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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個月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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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了, 其它同學都去轉課的教室了。

只剩下曾琦跟潘曉曉。

大家同一個宿舍,潘曉曉也不避諱什麽了,誰是什麽樣的人, 也不必裝了。

潘曉曉覷了一眼曾琦,口氣極度輕蔑的說:“又感冒了?什麽身體?不是游泳比賽第三名麽?上次游的時候是不是吃興奮劑作弊了, 才發揮那麽好?”

“潘曉曉, 你怎麽說話呢?嘴也太損了吧。這都是你第二次讓她落水了。”曾琦憤慨的指責潘曉曉。

上次在芙鎮,曾琦親眼看見潘曉曉將司晴的稿筒扔進了河裏。

司晴為了撿稿筒,情急之下才跳下了水。

“喲,原來你都知道啊?”潘曉曉尖聲笑, “那你當時怎麽不敢告訴老師跟輔導員呢?”

潘曉曉嘲笑曾琦跟司晴的友誼, 不過如此。

大學是一個微型社會, 事不關己, 高高掛起是第一等的為人處世原則。

曾琦明知道潘曉曉從一開始就在處處為難司晴,卻還是沒有勇敢站出來跟潘曉曉對峙。

“青築展你就叫姓司的別折騰了。”潘曉曉的聲音充滿自信, “你以為我為何選擇在這時侯推她下水。”

曾琦訝異,沒想到潘曉曉這麽歹毒。

“把她在醫院的床號發我微信, 我給她美團外賣一個果籃。”說完, 潘曉曉得意洋洋的轉身離開了教室。

“第五床, 第五床呢?”坐落在市區的省人民醫院裏,內科醫生莫悅妮記得剛才五床那小姑娘都還在這兒, 怎麽一下就不見了。

“第五床的人上哪兒去了?護士, 你快幫著找找。”莫悅妮走出病房, 站到樓道上喊值班護士。

往樓道上掃一眼, 莫悅妮看到那白衣小姑娘已經站到了電梯口, 肩上背著書包,正跟著一群病患家屬在等電梯下樓。

莫悅妮疾步走到電梯口, 去把那個子高高的小丫頭拽回了病房。

“誒,我說你這小姑娘怎麽這麽不聽話呢?你都燒到39.2度了,還不給我安心躺床上。還嫌現在醫患關系不夠緊張,給你開藥掛水,你不乖乖聽話,還偷跑,等一下你家裏人上這兒來鬧我是不是又該被投訴了,你給我回病房去。”莫悅妮很生氣。

“醫生,我要回學校去趕設計作品。你給我開藥就行了,我會乖乖吃的,我不住院。”司晴啟動發白的嘴唇,微弱的說。

昨夜掉冷湖裏,她不以為意,洗了熱水澡之後也沒吃藥預防,沒想到睡到後半夜口幹舌燥,高燒不退。

早上去學校醫院看病,校醫建議她立刻到大醫院去看診。

來了之後就遇到了莫悅妮。

“我跟你說,你這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稍微不留意會得大病的,比如腦膜炎。”莫悅妮嚇她。

“可我們下個月就要交設計稿了。”司晴很焦急,說出自己不能住院的理由。

那是建築學院學生們很關註的一個比賽,被教授們當成是從業學生們踏上這行後,能在自己的求職履歷上立下的第一個有份量的標桿。

一旦在比賽中拿到大獎,對之後的職業生涯大有幫助。

司晴默默發力,為這個比賽準備了很久。

“你怎麽這麽不聽話,把自己的身體當不當一回事了。”莫悅妮生氣,留意到司晴把手背上的滯留針都摘了,莫悅妮知道這小姑娘是決意要走。

“護士,來給她重新紮針。”莫悅妮看她病歷上寫也就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早上一個人來看病,掛了急診。

原本白皙的小臉燒得通紅,碩大的眼睛憔悴無神,整個人無精打采得連站都站不穩了。

說是昨晚上掉冰湖裏了,今早就沒力氣了。

當然沒力氣了,燒到39.2度。再不治說不定真的要得腦膜炎了。

現在的小年輕們沈迷的都是網購,手游,選秀追星,跟美妝直播什麽的,小小年紀走出來,臉上的妝就比莫燕妮這種妙齡女子還要精致了。

不說別的,眉毛至少都是紋了半永久的。

司晴的氣質卻純粹像一張白紙。

莫悅妮很少看到這麽一個天然漂亮的讓人賞心悅目的小姑娘。

身上帶著股幹凈的書卷氣,來看病還不忘背一個粉色的書包。

看診的時候,莫悅妮曾多嘴問她在哪裏上學,她說在恒南大學讀建築。

剛誇完她那是個好學校,要她好好念書,她就坐不住了,巴不得要馬上回學校。

外面天要黑了,在莫悅妮的勒令下,司晴不得不躺到病床上去,讓護士重新給她紮針掛點滴。

莫悅妮在一旁問她:“要不要通知你家屬?”

司晴搖頭:“我爸不在成城。”

莫悅妮換了個人喊,“你媽呢?叫你媽來。”

“我媽,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去世了。”司晴小聲地說。

莫悅妮覺得小姑娘挺可憐,“那要不要通知你同學跟老師?”

