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休息了半天劇組又開始了工作，張小羽前半場沒有戲份，坐在一旁看男主角和原著女主

角在對著苦情戲。畢竟劇組的現場是磨練演技的最佳場所。張小羽撐著下巴在男女主角身

上轉來轉去，冷不丁收到導演旁邊副導演的眼光一枚，頓時又忍不住胃裏的翻騰了。

靳謙悄悄地勾起唇角，倒是讓一旁打著算盤的女演員們動起了心思。新人扮演的小師妹

岳靈珊揚起既羞澀又清甜的笑容，特意在眾人只關註拍攝的時候，端了一杯蜂蜜柚子果汁

翩翩走到身前。靳謙眼前的視線被她擋住，悄悄抿了一下嘴角然後擡頭看她。等到小新人

期期艾艾地說明來意，靳謙絲毫不留情地開口:“我不渴。”

小新人精湛的演技顯然還沒練到家，臉上遮不住的失望沮喪。轉身的時候又聽見身後男

人清冽中帶著寒意的聲音，“昨晚我睡的比較晚，閑不住地逛了一逛，倒是讓我在編劇房

間旁邊聽到一些有趣的聲音。”小新人的俏臉刷的慘白。

靳謙滿意地扔出最後一句話:“收起你的小心思，省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招惹到不該惹

的人。”小新人被靳謙平平淡淡幾句話給嚇走了，雙腿打著顫跑回自己經紀人身邊。張小

羽卻平白錯過了這場好戲，這時的他已經被請到化妝間裏準備接下來的戲份了。經過大半

個小時之後，女裝版的東方教主再次霸氣側漏地從化妝間裏走出。這一場戲是東方教主在

和青城一幹人等廝殺時遇到了匆忙逃到這裏的岳不群夫婦，在得知令狐沖死訊之後，教主

心神震蕩之下錯殺了數十名無辜青城幫眾，還誤傷了岳不群夫婦。

男主角霍華出道也已經十數年，雖然外形依然俊帥但止不住年齡的增長。在得知自己即

將和小了自己十歲左右的同性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感情戲，霍華嘴上沒說但心裏還是比較反

感的。不過折服在男裝般教主的霸氣之下，霍華又開始擔心起和女裝版教主的感情戲碼。

不過在看到後輩一身看不出絲毫男性特征的裝束之後，霍華不禁心裏放下懸掛多時的巨石

。太好了，不用對著小自己十歲左右的弟弟輩人物說那些纏綿的情話了。

帶著這樣自我安慰的心理，霍華開始和女裝版教主的第一次感情戲份。當聽到開始之後

，就看見眼前描著細長紅線眼影的後輩擡起頭，清亮的貓瞳裏滿是快要滴下的淚花，教主

說:“......他們說，你死了。”霍華沒有來的沈浸在那一汪沈浸哀傷的貓瞳裏難以自拔

，直到聽見導演沖他大喊:“說了幾遍卡沒聽見嗎！！！臺詞呢！！！！！！”

再看眼前的後輩，早已經跟沒事人似的擺弄著衣襟處的金絲描線。霍華很快調整好了心

態，示意準備妥當。當眼前的美人睜著濕漉漉的雙眼，滿是被情所傷地說著臺詞，霍華硬

著心直視著眼前的後輩，強迫自己融入角色。等到因誤會而爭吵後，令狐沖不小心誤傷了

教主，就看見眼前的人強硬著外殼遮住受傷的心，冷著聲音跟他一刀兩斷。

靳謙坐在那裏，卻時時刻刻感受到被情所傷的教主，時時刻刻用那雙註滿傷情的眼睛看

著自己。靳謙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盯著眼前的張小羽看了好久好久，久到讓一些有心人

察覺到了貓膩。最後一個鏡頭，是女裝版的教主站在白色幕紙前喚過日月神教的弟子，後

期會把白幕合成圓月冷崗夜風凍人。教主冷冷地吩咐一聲:“殺！”下面躬身而立的弟子

問道:“不知教主要殺誰？”

靳謙聽見眼前的張小羽一字一頓地說道:

“天―下―負―心―人―！”

他驀地想起七年前那個狼狽逃出靳家的身影，還有地上刺痛雙眼的血跡。

輕輕的一聲嘆息，消散在人多嘴雜再次喧囂著收工的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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