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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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直覺通常很準，所以不要懷疑潛在的危險。
早上上班時間，方若琳在地下停車場碰到了來上班的司徒。
“早上好。”
“早啊。”司徒對若琳點了下頭。
他們一起進了行政辦公區，順著走廊，先到的是若琳的辦公室。她正要推門進去，卻聽身後的司徒說：“到我辦公室喝杯咖啡，有事和你談。”
若琳沒什麽異議，“好啊。”
經理辦公室在整個行政區域的最裏面，方若琳還是特別行政助理的時候在他辦公室的右手邊有一間辦公室，現在已經做了客人等候室，至於左手邊，有個開放式的辦公環境，是張敏兒的位置。
現在這個時間，作為助理，張敏兒應該已經在位子上了，但是辦公桌那裏沒有人。不過等候室那裏卻傳來了爭吵聲——
“你要追立豪你就追，幹什麽來害我！”阿芝的質問傳進司徒和若琳的耳朵。
方敏兒似乎不為所動，語氣裏聽不出什麽異樣，“你搞錯了吧。”
“你以為我不知道，Moon姐那裏根本沒聲張我被投訴的事，是你告訴客戶部的Yoyo公司打算冷處理這件事，說我可能被炒魷魚，Jenny聽到你們說話才告訴我的。你是故意的！”
“我怎麽知道Jenny會聽到？你想冤枉我呀！”
“Jenny和Yoyo是一個部門，你要不想人知道幹嘛跑到客戶部去說？之後你還向立豪打聽當晚發生的事，沒理由不去告訴司徒啊，不然我怎麽會被停職！”
她們吵到這裏，司徒已經不打算再聽下去，他臉色如常，不過也沒有進辦公室。
“去你辦公室談。”
回到若琳辦公室，她請kemmy送了兩杯咖啡。司徒靠在沙發上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麽。而若琳並不想打擾他，只是徑自攪動著咖啡。
看來阿芝還不算太笨，懂得等事情過去了再舊事重提，而且說話擺明了就是有人勾引立豪企圖陷害她。她把謝立豪跟經理助理過從甚密的嫌疑就此揭過，引著別人認為是因為感情糾紛引發的矛盾。可是呢，她選在早上這個時間，倒是可能讓司徒懷疑這件事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但這是小問題，就算讓司徒知道是有心為之，也不過當成阿芝的小小報覆而已。
看司徒的樣子，應該是在想怎麽處理方敏兒。
“你怎麽想？”司徒忽然問。
若琳知道他是在問方敏兒，只是聳聳肩，並沒有正面回答。“她是你的人，我想我不方便說什麽。”
“之前Amy告訴我那晚酒店的事，我猜到她有其他用意，只是沒想到會為了感情。”司徒有些失望地說。
在他看來，如果是想要往上爬而去攻擊方若琳還顯得聰明一些，他除了會約束她不會有更多的苛責，因為他欣賞有能力有上進心的女人。就像……若琳一樣，他擡頭看了眼身邊的人，他相信，認真工作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你以為是為了什麽？”若琳懷疑地探問，她總覺得司徒的話裏有別的意思。
司徒曬然一笑，轉移了話題，“公司裏還有適合做經理助理的人選嗎？”
“這個……”
“我希望實話實說，你知道給意見，是否采納在我，OK？”
“好吧。”若琳想了想，“客戶部的Jenny鄭鐘妮人不錯，她之前是空乘人員，因為腳受了傷才轉去客戶部的。況且——調Moon姐的人，也是你對她的信任，不是嗎？”
Moon姐四十幾歲，當主管真的很久了，恐怕以後也沒機會升職，客戶部有她在很讓人放心，不如送個順水人情也不錯。這是若琳心裏的想法，她肯定，司徒想得到，所以沒有說。至於他是否願意給這個信任就由他自己決定了。
“好吧，我會考慮看看。”
“Amy……如果你調她職，恐怕她不會繼續留在飛揚航空。”
“那是她的決定，不在我考慮範圍。”司徒輕描淡寫地說。他從來不會在不該讓步的時候讓步，這也在若琳的意料之中，以方敏兒的能力，離開飛揚航空也會找到不錯的工作。
早上的小鬧劇就此結束，司徒言歸正傳。他跟若琳一起討論了12月末的聖誕節和新年期間的活動，今年機場要搞一個節日嘉年華，營運部和銷售部那邊已經在出方案了，稍後會在主管會議討論定案。
雖然司徒說要跟若琳聊聊工作，但是等他離開時已經將近十一點半了。若琳有些無奈，比起對工作的認真，她真的不及司徒，他才是名副其實的工作狂。
她在辦公室休息了一會兒就到機場餐廳吃午飯，正好在電梯裏碰到了阿風和阿欣。他們都穿著制服，看來要一起飛。
“這麽巧啊？”若琳走進電梯，站到了阿風的另一邊。
“是很巧，你這個大忙人，現在要見你一面都難。”阿風面無表情地嘟囔了一句。
阿欣卻很高興地探身過來，“若琳，你要去吃午飯？”
“是啊，要不要一起？”
“我吃過了，待會兒要去找金澤叔叔就不和你一起了。”然後阿欣看向阿風，“你怎麽樣？”
“我跟若琳喝杯東西，待會兒閘口見。”
阿欣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然後電梯一打開就走了出去，“byebye,若琳。”
“Byebye.”
