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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恐的喊叫。

將抓住後腦的紅發男人狠狠往地上一摜——混混們絲毫不懷疑這一下頭殼都會碎掉——男人被面朝下砸到了水泥路面,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悶響!

——劇痛之中,男人覺得自己的臉已經裂開了!

就像是不解氣一般,她松開手直起腰,穿著高跟鞋的腳擡高後,惡狠狠地跺了下去!

到底是異能者,反應能力絕非普通人可比。察覺到背後洶湧的殺意,男人拼死撐起身體貼地一滾!

鞋跟正好跺在他的臉剛才呆著的地方,落點迅速結出蛛網般的裂縫——如果真的跺在臉上,正常人的腦袋恐怕就會像被擠壞的橘子一樣淒慘……

日高覺得,這種時候該頭疼的對象,已經不是這些不良們了。額角迅速滲出幾滴冷汗,他不由喊了一聲:“速水!”

她“嘁”了一聲,“我知道。”

日高撇嘴:“不要做得太過分。”說完一揮手,新人們這才如夢初醒,登時兩人為一組散開,開始朝不良們撲過去!

頭目生死不知,不良們早就被中間兇神惡煞似的女人嚇傻了——她已經拍拍衣袖站直了,冷冰冰地滿場掃了一圈眼刀,臉上就差寫著“反抗的話就把你爆出腦漿。”

不良們:嚶嚶嚶……

她踢踢踏踏地走到趴在地上、縮成一團的男人身邊,重新蹲下來,一把扯掉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的臉上全是血,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泛青腫起了,分外滑稽,根本看不出長相。

……怎麽看都像是模仿——她掃了一眼他的胸口,就連頸飾都一模一樣。

她抓起他額前的頭發,一臉便秘地看著那兩根栩栩如生的“蟑螂觸角”——男人已經被揍得眼冒金星了,被抓起來也只是不適地雙眼翻白。

看著這張蠢臉,她突然覺得心情好爆了,也不管男人聽不聽得到,湊近他輕聲說道:“……小鬼,想模仿他,你還差得遠呢。”

說罷,掏出終端機開啟自拍模式,左看右看擺正了角度,把自己的半張臉也框了進去,背景是被抓著的、奄奄一息的紅發男人,被揍成看不清長相的豬頭三,唯獨那一身標準的“周防尊”配制格外顯眼——然後輕輕按下了拍照按鈕。

猶嫌不過癮,她把終端機拋給了走過來的日高:“來幫我拍照。”

日高黑著臉接過終端機:“你又想幹嘛?”

她站起身,虛擡著腿,鞋跟在紅發男人的臉上危險地晃蕩著:“就用這個姿勢,我要永久收藏。記得把這家夥全部拍進去——臉不要。”

不良們呆滯地坐在鈴木隼上,包括撞在能量罩上、摔得七葷八素、正在發出疼痛呻吟的幾個也是,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正中央正在耍寶的兩個S4幹部身上。

速水紫央對著鏡頭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鞋跟從這個角度就像踩在男人的臉上似的——她伸出一根拇指,然後倒了過來指向底下——終端機發出清脆的“滴滴”聲,記錄下了這個荒謬的畫面。

……

她滿意地接過終端機,迅速按了幾下,把兩張照片群發給了“紅色觸須怪”和“好男人”。

日高莫名其妙:“發給誰?”

她把終端機重新收好,眼神一下子變得晦暗不明,半晌,才戲謔地笑了。“當然是……被模仿的那位了。”

真正的赤王會被這樣擊倒的確是不可能的——日高哭笑不得:“開什麽玩笑,你怎麽可能會有赤王的終端?”

——太過暴怒導致幾乎都忘了這個,她臉色瞬間黑了:“……是那個意思麽?”

“什麽?”日高不解。

“這個人……一開始是被誤認作那個‘赤王’的吧。”

兩個人聊天的空檔,新人們已經把犯事的混混串成一串驅趕到了一起。其中一個去車上拿了杯子裝水,殷勤地跑到兩人面前,“辛苦了,長官。”

日高接過水杯,摸了摸下巴看了紅發男人一眼,“說起來的確是很像,連口號都喊得一樣,差點連我也給騙過去。是狂熱崇拜麽?”他皺了眉,露出有些好笑的神情,“好歹也找個會玩滑板的裝一下‘八咫鴉’啊,少了那位,跟周防尊的相似率可就大打折扣了。”

“啪”地一聲,速水紫央手裏的水杯碎掉了。

……

赤組的不良們晝伏夜出已經成為習慣,白天的Homra幾乎沒什麽人在活動。

臨近下午時,草薙出雲才打著哈欠出來活動,終端機卻突然響了。

大門被打開,八田美咲和鐮本力夫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正好迎面看見了草薙,兩人便同時沖他打招呼:“草薙哥!”

