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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接生婆的職業風險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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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雅沒想到這孩子會這麽著急想要出來,忙一邊讓荷花準備生產要用的各種東西, 一邊把邱嬸子往屋裏的炕上扶, 還不忘叫荷花的弟弟去她家讓人送藥箱過來。

等到茹兒把藥箱送來, 一切就緒開始準備生產,饒是欣雅已經對生產之事很淡定, 還是出了一頭汗。

“荷花,給你嬸子端碗水, 再拿塊毛巾擦擦臉”邱嬸子疼得直吸氣, 只到底是生產過好幾胎的,有經驗,這會子見欣雅忙的一腦門汗, 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生產過那麽多胎, 請了那麽多接生婆, 還沒有欣雅這麽上心的呢。邱嬸子不懂大道理卻也是個知道感恩的。

“誒”荷花答應一聲端了水來,欣雅也沒客氣, 就著水好好洗了一把臉, 感覺人都清醒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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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一條胡同, 欣雅家胡同口,突然急速駛進來一輛馬車,馬匹高大健壯,毛色鮮亮,一看就是好馬。

胡同裏的鄉親聽到聲音出來看熱鬧,卻見那馬車上的人等不得急速行駛的馬車停穩, 就借著力氣一下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萬分焦急的開始拍欣雅家的門。

“有人嗎?有人嗎?開門,開門……”來人將門敲的震山響,再這麽敲幾下估計門都得報廢了,可是欣雅家這會兒根本沒人,茹兒跟著去給她娘送藥箱了,現在在邱嬸子家呢。

“你找誰啊?她家現在沒人……”

“那你知道閻嬸子在哪兒嗎?”

“你找大郎他娘啊?是家裏有人要生了吧?那大郎他娘恐怕來不了,她這兒正給人接生……”

“我問你她在哪兒?”來人年紀二十左右一身勁裝,眼神犀利,加上此時情緒激動,看著恨不能吃人,對門的嬸子在對方的眼神下竟然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在荷花家,她娘……”

“帶我去,快”說著,一把扯過人就往馬車上拽。

對門的嬸子哪見過這麽厲害的陣仗,嚇得腿軟,最後被人拎著後衣領給提溜到了馬車上……

很快,馬車就到了荷花家,此時邱嬸子正在關鍵時候,孩子已經露頭了,欣雅正在給邱嬸子鼓勁,爭取一鼓作氣生出來。

“哎,你是什麽人,你不能進去,裏面在生孩子呢,你不能進去……”荷花上去攔,被趙明濤一揮手甩出去幾米,半天沒爬起來。

男人不能進產房,更何況是這種情況,這些趙明濤都知道,可是這會兒他已經完全顧不上了,他娘子孩子生死未蔔,正在等著他救命呢。

外面動靜鬧得大,欣雅在裏面自然也聽到了,她不清楚是怎麽回事,直等到趙明濤一把推開了產房的門,上來就把她往外拖,她才反應過來,“誒,你幹嘛?你放手,孩子還沒生下來呢,你放手”

可惜對方手跟鉗子似的箍的她手生疼,欣雅使了吃奶的力氣也掰不開。

欣雅見強來不行,只能跟人打商量,“我把邱嬸子接生完就立馬跟你走,孩子已經快生下來了,孩子頭已經出來了……你不能這樣,邱嬸子會死的,孩子會死的……”說道這裏欣雅都哭了。

聽到孩子會死,趙明濤身子僵了僵,卻又繼續拖著欣雅往外走,“我孩子也會死的……”,說完似乎怕欣雅再多說什麽,直接把人拎了起來三下五除二扔到了馬車上,直接趕著馬車就飛奔而去

“他嬸子,他嬸子……”荷花娘眼睜睜看著人被人拽走,一著急,剛剛好不容易已經露了頭的孩子又縮了回去……

且不提荷花家這邊的兵荒馬亂,上了馬車之後,欣雅就知道已經沒法再回去了。

“您現在已經把我帶出來了,可是邱嬸子那邊實在需要人,您能不能讓人給她找個接生婆”對方衣著富貴,看著就不是一般人,臨時找個產婆應該問題不大吧,她現在也只能祈禱邱嬸子母子均安了。

趙明濤沒說話,到底還是敲了敲車壁,外面似乎有人應了一聲,欣雅沒聽清。

馬車一路狂奔,顛的欣雅差點吐出來,很快就到了位於內城東大街的奕慶王府。

為了趕時間,甚至進了府門,他們也沒下馬車,馬車就這麽一路橫沖直撞的進了內院,一直到了世子妃的西苑才停下來。

“世子妃怎麽樣了?”

旁邊迎上來的嬤嬤還沒來得及說話,產房內就急匆匆出來一個滿臉恐慌的婆子,“世子,世子妃不好了,保大還是保小?”

