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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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根是宗文柏一人找出來的,屬於他的私人財產，墨魚的隊員們也沒有資格置喙。
既然隊長說要送出去，墨魚眾隊員也沒什麽意見,他們不像620,是一支窮隊，他們家底豐厚,積分登頂,從來不缺晶石。
也只有駱漾有點不舍，不過他也很清楚，讓隊友們等他一個人吸收掉樹根的晶石實在不現實,隊長也說了樹根是不會乖乖讓他吸收那麽久的。
再說，隊長就算把樹根給了楚隊長,她也只能切割出來小部分,帶出去賣掉吧？
宗文柏道：“駱漾,你先去吸收。”
駱漾美滋滋點頭：“是，隊長。”
墨魚隊員站在十米外看護,楚綿綿則帶著620撤出溶洞。
“老大。”薛巖拉著楚綿綿走到通道的一處角落，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想吸收樹根的那塊晶石啊。”
楚綿綿笑著看薛巖：“你到底想問什麽，直接問就行了。”
薛巖糾結道：“你在這裏吸收就算能瞞過墨魚那幫人，也瞞不過他們的隊長，老大，你還是慎重考慮吧，提高實力固然重要,可是你能吸收其他晶石的秘密要是被基地發現了,那可就麻煩了。”
楚綿綿笑意柔和許多,右手輕輕搭在薛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薛巖臉不由一紅：“嗯……你是我老大啊。”
他以前是多麽混不吝的人，可是自從見識到了楚綿綿殺死骷髏的那一刻,他就決定，這個人永遠是他的老大，跟著她永遠都不會吃虧！
“但你也要相信我，我既然決定了，說明已經權衡利弊，吸收晶石肯定是最優選擇。”楚綿綿澄澈的眼眸在昏暗的熠熠發光：“你知道的吧，那些可怕的怪物大部分都是上個紀元之前的萬族，它們有的蘇醒，有的還未蘇醒，現在人類對抗它們就已經很艱難了，等到萬族真正回歸的時候，人類的結局只有一個。”
薛巖張大嘴巴，知道怪物來歷是一回事，可他從來沒有像楚綿綿這樣深入思考過。
楚綿綿分析過後，他驚覺現在其實是人類狀況最好的時候，時機一過，人類將面臨更加巨大的危險。
楚綿綿淡淡道：“所以我們要變強，要趁這個機會讓自己強到足夠應對未來的那場惡戰。”
薛巖震驚過後，逐漸冷靜，畢竟跟了楚綿綿這麽久，內心已經磨練很強大：“我知道了，老大，我會努力修煉。”
楚綿綿看薛巖老老實實的樣子，忍不住莞爾一笑：“我吸收樹根的黃晶之後，墨魚可能會把我的事情上報給基地，也可能不會，我更趨向他們不會上報，所以你也不用擔心。”
薛巖點了點頭：“好吧……”
墨魚可是京城基地一手培養起來的異能者隊伍，墨魚怎麽會幫楚綿綿瞞著基地？
通道再次震動的時候，620全員已經沒那麽緊張，每個人靠近自己身後的墻壁，等待地震結束。
很快墨魚那邊有人過來了，來人有著一副清秀的面容，看過墨魚全員資料的楚綿綿認出這是墨魚的血脈傳承系隊員，其實單純看體格，很多人會誤人武劍鋒是血脈傳承系，事實上他是暗黑系異能者，反而身材瘦小，名為寶玉的年輕人，是這支隊伍的武力擔當。
寶玉在隊伍裏存在感並不強，這還是楚綿綿第一次聽他說話，細語軟腔，溫柔如水：“你們沒事吧？”
楚綿綿：“……沒事。”
寶玉道：“隊長讓我轉告楚隊長，駱漾吸收晶石的時候，樹根攻擊了駱漾。”
說完這句話，寶玉客氣地朝楚綿綿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薛巖在旁邊摸不著頭腦：“這是來特意向我們解釋的嗎？”
楚綿綿不認為寶玉是為了地震的事情過來向他們解釋，思索之後道：“宗文柏是來提醒我的。”
“提醒什麽？”薛巖茫然道。
“沒什麽，我過去看看。”楚綿綿擡腳朝著溶洞的方向走去。
“老大？？你過去不太好吧！！”薛巖在後面喊道。
吸收晶石，對於異能者來說是特別隱私的事情，除了值得信任的隊友，在場不能有外人，如果有人擅自靠近，隊友為了保證駱漾的安全，對楚綿綿主動攻擊也說得過去。
但是楚綿綿過去沒有受到墨魚的攻擊，反而大家都客氣地跟她點了點頭。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肯定是宗文柏提前打過招呼了。
