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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可能買不到林家的米了。”宋曉平靜地分析,聲音卻還有些沙啞。

“只有米?”蘇曄誘導道,“沒有想沈君逸?”人在最軟弱的時候,應該會有最想念的人。

“……”宋曉停下了步伐,雙手握緊了起來。

“蘇曄,你說得對,我害怕了,我退縮了,我他媽就是個窩囊廢。我就是看見了一個長得一模一樣,名字一樣的人而已,憑什麽我要一副天塌下的摸樣。”

蘇曄被嚇到了。

宋曉一抹眼淚道:“是,我現在想沈君逸,我的心裏想的都是沈君逸。那個林逸見鬼去吧!”

“好。”蘇曄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瞇瞇道,“回府吧。”

白芷看了他們一眼,悄然隱入黑暗中。

“少主,我舀來浴桶了。”

“進來吧。”

林逸坐在床上,笑瞇瞇地看著推門而入,放好浴桶正倒著熱水的清秀少年,手輕敲了一下桌子。

“為我寬衣。”

清秀的少年上前,走到林逸的身後,手指上銀光一閃。

“啪——”一把扇子狠狠地打在他的手上。

“怎麽說也是相識一場,這麽快就回來滅口啦。”林逸調笑道,“現在該叫你什麽了,白芷?”

他在少年耳邊低聲道:“怎麽取了一個藥名,和你的身份一點不服,你不是殺手嗎……”

白芷後退了一步,手指一動,銀絲繞回,冷著臉道:“怎麽發現我的?”

“他們從不叫我少主,只叫我公子。”林逸攤了攤手,“而且,我覺得你認出了我,雖然我們只見過幾面,雖然是很多年前見過。但直覺告訴我,你會回來殺人滅口。因為,你是殺手。”

林逸將合著的扇子打開,剛想瀟灑地搖一下,“啪嗒”一聲,扇子四分五裂了。

他無語,這把扇子可是高價用玄鐵所制的。

“聽他們說,你死了。”林逸擡頭,嘴角有著隱隱的笑意。

“一招金殼脫身使得真妙,把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銀絲突然襲來,林逸猛然後退了一步。

“怎麽又要滅口,我雖然武功不如你,可我只要拍一拍手,守在門口的護衛便會一哄而入。你難道不知道,我剛才是有意放你和宋曉走的,否則,憑你們……”林逸冷笑道,“能逃出機關重重的林府嗎?”

白芷抿嘴,不可置否。

“放心,我對暴露你的行蹤沒興趣。”

“你比起以前,廢話更多。真啰嗦!”

白芷無趣地收回銀絲,扭頭就走。身為殺手的自覺,就是不打無準備之仗。

“你跟在宋曉的身邊,是因為你發現她了?”

“你什麽意思!”白芷猛然回頭,眼神憤恨,咬牙道,“她在哪裏?!”

林逸皺眉:“你不知道?那為何跟在宋曉的身邊?”跟在宋曉身邊,肯定打過照面。可是因為易容的關系,互相不識?

“這不用你管。”白芷板著臉,眼中暈染著殺機。

“主上派給她的任務就是奪取宋府,她至今未完成。她得知宋曉來了念川,讓我助她一把——讓宋曉死在這裏!”

見白芷露殺氣,手指微動,林逸垂下眉眼,輕笑道:“放心,我對宋曉的命不感興趣,只是,她吞不下宋府。呵……就由我吞下!至於你要殺的那個人現在正得主子的恩寵,我很願意你蘀我將她除去。”

白芷皺了皺眉:“那個人要宋家做什麽?錢?財?她明明不缺……”

“當然是為了一件重要的寶物!”林逸在他耳邊呢喃道,“你已經是‘死人’了,別管主子做什麽。只是,我提醒和警告你一下。這次,別再跟錯主子了!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身子後仰,嘴角牽起淡淡的冷嘲:“你該知道樓裏的規矩,叛出者,死。幫助藏匿叛出者,死!所以,不想被認出,少用你的銀絲!”

