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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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弘暉掙紮著想要跑路。
小老虎嗷嗚一聲沖過來, 叼著弘暉的小胳膊，從胤禛手裏搶走崽崽。
“嗷嗚～”放開小主人。
胤禛怕它傷著弘暉，就利索的松手了, 就見弘暉一臉猖狂，笑呵呵的又要喊。
他就瞇了瞇眼睛，冷冷的看著崽崽。從他嘴裏說出的話，怕是要氣死人。
“好吧好吧不喊了。”弘暉乖乖道，在胤禛信了轉過臉的時候，他又雙手搭成喇叭狀, 正要喊就看見阿瑪危險的眼神, 他話鋒一轉：“阿瑪啊～你出類拔萃！”
胤禛冷冷的看著崽，覺得自己的大巴掌有些癢, 很想餵他吃一頓竹筍炒肉才好。
“阿瑪啊～愛弘暉～”他甜滋滋的笑。
他完美的押韻上了, 弘暉給自己點了個讚。
胤禛聽罷，很是為他的機智而覺得厲害。
一旁的烏拉那拉氏湊過來, 壓低聲音問：“弘暉，你原本想說什麽。”她總覺得很有意思的樣子。
弘暉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 糾結片刻, 還是什麽都沒有說，笑吟吟道：“沒什麽沒什麽。”
他越不說, 烏拉那拉氏越著急。
“快說說。”
“阿瑪呀你三條腿。”
烏拉那拉氏：？
她磨了磨後槽牙, 覺得孩子這該打還是要打, 擡高了手卻沒有舍得下力氣, 輕輕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下, 笑瞇瞇道：“打哪學的渾話。”
一旁的胤禛對他虎視眈眈，然而他剛一動，小老虎就蹲坐在弘暉旁邊, 一臉有我保護著你少動小主人一根手指的樣子。
弘暉就笑了：“略略略～”
一旁的胤禩看著幾人嬉笑怒罵，心裏艷羨極了，原來他們可以如此自如，竟讓他心生向往之計。
等支上架子，就聽見弘暉不由得笑吟吟道：“我今天要吃一頭牛。”
說著他看向一旁的小老虎，抓著老虎腿，笑瞇瞇道：“我還沒吃過老虎腿，能分我一根給我烤烤吃嗎？”
小老虎：？
“嗷嗚～”救命啊啊啊啊啊～
它慌極了，恨不得拔腿就跑，然而又怕把小主人帶倒，就慘兮兮的看著弘暉。
大大的老虎臉上，帶著些許驚恐。
“嗷嗚～”放開我。
眾人不由得好笑極了，胤禛上前看著小老虎，一臉若無其事道：“那不得給阿瑪也分一條？”
小老虎：！
它一臉震驚。
不舍的沖弘暉齜牙，但是對著胤禛齜牙咆哮，它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但是胤禛不怕它，還擡著手給了弘暉一巴掌，冷笑著道：“你再兇爺，爺就揍你小主人。”
弘暉：……
他挨這一屁股蛋是為甚！
這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不成。
小老虎呆住，它小小的腦袋瓜無法處理這麽覆雜的事情。
看著小老虎一臉我懵我苦的表情，弘暉就沒繃住笑了，他摸摸小老虎的腦袋，放開他的大爪子，溫柔道：“快去玩。”
小老虎半信半疑，一只腳腳踏在雪上，那只腳腳擡在空中，狐疑的看著他們。
弘暉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胤禛也有些忍俊不禁。
遠遠看著的烏拉那拉氏搖頭失笑，小老虎現在養著養著她都有些舍不得，真的很乖巧可愛，隱隱還有些通人性，和野外那吃人的猛獸不同。
郭絡羅氏沖著小老虎招招手，溫柔道：“等會兒你回來給你餵肉吃。”
胤禩：……
對個老虎都比對他溫柔。
這可還行。
“嗷嗚～”小老虎乖巧應下。
等徹底收拾好，就聽山中傳來一陣清朗的歌聲，遠遠的傳來，斷斷續續有些聽不大真切。
胤禛面色嚴肅，他看向一旁的胤禩，又看了弘暉一眼，冷聲道：“再添雙筷子。”
弘暉乖巧點頭，他也猜到了。
而一旁的胤禩滿臉疑惑，今兒跟著幾人，他覺得自己屬實長見識了。
他在猜想到底是誰。
但是看著弘暉和四哥的樣子好像都知道，而且沒什麽意外的感覺。
弘暉不由得笑了，他拍拍胤禩的肩膀，笑瞇瞇道：“八叔不妨猜猜。”
聽他這麽說，胤禩不由得皺起眉頭，他根本猜不出。一想就覺得毫無頭緒，甚至感覺誰都像。
“您若猜中……孤就去跟皇瑪法求情。”他笑吟吟道。
胤禩心動了。