原懶懶向前來，打著哈欠道：“楚隊長，我們隊長讓你直接進去。”
楚綿綿點頭：“好的。”
宗文柏把隊伍管理很好，在這個時候，讓她進去，可以說是有點出格，但這些隊員們並沒有在意，很深信他們隊長。
楚綿綿走到樹根的附近，駱漾還在吸收晶石，不過能看出來，他已經到極限，可還在苦苦堅持。
宗文柏站在他身邊道：“水滿則溢。”
一句話便讓駱漾結束了吸收晶石，睜開眼睛，有些不舍地看了看龐大的樹根，站起身對宗文柏道：“隊長，我先去修煉了。”
宗文柏點了點頭。
等駱漾走了之後，宗文柏笑容燦爛對著楚綿綿道：“姐姐來了。”
楚綿綿回以微笑：“為什麽提醒我？”
宗文柏一臉無辜地反問道：“我提醒姐姐什麽了？”
楚綿綿點頭道：“哦，你沒有提醒我，是我理解錯了。”
說完這話轉身要走。
宗文柏把人叫過來，怎麽可能在放走，可能他永遠無法跟楚綿綿比耐心，只好道：“我是提醒了姐姐。”
楚綿綿回身道：“你剛才不是這麽說的。”
少年望著她道：“姐姐，我說錯話了。”
楚綿綿：“……”
道歉倒是誠懇，少年像是說過了無數遍，都不覺得害臊。
“為什麽提醒我？”楚綿綿想了想，不管宗文柏實際年紀多大，至少身份證上她確實要比他大幾歲，作為姐姐，倒也不用過於計較，於是她走了回去。
“因為我知道姐姐想吸收晶石。”宗文柏望著楚綿綿淡然的面容，眉目冷清，顯得格外冷靜，就算被人道出了自身的秘密，還能這麽沈得住氣，內心真得無比強大。
“不過姐姐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連墨魚的隊員都沒有說過，更不會上報給基地。”
楚綿綿抱著手臂，挑了挑眉道：“我怎麽相信你說的話是真得。”
“如果是別人，我只有一句話，你只能信我。”宗文柏很誠懇道：“但姐姐的話，我可以為你解釋，墨魚跟京城基地鬧崩了，我們最近在找下一家，姐姐要不要考慮，接收一下我們？”
楚綿綿這回是真的受到驚嚇：“你在開玩笑？我不是某個基地的負責人，只是一個C級異能者隊伍的隊長。”
“異能者隊伍等級，姐姐認為我在乎這個東西嗎？”宗文柏眨眼道：“等你將樹根的晶石全部吸收，你會成為全世界第一個S級的異能者，一個A級異能者隊伍，依附S級異能者這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嗎？”
楚綿綿：瑪德，好有道理啊。
關鍵她可恥的心動了。
不管宗文柏最終的目的是什麽，至少她現在沒有吃虧。
楚綿綿內心有了決定，嘴上說：“你要是不後悔，我當然同意。”
宗文柏眼睛瞬間亮起來：“謝謝姐姐，我不會後悔。”畢竟他計劃了很久，都為了這一天的到來。
楚綿綿擡頭看向龐大的樹根：“能給我講一講樹根嗎？”
宗文柏似乎剛剛完成了一件令他開心的事情，整個人顯得無比雀躍：“好啊，姐姐知道嗎？神樹和樹根雖然為一體，卻存在著兩個意識，神樹的意識已經在末日當天被墮落之神侵占，而樹根則是這顆大樹原本的意識。”
楚綿綿楞住了，仔細看著樹根。
樹根存在那顆大樹的意識嗎？
她將手掌放在樹根上面，閉上眼睛細細感受。
它的呼吸非常孱弱，它覺得很痛苦。
楚綿綿睜開眼睛：“它看起來並不太好，是因為……”
“不是因為駱漾吸收晶石的緣故，它只是一顆普通的樹，又怎麽能接受神樹的力量呢，晶石的存在反而是它痛苦的根源。”宗文柏溫和道，看了看楚綿綿緩和的面容，從來不會說軟話的人，忍不住開口安慰：“姐姐，神樹會逐漸變得更加強大，到那個時候，樹根的意識無法抵禦，會徹底被摧毀，你吸收了晶石，倒是可以留給神樹一線生機。”
楚綿綿深呼吸點了點頭道：“好。”
宗文柏忽然感嘆道：“姐姐真是善良啊。”
楚綿綿覺得宗文柏在罵她：“我？善良？”
宗文柏眨眼道：“是哦，你對一棵樹都這麽有感情。”
楚綿綿：“京大的學生對這顆樹都有感情……”更別說現在京大的校園已經不存在，但是只要這顆樹還在，就意味著學校總有一天能夠回歸。
宗文柏笑了笑。
人類的情感的確很豐富，可是一個人擁有了神性，卻依然擁有感情，那是多麽難得的事情啊。
“吸收晶石，樹根會下意識的反抗，因為神樹的力量對它影響非常巨大，最開始它反抗會微弱，越往後它反抗越激烈，到那個時候溶洞會徹底坍塌，留給我們有限的逃離時間，所以我建議姐姐要在十五分鐘，吸收完整個晶石。”
楚綿綿吸收晶石向來是慢慢來，畢竟沒人跟她搶，沒有必要吸收那麽快。