一向禮數周全的草薙出雲罕見地沒有回答,而是握著終端機楞住了。

八田美咲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奇怪地探過頭來:“怎麽了?”

畫面上,身穿深藍色的制服、腰上別著一板一眼的長劍,女人一只腳踩在“尊哥”的頭上,拇指朝下、囂張地對著畫面比了個“遜爆了”的手勢。

詭異的沈靜。

……

“啊啊啊啊啊啊那個女人!用了卑鄙的方法暗算尊哥——”八田美咲的怒吼聲幾乎掀翻房頂!“是藍衣服的走狗!早該想到的——!!”

下一秒,草薙出手如電、一手一個,纖細的手臂毫不費力地把兩個怪力神拖了回來!

“閉嘴,尊在樓上睡覺。”

正抓狂地掙紮著的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八田美咲傻乎乎地回過頭,“啊咧?”

說曹操,曹操到。二樓傳來重重的開門聲,不一會兒,周防尊就臉色陰沈地出現在了樓梯口。

抓著外套搭在肩上,他一腳踏上二樓的樓梯扶手微微借力,直接跳了下來!

看也沒看正糾纏著的三人,尊的臉色難看極了,直直往門口走,手裏的終端機被粗暴地塞回口袋。經過草薙身邊時停了一下。

多年的老友不需要開口,只是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尊低聲說了一句“去調查一下,我出去一趟”,便沈默地推開了酒吧的大門。

另一頭,正開著車的速水紫央食指一撥、就把一亮一滅、不斷顯示著“紅色觸須怪”的新呼叫的終端機——給調成了靜音。

☆、兇獸

等到把不良們全都踢回總部的看守所之後,天色已經開始變暗了。

罪魁禍首斜正倚著墻壁抽煙。她一條腿放松地搭在另一條腿上、鞋跟有一下沒一下地觸著地面,唇縫時不時開合著吐出細細的煙線,氤氳在精致的臉龐周圍。

如果不是見過她暴揍老大時的模樣,任誰都會以為這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人兒。

“假周防尊”人事不省被送到醫務部救治,剩下的混混們甚至連多看門口靠著的女人一眼都不敢,招供起來簡直是迫不及待——誰都不想重蹈“假周防尊”的覆轍。

“那個男人真名是什麽?”

“不、不知道啊……”

這樣的對話不知道重覆了多少次。令人驚訝的是,混混們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團結緊密,這似乎是一個新興的組織。

最逗的是——雖然協同作戰的能力沒下功夫訓練,那個所謂的“赤組口號”倒是喊得很來勁——這幫不良們狐假虎威,憑借“赤組”的兇名和那些鈴木隼,居然無往不利地很是做了幾件偷雞摸狗的案子。

直到抓出了一個領頭人過去的同班同學,才問出了名字。

“真名是鹿島治也,”那名混混說,“之前一起在七釜戶念書,後來被開除了……那時候周防在高年級,治也似乎很崇拜的樣子。”

秋山冰杜無奈地和淡島世理對視一眼。

速水紫央打了個哈欠,“總算問出來了,哈利路亞。今天什麽時候下班?”

“……這種輕量加班就少抱怨幾句吧。”瞥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淡島世理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今天沒你的事了,去吧。”

終於不用再做人肉威嚇器了,速水紫央立刻揚起一個笑容、撅著嘴沖淡島世理飛了個吻(對方眼一瞇,手按上了劍鞘),然後腳底抹油似的地開溜。

連衣服都沒換,直接跑去換衣間、拎著裝有便服的袋子一路小跑到了停車場。

……

車子開到公寓街時已經快要七點了。原本盤算著今天晚上去哪裏樂一樂,目前看來準備的時間還算夠用……她盯著表盤樂翻了:今晚有新開的牛郎店,快點收拾好自己的話還來得及趕上開業儀式。

結果從地下上來、準備穿過保安亭的時候,前頭矗立著的人影讓她不得不停下了步子。

保全最乖覺:“速水小姐,這位先生一個小時前就在等你啦!”