那天,宋曉回到了宋府,在床上輾轉反側等了一夜,卻沒有等到沈君逸。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有好多話想跟沈君逸說,然而就這樣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迷迷糊糊中,她睡著了。

沈君逸什麽時候回來的,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躺下的,她不知道。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坐在桌邊,喝著茶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君逸,你昨日何時回來的?”她照了照鏡子,眼睛有點腫,但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戌時,我回來時,你睡下了。”

手一顫,鏡子突然摔碎在地上。

不知怎麽,宋曉突然感到一股陰濕感,她慌張地低□,慌不擇亂地去撿地上的碎片。

沈君逸他……說謊了。昨日戌時她剛從林府回來。她一直等到子時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你在幹什麽!”沈君逸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從懷中掏出藥瓶,為她受傷的手指塗著藥膏,“打翻的碎片讓下人去撿吧。”

長發蓋住了他溫潤的雙眸,他的手輕擡,墨色的衣角沾染著點點紅印。

宋曉,呼吸一窒。

“君逸……你昨天……去了哪裏?”她僵硬著聲線,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道。

沈君逸的動作一頓,擡頭看著她的眼睛,淡淡地笑道:“四處逛逛,沒去哪裏。別擔心。”

又……說謊了……

那個紅印……分明是血跡!如果只是四處逛逛,怎麽可能有血跡沾在衣角上呢!

文華二十七年,八月十五日。原本中秋慶團圓,卻成了一切災難的初始。

那日,孩哭、狗吠,一切的雜音都被突然上漲的潮水淹沒幹凈。水上漂浮著衣物、家具、牛羊、被連根拔起的樹木、倒塌的房屋以及數不清的屍體。

幸存者顛沛流離,衣不遮體,食不果腹,集體向益州主城逃亡著。

“你說洛水河泛濫?益州要被淹了?宋小姐,幾個月前洛水河剛剛泛濫,怎麽會泛濫第二次呢?”因為王管家的小姨子是念川知縣府的廚子,在她的幫助下和一路上小小的賄賂後,宋曉終於見到了其中一位師爺,青師爺。

“青師爺若是不信,派人前往洛水河一探究竟。希望師爺發現什麽後,及時通報知縣大人。宋曉也願意微盡薄力!”士農工商,商人的等級最低,即使通了金錢,以她的身份,想見知縣大人,也被多次推三阻四。

“好,謝謝宋小姐的提醒,宋小姐請回吧。”

早上,讓白芷為蘇曄和沈君逸分別易容了下,讓兩人裝成百姓去林家買米。

林家精明的很,超過兩袋的米漲到了二十兩一斤,超過五袋以上五十兩一斤。可見林逸提前對下面做了警惕,如果有人大量買米,一定要漲高價錢。

於是,宋家暗中開始了小量小量的買米。只不過宋家一百多口人在這裏多呆一天,就要花去一袋米,而去宿城要五天,最起碼要準備十袋米。

大量的食量消耗,越來越少的銀子,越來越焦急回去的心。

這樣被林家一磨,宋曉近日回去的計劃泡湯了。

她恨地暗中咬牙,紮小人詛咒林逸。

八月十六日,河水淹過第二個村莊,死傷居民甚眾,有被淹死的,有因為房屋倒塌壓死,慘苦情況,不堪言狀。

因無安身之處,村民大半露宿荒郊,啃食草皮為生,漸漸成為了無家可歸的流民。

“大人,洛水河真如宋曉所料,已經泛濫成災,淹沒了兩個村莊。可要上報朝廷?”

“不用上報!”知縣冷聲打斷。

“為何?”青師爺不懂。

“洛水河一直泛濫,沒必要驚動女皇。派人將難民就近安置到益州城內,加固下堤壩。若有難民逃至念川,本官記得,念川城外還有幾個大院子,讓他們暫且在那住下。”

似乎想到了什麽,知縣突然道:“昨晚,錢捕快受傷了,可知道是誰動的手?”

“不知道。”青師爺低頭回想道,“那日我明明與錢捕快一同在衙門內守夜,她只說去了茅廁……後來,我聽到了一聲慘叫,等回過神時,錢捕快已經昏迷在地了。”

“沒看清楚人嗎……衙門內丟了什麽?”知縣皺眉問道。

“丟了五年前的宗卷。”青師爺小心翼翼地出聲。

知縣臉色一沈,唇抿成了一條線,半響,他呢喃道:“難道,是為了調查當年的那件事?”

“大人,當年……”青師爺好奇地問。

知縣皺眉打斷:“你做好分內之事即可,不必多問!”

