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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悲,物傷其類,她能做的也只有這麽多。可說來說去,也是這齡官兒自作自受,唐振鵬並不是沒有其他的通房,可也只有這個齡官懷了身子,把自己當做正經的奶奶般,拿著款兒。趙淑芳便是再大度,焉能夠饒過她?更不用說趙淑芳是一個如何面善心狠的人了。

哀嘆一聲,這一天的好心情都破壞了,婉容回到自己的荷院,牡丹正靜靜在內室打著絡子。還是她這一畝三分地兒清靜些。

不得不說,李姨娘出身是大家閨秀,還是個才女,果然是有用處的。這荷院內室藏了很多書,除了正規的四書五經,還有許多詩集,史書,甚至是奇談志怪。婉容每日必是要在書桌前寫滿二十章字帖才去歇息。雖然大家族教女兒便是提倡女子無才便是德,看唐婉慧就是如此,就不是個睜眼瞎罷了。她那母親趙夫人素日裏還請女先生教她彈琴,真不知是把個大家閨秀當什麽養了。

“姑娘,大姑娘和四姑娘來了。”

話說著,便見兩個少女攜手走了進來,一個大一些的是唐婉晴,另一個看著與婉容差不多的年紀,則是唐婉如。

婉容急忙站起身:“大姐姐,四妹妹,今兒怎麽有空來我這?”

婉如調笑著:“你素日裏不是服侍老太太,就是悶在院子裏寫寫畫畫,做針線。也不去看看我和大姐姐,你不來看我們,那我們只得來看你了。”

婉容有些不好意思,親自倒了茶水:“妹妹這話說的,姐姐給你賠罪了。”

婉晴笑了笑:“老三確實不愛出門走動,平日裏你也多去去我們那。”

拿起桌子上小竹筐中一個小荷包,婉晴瞪大眼睛,驚訝道:“好精致的東西,是你繡的?瞧這麽小的荷包上繡著的梅花喜鵲都是栩栩如生,可見你女紅是長進了。”

“我看看,我看看。”婉如性子活潑,一把搶過來,細細打量,不禁讚嘆道:“真真是個精致玩意兒,三姐姐,不若送給妹妹了吧。”

“你要喜歡,你便拿去。我繡的東西還真不算精致,牡丹姐姐繡的才真真好看呢。”

婉晴捂嘴笑道:“你把那個好看的給她了,我可有沒有?三妹妹可不能這麽偏心眼的。”

婉容無奈,拿起一個花球型的絡子,丟給她:“給你給你,省著你說我小氣。”

婉晴接住,細細的看了,果然是漂亮精致,笑瞇瞇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改日我也做個小玩意兒回你。”

倒是婉容忽的道:“我這東西雖不多,可也得準備個給二姐姐。她一向心思多,若是知道我給了你們倆,就沒給她,豈不是要生氣的。”

婉如正起身看著婉容屋子博古架上的一只七彩琉璃盞,玩的愛不釋手,聽了這話,頗為不以為意:“也就是你心思多,人好。二姐姐那個人哪裏會稀罕咱們的東西,平日裏都不與我們姐妹一處玩的。枉費你想著她,到時候她也不會給你好臉色。我在二房,還倒罷了,可是看你跟大姐姐,素日受了她多少委屈?她雖是嫡女,可你們幾個都是大老爺的親閨女,她張狂個什麽呢?”

