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沈太太？

婉芝不解地盯著白薇，雖然明白白薇這話的意思，可真實行起來卻有些難度，她跟沈懷月本來就沒有交情，突然之間接近她，怎麽看都覺得十分奇怪。

“算了算了，你就不要再操心這件事了，既然是你阿姨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後面發生什麽事也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你盡力了。”

“可是……”

白薇立刻制止了她：“沒有什麽可是不可是的，婉芝，你現在要做的是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你不覺得自己的生活都一團亂嗎？我反而覺得，你比你阿姨更需要幫助。”

她聽出了白薇的言外之意，淡淡一笑。

“霍曜霆到現在都沒有表過態？”

“我倒是希望他永遠不要表態，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面對他。”

白薇擰起了眉：“你究竟對他是什麽感覺？”

“阿薇，我不上來，在他身邊很舒服，很有安全感，可他有一種攝人心魂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有時候會壓得人喘不過氣，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這種感覺，總之就是十分矛盾。”她低著頭，總覺得心裏仿佛像是做錯了什麽事一般。

驀地，白薇上前抱了抱婉芝：“好了好了，我懂你的感受，可霍曜霆那個人你是知道的，他現在還有耐心是因為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等其他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他有足夠的時間跟你相處時，你還指望你們能維持現在這種表面上的友好關系嗎？”

她懂，她當然懂霍曜霆會怎麽做，然而現在，她根本不願意去想。

“還有那個楊興，你不覺得你跟他走得太近了嗎？”

婉芝呼吸微微一窒，不明白她的意思。

“四年前，司城跟你的關系何嘗不好？可是後來你們也只不過是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朋友關系而已，你以為這中間沒有霍曜霆的助力嗎？他根本見不得你身邊有什麽重要的男性朋友，你跟楊興走得太近對你對楊興都沒有任何好處。”她提醒道。

四年前，司城和她的關系原本或許可以比心在更近一步，可霍曜霆不會允許其他男人在她身邊走得太近，或許她自己沒有發現，但這些種種白薇可都是看在眼裏的。

“我和楊興只是戰友關系……”她聲嘟噥道。

“你認為是戰友關系，霍曜霆可不這麽認為，就算你再怎麽認為自己和楊興是清白的，可別人會怎麽想？楊興對你究竟又是什麽想法呢？我可不認為一個男人會這麽無條件的對一個女人好，他若對你沒有想法才是一件怪事。”白薇拍拍婉芝的腦袋，婉芝平日裏雖不那麽精明，可也十分聰明，怎麽每次事情一到自己身上就想不透徹了呢？

婉芝怔怔地盯著白薇，不明白白薇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她跟楊興一直都合作非常愉快，從來沒有往別的地方去想，結果經白薇這麽一提醒，她心裏居然有種怪怪的感覺……

“行了，我估計霍曜霆那邊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好好想一想我剛才的話。”白薇推了推她，一突然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

婉芝張了張嘴，想些什麽，可又突然之間什麽都不出口了，或許旁觀者清，有些事情她身陷其中，也許沒有別人看得那麽清楚。

走到一半的時候霍曜霆果然來了電話，他已經打完針，在停車場等她。

經過剛才白薇那麽一提醒，她對於霍曜霆對楊興的看法忽然之間好奇起來了。

一路上都在下意識地扭頭看他，結果惹得他突然地轉頭：“陸婉芝，開車的時候不要東張西望，專心一點，我不想英年早逝。”

婉芝心跳徒然一加速，悻悻地吐了吐舌頭，強迫自己集中註意力。

車平穩地停在了霍氏停車場的電梯門口，霍曜霆解開了安全帶，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吧，不必這麽吞吞吐吐的。”

“什麽？”

“你剛才一而再地偷看我，不要告訴我只是因為單純地只想看看我。”他挑著眉，語氣聽上去暧昧又溫柔。

婉芝深吸一口氣，不知該從何起。

“去見了白薇整個人就變得奇奇怪怪的，你這樣我以後可是要估量估量你去見白薇的得失了。”他開玩笑似的著，拍了拍她的額頭，他的掌心因為溫度還未完全褪去，還是比普通人要燙上許多。

“霍曜霆，你覺得楊興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似乎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提到楊興，眸光瞇了瞇，若有所思。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她眨了眨眼，心裏微微加速跳了跳，心想大約不會聽到什麽好話。

