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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圈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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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圈禁 ◇

◎難不成要用美人計?◎

他都提示得那麽明顯了, 他去過南境戰場,他十五歲的時候斷腿重生,她聽了這一切居然都都無動於衷, 她……果然是不記得他了。

“到了。”

江湖在車外低聲通報,許景摯深深地望了季涼一眼拄著拐, 自顧自地下了馬車。

季涼從車壁落成的斜坡上下來, 望著許景摯拄著拐,一瘸一瘸地往府門裏走, 忽然覺得他特別孤獨。

沒人知道他的驕傲,沒人知道他的野心,沒有人知道他的忍讓,也沒人了解他這個人。

好像,更沒有人走進過他的心裏。

他的寧王府上至今都沒有一個正妃、側妃、通房,他甚至連個要好的男寵都沒有。

“寧王殿下, 很寂寞。”淩樂推著季涼的輪椅, 輕聲道。

季涼輕出了一口氣:“你也這麽覺得的嗎?”

“嗯。”淩樂應了一聲, “但是,我覺得你不用擔心他。”

季涼回過頭去看淩樂。

淩樂道:“他早就習慣了一個人。這樣的人, 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堅強。”

季涼又望向許景摯的背影。

或許是吧,若沒有堅強的心智,如何活得如此孤獨而又如此瀟灑呢?他的府上沒有一個人,那便意味著, 他不會被任何人束縛, 不會有任何牽掛。

倒是個適合做帝王的人——孤家寡人。

清河跟在季涼的身後,低頭行走, 適時地提醒一句:“這邊, 姑娘。我帶姑娘去寢室。”

淩樂推著季涼, 看著許景摯淺州的府邸,道:“與煙雨齋一樣,是蘇式樓閣。”

“煙雨齋?”

“之前我跟在安王殿下身邊住的地方。清王也住在裏面。”淩樂解釋著。

清河聽到煙雨齋這個名字,溫和回道:“姑娘,煙雨齋是當今陛下給賢妃娘娘修建的院子。據說是仿照蘇式園林建造的,裏面風景秀美,造價不菲。”

季涼只是聽了沒什麽反應,清河又加了一句:“主子雖然在各地都有行宮別館,但……只有這裏是花心思建的。可殿下不常來這裏。”

特別花心思建的,那就說明許景摯很喜歡這裏了?既然喜歡為什麽不常來?這裏離許都又不遠。

季涼寥寥地望過去,園子空大,景物富美,植被蔥郁,流水清泠。可就是少了人氣,這宅子裏的一切都少了靈性。它好像是一個空洞的靈魂,等待著人來給它註入生氣。

“姑娘這裏就是了。”清河撩開一處被綠蘿蓋滿的洞門,這一串串垂下的綠蘿仿佛一道門簾,隔絕了這處園子。

淩樂低頭彎身,推季涼進去,這園子並沒有刻意的跟整個宅院分開,而是利用長廊,湖泊,假山,綠蘿圈出一塊僻靜之處。

說是僻靜,卻是煙水彌漫,長廊之上,六邊形的窗欞每一眼每一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一副重組的畫。一步一景,一景一物,錯落有致。

這處閣樓的名喚洛雲閣。

是巧合嗎?

這處閣樓的名字,與她的名字是一樣的。

季涼又環顧四周看了看,這裏也修的到處都是斜坡,看不見臺階。他十四五歲就有斷腿的決心,心裏抱著的是必須治好的信念,為何會在自己最喜歡的園子四處修了這種方便輪椅上下的斜坡呢?即是修了,為何又不常來?

淩樂推季涼入樓,樓裏一貫的金碧輝煌,布景金燦,極盡奢華,耀得季涼睜不開眼。

“你有辦法出去嗎?”季涼問淩樂。

淩樂閉眼感受了下周圍的動靜與氣息回道:“可以是可以,就是殺出去的代價太大,我不能保證我帶著你能全身而退。這園子到處都有高手隱藏,呼吸悠長……是上乘的內功心法。”

“意思是,我若一直呆在這裏不跟許景摯出去,藏息閣很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我……是嗎?”季涼蹙眉。

淩樂不置可否。

季涼靠在輪椅上,有一種無力感。她根本就猜不透許景摯想做什麽。

這一下午,許景摯都沒有來打擾她,院裏院外只是派了侍女來歸置東西。

衣裳、釵環、盆景、古董字畫如流水一般地送了進來,水榭裏擺了琴。

一副她不出去,他就任她在這裏自娛自樂。

這人是什麽路數……她完全想不明白,也猜不透。

最後她放棄掙紮,決定按照許景摯說的去做。

許景摯有一句話說得對,最少她要多出去走動走動,藏息閣才能查到她的蹤跡。若她不理會他,她與淩樂很有可能就會在這裏,被困一輩子。

她倒是無所謂自己能不能出去,但是她知道淩樂不見了,月卿會抓狂。

許景摯這是什麽都算好了,才來劫她的。

許景摯……許景摯……

沒來許都之前算計了那麽多,想了那麽多,獨獨把許景摯這個人給算漏了。

其實從寧弘跟她說許景摯才是整個許都最富有的人開始,她就隱約覺得許景摯這個人不簡單。

可是他既然心中有籌謀,卻從未出現攪過他們局。

或是不想,或是不屑。

這兩種可能,季涼更偏向與後一種。

他的身份,想要做什麽事情,可比她這個局外人要容易得多。看他胸有成竹、萬事了然於胸的模樣,季涼總覺得,這些年太子看上去如日中天,朝廷裏許景摯也不動聲色的塞進去了不少人。

