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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達成!如無意外再有三十~三十五章就可以完結啦?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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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也跟了上去。

淡島已經將窗戶完全拉開,全不在意倒灌入室內的冷風和飛雪。伊維斯手邊的屏幕間歇性地跳起小段文字,她立刻快速地念給那頭的速水紫央聽——不,她已經不確定她能不能夠聽到了。

耳機內沒有她的回應,只餘沙沙的風聲。速水已經完全被無色的聖域吞噬,根本就看不清正在發生著什麽。

淡島看向正朝速水所在之處魚躍的赤王。

王權者令人生畏的威壓就算隔著這樣的距離也能感知一二;赤色火焰在身後拖行出一道道艷麗的軌跡,仿佛火鳥的長尾。宗像緊隨其後,在腳下不斷形成的橢圓光繭上跳躍著。

黑色聖域突然開始消弭。

周防落在天臺上時,褪去的黑色聖域剛巧顯露出女人的身影。仿佛剛才的騷動不過是幻覺一般,她平靜地站在天臺中央,頸間的圍巾被陣陣氣浪揚起,繼而無助地被風送走,露出脖頸上觸目驚心、浮凸而出的紫色血脈。

她發出一聲戲謔的哼笑,垂眸自語。

“上當了啊,人渣。”

擡眼看向男人,她從容地拉開左手袖管。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只正常的手臂了——爬布於皮膚上的血管全部呈現出病態的紫色,隱隱可見其下緩緩流動的能量。伴隨著袖管被一點點拉到頂端,上臂正中央鑲嵌著的晶核也映入眼簾。硬質的晶核仿佛已經長在了肉裏,隨著心臟的起搏而搏動著,顏色一暗一滅、交替呈現出紫、黑兩種顏色。

周防甩去袖口因方才激鬥而沾染的灰塵和泥土,胸口仍在微微起伏。被長劍劃出的傷口沁出綿密的血珠,這讓王權者看起來有些狼狽,卻也更加兇暴。

她似乎有些不耐,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繃緊了:“發什麽呆?趕快動手。”

周防五指微微蜷起又松開,抖落一些已經凝固的血屑。

“……你瘋了?”

她皺眉看向已經躍上天臺的宗像,“動動腦,我的能力是不會讓我死的。用這個……”她用手指按上了那只晶核,“可以短暫地抑制他的力量。這是最好的選擇,快一點,再啰嗦就來不及了。”

周防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之前忽略了一些事。

當女人說她沒有想過把他關在牢籠中時,他似乎忘記了——

自己在下意識中,倒是將她看成了籠中物。

破空之聲自腦後襲來!周防旋身格擋宗像已經朝速水刺出的長劍,聲帶嘶啞地開口:“毫不猶豫對下屬揮劍,以前倒是小看你這份覺悟了。”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宗像面無表情地手握劍鞘加力,劍鋒與陽炎相撞、鏗鏘作響!

“我的氏族維護的不是羈絆,而是義理。”

速水突然扶住額頭發出一聲悶哼,肩膀驟然蜷縮起來!眼角餘光瞥見她的異狀,周防微微側頭朝她看去;宗像察覺到阻礙的力道有了一絲松懈,立刻反手斜揮長劍!

青色銳芒襲向搖搖欲墜的女人,又在頃刻間被赤紅色偏轉力場阻住了去勢!速水踉蹌一下,挪動腳步走到了正與宗像僵持的周防背後,接著發出一陣神經質的笑聲。

“怎麽,舍不得了?”

她一步步挪向天臺邊緣,松開捂住額頭的手、手指在臉頰上緩慢地滑下,嬉笑著盯著周防,“反正已經到了極限了,那就跟她一起去死……唔嗯!!”

她劇烈地喘息一下,再度擡頭。

“周防尊……”她連名帶姓、語氣暴躁地叫他,“要死別拖著老板一起死。”

——弒王者只能是王,然而弒王的代價卻是連王本身也不能承受的。一旦殺死王,威斯曼偏差值就會因弒王帶來的反因果律極值而大幅度上升;就算是由王劍在全盛時期的宗像來動手斬殺無色,原本平穩的偏差值也會攀升到幾近極限,使得王劍迅速腐朽。

周防呼出一口白霧,繼而猛地再度揮肘、硬生生將宗像打退了一些距離!