婉如心思直,有什麽就說什麽。聽了這話,婉晴面色難看,低下了頭。婉容仍舊神色如常,笑道:“你這丫頭,性子太直了。我和大姐姐是庶女,自是比不過她,她張狂些也有理由,倒是你,你是二房嫡女,卻也不與她交好。”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不可一世的樣子,哼!”婉如別扭的扭過頭。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婉容有心打破這尷尬,說道:“你們倆今日可來的巧了,我院子裏的荷花開了,正讓他們做些荷花糕,今兒你們可是有了口福的。”

一聽有吃的,婉如立馬眉開眼笑,抱著婉容的手臂:“還是姐姐心思玲瓏,那妹妹可不客氣了。”

看著活潑的婉如和文靜的婉晴,婉容暗道唐婉慧總是得罪了人還不自知。按說她和唐婉晴是庶女,不值得她相交,可是婉如可是正經的二房嫡女。二房的唐永正雖然沒有爵位,可也是正經的三品輕車都尉,算得上是整個伯爵府最有出息的人了。沒想到唐婉慧眼皮子實在是淺的很。

☆、唐鴻雁婚事

“太太,老爺來了!”守著門口的小丫鬟笑茲茲進來報喜。趙夫人一楞,連忙叫道:“香蘭,快,把上回姨太太送我的那瓶子花露和膏脂拿來。”

趙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香蘭喜笑顏開的應了一聲,連忙去取。老爺許久也不來一回,自李姨娘死後,太太這裏和錢姨娘那裏都很少來。如今這麽一回,怎麽能不鄭重呢?

趙夫人在幾個丫鬟的服侍下,重新梳了頭發,帶了釵環,塗了膏脂,噴了香露。這才去了廂房。這個時代不管是正經的正室夫人還是姨娘都有自己獨立的房子,而若是與丈夫同房,則令辟出一間屋子來。平日裏,就是丈夫也不能進老婆小老婆的屋子的。

“老爺。”趙夫人笑容滿面,見著唐永明一臉嚴肅,正襟危坐。稍稍收斂了笑容,然而眉眼還是掛著喜色的。

唐永明似是對趙夫人的精心打扮沒發覺似的,仍舊那副模樣,點點頭示意道:“夫人坐,我這回來是有事同夫人說。”

趙夫人坐在唐永明的對面道:“老爺同妾身有什麽是不能說的呢?”

唐永明看了一眼趙夫人,心中微微疑惑,她今日倒是懂事了不少:“我看鴻兒也大了,這婚事也該提上一提,他性子浮躁,整日不是與那些紈絝鬥雞走狗就是和丫鬟們廝混在內圍,真真是不像話。若是娶了妻,也好束束他的性子。”

“老爺說的是,只是老爺提起這事是心裏已經有了人選?”趙夫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唐永明點點頭:“我已經同母親說了此事,原先我與忠勇伯就有約定,早就定下了她們家的嫡女,這回過年,你們也相看相看,他們家的閨女是好的。鴻兒若是娶了此等賢妻,我也不指望他成材,只是收斂這頑劣的性子罷。”

趙夫人心裏咯噔一下子,趙淑芳雖然是她哥哥的嫡女,卻不大受寵愛的。而且他們家又是皇商,雖然沾了一個皇,可到底還是尚,商賈地位低賤。當初李母顧忌李姨娘,才特意沒有選京中的貴女,而是選了皇商之女。所以這趙淑芳嫁給二房的庶子已經是良配了。可是她自己還想要一個好拿捏的兒媳婦,忠勇伯家的爵位比起他們家還要高不少,這樣人家的兒媳婦進了門,她如何拿的住呢?

趙夫人心裏有點不情願,可面上卻不顯露:“老爺說的人定是不錯的,只是這忠勇伯府比咱們家爵位還要高。俗話說的好,高門嫁女,低門娶婦。這媳婦兒的身家若是太高恐怕。。。。。”

唐永明不耐煩的揮揮手:“這事我跟忠勇伯已經定下來了,不需再議,等今年看過了人,明年就大定。”

說完了這番話,唐永明掀開簾子就要出去。

趙夫人的臉色有些僵硬,急忙道:“老爺今兒不留下?妾身叫廚房準備了老爺最愛吃的肥鴨子。”

唐永明皺著眉頭,看了趙夫人一臉希冀,心裏一軟,腳步還是停了下來:“也好,我用過飯再走,今兒晚上就不留你這了。”

