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晉江獨發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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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晉江獨發21
“玉漆。”
穿著紅裝的女人慢慢回頭, 她像是微微有些迷茫，但是很快，在看清來人之後, 她慢慢地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師尊！”
那邊的白衣謫仙慢慢地踱步過來, 而與他的淡然行成鮮明反差, 他手裏抱著一個小男孩兒，後者睡得正香, 哈喇子都流到那白衣上了。
男人有些無奈地輕嘆了口氣，倒是玉漆不悅地叫道：“渙渙！”
被叫做喚喚的小男孩兒吧唧了兩下嘴，只是懶懶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轉而就在男人的懷裏大大方方地翻了個身, 權當沒有聽到母親的聲音。
“師尊他……”玉漆睜大了眼，那邊的男人倒是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把一根食指豎在了自己的嘴邊：
“沒事，讓他再睡會兒。”
男人曾經也是一手能翻雲覆雨仙界的男人, 此時抱著小男孩兒的動作, 卻看上去無比小心, 他低下頭，帶著點笑意, 看著那個男孩兒：
“渙渙還小。”
玉漆輕嘆了口氣, 她慢慢探頭過去，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自己兒子那圓滾滾的腦袋：
“不小了不小了, 為娘在你這麽大的時候, 都已經開始每天站樁了！”
男人低低的笑聲響起，那邊的玉漆才像是恍然驚覺一般，微微地紅了臉, 她都是多大的人了，在這四海八荒的生靈都可以叫她一聲太奶奶的情況下，卻還是能和個少女一樣靈動。
“玉漆。”
她有些慌張地低下了頭，轉而就聽到那邊的男聲幾近溫和地開口道：“等渙渙再大一點，就讓他去人間游歷吧。”
玉漆剛剛還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此時聽到他的話，卻是認真地想了半晌，最後難免有些期期艾艾地說道：
“師尊，我倆吃過最大的虧，最多的苦，可都是在人間啊。”
她咽了口口水，才繼續開口：
“我不想，不想讓渙渙重蹈覆轍，我總來就是一個沒什麽志氣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渙渙長大後不需要成為一個多厲害的仙人，他甚至可以不用修煉，一輩子就簡簡單單地活在我的保護之下就好。”
她深深吸了口氣，輕撫兒子的頭發：“我會一直護著他。”
男人不動，她也不敢再擡頭，雖然兩人成為道侶已有近百年，但是作為師徒卻快要五百多年了，玉漆對於這位師尊的敬畏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的。
半晌，他終於開口道：“是我們。”
“卡！！”
那邊的徐導站起身來，場記同時打板，倒是謝邀，幾乎是急急吼吼地把小男孩兒接下來，她輕輕地拍了拍小孩的臉：
“醒醒，別睡著了，要感冒啦！”
小男孩兒這才迷糊著睜開眼睛來：“謝邀姐姐，拍，拍完了嗎？”
謝邀失笑，男孩子的媽媽也趕緊上前來，反覆道謝後這才接走了小男孩兒。
裴敬之在那邊站著，他邊看著那位媽媽拖著小男孩兒走了，邊活動了一下胳膊。
那個男孩今年才五歲，已經有七十斤重了，雖然虎頭虎腦得看上去可愛，但是抱在手裏這麽久可不是開玩笑的。
謝邀之前也是看出他有點撐不住了，這才趕緊把小孩兒接了過去。
但是這也不妨礙謝邀現在還笑瞇瞇地和一步三回頭的小男孩兒說再見。
等到小男孩兒完全離開了他們的視野，那邊的徐導倒是來了，他大力地先握了握裴敬之的手，然後再握了握謝邀的手，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就在剛剛，裴敬之和謝邀，兩人同時殺青了。
拍攝時長約為三個半月的《成仙之路》也在今天，即將進入尾聲。
殺青宴上，傅真妮回來了，她親密地挽著謝邀的手，和她說了好些有的沒的，她最近還接了新戲，前途倒是一派光明。
徐導不勝酒力，但是在殺青宴上，卻還是無可避免地喝多了，他硬是要站上椅子，唱一首《感恩的心》。
所有人都在攔，但是所有人都不太敢攔，到最後，副導演圍了一圈站在椅子邊，謝邀和裴敬之都站在他面前，聽完了徐導這首激情演唱。
