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一聽婉芝居然把離婚協議也簽了，氣得恨不得把她從屋內扔出去。

“你到底有沒有用你的腦袋思考過？當初他結婚就結婚，現在他離婚就離婚，憑什麽什麽都是他霍曜霆了算？他今天想跟哪個女人結婚了，就把老婆一腳踹了，怎麽會有這樣的渣男？”

白薇激動地整張臉都通紅，反倒是婉芝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其實這樣未嘗不是件好事，我們兩個人當初在一起，本就不是因為愛情，既然是利益糾葛，那他當然也可以為了別的利益和我離婚。”

“你現在這一副賢妻良母的嘴臉給誰看啊？”

婉芝聳了聳肩，白薇現如今在氣頭上，什麽都聽不進去的，她幹脆閉口不言，可昨天簽了離婚協議之後，她整個人反而輕松了很多。

“陸婉芝，你這個狀態真是奇怪，你不是該難過的嗎？他用這麽卑劣的方式逼迫你離婚，你對她就沒有一句怨言？”連白薇都覺得不可思議，她是怎麽做到被這樣離婚還無動於衷的？若是換了她，她一定扛上炸藥包，去炸了那對渣男賤女。

“有什麽可怨的？怨我當初為什麽要嫁給他嗎？”婉芝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咖啡。

話音剛落，咖啡館的門開了，傅齊聲走了進來，四下張望，朝她們這邊走來。

“你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白薇毫不客氣地對傅齊聲下逐客令。

傅齊聲覺得自己甚是無辜：“我又不是霍曜霆，你把氣撒到我頭上來，我也很無辜好嗎。”

“你和霍曜霆就是一丘之貉，你現在來幹什麽？”

“我來看看陸婉芝不行嗎？”傅齊聲朝婉芝招了招手，婉芝立刻也回應了他。

白薇一手抓住婉芝的手：“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他是霍曜霆的朋友，你跟他打招呼幹什麽？”

“就算是霍曜霆我也一樣打招呼，何況他不是霍曜霆。”

傅齊聲挑了挑眉，往婉芝對面一坐，問道：“你接下去有什麽打算？”

“沒什麽打算，反正日本來也是這麽過，有他沒他，都沒有天大區別。”

傅齊聲不知怎麽的，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陸婉芝了，陸婉芝比他想象的要堅強許多，在這場婚姻結束的時候居然什麽都沒有，不哭不鬧，安靜的就像是個與世隔絕的洋娃娃。

“霍曜霆的罷免提案如何了？”婉芝忽然想起來今天是罷免案表決的日。

傅齊聲冷嗤一聲：“這個時候你還關心這件事情？”

“我用離婚喚來的，當然要關心。”

“罷免案沒有通過，韓秀手裏尚有霍氏百分之十的股權，她，如果霍氏的總裁不是霍曜霆，她會立即拋售手裏的所有股權，並且撤走所有在霍氏的資金，其中有好幾個董事都跟韓秀是交好，所以罷免案讚成的人數少於反對的人數，因此沒有通過。”傅齊聲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的，但他驚訝於婉芝居然沒有看到這個新聞。

上午的時候幾乎上鋪天蓋地都是這個消息。

婉芝聽了點了點頭：“那至少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

白薇在一旁不住地翻白眼，不明白婉芝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為什麽還在關心霍曜霆的處境，她難道不該關心關心她自己的處境嗎？

“婉芝，你真的一點也不後悔？”

“為什麽要後悔？後悔嫁給他嗎？實話，有一點。”婉芝不假思索地道。

昨天晚上她一夜難眠，翻來覆去都在想這個問題，當初怎麽會嫁給霍曜霆，或許是因為當初實在無路可走，當有一個人伸出一只手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就接受了，那時候只是貪婪地想要擁有片刻寧靜，誰知道會引來這麽多的事情。

“傅醫生，你跟霍曜霆是多年朋友，你很清楚他的為人和個性，或許婚姻對他來並不算什麽，只是用來交換利益的籌碼而已，但對很多人來，婚姻是一生一世的承諾，希望這一次他可以不要辜負這個承諾。”婉芝笑著起身，朝他們揮了揮手，“我該回去了，今天搬家。”

“等等，霍曜霆不是把公寓留給你了嗎，你不住那兒了？”白薇忙問。

“他給我是他的事，我要不要是我的事。”

白薇目光暗沈地看著婉芝的背影離開，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占過霍曜霆一點便宜，霍曜霆那個渣男根本配不上婉芝這麽好的姑娘。

