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瑤和博辰跑了，千山和暮雪坐在門外，等著他們的下場。

屋裏，賀餘手裏拿著掃帚，冷眼看著倒立在墻角的公子鸮，身邊站著快要憋不住笑的姻緣冊。

“我說過，不許用法力！”賀餘拿那掃帚的手柄對著公子鸮的臉，警告的味道不要太重。

“媳婦，我手酸了。”公子鸮說著，一只手臂還顫顫微微地抖著，就像那風燭殘年老人的雙腿。

“手酸？二十分鐘不到，殿下就這麽不行嗎？”賀餘拿那掃帚的手柄戳了他一下。

“我什麽不行？我公子鸮就沒有不行的。”

“雙臂伸直，雙腿並攏，不許顫動，不許用法力，一個小時，一秒都不能少！”

公子鸮倒立著，一張本來挺白的臉，現在看起來更白了。

他在腦子裏叫道：“冊冊，看你老子笑話，有意思嗎？趕緊求求你媽，不然以後爸爸不疼你了。”

“爸爸，你也沒多疼我，還是媽媽最疼我。所以，你就受著吧，也給自己長個記性。

以前我也勸過你，別那麽花錢，咱們不是財神殿，真沒有那麽多花不完的錢，你又不聽。這下好了……”

“你個臭小子，你哪兒勸過我，每回我花錢的時候，你還在旁邊拍手叫好，說什麽掙錢就是拿來花的，現在倒把自己撇得多幹凈，你到底隨誰了？”

“誰的種，隨誰唄！”

公子鸮瞪著姻緣冊，姻緣冊微微晃了晃腦子，一副「你現在打不著我」的得意樣。

“冊冊，你在這裏盯著你爸，如果不到一個小時，你就讓他下來，那你們父子倆皮子都需要緊了。”

賀餘前半句是對兒子說的，後半句是對公子鸮說的。

居然有那麽多負資產，她都沒仔細看每一筆都是什麽，只看了一個總數，頭都要炸了。

人家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她也沒想過嫁個家財萬貫的，但也不能是一身負債，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還清的。

從辦公室出來，千山和暮雪也就同時站起身來。

賀餘掃了她倆一眼，“你倆跟我來。”

千山、暮雪明白，既是要查賬，肯定一筆筆的都要弄清楚是怎麽花的。他們倆跟著公子鸮時間長，不會不知道。

月老事務所裏，賀餘坐在博辰的電腦前，千山和暮雪各坐一邊，一起盯著電腦屏幕。

“這一筆，去年十二月的，將近兩個億，他買了什麽？”賀餘把鼠標停留在表格的某一處上面。

“這個我記得，去年十二月，海外有一個私人拍賣會，老板花了一點八億拍下南朝菩薩立像，通過特調局送回咱們的國家博物館，這是海外流失的文物。當然，這也不是老板拍下的第一件海外流失文物。”暮雪道。

“既然只花了一點八億，那剩下的兩千萬呢？”賀餘問。

“剩下的兩千萬老板在北美買了一座私人小島。”

“私人小島？買來幹嘛？養魚？”

“他說，無聊的時候，可以帶著幽都……前幽都大帝去發呆。”

暮雪雖然覺得這個答案至今無法理解，但當初她問的時候，公子鸮就是那樣跟她說的。

“買個島發呆？還帶著桑景？我看他是腦子瓦塔了。”

賀餘挑著那一筆筆賬下來，百萬之下的都不算，那也不算少。最終從現代一直說到了民國。

是的，民國也有欠款。

當然，民國早已完蛋，就連當初貸款的銀行都不覆存在了，這欠款自然也就不必還了。

可是，錢不必還，賬總還是在的。

“暮雪，你把所有欠款的銀行匯總，看看各銀行分別欠了多少……”賀餘揉了揉額角。

“娘娘，其實，銀行的貸款還不上也沒關系。畢竟，這些貸款都是有抵押物的，就算咱們不還，銀行也不會來追債。或許，他們還巴不得咱們不還。

另外有幾十個網絡借款平臺的債務，那就更不必擔心。大部分網絡借款平臺都存在手續上的不合法不合規，一部分已經被警察端掉，自然也就不用還了。

反正老板這些錢，大部分都用之於國家和人民，過程雖然不那麽光彩，但結局很光輝。”

賀餘一聽，還有網絡借款平臺，還幾十個，這怕是把網絡上能借的都借了吧。

“暮雪，你可真是鬼才。”賀餘道。

“娘娘，我這好歹也是公職人員，這點覺悟還是有的。”暮雪訕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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