這次她要爭分奪秒將晶石吸收幹凈，不只是為了讓自己變強，也是為了京大的那顆大樹能重回人間。
楚綿綿手底下的樹根忽然動了一下，蹭了蹭她的手掌。
動作很輕，如果不是楚綿綿始終把手放在上面，可能根本感覺不到。
楚綿綿露出笑容道：“我能做到。”
宗文柏從楚綿綿身上感受到自信和躍躍欲試，也笑了起來：“我也相信姐姐能成功。”
楚綿綿坐地盤膝，望著樹根包裹的晶石。
宗文柏沒有繼續站著，而是坐在她的身邊道：“姐姐放心，有我在，其他的你都不用擔心。”
楚綿綿轉頭看向宗文柏，他們只認識一天不到的時間，但她確實對這個少年存在很深的信任。
也許是因為他的坦誠？從出發到現在，宗文柏為她解答太多的疑惑，一直沒有藏著掖著，甚至知曉她的秘密，很坦然地講出來，並解除她的擔憂。
這人對她，還真是無微不至。
楚綿綿回頭，閉上雙眼，完全放松，進入了吸收晶石的狀態。
接著宗文柏看到楚綿綿飛快吸收晶石的一幕，晶體裏的黃色迅速減少，這要是讓外界知曉，肯定要引起軒然大波。
畢竟沒有哪個異能者能這麽順利的吸收如此之多的能量。
人的承受之力有限，吸收和消化才是完整的循環，但楚綿綿不用。
她瘋狂掠奪晶石裏的能量，毫不停頓。
像一位橫行霸道的土匪，能令人頭皮發麻。
這一幕像在宗文柏的意料之中，嘴角勾起，沒有特別意外的反應。
樹根忽然動了起來，如同憤怒的巨人，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晃動地面。
這一次它的反應非常激烈，有許多懸空的石柱掉下來。
楚綿綿頭頂有塊石頭搖搖欲墜，宗文柏仿佛頭頂長了眼睛，竟然發現隱蔽的危機，手朝天空一抹，石頭竟然化為了灰燼。
宗文柏的雙腳仿佛紮根在地面，無論地面怎麽搖晃，仍然站立地筆直。
並且他還在三心二意地看顧正在吸收晶石的楚綿綿，另一只手的食指豎起，朝地面畫了個圓形。
楚綿綿整個人淩空漂浮，但對此事，她一無所知。
“隊長！怎麽回事，地震時間這麽久，我們是不是應該要走啊！”墨魚的隊員在十米遠的地方吼道。
“很快就結束了。”宗文柏還是用正常說話的聲音，但墨魚的每個隊員都能清楚聽到。
宗文柏身體陡然躍起，跳至石壁，轉身落到樹根寬厚的軀體之上。
他的腳頂在樹根凹陷處，半跪的姿勢。
右手伸出，直接穿透樹根的表皮，握住晶石最頂部的位置，深呼吸一口氣，用力拔出，
“哢嚓——”是從下方傳出的聲音。
宗文柏沒有理會，雙腳借力站起，爬坡似的走了兩步，晶石也跟著他身體的移動，冒出了頭。
接下來就輕松了，宗文柏將這塊晶石從樹根裏取出，仍在地上。
是長度接近十六米巨型晶石，到目前為止，除了宗文柏還沒人見到過這麽大的晶石。
楚綿綿也沒見過，因為這塊晶石大部分是在地底，是宗文柏硬拔出來的。
可這仍然不是樹根當中全部的晶石，因為宗文柏力氣太大，一不小心……掰斷了。
不過好在，晶石斷節，樹根不再鬧騰，地底恢覆了平穩。
宗文柏站在一旁，盯著楚綿綿看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摸對方的臉。
很少能看到這麽安靜的生死簿，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她嘴上喊著麻煩，什麽人類，什麽紀元終結，都不管了。
可是她始終沒有停下來為這個世界付出。
不過宗文柏的手指要觸碰楚綿綿的臉時，忽然停下來。
“人類社會與萬族最大的區別是禮貌，如何做一個禮貌的人，首先你要尊重對方的意願……”
當初二帝把他帶回地府，其實耐著心思上了兩節課。
他出身天庭，種族為仙，是極其古老而強大的一族，不過那族並沒有像神族那般為了活下去，把自己變成了妖。仙族的大部分人沒有活過第二個紀元，只有小部分人得以幸存，但到了第八紀元，仙族幾乎滅絕，他家這一支是最後的仙族，父親死後，他是最後的一位仙族。
二帝身為神族，教導仙族要當好一個人。
讓他懂禮貌，讓他守規矩，讓他做一個有底線的人。
現在想一想，宗文柏都有點想笑。
不過他還是放下手。
雛鳥剛剛認識世界的時候，學到的東西無論好壞，無論喜歡厭惡，都會成為它的一部分，永遠無法丟棄。
宗文柏被二帝教得非常守規矩，在人家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去碰。
他溫和地望著楚綿綿，看了好一會兒，又覺得這樣倒也不錯。
