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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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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藥(二合一)

聽見呼救的聲兒,眾人一時都圍攏過來,著急地倚著欄桿張望。

侍衛和宮人們跟下餃子似的一個個跳下船,去救那在水中掙紮的蘇嬋。

碧蕪也遠遠望著,卻見那游在最前頭的並非什麽宮中內侍,而是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身影。

因離得太遠,她並未認出來,直到那人費勁將蘇嬋救上了船,碧蕪才看清正是她曾在踏青時見過一面的永昌侯世子,那個承王的表弟,方淄。

可看蘇嬋的模樣,似乎並不領這人的情,被方淄抱在懷中拖過來時,掙紮得比落水時還厲害,甚至還動手甩了方淄一巴掌。

這位永昌侯世子楞了一瞬,而後毫無憐香惜玉地將蘇嬋丟上了船,濕著一身衣裳罵罵咧咧地走了。

蘇嬋一身衣裙盡透,春衫本就單薄,這麽一濕,貼在身上,其內光景便隱隱約約露了出來。

四面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投了過來,蘇嬋何曾如此狼狽過,她一把抱住自己,猛然擡頭看去,眼神狠厲,低喝道:“都看什麽看!”

聽聞蘇嬋落水的消息,喻澄寅疾步趕來,一把接過婢女手上的衣衫,給蘇嬋披上,“阿嬋姐姐,你沒事吧?”

蘇嬋垂下腦袋,少頃,雙肩微顫,忍不住啜泣起來。

哭了好半晌,她驀地擡首往一處看去,面露委屈,顫些聲兒道:“蕭二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不過過來與你招呼一聲,你緣何要推我下水!”

碧蕪陡然一驚,她沒想到蘇嬋絆她在先,反自己遭了殃,如今竟還將這罪名推到她身上。

她張了張嘴,正欲說什麽,就聽一側蕭毓盈的聲兒驟然響起。

她快步行到蘇嬋前頭,毫不留情道:“蘇姑娘這話可真有意思,分明是你自己摔下去的,憑什麽將這個臟水潑在我家二妹妹身上。”

見蕭毓盈出面維護她,碧蕪頗有些驚詫,但很快便覺得正常。她這位大姐姐雖愛跟自家人慪氣,可放在外頭,是絕對不允許旁人欺負家裏人的。

蘇嬋聞言冷笑了一聲,“大姑娘是二姑娘的姐姐,自然護著自己的妹妹,可若非二姑娘推我,好端端的我如何能掉下船去!”

方才那情勢趙如繡亦看在眼裏,也曉得是蘇嬋先使的壞,她不想多說什麽,可看此時蘇嬋咄咄逼人,只得委婉道:“蘇姑娘可想想清楚,方才二姐姐分明背對著你,如何能將你推到水中去?”

蘇嬋聽得這話,不由得一楞。

入水前,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有一只手推了她一下,她下意識以為是這位蕭二姑娘報覆她的,如今聽到趙如繡這番話,才終於反應過來。

若不是這個蕭二姑娘,那會是……

她將視線緩緩落在碧蕪身側之人上,尤其是瞥見他寒沈的目光時,雙眸微張,一瞬間恍然大悟。

下一刻,蘇嬋便聽他幽幽開口道:“趙姑娘說得不錯,本王瞧著倒是蘇姑娘先無意擡了腳,差點讓二姑娘跌了跤,蘇姑娘摔下去時,二姑娘方才穩住身子,既是如此,她如何推得了你?”

不知是落水惹了寒氣,還是男人陰惻惻的眼神令她脊背一陣陣發涼,蘇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垂下腦袋,再不敢多置一言。

喻澄寅蹲在蘇嬋身側,也覺得今日她這位阿嬋姐姐有些無理取鬧,平時裏再溫婉不過的人,今日卻令她有些陌生。

可見她這副瑟瑟發抖的模樣,喻澄寅還是不忍心,試著打圓場,“阿嬋姐姐才摔下水,定是因驚嚇過度,以至於生了錯覺。”

她說著轉而看向碧蕪,歉意道:“蕭二姐姐莫要在意。”

