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大大的標題寫著——霍氏大樓出現命案，疑似霍曜霆前妻親妹跳樓自殺。

陸晚霞？跳樓自殺？霍氏大樓？

婉芝看著新聞稿件，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些事情，怎麽可能？陸晚霞消失了這幾年，怎麽會忽然就死在了霍氏大樓？她連她在哪裏都還沒有查到，她居然就死了？

她怔怔地陷在沙發裏，整個人像是被當頭一棒，打的不能自已。

難怪剛才霍曜霆忽然急匆匆地走了，難怪那個時候他臉色會這麽難看，難怪韓俊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問題，原來居然是發生了這種事情！

突然，她像是瘋了一般地沖進了電梯，開車急促地趕往霍氏，為什麽陸晚霞會死在那裏？她這些年又究竟在哪裏？為什麽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她一出現就是以這麽慘烈的方式？

手機急促地響起來，她接起來，是白薇的聲音。

“婉芝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白薇的聲音聽上去很是急切，好像巴不得現在就飛到她身邊一般。

婉芝吞了吞口水：“阿薇，你是不是也知道那件事了？”

“哪件事？”白薇明知故問，因為心裏太著急，面對婉芝的問題居然有些錯亂。

“陸晚霞死了，這麽大的新聞，全推送，你還不知道嗎？”

“原來你知道了？”

“我難道是活在原始社會嗎？”她又了一遍剛才對霍曜霆的這句話。

白薇一聽她還能開玩笑，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她忽然聽到車喇叭聲，立刻又緊張地問道：“你在外面？你要去哪裏？霍氏？”

“這麽熱鬧的事情，難道不該起湊湊？”嘴上雖然是這麽著，可婉芝的手卻在抖，握著方向盤甚至有些握不緊。

她以前根本不知道，原來自以為的情感淡薄都是偽裝出來的，當聽到陸晚霞死了的消息，居然還是會止不住的難過，明明以前那麽恨她那麽討厭她，恨她搶走了父親所有的關註和愛，恨她母親害死了她母親，可到頭來，居然是多年未見，最後見到的卻是屍體嗎？

她不甘心啊！她怎麽甘心？！

“婉芝你先別著急，萬一不是陸晚霞呢？新聞上也寫了不是疑似嗎？陸晚霞當年也不是沒有玩過這種把戲，你先別過去，那邊全是人，新聞記者，你碰到了不會有好事的，很難脫身。”白薇想勸阻，可她知道，婉芝現在根本不可能聽進去自己的話。

突然啪嗒一聲，婉芝不由分掛斷了她的電話。

白薇楞住了，婉芝從來不會這麽對待自己，她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被婉芝掛電話。

傅齊聲見白薇臉色變了變，便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現在情緒異常，不管你怎麽她都聽不進去，你不要再管這件事情，由她自己去面對吧。”

白薇蹙著眉：“不行，我去把她找回來。”

剛要起身，就被傅齊聲抓住了手腕：“你不能總把她當個孩似的吧？她是成年人，有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難道你能一輩幫著她？”

“傅齊聲，你不知道她是個病人嗎？”

“病人就能任性的不顧旁人的感受一意孤行嗎？曜霆要幫她多少次？可她就是不肯，她的性格這兩年變得孤僻又極端，我不相信你沒有一點點察覺。”傅齊聲望著她的眼睛，目光冷的白薇前所未見。

白薇無聲地望著傅齊聲，他一直都十分溫文爾雅，很少會出現這樣的目光，可今天在這件事情卻出乎意料的堅持己見。

“白薇，你究竟在擔心什麽？就算她真的去到那邊又如何？那是霍氏大樓，不是別的地方，有霍曜霆在，她不會出事。”

“是嗎？可就是因為霍曜霆，她才接二連三的出事啊，這一切你都看不見嗎？”

“感情上的事情誰又能對錯？”

白薇驀地冷聲一笑：“傅醫生這個時候怎麽忽然轉向了呢，四年前發生了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時候突然跳出來裝什麽理智？韓佳佳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原來在傅醫生你的眼裏只是單純的被歸為感情問題而已？那婉芝呢？她就活該被人算計被人傷害被人用酒瓶不要命的砸？”

“你一定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的嗎？”

白薇抓起包包，不想再跟他糾纏這個話題：“這種沒有結果的話題我們還是不要再談。”

完，她疾步走出了咖啡館，傅齊聲的臉色著實有些難看，一旁的店員悄無聲息地躲到了邊上，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惹他為妙。