【作為青王,我所要做的是維護秩序。

作為友人,我只是想救你而已。】

腦中不知怎地想起數分鐘前宗像朝他揮劍時說過的話;周防覺得身體裏一直積蓄著的什麽東西快要被撕裂開來,將靈魂中剩餘不多的柔軟處也一並絞碎——

混沌一片,理智像在刀尖上起舞。

紅色陽炎化為巨大的火球,在天臺上空匯聚成形、呼嘯著砸向青王張開的光網!

能量撞擊的巨響中,他聽到她沙啞的低吼。

“快動手!”

……

淡島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忍受,不由短暫地移開盯著天臺上三人的視線。她用手背蓋上眼睛,腦海中驀地閃過零散的回憶片段。

那段不知看過多少次的錄像開始在腦內回放。

背景是在國長路研究所的地下實驗室,日期正是人體實驗東窗事發的那一天。畫面上速水紫央和伊維斯背對鏡頭,正擡頭凝視著頭頂巨大的透明隔離“試管”裏的β組能力者。

【淡島小姐,你知道嗎?

能力者死後力量會歸還於石板,就像死去的生命重新化為土壤的養分一樣;也就是說,除非被石板回收、已經被賜予的“能力”是不可能被消除的。

而“人造能力者”的誕生,得益於這一特殊規則下的漏洞——“能力”不會因外力而消亡,卻能夠被移植。

利用這種技術,我為左邊的實驗體植入了與她相似的能力。】

畫面上巨型“試管”內的能力者共有兩名,左邊的能力者是一名年輕的少女、右邊的則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像這樣,以將能力轉嫁給他人的方式、從而在另一種意義上消除“能力”的話……】

——年輕能力者周亮起色澤如斑斕光譜般的能量繭,緊接著發生了可怖的變化,迅速衰老、死亡。

與此同時,她旁邊的老人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蛻變——發與膚、身體的每一寸都在恢覆生機和活力,簡直就像是正在從那名少女身上榨取“青春”似的。

【與其說是永生,倒不如說是時間的欺詐者……一旦失去能力,就要付出竊取時間的代價,過往“偷竊”的時間會重新作用在身上。換言之,對現在的她來說……結局大概是立刻風化成塵埃吧?

“要失去她了”——當時想來,還真是絕望啊。

好不容易找到消除能力的方法,卻要付出我付不起的代價啊。】

……既然能力無法消除……那麽就這樣活下去不好麽?

【很遺憾,她並不這麽想。

我所能做的,就是實現她最後的願望。】

什麽願望?

【拯救那個男人。】

再擡頭時,眼眶已經被滾燙的液體充斥。

淡島世理怔怔地擡眼,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幾乎無法看清這場最後的道別。

……

速水紫央五指蜷起、手掌緊扣太陽穴,竭力控制住身體內躁動的另一股意識。

識海中充斥著體內無色驚恐的嚎叫。

“你瘋了嗎?!你也會死的——住手,放我出去!!為什麽——”

身為斷罪者,恐怕沒有比聽見惡徒終結前的驚懼尖叫更令人高興的聲音了。她再度控制不住笑意,嘴角揚了起來。

“為什麽?你不是看到我全部的過去了嗎?還要多謝你送回了這部分記憶,才讓我想起我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贖罪。”

無色歇斯底裏地嘶吼起來。

“那麽答疑時間結束……接下來,準備好去往地獄的懺悔詞吧。”

她擡頭。

男人緩緩轉過身;他雙眸猩紅、沐浴在烈火之中朝她走來。

相遇未久之時,她曾經抱著三浦晃身處在這樣的火焰中。

無法克制追逐那背影的沖動,只為了這漫長的生命中、所見過的最燦爛的紅。

他擡手。

劇烈沖擊著的青、赤兩色聖域間,王權者的動作就像是慢鏡頭一般——

被赤色陽炎包裹著的手臂,就這樣輕易地穿透了曾經被這手臂實實在在擁在懷中過的、女人的身體。

巨大的沖擊力使得速水紫央順勢後退了一些。

她反射性地抓住男人的手臂,清晰地感覺到體內惡靈正掙紮著想要逃跑,卻被王的火焰以極快的速度分解、侵蝕;視野模糊起來,她有些脫力,向前靠去。

下頷擱在男人的肩頭,她費力地擡眼。

懸浮於王權者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似乎正在發出無聲的哀鳴;環繞著劍身的電漿前所未有地躁動起來,在空中織就一張艷麗的網,正如在最後毀滅時刻反而會綻放出最耀眼光芒的超新星。