果不其然。

“楊興是楊家的少爺，卻甘願做一個私家偵探，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和他究竟是怎麽認識的？為什麽他對你好像十分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這個詞語讓婉芝猛地嗆了一嗆，驚訝地看向他，他怎麽會用到這個詞匯？她和楊興只是朋友關系，怎麽樣都不可能用到忠心耿耿這個詞語。

“你不用這麽看著我，他在我這裏就是這樣的印象，你交待的事情，他可以是赴湯蹈火了，婉芝，若不是因為我知道他和你是一路人，你以為我會容忍他一直調查我？”霍曜霆狀似漫不經心地著，卻讓婉芝的心提到了嗓眼。

他……他居然是知道的，可他明明知道有人調查自己，卻還是裝作視而不見任由旁人調查！

“你不喜歡他。”

誰知他搖了搖頭：“我對他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只能用無感來形容，我知道你不會聽我的，不過既然今天你問起來，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我的感受，婉芝，我不喜歡你和他離得太近。”

“可他對我沒有惡意。”她急急地辯護道。

“不管他對你有沒有惡意，他的職業屬性帶來的東西都是有風險的，你會被他連累。”他一語中的，直截了當，完全不給婉芝辯解的機會。

事實上她也無從辯解，因為發現霍曜霆話雖然直接，可卻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霍曜霆見她沈默，就知她不想再討論這件事，兀自下了車，婉芝這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坐在車裏有點手足無措。

電梯門突然開了，沈心楣手舞足蹈地沖了出來，迎上了霍曜霆：“霍總，你身體好一點了嗎？我聽韓俊你生病了，為什麽不好好休息呢？”

話音剛落，才發現車裏還坐著婉芝，表情猝然有些僵硬。

霍曜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麽下來了？”

“我聽你的車進了停車場，擔心你病的太嚴重，所以才下來看一看……”

“我像是這麽弱不禁風的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沈心楣像是被嚇到了，連忙擺手解釋道。

“沈心楣，工作時間擅自離崗，如果你來霍氏只是為了玩過家家的游戲，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去，霍氏不養閑人。”

“我……”沈心楣被這麽猝不及防地訓了一頓，頓時覺得心裏無比委屈。

倒是婉芝，低低地笑了笑，扭頭就將車停在了專屬車位，連忙跟上了他。

霍曜霆停了下來望著她，像是在等她開口。

“我不放心你，還得盯著你吃藥呢，你看上去不像是那麽聽話的病人。”她晃了晃手裏的藥，給自己找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霍曜霆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嗯，的確不是個聽話的病人，需要人盯著才能吃藥。”

她嗤笑一聲，這一聲笑，看在一旁的沈心楣眼裏，成了無聲的炫耀，她氣得心口一疼，眼見這兩人上了電梯，趕忙跟了上去。

靜謐的電梯裏，三個人的局面顯得有些詭異，沈心楣的視線心地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來回轉了轉，都霍曜霆跟任何女人看上去都像是逢場作戲的樣，可單單對陸婉芝十分認真，陸婉芝到底在他身上做了什麽手腳？

“對了沈姐，昨天令尊後來回家了嗎？”婉芝的聲音冷不丁地響了起來。

沈心楣怔了怔，心知肚明她什麽意思：“謝謝關心，我爸爸晚上當然回家了，否則還能宿在哪裏呢？”

“看來沈總對家庭還是十分忠誠的。”

“陸姐，我父親是什麽樣的人應該輪不到你來評判吧？”沈心楣心裏的氣不打一處來，看婉芝的樣，完全不尊重她父親。

婉芝聳了聳肩，對她的敵意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跟在霍曜霆身後進了總裁辦公室，後頭的沈心楣還想跟上來，可剛靠近辦公室門口，就被霍曜霆的秘書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霍總要辦公了。”

沈心楣原也是個大家姐，可自從來到霍氏之後，就跟普通員工也沒什麽區別了，霍曜霆是完完全全沒有給她任何的特殊待遇，在這裏任何人都可以在她面前擺姿態。

她氣得跺了跺腳，眼看婉芝朝自己瞟了也眼，那一眼落在她眼裏十分地不舒服。

她冷笑一聲，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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