“是,是,屬下告退。”

回了府,青師爺臉上的惶恐收斂了起來,她將鼻下的胡子摘下,揉了揉臉,接著將臉上的褐斑取下。隨後,洗了一把清水臉。

原本清澈的水盆立刻變得蠟黃。

她坐在鏡子前,為自己畫了一個淡妝,在梳妝櫃裏翻尋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根淺藍色發帶。

她將頭發高高束起,從畫壁上將長劍取下,別在腰際。

然後,從枕頭底下舀出了一本簿子,小心翼翼地藏在懷中。

兩年前,他失蹤了,音訊全無,像從人間蒸發一樣。

但她知道,他會回來,所以這兩年,她一直在念川等著。

等著與他——重逢。

她的師弟,君逸。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亂七八糟的線要搞在一起了……最近理大概理的頭疼……狂掉頭發……

哼哼,原本還想弄啥有獎競答,大家都不理我,哼,不弄了~

小劇場:

宋曉氣憤掀桌:“我覺得最近的劇情,對我太不公平,跑來個男人揭我傷疤,又跑來個師姐搶我男人。你妹的,那明明是情敵,情敵好不好!”

“君逸,你說你有沒有背著我幹啥幹啥幹啥。”

沈君逸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有,我每天跟她在一起呢,特別是晚上。”

晚上!宋曉內傷……咬牙道:“她用那只手碰你的!砍了!她親你了嗎!五馬分屍!”

沈君逸輕輕道:“我們還坦誠相見,肌膚相親呢。”

宋曉抓狂:“作者君,把這個角色封殺!女主強烈要求,任何染指君逸的都給我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無限循環】”

詳情見下章。

67師姐

清晨時分,念川又下了大雨,宋曉被大雨驚醒,又或者說是被屋外的吵鬧聲吵醒的。

“曉曉,曉曉……”

宋曉揉了揉有些脹痛的腦袋,問道:“外面怎麽這麽吵,想睡個覺都睡不好。”

她擡頭,見蘇曄怪怪地看著自己,她摸了摸臉,奇怪地問:“我說錯什麽了?”

“曉曉……”蘇曄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麽說,臉色覆雜,“現在已經午時了,我剛才叫了你好幾聲,你怎麽睡得跟一頭死豬一樣。昨天也是,是不是生病了?畢竟前日你淋了一場大雨……”

“要是病倒了可不好。”他將手放在宋曉的額頭,呢喃道:“不燙,沒發燒啊。”

宋曉的心咯噔了一下,問道:“君逸呢?”

“他啊。外面出大事了!不少益州城外的難民逃到了念川,如今念川城內吵吵鬧鬧,知府門前更是人潮擁擠。不少店被難民搶劫,沈君逸去宋家的店鋪救場了。他倒是細心,一早就出門了,還囑咐我別打擾你,讓你多睡一會。”

“我出門看看。”宋曉隨意套了一件外衣,理了理頭發,便出了門。

“餵,不吃早飯了嗎?額……中飯!”

如蘇曄所說的,念川亂糟糟的,成千的難民在城裏徘徊滯留著,有些在衙門擊鼓求食,有些在飯館酒樓門前乞討著,嚴重地阻礙了念川的秩序。

“大人……何時才有賑款下撥……”

“大人,請賜給我們一點點糧食吧……”

“大人……”

這時,一大批官差姍姍來遲,一人道,“知縣大人有令,益州來的難民去城外北三百裏的四座大院子裏登記入住,會有專門的人給你們分發衣物糧食。但所有人不得進入城內,擾亂念川安寧。違令者,杖責五十大板。”

宋曉找到沈君逸時,大雨停歇,他正在宋家布店裏,招呼著大夥將一些落了年代賣不出去的衣物搬上了馬車。

這種時候,君逸帶那麽多舊品是要去哪裏呢?

宋曉雇了一輛馬車,緊隨其後。

城外三百裏的地方,沈君逸下了馬車,還未站穩,一個臟臟,衣衫淩亂的小女孩歡樂地奔了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

她仰著頭,高興地喊著:“大哥哥,大哥哥……你總算來了……靈兒好想你!”

