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是一場私家晚宴，但來參加晚宴的各界名流都盛裝出席，十分重視這次晚宴。婉芝與霍曜霆並肩而入的時候幾乎吸引了全場的註意力，她依偎在霍曜霆身邊，笑得有些拘謹。霍曜霆攬著她的腰的手微微用力，低頭取笑她：“到現在還沒有熟悉這種感覺？”

完之後揚了揚眉，反問：“身為霍太太被萬眾矚目的感覺嗎？”

霍曜霆眉梢間劃過一絲笑意，忽地，一個人影落入婉芝眼裏。

可不就是醜聞纏身的霍啟迪？婉芝扯了扯霍曜霆的衣角，不解問道：“他現在還有心思來參加這種晚宴？”

霍曜霆也看到了霍啟迪，嗤笑一聲：“這可是他金主私人舉辦的晚宴，以他這種生性多疑的性格，不來才是有問題。”

“金主？他還有金主？我以為他自己就是許多人的金主。”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霍曜霆戳了戳她的額頭，攜著她往邊上的沙發靠。

她還有身孕，又穿著高跟鞋，堅持不了太久，霍曜霆看到她額頭冒出細密的汗，貼心地為她找了個角落不容易被人註意的位置，可還是有人不知好歹地上來找麻煩。

甄妮是被一個投資公司的老總帶來的，初入晚宴的時候婉芝就看到她了，她那時緊緊挽著那個男人的手臂，舉止親昵，她看向霍曜霆似乎並沒有在意，於是絕口不提甄妮這個名字。她今日一身性感低胸佯裝，博得了在場許多男性的目光。

甄妮慵懶地晃著手中的酒杯，端詳著婉芝，忽地噗嗤一下笑了。

“曜霆居然會帶你出席這樣的場合，真是沒有想到。”

“你居然會跟那種男人出席這樣的場合，我也沒有想到。”婉芝不假思索地反駁，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了帶甄妮前來的那個男人身上。

那個男人少三十五以上，長相尚且還算過得去，可就是給人一種不那麽正派的感覺。

“尚龍影視公司的老總，整個影視行業的龍頭，不比霍曜霆差。”甄妮笑呵呵地道，語氣間仿佛還有一種自豪。

“也跟霍曜霆一樣已經娶妻？”婉芝直截了當地戳破了這層泡沫，果然甄妮的臉驀地一冷。

“你以為有霍曜霆給你撐腰就可以看不起別人的努力？你不也是霍啟迪穿剩下的破鞋？有霍曜霆肯接手已經是幾輩修來的福氣了，怎麽就不知道收斂一點呢？何況，你當真以為霍曜霆會愛上一只破鞋？”甄妮有些惱羞成怒，出來的話難聽至極。

可再難聽的話婉芝都聽過了，這些話簡直就是兒科，甄妮這張年輕的臉配上這些不該是由這個年紀出來的話，仿佛一個孩的無理取鬧。

婉芝不在意地搖搖頭：“甄妮，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很喜歡你，我覺得你這樣的女孩沈靜、幹凈、無害，所以即便霍曜霆把註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我也覺得無可厚非，我知道你跟霍曜霆十年感情，如果他願意跟你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但今天的你，好像不是我第一次見到時的那個你了。病好了，所以人也變了？”

但不懂精神疾病的人也知道，一旦患上了精神類疾病，怎麽可能好？就像婉芝那個可憐的阿姨。

“你有什麽資格我變了？如果要變了，曜霆難道不是變了嗎？他過會一直在我身邊的。”

“他過會以什麽方式一直在你身邊嗎？朋友、親人，也會一直在你身邊，誰規定非得是愛人呢？”

甄妮的眼眶忽然有些紅，畢竟年紀不大，從前也一直被霍曜霆照顧的很好，受一點委屈就覺得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自己似的。

那個跟甄妮在一起的男人忽然之間來到了身旁，見甄妮眼眶紅紅的，忙蹲下來疼惜地問道：“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麽了？誰讓你受委屈了？”

甄妮仰起頭搖了搖頭，不吭聲。

他把目光對準了婉芝，看了許久，忽然笑道：“原來是霍太太？你好，我叫楊開。”

陸晚霞出事，霍太太這三個字在這種時候聽上去還真是有點諷刺，婉芝微微朝他點頭致意，好在霍曜霆這時總算應付完上來攀談的商客，不動聲色地回到婉芝身邊。

“楊總？真是好久不見，聽前段時間你跟太太一起出國度五周年蜜月，在國外還被狗仔偷拍，這知名度連你公司那些明星都自嘆不如吧？”霍曜霆手裏端著一個下盤，上面堆滿了五顏六色的甜點，自然地塞進婉芝手裏，還不忘了揶揄對方幾句。

