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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大姑娘要自縊。”

“什麽?”李母豁然站起:“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自縊什麽。”

說完,一雙冷目寒光射向趙夫人:“這又是怎麽回事?讓你給婉晴議親,怎麽出了這麽一個結果?”

趙夫人打了一個哆嗦,卻仍然挺直身子:“老太太這是在怪兒媳?兒媳也不知道啊,前幾日大丫頭還好好的。”

“老太太,還是先去看看大姐姐如何了?”

李母點點頭,對她嫂子歉然一笑:“讓嫂子見笑了,婉容在這好生伺候你外祖,你們跟我來。”

一群人轟然走了出去,廳裏只留下婉容和劉氏還有李府的老祖宗。

婉容赧然:“今日這麽好的日子,卻生生出了這麽趟子事。”

“我的兒,此事與你很是不想關,你道什麽歉呢?”劉氏拍著婉容的手,她的肚子越發的顯懷,方才這禮便已經是有些勞累了。

婉容一看,便站起身:“舅媽累了?去我院子裏歇歇,您懷著身子,可不能累著了。”

劉氏順著婉容的手站起,對李老夫人笑道:“婉容果然是個心疼人的。咱們子恒可是有福氣嘍。現在你叫我舅媽,這將來過了門可就得叫我母親了。”

☆、63小定風波亂

婉容小定之日竟是出了這樣的岔子,就算婉容脾氣再好,未免對唐婉晴很是不滿。平日裏看著她總是三妹三妹的親近非常,原來也是口蜜腹劍,不過面子上的事兒。婉容送走了外祖母和劉氏,面色很是不好坐在屋內。

綠珠憤憤然從外面進來:“姑娘,那大姑娘真是太過分了,明明今日是姑娘的小定之日,是喜日子,生生叫她給攪黃了,就算心中有諸多委屈,也要顧及些姑娘啊。素日見大姑娘對姑娘那般親熱,結果卻是如此的惡毒。”

“你可打聽到是出了什麽事了?”婉容的手微微賺起青筋。

綠珠撅著嘴看看周圍,附耳在婉容耳邊,悄悄道:“奴婢跟太太身邊的彩月姐姐打聽的,聽說是太太想把大姑娘指婚給史家大公子。可是姐姐也知道的,咱們這樣的人家就算是庶出,也想要搏上一搏,平步青雲。那錢姨娘和大姑娘如何肯嫁給一個從四品官的人家,那史家大公子還是個白身。”

婉容垂眸,眼睛中冷光淋淋:“哦?她不願意這門婚事,所以就以性命要挾,攪了我的小定之日。真真是我的好姐姐吶。”

“就是就是,大姑娘便是不想嫁給那史家大公子,去跟老太太說,去跟老爺說,哪個不是條出路?偏偏選了這一條,到底一點也沒顧忌著姐姐。”

婉容冷笑,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擱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響聲:“她既然如此有心不願意嫁給史家大公子,那我便幫她一幫,偏讓她嫁給史家大公子!泥人也有三分性子,當我唐婉容真是那麽好欺負的不成?”

“姑,姑娘。。。。。。”

綠珠似是被嚇了一跳:“這大姑娘的婚事,姑娘如何插得了手呢?”

婉容陰測測一笑:“我自有辦法,此事你莫與外人說便是。”

綠珠點點頭嘆了一口氣:“奴婢曉得,大姑娘這件事辦的確實不大厚道。”

想到這兒,婉容親自做了一碗銀耳蓮子羹,端著去了李母的院子。這次她真的是被氣急了,小定對於她來說是大日子,喜日子。經過此次小定,她便是李家的半個兒媳婦了。可是她那個素日與她親親熱熱的大姐,為了自己絲毫不顧及她的臉面。在妹妹的小定之日上吊,這到底是自私。

況且,就綠珠打聽的消息,那唐婉晴沒有絲毫傷口,不過是還沒吊上便被攔了下來,如此作為分明是用的計策。既然她不仁,也別怪她不義。

李母的院子裏靜悄悄的,婉容輕手輕腳的進去,正看見李母歪躺在榻上,閉目養神。玉簪半跪在李母的腳邊,輕輕捶著腿。

瞧見婉容進來了,玉簪才要行一禮,婉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將玉簪換了下來,揉捏著李母的腿。

不一會兒,李母微微睜開眼睛,卻瞧見面前伺候的人成了婉容,不由得笑道:“原來是你這孩子來了,我說怎麽錘的力道都變了。”