等到那巨大的晶石快要被楚綿綿吸收完，宗文柏知道自己不能繼續看下去了，無可奈何地嘆口氣。
又要勞碌了。
樹根的晶石拔走後，形成一個漆黑的大洞，通往地底。
此刻宗文柏又爬到樹根上，一躍而下。
楚綿綿快要吸收完晶石，宗文柏灰頭土臉爬上來，並帶出來了一塊更大的晶石。
給楚綿綿把晶石送到，他又得下去。
下面的樹根埋得更深，他必須臨時充當鏟土工，挖出樹根，才能取走剩下的晶石。
在此之前的計劃全都在他意料之中，唯獨這件事，有點超出他的意料。
宗文柏又鉆進洞裏。
此刻楚綿綿有種特別的感覺，以前吸收晶石相當於淺眠，吸收黃晶絕對是最舒服的事情，黃晶能治愈傷勢，恢覆精力，可以說是她最喜歡吸收的晶石。
吸收樹根的晶石，卻有著不同的感覺。
她成為了一顆樹。
她喜歡晴天，太陽照在她的身上的時候暖洋洋，舒服得樹葉抖了抖。
也喜歡雨天，清風涼涼，雨滴落下，渾身舒爽，第二天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長大了！
也喜歡路過學校的孩子們，摸著她的樹幹。
有時候孩子們會抱怨學習壓力大，自己不夠聰明，與室友吵架、冷戰，導師訓斥，家長失望……許多許多。
她想安慰他們，一片葉子掉下來，落在他們的頭上。
楚綿綿當樹當得正開心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道：“這就是我的世界。”
那個聲音在她的背後，楚綿綿卻犯難了，樹怎麽轉頭。
“你不用找我。”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知道楚綿綿在想什麽，笑著道：“你在我的身體裏。”
楚綿綿：“……”
她逐漸想起自己正在什麽地方，在做什麽。
她在吸收晶石，那這裏是什麽地方？
“你吸收晶石的能量裏面還有我的記憶，你應該在我的記憶當中。”
楚綿綿：“你是京大門口的那顆樹？”
大樹：“是的。”
楚綿綿感嘆道：“那我還真在你身體裏。”
大樹道：“我的記憶裏面也有你。”
這個時候楚綿綿眼前的世界變了，應該是放學時間，彩霞浮光，天地都變得璀璨起來。
背著書包的楚綿綿低著頭走出學校，朝著公交站方向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腳步，返回校門口，來到了那顆大樹前。
她說：“我的父母並不愛我。“
在大樹身體裏面的楚綿綿看著自己的發旋。
尷尬了。
她那個時候要知道未來會末日，末日之後樹擁有了意識，絕對不會對樹說心裏話的。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們愛楚珍珍。”樹下的楚綿綿茫然道：“說明他們不是冷漠的人，他們只是不愛我。”
大樹裏的楚綿綿只想捂臉。
現在逃離地球可以嗎。
這個時候，一片樹葉落在了樹下的楚綿綿頭上。
“原來跟大樹抱怨真的會得到安慰。”楚綿綿高興地笑起來，摸了摸大樹道：“謝謝你啊，你是一顆善良的樹。”
楚綿綿：摸得我肚子癢。
大樹問道：“你的父母還是不愛你嗎？”
楚綿綿笑道：“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現在我有了更多在乎的人以及愛我的人。”
大樹：“你現在很快樂。”
楚綿綿感嘆：“是啊。”
明明身處末世怎麽都不是一件好事，但確實要比以前更快樂。
大樹道：“其實我一直在等你。”
楚綿綿驚訝：“等我？”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我肯定是曾經站在樹下，對我說出心裏話，接受我安慰的人。”大樹悶聲道：“因為那片葉子落在了你們的頭上，沾染我的氣息，你們可以在記憶當中遇到我。”
這也太巧了。楚綿綿驚訝不已：“那你是想讓我幫你做什麽嗎？”
大樹：“你已經幫我了。”
楚綿綿想到之前宗文柏說的，吸收晶石就是在幫大樹：“你指的就是吸收晶石？”
大樹：“是的，那股強大的力量並不屬於我，只有那股力量消失，我才有機會活下去。”
楚綿綿欣喜不已，宗文柏沒有騙她，他說得都是真的。
