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堂將魏爾倫帶走了。

黑發綠眸的超越者神情憂郁, 他不該因保爾勾勒出來的未來藍圖而動搖，默認他除掉澀澤龍彥。現在，澀澤龍彥沒有除掉, 剛見面的弟弟徹底跟他們翻了臉……他的心更偏向自己的戀人了。

如何修覆關系，這是一個大問題。

左京區文圃堂廢墟前，澀澤龍彥沒有立刻解除「龍彥之間」。

這次跟以往都不同, 他是在身受致命傷，意識混沌的狀態下本能地使出了「龍彥之間」, 霧區覆蓋範圍之廣，幾乎籠罩了整個京都市。

之所以是幾乎, 是因為他在意識混沌的時候仍有一點清明, 不願傷害到身在綺山的中原中也, 霧區這才卡在了綺山外。

雖然中原中也到底還是闖入了霧區中，但他並沒有受到傷害這件事讓澀澤龍彥很高興，非但不覺得這是他異能力上的漏洞, 反而覺得他的異能力總算識相一回。

不過，為了對付魏爾倫，他稍稍造成了一點麻煩。

霧區的存在時間已經超過了二十分鐘。

霧區外的各方勢力必然已經發現了這裏的異常，而霧區內, 京都是咒術師和陰陽師的大本營之一，異能者數目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霧氣的特殊力量明顯戳爛了咒術界和陰陽道的肺管子。

更別說，澀澤龍彥清楚地感知到，用來收藏各種結晶的藏寶閣中多了不少新的收藏品。特殊生命體被魏爾倫打爛可不會威脅到原主的生命, 也不會讓他的藏寶閣中多出一件新的收藏品。

不過, 要是魏爾倫不經意間打碎了某個特殊生命體體內鑲嵌著的結晶, 原主倒是會因此恢覆能力。

可見度極低的環境中, 突然恢覆的力量，失去力量的敵人，新收藏品的來歷不必贅述。

哪怕沒有恢覆能力，在仇恨的驅使下，最原始的肉搏也能夠殺死仇人。

澀澤龍彥完全可以想象，等白霧消散，恢覆力量的咒術師們肯定會瘋狂地調查霧區出現的原因，麻煩死了。

哦，陰陽師說不定也會摻和進來。

在陰陽師成為霧區的“受害人”之前，澀澤龍彥還真不知道他的「龍彥之間」還能抽取陰陽師的術式。

澀澤龍彥，咒術界和陰陽道的未來公敵。

不過，無所謂。

因為中原中也會站在他的身邊。

在澀澤龍彥毫不避諱，指著那群特殊生命體，試圖幫中原中也分辨哪個是異能生命體，哪個是咒術生命體又哪個是靈術生命體的時候，中原中也的臉上沒有恐懼，只有驚嘆。

這個異能力太犯規了！

再回想一下之前這群特殊生命體圍毆魏爾倫的畫面，中原中也不禁感嘆道：“好像游戲裏的組隊開團，就是配合差了點。”

那配合何止是差了點，簡直是垃圾得一塌糊塗，毫無配合。

中原中也還是想著自己此時的心懷不軌，這才將大實話修飾了一番說出來。

若非毫無配合，他趕到的時候也就不會是僵持狀態了。就那遠程近身攻擊俱全，防禦肉盾齊備，控制類的幻覺、毒素兼有，雖然沒有奶媽，但架不住魏爾倫的抗藥性差啊。

要是配合得當，說不定還能占據上風。

澀澤龍彥下意識隱瞞自己當時失去意識，全憑特殊生命體本能自覺來圍毆魏爾倫的殘酷現實，他一臉認同地點頭，道：“多虧了中也及時趕到。”

“你本來就是因為我才被魏爾倫那家夥盯上。”中原中也的語氣低落下來。

“所以中也要補償我。”澀澤龍彥理直氣壯地說道，他雖然不覺得這是中原中也的錯，但奈何中原中也不這樣想。與其讓中原中也言不由衷地表示自己被安慰到了，不如趁機討要補償。

中原中也嘴角微抽，無奈地道：“補，一定補償你。”

澀澤龍彥得寸進尺：“補償方式由我來指定。”

中原中也：“……你是在討打嗎？”