知道這是弘暉看在郭絡羅氏的面子上，故意給他遞臺階讓他下來，然而他真的想不到。
直郡王定然不可能，而理親王更不可能，他哪裏能放下身段唱歌，再就是胤祉還在圈禁，剩下的老五老七都不是這樣張揚的性子。
他在想，是哪個京中新貴不成。
但是弘暉讓他猜，說明說大家都知道的。
“新科狀元？探花？”
他猜。
弘暉沖著他拱拱手表示服氣，是怎麽能猜到這上面去的。
烏拉那拉氏都忍不住笑了：“這麽熟悉的聲音，你當真聽不出？”
聽聞此言，胤禩心裏一突，四嫂都熟悉的聲音，那必然不會是新科狀元。
他在琢磨到底是誰。
那一臉苦惱的樣子，讓胤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他什麽都沒說，老神在在的閉著眼睛。
胤禩心裏跟貓爪一樣，難受的厲害。
他轉臉看向一旁的郭絡羅氏，試圖從她那看到一星半點的提示，然而對方漫不經心的別開臉，垂眸哄歲和。
他心裏不禁一陣惆悵。
福晉看見他，就像是看見一個陌生人，疏離中帶著客氣，甚至還有些許禮貌的避讓。
如此看來，屬實難受的厲害。
他心裏密密麻麻的疼，恨不得起身緊緊的攥住福晉的手，跟她說，讓她跟他回家。
然而他還是僵直的坐著，聽著歌聲越來越近，在他快要聽出來是誰的時候，對方戛然而止。
“您再猜猜？”弘暉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胤禩搖頭。
就見弘暉一臉惋惜，緊接著蹦蹦跳跳的沖出去，大聲喊：“二伯～”
胤禩心裏懵了。
他以為最不可能的人，竟然是。
“二伯～”
“哎～”
聽他這樣說，弘暉不由得笑了，他昂著頭，看著一旁的胤禩，得意道：“猜錯了哦。”
很快，山下慢慢的踱步上來一道月白的身影，正款款走來，清風修竹，風度翩翩。
看著就極舒服。
“二伯！”弘暉快活的沖上去，張大胳膊要抱抱。
胤礽從善如流的抱起他，順手顛了顛，笑著道：“瘦了，該多吃些。”
說著就上前跟眾人寒暄。
胤礽看著胤禩這落魄樣心裏就高興，他樂呵呵道：“哎呀，能出門了？”
他差點也被關禁閉，還是弘暉求情，說是面壁思過些時日就成。
胤禩臉一僵，被人戳痛處的感覺不好受，在雍親王府不會被戳，可不代表別人不戳。
“回理親王的話，是。”胤禩一板一眼的回。
胤礽甩了甩手裏的珠串，笑瞇瞇道：“都是一家子骨肉，不必如此見外。”
說著就挨著胤禛坐了，看著周邊環境，不住點頭：“這地兒不錯。”說著他看向弘暉，輕笑著道：“就說你阿瑪會挑，眼光高。”
弘暉深有同感的點頭。
胤礽看向一旁懶洋洋走過來的小老虎，挑眉：“你怎麽還養著？”
弘暉就笑：“挺乖。”
兩人隨意的聊著天，其他人就靜靜地聽著，並不敢多話。
閑聊片刻，胤礽搓搓手，坐在烤爐邊開始烤火，紅紅的火焰映在他雪白修長的指節上。
在弘暉看來，這一群阿哥們生的都好看，畢竟養尊處優長大的，便是相貌平平也能養出幾分貴氣，更別提這兒子像娘，一個個都好看著呢。
烤肉的香味漸漸彌漫出來了，弘暉有些饞，他挨著胤礽，漫不經心道：“二伯餓嗎？不餓吧。”
“餓。”胤礽言簡意賅。
休想誣陷他不餓，他也要吃一頭牛的。
他坐著和胤禛聊天，有時候就覺得人生起起伏伏很有意思，前世的胤禛這會兒還在為覆立太子奔波，在他面前畢恭畢敬。
現在也能平起平坐了。
世事無常。
胤礽覺得很有意思，也覺得很是好玩。因為他想看看，這一世的胤禛到底怎麽跟弘暉這個親子爭。
他眸色深了深，笑著道：“前頭瞧見許多冰霜花，這東西可不常見。”形成的條件比較苛刻，如今下雪太冷了，一般根本見不到。
“當真？去看看。”弘暉激動的搓手手。
冰霜花要在結冰的臨界點，才會在吸飽水分的草木中形成，再冷點就凍成冰坨，再熱點就不成了。
胤礽認真點頭，溫聲道：“瞧見好東西就想讓你瞧瞧。”
弘暉跟著就去了。
胤禩見胤禛無動於衷的樣子，很想問他們不害怕嗎。
然而眾人一動不動。
胤禩就知道，想對比他來說，眾人還是相信胤礽的。
而弘暉跟著胤礽一路來到那個山洞，果然見滿地都是冰霜花，看著漂亮極了，他不由得滿心歡喜，笑吟吟的看著胤礽，甜甜道：“真好看啊。”
胤礽點頭，俊秀的臉上滿是溫柔：“孤看到冰霜花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你，就覺得弘暉肯定可愛的孩子，跟冰霜花一樣。”
弘暉心裏一緊，冰霜花，漂亮又短暫，和曇花無異。