等到他下來，中年男人的眼圈都紅了，他反覆拉著裴敬之和謝邀的手：“我真的是碰到好演員了呀，你們兩個，實在太大於我的預期了，真的太幸運了！”
謝邀大大方方地被他拉住了手：“那以後有機會，徐導我們再合作。”
徐導的眼睛紅著，說話聲音高昂但是很清晰：“自然，自然！”
他本來一手拉著一個人，這時候邊說著，卻把兩人的手交疊在了一起，謝邀有些驚訝地睜大眼，就看到中年男人堪稱是頑皮地對她眨了眨眼。
原來如此。
謝邀忍不住笑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裴敬之，裴敬之也正好在看她，嘴角也是溫和的笑意。
那邊的徐導已經放開了手，但是謝邀惡作劇一般地在裴敬之手心裏輕輕捏了一下，這才若無其事地放開了手。
等到殺青宴結束，已經快是深夜了，劇組裏，除了謝邀大家不敢勸酒，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有些醉了。
謝邀看著言言那張臉都紅得要滴血了，便讓她自己趕緊先回家休息。
而裴敬之也少有地被灌醉了，他的臉色雖然不顯，但是站起來的時候都有些踉蹌，還是謝邀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李子匆匆趕到，對方的臉比言言好，但也是微紅，這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看向謝邀：
“邀邀姐，麻煩了，我等會兒就幫裴哥打車回去，你先回去吧，沒關系……”
謝邀搖搖頭：“太麻煩了，交給我吧，我保證把你裴哥安全送到家。”
李子被她這麽一說，酒醒了一半，他緊張地擡頭，一句‘不太好吧’已經到了嘴邊，一擡頭，就看到那邊突然擡頭的裴敬之冷冰冰的眼神。
李子：“……行，謝謝邀邀姐！”
謝邀倒是瀟灑地甩出自己的車鑰匙：“小事！”
她和裴敬之兩人一前一後去到了地下停車庫，謝邀饒有興致地一輛一輛車看過去，等到終於到了自己的車那裏的時候，女人滿足地嘆口氣：
“還是我的車最好看。”
她說完，那邊的裴敬之低低地笑了起來，謝邀挑挑眉，她摸摸自己的臉，倒是感覺雖然滴酒未沾，但是不知道怎麽地，就像是醉了一樣。
等到上了車，她開了暖氣以後，才感覺到人更加迷糊了起來。
同時，她的鼻翼間也嗅到了一絲酒味。
“小裴，你喝了多少？”她眨眨眼，看向副駕駛。
裴敬之已經系上了安全帶，坐在那裏的樣子顯得分外乖巧。
然後，下一刻，他舉起一只手，把大拇指和食指之間的那條縫隙示意給謝邀看：“一點點。”
謝邀側頭看看他分外認真的模樣：……
——你這是已經醉了吧！
她轉頭看過去，卻實在是看不出一點裴頂流的醉態，他坐得端端正正，臉雖然有些紅，但並不明顯，就連眼神都……
確實，眼神稍微有些迷離，就像是五百度的人忘帶了近視眼鏡的那種。
謝邀起了點惡作劇的心思，她伸手過去，輕輕用食指按了一下對方的臉頰，故作驚訝道：
“小裴，你好燙啊，如果不是酒喝多了，那是不是發燒了呀？”
她的聲音極為嚴肅地說道：“發燒就要去醫院，走吧，我們去醫院。”
裴敬之停頓三秒，像是經歷了一場非常艱難的思想鬥爭，轉而他聲音微微嘶啞道：“不去醫院。”
謝邀沒有想要輕易放過他的意思，故意為難：“生病怎麽可以不去醫院啊？”
裴敬之又是靜默了一會兒，轉而道：“不想去。”
謝邀轉頭看他，看著對方極為認真的樣子，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對方的臉，裴敬之沒有躲開，反而是直直地看向她，聲音有一點不明顯的委屈：
“疼。”
謝邀下意識地撒開了手，但她的兩只手停留在半空，都忘了縮回來。
估計裴敬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些許撒嬌的成分了。
謝邀在心裏已經開始尖叫了，但是她見好就收，這時候看到裴敬之雖然說著話，但是眼睛已經微微合上的樣子，便知道他已經困了，只好暗暗地失望嘆氣，轉而啟動了車子：
“走吧，先回家。”
“回家。”
她頓了頓，側頭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後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
那兩個字，就像是謝邀自己的錯覺一般。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忍不住地微微笑了一下，轉而卻覺得自己的大腦從未有過的清醒，開車的時候所有動作都是穩穩當當的。
別墅區離拍攝地不近，就算是半夜這種幾乎沒有任何車輛的路況，謝邀也開了將近要一個小時，才到了地方。