劍身鑲嵌的熔巖似的紅寶短暫地發出璀璨的光芒,繼而黯淡下去。

光芒盡褪。

巨劍顫動一下,終於開始緩緩下落。

氣溫似乎又下降了一些,她覺得冷,於是側頭挨上了他的臉頰。

周防並沒有擡頭去看天上的巨劍,而是楞怔地垂眸看向被自己扶住的女人的手臂。

就像是光折射出的幻影一樣,明明是靠在自己胸前的、著實存在的女人,在他的手指碰觸到她小臂的一霎那,被觸到的地方驟然變亮,被不摻一絲雜質的紫色能量簇所覆蓋。手指試探性地深入一些,能量簇竟跳躍著分開、使得手指徑直穿過。

然後他聽到耳邊女人的聲音。

“這樣都會上當……真是有夠蠢……”

“有句話要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她絮絮低語,自腳下開始、全身逐漸虛化成無質的純粹能量簇。

“……這條命就用來懷念我吧。”

……

接近黃昏,飽滿的日輪開始緩慢下沈,化作殘陽。空中巨劍開始緩慢下落時,伊維斯的輪椅恰好停靠在正對著那處天臺的落地窗旁。

遙遙望去,女人虛化的身軀終於被能量簇完全覆蓋;緊接著又如內中有什麽事物正亟待破繭,使得那光繭延展出絲絲縷縷的小股光束,旋轉著升上天空。

紫色的能量束在空中扭作一股,湧向下落巨劍的底端。

【雖說是那種能力是“殘次品”,但卻具備非常驚人的特性。

若要恰當的描述,倒像是“神”手中的沙漏。】

光澤柔和的能量簇卻似蘊含著驚人的力量,在劍鋒處緩緩合攏、形成一層光膜,繼而開始緩慢地於劍刃上爬升。

落下的巨劍懸停。

被光膜附著的劍刃,逐漸煥發出驚人的光彩;劍鞘上的紅寶被光膜覆蓋,如被神跡洗禮、再度明亮起來。

那是久違了的、已經記不清模樣的“初始”。

腐朽的劍身被漸漸修覆,於火焰中涅盤重生。

輝煌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是君主的極權象征,亦是王座上最奪目的珍寶。

靜止的巨劍在天空中嗡鳴顫動,繼而重新……

冉冉升起。

【完成了。】

將神譴……變為神贖。

寒風吹拂起伊維斯被夕陽鍍上金紅色澤的發;無感情的機械女聲仍在重覆著監測到的數據,掩住了監測伊維斯心跳頻率的儀器發出的頹敗長音。

“監測對象蓋然性奇點增殖中。因果律極值:80,71,60……”

“第三王權者周防尊,威斯曼偏差值已可監測:50,49,48,43……”

淡島世理捂住嘴巴,手背上已滿是淚水。

懸於王者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被時間的欺詐把戲蒙蔽了因果。

“神”將沙漏倒轉,使時間回流。

周防的瞳仁微微顫抖,卻不敢稍動。

他曾試著再度擁緊女人的身軀,手臂卻一次次地穿過沒有實體的軀殼,所過之處化為光粒消散。如握在手中的沙,就算更加用力地攥緊雙拳,也只會使之流逝得更快。

當她直起身、離開他胸前時,他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重量的變化。

視線膠著時,周防覺得眼球有針紮似的痛感。他沒有眨眼,因為她的面容已經逐漸模糊起來,那雙從前能夠倒映出他身影的瞳孔亦是。

她的語聲越發輕了,輕到幾乎聽不見。

這讓他險些沒有聽清自她口中說出的、他的名字。

“再見,”

“尊。”

☆、85Kizuna·結局(終)

“死者的身份……”

“不需要確認了。”

宗像淡淡地答道,看了一眼正被運送上車廂的輪椅。

鉑金色的發絲被風拂動,偶爾掃過沒有血色的臉頰;輪椅上的男人面容安詳得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唯有睫毛上未融的雪片昭示著這具身體已經永遠失去了溫度。

“已經登記過死亡證明,再‘死’一次也沒有必要。”