趙夫人聽見他留下先是一喜,隨即聽見晚上不留下,頓時僵硬了下來。

這一頓飯吃的也是不情不願,很是尷尬。唐永明用過飯食,擦擦嘴,直接就走了。獨留趙夫人生著悶氣。唐永明只趙夫人,錢姨娘和李姨娘三個女人,若是不去錢姨娘那裏,就是睡他自己的院子去了。趙夫人的氣沒處撒,只惡狠狠的將一只精致帕子撕扯的一條條的。最後看也不看,扔在地上。

次日,婉容與老太太請完安,自是回自己的院子裏,到了廳中,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坐在那,捧著茶喝著。

“原是周嬤嬤來了,這可是稀客。”

這個周嬤嬤是周老姨太太的娘家妹子,因為周老姨太太年輕的時候時候李母無微不至,李母又憐惜她怕她年老無所依靠,特意把她提拔了姨娘,還讓她生下了一子一女。這一子就是三老爺唐永方,一女名為唐玨,已經做了從三品知政知事的填房。唐永方既不能繼承爵位,又沒有當官的才能,如今得了李母的青眼,給了他幾個鋪子經營著,幹的也是有聲有色的。

婉容看著招待周嬤嬤的茶雖不是上好,也不是普通。糕點果子俱都是新鮮精致的,知道她屋子裏的丫頭們不曾怠慢了,暗自滿意的點點頭。

“嬤嬤來了婉容這兒,婉容也沒有什麽好茶好點心招待,只請嬤嬤湊合吃一些罷了。”

周嬤嬤笑著連忙擺手:“三姑娘這不是折煞老奴了嗎?老奴今兒來是給姑娘送東西的。”

說著,打開手中一個長寬都足有兩掌長的盒子,裏面靜靜的躺著一只琥珀色的琉璃釵子,釵子的上頭自然的挑成梅花的形狀,葉片上的花紋都栩栩如生,很是好看。

婉容看了一眼,這偌大的盒子,兩邊都是空的,只中間一只釵子,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

周嬤嬤笑道:“三爺現如今經營著鋪子,前兒得了幾只南洋過來的琉璃釵,特意命老奴給幾個姑娘送來呢。”

婉容一聽,心中了然,她不動聲色:“給二姐姐的,四妹妹的都送了過去?”

周嬤嬤道:“已經送過去了,只剩這一只,老奴便送來給三姑娘。”

婉容挑挑眉毛:“哦,原來是只剩這一只,才送來給我。”

周嬤嬤一聽,立刻發現自己說的話實在是不妥當,當即改了口:“三姑娘勿怪,老奴是先去送大姑娘的,哪知道二姑娘也在。三老爺原是想著這東西雖然不名貴,卻也難得,府裏的幾個姑娘一人一只。可是二姑娘一下子挑了三只去。就連五姑娘都沒有份兒,姑娘切莫生氣,難得的精致物件,也是三老爺的一片心意,還是收下吧。”

婉容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意,將那盒子蓋上,推回到周嬤嬤的手裏:“二姐姐性子一向如此,倒是讓嬤嬤為難了。”

周嬤嬤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陪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這釵子難得,既然是三叔叔尋來的東西,怎麽能沒有五妹妹的份兒呢?嬤嬤且拿回去,還是留給五妹妹的好,三叔叔的一片心意,婉容心領了便是了。”

周嬤嬤一臉的為難:“三姑娘,這,這如何使得?”

婉容擺擺手:“無妨,嬤嬤拿回去吧,三叔叔不會怪罪於你。五妹妹年紀最小,我這個做姐姐的難道不應想讓?不過是個釵子罷了,還能影響我們姐妹的情分?”