碧蕪有禮地一福身,“公主殿下嚴重了,臣女自不會放在心上,還是快些給蘇姑娘換身衣服,莫要受了寒。”

喻澄寅點了點頭,將蘇嬋扶抱起來,往船艙內去了。

游船上的動靜很快便傳到了陛下和太後那廂,待船靠了岸,船上負責的宮人和侍衛都被問了責。

太後、皇後還專門遣了人去蘇嬋屋裏問候,送了好些調理身子的藥材。

自打落水回來,蘇嬋便一直閉門不出,只她的貼身婢女說,蘇嬋受了涼,病得厲害,在榻上躺著起不來。

不過此事真假,便不清楚了,因當晚隔壁屋子傳來好幾次碎瓷聲和怒罵聲,銀鈴回來說,蘇嬋的兩個貼身婢女臉上都掛了彩,上頭紅彤彤的手掌印清晰可見。

然碧蕪並無心思去理會這些,因她又開始頭疼起來。

原以為譽王的婚事會完完全全按上一世般發展,卻沒想到事情發生了變故,而她就是那個導致變故的最大緣由。

要想阻止太後賜婚,還得另尋法子。

翌日的圍獵,蘇嬋自然沒有參加,昨日丟了那麽大的人,想她也不好繼續拋頭露面。

這圍獵,自然都是男兒該幹的事兒,至於女眷們,都坐在圍場邊緣的一座小樓上,飲著茶,吃糕食點心,拉閑散悶。

趙如繡與長公主住在一處兒,消息自然也靈通,見著碧蕪,便忍不住悄聲同她道:“姐姐可知道,昨日游船上不少人都被皇後娘娘召去問了話?”

碧蕪搖了搖頭,雖能猜到一些,但還是道:“皇後娘娘都問了什麽?”

趙如繡往四下看了看,湊到她耳邊,“自然是蘇姑娘的事兒,依妹妹看,恐怕那蘇姑娘是不得不嫁給永昌侯世子了!”

得知這個消息,碧蕪倒是沒怎麽驚訝,畢竟縱然大昭民風再開放,可在水中摟摟抱抱,肌膚相親過,那永昌侯世子定是要對蘇嬋負責的。

不然當初,蘇嬋也不會想了這麽個法子逼得譽王不得不就範。

“唉,原還以為蘇姑娘那般愛慕譽王殿下,往後興許能成譽王妃,誰能曉得世事無常。”趙如繡輕嘆了口氣,流露出幾分惋惜,“京城有名的才女卻要嫁給京城有名的紈絝,蘇姑娘這般傲氣的人,將來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了。”

那永昌侯世子方淄的紈絝之名,碧蕪從前便聽過幾分。

這人常年眠花宿柳,也曾為拍下妓子初夜在京城最大的銷魂窟中一擲千金。若非他的風流成性,前頭兩樁婚事不至於到最後沒了影,因人姑娘以死相逼也不願嫁給他。

如今倒是好,若是上頭親自賜下的婚事,蘇嬋是無論如何也抗拒不了了。

拒了便是抗旨。

當真是算計不成,還賠上了自己。

碧蕪垂眸思索間,忽覺手臂被人撞了撞,趙如繡沖她努了努嘴道:“姐姐想什麽想那麽出神,連皇外祖母叫你都沒聽見。”

她擡首看去,果見坐在前頭的太後回過身來眉目慈祥地看著她,沖她招了招手,“小五,過來。”

碧蕪頗有些不安地咬了咬唇,但還是起身乖乖過去了。

方才在太後身側坐下,便被牽住了手,太後笑意溫柔,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打你從應州回來,哀家還未找你好好說過話,怎看著小臉瘦了許多,可是最近沒歇息好?”

“多謝太後娘娘關懷。”碧蕪畢恭畢敬道,“不過前陣子來回路途疲憊,這才瘦削了些,過段日子便能養過來了。”

“那便好。”太後沈吟半晌,忽而湊近了些,緩緩道,“如今你父親母親那兒也去過了,他們若在天有靈,定然得了安慰,哀家覺得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婚事了。”

碧蕪心下一咯噔,果真和她猜的一樣,她張口正欲說什麽,卻聽太後緊接著道:“小五,你瞧著遲兒怎麽樣?”