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摸著冰霜花，聞言昂著小腦袋問：“一樣好看嗎？”
胤礽輕笑，顧左右而言他，笑吟吟道：“這冰霜花是漂亮的緊，不過他形成的條件極為苛刻，說他是花，卻又不是花，若是人不知道了，還當是奪舍呢。”
“草木之上生這麽絢麗多姿的冰霜花，焉能叫人不多想。”
胤礽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誘哄的味道，看著一旁的弘暉，笑著道：“弘暉就像這冰霜花，美麗的不太真實。”
“這樣還真實嗎？”弘暉擠著自己臉色的嘟嘟肉，把小臉捏成可愛的形狀，這才歪著頭看胤礽。
“真實。”胤礽意味深長的盯著弘暉，捏捏他的小臉，輕笑著道：“小弘暉也有小秘密呢。”
“那二伯有秘密嗎？”弘暉歪著頭笑。
胤礽想想，他更像是這突如其來的冰霜花。
“有的吧。”他說。
弘暉昂著小腦袋，他握住胤礽的手：“是因為二伯有秘密心裏忐忑嗎。”
他把問題又拋回來。
胤礽沒回答，帶著他采了幾朵冰霜花，這才起身回燒烤的地方。
“孤心裏不忐忑。”胤礽笑笑。
他還是忐忑的，午夜夢回，總是會夢到前世和汗阿瑪決裂的無助樣子。
弘暉手裏小心翼翼的捧著冰霜花，怕化的太快，還用衣擺托著。
“額娘！送你冰霜花，給你看看短暫的美好。”他樂滋滋道。
說完短暫，心裏一突。
為甚二伯會試探他這個，簡直令人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是二伯的經歷，然後他以己度人呢。弘暉突然覺得自己印證了些什麽，但是不敢確認。
烏拉那拉氏接過冰霜花，歡喜的跟什麽一樣，一臉惋惜道：“若是能做成頭面，豈不是很漂亮。”
弘暉就看向自己阿瑪：“壓力給到你這邊，讓工匠想法子做。”
這做冰的自然有難度，但是用玻璃仿，還是很容易的。
若是用水晶又太過透亮像是冰。
不過這頭戴小白花不太吉利，估摸著也就去吊唁才能配。
“成。”胤禛一口應下。
胤礽看著他們第一反應是給福晉做首飾，不由得有些無語。他前世沒把雍親王府放在眼裏，也不是沒有原因。
“可以用膳了。”
不光做了燒烤，還燉了熱騰騰的羊肉湯，邊上貼著芝麻燒餅。
“學著尋常農家吃一頓。”胤禛客氣道。
胤禩看著，確實覺得有些簡陋，但是皇太孫、親王都不說話，輪不到他發表意見。
烏拉那拉氏看了禦廚一眼，對方果斷的上了一盤青菜，弘暉裝看不見，被烏拉那拉氏推到他跟前，笑瞇瞇道：“你不吃我餵你。”
弘暉懂了。
他慘兮兮的伸筷子夾青菜。
熊貓崽崽吃筍絲就夠了，為什麽還要吃青菜。
這是虐待。
他連一口熱筍都吃不上。
“因著你愛吃筍，這京中到處都種著竹子，屬實罕見。”胤禩笑吟吟道。
他一說話，就冷場了。
胤礽就要看他笑話，懶得搭理他，而胤禛是覺得這話傳出去不好聽，也不願接話。
胤禩一時表情有些僵硬，若是放在往常，郭絡羅氏定然會給他打圓場，讓他不至於這麽尷尬，但是如今她斂神垂眸，一臉事不關己。
烏拉那拉氏也沒說話，這話不好聽，她懶得接。
一時場面就僵住了。
弘暉不由得笑了。
“嗨呀，洛陽紙貴？”他淡淡的接了一句，緊接著笑：“快吃快吃，一會兒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胤禩趕緊借坡下驢。
他突然有些心酸，再次體會到兒時那種捉襟見肘的可憐感覺。
當初他母妃地位低，在幾個阿哥裏頭不顯，面對眾人的時候，難免底氣不足。
後來娶了郭絡羅氏這個貴女，他自己也出宮建府領差事了，慢慢的就開始有很多人奉承他，身邊也圍著一群勢力，他很久都沒有體會到這種感受了。
現在他全部都記起來了。
這就是不珍惜妻子的報應不成，他因著郭絡羅氏而起勢，卻因為她的離心而式微？
他很難不這麽想。
要不然讓他承認什麽，承認他的無能，還是承認汗阿瑪說的辛者庫。
都是他無法承受之重。
“福晉……”他盛了碗湯，放在郭絡羅氏面前，笑著道：“你別嘗嘗，聞著挺香的。”
郭絡羅氏接過放在一旁，笑吟吟道：“爺客氣了。”
說著就自顧自的又盛一碗，慢條斯理地啜飲著，胤禩給她盛的湯，放在桌上慢慢的變涼了，羊油凝結了一圈，白白的，看著就淒涼。
胤禩的心，就像這羊油。
滾燙一片燒的厲害，最後凝結成最不體面的樣子。
胤禛吃著烤肉，吃著覺得好，就給烏拉那拉氏，他還溫聲道：“你也吃著青菜，仔細吃肉多了上火。”
畢竟是羊肉比較燥，吃多了不成。
烏拉那拉氏裝聽不見。
“哎呀？”她驚呼。