周嬤嬤一聽,眼中感慨,隨即笑道:“姑娘真是個忠厚人,既然如此,老奴就替五姑娘謝謝姑娘了。”

說了一會子話,周嬤嬤臨走,婉容還給她包了五十錢讓她買酒吃,並不讓她白跑一趟。

等周嬤嬤走後,綠珠看著她走的遠了,拿著新熬好的蓮子羹送到婉容手邊道:“這二姑娘也忒霸道了,怪道周嬤嬤為難。她倒是好,占了別人的份,還得意洋洋的。奴婢瞧著這二姑娘真真是刻薄自私,沒一點大家嫡女風範的。”

婉容淡淡的看了綠珠一眼:“她是我姐姐,是這府裏的二小姐,也是你們隨便能說道的?傳我的話,咱們這院子裏可不能出嚼主子舌頭的人,若是被我發現了,決不輕饒的。”

綠珠打了個哆嗦,使勁兒的點點頭。婉容心中冷笑,這個唐婉慧,她還要得罪多少人才罷休呢?

☆、婉容出主意

“還是嬤嬤疼我。”唐婉靜比唐婉如還要小上幾個月,看見通體剔透的琉璃釵子,自是歡喜無限。三房不比大房二房,大房是嫡長子,有爵位。二房是從三品輕騎都尉,朝廷命官。只有三房並不是李母親生,過的不大富裕。唐婉靜又是庶女,只是個通房所出,自然好東西都是論不到她的。

周嬤嬤摸摸唐婉靜的頭道:“姑娘藏好了可別叫別人看見了。到底是三姑娘性情好,就剩這麽一只了,還惦記著姑娘。三姑娘心善,又有姐妹情分,姑娘以後可要和三姑娘多多親近才是。”

唐婉靜乖巧的點點頭:“嬤嬤說的,婉靜曉得了。”

很快到了三伏,天氣熱的緊,伯爵府有頭臉的主子們都分到了冰。尤其是李母,最是受不得熱,所以她屋子裏四個角落都放著一個冰盆子。婉容進了李母的屋子,明顯感覺到一陣涼爽,卻見金簪翻騰著箱子,也不知在找著什麽。

“金簪姐姐,你這是在找什麽呢?東西都堆做了一堆。”婉容指著貴妃榻上一堆堆在一起的衣服。

金簪擡頭,見是婉容,笑道:“三姑娘來的正好,快進屋去勸勸,老太太正不高興呢。”

婉容神色一凜,往內室瞧了一眼,悄悄的問了一句:“姐姐可知道老太太是因何不高興?”

金簪會意,在婉容耳邊說道:“這過幾日便是吳老太妃的壽辰,老太太正愁不知送什麽好呢。”

婉容點點頭:“我知曉了,這回欠姐姐一回。”

金簪不介意的笑道:“那可好,下回姑娘把你院子裏做得那個荷花釀也帶些給我嘗嘗罷。”

“姐姐喜歡,自是沒問題的。只那荷花釀要在地裏多埋一些日子才好喝,姐姐可得多等等了。”

說笑了一會兒,婉容自是進了內室。內室裏幾個丫鬟大氣也不敢出,只見李母靠在椅子上,緊皺著眉頭。旁邊兩個小丫頭打著扇子。

婉容接過那丫鬟手裏的扇子,示意她不要出聲,輕輕的搖晃手腕。

過了一會兒,李母睜開眼睛,卻發現身邊的丫頭已經變成了婉容,微微一楞道:“你這丫頭,不聲不響的。什麽時候來的?這打扇的事兒就交給小丫頭子去做好了,你且陪我坐著。”

婉容也不介意,將扇子擱下道:“孫女兒看老太太今日氣色不是很好,雖然老太太懼熱,可那起子涼的東西還是少吃些。省的腹內難受。”

李母表情欣慰,拉著婉容的手坐在她身邊道:“還是你貼心,同我親近。婉慧那孩子,到底也說不出一句關心的話來。”

婉容面上帶著溫溫的笑容,心裏卻腹誹著,李母說這話有失偏頗。這幾個孫兒輩中,她最喜歡的是唐鳴鶴,其次是二房的唐婉如,然後才是她唐婉容。唐婉慧從小便不被她待見,如何能夠與她親近?