楊開面上沒有任何不妥之色，那雙細長的眼睛在他們身邊來回掃過，道：“哪裏比得上霍總？誰不知道霍總雖然已經名草有主，但仍然是那些名媛姐們最想嫁的對象？霍太太，你可是撿到了寶，我們公司還有不懂事的明星非要等到你們離婚好對霍總下手呢，霍總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吃香。”

霍曜霆勾著一抹笑，對楊開的話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就連陸婉芝也沒有任何反應。

楊開悻悻一笑，朝甄妮伸出手：“一起跳個舞？”

甄妮微笑著欣然接受，握住他的手，走出去的時候視線還停留在霍曜霆身上，可霍曜霆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他們的身影躍入舞池，異常耀眼。

“你是沒有看到剛才甄妮過去時的樣，多希望你能看她一眼。”

霍曜霆冷然一笑，並不作答。

“那個叫楊開的已經有老婆了還跟甄妮玩暧昧，你就任由甄妮任性下去？”

“甄妮已經成年了，她能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也能承擔後果，這是她自己的事情。”

他將自己和甄妮撇得一幹二凈。

“可所有人都覺得，甄妮是你的人。”婉芝咬了一口蛋糕，本只是一句闡述的話，卻無端端地讓人聞到了一股醋味。

霍曜霆扭頭，在她耳邊道：“你看看在場的這些人，哪個不是成雙結對？可又有幾個是心思純正沒有鬼胎的？這個圈裏，就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哪一天如果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那才是可悲的開始。”

道理她都懂，可真正從他口中聽到又是另一種意思了。他在暗示什麽？他和甄妮的親昵無間只是偽裝出來的？只是利用甄妮而已？那她呢？他們現如今的和諧，也只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嗎？

婉芝眼裏閃過一絲茫然，回頭去看他，他的側臉落進眼裏，張了張嘴，最後仍是欲言又止。很多平衡，或許不打破，才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晚宴接近尾聲時，婉芝覺得悶得慌，想出去透透氣，外面的庭院尤為別致，她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下休息。

剛舒了一口氣，便聽到陣陣的喘息聲傳來。

她心裏一緊張，下意識地朝聲音來源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地連呼吸都停滯了。

只見霍啟迪摟著一個婉芝並不認識的女人，兩人吻得火熱，女人身上的禮服被霍啟迪撩了下來，胸部幾乎裸露地壓在霍啟迪胸前，他的手撫摸著女人光潔的後背，吻到情深之處，女人滿足地發出一陣囈語。

“我想要，給我……”女人的手下滑到了霍啟迪的皮帶之間，再慢慢地下滑……

婉芝看得臉紅心跳，一刻都不想再這個地方再待下去，猛地起身，踉蹌地就要回去，可腳下高跟鞋發出了聲響，原本打的火熱的兩個人猝然之間停止動作，齊帥刷地朝她看去。

霍啟迪忙推開女人，女人則忙著收拾身上的禮服，窘迫地背過了身去。

“你還有偷看別人親熱的嗜好？”霍啟迪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對婉芝嘲諷道。

既然已經沒發現了，她也就沒什麽好避諱的了。

婉芝輕輕咳了一聲，出口的聲音難免帶著些譏諷：“沒想到家裏的婚姻關系還沒處理好就已經另結新歡了，早該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當初我離開五年，就跟我妹妹上了床，你可真是管不住你的下半身。”

霍啟迪瞇著眼睛朝她走去：“你現在是替你所謂的妹妹打抱不平還是替你自己呢？”

“我真慶幸當初你跟陸晚霞你儂我儂的，否則嫁給了你，才是我不幸人生的開始。”婉芝笑著道，這笑發自內心，真心實意。

“你們陸家的人，尤其是陸家的女人，是不是天生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霍啟迪慢慢靠近她，她心裏閃過一絲危機感，盤算著要立刻離開這裏，剛想轉身，眼睛的餘光卻瞥見霍曜霆正朝這裏走來。

他在燈光下的身影玉樹臨風，一瞬間就讓她的心安心了不少。

“大哥這是跟婉芝什麽秘密，需要到這樣隱秘的地方？我能聽嗎？”霍曜霆的手指還夾著一根未燃盡的煙，目光掃過另一邊已經收拾好禮服的女人，瞬間了然。

霍啟迪冷冷地笑了幾聲。

“曜霆，陸家的女人可有前科，陸婉芝肚裏的這個孩，保不準也不是你的，你可要排查清楚，免得被戴了綠帽還拿她當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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