婉容嘟嘟嘴,扶著李母起身:“老太太這是嫌棄婉容捶的不好?婉容就知道老太太是一刻也離不了玉簪姐姐的。”

“你這個猴兒,說罷,今日來又是什麽事啊?”李母眼中一片慈祥。

婉容端著那碗湯,笑吟吟的:“婉容看老太太好似胸中有些火氣,特意做了一碗去火的銀耳蓮子羹給老太太喝。婉容手藝不好,老太太莫要嫌棄。”

李母接過那碗銀耳蓮子羹,嘗了一口,讚道:“你的廚藝大有長進了,這點跟你母親一個樣兒。”

婉容挨著李母坐下:“老太太要是喜歡,以後婉容每天都給老太太做。大姐姐那裏可安好了?老太太別傷神,大姐姐也是一時想的岔了才會這般。往日大姐姐那麽剔透的一個人兒,怎麽會用這種辦法呢。”

李母嘆了一口氣:“她不願意嫁給史家大公子,素日裏那般柔弱的性子,今日卻是如此激烈。倒是苦了你,壞了你的好日子。改日我得上門去給我的嫂子賠罪才是。”

“外祖和舅媽通情達理,不會怪罪老太太的。只是那史家大公子先頭姨太太他們來,我也是見過的。縱然不是一表人才,卻也不是那醜陋頑劣之徒,大姐姐緣何不願意嫁?姐姐雖然是咱們家的長女,可不該婉容說,到底是庶女。那史家雖然在京中根基尚淺,可畢竟還有個州牧媳婦兒的女兒,又如此富貴。咱們家跟史家又有姻親,若是大姐姐嫁了過去,還有太太照應著,做個舒舒服服的正室夫人,何樂而不為呢?”婉容一臉疑惑。

李母聽著甚是有理,點點頭。

婉容垂下眼睛:“大姐姐如此不願意嫁史家大公子,可是嫌棄史家大公子了?那畢竟是太太的外甥,大姐姐這麽做,可是打了太太的臉面了。太太畢竟是貴嬪娘娘生母,不管如何,也得給宮裏貴嬪娘娘的臉面才是。大姐姐這麽激烈,可是已經有了心上人?”

李母越聽眉間皺的越發的深刻。

聽罷,嘆道:“這私相授受可是不準的,如此一來,此事不能讓史家知曉,婉晴她就是不願意嫁也得嫁。”

“可大姐姐不願意。。。。。。。”婉容一臉為難,真真是為姐姐著想的好妹妹的模樣。

李母厲聲打斷婉容的話:“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容得她自己做決定。我再不喜歡趙氏,也會給她幾分臉面。她到底是婉晴嫡母,婉晴如此做派,未免讓人心寒。就算不願意,同我說,同她父親說也是使得的,偏偏這般,若是傳了出去,我們唐家的女兒名聲就毀了。”

婉容不再說話,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想到唐婉晴也是存了青雲之志的,她既然為長,雖然是庶出,想來也想為自己謀個好前程。尤其看著她嫁到二等侯府,唐婉晴自是不願意只嫁進沒有爵位的史家。

只是現在。。。。。。婉容冷冷一笑,怕是此事不能善了了。

唐婉晴要自縊的事,不知為何傳到了史家,史明清本就不願意娶一個庶女,如今卻知道這個庶女寧死也不肯嫁給他做正是奶奶,臉色極為精彩。

史家鬧到唐府來,趙夫人也不得不賠著笑,給史夫人賠罪。如今事情鬧大,唐婉晴不嫁也得嫁。為了趙夫人的臉面。

你道是為何,原來前段日子,婉容準備小定的時候,趙夫人放出消息,他們家的大姑娘已經有了人家,便是史家大公子。現在若是史家退婚,這唐婉晴的名聲已經汙了,還能嫁的出去?

