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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你好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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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壯壯糾纏了四十多個回合, 卻沒勝過朱雄,只能說是在勝負之間。最後差一點殺了朱雄,還是他被城樓上的箭驚了。想到元帥要求活捉, 以元帥的本事,她能活捉這廝, 她手下將校都能, 那確確實實是自己無能。

文蜀見他垂頭喪氣的回來道歉,笑道:“俗話說殺牛刀砍不死小家雀,你抓不住他,不在本事大小。將來兩軍交鋒時, 三個朱雄疊一塊也比不上你。喝酒。”

葛百歲道:“元帥, 不要讓城頭上攪擾了咱們的雅興。我取弓來, 反擊一箭,叫他們安分守己,老老實實看著朱雄怎麽死。”

他拉滿十五石的硬弓, 箭如疾風閃電,只聽嗡~~~~~的一聲, 對面城頭上的弓箭手應聲掉再城下。

溫守備眉開眼笑,眾將紛紛鼓掌叫好。確實是好,好幾個以射箭而自傲的將領一眼就確認了,自己拉不開他的硬弓。

文蜀情不自禁的伸手捏他肩膀胳膊, 試看臂力,堅硬如鐵,感慨道:“軍中的好漢恐怖如斯!好啊。神力驚人。”

“元帥過譽。”葛百歲憨笑, 往她手腕上瞄了一眼, 看她七彩錦緞護腕系的不是很緊,夏天系緊護腕實在是捂痱子, 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一截手腕,骨骼的形狀是女人,而且是豐滿圓潤的樣子,實際上筋骨強壯,在手背上凸起,血管粗壯隆起清晰可見,似乎略帶金線。

城墻上的逆黨元帥蔣義立命令擂鼓進攻,不能讓先鋒官一輸再輸再輸再輸再輸再輸…再輸個沒完。

先鋒官朱雄上任一個月,樹立了一些威信,他手頭雖然拮據,但有個秀才的文化水平,軍中多少校尉和他單挑都是對半開,如今輸的千種狼狽,萬般可笑,搞得本來就緊急招募的軍隊竊竊私語聲停不下來。

擂鼓命令進宮時,城墻下的步兵也沒吶喊一聲就沖上前,只是磨磨唧唧的舉起長矛、長刀。

靖難軍中元帥低聲吩咐幾句,叫陸壯壯和郭勝帶一千騎兵上前廝殺,每人五百:“別看他們

五萬人,都是步兵,好些個是新招募的來的。能正面迎你們的也就幾千人。別殺太多人。繞開他們。”

二人齊聲領命而去。陸壯壯背起槍帶。

黑衣騎士郭勝匆忙掏出一件雪白的大氅穿在一身黑衣外面。令人不明所以。

郭勝高聲道:“你們都看清楚了!以後穿著這件雪白大氅的,就是我!”

陸壯壯有自己帶慣的一營,郭勝有混編的臥虎山舊部和二百親軍,也湊夠了一營。

聽起來帶領的騎兵不多,實際上五百匹馬看起來一望無邊,馬蹄下煙塵滾滾,聲如漁陽鼙鼓,幾乎壓過了城頭上的鼓聲。

靖難軍中也敲響了進攻的戰鼓,元帥的酒桌和前方搏鬥的二人兩側馳騁,迎擊哀牢關的逆賊。

“殺!!殺賊立功!!”陸壯壯吼的超級大聲,眉毛和絡腮胡子一起在風中飛揚,他一騎當先,手持兩把標槍,第一把標槍脫手而出。

對面也膽戰心驚的喊著:“殺!”

“殺敵有賞!”

“殺啊…”

城墻下的‘蔣’字大旗應聲而倒,混亂中看不清楚是舉著旗幟沖鋒的士兵被一標槍打倒,還是他弄斷了旗桿,緊接著第二根標槍過去,把兩個被驅趕在前面胡亂跑動的漢子貫穿在一起。

陸壯壯又取出兩只標槍,大吼:“投降的不殺,不怕死的就來!”他這標槍長有五尺三分,往外扔是標槍,攥在手裏能當鐵棍子用,極其好用。

郭勝曉得大王的心思——抓來開荒種田收稅,率眾射箭,先射對方的腿腳。農夫在地裏刨食,腿腳差點一樣能下地幹活。

雖然和朱雄單挑的人都盡力活捉,保全他的性命,但朱雄的鬥志、體力都已經消耗殆盡。

子王律眼看輪不到自己,這小子就要死,插隊沖出去。

方桌旁坐著的三人不動不搖,慢啜美酒,輕搖蒲扇,軍師低聲感慨:“元帥有好生之德。”