胤禛頓時嚇一跳，趕緊問：“怎的了？”
烏拉那拉氏強忍著摸摸肚子的，笑著道：“踢我了。”
反正別讓我吃青菜就成。
肚子裏揣著倆崽，可不興吃青菜。
胤禛無奈搖頭，給她夾了兩筷子，又把弘暉跟前的筍碟端走給她，示意她趕緊吃。
弘暉：？
他吃的正香，這說端走就端走。
你倆談戀愛我受傷不成。
“嘖。”他不滿。
胤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弘暉趕緊轉話風：“額娘多吃些，筍有營養又好吃，到時候您生龍鳳胎有勁。”
烏拉那拉氏強忍著白爺倆的沖動，慢慢的吃著筍絲。從弘暉嘴裏搶來的就是香，特別是他眼巴巴的看著。
胤礽慢條斯理地吃，他端走了弘暉面前的糖燜筍，輕笑著道：“聽汗阿瑪說這個好吃。”
弘暉：？
他覺得這頓飯不好吃。
沒有筍，叫什麽飯。
胤禩看著幾人互動的這麽流暢，不由得有些懵，所以他們一直關系很好，和他想象中的恨不得刀兵相見截然不同。
他往常以為，都是面上情罷了，私下裏也這樣，可不是能用面上情來解釋的。
弘暉盛了碗湯喝，心酸極了。
筍沒有了。
胤禛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回去給男人做三個筍。”
弘暉瞬間快樂，他笑瞇瞇道：“可。”
等用完膳，眾人坐著又喝會兒茶，這才慢慢的接著在山上溜達。
外面的每一寸空氣都覺得特別舒服。
回京後就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弘暉用袋子裝了一袋子的雪，說是要背回家給皇瑪法看，胤禛跟他說，你皇瑪法吃過的雪比你見過的都多，不用帶。
“那怎麽能一樣，這是此時的雪，是我的心意。”他根本不聽。
弘暉還特意用小箱子裝著拿回去。
眾人：……
你就是這麽孝順萬歲爺的，他能高興才怪。
然而康熙很高興。
他坐上皇帝的位置，想要這樣簡單的心意，反而不容易。能夠有這種情況，看見一把雪，他確實高興。
“真是一把好雪。”他誇讚。
然而胤禛上看下看，都沒看出這雪好在何處。
只能歸功於，這情人眼裏出西施，好孫孫送的雪也是極好的。
胤禩：……
他就無語。
康熙看見胤禩了，他就當沒看見，看見他都覺得糟心極了。
一行人請安過後，就各回各家了。
而弘暉被留下來陪著康熙一道拉磨，雖然不用他真的做什麽，但是陪著康熙就覺得心裏舒服。
很快就臨近過年了。
弘暉越發的抽條，和康熙、胤禛如出一轍的清瘦。但他五官精致，還帶著小兒特有的嬰兒肥。
這會兒在試新衣，這是他作為皇太孫過的第一個年，自然不同凡響。因此康熙說要大辦，也好去去晦氣。
說起來今年也發生了不少事。
再就是八福晉入宮請求給府上再添幾個格格，說是府上人丁單薄，她心裏愧對不安。
府上人丁單薄這個事，往常都歸功於八福晉善妒霸道，霸著八貝勒爺不讓去其他人院子裏，自己不會生也不讓別人生。
現在她主動叫人，反而讓人心裏詫異。
康熙允了，當即就撥了好幾個貴女過去，雖然他煩八貝勒，但是更煩仗著身份美貌拿捏爺們的八福晉。
他專門挑美貌的。
心想，這等明年，八貝勒府上還不滿地開花，到處都是阿哥。
完全不曾想過另外一個可能。
弘暉倒是知道些許，但是他什麽都沒說，八福晉被纏煩了就進宮請人，而八貝勒這次也被她傷到了。
雖然一直沒有去新人院子裏，卻給足了面子，今兒賞頭面明兒賞布料，動靜鬧的極大。
郭絡羅氏全當沒看見。
而烏拉那拉氏這會兒也有些愁，她看著胤禛坐在外間，身上披著薄薄的寢衣，隔著衣衫就能看見身上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
“爺，要不您去睡書房。”
“不？”
胤禛毫不猶豫的拒絕，他扣上扣子，居高臨下的看著福晉，輕笑：“別想。”
烏拉那拉氏看著他唇角微翹的樣子，頓時什麽都忘了。
“咳。”她拍拍床榻：“你上來坐。”
胤禛挑眉，慢條斯理地坐在床沿上：“你方才說什麽？”
烏拉那拉氏隨口道：“這衣裳真白啊。”
胤禛垂眸，就見自己穿著一襲雪青的寢衣，和白字如何都不搭邊，倒是方才她說讓他去書房睡，他心不在焉下，少打了個結，露出些許腹部來。
“是嗎？”胤禛垂眸。
“這衣裳還很暖。”他擡眸，望著烏拉那拉氏：“你摸摸？”
“咳。”她移不開眼睛：“不好吧？”
