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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最完美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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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溫情端著一壺茶,放到蕭苒坐著的桌案上,“我們這裏,目前實在沒什麽像樣的茶葉可以拿得出手,將就喝吧,我去取些自己種的花生,拿來給你嘗嘗。”

“溫情姐,我來幫忙吧。”蕭苒接過托盤,笑道。

“你給我老實坐好,不要亂動!”溫情見蕭苒起身,眼角一抽,一把奪過托盤,直接按住蕭苒的肩膀,將她牢牢地按回椅子上。

“溫情姐,都說了,我的身體早就已經好了,你也不用總這樣擔心。”蕭苒被迫乖乖坐好,攤著手無奈道。

“我是醫者,你的身體,當然得聽我的!”

“哎呀,我其實都能……”

“啪!”溫情重重拍桌案聲打斷了蕭苒的話,緊接著,陰森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你,有意見?”

“沒……沒有!”蕭苒汗顏,果然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醫生都不好惹啊。

然而,視線再觸及溫情,她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那個拍案威脅她的人,此時竟然坐在了她方才拍過的桌案上,端著茶水仰著脖子正往嘴裏灌。

“噗!溫情姐,就算這不是什麽好的茶葉,也用不著這樣牛飲吧?”蕭苒隨手拿起茶壺,給溫情已經空了的茶杯再次添上茶水,調笑道。

“你以為,我這些天是因為誰才會這麽累的,啊?”溫情剮了她一眼,氣道。

她這忙上忙下的,實在是太渴了,任誰在連著好幾天不停地搗鼓蕭苒那些不好處理的草藥都會這樣吧。

何況,她本性如此,蕭苒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了,她有什麽好拘謹的。

“我開玩笑的啦,再說,溫情姐就算是牛飲,也照樣是個大美女!”蕭苒連忙討好道。

“你就知道嘴甜。”溫情慢慢端起茶杯,這回她的動作不在那麽豪放不羈了。

蕭苒笑而不語,她沒有說謊哦,剛剛灌茶這個動作雖略顯粗俗,可溫情做起來卻反倒盡顯瀟灑,優雅又大氣,是真的很好看。

最後一口溫茶入喉,溫情擡手優雅地將茶杯放到桌案上,淡淡說道:“說正事吧,你帶來的那些藥草我研究過了,確實不錯,若能煉制成藥丸,估計能壓制個一時半會的。但,這個方法終究是治標不治本,必須接連服藥。而再好的藥丸,如果每天都使用的話,總有一天,也是會失去作用的。”

“嗯,這一點,我很清楚。”蕭苒藏住眼中一閃而過的思緒,拿過茶壺將自己的茶杯倒滿,放在唇邊抿了一口,略做輕松道:“清河聶氏的那位聶宗主,溫情姐可曾有所耳聞?”

“清河聶氏的宗主?哦,不就是那位脾氣極為爆裂,懂不懂就提著大刀要砍人的傻大個子嗎?”溫情皺眉道。

“噗!”蕭苒一口茶全噴了出來,也不擦殘留在嘴邊的茶水,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傻大個子,哈哈哈哈!這是什麽稱呼!”

清河聶氏宗主聶明玦,尊稱為赤鋒尊。此人英勇善戰,嫉惡如仇,長刀加身,身材高大,長相也不差,一身的英雄豪氣。

他在這江湖之中,那妥妥的是這一代小輩的偶像,雖說也有因他脾氣暴躁而打醋的人,可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直接稱呼這樣名聲大噪的聶明玦,傻大個子!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她回頭一定要跟魏無羨分享這個稱呼,莫名的合適啊有不有!

溫情面無表情地看著都要笑抽了的蕭苒,頗為無奈地遞過手帕,“先擦擦嘴吧你。”

一個稱呼有什麽好笑的,這小丫頭怕不是瘋了吧。

“咳,咳咳,溫情姐,你是跟他有什麽過節嗎?”蕭苒接過手帕,擦著自己眼角笑出來的淚珠,清了清嗓子道。

“過節?算不上什麽過節吧。就是之前在戰場上,給他治過一次傷,那人……你這是什麽眼神?”溫情冷眼看著突然湊上來的蕭苒,停止了說話。

“當然是八卦的眼神!”蕭苒表示,她現在內心的八卦之魂已經熊熊燃起。這個獨特的稱呼,再瞧瞧溫情姐這別扭的小表情。

嘿嘿嘿嘿,有故事,這兩個人之間絕對有貓膩!