“時間快到了。”大樹的聲音模糊起來：“謝謝你，楚綿綿，你也是善良的人類，你獲得了自然的力量，切記不要用它來傷害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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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隊長說要送出去，墨魚眾隊員也沒什麽意見,他們不像620,是一支窮隊，他們家底豐厚,積分登頂,從來不缺晶石。
也只有駱漾有點不舍，不過他也很清楚，讓隊友們等他一個人吸收掉樹根的晶石實在不現實,隊長也說了樹根是不會乖乖讓他吸收那麽久的。
再說，隊長就算把樹根給了楚隊長,她也只能切割出來小部分,帶出去賣掉吧？
宗文柏道：“駱漾,你先去吸收。”
駱漾美滋滋點頭：“是，隊長。”
墨魚隊員站在十米外看護,楚綿綿則帶著620撤出溶洞。
“老大。”薛巖拉著楚綿綿走到通道的一處角落，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想吸收樹根的那塊晶石啊。”
楚綿綿笑著看薛巖：“你到底想問什麽，直接問就行了。”
薛巖糾結道：“你在這裏吸收就算能瞞過墨魚那幫人，也瞞不過他們的隊長，老大，你還是慎重考慮吧，提高實力固然重要,可是你能吸收其他晶石的秘密要是被基地發現了,那可就麻煩了。”
楚綿綿笑意柔和許多,右手輕輕搭在薛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薛巖臉不由一紅：“嗯……你是我老大啊。”
他以前是多麽混不吝的人，可是自從見識到了楚綿綿殺死骷髏的那一刻,他就決定，這個人永遠是他的老大，跟著她永遠都不會吃虧！
“但你也要相信我，我既然決定了，說明已經權衡利弊，吸收晶石肯定是最優選擇。”楚綿綿澄澈的眼眸在昏暗的熠熠發光：“你知道的吧，那些可怕的怪物大部分都是上個紀元之前的萬族，它們有的蘇醒，有的還未蘇醒，現在人類對抗它們就已經很艱難了，等到萬族真正回歸的時候，人類的結局只有一個。”
薛巖張大嘴巴，知道怪物來歷是一回事，可他從來沒有像楚綿綿這樣深入思考過。
楚綿綿分析過後，他驚覺現在其實是人類狀況最好的時候，時機一過，人類將面臨更加巨大的危險。
楚綿綿淡淡道：“所以我們要變強，要趁這個機會讓自己強到足夠應對未來的那場惡戰。”
薛巖震驚過後，逐漸冷靜，畢竟跟了楚綿綿這麽久，內心已經磨練很強大：“我知道了，老大，我會努力修煉。”
楚綿綿看薛巖老老實實的樣子，忍不住莞爾一笑：“我吸收樹根的黃晶之後，墨魚可能會把我的事情上報給基地，也可能不會，我更趨向他們不會上報，所以你也不用擔心。”
薛巖點了點頭：“好吧……”
墨魚可是京城基地一手培養起來的異能者隊伍，墨魚怎麽會幫楚綿綿瞞著基地？
通道再次震動的時候，620全員已經沒那麽緊張，每個人靠近自己身後的墻壁，等待地震結束。
很快墨魚那邊有人過來了，來人有著一副清秀的面容，看過墨魚全員資料的楚綿綿認出這是墨魚的血脈傳承系隊員，其實單純看體格，很多人會誤人武劍鋒是血脈傳承系，事實上他是暗黑系異能者，反而身材瘦小，名為寶玉的年輕人，是這支隊伍的武力擔當。
寶玉在隊伍裏存在感並不強，這還是楚綿綿第一次聽他說話，細語軟腔，溫柔如水：“你們沒事吧？”
楚綿綿：“……沒事。”
寶玉道：“隊長讓我轉告楚隊長，駱漾吸收晶石的時候，樹根攻擊了駱漾。”
說完這句話，寶玉客氣地朝楚綿綿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薛巖在旁邊摸不著頭腦：“這是來特意向我們解釋的嗎？”
楚綿綿不認為寶玉是為了地震的事情過來向他們解釋，思索之後道：“宗文柏是來提醒我的。”
“提醒什麽？”薛巖茫然道。
“沒什麽，我過去看看。”楚綿綿擡腳朝著溶洞的方向走去。
“老大？？你過去不太好吧！！”薛巖在後面喊道。
吸收晶石，對於異能者來說是特別隱私的事情，除了值得信任的隊友，在場不能有外人，如果有人擅自靠近，隊友為了保證駱漾的安全，對楚綿綿主動攻擊也說得過去。
但是楚綿綿過去沒有受到墨魚的攻擊，反而大家都客氣地跟她點了點頭。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肯定是宗文柏提前打過招呼了。
原懶懶向前來，打著哈欠道：“楚隊長，我們隊長讓你直接進去。”
楚綿綿點頭：“好的。”