胤禛擡手，緩緩的解下床幔放下，這個小空間頓時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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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虎嗷嗚一聲沖過來, 叼著弘暉的小胳膊，從胤禛手裏搶走崽崽。
“嗷嗚～”放開小主人。
胤禛怕它傷著弘暉，就利索的松手了, 就見弘暉一臉猖狂，笑呵呵的又要喊。
他就瞇了瞇眼睛，冷冷的看著崽崽。從他嘴裏說出的話，怕是要氣死人。
“好吧好吧不喊了。”弘暉乖乖道，在胤禛信了轉過臉的時候，他又雙手搭成喇叭狀, 正要喊就看見阿瑪危險的眼神, 他話鋒一轉：“阿瑪啊～你出類拔萃！”
胤禛冷冷的看著崽，覺得自己的大巴掌有些癢, 很想餵他吃一頓竹筍炒肉才好。
“阿瑪啊～愛弘暉～”他甜滋滋的笑。
他完美的押韻上了, 弘暉給自己點了個讚。
胤禛聽罷，很是為他的機智而覺得厲害。
一旁的烏拉那拉氏湊過來, 壓低聲音問：“弘暉，你原本想說什麽。”她總覺得很有意思的樣子。
弘暉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 糾結片刻, 還是什麽都沒有說，笑吟吟道：“沒什麽沒什麽。”
他越不說, 烏拉那拉氏越著急。
“快說說。”
“阿瑪呀你三條腿。”
烏拉那拉氏：？
她磨了磨後槽牙, 覺得孩子這該打還是要打, 擡高了手卻沒有舍得下力氣, 輕輕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下, 笑瞇瞇道：“打哪學的渾話。”
一旁的胤禛對他虎視眈眈，然而他剛一動，小老虎就蹲坐在弘暉旁邊, 一臉有我保護著你少動小主人一根手指的樣子。
弘暉就笑了：“略略略～”
一旁的胤禩看著幾人嬉笑怒罵，心裏艷羨極了，原來他們可以如此自如，竟讓他心生向往之計。
等支上架子，就聽見弘暉不由得笑吟吟道：“我今天要吃一頭牛。”
說著他看向一旁的小老虎，抓著老虎腿，笑瞇瞇道：“我還沒吃過老虎腿，能分我一根給我烤烤吃嗎？”
小老虎：？
“嗷嗚～”救命啊啊啊啊啊～
它慌極了，恨不得拔腿就跑，然而又怕把小主人帶倒，就慘兮兮的看著弘暉。
大大的老虎臉上，帶著些許驚恐。
“嗷嗚～”放開我。
眾人不由得好笑極了，胤禛上前看著小老虎，一臉若無其事道：“那不得給阿瑪也分一條？”
小老虎：！
它一臉震驚。
不舍的沖弘暉齜牙，但是對著胤禛齜牙咆哮，它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但是胤禛不怕它，還擡著手給了弘暉一巴掌，冷笑著道：“你再兇爺，爺就揍你小主人。”
弘暉：……
他挨這一屁股蛋是為甚！
這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不成。
小老虎呆住，它小小的腦袋瓜無法處理這麽覆雜的事情。
看著小老虎一臉我懵我苦的表情，弘暉就沒繃住笑了，他摸摸小老虎的腦袋，放開他的大爪子，溫柔道：“快去玩。”
小老虎半信半疑，一只腳腳踏在雪上，那只腳腳擡在空中，狐疑的看著他們。
弘暉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胤禛也有些忍俊不禁。
遠遠看著的烏拉那拉氏搖頭失笑，小老虎現在養著養著她都有些舍不得，真的很乖巧可愛，隱隱還有些通人性，和野外那吃人的猛獸不同。
郭絡羅氏沖著小老虎招招手，溫柔道：“等會兒你回來給你餵肉吃。”
胤禩：……
對個老虎都比對他溫柔。
這可還行。
“嗷嗚～”小老虎乖巧應下。
等徹底收拾好，就聽山中傳來一陣清朗的歌聲，遠遠的傳來，斷斷續續有些聽不大真切。
胤禛面色嚴肅，他看向一旁的胤禩，又看了弘暉一眼，冷聲道：“再添雙筷子。”
弘暉乖巧點頭，他也猜到了。
而一旁的胤禩滿臉疑惑，今兒跟著幾人，他覺得自己屬實長見識了。
他在猜想到底是誰。
但是看著弘暉和四哥的樣子好像都知道，而且沒什麽意外的感覺。
弘暉不由得笑了，他拍拍胤禩的肩膀，笑瞇瞇道：“八叔不妨猜猜。”
聽他這麽說，胤禩不由得皺起眉頭，他根本猜不出。一想就覺得毫無頭緒，甚至感覺誰都像。
“您若猜中……孤就去跟皇瑪法求情。”他笑吟吟道。
胤禩心動了。
知道這是弘暉看在郭絡羅氏的面子上，故意給他遞臺階讓他下來，然而他真的想不到。
