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辛夷皺眉看著靈芝。

就連站在一邊的萱草也忍不住說道：“靈芝！你說什麽呢！”

靈芝擡臉看著辛夷，那目光中則是充滿了覆雜。辛夷註視著她，眼睛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無限的怨恨，妒忌，還有歉意……

靈芝強忍著眼淚說：“公主，你變了，剛進宮裏的時候，你什麽都不怕，也從來不會被人左右。可是你看看你現在，就連自己喜歡誰都不敢承認，我看公主現在一心的擔心著國相大人，為了他甚至不計後果的逃出宮中，你現在這樣和那毫無章法的長公主有什麽區別？”

“繼續說。”辛夷冷聲說。

“明明喜歡，卻還不承認，一心放在國相身上，對於後宮的鬥爭卻日漸消退。若非如此，皇後怎會想到利用我？”靈芝紅著眼睛詢問。

辛夷突然嗤笑：“你的意思是，你背叛我，反而是我的不是了？不過我喜歡誰，我做什麽，好像是我的事，和你沒有關系吧？”

“對！是和奴婢沒有關系，可公主明明知道奴婢喜歡三殿下，奴婢送三殿下手帕的事，似乎只有殿下和公主知道吧？皇後為什麽會知道？而且，公主理應明白三殿下的心意，可殿下這般對待公主，公主為何要喜歡那個國相？你可知這麽做，對三殿下……”靈芝怨恨的說著，只是不等說完，就被辛夷打斷了。

“靈芝，你身為一個婢女，暗戀皇子本就是不應該！我念你是我貼身婢女，待你如己，這些事似乎不是你該管的吧？我喜歡誰，誰喜歡我，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婢女來操心了？”辛夷瞪著靈芝問。

靈芝苦笑：“沒錯，我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婢女，哪有什麽資格喜歡三殿下？可有的人明明有資格，卻不肯珍惜，偏偏要去傷害別人……”

辛夷忽然笑道：“靈芝，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麽說你？如今你說來說去，無非是因為你看穿了三弟對我的感情，而我偏偏不喜歡他。所以你看下去了，覺得我傷害了三弟，於是你，反過來要替他傷害我，是嘛？”

“我……”靈芝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辨別。

萱草嘆了口氣，搖頭說：“靈芝，你怎麽這麽傻？公主待你如何你自己心裏清楚，你可知道你現在說的這些，句句都是殺頭的死罪！”

靈芝不再說話，而是低著頭啜泣著，辛夷則是嗤笑：“靈芝，我本以為你和萱草兩個人，論機智的話，萱草的確不如你，可如今看來，你還真是蠢到了極點。你喜歡誰，是你的事，我念在你伺候我這麽久，不與你計較。可你必須擺清自己的身份，你愛過誰？誰有愛過你？你僅僅憑借自己的好感，有什麽資格跟我說喜歡？這一切，都不是你能背叛我的理由，你知道嗎？”

“我也不想這麽做……可是我……”靈芝泣不成聲的說道。

辛夷冷聲道：“你不想做的事，永遠沒人逼你做。你喜歡三殿下的事，我從未對任何人講過，就算你踏出我這綰月軒，我也不會同任何人說，你好自為之吧。”

靈芝驚訝的擡起頭，看著辛夷問：“公主……是要趕我走麽？”

萱草也有些詫異的說：“公主，靈芝雖犯了糊塗，可也並非不能原諒，只不過是被感情沖昏了頭，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公主還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辛夷倒是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深吸一口氣，低頭看著靈芝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雖是因為感情犯了錯，可我自入宮起，我就決不能容忍任何人背叛我。但念在你這兩年並無太大過錯，且是初犯，拋卻罪責不談，如今你我主仆之間，已經有了隔閡，既然皇後看好你，是去是留，你自己選擇吧。”

靈芝激動的顫抖著說：“公主饒了我這一回，萱草說的沒錯，我並非想要害公主，我只是……只是太感情用事了，是我沒擺正奴婢的身份，如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奴婢不想走，求公主再給我一次機會……”

“在這深宮之內，你喜歡誰，不一定非要表現出來。況且，你可知你的喜歡，會給三弟來帶禍災？如今皇後重新掌權，她早就盯緊了我們這綰月軒，現在我回來了，她勢必要拔掉我這根眼中釘。三弟同我交情匪淺，來往綰月軒的次數也不少，你同三弟不清不白，萬一皇後抓到了什麽證據，借此來抹黑三弟，擡了太子，你我都不好過……”辛夷緩緩說道。

見靈芝並非搭話，只是靜靜的聽著，繼續說道：“所以，在一切都結束之前，你若願意繼續留下來，我就把話挑明了，從今以後離三弟遠一點，好好收著你的喜歡。若你需要，三弟的平安會讓你每日知道，而你，必須做好你該做的事，除此之外，任何事都不準插手，知道了麽？”

良久，靈芝一咬牙說道：“回公主的話，奴婢記下了！”

辛夷嘆了口氣說：“好了，你起來吧。過了今晚，這件事就過去了，日後誰都不提，對外也不要聲張。你可以留在綰月軒，不過這個月的俸祿便是扣下了。”

靈芝長舒一口氣，似乎擱置在心口許久的石頭，終於碎掉了。

辛夷打了個哈欠：“我累了，先去休息了，這幾日到處奔波，你們該做事的做事去吧。”

“公主等等，那皇後那邊……”靈芝忽然叫住了辛夷。

辛夷回頭，看了看靈芝：“你是說，皇後那邊要如何交代？”

靈芝滿是愧疚的點了點頭。

辛夷想了想，說道：“她不是喜歡了解我的生活麽，繼續將我一天的活動報給她，不過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自己應該明白吧？”

靈芝聞言，使勁兒的點頭說：“奴婢明白！”

“沒事了吧，那我去休息了。”辛夷拖著疲憊的雙腿，走進了寢殿。

其實得知靈芝暗中聯合了皇後那一刻，心中最難過的，還是辛夷自己。她表面上看起來堅強，果斷，可她太害怕自己最親近的人背叛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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