不然他不會那般輕描淡寫的說,若是她想讓他代替整個東陵朝廷來與軍門後裔談判,他便可以代表整個朝廷發聲。

許景摯已經強大到可以直接謀走東陵帝的皇位了嗎?

許安歸徹查北境軍餉的事情,他既然知道,就不想在許都看看最後徹查的結果嗎?他安插的人會不會被查,會不會牽扯進這件事……會不會有人伺機把他給拉下水?

許都現在劍拔弩張,一天一個樣兒,若不是自己親自在哪裏盯著,誰能保證自己能活過明日?

這一切一切許景摯都不在乎嗎?

不,他肯定是在乎的。

他不可能不在乎!

季涼回頭喚道:“清河,推我去找你們主子。”

清河立即從外面進來,推著季涼去許景摯的院子。

一進院門,透過蔥郁的枝芽,看見許景摯盤腿坐在長廊邊上的長椅上,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做著什麽東西。

清河把季涼推上長廊,停在許景摯身邊,許景摯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便繼續低頭粘著手上的軟竹:“想明白了?”

季涼盯著他把軟竹繞了一個圈,用細線繞了個結實,道:“是許安歸最近徹查北境軍糧餉的事?”

許景摯沒有理會她,只是自顧自地把那個軟竹貼上身邊已經做好的一個花籃模樣的軟竹架子。

季涼見他無動於衷,又追問一句:“你的人被牽扯其中了嗎……”

“晚上,我們去看花燈怎麽樣?”許景摯手上動作沒停,但是也沒聽季涼說話。

季涼繼續道:“若是你有什麽人想保的,可以告訴我……”

許景摯從身邊扯過一塊疊好的櫻粉色的布,拿起剪刀剪了個葉片模樣,一連剪了好幾個一樣的:“聽說還可以在禦神河裏放花燈祈福。”

“許景摯!”季涼終於忍不了他這幅模樣,大聲呵斥他。

許景摯只是擡了擡眼皮,便繼續低下頭,又去剪另外一塊翡綠色的布。

“許景摯,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季涼冷眉一嗔。

許景摯剪完了布,拿起面糊,把布一塊一塊的貼上去,好一會才把東西全部貼完,他舉起手中做完的東西,笑道:“怎麽樣?好看嗎?我做的蓮花燈。”

季涼這才註意到,許景摯方才繞的軟竹是蓮花燈骨架,剪的粉綠色的布,是蓮花燈的花瓣與底座的荷葉。

雖然還沒有點燈,但是模樣倒是精巧。

季涼弄不懂許景摯在想什麽,許景摯把做好的蓮花燈塞進季涼手裏:“拿著,我再做一個,晚上我們一起去禦神河放花燈,祭花神。”

季涼看著自己腿上的蓮花燈,啞口無言。

許景摯根本就不在乎她說的事情,甚至覺得晚上放花燈祭花神這件事,比什麽事都重要。

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許景摯的手很利索,沒一會便又做好了一個蓮花燈,他這次做的蓮花燈,是一盞白色的,他把做好的蓮花燈舉起來,望向季涼:“你喜歡哪個顏色?”

季涼被他磨得沒脾氣,隨口說了一句:“藍色的。”

“藍色的?”許景摯微微一楞,立即回頭對江湖喊道,“去給我找些藍色的紗布來。”

“哎!我就是隨口一說。”季涼沒想過他會真的給她做一個藍色的蓮花燈。

許景摯又低頭去纏蓮花燈的骨架,說道:“隨口說的才是自己喜歡的。”

“許景摯。”季涼沈了沈氣。

許景摯擡眸看向她,等她說話,等了半天季涼都沒有下句:“怎麽?”

“你不會綁我,就是為了來帶我看淺州的祭花神,放花燈吧?”季涼蹙眉。

許景摯望著她很久,才緩緩道:“你怎麽想,都行。”

季涼徹底無語了。

這人油鹽不進,威脅不了,動武不成……還能怎麽辦?

季涼把看過的兵書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面對許景摯這種的,她還真的沒什麽辦法,難不成要用美人計?!

作者有話說:

咳咳,別擔心啦,這裏是許景摯人物側寫。

他必須經過這一步,才能成為一個合格帝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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