宗文柏把隊伍管理很好，在這個時候，讓她進去，可以說是有點出格，但這些隊員們並沒有在意，很深信他們隊長。
楚綿綿走到樹根的附近，駱漾還在吸收晶石，不過能看出來，他已經到極限，可還在苦苦堅持。
宗文柏站在他身邊道：“水滿則溢。”
一句話便讓駱漾結束了吸收晶石，睜開眼睛，有些不舍地看了看龐大的樹根，站起身對宗文柏道：“隊長，我先去修煉了。”
宗文柏點了點頭。
等駱漾走了之後，宗文柏笑容燦爛對著楚綿綿道：“姐姐來了。”
楚綿綿回以微笑：“為什麽提醒我？”
宗文柏一臉無辜地反問道：“我提醒姐姐什麽了？”
楚綿綿點頭道：“哦，你沒有提醒我，是我理解錯了。”
說完這話轉身要走。
宗文柏把人叫過來，怎麽可能在放走，可能他永遠無法跟楚綿綿比耐心，只好道：“我是提醒了姐姐。”
楚綿綿回身道：“你剛才不是這麽說的。”
少年望著她道：“姐姐，我說錯話了。”
楚綿綿：“……”
道歉倒是誠懇，少年像是說過了無數遍，都不覺得害臊。
“為什麽提醒我？”楚綿綿想了想，不管宗文柏實際年紀多大，至少身份證上她確實要比他大幾歲，作為姐姐，倒也不用過於計較，於是她走了回去。
“因為我知道姐姐想吸收晶石。”宗文柏望著楚綿綿淡然的面容，眉目冷清，顯得格外冷靜，就算被人道出了自身的秘密，還能這麽沈得住氣，內心真得無比強大。
“不過姐姐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連墨魚的隊員都沒有說過，更不會上報給基地。”
楚綿綿抱著手臂，挑了挑眉道：“我怎麽相信你說的話是真得。”
“如果是別人，我只有一句話，你只能信我。”宗文柏很誠懇道：“但姐姐的話，我可以為你解釋，墨魚跟京城基地鬧崩了，我們最近在找下一家，姐姐要不要考慮，接收一下我們？”
楚綿綿這回是真的受到驚嚇：“你在開玩笑？我不是某個基地的負責人，只是一個C級異能者隊伍的隊長。”
“異能者隊伍等級，姐姐認為我在乎這個東西嗎？”宗文柏眨眼道：“等你將樹根的晶石全部吸收，你會成為全世界第一個S級的異能者，一個A級異能者隊伍，依附S級異能者這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嗎？”
楚綿綿：瑪德，好有道理啊。
關鍵她可恥的心動了。
不管宗文柏最終的目的是什麽，至少她現在沒有吃虧。
楚綿綿內心有了決定，嘴上說：“你要是不後悔，我當然同意。”
宗文柏眼睛瞬間亮起來：“謝謝姐姐，我不會後悔。”畢竟他計劃了很久，都為了這一天的到來。
楚綿綿擡頭看向龐大的樹根：“能給我講一講樹根嗎？”
宗文柏似乎剛剛完成了一件令他開心的事情，整個人顯得無比雀躍：“好啊，姐姐知道嗎？神樹和樹根雖然為一體，卻存在著兩個意識，神樹的意識已經在末日當天被墮落之神侵占，而樹根則是這顆大樹原本的意識。”
楚綿綿楞住了，仔細看著樹根。
樹根存在那顆大樹的意識嗎？
她將手掌放在樹根上面，閉上眼睛細細感受。
它的呼吸非常孱弱，它覺得很痛苦。
楚綿綿睜開眼睛：“它看起來並不太好，是因為……”
“不是因為駱漾吸收晶石的緣故，它只是一顆普通的樹，又怎麽能接受神樹的力量呢，晶石的存在反而是它痛苦的根源。”宗文柏溫和道，看了看楚綿綿緩和的面容，從來不會說軟話的人，忍不住開口安慰：“姐姐，神樹會逐漸變得更加強大，到那個時候，樹根的意識無法抵禦，會徹底被摧毀，你吸收了晶石，倒是可以留給神樹一線生機。”
楚綿綿深呼吸點了點頭道：“好。”
宗文柏忽然感嘆道：“姐姐真是善良啊。”
楚綿綿覺得宗文柏在罵她：“我？善良？”
宗文柏眨眼道：“是哦，你對一棵樹都這麽有感情。”
楚綿綿：“京大的學生對這顆樹都有感情……”更別說現在京大的校園已經不存在，但是只要這顆樹還在，就意味著學校總有一天能夠回歸。
宗文柏笑了笑。
人類的情感的確很豐富，可是一個人擁有了神性，卻依然擁有感情，那是多麽難得的事情啊。
“吸收晶石，樹根會下意識的反抗，因為神樹的力量對它影響非常巨大，最開始它反抗會微弱，越往後它反抗越激烈，到那個時候溶洞會徹底坍塌，留給我們有限的逃離時間，所以我建議姐姐要在十五分鐘，吸收完整個晶石。”
楚綿綿吸收晶石向來是慢慢來，畢竟沒人跟她搶，沒有必要吸收那麽快。
這次她要爭分奪秒將晶石吸收幹凈，不只是為了讓自己變強，也是為了京大的那顆大樹能重回人間。
楚綿綿手底下的樹根忽然動了一下，蹭了蹭她的手掌。