也不知趙夫人是如何說的,哄好了史夫人,史家最終是咽下這口氣,也定下了成婚的日子。只是看那聘禮不過才三十擡,比她小定的聘禮還不如,想來是史家惱了唐婉晴,也不願看重這個兒媳婦兒。

不過這些與婉容無關,十一月,入了冬的時候,李子恒從西山大營中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婉容就是這樣的人,為了哥哥的利益,可以幫助自己討厭的人唐婉慧。因為唐婉慧身為妃嬪一定會需要朝堂上的外臣幫助,可是唐家的第三代只有唐鳴鶴還算是有些出息。所以唐婉慧再傻,也不會阻了唐鳴鶴的官途。可是唐婉晴就不一樣了,婉容小定,是很重要的日子,她在那邊搞自殺,是個人都會生氣。婉容可不是啥好人。

☆、64青梅竹馬時

唐婉晴一身素淡的衣服,兩只眼睛哭得如同桃子一般,臉上一點粉也沒擦,透著整張臉毫無光澤,有些蠟黃。

“我的兒,你便應了這門婚事吧,那史家雖然只是從四品,可嫁過去乃是做正妻,再好不過的了。你如今那一場,太太和老爺已然不滿意了。到時候沒個好人家,你該如何是好呢?”錢姨娘默默的流著眼淚,苦口婆心的勸說面前的女兒。

唐婉晴眼中流下兩行清淚:“我知以我一個庶出女兒的身份,能夠嫁到從四品官家中做兒媳婦便已經是天大的幸事,只是姨娘,那日我不經意間聽到史家大公子本來想要求娶的婉容,並不是我!”

唐婉晴站起身,一雙通紅的眼睛狠狠的註視著錢姨娘:“我是什麽?她唐婉容不要的人卻硬是塞給我?我是撿她剩下的嗎?平日我討好她,討好太太,還不是為了將來,謀個好前程,嫁個好人家,到時候也讓姨娘享福。可是現在到好,我若嫁到史家,姨娘豈不是一輩子被太太捏在手上,不得翻身了?唐婉容素日看著那般與我貼心,有什麽好東西必先想著我這個姐姐,可是如今卻把我推進火坑。她不願意嫁到史家,為何要讓我去?”

錢姨娘無奈的嘆口氣:“婉晴說的,姨娘何曾不懂?你別怪婉容,此事與她沒什麽關系,倒是你在她小定之日鬧出那麽回子事來打了她的臉。這親事乃是宮中的貴嬪娘娘親手定下的,三姑娘便是再本領通天也左右不了貴嬪娘娘的意思?那李家本就是三姑娘的外祖家,這親上加親的事兒,也未嘗不可。你如今這般鬧,可是嫌棄姨娘沒有個做官的娘家給你靠著?我的兒,真真是癡傻了,你嫁到史家去,那就是太太的人,有貴嬪娘娘,有太太,那史家公子不敢對你不好。你與三姑娘比,又怎麽能比的過?當年她母親便是個狐貍精,勾著男人倒是個好手,如今生出來的女兒也是這般讓人厭惡。”

唐婉晴默默低著頭,不說話。錢姨娘有些著急了:“那史家一聽說是貴嬪娘娘賜婚,也覺得你好的很。連你鬧出來的那回子事兒都不在意了。你嫁過去,一心一意伺候你夫君,在生個小子,將來誰還能比的過你呢?到底是正室奶奶,可知咱們家周老姨太太的女兒,你那姑姑不過是個一個四品官做了填房,我的兒,你便知足吧。”

唐婉晴豁然站起身,指著錢姨娘怒道:“姨娘從來就是如此,只管榮華富貴,從來也不顧及著女兒,只想著怎麽討好太太和老爺。”

錢姨娘一楞,心中越發的委屈:“我不在乎你?姑娘這說的是什麽話,姑娘可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我怎麽能不在意你?素日我討好太太,討好老爺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冤家?那史家不過只大公子一個嫡子,他姐姐又是州牧大人嫁的兒媳婦而,如何便委屈你了?到頭來,反而怪我?”

錢姨娘越想越覺得傷心,她生了這麽一個女兒,如珠如寶的疼著,愛著。為了這個女兒,她處處在趙夫人面前討好賣乖,打壓李夫人生的一對兒女。可是一番苦心到現在,那些話語猶如尖利的錐子一般生生紮在她心上。

唐婉晴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她也知方才說的實在是過了,可一時還是抹不開面子,只是歪著頭,不去看她。

錢姨娘一陣心冷,緩緩的站起身:“此事你若實在不願,我就算拼著命求老爺,求老太太,也會讓你如意。只是姨娘不是李夫人,沒有那麽大的靠山。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走出院子,錢姨娘默默擦幹臉上的淚痕印記,她不過是個妾,當初生了婉晴,也沒有從通房擡成姨娘,還是趙夫人有了唐鴻雁後,心情愉悅才將她提拔了姨娘。若非如此,她恐怕一生都只是個通房。她一輩子只這麽一個女兒,便是為了她拼了這條命也便在所不惜罷。