直郡王定然不可能，而理親王更不可能，他哪裏能放下身段唱歌，再就是胤祉還在圈禁，剩下的老五老七都不是這樣張揚的性子。
他在想，是哪個京中新貴不成。
但是弘暉讓他猜，說明說大家都知道的。
“新科狀元？探花？”
他猜。
弘暉沖著他拱拱手表示服氣，是怎麽能猜到這上面去的。
烏拉那拉氏都忍不住笑了：“這麽熟悉的聲音，你當真聽不出？”
聽聞此言，胤禩心裏一突，四嫂都熟悉的聲音，那必然不會是新科狀元。
他在琢磨到底是誰。
那一臉苦惱的樣子，讓胤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他什麽都沒說，老神在在的閉著眼睛。
胤禩心裏跟貓爪一樣，難受的厲害。
他轉臉看向一旁的郭絡羅氏，試圖從她那看到一星半點的提示，然而對方漫不經心的別開臉，垂眸哄歲和。
他心裏不禁一陣惆悵。
福晉看見他，就像是看見一個陌生人，疏離中帶著客氣，甚至還有些許禮貌的避讓。
如此看來，屬實難受的厲害。
他心裏密密麻麻的疼，恨不得起身緊緊的攥住福晉的手，跟她說，讓她跟他回家。
然而他還是僵直的坐著，聽著歌聲越來越近，在他快要聽出來是誰的時候，對方戛然而止。
“您再猜猜？”弘暉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胤禩搖頭。
就見弘暉一臉惋惜，緊接著蹦蹦跳跳的沖出去，大聲喊：“二伯～”
胤禩心裏懵了。
他以為最不可能的人，竟然是。
“二伯～”
“哎～”
聽他這樣說，弘暉不由得笑了，他昂著頭，看著一旁的胤禩，得意道：“猜錯了哦。”
很快，山下慢慢的踱步上來一道月白的身影，正款款走來，清風修竹，風度翩翩。
看著就極舒服。
“二伯！”弘暉快活的沖上去，張大胳膊要抱抱。
胤礽從善如流的抱起他，順手顛了顛，笑著道：“瘦了，該多吃些。”
說著就上前跟眾人寒暄。
胤礽看著胤禩這落魄樣心裏就高興，他樂呵呵道：“哎呀，能出門了？”
他差點也被關禁閉，還是弘暉求情，說是面壁思過些時日就成。
胤禩臉一僵，被人戳痛處的感覺不好受，在雍親王府不會被戳，可不代表別人不戳。
“回理親王的話，是。”胤禩一板一眼的回。
胤礽甩了甩手裏的珠串，笑瞇瞇道：“都是一家子骨肉，不必如此見外。”
說著就挨著胤禛坐了，看著周邊環境，不住點頭：“這地兒不錯。”說著他看向弘暉，輕笑著道：“就說你阿瑪會挑，眼光高。”
弘暉深有同感的點頭。
胤礽看向一旁懶洋洋走過來的小老虎，挑眉：“你怎麽還養著？”
弘暉就笑：“挺乖。”
兩人隨意的聊著天，其他人就靜靜地聽著，並不敢多話。
閑聊片刻，胤礽搓搓手，坐在烤爐邊開始烤火，紅紅的火焰映在他雪白修長的指節上。
在弘暉看來，這一群阿哥們生的都好看，畢竟養尊處優長大的，便是相貌平平也能養出幾分貴氣，更別提這兒子像娘，一個個都好看著呢。
烤肉的香味漸漸彌漫出來了，弘暉有些饞，他挨著胤礽，漫不經心道：“二伯餓嗎？不餓吧。”
“餓。”胤礽言簡意賅。
休想誣陷他不餓，他也要吃一頭牛的。
他坐著和胤禛聊天，有時候就覺得人生起起伏伏很有意思，前世的胤禛這會兒還在為覆立太子奔波，在他面前畢恭畢敬。
現在也能平起平坐了。
世事無常。
胤礽覺得很有意思，也覺得很是好玩。因為他想看看，這一世的胤禛到底怎麽跟弘暉這個親子爭。
他眸色深了深，笑著道：“前頭瞧見許多冰霜花，這東西可不常見。”形成的條件比較苛刻，如今下雪太冷了，一般根本見不到。
“當真？去看看。”弘暉激動的搓手手。
冰霜花要在結冰的臨界點，才會在吸飽水分的草木中形成，再冷點就凍成冰坨，再熱點就不成了。
胤礽認真點頭，溫聲道：“瞧見好東西就想讓你瞧瞧。”
弘暉跟著就去了。
胤禩見胤禛無動於衷的樣子，很想問他們不害怕嗎。
然而眾人一動不動。
胤禩就知道，想對比他來說，眾人還是相信胤礽的。
而弘暉跟著胤礽一路來到那個山洞，果然見滿地都是冰霜花，看著漂亮極了，他不由得滿心歡喜，笑吟吟的看著胤礽，甜甜道：“真好看啊。”
胤礽點頭，俊秀的臉上滿是溫柔：“孤看到冰霜花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你，就覺得弘暉肯定可愛的孩子，跟冰霜花一樣。”
弘暉心裏一緊，冰霜花，漂亮又短暫，和曇花無異。
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摸著冰霜花，聞言昂著小腦袋問：“一樣好看嗎？”