文蜀笑了笑,她平生雖然貪財好鬥,但不嗜殺,一來是殺他們如同殺雞一樣,沒什麽意趣,二來是需要奴仆幹活。她之前一直覺得武功越高,勢力越大,能揍的人越多,現在才反應過來,練武練到天王那個水準,一年到頭需要親自出手的次數所剩無幾,簡直枯燥乏味。“我生來是江湖人,只想多積陰德。不義氣,不正的事我從來不做。”

軍師葛方有些好奇:“元帥,我等聽說過一些青龍莊的不敬之事,這源頭從何而起?”

眾將領都豎起耳朵聽著,南柯府籍的將領隱約在老家來信中聽說過這件事,但在文蜀成為太子妃之後,他們緊急搜索八卦,到了南柯府之後又聽到更多第一手八卦。

只曉得朱英數次求婚,和她賭鬥輸了好幾次。

一開始臥虎寨不占上風,勢單力孤,後來突然就翻盤了。

文蜀歪著頭笑:“小六,你來說說。”

殷小六應了一聲:“諸明,朱英那小子有老婆,娶的還是宗室女,還來找我們大王求婚,勾結地方官員豪紳,想逼我家大王做小老婆,做他奶奶的春秋大美夢呢!丫但凡提出入贅都罪不至死。南柯府的前任大尹,朱大尹,被商奇總殺掉的那個混蛋,是青龍莊的親戚,仙機縣王縣尹是朱大尹的門生。青龍莊這一家老混蛋小混蛋純屬狗仗人勢,自家沾沾自喜,以為敵得過大王。後來王老狗襲擊太子,被葛渺將軍殺了,商奇總殺了朱大尹,大王就放開手腳,一招擔山趕日,把他們倆斬成兩節!”

眾將雙眼放光:“哇哦哦哦!大名鼎鼎的擔山趕日!”

“他也算死得其所了,那麽兩個貨色,和葛雲崖死在同一招下,嘖,他們也配?”

“擔山趕日哇……什麽時候元帥去斬殺別人,末將在旁邊開開眼界。”

至於官員和地方豪強勾結什麽的,就當沒聽見,誰家裏沒有這種事。

文蜀和氣的呵呵笑:“他們想人財兩得,可笑,我還想人財兩得呢!誰不願意找個一心一意、賢德溫良,能經營家業的人呢。最好自帶些家業。”說起來葛謹風就是這樣的人呢!樣樣周全!

眾人無一敢應聲,假裝沒聽見,假裝看場上比賽。

溫守備和軍師以及幾名將領準備寫下來呈交太子知曉。

她說了,不知道她為什麽說,但好像是你——太子殿下。

朱雄竭盡全力,用幾個奇招逼開王律。

他的馬匹已經被人奪走,蒙住眼睛牽到靖難軍後方去了。

王守備之子雖然坐擁三位教頭、武功很好的父親、祖父和外祖父,弓刀石馬步箭都比較優秀,但對於撩陰劍還是以退避為主,不敢冒險。

朱雄避開王律,沖著文蜀沖過去。

頗有些以卵擊石、螳臂當車的氣魄。

他想到自己可能會死在她的暗器之下,也可能會迫使她拔刀殺人,但無論如何,很快就要和父兄團圓。

王律在他沖上去的一瞬間緊追在後,五步後,一劍刺穿了他的膝蓋。

文蜀把手指頭裏扣著的石彈子丟回袖子裏,晃悠手臂,石彈子回到暗袋中,安安穩穩的呆著。她順手扯了扯松松的護腕,護腕紮緊就沒法拿暗器啦!

“不!!!!不…”朱雄在地上打滾,嘶聲裂肺:“你滅我滿門必有報應!”

文蜀嘆了口氣:“你們兄弟倆都不如你爹。朱鏟會謝我不殺之恩,說一命換一命,我數次饒他不死,就如同放了他全家一樣。你們青龍莊橫行霸道,也曾滅過別人滿門,奪人妻女,劫掠家產,我替天行道,就是你們的報應。刺穿了嗎?”

王律羞愧的點點頭:“刺穿了。元帥恕罪。”破壞了元帥的雅興。

朱雄:“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們靖難軍也不會成功!葛家氣數已盡!”

溫守備問:“他剛剛喊著要怎麽著來著?”這可是太子妃!

