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想看看，你手裏究竟還有多少籌碼。

這一句話像是回放一般在李聰的腦海裏轉來轉去，他盯著霍曜霆，略顯緊張，而反觀霍曜霆，整個人輕松自在，並沒有那種仿佛被威脅的錯覺。

他們兩個人坐在同一張飯桌上，反倒李聰才是那個被人抓了把柄的人。

“佳樂的韓秀沒有找過你？”

“她找過我，不過我沒有答應要見她。”李聰起這話來的時候一股迷之優越感。

“那你為什麽要見我？”

“因為我想看看霍總對韓佳佳是個什麽樣的態度，外人都霍總和韓佳佳的婚姻只是逢場作戲，用這些東西根本威脅不了霍總，起初我是不信的，但是今天我卻有點深信不疑了。但凡霍總動用一點關系和手段，那段視頻都不可能被如此廣泛傳播。退一萬步講，如果不是霍總在背後的推波助瀾，以韓秀的水平，這段視頻如今應該已經在絡上銷聲匿跡了，而不是被傳播地無孔不入。”李聰自認為很聰明，好像早就把霍曜霆的那些手段都看穿了一般，他和別人不同，他對霍曜霆沒有唯唯諾諾也沒有恭恭敬敬，在他看來，此時此刻他們坐在一起，就是平等的兩個人。

霍曜霆對他的話一點也不反對，反倒輕笑：“那段視頻之所以沒有被公關下來，只能明錢砸的不夠，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霍總不承認也罷，但這並不是重點，霍總難道不奇怪，視頻裏的那個男人為何對韓佳佳如此言聽計從，趨之若鶩？如果不是知道韓佳佳已經是霍總你的妻，我會認為，那個男人才是韓佳佳的真愛。”李聰這時才終於切入到了正題。

霍曜霆聳了聳肩，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我猜，或許連韓佳佳肚裏的孩都不是霍總你的。”

霍曜霆的眸霍然危險地瞇了起來，這個李聰很大膽，甚至有些智謀，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麽，他是第一個，而且他的敏銳度相當高。

“這種話可不是空口就能造謠的，證據呢？”

“霍總也是男人，霍總難道會覺得，一個男人會願意給別的孩當便宜爸爸？這個梁吉對韓佳佳死心塌地，就連韓秀親自出馬就沒能讓他答應離開韓佳佳，這中程度的感情，我可不認為只是一個錢字就能解釋的，唯一的解釋是，他對韓佳佳用情至深，再深入一點的解釋就是，韓佳佳肚裏的孩，生父就是他。”

一字一句，毫不含糊地砸在霍曜霆心裏，霍曜霆臉上漸漸出現了某種讚賞性的笑意，這個年輕人，真是天生適合當狗仔的料。

他往後一靠，饒有興致地：“很有意思，繼續。”

“霍總怕是很早之前就知道這兩個人的關系匪淺了吧？但霍總不愛韓佳佳，所以無論韓佳佳在外面怎麽玩，霍總都並不在乎，而韓佳佳呢，找那個男人起初只是為了消遣，也是為了想氣氣霍總，沒想到你非但沒有被氣到，還裝作一副看不見的樣，韓佳佳那個大姐性格，心高氣傲，怎麽可能容忍自己被這麽無視，就和梁吉保持了這種不正當的男女關系，長期下來才發現，不知不覺得居然出現了感情，這個時候，兩個人就不是一句一拍兩散就能解決的了，這個梁吉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主，抱著這麽一顆大搖錢樹，怎麽可能放就放？”

“你前面了，他跟韓佳佳在一起不為錢。”霍曜霆提醒他。

“他的確是這麽表達的，但他的這所謂的不為錢，是為了要更多的錢，霍總，我的對嗎？”這最後一句，對霍曜霆有著濃濃的威脅味，李聰的臉在餐廳燈光的照射下，這才終於有了一絲絲醜陋。

霍曜霆自始至終都沒有話，漫不經心地看著眼前人，像是無聲的打量，又像是在思忖他話裏的真假性。

但李聰並不認為霍曜霆此前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相反的，他認為霍曜霆早就知曉這件事情，如果不是突然半路殺出一個他，或許到最後，霍曜霆會自己把這些料通通放出來。

半晌，霍曜霆才慢條斯理地問道：“李聰，你明明知道這些東西跟我沒法從我手裏換到些什麽，今天約我來這裏，豈不是浪費時間而已？而你是個聰明人，我不認為你會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

“是的，霍總，如果我，我想在你身邊做事，你覺得如何？”

