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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結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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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是瓊山推出的一個鞋包品牌。

總設計師是火靈峰的弟子微生。

小夥子當年被靈犬咬過,愛刨坑還能理解。

可明明身為火靈峰弟子,應當都好煉丹、灼燒之術。結果一個兩個,受了紅渠和玉染的熏陶,都對紡織縫紉方面更感興趣。

火是不會玩的,寧願多織幾匹布,也不玩火。

而微生鐘愛皮具,特別是鞋包之類的,山裏有了條件後,他經常去屠宰場淘貨,淘到幾塊好皮子,就迫不及待地做成鞋子或者包,穿戴在身上。

一開始他的手藝很簡陋,縫補的邊線參差不齊,還被兄弟們嘲笑了好久。

後來還是虞小墨看到他的書包,書包上有各種圖案剪影,覺得此人頗有天賦,特地問了一圈弟子,將有這方面興趣的人集中在一起,開了小竈。

虞小墨教他們畫簡單的人物速寫,把前世所見過的包包鞋子畫出來,做成冊子供他們參考。其中不單單有皮制的,還有以毛線帆布為材料的制品圖紙,花樣繁多。

技術方面就托付給紅蕖,一個一個操練他們的縫補能力。直到縫邊不再歪歪扭扭,每個人都能獨當一面,逢出堪比縫紉機的線條,才鼓勵他們出來開店,打造鞋包品牌——千裏。

哦對,還有就是給幾人灌輸保護生態的觀念,不得為了獲取稀有皮毛,肆意捕殺生靈,只有屠宰場剝出來的才可以拿來做皮具。

畢竟搞創作是一回事,有道德的搞創作又是另一回事。

因此,某些作品的材料,不足以量產,也註定了“千裏”將要走的是手工定制路線,價格,自然也不會便宜到哪裏去。

“獨行於世”系列背包一出來,狐白就極為喜歡,特別是那款黑色的雙肩包,聽說是用牛皮做的,版型漂亮又結實,背起來賊拉風。

同樣的價格也賊拉風。

鷺緗則心疼兒子,想到這些年為了找走失的閨女,忽略小兒子太多了。

她溫柔地摸著狐白發尾說,“那雙肩包要用到牛皮,超市裏可沒有牛皮賣,而且瞧那版型十分覆雜,阿娘沒這手藝給你做呢,不如直接給你買一個好不好?”

狐白立刻頭搖的和波浪鼓似的,雖然家裏現在條件好了,可節儉慣了的小狐白,舍不得花錢買昂貴的奢侈品。

“那就算了,我不要了,其實用百寶袋也是一樣的,還省了我背的功夫呢!”他擡頭朝鷺緗笑,一臉不在乎的樣。

鷺緗卻道:“那包和百寶袋可不一樣,聽說裏邊夾層有個保質期比百寶袋更久的暗袋,地方很大,可以放下最大的帳篷。而且買了它,也不止你一人可以用,將來家裏頭誰要想出遠門逛逛,也能用它裝更多東西路上吃。”

最後不由分說,回去的路上正巧經過“千裏”,鷺緗進去就把當日最後一個現貨買了。

狐白將包裹在懷裏,如捧著稀世珍寶一樣,毛茸茸的尾巴搖得歡快,烏溜溜的圓眼都亮了三分。

鷺緗牽著隱隱興奮的兒子一起回家,在村子小道上正好遇見農收回來的江大娘二人。

姐妹倆聊了會兒,說好了後兩天狐金休息,讓他化作原型幫忙把稻谷運到曬谷場,才各自回家準備晚飯。

江大娘為了答謝解五坤,還想下廚犒勞他。

結果被解五坤嫌棄手藝,老頭子親自上陣做了三菜一湯,恰好夠兩人食用。

後邊一天依舊陽光明媚,天不熱,涼風徐徐,幹起活來還挺舒服。

可就在第三天晌午,兩人合力把稻子收割完,將要轉戰收蘿蔔時,東邊遙遠的海面之上,一道粗碩的驚雷劃過天際!