阿風跟著若琳進了一家餐廳，他習慣上機前不吃東西，所以只要了杯水。
其實，他現在心情很覆雜，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情，若琳身邊卻已經有人了。雖然他決定堅持自己的感情，但是他沒有要破壞的意思，因為那樣若琳會不開心。但是讓他和若琳保持距離，他真的沒辦法做到。
也許因為若琳剛拍拖不久，阿風還沒有適應，不過他知道自己很快會想通的，不管怎麽樣，他還會用自己的方式關心若琳。
“餵，你坐那裏很久了，不打算說點什麽？”若琳對著走神的阿風說道，她點的午餐都上桌了，他卻還老神在在地坐著不動。
阿風哼笑一聲，“你說我啊，我剛才還在想要怎麽說你啊！”
“我怎麽樣……”若琳不以為意得翻了阿風一眼。
“是不是拍拖就不認朋友啊，總是找不到你人，上次飛回來說好要一起吃飯的嘛。”
“我說過嗎？”
“不是吧你，連說過的話都忘了……”阿風無語望天，“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反正我哥和蘇怡馬上回來了，到時候叫你到家裏吃飯，順便收禮物。”
“沒問題，我一定到。”有禮物拿還有Philip做的菜，若琳頓時心動地答應下來。
阿風撇了撇嘴，“吶，說定了，等我回來聯系你。”
“去多久啊？”
“我這次是短途飛行，很快回來。”得到若琳的應承，阿風開心地笑了笑，然後看了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等我聯系你啊，就這樣，我先走了。”
若琳對著阿風急急忙忙的背影搖搖頭，要不要這麽急，連口水都沒喝。又低頭看看桌上的盤子，午飯要一個人吃了，她想了想，這個時間，卓源也該吃午飯了吧。
她沒在餐廳裏耽擱太久，吃完飯就準備回辦公室，因為和司徒談工作，她一個上午什麽都沒做，所有要看的文件只能推到下午完成了。而且還要給人事部打電話解除阿芝的停職，讓她盡快覆工。
電梯打開的時候，若琳又恰巧碰到準備上去做飛行計劃的日東和志宏，他們互相笑著打了招呼。只是——
若琳忽然想到周末時對卓源自信滿滿的保證，她說過要給卓嬅姐找個好姻緣，公司裏單身的是不少，但是合適又配得上卓嬅姐的卻不多，不過……
她擡眼看了看程日東，他是飛揚航空的機長，為人隨和、風趣幽默、看起來懂得照顧人，尤其跟邦哥的感覺有點像，應該會適合卓嬅姐。
跟著程日東一起到了機組區，若琳喊住了他，“日東，介不介意聊兩句？”
日東讓志宏先寫飛行計劃，然後跟著若琳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什麽事啊，若琳？”
“嗯……不好意思，我想問個私人問題，希望你不要誤會。”
日東被若琳說的一頭霧水，溫和地說：“你直說好了。”
“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日東聽了楞了楞，但不介意老實回答，“目前還沒有，怎麽，你有好人選介紹？”
“是啊。”若琳也沒有拐彎抹角，她歪著頭打量了下程日東，說：“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想法。”
“你的眼光，我信得過。”日東半開玩笑地說，然後想了想，對若琳說：“這樣好不好，等我飛回來我們再好好談一談？”
若琳也知道事情不能操之過急，況且日東也有接受的意思，所以她不方便再打擾他工作，“OK，等你回來我們再談。”
……
下班以後，卓源約了若琳在PC吧見面。
若琳本打算告訴卓源關於卓嬅姐的事，只是到了那裏才聽他和展Sir正說起卓嬅姐的心理可能有問題，過去的陰影恐怕讓她有輕生的念頭。
她聽到的時候因為震驚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更沒想到，卓嬅姐當晚居然帶了個人來PC吧，那個女人是她曾經的學妹——裴芷琪。
不知為什麽，也許是直覺，方若琳第一次在一個女人眼裏看到冰冷與陰暗，她似乎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
……
51Chapter 51
PC吧裏,昏暗中點綴著幾盞寧靜的柔光，讓人覺得舒適和放松。吧臺前有成叔忙碌的身影,超叔和Pauline姐在招呼客人。SDU A Team占據了兩張小桌子和供客人使用的小吧臺，因為人多,整個酒吧,這裏最歡樂也最熱鬧。
展瀚韜、莊卓源、方若琳三個人單獨坐了一臺桌子,身後小光他們嘻嘻哈哈的，蘇文強在和俞學禮鬥嘴，桌上還擺著半打啤酒和一些薯片等零食。
相比較,他們這一桌談得話題比較嚴肅。
“卓嬅姐的情況真這麽糟糕嗎？”若琳看著瀚韜和卓源問。
“姐姐平時是拼命工作過頭了，也不太理我。上次你跟我說她差點跳樓,我才想介紹我同學給她認識，可是她不接受。”卓源若有所思地說。
“我有什麽說什麽的。”展瀚韜撇撇嘴，“你姐姐問題已經很嚴重了，知不知道上次那群綁匪，她不要命地跳上小巴，還想和綁匪同歸於盡……”
卓源吃驚地看看若琳，不知該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
展瀚韜搖搖頭，“若非親眼看到，我也不信平時那麽酷的Madam 莊會這樣。我覺得她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看著展瀚韜深鎖著眉頭，若琳忽然問：“展Sir……很關心卓嬅姐？”
展瀚韜一向做人很坦蕩，不過他擡頭看見若琳投過來的眼神，沒來由的被啤酒嗆了一下，他把酒瓶放在桌上，咳了咳，“大家同僚而已，相互關心也是應該的。”
若琳這麽問不是覺得展瀚韜有多適合卓嬅姐，只是卓源提起過，那卓嬅姐身邊多個選擇也未嘗不好。她和卓源對視一眼，卓源立刻反應過來。