動作很輕，如果不是楚綿綿始終把手放在上面，可能根本感覺不到。
楚綿綿露出笑容道：“我能做到。”
宗文柏從楚綿綿身上感受到自信和躍躍欲試，也笑了起來：“我也相信姐姐能成功。”
楚綿綿坐地盤膝，望著樹根包裹的晶石。
宗文柏沒有繼續站著，而是坐在她的身邊道：“姐姐放心，有我在，其他的你都不用擔心。”
楚綿綿轉頭看向宗文柏，他們只認識一天不到的時間，但她確實對這個少年存在很深的信任。
也許是因為他的坦誠？從出發到現在，宗文柏為她解答太多的疑惑，一直沒有藏著掖著，甚至知曉她的秘密，很坦然地講出來，並解除她的擔憂。
這人對她，還真是無微不至。
楚綿綿回頭，閉上雙眼，完全放松，進入了吸收晶石的狀態。
接著宗文柏看到楚綿綿飛快吸收晶石的一幕，晶體裏的黃色迅速減少，這要是讓外界知曉，肯定要引起軒然大波。
畢竟沒有哪個異能者能這麽順利的吸收如此之多的能量。
人的承受之力有限，吸收和消化才是完整的循環，但楚綿綿不用。
她瘋狂掠奪晶石裏的能量，毫不停頓。
像一位橫行霸道的土匪，能令人頭皮發麻。
這一幕像在宗文柏的意料之中，嘴角勾起，沒有特別意外的反應。
樹根忽然動了起來，如同憤怒的巨人，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晃動地面。
這一次它的反應非常激烈，有許多懸空的石柱掉下來。
楚綿綿頭頂有塊石頭搖搖欲墜，宗文柏仿佛頭頂長了眼睛，竟然發現隱蔽的危機，手朝天空一抹，石頭竟然化為了灰燼。
宗文柏的雙腳仿佛紮根在地面，無論地面怎麽搖晃，仍然站立地筆直。
並且他還在三心二意地看顧正在吸收晶石的楚綿綿，另一只手的食指豎起，朝地面畫了個圓形。
楚綿綿整個人淩空漂浮，但對此事，她一無所知。
“隊長！怎麽回事，地震時間這麽久，我們是不是應該要走啊！”墨魚的隊員在十米遠的地方吼道。
“很快就結束了。”宗文柏還是用正常說話的聲音，但墨魚的每個隊員都能清楚聽到。
宗文柏身體陡然躍起，跳至石壁，轉身落到樹根寬厚的軀體之上。
他的腳頂在樹根凹陷處，半跪的姿勢。
右手伸出，直接穿透樹根的表皮，握住晶石最頂部的位置，深呼吸一口氣，用力拔出，
“哢嚓——”是從下方傳出的聲音。
宗文柏沒有理會，雙腳借力站起，爬坡似的走了兩步，晶石也跟著他身體的移動，冒出了頭。
接下來就輕松了，宗文柏將這塊晶石從樹根裏取出，仍在地上。
是長度接近十六米巨型晶石，到目前為止，除了宗文柏還沒人見到過這麽大的晶石。
楚綿綿也沒見過，因為這塊晶石大部分是在地底，是宗文柏硬拔出來的。
可這仍然不是樹根當中全部的晶石，因為宗文柏力氣太大，一不小心……掰斷了。
不過好在，晶石斷節，樹根不再鬧騰，地底恢覆了平穩。
宗文柏站在一旁，盯著楚綿綿看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摸對方的臉。
很少能看到這麽安靜的生死簿，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她嘴上喊著麻煩，什麽人類，什麽紀元終結，都不管了。
可是她始終沒有停下來為這個世界付出。
不過宗文柏的手指要觸碰楚綿綿的臉時，忽然停下來。
“人類社會與萬族最大的區別是禮貌，如何做一個禮貌的人，首先你要尊重對方的意願……”
當初二帝把他帶回地府，其實耐著心思上了兩節課。
他出身天庭，種族為仙，是極其古老而強大的一族，不過那族並沒有像神族那般為了活下去，把自己變成了妖。仙族的大部分人沒有活過第二個紀元，只有小部分人得以幸存，但到了第八紀元，仙族幾乎滅絕，他家這一支是最後的仙族，父親死後，他是最後的一位仙族。
二帝身為神族，教導仙族要當好一個人。
讓他懂禮貌，讓他守規矩，讓他做一個有底線的人。
現在想一想，宗文柏都有點想笑。
不過他還是放下手。
雛鳥剛剛認識世界的時候，學到的東西無論好壞，無論喜歡厭惡，都會成為它的一部分，永遠無法丟棄。
宗文柏被二帝教得非常守規矩，在人家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去碰。
他溫和地望著楚綿綿，看了好一會兒，又覺得這樣倒也不錯。
等到那巨大的晶石快要被楚綿綿吸收完，宗文柏知道自己不能繼續看下去了，無可奈何地嘆口氣。
又要勞碌了。
樹根的晶石拔走後，形成一個漆黑的大洞，通往地底。