太後口中的“遲兒”是誰,碧蕪自然知道,因為譽王的名姓便是喻景遲。太後這話並非在與她商量,而是同她明示,她為她選的夫婿便是譽王。

她掩在袖中的手稍稍蜷緊,少頃,終是無助地松開,低聲答道:“譽王殿下……很好,是個溫柔良善之人。”

太後聞言面上露出登時幾分欣慰,“遲兒是哀家看著長大的,性情如何哀家最清楚不過,他這些年被陛下派遣著東奔西走的,也未將自己的大事放在心上,到如今正妃之位都還空懸著,哀家思來想去,終究是你最合適。”

看著太後眼中的殷切,碧蕪不知該說什麽,恰在此時,樓外驀然喧囂起來,正是眾人圍獵回來了。

碧蕪居高臨下地看過去,一眼便瞧見了那個提著弓箭的男人,他似有所覺,擡首看來,正與她目光相撞,旋即薄唇微抿,沖她淺淡一笑。

分明這笑容如春風般和煦,可碧蕪看在眼裏,卻頓生了幾分煩亂,她驀然撇開頭,垂手將帕子絞緊了幾分。

今日的圍獵,拔得頭籌的是太子,承王雖也收獲頗豐,但到底差了一些,他眼看著宮人清點時,神情明顯心有不甘。

緊跟承王之後的便是蕭鴻澤,他則有所收斂,並未徹底放開手腳,想是不願在這般場合下太過出風頭。

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有所收獲,就連被認為箭術不佳的譽王也獵得了一只品相極好的白狐,那白狐還被皇後看上,特意討了去,想給體弱多病的小公主做一件狐裘衣裳。

因晚間永安帝還命人設了夜宴,圍獵過後,眾人都回住處準備,更衣梳妝。

然碧蕪回屋後,卻不忙著這些,反偷偷召開銀鈴,耳語了一番。

銀鈴聽罷,面色微變,“姑娘,這……”

碧蕪知道她在擔憂什麽,神色堅定道:“無妨,我都想清楚了,快些去吧。”

聽她這般說,銀鈴遲疑了一瞬,方才點頭出去了。半個時辰後,再悄悄回來,手上多了碗黑漆漆的湯藥。

她將湯碗遞給碧蕪,見碧蕪端過去毫不猶豫地要喝,還是忍不住出聲阻止,“姑娘……”

碧蕪動作一滯,沖她笑了笑,旋即強忍苦澀仰頭將湯碗一飲而盡。

這藥不是旁的,正是在應州時她同那位尹沈尹大夫求來的,為以防萬一,來圍獵前,她特意讓銀鈴去藥店抓了一份。

今日的宴會,她是萬萬不能去的,不知為何,她今日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會有什麽事兒發生。

或許就是太後會在宴上當著眾人的面宣布她和譽王的婚事。

要想不去赴宴,她只能告病。而唯有喝下這湯藥,才可能應付得了太後派來的禦醫。

她只能賭了。

賭那尹沈不是什麽江湖騙子!

先不說這藥隱藏脈象有沒有用,但果真如尹沈說的那般,此藥反應極大。

不過一柱香的工夫,碧蕪便覺頭暈得厲害,甚至連坐都坐不住,她一把抓住銀鈴的手臂,同她打了個眼色,銀鈴忙扶著她上了床榻。

可還來不及躺下,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她頓時扶著床欄幹嘔起來。

被差到外頭的銀鉤聽見動靜,忙跑進來,蹲在床畔不住撫著碧蕪的背,見她嘔了好一陣兒才止,急得一雙眼睛都紅了,“方才還好好的,姑娘突然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兒,許是吃壞了什麽東西。”碧蕪聲兒虛弱道,“離宮宴還有一會兒,我且睡上一覺,指不定便好了。”

銀鉤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但聽碧蕪這般說,點頭道了聲“是”,便起身和銀鈴一塊兒伺候碧蕪睡下。