周防尊的腳下一地煙蒂,緩慢地擡起頭來斜睨著她。指縫裏的煙頭火光明明滅滅,順著食指上泛著冷光的戒指飄散在空氣裏。

男人的目光閃爍著,沈默地打量她身上深藍色的制服。

她瞥了一眼笑瞇瞇的保全,一瞬間做出了決定:“進來說。”

快走兩步,自然而然地挽住了男人的臂彎。對方巋然不動,她假笑著湊近他一些:“別在這裏給我找麻煩。”

男人施舍似地移動腳步,輕輕一彈,就把最後一截煙蒂扔了出去。

兩人快速走進公寓裏面,後頭的保全目送了片刻,便想回去調動清道夫來清掃一下,看向地上的時候卻楞住了。

剛才被男人扔掉的煙蒂,落地時竟把堅硬的路面石板砸出一個小小的凹坑。

……

兩人一路穿過大樓玄關,到了拐角處,她停下腳步,迅速松開虛挽著周防尊手臂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那只手,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沈默地對視了片刻,她再度露出了一個假笑。“來得很快嘛。”

他拽著她的手腕往自己面前一帶,面無表情地問道:“照片上是誰?”

手腕被拉得生疼,她暗暗地跟那只手較勁,“……當然是我腦海中勾勒出的,未來的你啊。”

她頓時覺得自己的手骨要被捏碎了。

男人的臂力就像千斤墜一樣,她已經加力到一定程度了,兩人的手卻懸停在中間不能移動分毫。看著他游刃有餘的模樣,她有些惱火,伸出另一只手抓住那他的小臂!

看著她眸中噴薄而出的怒火,男人露出一抹陰鶩的笑——他抽出另一只手,卡住了她的腰帶,低下頭湊近了一些,“真是驚喜啊……剛看到這個令人作嘔的顏色——的時候。”

“真巧,我也是呢。”她嘶嘶地從牙縫裏漏字,“……赤王。”

他不以為意,手指從腰帶的縫隙滑伸進去,戲謔地勾著:“明知道是上司的對頭,還想盡辦法接近?”

一聽這話,她立刻垂下眼,視線看向了別處。“……昨天才知道。”

周防尊的動作一滯。

餘光瞥見他不加掩飾的驚訝,速水紫央的怒氣達到了峰值:“哈,那個表情——少自戀了,只不過是在鎮目町稱王稱霸的地頭蛇而已,以為自己是國民明星?”

出乎意料地,男人這次並沒有被激怒,反而像是被取悅了。

“……你很生氣?”

“什麽?”

“我是王權者,而且是與你追隨的人完全對立的——王權者,”男人懶洋洋地往墻壁上一靠,半托半抱地把她拉到面前,就像是完全放松下來似的,“因為這個而沖我發火麽?”

她楞住。

大約停頓了兩秒的功夫,她突然短促地笑了一聲。

松開試圖扳開男人手臂的手,五指成拳,兇狠地朝著男人砸了過去!

墻壁被重擊的聲音在樓道走廊中回響了好幾個來回,足見力道之兇猛!男人的頭發被拳風激得飄起,卻依然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距離耳朵也就是幾厘米的距離,拳頭已經在白色的墻壁上開了個大洞!

紫色的能量在指尖熊熊燃燒,流動時還發出“嗞嗞”的電流聲,十分駭人。

臉龐被流竄的紫色能量映得有些詭異,她貼近他,就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樣:“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高興到了極點?”

男人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在腰帶中游走的手指滑向了後面,穩穩地托起她。

腳尖幾乎完全懸空,她用膝蓋壓著他的,低頭俯視他時長發垂下,視野被鉑金色的瀑布占據——他饒有興趣地仰望她帶著點血腥味的挑釁笑容,然後就不出所料地聽到了讓他更加愉悅的發言。

“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她松開手,墻皮隨著這個動作紛紛剝落,語聲興奮地顫抖著,“在戰場上……砍了你啊。”

作為王權者,能夠輕易地判斷出同類的能量強度。

不僅僅是身為Klan——王之氏族——被給予的力量那麽簡單。

周防尊微微側頭、凝視著她身上的躁動著的能量。

就像有所感應一般,將能力者的力量封在上鎖的箱子裏、作為鑰匙的深藍色劍鞘,開始發出不安的鳴動。

摩挲著那只被自己鉗制住的手腕,良久,男人才悠悠地開口:“ 不夠看。”

她幹脆利落地攻了過去!