婉容並不知道唐家的驚天動地,李子恒從西山大營回來,她又被李家老夫人接到李府中住去了。因為婉容已經和李子恒小定過,乃是名正言順有婚約的未婚夫妻,所以唐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李家乃是候府,李正榮還是戶部侍郎,賣個人情又有什麽不好的呢,婉容已經註定是李家的人了。

李子恒匆匆進了婉容的院子時,身上還帶著一身風塵仆仆之氣,連身上的盔甲都沒顧得脫下來,得知婉容來了,立馬趕過去見她。

“婉容。。。。。。。”

聽到熟悉的聲音,婉容擡頭,站起身,正看見那眉目極為清俊的少年滿臉驚喜的看著她。

“表哥回來了?怎的盔甲也不摘下來?”婉容仔細打量了一番李子恒,軍營的生活讓他臉變得更加黝黑,身量卻長高了不少,一雙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她。

李子恒撓撓頭,擱下手中的八尺紅纓長槍,發出沈悶的‘咚’的一聲響。隨即李子恒順手解下盔甲,扔在一邊。

婉容走過去,摸了摸那長槍,雙手用勁兒,累的滿頭大汗,那槍也未被她擡起來。

李子恒看的哈哈一笑,揉揉婉容的腦袋:“我這寒鐵銀槍重九十斤,婉容若是能輕輕松松的把它提起來,這麽多年我的武不是白練了嗎?”

“九十斤?”婉容瞪大眼睛,越發顯得圓溜溜的。

李子恒到底還是少年,頗有些自得:“恩,這是我外祖留給我的。他當年戰場上殺敵用的就是這桿寒鐵銀槍。”

婉容不敢置信的打量那散發寒氣的兇器兩眼,連忙不再看了。一轉頭,卻看見李子恒的袖口上有些殷紅的血跡。扯著他的袖子:“這是什麽?你受傷了?”

面前的女孩兒擡起頭,皎潔如月的面龐直直的看著他,李子恒忽的心中一暖,不好意思的笑笑:“沒什麽,不過是剿匪時不小心被一支箭擦了過去罷了,沒什麽大礙。”

婉容不容分說,拉著他做下,將袖子撕開,卻見小臂上綁著的綁帶已然松散了,裏面有些血跡慢慢透了出來。

讓丫鬟拿來藥箱,婉容坐在李子恒身邊:“你平日也小心著些,雖說表哥還年輕,真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可是我卻覺得表哥將來已然要繼承候府的,在外面不要過於拼命了。”

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往哪傷口上吐塗著金瘡藥,再將潔凈的白布將傷口包紮起來。

李子恒低頭註視婉容嘮嘮叨叨的模樣,她低著頭,包紮傷口的神色是如此的認真,細致,仿佛怕自己一個用力就會弄疼了他似地。胸腔裏好像有什麽被填滿了一般,又暖又滿,這種心滿意足簡直要讓他飛了起來一般。

從前,在流放的時候,比這受的重的傷也不是沒有,他都是不在意的。而這次受傷,他反而希望傷口再重一點,好讓他能好好看著面前心愛的女孩兒擔憂的面容。

“我說的你聽見了沒?”婉容杏眼圓瞪,看著面前明顯楞神的李子恒,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恩,我聽見了,以後會小心。”李子恒抿唇一笑,緊接著從另外一只手的袖口中掏出來一個小東西,塞到婉容的手裏。

“在軍營裏也沒能去別處給你淘換好東西,無聊的時候就刻了一個,你看看喜歡不?”

婉容白生生的手掌心是一只雕刻精致的夕顏花,單薄的花瓣,怒放的蕊心都雕刻的極為生動,許是因為帶在身邊,摩挲許久,觸感很是光滑。

李子恒的臉色有些羞窘:“閑暇時候刻著玩的,我們軍營西山的山坡上有好多的這種花,可好看了。婉容不喜歡?”說道最後,李子恒有點小心翼翼。

婉容搖搖頭,緊緊的握住那朵木刻的花朵:“我很喜歡,多謝表哥。”

夕顏花,黃昏盛開,翌日雕謝,雖是極為美好,壽命卻很是短暫。收起心中那點突如其來的傷感心思,這禮送的是極好的,只是那夕顏到底是薄命的花,寓意不好,讓婉容有點心煩意亂。