“不是啊，阿韜，你也單身很久了，不如考慮一下？”他睜著眼睛很真誠地說：“我姐姐其實很好的，雖然現在、可能，我姐姐心理有點問題，不過因為這樣才需要你嘛。”
展瀚韜可疑地看著坐自己對面的兩個人。他和莊卓嬅因為案子常有接觸，他也覺得Madam 莊漂亮能幹，雖然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但是他一直沒什麽其他想法，被卓源一說，心裏反倒有了種異樣的感覺。
也就是這時候，莊卓嬅笑容滿面地帶了個人進來。難得她臉上有如此輕松地表情，桌前的三個人都楞了一下。
“姐姐，你怎麽會來？”
“卓嬅姐。”若琳笑著站起來。
“Hi。”展瀚韜點頭打了招呼。
卓嬅親切地拉過身邊的人，“給你們介紹一下，我以前的小師妹，裴芷琪。”
因為莊卓嬅的到來，飛虎們也都掉轉了註意力，尤其新來的生面孔還是個美女。雖然只是穿著牛仔褲、毛衣外套，但裴芷琪看起來很知性，當卓嬅說她是個心理醫生的時候，若琳覺得她的氣質跟這個職業很相稱。
不過當若琳跟裴芷琪握手時，輕觸的冰涼還有唇角若有所思又好像神秘微妙的笑容，竟讓她全身升起一股冷意，微微打了下寒顫。
“怎麽了？”卓源攬過若琳的肩膀問。
若琳用手蹭了蹭鼻子，“有些冷而已。”
卓源拿起搭在圓椅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拉她坐下。
飛虎的其他人也都跟裴芷琪打了招呼。看著剛剛認識的這群人，裴芷琪幾不可見地唇角勾出嘲諷的弧度，他們全都是警察……心底劃過一種不可言喻的愜意，她的游戲越來越刺激了。她大方地走到吧臺那裏，拿起一紮啤酒，
“很榮幸認識大家，兩位美女，還有這麽多猛男，我幹了。”
一紮啤酒，幹得一幹二凈。
裴芷琪的豪爽贏得了飛虎們的驚嘆和好感，“酷哦——”阿祖帶頭喊了一聲，大家紛紛鼓掌。
“現在的女人都好猛啊。”小光在一邊感嘆，看看手裏的啤酒瓶，放回圓桌上，“上次若琳一口氣喝掉整整三杯的烈酒。”
“是不是真的啊……”蘇文強有點不相信。
“不信你問學禮。”小光指了指俞學禮，帶著點驕傲的意味。
俞學禮開腔，舉手道：“我證明，是真的，估計若琳的酒量能把大家都喝趴下……”
“要不要這麽誇張！”卓源的話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只是臉上卻一點笑意也沒有，他不喜歡若琳喝醉酒，因為她喝醉的時候證明她很不開心。
若琳無奈地瞪了眼小光，女人能喝酒難道是值得炫耀的事？她握了握卓源的手，接道：“就是呀，太誇張了，你們沒有別的話題啊。”
可能因為莊卓嬅和裴芷琪的緣故，剛才吵鬧的氣氛有點降溫，大家忽然都放不開了。
“成叔，再來半打啤酒！”駿軒站起來對著吧臺喊了一聲。
龍婆拽了下駿軒，“還喝啊，這裏還有很多啊。”
“叫就叫嘍。”家星看看龍婆，然後壞壞一笑，“反正他請客，叫多少都行！”
“為什麽要我請，我看你們都不說話，所以多叫點啤酒給你們喝嘛。”駿軒哭喪著臉說。
“你不請誰請？”賤仁吃著薯片看了一圈，看有沒有合適今天請客的人。
“卓源請。”阿強做了決定，“反正展Sir總是免費招待我們，不能總讓他請客啊。”
“我不介意的。”展瀚韜說。
卓源右手搭在展瀚韜肩上，笑著說：“人家都說不介意啦，幹什麽輪到我身上，對不對？”
阿強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拜托你呀，有女朋友的人了，在若琳面前大方點好不好！”
若琳好笑地看著他們，想說這一輪她和卓源請，卻被人捷足先登。
坐在若琳對面桌子的裴芷琪舉了舉手，“這一輪算我的！”
因為這樣，大家的氣氛再次活絡起來。
莊卓嬅是在上周的同學聚會上見到的裴芷琪，她們學生時代的關系很好。雖然她一直很抵觸見心理醫生，但是裴芷琪是她師妹，戒心自然就放低了一些，而且在接受小師妹的建議做了一次心理輔導之後，卓嬅覺得心裏壓力似乎好了一些，至少沒有那麽容易焦慮，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從上周到現在她已經做了兩次次心裏輔導，感覺心情不錯，所以，晚上帶著芷琪來了酒吧。PC吧的氣氛不錯，卓嬅四處看了看，放松地做了個深呼吸。她已經很久沒在晚上出來玩過了，褪去深沈冷漠的眼神在人群中穿梭，不期然與一道深邃明亮的目光相遇——
莊卓嬅笑著跟展瀚韜點了下頭。
她不再那麽冷、那麽酷而是帶著微笑，展瀚韜莫名一楞，感覺對面坐的人不像是O記兇神惡煞的Madam莊。
卓嬅倒也不介意瀚韜的怔楞，不過之前他有建議過自己接受心理治療純屬一番好意，現在結果證明效果不錯，當初的惡言相向讓卓嬅有點不好意思。
她拿起啤酒，喊了一聲，“展Sir，之前不好意思，敬你一杯。”
展瀚韜彎了彎嘴角，點了下頭，拿起酒瓶和卓嬅的撞了一下。
對於這兩個人的互動，若琳和卓源都看在眼裏，他們默默地相視一笑。不過，若琳心裏顯然還有別的想法：既然卓嬅姐狀態不錯，那現在應該是告別過去重新接受一段感情的好時機。邦哥已經不在了，他也會希望有個人代他好好照顧卓嬅姐，不過那個人是誰，還說不太準……
……
事情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坐在辦公桌前的方若琳看了看臺歷，日東那班飛機下周才能飛回來。她特地找機務部要來這個月的飛行表，打算提前做好計劃，到時候有備無患。
快到中午的時候，正在看文件的若琳收到了Kemmy的電話，
“方小姐，外面有兩位阿Sir想找你談一下。”
警察？若琳覺有些得莫名其妙，“請他們進來。”
“方小姐。”Kemmy帶著兩名警員進來時，她還在低頭工作。
若琳擡頭，微微一楞，“阿Ben”
來人是O記的方永彬和一位女警，上次她去警政大樓時見過。