“孫女兒看老太太這今日好似不大開心?可是遇到什麽事情,孫女不才,卻也願意為老太太排憂解難。”婉容小心翼翼的看著李母的表情,試探著。

李母拍了拍婉容的手:“你這孩子倒也乖巧,也罷,我便與你說一說。過幾日便是吳老太妃的壽辰,咱們家與太妃也有些親近,只是人家是皇家太妃,這送什麽珍奇物件是人家沒看過的呢?故而這幾日我卻是有點為難。”

李母並不需要婉容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為她出謀劃策,不過是找個人絮叨絮叨罷了。聽李母說著,吳老太妃原是先帝的貴妃娘娘,又生了和聖人關系最為親密的三皇子福王爺。她又跟太後交好,身份自然與別的太妃不大相同。福王最是得聖人看重,乃是聖人心腹。李母是想送個好玩意兒博個彩呢。

聽了李母所說,婉容笑道:“孫女雖不大懂這其中的門道,只是太妃娘娘可有什麽喜歡的事物?俗話說這送禮便是投其所好的,若是送對了路子,太妃豈不是對咱們家高看一眼。”

李母想了想:“我原也想過,太妃最是喜歡吃齋念佛心善的一個人。咱們家也有個價值千金的白玉觀音像。”

婉容搖搖頭道:“孫女卻覺得這觀音像倒是貴重了,可未免顯得不大誠心。”

李母瞅了一眼婉容:“你可是有主意?”

婉容笑著點點頭:“孫女兒確實有個主意,咱們家牡丹姐姐的繡工好,她前些年便繡了一個一人多高的觀音像,想著賣了補貼家用。咱們家把它買下來,也不虧待了牡丹姐姐,做成一個大插屏送過去,豈不是顯得好?”

李母拍手笑道:“這主意好,你且叫牡丹來,讓她把東西拿過來,咱們看看。這送太妃娘娘的物件兒,可是不能馬虎的。”

果然,牡丹帶了來,原本她嚇得以為自己賣東西補貼家裏,會被處罰。哪想到,李母一看那一人多高的觀音像,竟是繡的栩栩如生,微發可見,頓時很是滿意。按照市價給了牡丹一千銀子,叫人趕緊將繡品繃上,卻被婉容制止了。

婉容看著李母不解的眼神,神秘一笑道:“老太太切莫著急,雖然這觀音像好,可也沒法博個彩兒。孫女以為若是能在這夾層中都繡上佛經,跟著繡紋重疊在一起,也看不出來,豈不是更好?”

李母一拍手:“我的兒,你真真是心思玲瓏的。”可隨即苦著一張臉:“太妃的壽辰沒有幾日,豈不是趕不及了?”

婉容搖搖頭道:“事在人為,老太太別著急,牡丹姐姐繡工好,孫女不才也能幫上一幫。”

李母聽了,嘆道:“也好,我身邊幾個做衣裳的丫頭,你且都拿去用。只是苦了我的婉容,這幾日要勞累些了。”

婉容搖搖頭:“為老太太分憂,本就是孫女的本份,哪有什麽勞累不勞累的?再說若真討好了太妃娘娘,對咱們府,對父親母親哥哥都是好事一件。”

李母聽了感嘆不已,賞了婉容好些東西。婉容也不推辭,她知道這一回若是事情辦好了,才真是在老太太面前站住了腳呢。她自然是有些打算的,她是庶女,將來道路坎坷。若真在太妃那裏博了一個好名聲,對將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這邊婉容自是徹夜不眠趕制壽品,福王府卻傳來了消息,原來太妃恩典,圖個熱鬧,竟是讓這些有福氣去賀壽的命婦們帶著家中的姑娘們去,好生聚上一聚。這下子府裏可是熱鬧了。能與皇家貴女們交好,世家的姑娘們哪個不願意呢?自是精心準備著的。

那邊趙夫人日夜不得心安,只想著過了年關,見一見那忠勇伯家的嫡女,好生相看相看。沒想到她這個願望竟是不到年關便實現了。

☆、老太妃壽禮

不眠不休的趕制了三日,終於做好,交給外面的工匠,制成畫屏便算完成了。那些工匠們做事也極為利索,不過短短半日就做好了。婉容迷迷糊糊的被叫醒了過來,一看綠珠那張臉,不由得嘆氣道:“綠珠,你家姑娘我已經好幾天沒睡一個整覺了,做什麽叫醒我?”