她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胳膊，才轉身看向裴敬之。
對方睡得實在太熟了，呼吸聲綿長。
謝邀坐在駕駛位上，看著對方的睫毛微顫，她也忍不住眨了眨眼，頗有些做賊心虛地研究了一會兒手下的方向盤，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聲道：
“小裴，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對方自然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於是謝邀自己深深吸了口氣，轉而傾身過去，她幾近神聖地就想在對方的臉頰上映下一吻——
她這樣的設想在半路被夭折了。
原因無他，謝邀忘記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現下，她被卡在了半空中。
謝邀面無表情地努力了幾秒，卻依舊無濟於事。
而下一秒，裴敬之睜開了眼睛。
謝邀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腦子都停轉了幾秒，然後女人幹巴巴地開口問道：“醒了？正好，正好到了。”
裴敬之沒有回答，謝邀咽了口口水，發現對方顯然是睡得有些懵，這時候沒有任何反應。
於是她只好慢慢地坐了回去，轉而神色自如地解開了安全帶，順勢又打開了車門，半夜的涼風把她的大腦都吹清醒了不少，讓她剛剛都燥熱起來的臉蛋都變得重新平和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又做了好幾回深呼吸，這才發現那邊的裴敬之竟然還沒下車，謝邀趕緊走到副駕駛位邊，生怕裴敬之這是又睡著了，便敲了敲車玻璃。
他明明眼睛已經睜開了，卻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平視前方的模樣就像是造物主最為偏心的完美作品。
謝邀站在風口，但卻覺得自己的手腳都熱得發燙，她停頓了好幾秒，都有些口幹舌燥的意思了。
對方動作緩慢地把車門打開，卻沒有半點想要下來的意思，倒是讓謝邀微微皺了皺眉，她剛想開口，就聽到對方問道：
“怎麽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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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些無奈地輕嘆了口氣，倒是玉漆不悅地叫道：“渙渙！”
被叫做喚喚的小男孩兒吧唧了兩下嘴，只是懶懶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轉而就在男人的懷裏大大方方地翻了個身, 權當沒有聽到母親的聲音。
“師尊他……”玉漆睜大了眼，那邊的男人倒是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把一根食指豎在了自己的嘴邊：
“沒事，讓他再睡會兒。”
男人曾經也是一手能翻雲覆雨仙界的男人, 此時抱著小男孩兒的動作, 卻看上去無比小心, 他低下頭，帶著點笑意, 看著那個男孩兒：
“渙渙還小。”
玉漆輕嘆了口氣, 她慢慢探頭過去，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自己兒子那圓滾滾的腦袋：
“不小了不小了, 為娘在你這麽大的時候, 都已經開始每天站樁了！”
男人低低的笑聲響起，那邊的玉漆才像是恍然驚覺一般，微微地紅了臉, 她都是多大的人了，在這四海八荒的生靈都可以叫她一聲太奶奶的情況下，卻還是能和個少女一樣靈動。
“玉漆。”
她有些慌張地低下了頭，轉而就聽到那邊的男聲幾近溫和地開口道：“等渙渙再大一點，就讓他去人間游歷吧。”
玉漆剛剛還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此時聽到他的話，卻是認真地想了半晌，最後難免有些期期艾艾地說道：
“師尊，我倆吃過最大的虧，最多的苦，可都是在人間啊。”
她咽了口口水，才繼續開口：
“我不想，不想讓渙渙重蹈覆轍，我總來就是一個沒什麽志氣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渙渙長大後不需要成為一個多厲害的仙人，他甚至可以不用修煉，一輩子就簡簡單單地活在我的保護之下就好。”