今天清晨，有人在新界那邊的山裏發現了屍體，死者全身都是鋼珠所傷的痕跡，法醫和槍械鑒定科證實是氣槍打中要害致死，與上周發現的兩名死者死因相同。幾名死者都有嫖/妓、嗜賭、吸毒等不良記錄，跟黑社會也有接觸，所以警方有理由懷疑是有組織所為，案子在上周已經轉交給了O記。
O記調查過今早發現的死者，他生前曾在飛揚航空做過工，所以方永彬他們才會來。“方小姐，希望你能配合我們了解一下死者的情況。”
“有什麽能幫到你們？”
方永彬遞給若琳一張照片，說：“這個是新發現的死者，他曾在機場工作過。不好意思，我們不太了解航空公司的內部管理，所以要麻煩方小姐找到雇傭他的部門。”
若琳只是接過照片掃了一眼就放在了桌子上，看這個人的樣貌和年紀，不可能是飛揚航空的正式員工。至於哪個部門會雇傭哪個臨時工，這樣的事，她真沒辦法回答。
若琳擡頭看了眼Kemmy,站在一旁的Kemmy適時地給了意見，“各部門雇傭臨時工的情況不同，我想以這個人的年紀，可以問一下地勤那邊。”
“稍等一下。”若琳對O記的人說，然後打給嘉露所在的地勤部門，不過這樣的事一般都是費文高負責，“Mingo，我是方若琳，麻煩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結果經費文高證實，死者確實在機場工作過，負責機場大廳的打掃。因為飛揚航空的保潔是外包給外面公司做的，只有大廳沒有承包，所以必須另外請人，他才會對死者有印象。不過因為這個人手腳不幹凈有偷東西被投訴的記錄，所以公司一個月前就已經將人辭退了。
這邊沒幫上什麽忙，方永彬等人也就不再耽擱。若琳送他們出了辦公室，不過回來卻忍不住嘆氣，O記又有的忙了，不知道能不能實行自己的計劃，看來只能希望他們盡快破案了。
52Chapter 52
O記的人離開以後,方若琳在辦公室又忙了一陣才準備去吃午飯。
差不多一點鐘左右，她就近去了公司休息區的內部餐廳,剛走進就看到靠窗位置上的司徒和阿Joe。司徒倒無所謂，只是看見許建周,方若琳擔心自己會消化不良,所以決定還是離這個倒黴鬼遠一點。吃飯而已,多走幾步路而已，重要的是心情。
她毫不猶豫的轉身，準備消失。不過身後的司徒卻看見了她。
“若琳。”
看來是走不掉了。她帶著笑容又轉回來,走了過去，“你找我啊？”
司徒明了地看了眼若琳,他知道她不想對著阿Joe，但是她總要學會掩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即使是對著自己討厭的人也不能放任情緒。“如果沒吃午飯就坐下一起。”
若琳想說自己已經吃過了，但是許建周為了配合司徒已經殷勤地幫她拉開了椅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就好像在說，小氣的人是你不是我。
“謝謝！”若琳假笑著對許建周說。
許建周笑了笑，“哪裏呀，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若琳直接無視他，跟走過來的服務生說：“給我一份沙拉。”
“你減肥呀？”許建周切了塊牛排放進嘴裏。
看著他餐盤裏油滋滋的牛排，若琳一陣反胃。“只是沒胃口而已。”
“聽說中午之前有警察找過你？”許建周有些興致勃勃，半開玩笑地說：“若琳你真是交友廣泛，聽說你和他們是認識的……”
司徒看了眼阿Joe，他立刻閉嘴。
雖然許建周很討厭，但是這件事還是要告訴司徒，她是打算下午開始辦公後再說的，既然碰到，正好提前報備。
“O記在查一起槍械改裝殺人的案子，最新發現的死者曾經是地勤那邊請過的臨時工，他們例行公事過來問一下。”
“看來跟公司沒有關系。”
“是啊，死者一個月前已經被地勤部辭退了，Mingo跟警方解釋地很清楚。”
司徒點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不過許建周卻不一樣。“你真是倒黴，為這種事被警察找豈不是很觸黴頭？”
若琳撇了他一眼，“我無所謂，只有心虛的人才會這麽想。”
“話不是這樣講……”
“阿Joe，”若琳佯裝看了眼手表，然後認真地說，“你在財務部，警察找我不到一個小時你就知道了，如果不是故意……那就是對我太關註……”
“我——那是因為——”
若琳挑了挑眉，托著下巴看著他，“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對你沒興趣！”她實在受不了這個討厭鬼，站起來對司徒說：“我吃好了，你們慢慢聊。”
……
新接手的案子因為涉及槍械，莊卓嬅找了展瀚韜幫忙，希望可以依靠他的人脈打聽一些消息。他們找到了一家經營射擊娛樂的私人俱樂部，這樣的地方在香港不多，所以可以從這條線試著跟一跟。
展瀚韜帶著莊卓嬅到了那裏，老板是個槍械愛好者，據他透露改裝的玩具槍殺傷力有限，要致命射程不能太遠。
展瀚韜隨手拿起擺在桌上的一把銀色手槍把玩，然後迅速轉身，瞄準把心，開了一槍。雖然距離把心不遠，但是這把槍——也是經過改裝的，而且就握槍的感覺，改得很不錯。
“偶爾也改槍？”展瀚韜像是隨口一問。
老板拿過手槍放進了抽屜，“玩玩而已。”
“那你有沒有幫人改過更大殺傷力的槍？”卓嬅緊接著問。
“當然沒有了。”老板立刻否認，“改槍不是小事，玩具槍承受力有限，再說再加大改裝限度是犯法的。”
卓嬅和瀚韜在俱樂部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雖然俱樂部的老板沒提供多少有用的消息，但是他們都覺得這個老板還有這個地方很惹人懷疑。
回去的路上，展瀚韜開車，他想再跟莊卓嬅在討論一下案子，卻看到她閉著眼睛靠在座位上，揉著額角，樣子不太對勁。
“不舒服啊？”他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卓嬅問。
“是啊，忽然頭很痛。”卓嬅皺著眉頭，從背包裏拿出一瓶藥，吞了兩個藥丸。“這幾天不知怎麽了，會忽然頭疼，精神也有點恍惚。”