……

“副長,西藩區監測到王權者的能量反應。”儀器的警報聲響起時,秋山冰杜正忙著錄入鹿島治也的資料。

淡島世理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回電腦前觀察了一下數據,隨即在看清地址時,臉色僵了一下。

那家夥……真的打起來了?

能量級別很低,低到了連“那個”都沒有放出來的程度。

深知速水紫央的任性脾氣,那可是個連政府要員也敢挑戰的可怕二逼——她連呼叫的嘗試都沒做,只是翻轉終端機錄下了自己的影像和留言,就快速按下了發送。

……

走廊上的兩人似乎都在壓抑力量。

一個是因為不想動真格的,另一個是因為不想拆了自宅。

饒是如此,動作也快得看不清,在無聲地攻擊著中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紅色、紫色的光芒不停從窗口亮起,保全坐在樓下、背對著那一處窗戶,正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如果他現在醒過來,恐怕這時候已經在對著監控屏幕上的破墻驚恐撓臉了……

——兩人已經一路從走廊互毆到了電梯間!

與所有交過手的青組不同,甚至連一點宗像的影子都沒有,完全不像是他帶出來的人——唯有迂回這一點還有些相似。

她似乎深知正面對敵無法承受那力量,每一次都在險險要被擊中的時候躲開,敏捷地突進著,總在出其不意的時候出手!

並不是在專註地比拼武力,而是真的想一擊必殺,咬斷獵物的喉管!

——這種格鬥技巧從未見過,卻讓人愈加興奮。

來吧……看誰能先把誰撕碎!

速水紫央彎下腰躲過男人的攻擊,小腿氣勢洶洶地掃了過來,想把他拖倒!

就在周防尊後退一些躲開的時候,她已經用駭人的速度變換了姿勢,雙手撐地、柔軟地空翻了半圈,膝蓋狠狠地頂在了他另一條腿的關節處!

這一下是真的擊中了——男人皺著眉被帶得趔趄了一下,只來得及堪堪擋住襲向要害的、在空氣中撕扯出尖銳嘯聲的手——

即便是“看不見的刀刃”,也知道那是只要稍微接觸到,就會皮開肉綻的危險玩意兒。

跟第一次見面時、劃開煙盒的塑料薄膜一樣、能夠輕易地刺穿血肉之軀!

殺著被化解,她陰測測地笑了一下:“給我認真一點。”

有那麽一霎那,尊覺得自己就快要壓不住體內叫囂著的惡魔了——碾碎她!

不行——起碼不是現在。

王權者身上的威壓越來越重。他盡量克制著自己——語聲沙啞地說道:“這就是你的全部力量麽?怪不得……”

話只說到了一般,熾烈的火焰就像瘋狂滋生的紅蓮,立刻席卷了整個空曠的走廊,將一切吞沒!

一旦有了惡念,便是能將人融化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的高溫!深藍色的光網匯聚成窄小的盾,將她包裹著,被那洶湧的火焰沖擊得搖搖欲墜!

男人英俊的臉在火焰中顯得有些失真,唯有充滿嘲諷意味的話語清晰地傳進耳裏。

——“怪不得,你誰都拯救不了。”

伴隨著這句話,藍色的光網發出搖搖欲墜的哀鳴,高溫開始若有若無地舔舐著皮膚——

終端機就是在這個時候詭異地亮起,放射出全息影像的。

不知道是不是相處久了腦袋的波段能連接上——後來再想起這一幕,速水紫央忽然覺得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被淡島世理輕飄飄地救了——

全息影像中,淡島世理精致的臉上烏雲密布,語調平板得沒有一絲起伏。“儀器檢測到你的公寓裏有異常能量反應。如果你再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我就跟你絕交。”

她啞然地聽完,繼而回過頭去對男人涼涼地擠出三個字。“不打了。”