言畢,宗像轉身走向獨自站在車隊後方的淡島世理。

淡島臉上淚痕未幹,正拿著手中多出的一把佩劍發呆。宗像的長靴進入視線,她回過神來,沈默地任上司將她手中佩劍取去。

宗像手執佩劍,很快就消失在S4的人叢之中。

天色漸晚,學園島內部一片狼藉之中,宗像禹禹獨行。一路上遇見尚未歸隊的赤組氏族,皆沈默地避開了這位對立的王權者。

直至再度步上頂樓,宗像將擦拭好的眼鏡重新架上鼻梁,擡起頭看向已經站在原地許久的周防。

周防呼吸的速度緩慢而遲滯,口鼻間呼出白氣的間隙十分冗長。

宗像掂了掂手中佩劍,將其扔給了周防。

周防擡手接過佩劍。與一般慣用右手的劍士所佩之劍不同,她左手揮起劍來更加兇蠻,使得劍柄兩側皆被磨得發亮。倒轉劍身,這柄本該只能由主人使用的劍被輕易地拔出;劍身出鞘時發出清亮的吟哦,澄明的刃口花紋清晰地映出了王權者的倒影。

“現在也只是普通的劍而已了。”宗像平靜地說。“收好吧。”

象征著追逐義理者所甘願背負的“枷鎖”的劍,一旦失去加諸其上的信仰,也不過是一柄鋒芒盡失的工藝品罷了。

周防伸手撫上劍刃,被疼痛所麻痹的胸口燒灼起來。

【這樣都會上當,真是有夠蠢。】

怎麽可能會被蒙蔽?

這份羈絆早已融入骨血;女人目光中的熱烈和決絕,就算再如何掩飾也能被他輕易感知。

王掌握著至高無上的因果,幹涉王權以下的能力易如反掌。他知道她在撒謊,也知道她會死去——

【一起化為齏粉。】

明明伸出這只手時,腦中閃過的是那句充滿誘惑的、幾乎將心中惡獸釋出的承諾;他以為他所能做的,只是在最後的時刻“踐諾”而已。

周防驀地合攏手掌!

鋒利的劍刃立刻刺入掌心。鮮血溢出,又順著血槽蔓延開來。

血珠跌落在地,滲入積雪中,綻出點點殷紅。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留給他選擇的餘地。

……

平安夜來臨的前一天清晨,正倚在吧臺旁打瞌睡的草薙出雲是被周防遺落在櫃臺上的終端吵醒的。來電顯示是陌生的號碼,他只得揉著眼睛按下接聽鍵。

“您好,請問是周防先生嗎?”

草薙打了個哈欠,“是……”

“太好了,終於聯系上您了。這裏是Fossil的專櫃,因為之前一直無法聯系到訂做人速水小姐,所以才打給了當時她填寫的備用聯系號碼……”

“唔?”草薙楞了一下,“那個……抱歉,請稍等一下。”他捂著話筒,快步走上二樓周防的臥室想要叫醒他。

出乎意料地,周防並沒有如預想般地還在睡懶覺,而是靜靜地站在陽臺上。

男人的紅發在漫天銀白中格外醒目,肩頭的積雪昭示著他已經這樣站了很久。

草薙微微嘆了口氣,直接走到陽臺邊敲了敲玻璃門:“你自己聽。”

周防轉身看了他一眼,拉開天臺門走入房間。跨步時他周身亮起水紅色光繭,迅速將外套上的積雪融化了。

隨手接過終端,他低沈地“餵”了一聲。

“……啊,周防先生,你好。是這樣的,聖誕節前速水紫央小姐曾在我們這裏訂做了首飾,不過現在已經過了約定寄送的日期兩天了,卻一直無法聯系到速水小姐本人,而您的姓名和號碼是她留下的備用聯系方式,因此想向您確認一下,是想要正常寄送,還是由您親自來櫃臺取?”