“怎麽會這樣，你不是一直在看心理醫生的嗎？對了，你吃什麽藥啊？”
聽見瀚韜語氣裏對‘心理醫生’的一絲質疑，卓嬅莫名地生出一股怒意，冷著聲音問：“kary給我緩解緊張、疲勞的藥，你這麽問什麽意思！”
“我沒有惡意。”瀚韜見她情緒不對趕緊緩了口氣，“你好象很信任你的心理醫生？”
“kary是我小師妹呀，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
瀚韜深感自己惹怒了卓嬅，一路上什麽也沒說，只是安全把她送到了家。這次的接觸，因為卓嬅的情緒不佳而不歡而散。
案子還在繼續調查中，但是莊卓嬅的情況卻不太好。之前做完治療會覺得輕松，不過最近，她睡眠不好，白天有時會頭痛，而且越來越急躁，甚至會大發脾氣。因為展瀚韜懷疑Kary，莊卓嬅沒有再尋求他的幫助。
不過，展瀚韜去槍房打靶的時候卻無意間碰上了槍械俱樂部的老板畢世榮和他的女朋友——裴芷琪，她也玩槍，而且玩得不錯。對於一個出色的警察，任何太巧合的事情都值得懷疑，展瀚韜覺得這個Kary有問題，出於好意，將這件事告訴了卓源。
打給卓源時，他正在和若琳吃飯，所以若琳也一並了解了卓嬅的情況。不過卓源顯然不像展瀚韜一樣什麽都要懷疑，以他長久以來和姐姐生活的經驗，他尊重他姐姐，所以覺得瀚韜有些大驚小怪。
若琳若有所思地放下刀叉，她的直覺告訴她，展Sir不是大驚小怪，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覺得裴芷琪不簡單。她的笑容總是流於表面，好像背後隱藏著什麽秘密，她看人的眼神總是過於敏銳，好像帶著捕捉獵物的玩味。
或許是她想多了？為什麽她會覺得這個人身上有危險的味道……
“你在想什麽？”
若琳不知道怎麽告訴卓源自己心裏的感覺，只是說：“我在擔心卓嬅姐。”
卓源握著她的手，安慰道：“姐姐應該沒事的，她一向不喜歡別人過多的幹涉，也許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你這麽想？”若琳看著卓源，忽然覺得他對卓嬅姐太縱容了。
他很愛這個姐姐，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給她足夠的空間，從不幹涉姐姐的事。但會不會因為這樣，卻任由了卓嬅姐心裏的傷被掩藏在心裏，讓大家都以為曾經的過往已經被淡忘，其實那些本該已經結痂的傷口不但沒有愈合，反而成了陳年舊患，越來越痛……
可是這些又不能怪卓源，卓嬅姐不說，他自然很難察覺，他是弟弟，除了照顧好姐姐，其他的，還能做什麽？若琳覺得該氣的是自己，回到香港這麽久了，她其實沒真正關心過卓嬅姐，明明跟邦哥保證過要照顧卓嬅姐的。
“好吧，我回去會多留意姐姐的。”
若琳想了想，說：“不如這樣好了，以後卓嬅姐去看心裏醫生，我陪她一起去。”
對於查案，方若琳一點也不感興趣，那是警察的事。她只是希望能為卓嬅做點事，既然她去看心理醫生，她就陪著她，哪怕是讓自己安心。
……
若琳一向說到做到，所以第二天下午，當裴芷琪看到如約到來的莊卓嬅身邊站著另一個人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你好，Kary。”若琳笑了笑，“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
裴芷琪微微抿了下嘴，說：“不介意，請進。”
若琳在允許的情況下在屋子裏參觀了一下，裴芷琪的心理輔導室所在的大廈是商住兩用，她這裏是一個很大的單元，整體布置明快，很容易讓人放松下來。客廳作為心理治療的空間絕對綽綽有餘，再往前才是廚房、洗手間，她的房間在最裏面，旁邊拐角處還有一扇緊閉的門。
她很好奇，這裏所有的門都是打開的，唯獨這道門是關著的。若琳不禁將手放在了把手上，輕輕地轉動……
“方小姐！”
若琳身後立時感到一陣陰冷，她停下手裏動作，穩了穩心神，笑著轉過身，“sorry啊，我一直對心理診所比較好奇，你這裏不錯啊。”
“謝謝。”裴芷琪毫無笑意地笑了一下，讓開了路，她的意思是希望方若琳趕快回到客廳去，“裏面沒什麽好看的，只是我的雜物間而已。”
若琳識趣地跟著裴芷琪回客廳，見她手裏端著兩杯水，說：“我幫你啊。”
“不用了，你是客人嘛。”她錯開了若琳伸過來的手，一直端著水到了客廳。
卓嬅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了，看到兩個人走過來，抱歉地對裴芷琪說：“Kary，不好意思，我帶若琳過來沒有提前跟你打招呼。”
“沒關系。”裴芷琪把水放在桌上，一杯給卓嬅，一杯放到若琳面前，“不知道方小姐會逗留多久，因為待會兒要給學姐做心理輔導。”
卓嬅看向若琳，也在詢問她的意思。“我等你，不過你們不要理我，我不想妨礙到你們。”
裴芷琪有些為難，“心裏輔導是很私人的。”
“我待會兒去另外一邊，好不好？”對於是否離開的問題，若琳完全沒有妥協，本來她來這裏就是為了盯著她們的治療過程。
雖然卓嬅和若琳不常在一起，但或許是阿邦的緣故，卓嬅對若琳向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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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上班時間，方若琳在地下停車場碰到了來上班的司徒。
“早上好。”
“早啊。”司徒對若琳點了下頭。
他們一起進了行政辦公區，順著走廊，先到的是若琳的辦公室。她正要推門進去，卻聽身後的司徒說：“到我辦公室喝杯咖啡，有事和你談。”
若琳沒什麽異議，“好啊。”
