身換了個位置。
李弗西這才開心坐下，又摸出手機看了眼信息。
江少陵拿起筷子擼下幾個烤串的肉菜吃下，這才問道：“一個破座位寶貝什麽啊？”
李弗西咬著筷子，盯著手機，話音含糊不清，“唔唔唔嗯唔唔唔”
江少陵蹙眉，“你說什麽？”
李弗西擡頭看他，黑眸如星，“只有這裏，可以看見這種景色。”
江少陵聞言哂笑，“不都一樣，都是天空、樹、人之類的。”
“不一樣。”李弗西反駁，幾秒後，他突然又笑了起來，“不對，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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