那亮堂的紫光蓋過明媚的天色,讓地裏所有低頭幹活的人,都忍不住擡頭觀望。

這周邊沒有山比碧落城底下的斷層更高了。

所以他們能清楚地看見,紫色電龍在海面上不斷盤旋,甚至將風浪疊起的海面戳出了好幾個窟窿,窟窿深邃,也不知要通向哪裏,下一瞬,接踵而來的火浪翻湧,一道刺耳的鳴聲穿透虛空——

“哎喲餵!這是哪位仙君在渡劫呀!如此大的雷,不同一般啊!”江大娘大驚小怪,手裏剛拔起來的蘿蔔葉都捏不住了。

解五坤高深莫測的笑道:“世人只知珈藍靈火出自庖丁谷,以為祂就是專門炙烤用的,卻不曉得北州佛地曾有金翅鳥盤踞,金翅鳥乃佛祖馴化靈獸,所出火焰可與鳳凰真火匹敵,而珈藍靈火便是最後一只金翅鳥精魄所化,後被廚房的一個火頭僧收服,慢慢流落到了庖丁谷。”

“千百年來祂匍匐於庖丁谷,都是為了等真正的主人出現,將祂喚醒。”

他眼裏映照著紫紅交加的光芒,說出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之前解五坤見過虞小墨一面,早已察覺靈火在她身上。

只是當時的靈火,還沒有完全蘇醒,日常形態是一只小小的火雀,虞小墨運用起來未能收放自如,他便沒有出聲提點。

江大娘大概是吐槽他習慣了,即便解五坤態度認真,她還是忍不住道:“你說了那麽一大堆,我一句也沒聽明白,那個什麽靈火和這渡劫的雷有啥關系啊?”

“因為祂的主人將要結丹了,那磅礴的天地靈氣讓祂再也睡不下去,迫不及待想沖上九霄,展翅高飛了……”

虞小墨倏然睜開眼!

懸於天頂的蒼穹綿延著猩紅的血色。

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臭味,正順著鼻息汙染她的嗅覺。

她感覺四肢像陷在凍人的冰天雪地裏,麻木頓滯,關節的每一次彎曲,都有“咯吱咯吱”作響的聲音伴隨。

虞小墨艱難坐起身,然而下一瞬,就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

她身處一片血泊之中,如眼簾的都是屍山血海,密密麻麻。

斷手、斷腳,還有咕嚕嚕在滾動的腦袋,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皆被砍得支離破碎。

然她左近不遠處。

有一顆胖嘟嘟的小孩頭顱,分外眼熟。

虞小墨定睛瞧清楚後,唇齒輕顫,雙腳並用地爬過去,抹幹頭顱上的鮮血,心痛如絞地出聲,“小、小硯?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是、是誰傷了你?你回答姐姐啊?”

“小硯,和姐姐說說話好不好?”

“小硯、小硯!小硯……”

虞小墨一聲一聲地悲泣呼喚著,抱著小孩的頭顱,眼瞪得大大的,帶著血絲的淚水積蓄其中,仿佛風一吹就要落下。

忽然她想到了什麽!瘋了似的撲在屍體堆裏扣挖!腸子、心臟,各種器官血肉模糊,她也不嫌惡心,像沒有感情的機器,只找自己想要的。

她得找到小硯的身體!她可以幫他縫補起來,補起來小硯就有完整的身體了,他沒死,他肯定能活過來!

找著找著,她發現屍體不止小硯的。

還有浮波、紅蕖,垚兒、清淮,她的師兄師姐,師長師侄們,都躺在血泊裏,屍首分家。

虞小墨徹底呆了,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堆如山高的屍群上,有一個白發蒼蒼的人,背對著她立著。

此人手上握著一把劍。

劍上全是還未幹涸的血跡,淋漓不盡,順著劍身往下滴流。

劍……血……無數的殘屍斷肢……

是、是他……是他殺了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親,是他殺了將她如親妹照料,無微不至的師兄師姐,是他殺了慈祥的師長,殺了樸實可愛的師侄們……

她在這世上示弱珍寶,無比珍惜的人,全被他的劍斬得殘破不堪,血肉橫飛!

他殺了她最重要的人!

虞小墨的眼底有黑色濃雲慢慢聚集!

她看向那人的眼神彌漫著洶湧的殺意!癲狂將她籠罩,理智被絲絲磨滅,就在她撿起地上的斷劍,嘶聲力竭,不顧一切沖過去時——

“啊啊啊啊啊啊啊——”

布滿血慕的天穹應聲碎裂,稀碎的裂縫中有金光射出,將綿密的血霧揉散,四處堆成小山的屍體驀地消失,不見了?!

