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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追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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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之後,胤禛倒頭便睡,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睡飽了之後,那股遲來的興奮感才從心底湧出,讓他顧不得穿衣,便先在床上跳了幾下。

“誒,我的主子爺誒,您這是做什麽?”張保拿著衣裳,急的直跺腳,“您好歹先把衣裳穿上呀。”

“好,穿穿穿!”胤禛心裏高興,好說話得很,立刻就站好了讓張保幫他穿衣裳。

但他心裏的興奮卻一點都沒有減少。

——羅剎鳥的那次不作數,這可是他頭一次不經過任何人的幫助,獨立對付了一個道行還不算低的妖道。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好的開端,也證明了他想在這個世界立足,並不必事事依靠別人。

只要他夠努力。

所以,往後他也不應該因為這一次的成績而驕傲,還該更加努力才是。

等他穿衣洗漱用過早膳之後,就帶著揆和張保去了襄樊縣衙。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那個道士已經招供了。

至於是誰告訴他的,不用多說,肯定是法保。

胤禛一來,他就得意洋洋地湊了過去,獻寶般地把自己如何用糞水整治那妖道,逼著那妖道招供的事都說了。

“門下還當那妖道的嘴巴有多硬呢?誰知道半瓢糞水下去,就給灌開了。”

說到這裏,他還咂了咂嘴,看那神情他還覺得挺遺憾。

胤禛看得好笑,面上卻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嘴裏也不吝誇讚:“做得很好!”

得了這一句誇讚,法保叉著腰,高昂著脖子,特意從揆敘面前來來回回轉了兩三圈。

那模樣,活生生就是一只鬥勝了的公雞。

揆敘看得好笑不已。

原先他是看不上法保這個京城聞名的老紈絝的,來了胤禛身邊之後,也一直都存著要壓法保一頭的心思。

這倒不是說他一眼就看出胤禛非池中之物,頭一次見就準備長久效忠了。

他只是覺得,若是被這個老紈絝壓一頭,自己回去都沒臉見父兄。

不過,相處得久了,他又覺得像法保這種性情直魯,無論好歹都表現在臉上的人,相處起來格外輕松。

因而,原先那點要和法保爭鋒的,心思早就歇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鐵憨憨克高智商吧。

此時見法保如此得意,揆敘也不想壞了他的興致,遂忍著笑拱手湊趣,滿臉欽佩地說:“還是五爺厲害,若是換了我,決計想不出這麽好的點子。”

“是吧,是吧?”法保是一點都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怎麽些,被人一恭維,越發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就說我有做四爺心腹的資質,從前只是沒人值得我用心而已。”

眼見他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胤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句話就給他摁了下去。

“你的《易經》第三篇背完了嗎?”

“啊?”法保一呆,臉色瞬間垮了下來,蔫噠噠地說,“沒有。”

鬥勝公雞那高高翹起的大尾巴瞬間就耷拉了下來,變成了落湯雞。

“噗嗤!”揆敘急忙捂住嘴,對怒瞪他的法保道,“對不住,我是真的想忍住的。”

只可惜,沒成功。

“噗……咳!”

好吧,胤禛也沒忍住。

不過,同人不同命。

同樣是沒有忍住笑出來聲,揆敘得到的是怒目而視,胤禛得到的卻是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法保覺得,自己能博得四爺一笑,也是自己的榮幸。

於是,一群人都笑了起來。到最後,法保自己也沒忍住。

這一通哄笑過去之後,眾人之間的氛圍越發輕松,胤禛對楊慎提議道:“既然你們好不容易來這一趟,索性就多賺些功勞,不知楊將軍意下如何?”

想到那妖道招供出的白蓮教湖北總舵的地點,楊慎心中一動,看著胤禛的神色充滿了感激,拱手道:“微末之軀,但憑四爺驅使!”

“好!”胤禛道,“未免走露消息,此事宜早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出發去抓人。”

若非那妖道招供,怕是誰也想不到,白蓮教在湖北的總舵竟然是在襄樊城南的一個小鎮子裏。

=====

平安鎮距離襄樊城不過二十八裏,楊慎等綠林營的官軍習慣了急行軍,若按照他們的速度,這二十八裏的距離也不過就是兩個多時辰的路程。

但為了照顧年幼的胤禛和不習慣急行軍的法保、揆敘,楊慎特意暗地吩咐眾人要減慢行軍速度。

如此走了二裏地之後,還是胤禛發現了不對,招來楊慎一問,才知道端底。

“唉!”胤禛重重地嘆了一聲,語重心長地對楊慎說,“你既然見識過我的手段,就應該相信我。”

見楊慎臉上帶著疑惑之色,胤禛從荷包裏掏出一沓神行符,自己取了幾張,把剩下的遞給楊慎。

“這是五十張神行符,你挑五十個最精銳的士卒,把這神行符給他們,讓他們綁在馬匹的左前腿上。”

符篆的威力楊慎可是見識過了,先前揆敘用弓箭根本傷不到妖道是分毫。

可是,有了胤禛符篆的加持後,只是兩箭而已,便廢了那道士的一雙腿。

因而,看見這打黃符,他眼睛一亮,推辭的話根本就說不出口,急忙道了謝接了過來,“多謝四爺賞賜。”

他耍了個小聰明,直接就謝賞了。

本來胤真給了他的東西就沒準備要回來,見他如此只覺得好笑。

見胤禛並沒有不悅,楊慎暗暗松了口氣,手裏的符篆握得更緊了。

以他的眼力來看,這一打可不止五十張。那麽多出來的,不就都是他的了?