她深深吸了口氣，輕撫兒子的頭發：“我會一直護著他。”
男人不動，她也不敢再擡頭，雖然兩人成為道侶已有近百年，但是作為師徒卻快要五百多年了，玉漆對於這位師尊的敬畏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的。
半晌，他終於開口道：“是我們。”
“卡！！”
那邊的徐導站起身來，場記同時打板，倒是謝邀，幾乎是急急吼吼地把小男孩兒接下來，她輕輕地拍了拍小孩的臉：
“醒醒，別睡著了，要感冒啦！”
小男孩兒這才迷糊著睜開眼睛來：“謝邀姐姐，拍，拍完了嗎？”
謝邀失笑，男孩子的媽媽也趕緊上前來，反覆道謝後這才接走了小男孩兒。
裴敬之在那邊站著，他邊看著那位媽媽拖著小男孩兒走了，邊活動了一下胳膊。
那個男孩今年才五歲，已經有七十斤重了，雖然虎頭虎腦得看上去可愛，但是抱在手裏這麽久可不是開玩笑的。
謝邀之前也是看出他有點撐不住了，這才趕緊把小孩兒接了過去。
但是這也不妨礙謝邀現在還笑瞇瞇地和一步三回頭的小男孩兒說再見。
等到小男孩兒完全離開了他們的視野，那邊的徐導倒是來了，他大力地先握了握裴敬之的手，然後再握了握謝邀的手，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就在剛剛，裴敬之和謝邀，兩人同時殺青了。
拍攝時長約為三個半月的《成仙之路》也在今天，即將進入尾聲。
殺青宴上，傅真妮回來了，她親密地挽著謝邀的手，和她說了好些有的沒的，她最近還接了新戲，前途倒是一派光明。
徐導不勝酒力，但是在殺青宴上，卻還是無可避免地喝多了，他硬是要站上椅子，唱一首《感恩的心》。
所有人都在攔，但是所有人都不太敢攔，到最後，副導演圍了一圈站在椅子邊，謝邀和裴敬之都站在他面前，聽完了徐導這首激情演唱。
等到他下來，中年男人的眼圈都紅了，他反覆拉著裴敬之和謝邀的手：“我真的是碰到好演員了呀，你們兩個，實在太大於我的預期了，真的太幸運了！”
謝邀大大方方地被他拉住了手：“那以後有機會，徐導我們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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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一手拉著一個人，這時候邊說著，卻把兩人的手交疊在了一起，謝邀有些驚訝地睜大眼，就看到中年男人堪稱是頑皮地對她眨了眨眼。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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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徐導已經放開了手，但是謝邀惡作劇一般地在裴敬之手心裏輕輕捏了一下，這才若無其事地放開了手。
等到殺青宴結束，已經快是深夜了，劇組裏，除了謝邀大家不敢勸酒，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有些醉了。
謝邀看著言言那張臉都紅得要滴血了，便讓她自己趕緊先回家休息。
而裴敬之也少有地被灌醉了，他的臉色雖然不顯，但是站起來的時候都有些踉蹌，還是謝邀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李子匆匆趕到，對方的臉比言言好，但也是微紅，這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看向謝邀：
“邀邀姐，麻煩了，我等會兒就幫裴哥打車回去，你先回去吧，沒關系……”
謝邀搖搖頭：“太麻煩了，交給我吧，我保證把你裴哥安全送到家。”
李子被她這麽一說，酒醒了一半，他緊張地擡頭，一句‘不太好吧’已經到了嘴邊，一擡頭，就看到那邊突然擡頭的裴敬之冷冰冰的眼神。
李子：“……行，謝謝邀邀姐！”
謝邀倒是瀟灑地甩出自己的車鑰匙：“小事！”
她和裴敬之兩人一前一後去到了地下停車庫，謝邀饒有興致地一輛一輛車看過去，等到終於到了自己的車那裏的時候，女人滿足地嘆口氣：
“還是我的車最好看。”
她說完，那邊的裴敬之低低地笑了起來，謝邀挑挑眉，她摸摸自己的臉，倒是感覺雖然滴酒未沾，但是不知道怎麽地，就像是醉了一樣。
等到上了車，她開了暖氣以後，才感覺到人更加迷糊了起來。
同時，她的鼻翼間也嗅到了一絲酒味。
“小裴，你喝了多少？”她眨眨眼，看向副駕駛。
裴敬之已經系上了安全帶，坐在那裏的樣子顯得分外乖巧。
