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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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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罰性賠償,是指法律規定的正常損害賠償以外的額外懲罰,一般是為了特別警示,以達到尊重他人民事權益的警醒效果。

國外的懲罰性賠償都是天價,十倍起步,百倍不封頂。

國內的懲罰性賠償沒有這麽誇張,但根據不同的司法解釋,三倍、四倍都有過先例。

田馨敢這麽要,肯定是有正當理由的。

而高新技術園區那邊的勞動仲裁委員會又想把這個案子當成典型來處理,因此也站在蘭亭暄這一邊。

根據田馨遞交的材料,梅裏特風投開除蘭亭暄的決定,根本就是出於個人恩怨,並不是違反了公司的規章制度,因為蘭亭暄根本沒有簽訂過保密協議,所以用這個理由來開除她,是不正當的。

因此故意扣發她的正當薪酬,是對勞動法最大的違反。

仲裁委員會根據田馨的回應,正式通知梅裏特風投,因為庭前調解不成,所以他們要擇日開庭。

一旦走到開庭這一步,對方索要的不再是三倍賠償,而是四倍。

並且馬上選定了開庭日期,就在第二天。

第二天是周五,當然,也從側面證明,這個地方的勞動仲裁委員會真的很閑……

黃總監接到仲裁委員會的書面通知,馬上又給王建材打電話。

“王總,蘭亭暄那邊拒絕我們的提議,庭前調解失敗,仲裁委員會已經選定開庭日期,一旦開庭,我們就不是要賠償三倍,而是四倍。”

王建材陰沈著臉,拳頭越握越緊,往辦公桌上狠狠捶了一下,在心裏給蘭亭暄大大記了一筆,不過還是低聲說:“……行了,你去問問,現在給三倍賠償,還需不需要開庭。”

黃總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早聽他的,說不定連三倍賠償都不用給。

當然,給的反正是公司的錢,跟他們無關。

黃總監也不是大股東,沒有感同身受的感覺。

王建材就算是大股東,可這也隔了一層,公司的錢也不直接是他的。

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黃總監還是給仲裁委員會打了電話,說他們願意三倍賠償,能不能取消明天的開庭。

仲裁委員會通知了田馨這個消息。

田馨也問了蘭亭暄。

蘭亭暄表示:“如果今天結束之前,能把錢匯到我的銀行賬號,我就同意取消明天的開庭。”

此時離今天銀行關門之前,還有四個小時。

黃總監得到消息,在征詢了王建材之後,得到特許。

但是這種數量的現金支出,需要人事部、財務部、內控部門和公司高層的層層批準,其中就包括蘭亭暄以前的直屬上司段瀟薇。

當她看見erp系統裏到她這一步的流程,扯了扯嘴角。

王建材真是能耐啊,一上任就讓公司賠了小一千萬。

段瀟薇對於蘭亭暄的離職非常惋惜,可既然王建材已經把事情做得這麽絕,段瀟薇知道靠她一個人,已經無法挽回蘭亭暄。

所以多給她點賠償也是好的。

段瀟薇很快點了“讚同”。

現金支出的流程在梅裏特風投的系統裏走得很快,沒多久就全部完成,可以轉賬了。

到了下午四點半,蘭亭暄的手機裏出現轉賬成功的短信提示。

再一查自己的銀行賬號,哦豁!

加上她原本的積蓄,她已經正式躋身千萬富翁的行列!

當然,在海市,這些錢還不夠在好地段買一套精裝修大平層的。

也就是賬面上好看而已。

蘭亭暄也很爽快,馬上給了田馨百分之十的抽傭。

也是接近小一百萬。

錢是直接轉給田馨所在的君臨律所,但田馨會收到相關信息。

因此當田馨在下班之前看見系統顯示銀行轉賬成功的短信提醒,高興得幾乎尖叫出聲。

靠著這筆抽傭,她就可以向律所要求升合夥人了!

“阿暄!錢收到了?!”

“收到了,晚上繼續請你吃大餐!”

“不用你請,今天我請!”

蘭亭暄也沒有矯情推辭,點點頭:“那一會兒見。”

掛了電話,蘭亭暄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通知衛東言一聲。

她現在被梅裏特風投開除了,計劃有變。

“衛總,您現在方便說話嗎?”

蘭亭暄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衛東言正準備下班,看了她的微信,衛東言直接一個視頻通話邀請發了過去。

“有事嗎?”

視頻裏的衛東言神情冷峻,下頜上還有一點點“下午五點鐘的陰影”,給他俊美的面容上增添了一絲絲彪悍的氣息。

蘭亭暄平靜地說:“我被梅裏特風投開除了。”

衛東言:“???”

“開除了?你再說一遍?為什麽會被開除了?”

“段瀟薇以保護公司傳承為由,要求給離岸基金增添國內人手,給王建材打下手。我讚同這是個好主意,並且告訴大家,八年多前,曾經發生過的‘高管財務侵占’,到底是怎麽回事,在公司裏引起軒然大波。”

“王建材直接以我違反保密協議為由開除了我,並且扣發我的盈利分紅。”

“我並沒有簽過保密協議,因此去申請勞動仲裁,剛剛得到三倍賠償。”

蘭亭暄言簡意賅,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告訴了衛東言。

衛東言好像更生氣了:“……所以你的賠償都拿到了,才告訴我你被開除了?”

蘭亭暄:“……”

事情吧,就是這麽個事情。

道理呢,也是這麽個道理。

但在衛東言指責的眼神和語氣裏,蘭亭暄還是有一點點小心虛。

畢竟她是跟衛東言有交易的。

她很快說:“衛總,我被開除了,並不意味著我跟梅裏特風投再沒有交集。我父親的案子我不會放棄,鼴鼠的事,我也會繼續查下去。”

“你都被梅裏特風投開除了,還怎麽查?”衛東言有點火大,“就為了那點懲罰性賠償,你就這麽離開梅裏特風投?!”

蘭亭暄可不接受這個指控。

她的神情冷了下來,認真說:“衛總,梅四海的死,證明我們以前的做法已經很難找到新的線索。所以我們必須用別的方法,逼出真正的鼴鼠,還有導致我父親去世的幕後黑手。”

“我的這個做法看上去冒失,可結果比我預想的還要好。”

衛東言一陣火大之後,也回過神。

他也不是喜歡鉆牛角尖的人。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不需要沈浸在指責裏,而是應該迅速分析局勢,做出新的準備和應對。

衛東言收斂心神,冷漠而疏離地說:“嗯,至少斷定,王建材是我們的下一個目標。他對八年多前的事這麽在意,誰提到就馬上開除誰,說明他跟八年多前你父親的案子,有很大關系。”

“我也覺得他跟我父親的死,應該也有脫不開的關系。”蘭亭暄立刻進入破案模式,皺眉說:“可是看當年的情況,他當時確實在國外。我父親進入梅裏特風投不過三個月,王建材在這三個月裏,一直在國外學習,所以梅四海才能以‘代理’的名義,讓我父親進來做代理投資總監。”

當時王建材是投資部總監。

“他有不在場證據,可他也是最大得利者。”衛東言客觀地說,“這中間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

“那應該從哪裏入手?”蘭亭暄向衛東言虛心請教。

衛東言神情緩和了一些,說:“你晚上有空嗎?到我家來,然後我們再一起分析。”

蘭亭暄猶豫。

衛東言又說:“……我請你吃晚飯。”

蘭亭暄脫口而出:“……好。”

說完才想起來跟田馨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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