嘴上雖是這麽說,但碧蕪肯定不是這麽打算,她不過想拖些時候,讓那藥能發揮藥效罷了。

估摸著在榻上躺了小半個時辰後,眼見外頭天兒暗下來,碧蕪才將銀鈴銀鉤重新喚進來。

因著出了一身虛汗,衣衫都濕了,碧蕪讓銀鈴去備水,準備沐浴,而後讓銀鉤扶自己起身。從床榻到凈室的浴桶,碧蕪身子始終軟綿綿的,腳步虛浮,若踩在棉花上。

銀鉤見她這副模樣,不待她開口,先勸道:“姑娘,您這樣,晚宴怕是去不成了,還是莫要勉強,到底身子要緊。”

碧蕪順勢點了點頭,吩咐道:“你派人去大姑娘屋裏告一聲,就說我身子不適,晚宴便不去了。”

“是,姑娘。”銀鉤領命出了屋。

蕭毓盈身邊的貼身丫鬟翠兒得了消息,告知了自家主子,正在梳妝的蕭毓盈聞言微怔,旋即忍不住嘀咕道:“白日裏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了?這身子未免也太嬌弱了些。”

她拿起桌上的口脂在唇上點了點,收拾完備後,起身出了屋,卻是步子一滯。

翠兒看出自家姑娘的心思,笑了笑,問道:“姑娘,可要去瞧瞧二姑娘?”

蕭毓盈遲疑著往碧蕪那屋看了一眼,步子微微動了動,最後還是扭過身道:“不必了,快走吧,莫要誤了晚宴……”

走到院門處,蕭毓盈只聽身後“吱呀”一聲響,轉頭看去,便見躲了一日一夜的蘇嬋終於從屋內出來了。

她面色有些發白,但看起來精神並不算差。

蕭毓盈向來看不慣蘇嬋的裝腔作勢,淡淡掃了她一眼,便折身離開了。

蕭毓盈方才的冷眼,蘇嬋自然瞧見了,胸口的滯郁登時化為怒氣,顯露在面上。

她煩透了蕭家人。

尤其是那個蕭二姑娘,若不是她橫空冒出來,插上一腳,那譽王妃之位早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又怎會落得如今的下場,要委身嫁給一個京城裏都有名氣的混蛋。

她深吸了一口氣,餘光卻瞥見抱著衣裳從屋內走出來的小丫鬟,正是那位蕭二姑娘的貼身婢子。

銀鉤本想拿著自家主子換下的衣裳去洗,可沒想到,一出門,就撞見了站在院中的蘇嬋蘇姑娘。

見這位蘇姑娘面沈如水,似是極其不悅,銀鉤福了福身,問了句安,便匆匆離開。

然還未出院門,銀鉤伸手摸了摸,卻發現那換下的衣衫裏似乎藏著什麽硬邦邦的東西,她停下步子,翻了翻,竟是翻出塊玉佩來,忙又折返回去。

蘇嬋還站在院中,因心情不快本欲回屋去,可見那小丫鬟忽又返回來,便用餘光瞥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看見了那小丫鬟手中拿著的玉佩。

一瞬間,蘇嬋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她胸口快速起伏著,並非因為難受,而是因著強烈的憤怒。

那玉佩她認得,正是譽王一直貼身戴著的那塊,這些日子沒見著,她本還疑惑,不曾想原是玉佩早已易了主。

她費勁心思都難以讓譽王多看她一眼,本以為是譽王府中那個妖精惹的禍,原來是早被這個小賤人捷足先登,勾引了去!

她眸中燃著怒光,手握緊成拳,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中,幾欲掐出血來。

那廂,沐浴過後,身子暖和了,也沒了胃裏的惡心之感,碧蕪整個人都覺舒爽了許多。

因著實在沒有胃口,碧蕪沒讓人去取晚膳,只疲憊地在榻上躺下後,讓銀鈴銀鉤出去了。

她盯著床帳,將手緩緩覆在小腹上,勾唇苦笑了一下,原以為重活一世,一切都會順暢許多,如今才發現,只要身為女子活著,註定身不由己,行事艱難。

她長嘆一聲,閉上眼過了好些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再醒來時,她只覺得分外地熱,遠處似乎有人在呼喊什麽,她掀起沈重的眼皮看清周遭的場景,嚇得登時清醒過來。