“我都要保”

“可是?”

趙明濤一把拽過欣雅,把欣雅推到那婆子面前,“這是我新從外面找來的產婆,就是之前徐婆子說的很厲害的那個,你帶她進去……我要世子妃母子平安……”趙明濤的眼神太有威懾力,那婆子到底沒敢再說什麽,拽著欣雅進了產房。

還沒進產房,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欣雅好懸沒有吐出來。

產房裏,世子妃躺在產床上臉色煞白,看不出半點血色,張著嘴直喘粗氣,四個接生婆看到欣雅進來,俱都眼前一亮,替死鬼來了……

欣雅一見世子妃這狀況就知道不好,忙上前給世子妃把了個脈。

庸醫誤人,產婦生產前竟然喝過保胎的藥,欣雅直想罵娘……現在產婦的羊水都快流幹了,宮口卻還沒怎麽開,再這樣下去孩子就要憋死了,而且看情況,產婦也沒力氣了。

判斷了產婦的情況,欣雅趕緊去翻自己的藥箱,幸好剛剛那人雖然急,卻也把她的藥箱帶上了。

藥箱裏有銀針,欣雅決定先給產婦催產配合行針讓產婦加快產程,至於產婦無力,她這有一種特制出來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給產婦提神醒腦的藥,小拇指大小一顆,藥效卻很霸道,可以提前預支人的生命力,讓人生產時有精神,只是後遺癥比較嚴重,產後估計要在床上多躺兩個月才能恢覆精神。

欣雅把提神的藥拿出來,卻沒有立馬給世子妃用,她得爭得世子這個家屬同意,而且旁邊虎視眈眈的圍了那麽多婆子,全都直勾勾看著她,她想要直接當著那麽多人面把藥塞到世子妃的嘴裏也不可能。

“這藥,可以讓世子妃有精神生產,可是這個藥有後遺癥……”

“知道有後遺癥,你還給我們世子妃用,你安得什麽心?”旁邊婆子嘴裏叫罵,劈手就把欣雅手裏的那粒藥搶過了過去,想也不想就扔到了地上,還上腳踩了好幾腳。

欣雅欲搶救已經來不及了,氣得險些破口大罵,這藥看著不起眼,可是她花了大半個月才制成的,總共就成了三粒,竟然就這麽被廢了一粒。

“這藥傷身,肯定不成……你可還有其他辦法?”

“是啊你還有什麽手段,趕緊使出來,世子妃小主子可等著你救命呢”

“就是就是,不能再拖了”

產房裏七嘴八舌的,都盯著欣雅看,很顯然大家都把她當成了救命稻草。

幾個穩婆也是一臉瞧好戲、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欣雅,完全沒了之前的焦急……原本她們遇上世子妃這種情況確實是運氣不好,也已經做好了被責罰、承受世子怒火的準備,沒想到關鍵時候世子竟然給她們帶來了一個完美的替罪羊。反正她們已經說了她們只有本事保住一個,世子把這人塞進來,卻又要求母子都保,那就讓她去保唄,她們可沒那能耐。

欣雅被眾人看得頭皮發麻,卻也知道她現在確實沒什麽時間浪費,想了想,咬咬牙,欣雅轉身出了產房。

屋裏幾個穩婆還以為欣雅這是知難而退了,沒想到不多會兒就有人進來要求只留下徐婆子和另一個萬嬤嬤幫忙,其他人全部出去……

世子這一命令,自然遭到了各方面的反對,一時間產房內外哭爹喊娘,各種叫嚷……

世子煩躁的想殺人,“再敢喊一聲,就給我拖出去剁了餵狗……”

一時集體噤聲。

將多餘的人都趕出去之後,欣雅,轉手就給世子妃嘴裏餵了一粒催產丸,留下幫忙外加監視的萬嬤嬤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想到剛剛世子的交代到底閉了嘴。

給世子妃服完催產丸,欣雅把世子妃肚子上的衣服脫掉開始行針。不多會兒,世子妃肚子上就插了一溜的銀針,萬嬤嬤兩人還能看到世子妃肚子裏的孩子在針下動……

“宮口,宮口開了……”等著準備接生的徐婆子驚喜交加,果然這人是個厲害的,她這次可是立功了。

宮口開了之後,欣雅迅速拔了銀針,然後又把提升的丸藥倒出一顆,小心的塞到世子妃嘴裏……

“嗯”仿佛是一瞬間,世子妃覺得自己突然有了力氣。

“使勁,使勁……”

世子妃這胎養的好,肚子裏胎兒有點大,開始正式生產後,欣雅又是幫著推拿又是間歇紮針,總算是趕在羊水流盡之前,將孩子從世子妃肚子裏弄了出來。

“這,這不會,不會是……”死胎吧?孩子全身青紫,都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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