……

周防想起之前陪女人去買刀具保養品時曾經在中心街走散的事,視線從對角處的比良阪大廈移回了面前的商廈。

他攏了攏兜帽,將煙蒂扔給路旁的清道夫,爾後走進了喧鬧的商廈入口。

循著專櫃客服發來的店面號碼,他很快就找到了這家名為“Fossil”的珠寶店店面。迎接他店員熟練地塞給他一杯熱茶後轉回櫃臺打開緊鎖的下層抽屜,拿出一只包裝精美的絨面小盒。

周防接過那只盒子,沈默片刻後將其打開。

絲絨的底襯上靜靜地躺著一只造型別致的戒指。

他拈起那枚戒指,這才發現戒指內部是鏤空的設計,輕輕一旋就會從一個整體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只造型獨立的對戒。

“這是本店最新的設計。”店員友好地笑笑,“雖說是對戒,但卻可以像這樣拼起來作為一只整戒呢。內圈已經刻好了名字了,請您確認一下。”

周防翻過對戒的其中一只,顯露出其上娟秀的花體字母。

Mikoto。

他怔忡起來;店員看到他的反應,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麽,出了什麽問題嗎?”對照了一下手上的回執:“……唔,周防先生的名字……是MIKOTO沒錯吧?”

這樣想來,從相識到現在,相比起他叫她時一口一個“你”、“餵”,她也算前前後後換了好幾次稱呼。從“周防先生”、“尊先生”一直到萬年不變的“周防”,真正把這三個音節好好說出口……竟然是在道別時。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不,”他摩挲一下戒身,“沒錯。”

店員松了口氣。“這麽說來,周防先生當時不是和速水小姐一起來逛的吧?”她將收據折好、放進包裝袋,“我可是記得很清楚,真是個辨識度超高的美人啊。啊,對了,那個時候是跟美穗一起接待的……不過後來美穗發生了那種事……”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她有些無措地擺了擺手,“抱,抱歉。那個,速水小姐她……呃,她還好嗎?”

周防拿起另外一只戒指。

“她不在了。”

店員楞住了。

氣氛陷入尷尬的沈默當中;店員並未能理解那句“不在了”到底是什麽意思,嘴唇張合數次,最終只能輕聲答道:“真……真是抱歉……”

“挑戒指的時候,”周防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是怎樣的情形?”

——他想起從前跟她聊天時,她偶爾提及自己過去的只言片語。她說死別時的抗壓療法很簡單,只要將過往與逝者點點滴滴的回憶都在腦中濾除一遍,等回憶完了,就像是斬斷羈絆的儀式,能減輕不少痛感。

已經過去一周了。

能梳理的回憶已經反覆梳理了無數遍,可該有的痛感卻並未能減輕分毫,反而仍在發酵。

就像現在這樣,無意義地尋找著對方曾留存下來的、自己並未察覺到的“痕跡”。

“啊……關於這個,”店員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在櫃臺後翻找起來;過了一會,拿出一張已經有些揉皺了的小票遞給了他。

有些潦草的字體,仍保留書寫者區別於他人的、並不常用的西文書寫習慣。頭一行的Suoh被劃去,中間的Mikoto顯見是猶豫很久才寫上去的;再往下,是一個寫到一半就停了筆、被整個塗掉只能依稀辨認的“S”——

周防已經能想象到她皺眉咬著筆桿思索的模樣了。

就連這種時候也不甘示弱,不願意把自己的名字寫在正下方;可是已經大喇喇地寫在中間的“Mikoto”占據了不少地方,而小票的寬度並不足以將兩個名字並排寫下。

他微微動了動拇指拂過紙面上方。指腹之下,是以有些耍賴的方式、惡狠狠地擠在“Mikoto”斜上方的幾個小字。

將另一只對戒倒置、露出內圈雋永的小字,王權者暗金的眸霎那間竟褪去了所有銳芒。

Shio。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結局是道選擇題,摯友和愛人掉進河裏你救誰?

看來尊哥的答案是救摯友,然後跳進河裏跟愛人一起死~

如是,既成全義氣,又成全愛情。

接下來請食用番外與後記♂

愛的戰士·妄想番外集錦

【伏見猿比古——貓薄荷】

伏見看著墓碑前靜立已久的淡島世理的背影,沈默著蹙起眉;黑發掩在鏡片前,為少年平添幾分懾人的陰鶩。

淡島動了動,讓開一步,側頭看向她。

伏見從未如此煩躁過。

他想起驟然增加的雙倍工作量,想起跟替補的新同事似乎怎麽也磨合不好的交流方式,真是煩躁極了。對於工作談不上喜歡、談不上討厭,偶爾有怨氣時會耐不住語氣刻薄起來,可是只會一味低頭忍讓的家夥實在是太無趣了,無趣到他第一次開始厭倦起這份工作來。絆手絆腳、拖泥帶水,為什麽永遠都只會仰著臉問他前因後果,而不是以他早就習慣的方式,三言兩語就能讓對方立刻跟上自己的思路?

