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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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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告狀 ◇

◎臣知錯。◎

季涼苦笑:“這些事情, 我只能從郭懷稟那裏下手。郭太師那只老狐貍已經把郭若雪送給了太子,郭若雪的日子過得生不如死。他怎麽可能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寵愛的小女兒嫁給你重蹈覆轍,讓她們姐妹手足相殘?代嫁是他最好的選擇。蘇明哲是個聰明人, 他知道若是他把郭太師做的一切告訴了我,他就沒有了利用的價值。只要一直吊著我, 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他。而我, 確實也沒有強迫他的意思,我只要知道‘郭家有把柄在外’這件事, 就可以了。我現在對郭府的態度就是,能知道郭府當年讓蘇明哲做了什麽事情最好。若是不知道,用其他法子也不是不行,就是多費些功夫。我不喜歡一條路走到黑,多一個選擇,我會備著。”

許安歸又問:“那你打算怎麽試探郭府?”

季涼擡眸, 輕笑:“現在安王府的門房還沒清幹凈, 安王妃出去見了公子季涼, 而公子季涼日後或將成為安王殿下的幕僚。若公子季涼手上有郭府的把柄,你說郭太師還會像現在這樣穩坐釣魚臺嗎?他必然會左右搖擺。他想利用蘇青找出誰救了蘇明哲, 而我想利用蘇青這個身份查到郭府當年讓蘇明哲做了什麽。我與郭府之間的博弈才剛剛開始,就看最後誰能沈得住氣。”

許安歸沈吟片刻道:“郭府從一開始就站隊太子,那日我問他朝東門事件的細節,他不肯松口。大約還是對許安澤心存幻想罷。”

“無妨, ”季涼緩緩坐直了身子, “人心這個東西,是最經不起考驗的。郭太師因為郭若雪的事情, 早就與太子有了嫌隙。雞蛋一旦有了裂縫, 怎麽可能還能自愈?他們翻臉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看那個翻臉的契機到底是什麽。”

許安歸點頭,表示讚同。

許安澤與郭府合作了八年,郭府手中還攥著戶部、吏部兩大部,焉知不是郭府在防著太子。這樣的同盟關系,遲早是要出問題的。

看季涼這般胸有成竹,她應該是心裏有數才不慌不忙。

“主子,上朝的時間到了。”戍北在外面提醒。

許安歸起身去換了官服,出門前問:“寧弘的賬本,需要幾天?”

季涼想了想道:“有些賬未必是在他手裏走的,所以,殿下要敲山震虎,他才會搜羅得更快些。”

許安歸會意,帶著戍北,騎馬上朝。

月卿進來收拾桌子,季涼奇怪:“怎麽是你進來收拾東西?這院子裏的侍女呢?”

月卿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就沒看出來,許安歸待他門口這個侍女比一般侍女要溫和些?”

季涼還真沒看出來:“你說的是哪個?”

“就是那個名叫書香的,好像是之前在清王那裏伺候,許安歸剛回來沒地方住,借住了煙雨齋的時候,清王殿下點給他的。”月卿把盤子都摞起來。

“那姑娘啊……”季涼聽月卿這麽一說,倒是想起別的事來,“許安歸好像特別尊重許安桐。他喚許安桐兄長,卻是喚許安澤二哥,感覺有些奇怪。”

“我知道為什麽。”月卿揚眉,“是下面人閑聊,淩樂坐在屋頂上聽見的。”

“為何?”季涼問。

“因為許安歸與許安桐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月卿回答。

“你是說,許安桐也是賢妃所出?”季涼眼眸微睜,尋思了片刻,道,“難怪了。難怪許安歸喚許安桐做兄長……因為在他心裏,只有許安桐是他的親哥哥。”

季涼心中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若是許安歸對許安桐的感情那麽深……恐怕有些事,他未必會看得清楚。

月卿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沒好氣道:“我同你說書香的事情,你怎麽又扯到別的事情上去了?”

季涼回過神,笑道:“那,許安歸身邊到底是需要幾個丫頭幫他漿洗打掃,做一些縫補之類細碎的事情。你總不能讓他身邊一個丫頭都不留吧?那些事情,我又做不來。還是你指望他那幾個親衛幫他把這些事情做了?”

月卿收拾好桌子,端起托盤:“以前看他在軍營裏,沒有丫頭伺候,不也是過了八年。怎得回了許都就變得精貴了?我看就是色令智昏!哼!”

月卿一腳踹開門,把在院子裏掃地的書香嚇了一跳。

月卿睨了她一眼,轉身去廚房放碗筷。

書香拿著掃帚,站在院子裏奇怪著。

季涼看向書香,長得最多算是清秀,若說許安歸待她比旁人溫和些,到底也是因為這是許安桐撥給他的人,他是看在許安桐的面子才這般。

季涼暗笑月卿這氣生得好沒道理。

以前許安歸住在皇宮裏的時候,伺候他起居的不都是宮女嬤嬤,他不也沒正眼瞧過。難不成他去邊境八年,還能改了這從小的心氣?