文蜀和他對視一眼,忽然想起葛謹風,他一定在滿嘴仁義愛民、心裏恨得要死的籌措糧草養活饑民,丈夫那方面不行的好處浮現出來,就算在外出征多久,他也會老老實實的在家料理務、帶孩子,根本不會弄出什麽寵妃來。

殷小六忍不住罵道:“元帥,所有的酷刑都往他身上招呼!”

張三也叫:“咱們正缺試藥的人呢。”

文蜀摸摸下巴:“咱們出征一趟,沒帶軍妓,立了功的將士無處消遣。”有些寨主設置這種場所犒賞手下,她從不,所有交鋒中抓來的女子,如果沒有人來贖,都去養蠶織布、刺繡舂米、撐船捕魚,幫忙刺探消息、販賣私鹽,幹活!抓來的男子也是一樣,幹活幹活幹活,有農活,有搬運押送的活,有賣苦力氣的活,一個山寨裏一年到頭要幹的活永遠做不完。

變故突生!!

朱雄居然還帶了匕首!

他驚恐萬分,果斷自盡。

王律又沒攔住,深感不安。

擡頭看元帥臉色,只見同伴們都在元帥身後對自己指指點點,搖頭吐舌,做出‘你好差’的手勢,或是橫掌在脖子上比比劃劃。

溫守備:……你們多大了?你們爹媽知道你們這樣嗎?

蔣逆的軍隊一觸即潰,陸壯壯把手裏的標槍換成馬鞭,像是糟糕的牧羊人趕的羊兒漫山遍野亂跑一樣,和郭勝合力趕走了城外的中軍。

兩萬人驚慌失措,繞過哀牢關的高墻和護城河,掙命似得奔向遠方,一個個大呼小叫,丟盔卸甲。

郭勝都沒殺多少人,本來想弄弄說書先生常說的‘血染征袍’,黑衣服瞧不出來,特意換了白色的大氅,也沒弄上多少血跡。

二人各率一營,兵臨城下:“蔣逆還不受死!!”

陸壯壯氣沈丹田,雄厚的聲音大吼道:“你們先鋒官朱雄被十多個大漢輪*流*糟*蹋死了。你們現在投降,可以免去一劫,若不然,將來叫你們這些從賊附逆的將官個個死的淒慘!”

城頭上的官員個個縮脖端腔,一時間不敢回話。

郭勝在旁邊楊眉豎目,憋足了盡頭做兇神惡煞狀。實在是被陸先鋒這句話驚著了。是糟蹋嗎?是挺糟蹋人的。是糟蹋嗎?好像還不精準,耍弄更精準……也他娘的沒好到哪兒去!

蔣義立過了好一會才告訴身邊小廝:“你再問一遍,朱雄怎麽死的?”

陸壯壯理直氣壯:“糟!蹋!死!的!十幾條大漢輪番上陣,弄的他生不如死!”

郭勝:“對!逆賊就是這樣下場!”

蔣義立摸了摸痔瘡,低聲吩咐旁邊人。

陣前這一番對話就被探子轉述到酒桌前。

文蜀拍桌狂笑不止,溫守備樂的拽掉了兩根長胡須,軍師以袖掩口笑的很含蓄。

黑葚和張三慌忙擺手:“和我們無關!!”老婆/哥哥知道了會打人的嚶。

他們進攻的是南面,西城門悄悄的開了,一百名名士兵驅趕著五千多名大姑娘小媳婦走了出來,一直走到陣前,高聲道:“這些累贅婦人送給你們,今日暫且休兵,明日再戰!”

她們看起來一副缺衣少食的樣子,不分貧富只有肚兜和短褲,一個個餓的面黃肌瘦。

往前走殺氣騰騰,身後又有士兵鞭打,一陣陣哭聲飄了過來。

蔣義立暗自點頭,自己真是精通兵法,這些婦人一送過去,必然要占用衣裳軍糧,還會動搖軍心,讓這些年輕士兵們徹夜不能安眠——覺都睡不好,心裏只想著娘們,必然軍紀渙散,明日攻城時也沒力氣。

陸壯壯和郭勝對視一眼,派人回去稟報。

“啟稟元帥,哀牢關開城門送出五千米年少女子,求休兵。”

文蜀還沒笑夠,忽然沈了臉色,蔣家太惡心了,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伎倆:“好,都收下。休兵。傳令下去,王師所到之處,軍紀嚴明,禁止煎銀,可以掠奪。”

我今晚上去把他殺了得了,打仗講個屁的光明磊落,這都什麽玩意,兵法上最缺德的也就是火攻燒山,都比這玩意好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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