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張小羽帶著包潔來到一處僻靜的涼亭，八角飛檐古香古色的建築，頗有古時弄雪彈琴的閑心雅韻。只不過，現在的兩個人都沒有坐下來一捧香茗傾心交談的欲望，張小羽只是坐在石凳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兩手緊握的李暮泉，問道:“為什麽不回家？”

李暮泉死死抿嘴，什麽話也沒說。

張小羽冷笑一聲，說:“我脾氣一向很好，所以千萬不要逼我發火。說，你為什不回老家？而且還瞞著我們一家自己偷偷跑到北京來？當初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要想進娛樂圈，可以，做好心理準備然後我護著你一點一滴地探進來，可你現在呢？說話，李暮泉！”後者揚起臉來緩緩開口，“你護著我進圈？你以為你是誰？真以為自己演過幾個電影電視就擺出影帝的譜了！我告訴你，我李暮泉要相貌有相貌，要手段有手段，何必要躲在你自以為保護實則偶爾施舍的可憐之下！你是怕將來有一天我趕超過你，對不對？”

被氣笑了的張小羽忍不住開口說:“我？擔心你？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擔心，我甚至還想讓你早一點趕超過我，這樣就不會有各種各樣我不認識的親戚跑到我家打著幌子來借錢了！”張小羽話出口就有些後悔，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自己一張口就戳他們李家，估計以後傳到老太太耳朵裏，媽媽和爸爸又少不了一兩頓的埋怨了。李暮泉果然大怒，指著張小羽的鼻子大聲道:“張小羽，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金貴了！真以為自己掙了點錢就財大氣粗了，我告訴你，我們李家雖然不是什麽城裏人，但也不至於被人罵到家門口還要笑臉迎人的！以後我們家的親戚不會再去你家借錢，我自己掙錢養活他們，你就吝嗇地抱著你的錢等我飛黃騰達的一天吧！！！”

張小羽自知剛才失言，因此對李暮泉的咆哮聞若為聞，只是輕輕笑了一下。但是李暮泉卻誤以為張小羽在嘲笑她，李暮泉深深吸氣，說:“真以為你傍上兩個大款就可以自命不凡了？怎麽，晏家的大少爺厭棄了你，你又轉過身爬上了靳少的床，就不怕靳家的大少那天也膩歪了你？我倒時就要看看是你慘還是我慘！”張小羽眼睛瞇了起來，慢聲道:“你剛才的意思，是我放蕩不堪地勾引了他們兩個？”

李暮泉輕蔑一笑，“難道不是嗎？”

張小羽緩緩吸氣吐氣，然後睜開眼站起身來，緩聲道:“先前我說我脾氣一向很好，所以讓你不要逼我。現在我要說的是，我向來不對女人動手......”話音未落，就幹凈利索地扇了李暮泉一記狠亮的耳光！李暮泉懵神的時候，聽見張小羽的聲音傳了過來，“晏家害了我那麽多，當初甚至還為了逼我就範而對我媽動手！靳謙......我和靳謙清清白白，他苦戀我八年最後才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到了你嘴裏就成了我浪蕩不堪！我水性楊花！我千人睡萬人枕！姓李的，你現在應該慶幸你是我爸的親戚，不然就憑你剛才那句話，我都敢讓你躺在醫院裏幾個月下不了床！即便你是個女的！”

李暮泉終於反應過來，嗷了兩嗓子揮舞著長長的指甲撲了上來，還大聲喊道:“你個賤貨！！！！你個賤貨！！！！！還敢打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張小羽躲過她的襲擊，然後眼睛含霜冷聲道:“姓李的，我最後再跟你說一次，麻溜的收拾東西跟我回老家，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不然，別怪我把你的破事全部抖露出去！！！”李暮泉咬著牙，眼睛裏全是兇狠的光，嘶著聲喊道:“破事？你還是先招架招架你自己的破事吧！！！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沒什麽手段來對付你，只要你敢動我，你跟晏少和靳少那些破事就會公之於眾！”

張小羽眼底終於把最後一絲寬忍收了回去，一字一頓地低聲道:“你―在―威―脅―我―嗎―”

李暮泉冷笑一聲，還沒說話不遠處就傳來熟悉的聲音，“公之於眾？我倒想試試是你和雲彥的手段快，還是我們更快一些！”張小羽和李暮泉同時轉過頭去，硬挺健碩的靳謙冷著眼睛盯住有些披頭散發的李暮泉。後者心思急轉，最後擠出一絲甜美笑意，溫聲說:“靳大哥，你誤會了，我和小羽哥是在......是在鬧著玩呢。”靳謙對著毫無說服力且一戳就破的謊言毫不感興趣，快步走到張小羽面前，然後銳利目光直視，帶著淡淡的威脅之意緩聲道:“你剛才說的公之於眾，我倒有些期待，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向全世界宣布小羽是我未來靳家的另一半主人！至於，你和雲家雲彥的那些照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奶奶看到那些東西時的臉色......”

攜著張小羽向劇場走去，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停住了腳步，“倒忘了告訴你，那些照片都是我在雲彥的電腦裏發現的......”

李暮泉的臉色瞬間鐵青一片！

張小羽憋著一臉火來到劇場，刑導是個有眼力見的，剛才聽得張小羽跟他透漏消息，再對比方才現在的臉色，就已經肯定兩個人八成鬧了別扭。刑導本來就對這個空降過來的女一號頗有微詞，相貌渣演技渣處事渣，還自以為有小聰明身揣兩把刷子。但是看在投資商的面上就忍了，實在有憋不住的地方就不顧場合地破口大罵。

為此，李暮泉哭了好幾次了。

但是這個世界上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別人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慶幸了。因為李暮泉跟劇場的人相處得都不怎麽融洽，所以導演兇她的時候也沒幾個出來說情的。吳曉雖說人好，但也在經紀人和助理的拉扯下沒上去幫忙。現在看見自己仰慕的前輩面色不佳地走回來，連忙跑上前噓寒問暖道:“前輩，前輩，你沒事吧？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礙著這麽多人，張小羽也不好把自己的心情放出來影響別人，於是緩了緩臉色從吳曉手中接過照片和簽字筆，在手上捧著打算簽名，目光落在照片上卻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這是自己當初拍攝《笑傲江湖》時的定妝照，後來導演覺得太艷麗了就讓化妝師稍微調淡了些妝容，沒想到今天卻在後輩的手裏看到了以前自己的風華絕代。

吳曉臉上閃過緋紅，但是外表卻沒怎麽露出來異樣。張小羽笑了笑，然後簽了個瀟灑的姓名遞給吳曉。後者感恩萬謝地收了起來，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前輩，我......我，太高興了。那個.....我，當初就是因為看了前輩在《誅仙》裏的角色，才選擇影視這一行。前輩.....我......”張小羽看著有些泛紅的臉頰，忍不住笑意加深伸手在比自己高了小半個頭的吳曉肩上拍了兩下，還沒說話，那邊的靳謙就開始催了，

“時間不早了，咱們快點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李暮泉再過幾章還會出現，目測離領便當時間已經不遠，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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