果不其然，這時候的霍氏大樓樓下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應該是今天西城最熱鬧的地方了，扛著攝像機的各個電視臺報紙等都爭相報道這出剛剛發生在霍氏大樓的命案。

婉芝的車開到離霍氏很遠的距離就不準再開進去了，這一帶已經被警察封鎖，實行交通管制，她隨便把車一停，找了條路繞到霍氏側面。

前面的警戒線異常顯眼，婉芝忙不疊地沖到警戒線旁，地上的屍體已經被蓋上了白布，警察正準備把屍體帶回去，身邊全是圍觀拍照報道的記者，她的臉色蒼白，呼吸局促。

突然，有眼尖的記者發現了陸婉芝，不知是誰在人群裏叫了一聲：“看，那是陸婉芝！”

一時之間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對準了她，她想逃已經來不及了，下一刻就被一群記者團團圍住，所有的長槍都對準了她，話筒猛然間朝她戳來，她一瞬間變成了整個現場的關註焦點。

“陸姐，請你談談這件事，陸晚霞為什麽會跳樓自殺？又為什麽要選在這個地方？”

“陸晚霞死在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陸姐請問陸晚霞的死跟你有沒有關心？聽在她生前你們就不合，你對此怎麽看？”

“陸姐，你對於昨晚韓佳佳的自殺行為有什麽看法？”

婉芝被人圍得有些喘不過氣，目光有些詫異地盯著她們，她們究竟是怎麽發現自己的？明明有這麽多人，居然一眼就能把她認出來。

“陸姐，請你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好嗎？”

婉芝雙手握成拳頭，猛地往後一轉，想從人群中脫離出去，她費力地往外走，可有的人就是故意堵著她的路不讓她輕易逃脫。

這時人群內忽然又是一陣的騷動，緊接著婉芝面前的人被警方手動用力地掰開，其中一個便衣到了婉芝面前，對她上下打量，問道：“你就是陸婉芝？”

婉芝點了點頭。

“我們需要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有問題嗎？”

婉芝搖了搖頭：“沒有問題，我願意配合。”

只要能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她當然願意，跟著便衣走時，她隨意往霍氏大樓裏面一瞥，身體不由一僵，只見霍曜霆就在一樓的落地窗處，將一切都盡收眼底。那麽他一定看到了剛才她被眾人團團圍住時不知所措的樣，可他卻選擇無動於衷地冷眼旁觀。

呵呵，是啊，婉芝，不是你的嗎，他是你什麽人，既然他根本不是你什麽人，就算袖手旁邊又有什麽關系呢？

審訊室裏昏暗而冰冷，婉芝坐在冷硬的木質椅上，第一次覺得渾身冰涼。

剛才那個便衣帶著一個手下走了進來，向她自我介紹：“我叫秦紹，是這個案件的負責人，陸姐放輕松一些，只是一些簡單的問題而已，你知道些什麽都可以告訴我們。”

“死的人真的是陸晚霞？”到現在婉芝都還有些不確定，怎麽會是陸晚霞呢？她跟本都還沒有找到她的下落，她居然就死了嗎？

秦紹點了點頭，確認道：“是的陸姐，死者正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陸晚霞，從高空墜樓死亡，初步判定為自殺。”

“自殺？自殺需要找我來協助調查？”婉芝突然出現疑問。

以她對陸晚霞的了解，陸晚霞可不是那種會自殺的性格。

“陸姐，你最後一次見到陸晚霞是什麽時候？”

“四年前。”婉芝如實相告。

負責記錄的警員手裏一頓，擡頭看了她一眼，仿佛在判定她話裏的真假性。

“你四年來都沒有跟陸晚霞見過面？”秦紹也不相信，不管關系再怎麽差，總歸是親生姐妹，怎麽可能四年都不見面？

“我四年前出國，直到前一陣才剛回來。”婉芝解釋道。

“四年來沒有回過一次國？”

她搖了搖頭，神情淡漠又疏離。

“那你直到這四年她住在哪裏嗎？”

她還是搖頭。

“她和什麽樣的人交往，和誰過分親近，這些你通通都不知道？”

“實話，這四年我對她幾乎一無所知，四年前從我出國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斷了聯系。”

秦紹忽然沈默了，唯一能夠聯系的上的跟陸晚霞有關的人都無法提供一絲一毫的線索。

“她真的是自殺嗎？”婉芝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不知為何她如此執著於這個問題。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的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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