虞小墨感覺自己的腰肢,被溫熱的大掌裹住。

眼前出現了一張模糊的臉,輪廓很熟悉,卻怎麽也看不清五官,不知道是誰。

她心裏的殺意正濃厚著,想也不想舉起斷劍,就往眼前人的胸口紮去!

那人悶哼一聲,沒有閃躲,反而用另一只手托住她後頸,將人帶入自己懷裏,柔聲寬慰著。

“別怕,沒事了,我來了。”他說。

虞小墨聽到這淡淡的聲音,一剎那,眼淚崩潰而出。

她雙目的赤紅還沒退去,唇瓣囁嚅著,竟然喚出一聲,“……阿璃?”

“是,是我,你要結丹了,快將靈氣凝聚起來,我先替你擋三道雷,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好不好?”耳畔細語安人心神。

他話音剛落,一層暖融融的光,將虞小墨整個包覆起來。

她感覺丹田處有好幾股靈氣在亂竄,叫囂著要出去,要和其他同伴合二為一!要和這天地交相輝映!

要讓這漫天星辰也黯然失色!

“轟——”一股磅礴的靈氣突破鏡湖之水,沖上了雲霄!

悠然居裏的三只小動物,感受到了什麽!

這熟悉的靈氣令他們振奮!一個兩個和打了雞血一樣,拼了命要沖出結界,去找靈氣的主人!

而遙遠的昆侖沙漠中。

執筆正在壁上作畫的青年,卻落下兩行清淚。

他用中指沾一滴淚,至於眼前呆呆的看著,接著用指腹輕輕揉拈開,若有似無地道了一句,“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他身前畫了一半的巨大壁畫,赫然是一個藍衣女子,身後跟著兩個小孩兒的畫面。

一個小孩身著白衣,從肢體動作上來看他很活潑,走起路來是蹦蹦跳跳的。

另一個小孩身著青衣,他很安靜,離其他兩人有些距離,默默地跟在後頭。

可是藍色與青色,總是隱隱約約有些關聯,讓小孩和女子看上去更像一家人。

那插在他們中間的白衣孩子,就顯得非常突兀。

青年任由眼淚流著,忽然從色盤裏挑出一大塊黑色,往白衣男孩身上使勁塗抹。

直到把小孩從頭到尾都圖黑了,像一個黑漆漆的洞鑲在墻上,他才咯咯咯笑了出來,“還是黑色好看,為什麽要穿白色呢,明明一點也不白,明明連心都是黑的……”

虞小墨醒來時,像是經歷了一場大夢,夢中匪夷所思,有好幾個片段變得模糊不清,怎麽著都想不起來。

唯一可以確定的,她已經是金丹期的修士。

身體裏那顆耀眼的金丹,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氣,和在她身邊歡快撲棱的金翅鳥,它翅膀扇出的風哇涼哇涼的,想無視都很難。

“嘖,我說小娃娃,你本來面目怎麽長成這樣啊?都沒人幫你將這胎記疏導出來嗎?”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與小莫擡頭一看,就見白須白發白衣裳的老者,盤腿漂浮在半空。

見到她暴露的黑色胎記,還嫌棄的摳摳鼻屎,搓一搓彈了過來。

虞小墨就地一個打滾,敏捷躲開,指著老頭破口大罵,“臭老頭,就算你是我師祖,我也不能忍!哪有你這樣做人的?莫名其妙把我拉進來,突然讓我進階,知不知道很危險的?我都沒準備好,心境還不穩固,萬一不好迷失在心魔劫裏,你賠得起嗎?”

奶奶的,真是氣死她了!寶元峰傳承人是不是都有病?喜歡捉弄人,也能一代代傳染的嗎?

老頭卻聳聳肩,一臉欠揍道:“小娃娃怎麽進階到金丹,腦子反而不好使了?老道我本來就不是人啊,何須守人的規矩?”

虞小墨氣急,拿起腳邊的小石子就往他那兒扔!

要說到底為何會發生眼下的狀況,時間得拉回三天前,哦不,按秘境裏的時間流速,是三年前才對,就是京斐被救回客棧那天起。

司空長星為她診治過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她是被吸食了大量精氣,而且我懷疑是魔修幹的,她傷口處的魔氣很重,若是再晚半分魔氣侵入血肉,怕是這手腳都要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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