“不用……”

“哎——”

莫悅妮嘆氣,只能柔聲安慰她,“那你就好好在這兒上點滴。其它的事就別操心了,沒有什麽事情比身體健康更重要。”

司晴掛著點滴,靠坐在病床上等點滴瓶滴完。

越著急,針劑滴越慢,看著看著,她就看睡著了。

等她再睜開眼,她看見了一張男人的臉,艷若桃李,冷若冰霜。

司晴眨了好幾下眼睛,以為自己是發燒做夢,燒糊塗了。

再仔細看過去,他的確就是真實的坐在她的病床邊,閑適的玩著手機,神色安寧,姿態放松,似是很享受這種陪伴在她身邊的感覺。

司晴偷偷看他垂下的眼睫,挺拔的鼻子,澄凈的白得微微透冷光的皮膚,還有總是能說出讓司晴心跳加速的話語的紅唇。

他長得真的很好看。一般像他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會染跟燙頭發,可是他沒有。

總是頂著一頭黑色的質感清爽的碎發,搭配上他那張炫目美酷的臉,整個人更顯鋒利跟特立。

這麽驕傲的人為何要坐在這麽嘈雜,這麽逼仄的醫院裏陪渺小的她呢。

而且,他怎麽知道她在醫院。

司晴想不出理由,也很為難要怎麽面對他。

那次玩密室逃脫,他們不經意的擁抱了之後,司晴避他避得更厲害了。

司晴不想承認,面對他的時候,心跳總是不正常。

司晴甚至不敢跟他的眼睛對視。

司晴怕他又做出什麽讓她變得不像自己的事。

南恣的眼睛從手機屏幕移開的這一刻,正好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司晴在小心翼翼的偷看他。

“小朋友,偷看什麽?”南恣問她,探身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憐惜的責怪,“生病了一個人躲醫院掛水,你真行啊。”

“你怎麽來了?”司晴好奇。

“不是履行責任麽?我是你未婚夫。”南恣又搬出這個稱謂,又對她說這種話。

那隨性的口氣透露著,不管他對她做什麽,就算是殺人放火,似乎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只要他願意。

“他們喝醉酒,亂說的,不作數。”司晴微弱的說,掙脫南恣摸她額頭的手。

“你呀,就乖乖躺著吧。”南恣招呼她。

“護士,五床醒了。”南恣對著墻上的對講喊了護士。

重新坐定到那把木頭靠背椅後,南恣仔細地審視司晴,嚴肅問她:“醫生說你又掉水裏了。怎麽搞的?”

這都是司晴第二次落水了。

第一次,是因為去追掉落在河水裏的稿筒。

這一次,說是掉學校的湖裏了。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南恣認真的問。

“沒有。”司晴不做思索的否定。

司晴見過南恣跟人打架,那股狠勁,比高瀚朗這樣在大學這種小圈子裏耀武揚威的體育特長生狠太多了。

在學校裏,司晴其實並不怕高瀚朗,更不怕潘曉曉。

因為她見過比他們更可怕的人。

也許是她在回答之後想了太多,小小臉蛋上的覆雜神色被南恣發覺到了。

“我怎麽覺得有。”

司晴是個有條理的小姑娘。

南恣覺得她不會迷糊到將裝稿紙的稿筒掉進水裏。

司晴很熱愛學習,時下少年們迷戀的追星,手游跟戀愛,她都不迷戀。

稿筒裏裝著她的設計作業,她肯定會珍惜的好好收藏。

那一次,應該是被別人整了。

這才剛開學,又掉進剛化冰的湖裏了。

應該又是被別人整了。

“真的沒有,我晚上拿快遞,回來的路上沒看清路,不小心自己就掉進去了。”

“好了,別說了。先把米粥喝了。”南恣拿出剛叫人送來的米粥。

司晴詫異,她不知道南恣這麽會照顧人,還給她帶了粥。

記得小說裏的富家公子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司晴狐疑的看向南恣。

“你看我做什麽?”南恣從保溫罐裏到倒出溫度剛好的米粥,拿小碗跟勺餵司晴喝。

熟練的樣子不像是第一次照顧臥病在床的病人。

等南恣將銀色的長湯勺塞到司晴的櫻桃小嘴裏,司晴怪不好意思。

剛退燒的臉蛋一下又紅了。耳根跟脖子都一並染上緋色。

“別這麽拘著,把我當個看護就行了。”南恣很享受這種餵食,讓他覺得跟她很親近。

盡管司晴平時都做出一副倔強成熟的樣子,可是等他輕輕使壞一逗,她就立馬破功,像一只被狼逮住的小兔子,東躲西閃,窘迫得連耳朵跟眼睛都紅了。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喝完米粥,司晴要求。

正在幫司晴削蘋果的南恣問:“什麽?”

“你跟醫生說讓我出院。我說了他們不信。你跟他們說你是我的家屬,同意我出院。”司晴想盡早回去準備青築設計賽的作品。

於雷說過,那是很重要的比賽。

她的設計現在只畫了一半,那晚為何那麽著急去學校拿快遞,就是因為她要用那幾本參考書繼續畫圖。

沒想到後來書也掉湖裏了,人也來醫院了。

“行不行?幫我去說一下。”司晴眼巴巴的望向南恣。

南恣慢條斯理的削著蘋果,一點都沒有領悟到司晴的著急。

“可以嗎?”司晴再追問。

“可以啊。”南恣把削成小塊的蘋果遞給司晴。

“謝謝你。”司晴接過,真心地說。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沒想到,南恣還有附加條件。

“什麽條件?”司晴認真的問,她一定會盡量滿足。

南恣坐到司晴的病床上,探身靠近,懟臉告訴她,“你讓我親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橘子樹同學給我砸的雷,真滴謝謝啦~我會更努力噠~!(鞠躬)

前面是存稿箱本箱發滴~今天星星本星上線啦~我的南二哥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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