說著,轉個身,閉上眼睛,又要接著睡。不稍一會,只覺得臉上濕乎乎,卻是綠珠將帕子浸了水,擰幹凈,給她擦臉。

無視了婉容哀怨的眼神,綠珠一邊給婉容套著衣服,一邊說道:“我的三姑娘,你可得精神點,這回你繡這畫屏有功勞。老太太高興,去福王府特意讓帶上你呢。別的府那都是嫡出的小姐才有的待遇,姑娘這回可是露了臉了。”

婉容皺著眉頭,她是想在李母和太妃面前賣個好,可是這出風頭的事,她是不想做的。要知道她沒有靠山,若是真得罪了唐婉慧這個嫡出小姐,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只是擔心,咱們府裏除了二姐姐,老太太就是要帶我去。這下子得罪了多少人尚且不知呢。”婉容心裏擔憂。

只見綠珠麻利的給她梳了一個雙丫髻,兩邊各垂了流蘇絹花,頸間帶著一個小而精致的銀項圈,中間垂著一個長命鎖。既不張揚又顯得很是乖巧。

綠珠心直口快:“姑娘擔心的,奴婢哪能不知道呢?只是姑娘行事謹慎著些,別觸了二姑娘的黴頭便是。若姑娘真在太妃那裏掛了名兒,將來也能謀個好前程,就連三爺也跟著沾光呢。”

婉容聽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現今兒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綠珠點頭稱是。

因為婉容這幾日熬夜,眼底透著微微的青色,綠珠特意用了一點子粉,將那青給遮住了。打扮完了,只見鏡子中穿著對襟粉紅羅衫,配著淺色羅裙,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杏眼桃腮,雖未長開,卻也能窺見日後秀麗容顏。

婉容滿意的點點頭,因為是去福王府,並不能帶丫鬟的。綠珠擔心了好一陣,才送婉容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果然唐永明,趙夫人和二姑娘都在。李母見婉容來了,即便是粉也有些遮不住眼底的烏青,又想到這孩子是為了伯爵府才努力至此,到底心疼了,拉到懷裏:“我的兒,你這幾日可受苦了。”

果然唐婉慧不屑的哼了一聲,趙夫人木著一張臉,仿佛她不存在似的。婉容訕訕笑道:“孫女不累,只是這去王府賀壽,應當鄭重其事才是。孫女兒身份不夠,恐怕被人說咱們府失禮。”

李母一聽,立馬說道:“你是有功勞的,也是我準了你去的。我看哪個敢說?再說太妃是個和善人,不會計較這些。”

李母今日也穿了朝廷命婦朝服,端的是奢華大氣。府裏準備了三輛馬車,這李母需要趙夫人服侍著,自是坐一輛。唐永明坐一輛,而婉容就和唐婉慧坐一輛。

馬車空間狹小,拉下了簾子,只剩下唐婉慧和婉容兩個呆在一處。

唐婉慧上上下下打量了婉容一眼,努努嘴:“這去王府給老太妃拜壽可是天大的恩典,你得了老太太看重也是你的福氣。只是你也算的上使我們府裏的小姐,雖然不是嫡出,這身打扮也太寒酸了,真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跟你那窮酸姨娘一個德行!”