周防尊將視線從全息影像上重新轉回她身上,火焰像退潮一樣漸漸消散,藍色的光網也終於支撐不住,支離破碎。

剛才還瘋了似的想要撕碎對方的兩只兇獸,戰意一下子煙消雲散,頓時就顯得先前的爭鬥有些滑稽。

走廊幽暗的燈光在肌膚上反射出溫潤的光澤,因為剛剛“激烈運動”過,她的頭發還有些淩亂。

因為剛才一直在僵持,兩人貼得很近,近到能數清楚睫毛的地步。她擡起剛才還試圖奪取他生命的手、拈住他胸口的衣服輕輕拉扯,“本來今天打算去看Glitter的開幕式的,全被你給攪和了。”

身為酒吧街的“領主”,紅燈區的風吹草動都十分清楚。

Glitter……

“……那家牛郎店?”他的鼻息噴在她眉心,嗓音就像磁鐵,吸力十足。

她端詳著那男人略顯瘦削、卻線條分明挺翹的下巴,目光緩緩上移。

然後便輕笑著接受了對方有些不悅的吻。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可以來看二更,保證深。昨天真是抱歉!虎撲跪地!因為臨時有點事嗚嗚嗚!不要拋棄我嘛(抱大腿)今後會好好地日更噠!嗚嗚嗚嗚!

☆、沈醉

這個吻有些苦澀。

Panda是出了名的口味重,能把初學者嗆得翻跟頭。

等她的時候一個小時幾乎報銷掉半盒,周防尊的口中滿是煙草的辛辣,味道濃郁得讓人不適。

好在被索吻的也是鐵桿煙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多餘的精力都在剛才那場爭鬥中被消磨得差不多了的緣故,這個吻軟乎乎的。沒有過多的唇舌糾纏,像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走;更像是暧昧的調情,或者是情人間的細語。

跟男人情熱地廝磨著,她心裏還覺得有些荒唐——前一秒還打得你死我活,可是……

信念不合,脾氣卻一模一樣地壞,針鋒相對之後用暴力解決,是迷戀還是憎恨都不重要,所期冀的只是對方的眼中只能容下自己、連移開視線都做不到的模樣。

每一個表情都讓人著迷,想要索取更多,無論用什麽方式。

近乎病態的心理慢慢滋生著。

她幹脆整個人掛在他身上,順手把他推進電梯——幾分鐘前還將她壓制得骨頭都快散架的兇猛雄性,此刻卻懶洋洋的全無攻擊性,任她施為。

殺戮獵物時極端殘暴的雄獅,卻能容忍幼獅拽著它的鬃毛在身上打滾撒潑。

將臉埋進他外套上毛茸茸的兜帽沿,冰涼的手掀起衣服探進褲腰……

男人一個返身打斷了她的動作,將她壓回電梯冰冷的金屬隔斷上,手開始不安分地順著短裙伸了進去。

金屬隔斷的溫度太低,她被硌得有些不適,掙紮了一下。他壓得更緊了,小腹牢牢地貼在了一起、暧昧地摩擦著,隨手劃斷了了她領口的扣子。

“餵……這不是便服,弄壞的話我明天怎麽工作?”她一手扒在他肩上,一手按住了那只要往下滑的手,“這裏不行,有那個。”

電梯天花板的角落裏,電子眼正在一閃一閃地工作。

他嘖了一聲,“麻煩。”屈指一彈,一小團紅色的純凈能量便搖搖晃晃地、像柳絮一樣往上飛,然後準確地接觸到了工作中的電子眼。

細微的炸裂聲響起,電子眼淒慘地裂成兩半,嗞嗞冒煙。

她瞪大眼睛,話還沒出口就被咽了回去,變成了情動的悶哼。

男人將頭埋入她胸口,犬齒的尖端自下而上掃過,拖曳出色.情的軌跡,手已經滑入了她兩腿之間。

她反射性地想夾住雙腿,他立刻將一只腿擠到了中間——想抗議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再次被吻住。