……早已習慣的方式。

他低頭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讓人厭煩的、卻怎麽都擺脫不了的習慣。

這麽想著,他將手裏的貓薄荷放在那個挑釁的笑容前。

他直起身,瞥了一眼貓薄荷旁寫有“給恐貓白癡”字樣的卡片,覺得好過了不少。

就好像下一秒那個可惡的笑容就會布滿怒氣、開始新一天互相捅刀子的日常似的。

白色情人節時,他的房門被新來的同事敲開。

就在他以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對方手上的信件時,對方有些戰戰兢兢地說道:“是寄給伏見先生的。”

伏見接過信件,瞥了一眼上頭寫有“給變態數據癖的回禮”字樣的貼條,瞳孔微微縮緊了。

他回身砰地合上門扉、把送信的人關在門外,迅速拆開信封。

裏面只有一張薄紙,寥寥草草地寫了幾個數字,腳註是——

【S4屯所陽臺上內褲的數量】。

【八田美咲——秘密】

吠舞羅的突擊小隊長八咫鴉有個小秘密。

今天的Bar Homra熱熱鬧鬧,眾人圍坐一圈,又開始講鬼故事。八田拽著頭頂的套頭帽,想趁人不註意偷溜。繞過二樓時他在地上的角落看到一盒嶄新沒拆封的Panda特醇,想著大約是尊哥遺漏的,於是就把煙盒順手收到了吧臺旁。

第二天早上再回來時發現煙盒不見了,正想發問,冷不防那頭周防跟草薙的對話傳入耳中。

“煙呢?”

“我怎麽知道,又被你隨手弄丟了吧?”

當時八田並不以為意,直到過了一個星期,他又有一次無意中把撿到的Panda特醇放到了同一個地方,結果那盒煙再度消失——

彼時周防正犯煙癮,少年登時跳了腳,當晚就又買了一盒煙擱在櫃臺角落,想看看到底是哪個順手牽羊的混蛋敢順王的“禦煙”。

後來……

“還用說嘛,肯定是撞到不幹凈的東西啦。”草薙出雲笑瞇瞇地把手中的軟飲放在一名女客面前。“要不要聽聽看,這可是我們酒吧七大不思議事件的由來之一……”

那名女客輕聲驚叫了一下,“討厭,別嚇人家啊草薙先生!”

“我知道我知道!”一旁的千歲屁顛屁顛地跑到女客身後,“在我們酒吧裏有位煙槍阿飄常駐哦!只要在吧臺這個地方放上一盒Panda特醇,到了晚上十二點就能準時看到她過來取煙啦!據說超可怕的,最後連我們八咫鴉都被嚇到發燒……”

女客嚇得驚叫連連,千歲笑嘻嘻地敞開懷抱表示要借對方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結果就被後頭氣勢洶洶的八田狠狠地敲了頭!

少年額頭暴起青筋,提高嗓門吼道:“閉嘴啦種馬男!誰發燒了啊!?”

草薙單手拽回準備繼續占便宜的千歲,對女客笑笑。“別聽他胡說,其實也只有見過那麽一次而已,而且完全不是什麽可怕的鬼魂,對吧,小八田?”

“……”八田楞了楞,隨即移開視線,神情驀地籠上一層陰霾。“誰知道呢。”

——的確是發燒了沒錯,不過只是那天湊巧淋雨感冒了而已。那種半迷糊的狀態,誰知道看到的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

將少年變幻的臉色看在眼裏,草薙笑瞇瞇地為自己點上煙。

“啊,可以的話……我也想看到一次呢。”

吠舞羅的突擊小隊長八咫鴉有個小秘密。

雖然看上去是個膽大包天的不良,但——

其實怕鬼怕得要命。

【十束多多良&鹿島治也——炫耀】

意識渙散的那一刻,鹿島覺得身體似乎變得輕飄飄的。他低下頭,發現自己竟然真的“飄”了起來……

不,不會吧?

鹿島看著腳下正抱著自己“屍體”的老大,犬心受挫!

搞,搞什麽鬼!?已經約定好了看內褲到八十……不對,果然還是九十歲……總之,不能就這麽死掉啊!?