即使他對這家夥有些動心，也沒打算讓他徹底爬到他頭上耀武揚威。

“你要打我？”澀澤龍彥驀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中原中也，語氣誇張地控訴道：“你要家暴我？！”

中原中也：“……”

混蛋白麒麟，胡亂用詞，他的國語老師還沒有被他氣死嗎？

哦，他都好長時間沒去上學了。

見中原中也面色不善，澀澤龍彥立刻捧起中原中也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相信中也一定不會家暴我的，對不對？我們可是如膠似漆的一家人啊。”

中原中也：神特麽如膠似漆的一家人！

啊，看上這小混蛋，他的眼睛真的真的沒有問題嗎？

中原中也不禁對自己發出靈魂的質問來，然後一巴掌拍下他的爪子。

“行了，這些回去再說。現在……”中原中也示意周圍，文圃堂所在的這條街都被打爛了，但對於他們而言，麻煩之處並不在於損失的財物，而是作為風暴眼，這裏會吸引到各方勢力的目光聚焦於此。

澀澤龍彥的異能力招惹的可不僅是異能者，咒術師和陰陽師肯定會下大力氣調查。不過，鑒於澀澤龍彥的霧氣對他們而言太過危險，他們絕對會將霧氣的特殊作用隱瞞下來。

再加上官方勢力，這是要掘地三尺的節奏。

中原中也皺了皺眉，都是魏爾倫的錯！

要不是因為那家夥，澀澤龍彥絕對會在文圃堂老老實實地上班，做他的實習編輯……等等，這場架打下來，文圃堂的總部都被打塌了，損失慘重啊，一定會影響到公司接下來的運轉吧？

該死的魏爾倫，他不僅差點害死澀澤龍彥，還快打翻了他和澀澤龍彥的飯碗！

中原中也的臉色變了又變，更生氣了。

而澀澤龍彥這邊，中原中也的擔憂，除了文圃堂的運作問題，其他的澀澤龍彥都考慮到了。

他直接對那些特殊生命體下了命令。

於是，犯愁中的中原中也就聽到不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響，擡頭一眼，就發現那一大群特殊生命體已經竄到了隔壁街，開始翻地砸墻拆樓搞破壞。

“我讓他們多制造幾個現場混淆一下。”澀澤龍彥主動解釋，“回頭讓澀澤財閥給‘受災’的京都市捐一筆錢，就當賠償他們的損失了。”

中原中也：“……”

他就不問捐款的數字是多少了，一定很可怕。

***

澀澤龍彥口中的“多制造幾個現場”，兌現為現實後，那就是拆了三分之一的左京區、五分之一的北區和二分之一的上京區，等籠罩在京都市近三十分鐘的詭異白霧終於散去，普通人脫離特殊空間，一無所知地回到現實世界中時。

“啊啊啊啊——！！！”

無數人下意識發出尖叫。

怎麽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半秒前，他們還在工作、學習、開車、走路、聊天，怎麽一眨眼，他們竟然出現在廢墟中？

房子塌了，是地震嗎？

屋頂沒了，是臺風嗎？

焦黑一片，是火災嗎？

積水一米深，是海嘯嗎？

可是，他們為什麽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突然遭遇這一切的普通人們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等他們發現身上的手表時間跟外界對不上，直接少了半個小時後，他們受到了更大的驚嚇。

誰偷走了他們的時間！

不提慌亂不解但基本沒有受傷的普通人，那短短三十分鐘給不少咒術世家帶來的不小的恐慌和損失。損失了家族咒術師的世家不願將之歸咎於家族不合內鬥，直接推鍋給那詭異白霧，聲稱霧中有針對咒術師的惡毒力量，是那詭異白霧害死了他們家族中前途遠大的咒術師。

他們立刻將這件事捅到咒術總監部那裏，果然引起了高層們的重視。

讓咒術師變成普通人的白霧？

太危險太惡毒了，絕對不能讓這種東西存在下去，一定要找到源頭扼殺！

咒術總監部直接發布命令，將遠在東京的五條悟連同他的小夥伴夏油傑一起打包塞進前往京都的飛機中。

查，必須查清楚！

同為本次白霧事件受害家族的京都陰陽道獨苗苗花開院一族倒是對調查白霧源頭一事興致缺缺，這會兒他們已經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追蹤某邪道術師中了。