轉身叫李成挑選了五十個心腹精銳,沒人發了一張符,吩咐他們各自綁在馬的左前腿上。

等分完之後他才發現這一打符不多不好,剛好五十張。

正在楊慎失望之際,胤禛實力展示了何為峰回路轉。

他對楊慎道:“這符若是綁在馬腿上,只要不破是可以重覆使用的。若是把符撕了使用,就只能用一次了。

聽了這話,楊慎又驚又喜,急忙回身再三囑咐自己手下那些兵,手腳都輕著些,千萬別把這寶貝給弄破了。

這些寶貝可是大殺器,他當然要好好保存,以便日後當做殺手鐧使用。

有了這五十張符,便是這次四爺不給他請功,他也覺得值了。

這邊胤禛也給法保、揆敘和張保分了符紙,讓他們也貼在馬腿上。

因為胤禛年紀小,還沒學過騎馬,所以他是和揆敘共乘一騎的。

有神行符的加持,在那些沒有分到符紙的士兵羨慕的眼神中,他們這五十三騎猶如狂風過境,迅速消失在眾人的眼睛裏。

在距離平安鎮五裏地的地方,眾人停了下來。

飛馬奔馳的一路上,楊慎的腦子也沒有閑著,對於怎麽排兵布陣早,已經有了個大體的章程。

勒住馬頭之後,他就招手換換來了,何照與汪龍兩個把總,吩咐道:“你們帶幾個人先去探探這平安鎮外部的地形。”

“嗻。”兩人應諾而去。

剩下的這些人,就在原地等著後續大軍的到來。

楊慎帶兵的宗旨一向是獅子搏兔亦盡全力。

白連教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眼見剿滅一省總舵的大功就在眼前,他可不想因為急功冒進,讓到嘴的鴨子給飛了。

又等了一個半時辰,後續大軍在李成的帶領下趕了上來。

請示過胤禛之後,楊慎命令眾人暫且下馬歇息,喝點水,吃點自帶的幹糧,等前去探查地形的何照、汪龍回來之後再做打算。

來之前,胤禛特意剪了那道士胸前的一撮毛。

此時他把那個胸毛分給了法保一半,吩咐道:“你以此為媒介,推算一下白蓮教湖北總舵到底在平安鎮的哪裏。”

“啊?”法保大驚失色,慌忙推辭道,“這……這……門下才背了幾天的易經,如何就能推算了?四爺,你別來消遣門下了。”

胤禛瞬間就沈了臉,冷聲道:“你若是再這樣不思進取,現在就回京城去吧,我身邊不留吃閑飯的。”

若是法保完全沒有天賦也就罷了,既然趙公明親口說了,法保在推演一道上頗有天賦,胤禛怎麽可能讓他荒廢了呢?

一聽說叫他回去,法保立刻就收回了前言,伸手接過那撮毛,從懷裏掏出一只龜甲和一把算籌,扭身背對眾人蹲著,用自己學過的淺顯《易經》知識推演了起來。

他這個人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胤禛雖然壓著他背《易經》,但他都背了好幾天了,卻只磕磕絆絆地背到了第三篇。

因此,胤禛說讓他動手推衍,他是半點信心都沒有,怕壞了胤禛的事,自然不敢應承。

如今胤禛逼他,就像是高衙內逼林中上梁山一樣,要麽算,要麽走,沒有第三條路。

法保不想走,就只能硬著頭皮算了。

“四爺,這……”楊慎遲疑地看了看法保,臉上滿是糾結的神色。

“安心。”胤禛又如何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眼見這一趟功勞就像是已經煮熟的鴨子,若是因為法保這個半吊子沒算準,讓熟鴨子飛了,他們這五百官軍找誰哭去?

胤禛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現場掏出了朱砂黃紙,扭頭對眾人道:“你們都轉過去回避,以後若是遇見道士畫符,能回避也盡量回避,普通人見多了這些並不好。”

他這話倒不是怕人偷師說出來唬人的,畢竟畫符這回事若是看兩眼就能學會,那天下的道士就都去學畫符了。

總的來說,在這個鬼狐橫行的聊齋世界,無論是神是妖還是鬼,對人來說都屬於陰靈一類,符篆法術等也多帶有陰屬性。

凡人以陽氣為生,陰屬性的東西沾染的多了自然不好。

因為都見識過他的本事,所以眾人對他說的話都深信不疑。聽他一說都轉了過去,並自覺圍成一圈,把它和那塊石頭遮了起來,以免行人無意間窺見。

胤禛先念了兩篇道德經,凝神靜氣,一張追蹤符揮筆而就。

畫完之後,他捏著成品仔細端詳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

——果然,畫符之前念兩篇道德經,符篆的質量也會有所提高。

等什麽時候他不用念道德經也能畫出這種這樣質量的符篆了,就可以籌謀再次提高了。

路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走上去的,急不得更冒進不得。

追蹤符畫好之後,他把剩下的那一半胸毛包在符紙裏,折成了一個三角狀,等著法保補卦結束。

大約過了一刻鐘,法保終於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滿臉欣喜地喊道:“四爺,我算出來了,我真的算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法保:嗚嗚,真是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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