婉容瞧著唐婉慧,只見她一身銀紅羅衫袖口領口滾著銀邊,衣衫上繡著一團團繡球紋路,當真是金光閃閃銀光燦燦。頭上是一套點翠梅花柴,梳了一個燕尾髻,脖頸間掛著一看分量就不輕的金項圈,還垂著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腕上的金絲手釧就帶了四個。真真是奢華至極了。雖然穿的像個紅包,可是架不住唐婉慧實在是漂亮,瓜子臉兒丹鳳眼兒,看著也很是賞心悅目,就是太過張揚了。

婉容皮笑肉不笑道:“妹妹是庶女,比不上姐姐有個皇商家的親娘疼愛,可沒那些個貴重東西,也只能寒酸著去了。姐姐私房如此多,上回妹妹卻聽說三叔叔送來的琉璃釵子姐姐可是要了好幾只,都沒了四妹妹五妹妹的份兒,既如此,姐姐何不大方一回?也讓四妹妹五妹妹開心一回子?”

唐婉慧被這麽一噎,瞪了婉容好幾眼,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婉容面上溫和,心裏冷笑她是慈和,全府上下都說她性子好。可是唐婉慧若是說道她母親,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不能明著吵架,暗地裏也能給她幾個軟釘子吃。

夏朝的京布局方正,東西富貴,南北貧窮。婉容家也是中等貴族,自然是同貴族們住在一個地區,所以馬車不過行了一會兒,就到了福王府。

掀開簾子,婉容偷偷看了一眼,果然這福王不愧是聖人最親近信任的弟弟。這福王府真真是氣派非常,連門口那兩個獅子都鍍了一層金子,金光閃閃的威武極了。門口的牌匾據說是聖人親手提的三個字‘福王府’。

唐永明是有爵位的,還是外男,自然是從正門進去。而她們這些女眷則是從側門直接進後院,不與男賓們在一處的。

馬車從王府的側門進去,徐徐停住。這時,趕車的小廝才恭敬的請兩位姑娘下車。

婉容先下了馬車,直接就在李母的馬車邊上守著,這王府規矩大,不讓帶丫鬟,她只能多多照應著點。扶著趙夫人和李母下了馬車,自有王府的丫頭領著幾人進去。

一路上,唐婉慧瞪大了雙眼,左顧右盼,亭臺樓閣無不大氣精巧,走廊中的柱子俱都是金絲楠木打造而成。都說一兩金絲楠木等於一兩黃金。再看那丫頭,穿戴的綾羅綢緞,簪子絹花比起自己身上穿的也不差分毫了。形式做派經如同大家小姐一般。

唐婉慧咬了咬嘴唇,這皇家真真是潑天的富貴,又有權勢,自己一個小小伯爵府的嫡女真真是井底之蛙,沒見過世面的了。

那王府丫頭領著幾人到了內廳道:“夫人和老太君便請進去,太妃和王妃都在呢。兩位姑娘卻是隨著奴婢來,太妃吩咐過了,姑娘們年輕,還是多多認識的好。郡主在後院,幾位小姐也都在。太妃吩咐過了,只讓姑娘們不要拘束,好好相處便是。”

李母陪著笑道:“有勞姑娘,我們家兩個女兒愚笨,還是要靠姑娘多多提點的。”說完,對趙夫人使了一個眼色,趙夫人一楞,不情不願的往那丫頭手裏放了一個荷包。那丫頭也沒拒絕,接到手看也不看丟到袖子裏:“老太君請放心便是。”

婉容看了一眼李母,得到肯定的眼神,自去隨著那丫頭走了。

卻見那丫頭七拐八拐將兩人帶到一個院子,那院子牌匾上書‘有鳳來儀’,進了院子,只見其中小橋流水,碧樹蔭蔭,其中精致渾然天成,巧奪天工。

“這便是我們家昭華大郡主的前院。”