詭異白霧會讓他們失去靈力，這固然很危險，但是！在他們一群陰陽師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借屍還魂多時的邪道術師，更加危險！！

花開院本代當家甚至有些感激這詭異白霧，若不是白霧突然出現，讓他們都失去了力量，那個邪道術師怎會突然露出了馬腳，倒地死亡了呢。

說的就是他，被花開院家列為當家候補，負責鎮守第八封印伏見稻荷大社的再生流陰陽師花開院秀爾！

白霧爆發的時候，花開院一族正好在開早會，各流旁系的重要人物都在場。失去力量的時候，他們都有些慌亂，但比不上花開院秀爾突然倒地時來得刺激大。

花開院秀爾的身體本就不好，再突然失去靈力，豈不就危險了。

剛擔心花開院秀爾的身體，就有陰陽師驚呼，說花開院秀爾死了。

跟花開院秀爾關系一向不錯的花開院灰吾嗷地一嗓子就哭了起來。

事情發展到這裏，似乎只是一個悲劇，但緊接著，在場有陰陽師突然恢覆了力量。還不等那人高興，他就駭然瞪大眼睛，指著花開院秀爾的屍體說上面有很重的邪氣。

待得眾人摘下花開院秀爾頭上戴著的烏帽，露出額頭上那一道整齊的切痕，再輕輕一扒對方的腦殼……

饒是各位陰陽師驅邪除妖，見慣了各種傷眼畫面，同族腦殼翻開，露出內裏空空如也的這一幕還是狠狠刺激到了現場一眾陰陽師。

驚駭之後，便是強烈的憤怒。

早會之時，他們親切招呼、聊天的同族，螺旋封印第八封印的守護者，有資格競爭下一任當家位置的花開院秀爾，竟然是一個被掉包的假貨！

而他們這些陰陽師，自詡心明眼亮，竟沒一個發現花開院秀爾身上的問題。

這是侮辱，這是挑釁！

比詭異白霧更加讓花開院一族無法容忍！！

畢竟是在陰陽道執牛耳多年的大家族，花開院本家子嗣不豐，但旁系枝繁葉茂，各有其擅長的本領。待得白霧散去後，他們齊心合力，手段百出，以花開院秀爾這具倒黴屍體為媒介，大力追蹤邪道術師在這具身體上留下的痕跡，誓要用對方的性命洗刷花開院一族遭受到的侮辱。

對此，打入花開院家後就一直兢兢業業扮演花開院秀爾，刷了不少人的好感，努力發展事業卻在猝不及防間被弄出了身體，主觀意志被壓下，無法自控也無法感知外界卻在一直消耗咒力的千年詛咒師羂索只想說：可惡！

等白霧散去，粉粉嫩嫩一只長嘴腦子孤零零地空降在小巷的垃圾桶中，當事腦羂索：F*ck！

那一日，羂索不得不在一只流浪狗想要對他下嘴的時候，奪取了它的身體。

***

撤去異能力前，澀澤龍彥先換了一身衣服，毀掉所有能證明他受傷的證據。之後，他混在文圃堂的工作人員中，看著坍塌的公司和毀了個徹底的街道。

鑒於事故發生地太多，輻射範圍太廣，各轄區警方忙成一團。咒術總監部、異能特務科各自出動，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合作。

文圃堂的會長和幾位部長坐鎮廢墟，等待與警方的接洽，其餘員工就地放假，覆班時間等通知。

澀澤龍彥坐上返家的轎車，中原中也已經先一步回神社了。

剛坐進車子裏，澀澤龍彥就接到了澀澤榮一的電話。

老者的聲音充滿了緊張：“龍彥，你在哪裏？你沒事吧？”

白霧爆發的時候，澀澤榮一還未離開京都，就那麽一無所知地被「龍彥之間」送去特殊空間待了半個小時。等籠罩在京都的異能力散去，遠在東京的手下終於聯絡到了他，澀澤榮一一聽這細節，哪裏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是龍彥，龍彥的「龍彥之間」剛剛籠罩了整個京都！