胤礽輕笑，顧左右而言他，笑吟吟道：“這冰霜花是漂亮的緊，不過他形成的條件極為苛刻，說他是花，卻又不是花，若是人不知道了，還當是奪舍呢。”
“草木之上生這麽絢麗多姿的冰霜花，焉能叫人不多想。”
胤礽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誘哄的味道，看著一旁的弘暉，笑著道：“弘暉就像這冰霜花，美麗的不太真實。”
“這樣還真實嗎？”弘暉擠著自己臉色的嘟嘟肉，把小臉捏成可愛的形狀，這才歪著頭看胤礽。
“真實。”胤礽意味深長的盯著弘暉，捏捏他的小臉，輕笑著道：“小弘暉也有小秘密呢。”
“那二伯有秘密嗎？”弘暉歪著頭笑。
胤礽想想，他更像是這突如其來的冰霜花。
“有的吧。”他說。
弘暉昂著小腦袋，他握住胤礽的手：“是因為二伯有秘密心裏忐忑嗎。”
他把問題又拋回來。
胤礽沒回答，帶著他采了幾朵冰霜花，這才起身回燒烤的地方。
“孤心裏不忐忑。”胤礽笑笑。
他還是忐忑的，午夜夢回，總是會夢到前世和汗阿瑪決裂的無助樣子。
弘暉手裏小心翼翼的捧著冰霜花，怕化的太快，還用衣擺托著。
“額娘！送你冰霜花，給你看看短暫的美好。”他樂滋滋道。
說完短暫，心裏一突。
為甚二伯會試探他這個，簡直令人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是二伯的經歷，然後他以己度人呢。弘暉突然覺得自己印證了些什麽，但是不敢確認。
烏拉那拉氏接過冰霜花，歡喜的跟什麽一樣，一臉惋惜道：“若是能做成頭面，豈不是很漂亮。”
弘暉就看向自己阿瑪：“壓力給到你這邊，讓工匠想法子做。”
這做冰的自然有難度，但是用玻璃仿，還是很容易的。
若是用水晶又太過透亮像是冰。
不過這頭戴小白花不太吉利，估摸著也就去吊唁才能配。
“成。”胤禛一口應下。
胤礽看著他們第一反應是給福晉做首飾，不由得有些無語。他前世沒把雍親王府放在眼裏，也不是沒有原因。
“可以用膳了。”
不光做了燒烤，還燉了熱騰騰的羊肉湯，邊上貼著芝麻燒餅。
“學著尋常農家吃一頓。”胤禛客氣道。
胤禩看著，確實覺得有些簡陋，但是皇太孫、親王都不說話，輪不到他發表意見。
烏拉那拉氏看了禦廚一眼，對方果斷的上了一盤青菜，弘暉裝看不見，被烏拉那拉氏推到他跟前，笑瞇瞇道：“你不吃我餵你。”
弘暉懂了。
他慘兮兮的伸筷子夾青菜。
熊貓崽崽吃筍絲就夠了，為什麽還要吃青菜。
這是虐待。
他連一口熱筍都吃不上。
“因著你愛吃筍，這京中到處都種著竹子，屬實罕見。”胤禩笑吟吟道。
他一說話，就冷場了。
胤礽就要看他笑話，懶得搭理他，而胤禛是覺得這話傳出去不好聽，也不願接話。
胤禩一時表情有些僵硬，若是放在往常，郭絡羅氏定然會給他打圓場，讓他不至於這麽尷尬，但是如今她斂神垂眸，一臉事不關己。
烏拉那拉氏也沒說話，這話不好聽，她懶得接。
一時場面就僵住了。
弘暉不由得笑了。
“嗨呀，洛陽紙貴？”他淡淡的接了一句，緊接著笑：“快吃快吃，一會兒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胤禩趕緊借坡下驢。
他突然有些心酸，再次體會到兒時那種捉襟見肘的可憐感覺。
當初他母妃地位低，在幾個阿哥裏頭不顯，面對眾人的時候，難免底氣不足。
後來娶了郭絡羅氏這個貴女，他自己也出宮建府領差事了，慢慢的就開始有很多人奉承他，身邊也圍著一群勢力，他很久都沒有體會到這種感受了。
現在他全部都記起來了。
這就是不珍惜妻子的報應不成，他因著郭絡羅氏而起勢，卻因為她的離心而式微？
他很難不這麽想。
要不然讓他承認什麽，承認他的無能，還是承認汗阿瑪說的辛者庫。
都是他無法承受之重。
“福晉……”他盛了碗湯，放在郭絡羅氏面前，笑著道：“你別嘗嘗，聞著挺香的。”
郭絡羅氏接過放在一旁，笑吟吟道：“爺客氣了。”
說著就自顧自的又盛一碗，慢條斯理地啜飲著，胤禩給她盛的湯，放在桌上慢慢的變涼了，羊油凝結了一圈，白白的，看著就淒涼。
胤禩的心，就像這羊油。
滾燙一片燒的厲害，最後凝結成最不體面的樣子。
胤禛吃著烤肉，吃著覺得好，就給烏拉那拉氏，他還溫聲道：“你也吃著青菜，仔細吃肉多了上火。”
畢竟是羊肉比較燥，吃多了不成。
烏拉那拉氏裝聽不見。
“哎呀？”她驚呼。
胤禛頓時嚇一跳，趕緊問：“怎的了？”
烏拉那拉氏強忍著摸摸肚子的，笑著道：“踢我了。”
反正別讓我吃青菜就成。