然後，下一刻，他舉起一只手，把大拇指和食指之間的那條縫隙示意給謝邀看：“一點點。”
謝邀側頭看看他分外認真的模樣：……
——你這是已經醉了吧！
她轉頭看過去，卻實在是看不出一點裴頂流的醉態，他坐得端端正正，臉雖然有些紅，但並不明顯，就連眼神都……
確實，眼神稍微有些迷離，就像是五百度的人忘帶了近視眼鏡的那種。
謝邀起了點惡作劇的心思，她伸手過去，輕輕用食指按了一下對方的臉頰，故作驚訝道：
“小裴，你好燙啊，如果不是酒喝多了，那是不是發燒了呀？”
她的聲音極為嚴肅地說道：“發燒就要去醫院，走吧，我們去醫院。”
裴敬之停頓三秒，像是經歷了一場非常艱難的思想鬥爭，轉而他聲音微微嘶啞道：“不去醫院。”
謝邀沒有想要輕易放過他的意思，故意為難：“生病怎麽可以不去醫院啊？”
裴敬之又是靜默了一會兒，轉而道：“不想去。”
謝邀轉頭看他，看著對方極為認真的樣子，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對方的臉，裴敬之沒有躲開，反而是直直地看向她，聲音有一點不明顯的委屈：
“疼。”
謝邀下意識地撒開了手，但她的兩只手停留在半空，都忘了縮回來。
估計裴敬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些許撒嬌的成分了。
謝邀在心裏已經開始尖叫了，但是她見好就收，這時候看到裴敬之雖然說著話，但是眼睛已經微微合上的樣子，便知道他已經困了，只好暗暗地失望嘆氣，轉而啟動了車子：
“走吧，先回家。”
“回家。”
她頓了頓，側頭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後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
那兩個字，就像是謝邀自己的錯覺一般。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忍不住地微微笑了一下，轉而卻覺得自己的大腦從未有過的清醒，開車的時候所有動作都是穩穩當當的。
別墅區離拍攝地不近，就算是半夜這種幾乎沒有任何車輛的路況，謝邀也開了將近要一個小時，才到了地方。
她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胳膊，才轉身看向裴敬之。
對方睡得實在太熟了，呼吸聲綿長。
謝邀坐在駕駛位上，看著對方的睫毛微顫，她也忍不住眨了眨眼，頗有些做賊心虛地研究了一會兒手下的方向盤，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聲道：
“小裴，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對方自然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於是謝邀自己深深吸了口氣，轉而傾身過去，她幾近神聖地就想在對方的臉頰上映下一吻——
她這樣的設想在半路被夭折了。
原因無他，謝邀忘記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現下，她被卡在了半空中。
謝邀面無表情地努力了幾秒，卻依舊無濟於事。
而下一秒，裴敬之睜開了眼睛。
謝邀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腦子都停轉了幾秒，然後女人幹巴巴地開口問道：“醒了？正好，正好到了。”
裴敬之沒有回答，謝邀咽了口口水，發現對方顯然是睡得有些懵，這時候沒有任何反應。
於是她只好慢慢地坐了回去，轉而神色自如地解開了安全帶，順勢又打開了車門，半夜的涼風把她的大腦都吹清醒了不少，讓她剛剛都燥熱起來的臉蛋都變得重新平和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又做了好幾回深呼吸，這才發現那邊的裴敬之竟然還沒下車，謝邀趕緊走到副駕駛位邊，生怕裴敬之這是又睡著了，便敲了敲車玻璃。
他明明眼睛已經睜開了，卻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平視前方的模樣就像是造物主最為偏心的完美作品。
謝邀站在風口，但卻覺得自己的手腳都熱得發燙，她停頓了好幾秒，都有些口幹舌燥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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