經理辦公室在整個行政區域的最裏面，方若琳還是特別行政助理的時候在他辦公室的右手邊有一間辦公室，現在已經做了客人等候室，至於左手邊，有個開放式的辦公環境，是張敏兒的位置。
現在這個時間，作為助理，張敏兒應該已經在位子上了，但是辦公桌那裏沒有人。不過等候室那裏卻傳來了爭吵聲——
“你要追立豪你就追，幹什麽來害我！”阿芝的質問傳進司徒和若琳的耳朵。
方敏兒似乎不為所動，語氣裏聽不出什麽異樣，“你搞錯了吧。”
“你以為我不知道，Moon姐那裏根本沒聲張我被投訴的事，是你告訴客戶部的Yoyo公司打算冷處理這件事，說我可能被炒魷魚，Jenny聽到你們說話才告訴我的。你是故意的！”
“我怎麽知道Jenny會聽到？你想冤枉我呀！”
“Jenny和Yoyo是一個部門，你要不想人知道幹嘛跑到客戶部去說？之後你還向立豪打聽當晚發生的事，沒理由不去告訴司徒啊，不然我怎麽會被停職！”
她們吵到這裏，司徒已經不打算再聽下去，他臉色如常，不過也沒有進辦公室。
“去你辦公室談。”
回到若琳辦公室，她請kemmy送了兩杯咖啡。司徒靠在沙發上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麽。而若琳並不想打擾他，只是徑自攪動著咖啡。
看來阿芝還不算太笨，懂得等事情過去了再舊事重提，而且說話擺明了就是有人勾引立豪企圖陷害她。她把謝立豪跟經理助理過從甚密的嫌疑就此揭過，引著別人認為是因為感情糾紛引發的矛盾。可是呢，她選在早上這個時間，倒是可能讓司徒懷疑這件事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但這是小問題，就算讓司徒知道是有心為之，也不過當成阿芝的小小報覆而已。
看司徒的樣子，應該是在想怎麽處理方敏兒。
“你怎麽想？”司徒忽然問。
若琳知道他是在問方敏兒，只是聳聳肩，並沒有正面回答。“她是你的人，我想我不方便說什麽。”
“之前Amy告訴我那晚酒店的事，我猜到她有其他用意，只是沒想到會為了感情。”司徒有些失望地說。
在他看來，如果是想要往上爬而去攻擊方若琳還顯得聰明一些，他除了會約束她不會有更多的苛責，因為他欣賞有能力有上進心的女人。就像……若琳一樣，他擡頭看了眼身邊的人，他相信，認真工作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你以為是為了什麽？”若琳懷疑地探問，她總覺得司徒的話裏有別的意思。
司徒曬然一笑，轉移了話題，“公司裏還有適合做經理助理的人選嗎？”
“這個……”
“我希望實話實說，你知道給意見，是否采納在我，OK？”
“好吧。”若琳想了想，“客戶部的Jenny鄭鐘妮人不錯，她之前是空乘人員，因為腳受了傷才轉去客戶部的。況且——調Moon姐的人，也是你對她的信任，不是嗎？”
Moon姐四十幾歲，當主管真的很久了，恐怕以後也沒機會升職，客戶部有她在很讓人放心，不如送個順水人情也不錯。這是若琳心裏的想法，她肯定，司徒想得到，所以沒有說。至於他是否願意給這個信任就由他自己決定了。
“好吧，我會考慮看看。”
“Amy……如果你調她職，恐怕她不會繼續留在飛揚航空。”
“那是她的決定，不在我考慮範圍。”司徒輕描淡寫地說。他從來不會在不該讓步的時候讓步，這也在若琳的意料之中，以方敏兒的能力，離開飛揚航空也會找到不錯的工作。
早上的小鬧劇就此結束，司徒言歸正傳。他跟若琳一起討論了12月末的聖誕節和新年期間的活動，今年機場要搞一個節日嘉年華，營運部和銷售部那邊已經在出方案了，稍後會在主管會議討論定案。
雖然司徒說要跟若琳聊聊工作，但是等他離開時已經將近十一點半了。若琳有些無奈，比起對工作的認真，她真的不及司徒，他才是名副其實的工作狂。
她在辦公室休息了一會兒就到機場餐廳吃午飯，正好在電梯裏碰到了阿風和阿欣。他們都穿著制服，看來要一起飛。
“這麽巧啊？”若琳走進電梯，站到了阿風的另一邊。
“是很巧，你這個大忙人，現在要見你一面都難。”阿風面無表情地嘟囔了一句。
阿欣卻很高興地探身過來，“若琳，你要去吃午飯？”
“是啊，要不要一起？”
“我吃過了，待會兒要去找金澤叔叔就不和你一起了。”然後阿欣看向阿風，“你怎麽樣？”
“我跟若琳喝杯東西，待會兒閘口見。”
阿欣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然後電梯一打開就走了出去，“byebye,若琳。”
“Byebye.”
阿風跟著若琳進了一家餐廳，他習慣上機前不吃東西，所以只要了杯水。
其實，他現在心情很覆雜，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情，若琳身邊卻已經有人了。雖然他決定堅持自己的感情，但是他沒有要破壞的意思，因為那樣若琳會不開心。但是讓他和若琳保持距離，他真的沒辦法做到。
也許因為若琳剛拍拖不久，阿風還沒有適應，不過他知道自己很快會想通的，不管怎麽樣，他還會用自己的方式關心若琳。
“餵，你坐那裏很久了，不打算說點什麽？”若琳對著走神的阿風說道，她點的午餐都上桌了，他卻還老神在在地坐著不動。
阿風哼笑一聲，“你說我啊，我剛才還在想要怎麽說你啊！”
“我怎麽樣……”若琳不以為意得翻了阿風一眼。
“是不是拍拖就不認朋友啊，總是找不到你人，上次飛回來說好要一起吃飯的嘛。”
“我說過嗎？”
“不是吧你，連說過的話都忘了……”阿風無語望天，“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反正我哥和蘇怡馬上回來了，到時候叫你到家裏吃飯，順便收禮物。”
“沒問題，我一定到。”有禮物拿還有Philip做的菜，若琳頓時心動地答應下來。
阿風撇了撇嘴，“吶，說定了，等我回來聯系你。”
“去多久啊？”
“我這次是短途飛行，很快回來。”得到若琳的應承，阿風開心地笑了笑，然後看了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等我聯系你啊，就這樣，我先走了。”