他的手指狡猾地在軟肉周圍打轉,舌頭也一刻沒停地繼續攻城略地。

敏感處被不輕不重的揉捏,不一會兒反應就更加強烈,兩腿開始生理性地微微打顫。

第一次——有了快融化了似的——這樣強烈的感覺。

甚至動搖了最後一道防線。

手指靈巧地滑了進去,她顫了一下,發出細小的嗚咽聲。

額頭抵著額頭,他半瞇著眼,將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中。

就在此時,電梯忽然搖晃了一下,緊接著顯示屏上的數字開始跳動。

有人按了電梯。

她僵了一下,艱難地伸手撥開他的臉:“等等……先回去再說。”

他無動於衷地瞥她一眼,手指緩慢地朝上一勾。

就像被踩到了雷點似的,她迅速捂住了嘴巴,雙眼泛起了淚光。

是這裏麽……

他開始有規律地用指腹加以摩擦,唇線微彎,似笑非笑地耳語道:“別出聲。”

電梯緩緩爬升著,他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快感就像電梯上液晶屏的數字,緩緩跳躍著、攀升著。耳邊是他沙啞的喘息、纏綿的吻讓人暈眩,全身的血液都流向小腹,流向他手指動作的地方。

深深淺淺、不緊不慢地撩撥著,他像在享受著她的表情。

異能者的五感很強,頭頂,按下電梯的人若有若無的說話聲已經能聽得見了。

到底會停在幾樓?

內心被僥幸的情緒和欲望填塞,她甚至開始按捺不住地迎合起來。

他的動作越發放肆。

起先還只是引逗,隨著那說話聲越來越清晰,愉悅感不可抑制地充斥著大腦,他勾著手指,開始加快了速度和力道、不間歇地推擠和刺激她。

她強自克制著沒有發出聲音,註意力高度集中,導致越是緊張、感覺就越是強烈。

電梯再度搖晃了一下,停在了十層。

與此同時,她抓緊了他的衣襟,全身在繃緊之後,迅速癱軟了——就像被海浪打濕翅膀的魚鷹,在不斷侵襲著神智的潮水中浮沈著,最終被拉入黏膩的水底,絕望地迎來了解脫。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同一時間,周防尊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表情自然地開口。“冷麽?”說完還安慰似的把她的頭按在胸口,揉了揉她的頭頂。

外面站著一男一女,看到兩人的情狀後善意地沖兩人笑笑。

把領口緊了緊,周防尊坦然地沖兩人微微點頭。“勞駕,二十三樓。”

速水紫央在他胸口悶笑一聲,用只有對方才能聽到的音量說:“混蛋。”手已經隔著牛仔褲摸了上去。

周防尊僵了一下。

“別出聲。”她壓著嗓子將這句話回敬給他,輕笑著把他的褲鏈拉下。

電梯緩慢地上升著,短短的一分鐘就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那對男女閑聊著走出電梯,門還沒完全合攏的時候,尊就粗暴地把她的手拽了出來——

……

公寓的隔音效果良好,兩人在走廊上鬧出的動靜根本傳不進私宅。

周防尊面色陰沈地把她“拎”進房間,用踢的帶上了門。

出乎意料之外,烈馬一樣的家夥的住處竟然打掃得一絲不茍。

空曠的客廳裏全是冷色調,無論是銀灰色的壁掛電視也好、雪白的沙發也好。

臥室的門敞開著,空間很大,在高層中也算罕見。寬大的床上,無論被褥都是清一色的白,被巨大的落地窗所包圍,放眼望去,能看到一大片延綿成星海的城市霓虹。

這樣的房間讓他一瞬間想起那個人了——冷靜,自律。

很像宗像的風格。

只遲滯了片刻,他便繼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直到被臉朝下摁在床上,她還在憊懶地笑:“招待不周。”

男人哼笑一聲按住她,阻止了她翻身的動作,俯□壓到了她背上,“……那我該說什麽?打擾了?”

大手順著蝴蝶骨的形狀一路描畫了半圈,另一只手順著大腿一直摸到了趾骨,然後微微收緊、把她的腰提了提。

意識到他要做什麽,速水紫央有些詫異地昂頭:“餵!……嗯唔——”

借著剛才的“前戲”,他幾乎沒什麽阻隔地推了進去。

一手壓著她的肩胛,他低下頭,含糊地說了句:“軟一點。”

這個姿勢太過深入,她適應了一會兒,這才沈下了腰——這麽一調整角度,兩人的喉間同時溢出滿足的悶哼。

他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夢囈似的開口。“乖女孩。”