☆、65青梅竹馬時2

李子恒每日習慣都在早晨的時候,耍一套槍法。他外祖教導過他的話是半點都不會忘記的,只見他早早的起床,身上只穿著一套素色的練功衫,越發襯得寬肩窄臀,身姿修長。將近百斤的長槍在他手中輕的就像是木頭做的一般,遠遠的只能看見銀槍的殘影,一套動作下來,當真是行雲流水,宛若游龍。

緩緩的舒了一口氣,調整好有些紊亂的內息,擡眼,正看見不遠處桂花樹下的婉容。她穿著一襲淺綠綴著鵝黃刺繡的曲倨,腰間的寬大腰封緊緊束起,更顯腰肢纖細,黑亮的長發松松的綰了一個髻,帶著上回他送的白玉鑲珠步搖,整個人宛如一株俏生生的白芍藥般,讓人不由自主的憐愛起來。

李子恒胸中湧上一股暖流,婉容笑語吟吟的望著他,一雙眸子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出口,眼波流轉間的風情讓他不由自主的看的呆住了。

面前那少年一副呆楞楞的模樣,婉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著他招招手。看著少年乖的如同小狗般聽話的走過來,婉容掏出帕子,踮著腳細致的給李子恒擦著汗珠子。

李子恒隱隱約約嗅到婉容身上的清新白蓮香氣,忽的臉紅了:“別。。。。。別。。。。。我出汗了,臟的很。”

瞟了李子恒一眼,婉容伸出尖尖的食指,點點他的腦門:“臟什麽呢。你呆好了,我給你擦幹凈才好。”

聽見這話,李子恒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白靜的牙齒,笑容燦爛的要閃花了婉容的眼睛。他微微彎著腰,配合婉容的動作,免得她還要踮著腳才能夠得著他的額頭。

劉氏的肚子已經有些顯懷了,她每日早晨也必要出來散散步的,遠遠的望見這副如同水墨畫一般的場景,不由得笑了出來。

身邊的小丫頭翠濃疑道:“太太今日遇見什麽高興事兒了?怎的笑的如此開心?”

劉氏指了指李子恒的方向:“你看婉容和子恒兩個,到真真是感情深厚,如此一來我也就放心了。”

翠濃順著劉氏指著的方向看過去,也了然一笑:“這倒也是,三姑娘的模樣才情在這京中都是頂頂尖的,咱們家大公子也不差,雖然是武官,可不到一年就做了千夫長,又有老爺傳下來的爵位。奴婢看著三姑娘和咱們大公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你這張嘴真是會說。”劉氏也笑了,看著那一對小兒女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也不欲打擾,輕手輕腳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家子用過早飯,李正榮心情也頗好,婉容和子恒雖然不算青梅竹馬,可是這親表兄妹,親上加親。她們兩個相處的不錯,他這個做父親,做舅舅的也覺得對得起早逝的妹子。

李正榮今日休假,不用去戶部,他難得得了閑空,自是同妻子一道多多相處一會兒的。劉氏有孕,害喜的嚴重,自那流放後,他對這個發妻的感情越發的深厚起來。在最艱難的日子,劉氏都不曾棄他而去,堂堂將軍府的嫡小姐,竟是如同普通婦人一般,漿洗縫補,還在那地方生了寶貝似地一個女兒。如今又有了身孕,他如何能不歡喜?

將來婉容嫁了進來,外甥有出息,前年搏了一個案首,今年省試,定然能中個舉人。真是再圓滿不過的了。

劉氏今日精神也不錯,李子恒也從軍營中回來,有半月的假,婉容坐在老夫人下首,她最是機靈不過,說些笑話也是信手拈來,一時間,堂內氣氛很是和樂。

不過一會兒,一個小廝進了來,鞠了一躬:“老太太,太太,外面有幾個人說是咱們家的親戚,要進來拜見老太太呢。”

劉氏皺皺眉頭:“這若是親戚,來拜見老太太也應該先拿來拜帖才是,這般突然是個什麽意思?外面那群人可有說是何身份?”