霍曜霆早就做好準備，只是沒想到這個人提出的要求居然是留在他身邊？他驀地笑了，搖了搖頭：“我不喜歡身邊的人來歷不明，何況，你憑什麽認為光光只是這些東西，我就要把你留在身邊？”

“因為我有能力幫你擊垮韓家。”李聰十分自信地。

“就憑你的這些照片？你了解韓秀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不只是這些照片，但我相信，當一個人焦頭爛額的時候，她根本無暇他顧，我現在不就給了霍總最好的機會攻擊佳樂嗎？”

霍曜霆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這時已經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怎麽樣的心情，李聰卻也不著急，悠哉地望著他，篤定霍曜霆一定會答應自己似的。

可是……

霍曜霆忽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的這些所謂的料，對我一點都沒有吸引力，不妨等你手裏真的有我無法拒絕的東西時再來找我談。”

“霍總就不怕到那個時候，我找的卻不是你？”

“悉聽尊便。”

他是絕對不會接受威脅的人，更何況，這個李聰，來歷不明，是什麽路數都還尚且不得而知，他怎麽可能讓這樣一個人留在自己身邊？從今天的談話看來，除了韓家的那些黑料，這個李聰手裏根本沒有什麽像樣的東西。

虛張聲勢而已。

韓俊上車前特意又看了一眼床邊的李聰，發現李聰正打電話，大約是在像什麽人匯報。

“霍先生，真的不用找人盯著他？”

“這個人心思不純，另有目的而已，他現在手上沒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不用搭理他。”霍曜霆旋即忽然想到，問他，“婉芝今天去了哪裏？”

“陸姐十分警覺，出門沒多久就把跟著的人甩開了，但是盯著宋美戚的人陸姐去找過宋美戚，但逗留的時間並不長也沒有進門。”

“把跟著她的那些人都撤了吧。”

韓俊啞口無言，自從陸婉芝回來之後，她的警覺心比四年前要高出許多，根本無法跟四年前相提並論，或許這四年的經歷已經讓她變得壓根就是他記憶裏的那個陸婉芝了。

“霍先生，現在去哪裏？”

“去韓家。”

“韓家現在恐怕已經翻天了，你不需要避諱避諱？”

“這個時候避諱，不是讓別人覺得這件事與我有關？”

霍曜霆此話的十分有道理，韓俊立刻閉了嘴。

韓家出乎意料的安靜，霍曜霆到的時候韓秀還沒有回來，餐廳裏只有韓佳佳獨自用餐，傭人則在旁邊候著，一見到霍曜霆，立刻像見到救命稻草似的：“姑爺你回來了？吃飯了嗎？我這就給你盛去。”

然而傭人還沒動，立刻被韓佳佳喝住了。

“盛什麽盛？你當人家姑爺，人家承認嗎？”韓佳佳陰陽怪氣地著，脾氣看上去比從前更差了。

傭人就這麽夾在兩個人的中間，尷尬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朝霍曜霆悻悻笑笑。

霍曜霆隔著一張餐桌看著韓佳佳，道：“這個時候你還吃得下去？”

“那不然呢？餓死自己以此謝罪？我可沒有霍總那麽後的心理素質，連自己被戴了綠帽都能無動於衷。”

“那個男人現在在哪裏？”

韓佳佳誇張的驚奇地放下筷：“霍總，你不是早就知道這個人了嗎？現在來跟我裝什麽裝？他在哪裏，難道你不清楚？”

“韓佳佳，麻煩你清楚一件事，做錯事情的人是你，不是我，你現在跟我在這裏較勁沒有任何意義，不妨想想，為什麽自己會被人拍到，是不是有人故意在你不知道的背後做了什麽手腳？”

韓佳佳卻一點都不買他的賬，噗嗤一聲輕笑：“你是想，是梁吉找狗仔偷拍的我們？也是他把我們之間的關系透露出去讓狗仔暴露出來？霍總，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呢？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不擇手段嗎？”

霍曜霆冷眼看她，不由地勾起唇角：“看來你對他到算是情深義重，都這個時候了還忙著替他話。”

“要不是你，我會被逼上這條路嗎？霍曜霆，明明都怪你！”

“是我讓你去外面跟別的男人保持這種不正當的關系？”

“如果你多愛我一點，如果你愛我，今天這些事情就根本不可能發生！”韓佳佳突然提高音量，眼淚不知不覺得流了下來。

沒有想到，事到如今，她竟還是會為了這個男人流眼淚，她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為他傷心為他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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