若琳對著阿風急急忙忙的背影搖搖頭，要不要這麽急，連口水都沒喝。又低頭看看桌上的盤子，午飯要一個人吃了，她想了想，這個時間，卓源也該吃午飯了吧。
她沒在餐廳裏耽擱太久，吃完飯就準備回辦公室，因為和司徒談工作，她一個上午什麽都沒做，所有要看的文件只能推到下午完成了。而且還要給人事部打電話解除阿芝的停職，讓她盡快覆工。
電梯打開的時候，若琳又恰巧碰到準備上去做飛行計劃的日東和志宏，他們互相笑著打了招呼。只是——
若琳忽然想到周末時對卓源自信滿滿的保證，她說過要給卓嬅姐找個好姻緣，公司裏單身的是不少，但是合適又配得上卓嬅姐的卻不多，不過……
她擡眼看了看程日東，他是飛揚航空的機長，為人隨和、風趣幽默、看起來懂得照顧人，尤其跟邦哥的感覺有點像，應該會適合卓嬅姐。
跟著程日東一起到了機組區，若琳喊住了他，“日東，介不介意聊兩句？”
日東讓志宏先寫飛行計劃，然後跟著若琳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什麽事啊，若琳？”
“嗯……不好意思，我想問個私人問題，希望你不要誤會。”
日東被若琳說的一頭霧水，溫和地說：“你直說好了。”
“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日東聽了楞了楞，但不介意老實回答，“目前還沒有，怎麽，你有好人選介紹？”
“是啊。”若琳也沒有拐彎抹角，她歪著頭打量了下程日東，說：“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想法。”
“你的眼光，我信得過。”日東半開玩笑地說，然後想了想，對若琳說：“這樣好不好，等我飛回來我們再好好談一談？”
若琳也知道事情不能操之過急，況且日東也有接受的意思，所以她不方便再打擾他工作，“OK，等你回來我們再談。”
……
下班以後，卓源約了若琳在PC吧見面。
若琳本打算告訴卓源關於卓嬅姐的事，只是到了那裏才聽他和展Sir正說起卓嬅姐的心理可能有問題，過去的陰影恐怕讓她有輕生的念頭。
她聽到的時候因為震驚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更沒想到，卓嬅姐當晚居然帶了個人來PC吧，那個女人是她曾經的學妹——裴芷琪。
不知為什麽，也許是直覺，方若琳第一次在一個女人眼裏看到冰冷與陰暗，她似乎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
……
51Chapter 51
PC吧裏,昏暗中點綴著幾盞寧靜的柔光，讓人覺得舒適和放松。吧臺前有成叔忙碌的身影,超叔和Pauline姐在招呼客人。SDU A Team占據了兩張小桌子和供客人使用的小吧臺，因為人多,整個酒吧,這裏最歡樂也最熱鬧。
展瀚韜、莊卓源、方若琳三個人單獨坐了一臺桌子,身後小光他們嘻嘻哈哈的，蘇文強在和俞學禮鬥嘴，桌上還擺著半打啤酒和一些薯片等零食。
相比較,他們這一桌談得話題比較嚴肅。
“卓嬅姐的情況真這麽糟糕嗎？”若琳看著瀚韜和卓源問。
“姐姐平時是拼命工作過頭了，也不太理我。上次你跟我說她差點跳樓,我才想介紹我同學給她認識，可是她不接受。”卓源若有所思地說。
“我有什麽說什麽的。”展瀚韜撇撇嘴，“你姐姐問題已經很嚴重了，知不知道上次那群綁匪，她不要命地跳上小巴，還想和綁匪同歸於盡……”
卓源吃驚地看看若琳，不知該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
展瀚韜搖搖頭，“若非親眼看到，我也不信平時那麽酷的Madam 莊會這樣。我覺得她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看著展瀚韜深鎖著眉頭，若琳忽然問：“展Sir……很關心卓嬅姐？”
展瀚韜一向做人很坦蕩，不過他擡頭看見若琳投過來的眼神，沒來由的被啤酒嗆了一下，他把酒瓶放在桌上，咳了咳，“大家同僚而已，相互關心也是應該的。”
若琳這麽問不是覺得展瀚韜有多適合卓嬅姐，只是卓源提起過，那卓嬅姐身邊多個選擇也未嘗不好。她和卓源對視一眼，卓源立刻反應過來。
“不是啊，阿韜，你也單身很久了，不如考慮一下？”他睜著眼睛很真誠地說：“我姐姐其實很好的，雖然現在、可能，我姐姐心理有點問題，不過因為這樣才需要你嘛。”
展瀚韜可疑地看著坐自己對面的兩個人。他和莊卓嬅因為案子常有接觸，他也覺得Madam 莊漂亮能幹，雖然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但是他一直沒什麽其他想法，被卓源一說，心裏反倒有了種異樣的感覺。
也就是這時候，莊卓嬅笑容滿面地帶了個人進來。難得她臉上有如此輕松地表情，桌前的三個人都楞了一下。
“姐姐，你怎麽會來？”
“卓嬅姐。”若琳笑著站起來。
“Hi。”展瀚韜點頭打了招呼。
卓嬅親切地拉過身邊的人，“給你們介紹一下，我以前的小師妹，裴芷琪。”
因為莊卓嬅的到來，飛虎們也都掉轉了註意力，尤其新來的生面孔還是個美女。雖然只是穿著牛仔褲、毛衣外套，但裴芷琪看起來很知性，當卓嬅說她是個心理醫生的時候，若琳覺得她的氣質跟這個職業很相稱。
不過當若琳跟裴芷琪握手時，輕觸的冰涼還有唇角若有所思又好像神秘微妙的笑容，竟讓她全身升起一股冷意，微微打了下寒顫。
“怎麽了？”卓源攬過若琳的肩膀問。
若琳用手蹭了蹭鼻子，“有些冷而已。”
卓源拿起搭在圓椅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拉她坐下。