那小廝機靈回道:“回太太,為首的那男子說是家中老太爺的兒子,跟咱們老爺是親兄弟呢。他們嚷嚷的實在是厲害,奴才看他們在外面吵嚷的厲害,未免對咱們府的名聲有礙,於是先將他們安置在了門房。這才敢來回太太。”

“兄弟?”李正榮哼了一聲:“我哪來什麽兄弟?流放之前,倒是有兩個庶出兄弟,一個庶出的妹子,只是他們不是怕被連累,早就逃了嗎?若真是他們,還有臉回來不成?”

老夫人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先讓他們進來看看,若真是你父親的子嗣,給些錢財便是了。太爺的子孫,總不好不去管的。”

那小廝應了一聲,將外面那幾人領了進來。

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穿著粗布衣服,雖然長得是一副憨厚模樣,眼中精光閃爍,總讓婉容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

中年男子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和兩個看著三十多歲的婦人。

那中年男人一見到老夫人,便立馬跪了下來,痛哭流涕道:“老太太,正德不孝,來看您來了?”

老夫人一臉恍然:“你是正德?花姨娘生的正德?”

中年男人滿臉涕淚橫流:“就是正德。”

婉容一臉疑惑,卻見說道正德這個名字,連李正榮的臉色都緩和了一些。這個節骨眼上,問這話顯然有些不合時宜,婉容將一肚子的話憋住,打算等過會兒再問問劉氏。

老夫人親自將那中年男子扶了起來,細細打量片刻:“果然是正德,我到沒看錯的。這麽些年,你可是去了哪了?”

叫正德的男子起身,扶著老夫人熱淚盈眶:“當年父親獲罪,正德僥幸逃脫,做了那麽一點子生意,勉強糊口之餘,還能給老太太和弟弟送些東西過去。可是年前一場大火燒了我的鋪子,我們一家幾口也沒得辦法,只能候著臉皮來求老太太了。”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道:“瞧你說的這是什麽話,當初你和正興兩人是庶子,不用去那苦寒之地,難為你這做哥哥的還想著我們,總是托人送東西來。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如今你們有事,我這做嫡母的焉能不幫著?這是子休?記得當年不過才三四歲,如今也這麽大了。”

李正德淡淡一笑:“老太太眼力好,這孩子正是子休。兒子媳婦兒三年前就已經去了。這是兒子的繼室和納的一個妾室。今日帶著來拜見老太太。”

劉氏的眉宇間掠過淡淡的不滿,那兩個婦人方才看著她身上的衣服和頭上的簪子,眼中的灼熱,讓她覺得這大伯一家並非看著那麽純善。

說了一會兒話,老夫人讓丫鬟帶著他們先去安置下來。

劉氏滿懷擔憂:“老祖宗,大伯他們便住在這兒了?”

老夫人點點頭,嘆道:“正榮媳婦兒,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只是正德怎麽也是太爺的長子,咱們落難的時候,他還曾不時的送過東西來。自古雪中送炭者如此珍貴,足見正德是個心好的。你吩咐下去,莫要怠慢了他們一家子。咱們不是那不知恩圖報的人,咱們李家沒那個風氣。”

劉氏一噎,低頭應了:“我知曉了,老祖宗。”

如此這李正德一家子竟是在李府住了下來,絕口不提回去的意思。那李正德看著並不像個有本事的,卻娶了一妻一妾,除了那李子休,還有兩個庶出的女兒也一並接了過

☆、66憂愁暗恨生

關於李正德一家就在李府住了下來,也不提出要走這件事,婉容總覺的不大妥當,看著那面似憨厚的李正德就總覺的他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 .]

只是婉容並不是李家正經的兒媳婦,若是過多插嘴,總會讓人說閑話。於是也只能閉口不言,隱晦的提醒劉氏註意。看著劉氏對這李正德一家也沒什麽好感,只是老太太堅持也沒有別的辦法。

婉容在李家也有兩個貼身伺候的丫鬟,綠珠自然是跟著她到了李家,而另一個則是劉氏撥給她的丫鬟,名叫浣蓮。名字真真是極有意境,人也長得很美,心靈手巧倒是不躲懶的。

看著外頭天氣不錯,浣蓮打了水進來,服侍婉容洗漱:“今個兒真是奇了,院子裏的那一池子荷花竟然開了,按說已經快九月份,荷花可不是這個月份開的。表小姐可要看看,真真是奇了。”

婉容就著浣蓮手中的布巾擦了臉,疑惑道:“那池子蓮花今年才開?”