此刻宗文柏又爬到樹根上，一躍而下。
楚綿綿快要吸收完晶石，宗文柏灰頭土臉爬上來，並帶出來了一塊更大的晶石。
給楚綿綿把晶石送到，他又得下去。
下面的樹根埋得更深，他必須臨時充當鏟土工，挖出樹根，才能取走剩下的晶石。
在此之前的計劃全都在他意料之中，唯獨這件事，有點超出他的意料。
宗文柏又鉆進洞裏。
此刻楚綿綿有種特別的感覺，以前吸收晶石相當於淺眠，吸收黃晶絕對是最舒服的事情，黃晶能治愈傷勢，恢覆精力，可以說是她最喜歡吸收的晶石。
吸收樹根的晶石，卻有著不同的感覺。
她成為了一顆樹。
她喜歡晴天，太陽照在她的身上的時候暖洋洋，舒服得樹葉抖了抖。
也喜歡雨天，清風涼涼，雨滴落下，渾身舒爽，第二天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長大了！
也喜歡路過學校的孩子們，摸著她的樹幹。
有時候孩子們會抱怨學習壓力大，自己不夠聰明，與室友吵架、冷戰，導師訓斥，家長失望……許多許多。
她想安慰他們，一片葉子掉下來，落在他們的頭上。
楚綿綿當樹當得正開心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道：“這就是我的世界。”
那個聲音在她的背後，楚綿綿卻犯難了，樹怎麽轉頭。
“你不用找我。”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知道楚綿綿在想什麽，笑著道：“你在我的身體裏。”
楚綿綿：“……”
她逐漸想起自己正在什麽地方，在做什麽。
她在吸收晶石，那這裏是什麽地方？
“你吸收晶石的能量裏面還有我的記憶，你應該在我的記憶當中。”
楚綿綿：“你是京大門口的那顆樹？”
大樹：“是的。”
楚綿綿感嘆道：“那我還真在你身體裏。”
大樹道：“我的記憶裏面也有你。”
這個時候楚綿綿眼前的世界變了，應該是放學時間，彩霞浮光，天地都變得璀璨起來。
背著書包的楚綿綿低著頭走出學校，朝著公交站方向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腳步，返回校門口，來到了那顆大樹前。
她說：“我的父母並不愛我。“
在大樹身體裏面的楚綿綿看著自己的發旋。
尷尬了。
她那個時候要知道未來會末日，末日之後樹擁有了意識，絕對不會對樹說心裏話的。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們愛楚珍珍。”樹下的楚綿綿茫然道：“說明他們不是冷漠的人，他們只是不愛我。”
大樹裏的楚綿綿只想捂臉。
現在逃離地球可以嗎。
這個時候，一片樹葉落在了樹下的楚綿綿頭上。
“原來跟大樹抱怨真的會得到安慰。”楚綿綿高興地笑起來，摸了摸大樹道：“謝謝你啊，你是一顆善良的樹。”
楚綿綿：摸得我肚子癢。
大樹問道：“你的父母還是不愛你嗎？”
楚綿綿笑道：“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現在我有了更多在乎的人以及愛我的人。”
大樹：“你現在很快樂。”
楚綿綿感嘆：“是啊。”
明明身處末世怎麽都不是一件好事，但確實要比以前更快樂。
大樹道：“其實我一直在等你。”
楚綿綿驚訝：“等我？”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我肯定是曾經站在樹下，對我說出心裏話，接受我安慰的人。”大樹悶聲道：“因為那片葉子落在了你們的頭上，沾染我的氣息，你們可以在記憶當中遇到我。”
這也太巧了。楚綿綿驚訝不已：“那你是想讓我幫你做什麽嗎？”
大樹：“你已經幫我了。”
楚綿綿想到之前宗文柏說的，吸收晶石就是在幫大樹：“你指的就是吸收晶石？”
大樹：“是的，那股強大的力量並不屬於我，只有那股力量消失，我才有機會活下去。”
楚綿綿欣喜不已，宗文柏沒有騙她，他說得都是真的。
“時間快到了。”大樹的聲音模糊起來：“謝謝你，楚綿綿，你也是善良的人類，你獲得了自然的力量，切記不要用它來傷害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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