屋內不知何時燃起了火,火勢起自外屋,正在向內屋蔓延而來。濃煙嗆得碧蕪幾乎喘不過氣,她跌跌撞撞地爬下榻,卻是周身無力,腿一軟摔倒在地。

屋外傳來帶著哭腔的喊聲,像極了蕭毓盈的聲音。

“小五,小五,快出來。”

“大姑娘,火這麽大,您不能進去。”

碧蕪強撐著爬起來,依著從前在書中看過的法子,將茶壺中的水倒在帕子上,捂住了口鼻。

她一咬牙,正準備闖出去,卻見一被燒焦的橫柱驟然從頂上掉落下來。

幸得碧蕪躲得快,連退幾步,卻再一次跌坐在了地上。

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前世經歷過的恐怖止不住地漫上心頭,再次浮現在眼前。

永安二十五年,即旭兒兩歲那一年,譽王府菡萏院中,一伺候小公子的老仆因長期偷摸成性,手腳不幹凈,被府內楊總管勒令收拾東西,離開王府。

而離開王府的當夜,老仆為挽回,趁守夜的奴婢打瞌睡,故意打翻小公子屋內的油燈,想等火著起來,再將小公子救出,以此將功補過,留在王府。

然她不曾想,火勢蔓延得比她想象得還要快,老仆為保命,沒來得及救人,就嚇得逃了出去。

碧蕪那晚沒有輪到值夜,正在倒座房熟睡,聽到聲音,匆匆披了件外衫就趕過來。

聽說小公子還在裏頭,她面色大變,當頭澆了桶涼水,就往屋內沖。那些救火的下人都說柳乳娘瘋了,命也不要就去救小主子。

可只有碧蕪知道,那不是什麽小主子,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是她的親生骨肉!

她不顧火星燒了衣裳,只一個勁兒往裏去,甚至都不知是怎麽沖進去的。

進了內屋,她的旭兒正坐在床榻上害怕地哭,她一把將孩子抱起來,折身正要出去,燒垮的橫梁卻猛然掉下來,攔在了他們面前,她恰是在那時,被燃著火的木頭碎片燒了臉,毀了容。

但她仍不顧疼痛,緊緊護著懷中的孩子。濃煙迷了眼睛,也令她愈發難以呼吸,甚至眼前都開始模糊起來。

碧蕪至今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麽出來的,昏迷前只在火光中迷迷糊糊看到一個身影。

後來,她因受傷休養了好些時日,等痊愈後再打聽卻打聽不到了,菡萏院除了她,所有的仆婢都被換了,聽聞那縱火的老仆被當眾杖斃,棄屍荒野,剩下的所有人都受了杖責,統統發賣。

也是在那之後,她和旭兒從夏美人生前住過的菡萏院搬進了譽王的雁林居。

如今失火的事件再演,看著越發控制不住的火勢,一陣絕望漫上碧蕪心頭,她那麽努力,難道重來一回一切都要止步於此嗎?

恐懼間,她仿若聽見有人在喊她,那個聲音很近,且越來越近。

前世碧蕪並未看清那個救她的人是誰,可如今她卻真真切切地瞧清楚了。

她眼見那人闊步沖進來,見她安然無恙,顯然松了口氣,旋即低身將她一把抱起。

碧蕪渾身顫得厲害,她倚在他胸前,伸手死死拽住男人的衣襟,就像抓住一把救命稻草。

神志混亂間,她伏在他耳畔低低喚了聲“陛下”。

作者有話說:

給大家說一件很好笑的事,今天一天在醫院檢查,因為之前檢查結果不太好再加上我手賤查了度娘,這幾天都喪喪的,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我還在心裏盤算我活不活得到這本書完結。

不過幸好最終查出來還行。

出醫院灰蒙蒙的天空都變美了(捂臉)

可能經歷了“生死”,剛剛看了沸騰的評論區都覺得無所謂了,畢竟真正會看到這段文字的肯定不是那些評論的。

感謝所有願意支持這篇文的讀者吧,順便說一句,生病千萬別去搜索,最低癌癥起步。

最後,評論前三十送紅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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