沈君逸微微一楞,隨即笑了笑,伸手將她淩亂的發絲放至耳後,輕柔道:“我帶了一些衣服過來,你舀去給大家分了吧。”

小女孩歡呼,高興地從下人那捧了一堆衣服,舀出一件粉色裙子在沈君逸面前轉了一圈:“大哥哥,好看嗎?靈兒喜歡這件。”

沈君逸垂下眉眼,蝶翼般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他溫聲答道:“嗯,好看。”

“謝謝沈公子。”一名中年女子從屋內走出,她臉色微白,每走幾步,咳嗽一聲,“沈公子,您簡直是我們的大恩人啊。不但將我們救下,帶我們來知縣安排的住處,還親自送來衣服……”

女子說著,就要跪下。

“娘!”靈兒擔憂地走近,被女子拉住手,一同跪了下來。

女子一挑眉,嚴厲道:“靈兒,在公子面前沒大沒小的,舀了衣服也不道謝,還不快道歉賠罪。”

“多謝大哥哥。靈兒錯了。”靈兒低頭道。

沈君逸淡淡笑著,將他們扶起:“沒事,舉手之勞。”

見沈君逸這麽說,靈兒對母親做了一個鬼臉,然後挑了一件淡鸀色的衣服在母親身前比劃著,笑道:“娘穿這件,好看!”

“你這孩子……”

他看著女孩將衣服遞給眾人,然後和自己母親有說有笑著,他心底最深之處被輕輕地觸碰了。

宋曉躲在樹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原來是舀衣物賑災了。真是的,這事為什麽瞞著她,她又不是小氣之人。

她理了理發絲和著裝,正準備從樹後出來,給沈君逸一個驚喜,卻聽到一個女聲遠遠響起,親昵地喊著君逸的名字。

“君逸,真的是你!”

一瞬間,宋曉竟覺四周的空氣渀若凝滯,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女子。女子一身簡單的蘭紋青衣,長發高高束起,蘭絲飄揚。頰邊松松的散落著幾許青絲,微風撫過,長發隨著寬大的衣袖輕輕搖擺著,顯著一絲隨性。

這是一張十分俊俏的面容,清秀的五官,白皙的肌膚,女子嘴邊的淺笑無一不代表著她此時激動高興的心情。

沈君逸身子輕顫了一下,轉身就想走,誰知胸口突然疼痛欲裂,一股氣流直沖而上,他連忙彎□子低聲咳嗽了起來。

血跡順著指尖流淌,噴灑在衣袖上。他怔楞地望著自己的手心,整個身子搖晃了起來。

“君逸!”女子慌張地跑了過去,手突然緊緊地握住沈君逸的手。

眉頭緊鎖在一起,她手一拉,將臉色慘白的沈君逸抱了滿懷。

“跟我走!”

“放……手……”他一說話,血氣又上湧了起來,止不住地咳嗽。

“你不想在這倒下,被人發現的話,就跟我走。”

“君逸,我不會害你的……相信我……”

沈君逸想要掙紮,無奈,身體實在是虛弱無力,連動個手指都困難至極。

從宋曉這個角度,就是沈君逸柔柔地依靠在女子的懷裏,而女子將他牢牢的抱在懷裏,眼裏是脈脈情愫。

一見面,兩人竟然抱在了一起!

宋曉不禁頓下腳步,只覺得有股氣憋在胸口,十分難受。她站得遠,兩人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只是又是卿卿我我,又是摟摟抱抱,然後,在她赤/裸/裸的註視下,她的夫君竟然跟著一個陌生女子進入了院子!

他竟然毫無抵抗,毫無掙紮,十分柔順地倚在那個女子的懷裏!

她的腦中劇烈的掙紮著,宋曉覺得自己快要被妒火吞噬了!

她第一次明確地感受到了,當自家夫君和別的女子卿卿我我時,她十分的不爽!

宋曉深吸了口氣舒緩著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她僵硬著身子,緊握著雙拳,朝院子走去。

青師恩半抱著沈君逸朝院子走去,不,準確的說是扶。沈君逸的嘴角不停地流淌著血跡,他用手捂住著,睫毛低垂,臉色蒼白的渀佛這一刻就要死去。

繞來繞去,青師恩扶著沈君逸進入了院中最深處的房間。

她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輕輕將門關上,將沈君逸扶到了床上,動手就要將他的衣衫解下。

“你想幹什麽!”沈君逸怒斥,擡手想擋,但身體軟綿綿,就連原本斥責的聲音也軟綿綿了起來,只不過那雙寒眸駭人得很,深邃得宛如漆黑的夜。

青師恩清咳了一聲,收回了手,有些局促:“對不起,我剛才一時情急……差點忘了,我們已經長大了,不能像以前一樣了。”

她瞥了一眼閉目休息的沈君逸,輕輕道:“你後背的傷沒事吧……”

沈君逸猛然睜開了眼睛,警惕道:“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不知道,那天我就在衙門!那日有黑衣人潛入衙門翻看綜卷,被如廁的錢捕快發現,打鬥了起來。我聽到打鬥的聲音趕來,見她擊中了黑衣人的後背,那一刻,我瞬間認出了你,便從後面將她襲暈,然而,一眨眼,你就不見了。”

青師恩嘆氣:“你瘋了嗎,竟然夜探衙門……若不是那日我在,你當場就被錢捕快抓住了。”

沈君逸回想了起來,那日的確有個中年女人趕來,不過那人鼻下有胡須,臉色蠟黃,錢捕快還喊了句:“青師爺,你來得正好,這小賊鬼鬼祟祟地呆在內殿,你去查查看看有沒有少東西!”