“正是呢,從奴婢到這府上,就沒見那蓮花開過,今年卻開了,還是在勁九月份的時候開的。方才奴婢去看了,府上的丫鬟媳婦兒們好一陣驚奇。”

“也好,過一會兒子,咱們也去看看。舅媽這幾日害喜的厲害吃不下東西。那蓮花開了正好,采些花瓣做些面團子倒也不錯。”婉容坐在梳妝鏡前,由著浣蓮給自己梳妝。

浣蓮的手巧的很,不一會兒就給婉容梳好了髻,捧著一個首飾盒子過了來:“表小姐,今兒帶哪件首飾?這些都是太太給您備下的,太太對表小姐真真是上心的。”

婉容笑著點頭:“倒是麻煩舅媽了。”說著,挑了一只點翠鳳回首步搖和一只牡丹纏枝的玉簪。 .]

她不過是在李家小住,她拿舅媽便準備充分的很,連梳妝臺上的羊脂膏子,水粉胭脂,螺子黛都是極為齊全的。

拿起一個很是精致的青瓷盒子,輕輕打開,便看見裏面淡紅的胭脂膏子,嗅到濃郁的香氣。這時,站在一邊的綠珠眼中戲謔道:“姑娘,這可是京中素齋坊最好的胭脂,叫洛朱紅。奴婢還知道這是表少爺親手買來的呢。誒呀,表少爺對姑娘真真是上心。”

婉容微微一笑,心中一暖,她素來不用外面賣的胭脂,總是嫌棄鉛含的太多的,傷了皮膚。只是既然是他送的。。。。。想到這,婉容輕輕用食指挖了一點,塗在嘴唇上,果然是珍品,這麽一點子塗將出來,透著嘴唇的氣色好的多了。

浣蓮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大公子對表小姐真是喜歡到骨子裏去了。素來奴婢就沒見過大公子對別人這麽好過的。表小姐真真是有福氣的很。”

說完,浣蓮神色黯然了一下。這一微小的變化被婉容看在眼裏,婉容面上還帶著笑,心中卻有幾分警惕。

因為已經快入秋天也有些涼了起來,穿了厚一些的衣服,婉容笑著領著兩個丫鬟出了門:“走,我們也去看看那蓮花開的如何了?”

那院子正中便是有個池子,劉氏他們搬回院子的時候,覺得這池子雖然不大,卻空著總是不好,就著人種了些蓮花,哪知道過了好幾年,今年才開。

遠遠的望去,那池塘中一朵朵帶著些粉色的蓮花開的正是鮮艷的時候,婉容不禁笑道:“都說蓮花凈而少情,我看這池塘中的蓮花卻開的灼灼曼華,雖然比不得桃花夭夭,卻也不遜色多少了。”

綠珠捶捶腦袋:“姑娘原來還吟過那詩,是什麽來著?誒呀,奴婢記不起來了。”

婉容莞爾一笑:“秋日心容與,淡水望碧蓮。紫菱亦可采,試以緩愁年。參差萬葉下,泛漾百流前。高采溢通壑,香氣麗廣川。歌出棹女曲,舞入江南弦。”

綠珠叫道:“對對,就是這首。還是小姐記得牢。奴婢都忘記了。”說著,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婉容瞥了一眼浣蓮:“這首詩倒很是和浣蓮姐姐的名字。想來,舅媽給你取這名字的時候也是想到這首詩罷。”

浣蓮低頭,婉容說的話和眼神都很是誠懇,浣蓮卻總覺的有那麽一點心虛:“表小姐過獎了,奴婢的賤名 ,哪裏當得如此有意境的詩詞。”

婉容頗有深意的看了浣蓮一眼,便轉過頭去。忽的聽見後面的喊聲,回過頭,正看見一個少年走來。婉容皺皺眉頭,這少年卻是李正德家的兒子李子休。

婉容微微點點頭:“見過大公子。”

李子休樣貌倒也俊俏,只是那打量的眼神,讓婉容覺得很不自在。他上下看了婉容一圈,眼中閃過一絲驚艷,拱手道:“原來是婉容表妹,可是巧了,聽說這池塘的荷花竟然開了,便迫不及待的來看。遇見表妹,可見表妹也是個知情趣之人。”

婉容微不可見的皺眉道:“大公子賞蓮,婉容便不再這叨擾。”

剛欲離開,卻見李子休嬉皮笑臉的擋在婉容跟前:“表妹別走啊,按理,我也是你表哥。你卻總大公子大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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