盡管已經努力空抓了,可是鹿島依然不受控制地一直上浮。地上的景物逐漸變小,半透明的身體漂過雲層……

再度醒來時,鹿島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潔白的房間裏,面前跪坐著一個笑瞇瞇的青年。

他一楞,隨即翻身坐起、見鬼了似的吼道:“嗚汪!?你是……弱雞!?你怎麽會在這!?”

——之所以叫做“弱雞”,是因為這人的的確確弱爆了,周防那群能打的跟班裏最弱的應該就是這家夥了。不過雖然自己當年把這家夥揍進了醫院,但對方似乎並不記仇。當年針鋒相對的敵人,若幹年後再見不知怎地竟然還挺合得來的,青蔥年代的那點不和反而成了緬懷青春的談資。

“呀,鹿島君。”對方露出一個明快的笑容,“看來你也死了?那麽今後請多多指教啦。”

“在輕描淡寫地說什麽糟糕的話啊!?居然還笑得出來麽!?”

“啊哈哈,鹿島君是怎麽死的?我可是超厲害的喲,快看這個……”

“……那是什麽,槍傷嗎?”

“超厲害吧?要不要摸摸看,真的有個洞哦,心臟都不會跳了哦(心)”

“(`Д`!!)超惡心啊,快給我把衣服穿上啊!”

“所以說鹿島君到底傷在哪裏,有不有型?”

“那種事怎樣都好……餵,別拽我的衣服啊混蛋——”

“誒~~難不成是傷在下面?”

“等一下!!只有褲子,褲子絕對不行啊!!!——老大,老大救命,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

~番外集錦,完~

愛的戰士·後記集錦

關於被砍掉的劇情君與設定君

【體重】

速水的身高是標準的170cm,與淡島副長等高,體重比副長輕0.6kg。

【編號】

三浦家的制式黑色轎車JN87的含義是“軍娘霸氣”。

鹿島的能力者編號JR52是“軍人我愛”。

軍娘的愛車NT452的含義是“黏糖是我愛”(噴笑)。

NT452,明黃色越野車,綽號“鋼鐵怪物”。失去晶核後速度並不理想,目前停在S4屯所的地下車庫中。

【晶核】

NT452的晶核是車迷軍娘在軍隊服役時由淡島送出的聖誕節禮物,孔雀藍,錐形。同期產出的這種軍部特制稀有晶核共有三枚,而輾轉流落到鹿島手上的那一枚正是其中之一。

【街車】

比起戲份很重的鈴木隼,赤組內部人員使用的街車曾在千歲洋和鐮本共乘一騎搭載八田時有過短暫亮相,型號是現實存在的六眼魔神,此車型因車頭並排共六只美艷絕倫的蝴蝶燈而得名。

【蟲組】

這個組織已被速水和伏見聯手完全肅清。速水曾對副長報告過的“繳獲七十加侖神經藥物”,其實就是最後一批世間留存的蟲組毒品。

【繼承】

繼承了母親政治遺產的三浦晃長大後正式步入政界。不過在他國中時,曾試著寄出叫停能力者實驗、放棄石板的青澀議案給政府。

【情敵】

大型貓科的戀愛周期內曾有過情敵事件。

時間在安娜發牌那晚的火鍋店之旅,去叫啤酒的速水小姐在吧臺被年輕的服務生搭訕了。

“電話號碼給我的話,這一箱啤酒就打八折怎麽樣?”——大概是對最近被頻繁扣工資的速水小姐說出了這樣的誘惑語句。

結果沒等速水小姐好好考慮一番,手中握著的冰啤瓶子就被後頭伸來的雄獅利爪給按住了。

“嗞嗞嗞”,那只套著手環的手燃起了血紅陽炎,把冰啤瓶子燒融了。

被燙到手的速水小姐怒氣沖沖地回望周防先生;

男人面無表情地說:“手滑。”

速水小姐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聽過這段臺詞;不過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甩著尾的獅子叼回了領地。

【藤島幸助的愛好】

吠舞羅的藤島幸助有一個小愛好:撿拾流浪動物。

一年前他撿回了一個名為艾利克蘇爾特的少年,從此吠舞羅多了一名固定成員;

一周前他撿回了一只流浪貓,第二天“王”落枕了。

將貓咪送走之後,藤島幸助郁郁地窩在吧臺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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