好吧，即使少了一部分北區和右京區，霧區至少七百五十多平方公裏，那差不多是3.3個大阪市，1.7個橫濱市。

這意味著什麽？

澀澤榮一當然擔心澀澤龍彥的安危，以著他這侄孫一貫的低調準則，他想要對付什麽人，用霧區籠罩一兩條街就夠了。會有這麽大規模的霧區，恐怕是遇到了棘手的敵人，讓他下意識盡可能地展開霧區。

但是，3.3個大阪市，1.7個橫濱市啊，什麽級別的異能者才能夠將一座城市範圍納入領域？

那個答案讓澀澤榮一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我沒事，正準備回家。”相較於緊張擔憂又激動的澀澤榮一，澀澤龍彥的態度明顯就淡定多了，他淡淡道：“還差一點。”

澀澤榮一猛地握緊拳頭，還不是超越者嗎。但還不是超越者就鬧出如此大的聲勢，若真的成為了超越者……

澀澤榮一的心臟撲通亂跳。

“還有一件事。”澀澤龍彥輕飄飄地說道，“我多了幾件新款式的收藏品，挺不錯，七年前剛認識傑那會兒，我們還討論過它的收藏問題。”

收到暗示的澀澤榮一慢慢瞪大眼睛，七年前，傑，收藏品，難道？！

澀澤榮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明白了，龍彥，你回家好好休息，合作的事情我會好好處理。”

澀澤龍彥應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澀澤榮一完全坐不住了。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長滿皺紋的臉因興奮而變得通紅。

一個能夠奪取其他異能者的力量不斷變強的未來超越者，既能壓制本國異能者又能威懾他國，這些要素足以讓政府拿出最豐厚的條件謀求合作與共贏，可若是他連咒術師都能夠壓制呢？

政府對咒術總監部的不滿由來已久，一直希望能夠將咒術師編入政府部門，直接交接任務，拿來當警察或是軍警來用，但咒術總監部牢牢把持了咒術界，權力世代相傳，所有政府交予的任務都得經咒術總監部一手，從沒有直接交接的時候。

澀澤榮一沒少聽相熟的高官抱怨這件事，大意是：為咒靈祓除任務撥下高額任務金的是國家財政，但被咒術總監部那麽一倒手，仿佛給錢的是他們似的，跟政府一點關系都沒有。

聽說咒術界的世家現在還在光明正大地搞什麽正室側室嫡子庶子那一套，完全沒把《婚姻法》看在眼裏。

嘖，《婚姻法》算什麽，咒術界還自設死刑來著。

也就是因為國內咒靈太過泛濫，唯二能夠仰仗的就是陰陽師和咒術師。

陰陽師方面，陰陽寮的存在名存實亡，世家各自為政，花開院家看似最強，但花開院家卻無法命令其他世家。

如果龍彥的異能力對咒術師也起作用，這固然會讓他被咒術師忌憚，但政府會對他會更加瘋狂。

不過，過猶不及，過猶不及。

澀澤榮一開始在房間裏轉圈圈。

聽說咒術界禦三家之一的五條家少主擁有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六眼和祖傳術式，早早預定了特級咒術師級別，而特級咒術師的實力可與超越者相當，只是咒術師的存在不能暴露在大眾面前而已。若那人站在咒術總監部那邊，倒是能跟龍彥這邊達成一定平衡。

一枝獨秀固然風光一時，但平衡才是長久之道。

與政府合作的事必須從長計議！

澀澤榮一握拳。

***

掛了電話後，澀澤龍彥就不再考慮與政府合作的事情了。

老爺子精明得很，吃不了虧。

比起這件事，他重要的是中原中也。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中原中也的補償了。

說起來，他昨晚就親了一口中原中也的額頭，他的中也醬就小氣地丟下他跑掉了，那今天的補償，可不可以換成中原中也的連環親親？

中原中也雖然拒絕了他指定補償的合理要求，但撒撒嬌，裝裝可憐，應該可以達成他的目標吧？

這般想著，雖然心裏挨了一下子卻依舊活蹦亂跳的澀澤龍彥一口氣爬到山頂，沒有忘記失血過多人設的澀澤龍彥用異能力稍稍調整一下臉色。

他之前失去的都是貨真價實的血，汙了半身西裝的血量絕對算得上是失血過多。可他異能力太過給力，不僅將他的身體修覆連失血的後遺癥都搞沒了，他也沒辦法啊。

身體素質太好不是他的錯，受傷的白麒麟需要中也醬的補償！

澀澤龍彥白著臉，腳步飛快地走過參道，直奔後院。

“中也……”澀澤龍彥拖長了嗓音，語氣略有些虛弱地說道：“我回來……”