緊接著便頂到了最深處。

然後就是不間斷的輕柔搖晃,晃得人筋酥骨軟,就像水波裏的一葉扁舟。

她被推得整個人陷進松軟的被子裏,五指絞緊了被單,有些意亂情迷。

這是第一次她沒興起跟他爭奪主導權的念頭。

結合處變得越來越敏感,每一次律動時的摩擦都讓人舒服得發瘋。

男人似乎對這種臣服似的溫馴很滿意,便全權代勞了,每次被撞擊得稍稍偏了位置,他就托著她再次調整角度。

到最後幹脆趴伏在床上時,他的動作停了一瞬,突然低沈地開口了。“這樣沈醉於力量,總有一天你會毀了自己。”

“……這種時候還要說教。”她像惡作劇似的扭了一下,不出所料地聽到了男人從牙縫裏吸氣的聲音。

“也只有這種時候,你才會溫馴一些。”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卻被一口咬住,挑逗似地嚙咬著。“聽好了……”

他收緊手指,纏著她的舌尖,暗含情.欲的嗓音突然清明起來。

“想貫徹你的信仰,有比力量更重要的東西。”

她楞住。

男人卻沒給她問出口的機會,而是再度重重地一頂。

舒服得不願意再去思考,背脊緊貼著他的胸膛,肌膚的熱度將理智融化、美妙的滋味讓靈魂飄飄然置於雲端……

……

鬧鐘剛剛響起,她就睜開了眼睛。

拽著被子坐起來,她無意識地拽著頭發,然後便是往身旁看去——

人已經不在了。

磨磨蹭蹭地從被子裏鉆出來,入秋之後天氣開始變冷,她光著身子打了個寒戰,立刻鉆了回去,裹著被子小步往門外蹭。

時鐘指向六點,時間還早,天都沒有大亮。

結果一打開門,就看見男人正赤著上身走來走去。

習慣了一個人住,本來還沒完全睡醒,這下倒是被嚇了一跳。她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過了很久才明白過來。

這家夥居然還沒走。

周防尊轉過身來看到她站在門口,就把叼著的煙蒂吐到了手裏的啤酒罐裏,“早。”

她盯了他一會兒,打了個哈欠:“吃東西了麽?”

“沒。”他簡短地答道,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去找衣服穿,別這麽蠢。”

“空腹喝啤酒的傻缺沒資格說我。”她嗤之以鼻,松開手裏的被子,“你怎麽還沒走?”

女人就這樣光著身子、伸著懶腰,大搖大擺地穿過客廳,隨手打開了角落的衣櫃。

男人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等到她一邊系著內衣的口子走到窗前、想把窗簾拉開時,他終於忍無可忍地拽住了她的手。

她撇撇嘴:“又幹嘛?”

男人扯過她扔在沙發上的襯衫,不由分說地兜頭套到了她身上。她一邊轉來轉去找袖口,一邊不耐煩地說:“兩條腿的被三條腿的看一看能怎樣?又不會看多出來一條腿!”

為了讓她方便套衣服,周防尊順手幫她解開了幾粒襯衫領口的扣子,一聽這話,臉立刻臭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我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寥寥三千字,我卡得快吐血。愛是做出來的,說得輕巧,做起來才知道難啊……明天無更。周五入V,周三我更一章,周五三更,仔細算算還多出一章,可滿意?預測一下,本文長度不足30W,大家願意給我這冰棍兒錢咩?接下來的劇情,除了繼續做出愛來就是解謎軍娘身世,升級打怪談戀愛,神展開包君滿意。關於這些伏筆我曾劇透給桐妹子,回饋非常好,質保杠杠地(心心)不願意請我吃冰棍兒的也沒關系,這幾天我會開個治愈小短篇,免費噠。故事靈感來自於日本美男子陪睡服務廣告。大概就是說一個中國軟妹子高中畢業的暑假,一不小心繼承了渣爹的遺產,去日本旅游時看到了“租用美男子抱枕哄你睡覺”的廣告後,就很羞澀地嘗試了一下。上門服務的小哥是個溫柔的治愈系,受過專業訓練,只陪睡陪聊不陪嘰嘰。然後就有日文不好肢體語言啦,教寫字啦,各種對男體好奇摸上去、對方無奈地笑著說“這是犯規的喲,大小姐”啦,繼而溫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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