“你看上去比她更怨念。”傅齊聲笑著對白薇。

“難道不應該嗎？霍曜霆既然能做得出這種事情，就要做好被罵的準備，還有那個韓佳佳是什麽鬼，做第三者做得這麽理直氣壯還是第一次見。”白薇提起這兩個人就生氣，抄起水杯咕嚕咕嚕一大杯冰水下了肚。

“陸婉芝自己都釋懷了，你又何必替她生氣？”

“婉芝善良大方，所以被人欺負了，我可不。”

白薇瞪了他一眼，旋即起身走了。

傅齊聲低垂著頭，無奈地搖了搖頭。感情這種事誰又能真正理解？

……

臨近到家時，婉芝忽然停住了。

她已經很久不住的公寓樓下，赫然站著霍啟迪。

霍啟迪看著她拎著行李箱便明白過來了，上前朝她走去。

“你是來嘲笑我的？”婉芝先發制人，冷淡地對他道。

哪知霍啟迪雙手抄在兜裏，還是笑著，搖了搖頭，問：“你知道今天董事會的罷免提案結果如何嗎？”

“你輸了。”婉芝慢悠悠地出了三個字。

可霍啟迪卻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生氣的意思。

“我到現在還真的有些佩服霍曜霆了，為了贏，哦不，是為了能夠守住自己眼前的這些名利地位，什麽都可以舍棄，我自認為跟他比，我還是要差了一大截。他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居然連婚都離得這麽雷厲風行。”

霍啟迪的臉上是真的沒有一點點怒意，婉芝漠然地看著他，兩個人面對面看著，這樣的場景已經多年沒有經歷過了，她曾經以為再面對霍啟迪的時候，她一定恨不得掉頭就走，可現在才發現，原來當一個人心裏對另一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執念的時候，他就像是個陌生人似的，根本不可能激起你的一點點情緒來。

“婉芝，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有些事情我也不怕告訴你，霍曜霆他真的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你離開他是對的。”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對是錯，這個婚離也離了，你沒有必要再跟我這些。”

“你知道我跟你妹妹晚霞是怎麽好上的？”

婉芝猛地皺起眉頭：“你現在是來跟我翻舊賬的嗎？還是趁著這種時候來給自己洗白？霍啟迪你省省吧，你在我這裏洗不白。”

“我知道我洗不白，但如果沒有霍曜霆，我跟陸晚霞也不可能進展地這麽神速。”

婉芝的眸猛然一瞇，他這話什麽意思？心裏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不要聽，不要聽他胡言亂語，他只是在挑撥離間而已。

可她的雙腳就像釘一般釘在了那裏，怎麽都離不開。

“霍曜霆為了得到你，設計讓我出軌，讓陸晚霞爬上了我的床，我和陸晚霞第一次，是在一個酒店的套房裏，她喝多了，我也喝多了，我們的酒裏都被人下了藥，你猜這藥是誰下的？沒錯，就是霍曜霆，他為了把你和我分開，可是煞費苦心。”

婉芝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你以為你這些我就會信嗎？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你也不是第一次抹黑霍曜霆了。”

“是不是抹黑不久的將來你自會知道，我只是來告訴你好，你看到的那個霍曜霆，並不是真正的霍曜霆。不過這次離婚事件，總算是能讓你驚醒了吧？”

霍啟迪嘴角掛著一抹寒冷的笑意，轉身要走時，忽然又像是想起另一件事，：“哦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一件事？你以為你和霍曜霆是在五年後你回國後才認識的嗎？可能對於你來是如此，但對於霍曜霆來，早在很多年前，他就見過你了。”

“什麽？”婉芝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你不要用這副表情看著我，不過霍曜霆這個人也沒什麽好的，為了能讓你我分開，往我身邊送了不少女人，陸晚霞就是其中之一，真是拜他所賜，我和你之間才會有這樣的結局。”最後一句，霍啟迪幾乎咬牙切齒。

“你不要為自己感情上的不忠貞找借口了，就算沒有陸晚霞，也會有別的女人。”

“當初霍曜霆用手段離間我們的時候，你人還在國外，他在你背後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你一點都不感興趣？婉芝，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愛上那個男人了，霍曜霆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你付出真感情。”

“那你就值得我愛嗎？霍啟迪，當初我所有的傷口都是你給我的，今天你居然在我面前別人不值得，別人再不值得，也比你值得。”

婉芝恨恨地著，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她不怨天尤人，也不恨任何人，只怪自己當初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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