“……滾!”溫情一巴掌糊在蕭苒的臉上,無語道,她非常明智地決定跳過這個話題,“我們再聊魏無羨的治療,你突然提聶明玦做什麽?”

見溫情正色起來了,蕭苒不得已,暫時收回了她的好奇心,決心以後在八……不對,是研究。

她伸開手掌,周遭的靈力突然濃郁起來,半晌,一朵精致的冰蓮凝聚在她的手心中。

“這是……”

“它叫清心冰蓮。”蕭苒輕扯著手中小蓮花的花瓣,柔聲道。“我之前,在金陵臺圍獵時有幸見過溫情姐口中的那位‘傻大個子’,無意中察覺到,他身上的戾氣過於嚴重,正好那個時候,我剛想試試小蓮花的作用,就想著先拿他練練手。當然了,我保證,我家小蓮花對他是絕對沒有任何壞處的,溫情姐你放心。”

聽到蕭苒充滿了調侃的話,溫情白了她一眼,淡然自若地又抿了一口茶,“然後呢?”

沒看到猜想中的表情,蕭苒也不氣惱,擺弄著小蓮花接著說道:“為了驗證究竟有沒有見效,後來在山上,我主動找他打了一架,確認他體內的戾氣真的消散了很多。”

“所以,你認為小蓮花對魏無羨也是有作用的,最起碼可以排解他心中的戾氣。”溫情捏著下巴,分析道。“若真是這樣,我倒是可以試著把這蓮花,加進藥丸裏,配合這些藥草,效果,應該會好上一倍。”

“溫情姐,我不建議你將它加入藥丸裏。”蕭苒反駁道。

“哦?為何?”

“一來,這蓮花的作用還是和那些草藥不太一樣的,混在一起不會加倍,反而會更糟,二來……”蕭苒撫摸著花瓣的手指停住了,而她手中的蓮花花瓣也突然變得鋒利無比。

“魏無羨現在沒有金丹,無法將需要靈力運轉的藥效吸收的那麽好,所以,我們還要再加點東西。”蕭苒用花瓣劃破手指,鮮紅的血珠從指尖流出,順著花瓣淌到蓮心,不一會便將整朵蓮花染紅。

“溫情姐,請以這朵血蓮做藥引吧,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它們的價值。”

蕭苒將血蓮放到她飲盡的茶杯中,推到溫情面前。

溫情的眉毛都皺到了一起,對上蕭苒漆黑的眼眸,又嘆了一口氣,收好那朵血色的蓮花,“你也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啊!你們兩個都是我的病人,偏偏都不聽我的,還一個比一個任性,我還能怎麽辦?真是的,我怎麽竟遇上這任性的病人!”

“溫情姐……”

“算了算了。”溫情連連擺手,決定不和蕭苒爭辯她和魏無羨誰的病情比較嚴重的問題。“我剛才也說了,這些都只是治標不治本而已,魏無羨最大的問題,還是他體內的邪氣。”

溫情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也就是說,只要魏無羨還在修鬼道,那他的身體,就不可能停止被邪氣侵蝕。”

蕭苒點了點頭,“不過,準確來講,之所以會很難辦,也是因為他沒有辦法控制邪氣,只要讓他能隨心所欲地控制體內的邪氣,所有的問題自然都會迎刃而解。”

“哎,要是他的體內還有金丹,也許還有希望註入靈氣,來重洗經脈。就算不能重塑,有了金丹,他也能完全控制住邪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動,毫無辦法。”溫情無奈嘆息。

“所以,我還想要溫情姐幫我令一件事。”蕭苒放下茶杯,神情平靜。

溫情心頭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她心裏蔓延開來,“你,該不會是想……”

“剖丹。”蕭苒手指悠悠地敲著桌案,淡淡道,“把我的金丹,剖給他。”

……

蕭苒拎著一袋花生,追蹤著魏無羨的氣息,沿著崎嶇的小道來到這一大片剛開墾不久的耕地。

沖溫寧笑著點了點頭,在一擡頭,就看見她心心念念的人正蹲在地上,背對著她,好像在用雙手不停地埋著什麽東西。

“蕭蕭?”聽到腳步聲,魏無羨回頭一看,立馬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起身向她這邊走來,作勢就要抱她。

只見頃刻之間,塵土飛揚,一個小黑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過來,搶先一步沖進了蕭苒的懷裏。

被瞬間擠兌到一邊,擁抱空氣的魏無羨:“……”

“師父師父!你可算是回來找我了,你不在,爹爹他欺負我!”小阿苑又開始上演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爹爹?”蕭苒被這個稱呼雷到了,瞥了一眼旁邊的魏無羨。“魏無羨,這是怎麽回事!”