剩下的話噎在了喉嚨裏。

澀澤龍彥呆立在院門口，紅眸瞪大，不敢置信地看向已經變成廢墟的後院。

“歡迎回家。”中原中也站起身，手掌悄悄蹭了一下衣服，他的表情有些尷尬，小聲道：“你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啊。”他本以為自己還能有個善後的時間來著。

澀澤龍彥人已經傻住了。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和中也醬的小院子，他們一起賞月喝酒時坐過的石桌石凳，他們一起摘過蘋果的可愛蘋果樹，他們一起納涼聊天過的葡萄架——怎麽會變成這樣！！

院墻塌了，地磚碎了，石桌倒了，蘋果樹碎了，葡萄架倒了，還有他這段日子一直借住的臥室，屋頂怎麽都不見了？！

這是報應嗎？

澀澤龍彥腦中冷不丁冒出這個念頭來。

報應他為了混淆視聽在多個地方搞破壞，弄塌了別人的房子，所以報應到了他和中也醬的家裏？

澀澤龍彥猛地攥緊手指，心中悲憤不已。

才不是報應！

澀澤龍彥本就緋紅的眼瞳漸漸爬上血絲，他飛快鎖定了罪魁禍首。

澀澤龍彥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那幾個詞來：“是那個黑頭發法國人對不對？”

頓了一下，忽然想到某個可能的澀澤龍彥明顯更生氣了。

毀了他和中原中也的家算什麽，那個黑頭發肯定還在他們家裏打中也了。要不是對方主動攻擊了他家中也，他們家怎麽可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澀澤龍彥咬牙切齒，這個仇，他記住了！！

聞言，中原中也幹巴巴地笑了兩聲，他該怎樣解釋，院子是因為他的異能力毀掉的？

猜出魏爾倫去找了澀澤龍彥，中原中也哪裏有心情跟蘭堂浪費時間。擁有空間和通靈能力的超越者有多棘手，當初跟蘭堂打過一架的中原中也再清楚不過。

為了騙過蘭堂，中原中也故意在釋放異能力時搞出很大聲勢，這場地自然破壞得自然會很嚴重。當時中原中也不覺得心疼，事後回來收拾殘局的時候……看著已經沒救了的蘋果樹和不知道還有沒有救的葡萄樹，中原中也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後悔的。

這可是花禦出品的改良果樹啊，自帶束縛不可量產的那種。

當時做戲的時候力道稍微輕一點就好了。

不想承認自己當時急過頭了才做出這樣的蠢行為，中原中也故作雲淡風輕，他擺了擺手，淡淡道：“你先回……”他本想讓澀澤龍彥回房休息，畢竟，失血過多需要休養來著。但目光一瞥，他對著失去了屋頂的臥室默了一瞬，改口道，“去書房休息一下吧。”

澀澤龍彥哪能讓中原中也一個人在院子裏忙活，這裏可是中也住了很多年的房子，毀成這樣，中也肯定比他還難過，他要幫忙。

“我也……”

澀澤龍彥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中原中也嚴肅了表情，十分認真地對他說道：“聽話。”

澀澤龍彥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身體無比誠實，但腳步有些發飄地進了書房。

問就是用那個表情和語氣的中也實在是太太太澀了，一下子就讓澀澤龍彥聯想到某些□□小黃漫中某些帶有女王、強制等等要素的畫面，一下子就擊碎了澀澤龍彥的堅持。

嗚，中也醬實在是太誘人了，他什麽時候才能夠褻瀆他的神明啊。

澀澤龍彥撲倒在書房裏的單人床上，忍不住將臉埋在柔軟的枕頭中。

好半晌，終於將腦子從某些廢料中找回來的澀澤龍彥摸了摸上衣兜，摸出了他的手機。

之前太生氣了，他都忘記了，有關中原中也的事情，他完全不需要刨根問底，《****日志》上就有他想要的答案。

澀澤龍彥沈著臉打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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