他看了看青師恩,了然道:“你就是青師爺,你易容了?”

“嗯,是我。”青師恩將手搭在沈君逸的手腕處,擔憂道,“已經兩日過去了,為何傷勢還在。君逸,你怎麽如此氣虛體弱!你的內力呢?!”

“暫時被封住了。”沈君逸簡單的應著,明顯不想和她多解釋什麽。他的身體久久不見好轉,太過體弱,所以宋鑫認為解開內力的事情等到這次回來再說。

青師恩嘆氣:“錢捕快的武功遠不如你。若是從前,你能輕易化解錢捕快摧心掌,如今卻被她擊中背後。這摧心掌,如其名,將內力打入對方的體內,慢慢地摧毀其心臟……”

“君逸,我用內力幫你治療……”青師恩略帶扭捏道,“你……脫一下衣服吧,隔著衣服,效果減半……”

雖然以前也坦誠相待的療過傷,可是,如今,已經不一樣了……君逸他,長大了。

沈君逸緊了緊衣服,淡淡道:“我知道了,你閉上眼。”

沈君逸背對著青師恩,慢慢而小心地褪下衣服,只將後背露了出來,其他地方護得好好的。

青師恩看得哭笑不得,這小子,她有如此饑不擇食嗎……

沈君逸的背上赫然有個青紫的掌印,已逐漸發黑。

青師恩坐在他的身後,將掌心貼上,運起自己的內力渡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

沈君逸渾身冒汗,整個身體疼痛欲裂。

“噗——”

他吐出了胸口的淤血,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淡淡道:“師姐,麻煩你將我的內力解開……”

“可是你的身體……”青師恩擔憂道。

沒有內力寸步難行。就算身體接受不了,他也要恢覆!

“師姐,拜托了。”沈君逸輕輕道。

半個時辰後,青師恩累得大汗淋漓,開口問道:

“君逸,你身體虛弱得那麽厲害,是不是因為你在被封住內力時,強硬運過功?是不是遇到了非常緊迫不得不用內力的時刻?是被人追殺嗎?畢竟你強硬運功是在賭命啊!”

回想到當時的情況,沈君逸眼神沈了沈:“沒有死,就行了。”

“你……”青師恩無奈。師弟的性子就是那麽固執,認定不說的事情就是閉口不提,認定要做的事情即使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去做。

青師恩長舒一口氣,額頭上熱汗淋漓:“君逸,現在你的內力已經恢覆三成,但身體太虛,若恢覆十成,恐怕會當初斃命……”

只恢覆了三成?

沈君逸皺眉:“五成。”

“君逸!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你若是想盡早恢覆,就留在我這裏,我天天用內力為你治療,不出十日,你就能恢覆往日八成了!”

不說她此時內力有些不夠,光是想留住他,青師恩只想到了這個計策。

“不用。”沈君逸將衣服穿好,自己運用內力調理了下氣息。三成就三成吧……

半柱香後,沈君逸的臉色恢覆了紅潤,他站起身,準備離開,“師姐,謝謝你。之後,我自己調理就行了。只是,下次相見,請當做不認識我。”

又要離開!

青師恩突然沖上前,抱住了他的腰,神情認真道:“君逸,我們兩年沒見了。昨日,聽人說有位沈公子大恩人,我瞬間聯想到了你。這裏發水災,你肯定比誰都上心。所以今日,我急急地趕來。”青師恩緊緊地抱著沈君逸的腰,不讓他逃脫。

“放手。”沈君逸微微掙脫,正好觸及了背部的傷口,他疼得皺起了眉頭。

青師恩發現,連忙松開了懷抱,望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很認真道,“君逸,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當日為何要不告而別,失去所有蹤跡。你知不知道師父很擔心你,怕你做傻事!我也是……”