月卿覺得皇族私事混亂,覺得許安歸也是如此。

可是季涼知道,許安歸他並非那種人。他對她三番五次地退讓,她都記在心裏。在她沒有開口,真正應了他之前,許安歸恐怕都不會違背她的意願強行與她圓房。

哪怕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每每思及此處,季涼都覺得心裏暖暖的。

他尊重她,尊重她的意願,便是現下許多夫妻都做不到的事情。

“淩樂。”季涼看向門外。

淩樂從外面進來。

“人追到了嗎?”季涼問。

淩樂搖頭:“我追過去,那人看跑不掉,也沒引到安王殿下,就直接自裁了。”

“你沒攔住?”季涼蹙眉。

淩樂嗯了一聲:“連屍體都沒留住。”

“有備而來。”季涼若有所思,“這幫人做事很是謹慎,一個人肯定是不可能殺死許安歸的。所以他們放了一個誘餌去引誘許安歸入局。若許安歸沒上鉤,便毫不猶豫地自裁。西域那邊的死士,居然有這般骨氣,著實讓人敬佩。”

這已經是淩樂第二次與那幫人交手了,第一次不僅沒追到人自己的手還受了傷,第二次追到人了沒留下任何線索。他從未遇見過心思如此縝密的對手。

“罷了,”季涼知道淩樂心裏不甘,勸道,“這些人若是一直抱著這個心思,你跟著許安歸,總有一天能碰上。我只是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一定要要許安歸的命呢?”

淩樂現在手上沒有線索,他也不好揣測,只是靜立。

季涼想起什麽,問道:“鎮東鎮西今日跟著許安歸上朝了嗎?”

淩樂搖頭:“戍北罰了他們一人一百圈校場,現在還在跑著。”

“等他們跑下來,”季涼站起身,走到書桌前,“你去給他們送點藥酒,揉一揉腿。不然後面的差,就不好當了。”

淩樂點點頭。

季涼拿起墨研著:“我這有一封信,你幫我送給寧弘。讓他把手頭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緊著這件事去辦。”

今日上朝,許安歸是壓著上朝的點去的。

他翻下馬,稍微整理了下官服,便從戍北手上接過笏板,跟著人群一起進了宮。

工部尚書李涵看見許安歸,立即上前,低聲道:“殿下,兵部官署臨時的辦公場所,微臣已經收拾好了,一會下朝了殿下便可以去辦公。兵部官署的翻修,也著人去做了。殿下,若是五日翻不出來,可否再多許幾日……”

許安歸見李涵態度還算端正沒有拿喬,便也不為難他道:“工部最近事多,我知道。兵部官署翻修這事只要李尚書記著,我便也不著急。”

“是是是,多謝殿下.體諒。”李涵連忙道謝。

兩人說話間,便進了議政殿。

許安歸自是向前站在右邊武將最前面,他一路走過去,只見昨夜這幫跟他一起在猴山校場喝酒的人,今日皆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又看了看左邊禦史臺的人,只見他們一個個跟鬥雞一樣,仰著脖子,便知道這頓罵是逃不掉了。

東陵帝落座,果然是禦史臺第一個發難。

禦史上前一步參許安歸與眾武將一起在猴山校場聚眾喝酒,兵部尚書位置只坐了一天,就帶領武將們吃喝玩樂,人心渙散,一點都沒有身為朝廷三品大員的自覺。更有甚者在回府的路上,大半夜滋事尋架,推了百姓的院墻,認錯了門,踹壞了百姓家的門,惹得百姓一大早就去京兆府告官。

許安歸回頭望了一眼站在身後的這些武官,只見他們皆是低頭,不敢看他,畏畏縮縮。

可見禦史說的真有此事。

東陵帝問:“可有此事?”

許安歸也不辯解,撩起衣袍,跪下道:“臣知罪。”

跟著許安歸身後站著的武官一起跪下,紛紛道:“臣知罪。”

告狀的禦史顯然沒想許安歸認錯這麽快,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麽話再說。

東陵帝似乎也不在意,大約是有許景摯在前,他覺得許安歸這些事都不算事,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些推倒的籬笆,跟踹壞的門,下朝之後找人去修補好便是。”

“是。”武官們統一回答。

這事就這麽輕易地翻篇了。

禦史臺的人頓時氣得眼睛都直了,可許安歸到底是二話不說就認錯了,不僅他認錯了,其他的武官認錯了。

在這件事上,好像也沒什麽狀繼續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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