肚子裏揣著倆崽，可不興吃青菜。
胤禛無奈搖頭，給她夾了兩筷子，又把弘暉跟前的筍碟端走給她，示意她趕緊吃。
弘暉：？
他吃的正香，這說端走就端走。
你倆談戀愛我受傷不成。
“嘖。”他不滿。
胤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弘暉趕緊轉話風：“額娘多吃些，筍有營養又好吃，到時候您生龍鳳胎有勁。”
烏拉那拉氏強忍著白爺倆的沖動，慢慢的吃著筍絲。從弘暉嘴裏搶來的就是香，特別是他眼巴巴的看著。
胤礽慢條斯理地吃，他端走了弘暉面前的糖燜筍，輕笑著道：“聽汗阿瑪說這個好吃。”
弘暉：？
他覺得這頓飯不好吃。
沒有筍，叫什麽飯。
胤禩看著幾人互動的這麽流暢，不由得有些懵，所以他們一直關系很好，和他想象中的恨不得刀兵相見截然不同。
他往常以為，都是面上情罷了，私下裏也這樣，可不是能用面上情來解釋的。
弘暉盛了碗湯喝，心酸極了。
筍沒有了。
胤禛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回去給男人做三個筍。”
弘暉瞬間快樂，他笑瞇瞇道：“可。”
等用完膳，眾人坐著又喝會兒茶，這才慢慢的接著在山上溜達。
外面的每一寸空氣都覺得特別舒服。
回京後就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弘暉用袋子裝了一袋子的雪，說是要背回家給皇瑪法看，胤禛跟他說，你皇瑪法吃過的雪比你見過的都多，不用帶。
“那怎麽能一樣，這是此時的雪，是我的心意。”他根本不聽。
弘暉還特意用小箱子裝著拿回去。
眾人：……
你就是這麽孝順萬歲爺的，他能高興才怪。
然而康熙很高興。
他坐上皇帝的位置，想要這樣簡單的心意，反而不容易。能夠有這種情況，看見一把雪，他確實高興。
“真是一把好雪。”他誇讚。
然而胤禛上看下看，都沒看出這雪好在何處。
只能歸功於，這情人眼裏出西施，好孫孫送的雪也是極好的。
胤禩：……
他就無語。
康熙看見胤禩了，他就當沒看見，看見他都覺得糟心極了。
一行人請安過後，就各回各家了。
而弘暉被留下來陪著康熙一道拉磨，雖然不用他真的做什麽，但是陪著康熙就覺得心裏舒服。
很快就臨近過年了。
弘暉越發的抽條，和康熙、胤禛如出一轍的清瘦。但他五官精致，還帶著小兒特有的嬰兒肥。
這會兒在試新衣，這是他作為皇太孫過的第一個年，自然不同凡響。因此康熙說要大辦，也好去去晦氣。
說起來今年也發生了不少事。
再就是八福晉入宮請求給府上再添幾個格格，說是府上人丁單薄，她心裏愧對不安。
府上人丁單薄這個事，往常都歸功於八福晉善妒霸道，霸著八貝勒爺不讓去其他人院子裏，自己不會生也不讓別人生。
現在她主動叫人，反而讓人心裏詫異。
康熙允了，當即就撥了好幾個貴女過去，雖然他煩八貝勒，但是更煩仗著身份美貌拿捏爺們的八福晉。
他專門挑美貌的。
心想，這等明年，八貝勒府上還不滿地開花，到處都是阿哥。
完全不曾想過另外一個可能。
弘暉倒是知道些許，但是他什麽都沒說，八福晉被纏煩了就進宮請人，而八貝勒這次也被她傷到了。
雖然一直沒有去新人院子裏，卻給足了面子，今兒賞頭面明兒賞布料，動靜鬧的極大。
郭絡羅氏全當沒看見。
而烏拉那拉氏這會兒也有些愁，她看著胤禛坐在外間，身上披著薄薄的寢衣，隔著衣衫就能看見身上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
“爺，要不您去睡書房。”
“不？”
胤禛毫不猶豫的拒絕，他扣上扣子，居高臨下的看著福晉，輕笑：“別想。”
烏拉那拉氏看著他唇角微翹的樣子，頓時什麽都忘了。
“咳。”她拍拍床榻：“你上來坐。”
胤禛挑眉，慢條斯理地坐在床沿上：“你方才說什麽？”
烏拉那拉氏隨口道：“這衣裳真白啊。”
胤禛垂眸，就見自己穿著一襲雪青的寢衣，和白字如何都不搭邊，倒是方才她說讓他去書房睡，他心不在焉下，少打了個結，露出些許腹部來。
“是嗎？”胤禛垂眸。
“這衣裳還很暖。”他擡眸，望著烏拉那拉氏：“你摸摸？”
“咳。”她移不開眼睛：“不好吧？”
胤禛擡手，緩緩的解下床幔放下，這個小空間頓時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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