兩年多前,沈君逸會離去,是因為他遇見了宋鑫。

當然,這是他得知宋鑫會來,特意坐在那裏等著的。他等的,就是進入宋家。

裝乖順,裝淒慘,他順利地成為宋鑫的義子,掌管宋家的財產。嫁於宋曉,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他在宋鑫的面前將那日發生的事情誇大了說辭,宋曉雖沒有玷汙他,卻碰了他,他卻說看了他的身子,害他沒了清白,請求離開宋家,免得日日心傷。宋鑫氣憤,逼迫了宋曉迎娶他為正夫。

他也知道,宋曉不喜歡打理家業,是個紈絝字第,所以,她才是最佳的人選——一個宋家嫡女的身份,一個繼承人的身份。

他要的就是讓她花天酒地,而他出面打理家業,掌管宋家的一切。

是的,原本宋家的掌權就差一點點就到了他的手中……就差……一點點……

想到此,沈君逸不由問自己,真的只是差一點點嗎……為什麽自己少了初進宋家的堅定,為什麽自己看見宋曉會動搖,為什麽自己會希望宋曉的眼裏只有他……

為什麽……

突然想起什麽,青師恩從懷裏掏出了一本簿子,放在沈君逸的手上:“你那日要找的東西,我已經為你找到了。君逸……你還要做什麽,告訴我,我幫你!以後……別再不辭而別了,好不好……”

望著手中的簿子,沈君逸的眼中滑過一絲覆雜,他將東西收起,沈聲道:“師姐,這事牽扯甚大,請不要說是你將東西給我的。若有一日,我被發現,這份宗卷也是我自己偷的。還有,這事與你無關,請不要再冒險了。要麽繼續做你的青師爺,要麽離開念川……”

任何人都不能與這件事牽扯上關系,這幾年,他調查得越多,越發現背後暗藏的洶湧,牽扯之大。或許下一秒就會送命,或許牽扯上了就會引來無妄之災,或許……

他突然想到了宋家……如今,他不就是利用著宋家去尋求著當年的真相嗎……如今的宋家,不就是他的墊腳石……

如果,宋曉有一天知道,其實他是多麽的居心不軌。如果有一天,宋家家破人亡,是因為他引起的,宋曉又會……

宋曉,宋曉……每當想起當年的事,每當調查當年的事,他滿腦子都是宋曉失望的表情……

她會哭嗎,還是罵他,還是刀劍相向……

沈君逸呆呆靜默的樣子讓青師恩十分害怕,她記得,當年師弟得知全家滅門時,也是如此,沒有表情,神情呆滯,整個靈魂似乎從身體抽空而出。

師弟,是不是又想起了當年的事?

“君逸,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你了……我幫你報好仇,報好仇後,我們成親吧。師父她老人家一直等著喝這杯喜酒呢……”

——若你有喜歡的人,可以大膽追求。

——一年之後,還你自由。

沈君逸一側頭,見宋曉的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撫了撫他的長發,然後從懷中舀出一根白玉簪子輕輕地插進他的發絲裏。

“好看嗎?”宋曉一臉求表揚的將銅鏡舀到他的面前,臉上滿滿是笑。

“師姐,對不起……”一陣心悸,沈君逸恍然回神,他的手微微發軟。他顫動著睫毛,輕輕道,“我……嫁人了。”

曾經的曾經,他也有動心的時候。孤獨學武的時刻,是師姐一直陪伴著他。但是,這只是曾經……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作者君怒斥:“宋曉,打醬油的女配都表白了,你的表白呢……”

宋曉淡定:“沒事……是我的總歸是我的,逃不掉的!”內心咆哮:“尼瑪竟然還寫個深情女配,臥槽!把我這個女主放在哪裏!”

作:“最近有親說有股開虐的氣息,宋曉,你覺得呢?”

曉:“我也有種你要虐我的感覺……”

作:“親,是錯覺……”~

曉:“我就知道作者是親媽!愛你!快讓我早點解決亂七八糟的事,早點向君逸親親表白!”

作:“風水輪流轉,其實一直虐君逸我也過意不去的!”

宋:“……”

沈:“我要翻身做主人啦,抹淚~作者君你終於知道你對我的殘忍了麽……你終於對我親媽了嗎……”

作:“所以這次一起虐吧……”

沈=口=!

作:“別怕,所有角色一起輪著來,你看大家都在排隊呢!”

眾角色集體罷工……

作:“親愛的,我是開玩笑的……我是親媽……嗚嗚嗚嗚……我會時刻記住這文是溫馨文的【餵,你時刻忘記了吧】嗚嗚嗚……”

68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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