唐婉慧看的暗暗乍舌,一個郡主住的院子,只是前院,這精致就比她們伯爵府的花園不知好了多少倍。

走了一會兒,卻是到了仙境一般,內廳雍容奢華,貴氣而不庸俗。正見到裏面一群穿著鮮麗的少女聚在一起,其中被圍著,隱隱有領頭人氣勢的少女一下子吸引住了婉容的目光。

那少女十五六歲,穿的是宮中內制的大振袖紫色曲裾,曲裾上面是暗金的線織成六只鳳凰,盤旋交織。頭上戴了一對九天鳳頭釵,額間還貼了梅花金,兩眼下方俱各自點了一點嫣紅點子。是宮中貴人才能畫的梅花妝。婉容心道這位肯定就是那位昭華郡主了。

只聽見那少女笑道:“這是哪家的姑娘?本主瞧著倒是眼生的很。”

唐婉慧極為乖覺,沒等那帶路丫鬟說話,便答道:“臣女乃是三等伯爵唐家嫡女唐婉慧,給郡主娘娘請安,郡主娘娘萬福金安。”

昭華郡主看了一眼唐婉慧,又看了一眼跟著下跪,沈默不語的婉容,奇道:“你身邊這位是哪家的?”

唐婉慧不屑的瞥了一眼婉容道:“回稟郡主娘娘,她是我家的庶出妹妹,得了太妃恩典,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唐婉慧咬重那兩個字‘庶出’,昭華郡主又打量了一遍婉容,只見她小小年紀,梳著雙丫髻,杏眼桃腮甚是可愛。穿著大氣,並不張揚,反而處處透著精致莊重,不由得心生了一點好感。溫言問道:“你別怕,既然來到本主這有鳳來儀,便是本主的客人,你叫什麽名字,不必驚慌且慢慢道來。”

婉容一板一眼答道:“回郡主娘娘的話,臣女名婉容。”

昭華郡主看這小姑娘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淡定無比,一板一眼的,心覺有趣,笑道:“好了,你們起來吧,今兒你們是頭一回來,也來見見別家的姑娘才是。”

☆、王府水更深

唐婉慧咬著牙,暗暗道她還是大意了。貴人不好伺候,李母在老太妃面前都要夾著尾巴裝孫子,更何況唐婉慧一個小小的伯爵府嫡女?往日她還覺得她是伯爵府的嫡出小姐,尊貴非常,今日一看,這伯爵府的小姐實在不算什麽。且說公主,郡主想給她臉色看便給她臉色看,她算什麽呢?京中的貴女家世好的拿出來一大把。她唐婉慧自小貌美,被捧在手心裏,哪裏曾受過這樣的氣?

總有一天,她會平步青雲的,等著瞧好了。就算不讓她們對她行禮,也要搏一個前途明亮的夫家,總有一天要跟公主郡主平起平坐才是。唐婉慧咬緊了下唇,好一會兒才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追了上去。

昭華郡主院子裏的牡丹果然開的極好,大團大團的花瓣圍在一起,半開半掩,爭奇鬥艷,其中不乏名貴品種。

安國看的高興,不禁讚道:“昭華姐姐,你這裏的牡丹花養的比宮裏的還要好,真不愧父皇曾說姐姐心靈手巧,連花都比別人養的好呢。”

昭華淡淡的笑笑,神色中帶著些自得:“素日我最愛的就是牡丹,牡丹花中之王,尤其是這綠牡丹,更是難得的極品。”

“這精致真如同仙境一般,好花好景好人。昭華姐姐,本宮倒是有個提議,既然大家都在這,不如就結個詩社,大家都以牡丹為題做首詩。父皇最是喜愛文人,咱們雖然不算什麽文人,可是做做打油詩應個景還是可以的。”安國拍著手。

昭華笑笑:“你倒是會想,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過一會兒便是祖母的壽宴,不如宴會完了,就開一個牡丹詩會。既然是詩會,不能沒有彩頭,安國,你覺得什麽彩頭好呢?”

安國轉了轉眼珠,拍手道:“這事是本宮提出來的,彩頭就由本宮來出。前些日子,父皇剛賞了我一個八寶抱喜鑲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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