她這才離開了多久,魏無羨的稱呼怎麽就從師娘變成爹了!他做了什麽誘拐可愛的小阿苑?要不要這麽驚悚,她要是在晚一點回來,難不成就要變成爺爺啦!

“蕭蕭,我冤枉啊。”魏無羨委屈巴巴道。被欺負的明明就是他,這孩子他玩不過啊!

“小阿苑不哭了,告訴師父他怎麽欺負你了?”蕭苒蹲下身來,溫柔地替阿苑擦著眼淚。

“他,爹爹他,挖了個坑,然後,然後把我放到坑裏,要埋了我!”小阿苑抽抽搭搭道。

“是,嗎?”蕭苒殺氣騰騰地看向魏無羨。

魏無羨心中一慌,果斷開始手忙腳亂的填坑,試圖毀屍滅跡。

“阿苑,好好呆在這裏,吃點你溫情姐姐給的花生,師父這就去幫你報仇。”蕭苒笑瞇瞇地摸了摸小阿苑的頭,將花生交給他,隨後拔出幻塵,笑瞇瞇地走向魏無羨。

“蕭蕭,你聽我解釋……啊!疼!蕭蕭輕點,疼!”

這邊小阿苑抱著一包花生吃的正歡,誰知被幻塵好好修理了一頓的魏無羨突然沖了過來,“小子,我們來一場男人的較量吧!”

無視扭打在一起的一大一小,蕭苒剝了顆花生,拈了一顆塞進嘴裏。

“我不同意!”溫情激動地起身,“先不說剖丹的成功率本來就不高,就算他有了金丹,一般的金丹也根本承受不住邪氣的運轉!”

“溫情姐,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混沌靈體啊。”蕭苒笑道,“所以,你剖我的金丹,絕對會成功的,完全沒有失敗的可能性,也不必擔心什麽。”

溫情楞在原地,“你!我們一定有其它辦法,沒有了金丹,你怎麽辦?再說,魏無羨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沒事的,我又不會死,而且,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溫情此時,氣到了極致,氣到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會讓他知道?呵,沒有金丹會是什麽樣的表現,恐怕魏無羨比誰都清楚!你要如何瞞得過他!”

“我有我的辦法。”蕭苒剝開一顆花生,露出白裏透紅的花生仁,塞到嘴中,咀嚼著。

“你這又是何必?”溫情默默平息好情緒,苦笑著坐下。

“溫情姐,我所剩下的時間不多,能為他做的,只有這麽多了,我想要他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這世上最悲劇的事莫過於你最愛的人深陷泥潭,而你卻無能為力!她只有這一顆金丹,一身靈血,一條命。

他們兩個人,一個命不久矣,一個日夜忍受著邪氣的侵蝕,備受煎熬。她的先天壽元已是註定,根本沒有什麽別的辦法,而魏無羨不同。他還有的選。

所以,她來犧牲一切,成全魏無羨的一世無憂,這就是最好的選擇,這就是最完美的結局。

“你想讓他好好的,那你可知道,若是你不在了,他怎麽可能好好的!你不在了,他就什麽都沒有了!”

“會有的。”蕭苒輕撫著手腕上的玉鐲,笑道,“他會有很多愛他的人,愛他的人從來都不少,有江澄,有師姐,以後還會有……”

“他會過得很好的,我拼勁所有就是為了讓他好好的,所以,他也一定會好好的……”

蕭苒註視著不遠處的一大一小,輕輕一咬,淡淡的清香從舌尖化開,竟十分可口,表皮雖然仍略帶苦味,但反而更將那股清香引了出來。

“奇怪!”她細品著,她本不喜歡生花生表皮的那陣苦澀味道,可這花生,卻意外的甜,從嘴中一直甜到她的心間。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些忙,更新慢了,哈哈。以後我會盡量跟上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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