飛虎的其他人也都跟裴芷琪打了招呼。看著剛剛認識的這群人，裴芷琪幾不可見地唇角勾出嘲諷的弧度，他們全都是警察……心底劃過一種不可言喻的愜意，她的游戲越來越刺激了。她大方地走到吧臺那裏，拿起一紮啤酒，
“很榮幸認識大家，兩位美女，還有這麽多猛男，我幹了。”
一紮啤酒，幹得一幹二凈。
裴芷琪的豪爽贏得了飛虎們的驚嘆和好感，“酷哦——”阿祖帶頭喊了一聲，大家紛紛鼓掌。
“現在的女人都好猛啊。”小光在一邊感嘆，看看手裏的啤酒瓶，放回圓桌上，“上次若琳一口氣喝掉整整三杯的烈酒。”
“是不是真的啊……”蘇文強有點不相信。
“不信你問學禮。”小光指了指俞學禮，帶著點驕傲的意味。
俞學禮開腔，舉手道：“我證明，是真的，估計若琳的酒量能把大家都喝趴下……”
“要不要這麽誇張！”卓源的話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只是臉上卻一點笑意也沒有，他不喜歡若琳喝醉酒，因為她喝醉的時候證明她很不開心。
若琳無奈地瞪了眼小光，女人能喝酒難道是值得炫耀的事？她握了握卓源的手，接道：“就是呀，太誇張了，你們沒有別的話題啊。”
可能因為莊卓嬅和裴芷琪的緣故，剛才吵鬧的氣氛有點降溫，大家忽然都放不開了。
“成叔，再來半打啤酒！”駿軒站起來對著吧臺喊了一聲。
龍婆拽了下駿軒，“還喝啊，這裏還有很多啊。”
“叫就叫嘍。”家星看看龍婆，然後壞壞一笑，“反正他請客，叫多少都行！”
“為什麽要我請，我看你們都不說話，所以多叫點啤酒給你們喝嘛。”駿軒哭喪著臉說。
“你不請誰請？”賤仁吃著薯片看了一圈，看有沒有合適今天請客的人。
“卓源請。”阿強做了決定，“反正展Sir總是免費招待我們，不能總讓他請客啊。”
“我不介意的。”展瀚韜說。
卓源右手搭在展瀚韜肩上，笑著說：“人家都說不介意啦，幹什麽輪到我身上，對不對？”
阿強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拜托你呀，有女朋友的人了，在若琳面前大方點好不好！”
若琳好笑地看著他們，想說這一輪她和卓源請，卻被人捷足先登。
坐在若琳對面桌子的裴芷琪舉了舉手，“這一輪算我的！”
因為這樣，大家的氣氛再次活絡起來。
莊卓嬅是在上周的同學聚會上見到的裴芷琪，她們學生時代的關系很好。雖然她一直很抵觸見心理醫生，但是裴芷琪是她師妹，戒心自然就放低了一些，而且在接受小師妹的建議做了一次心理輔導之後，卓嬅覺得心裏壓力似乎好了一些，至少沒有那麽容易焦慮，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從上周到現在她已經做了兩次次心裏輔導，感覺心情不錯，所以，晚上帶著芷琪來了酒吧。PC吧的氣氛不錯，卓嬅四處看了看，放松地做了個深呼吸。她已經很久沒在晚上出來玩過了，褪去深沈冷漠的眼神在人群中穿梭，不期然與一道深邃明亮的目光相遇——
莊卓嬅笑著跟展瀚韜點了下頭。
她不再那麽冷、那麽酷而是帶著微笑，展瀚韜莫名一楞，感覺對面坐的人不像是O記兇神惡煞的Madam莊。
卓嬅倒也不介意瀚韜的怔楞，不過之前他有建議過自己接受心理治療純屬一番好意，現在結果證明效果不錯，當初的惡言相向讓卓嬅有點不好意思。
她拿起啤酒，喊了一聲，“展Sir，之前不好意思，敬你一杯。”
展瀚韜彎了彎嘴角，點了下頭，拿起酒瓶和卓嬅的撞了一下。
對於這兩個人的互動，若琳和卓源都看在眼裏，他們默默地相視一笑。不過，若琳心裏顯然還有別的想法：既然卓嬅姐狀態不錯，那現在應該是告別過去重新接受一段感情的好時機。邦哥已經不在了，他也會希望有個人代他好好照顧卓嬅姐，不過那個人是誰，還說不太準……
……
事情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坐在辦公桌前的方若琳看了看臺歷，日東那班飛機下周才能飛回來。她特地找機務部要來這個月的飛行表，打算提前做好計劃，到時候有備無患。
快到中午的時候，正在看文件的若琳收到了Kemmy的電話，
“方小姐，外面有兩位阿Sir想找你談一下。”
警察？若琳覺有些得莫名其妙，“請他們進來。”
“方小姐。”Kemmy帶著兩名警員進來時，她還在低頭工作。
若琳擡頭，微微一楞，“阿Ben”
來人是O記的方永彬和一位女警，上次她去警政大樓時見過。
今天清晨，有人在新界那邊的山裏發現了屍體，死者全身都是鋼珠所傷的痕跡，法醫和槍械鑒定科證實是氣槍打中要害致死，與上周發現的兩名死者死因相同。幾名死者都有嫖/妓、嗜賭、吸毒等不良記錄，跟黑社會也有接觸，所以警方有理由懷疑是有組織所為，案子在上周已經轉交給了O記。
O記調查過今早發現的死者，他生前曾在飛揚航空做過工，所以方永彬他們才會來。“方小姐，希望你能配合我們了解一下死者的情況。”
“有什麽能幫到你們？”
方永彬遞給若琳一張照片，說：“這個是新發現的死者，他曾在機場工作過。不好意思，我們不太了解航空公司的內部管理，所以要麻煩方小姐找到雇傭他的部門。”
若琳只是接過照片掃了一眼就放在了桌子上，看這個人的樣貌和年紀，不可能是飛揚航空的正式員工。至於哪個部門會雇傭哪個臨時工，這樣的事，她真沒辦法回答。
若琳擡頭看了眼Kemmy,站在一旁的Kemmy適時地給了意見，“各部門雇傭臨時工的情況不同，我想以這個人的年紀，可以問一下地勤那邊。”
“稍等一下。”若琳對O記的人說，然後打給嘉露所在的地勤部門，不過這樣的事一般都是費文高負責，“Mingo，我是方若琳，麻煩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結果經費文高證實，死者確實在機場工作過，負責機場大廳的打掃。因為飛揚航空的保潔是外包給外面公司做的，只有大廳沒有承包，所以必須另外請人，他才會對死者有印象。不過因為這個人手腳不幹凈有偷東西被投訴的記錄，所以公司一個月前就已經將人辭退了。
這邊沒幫上什麽忙，方永彬等人也就不再耽擱。若琳送他們出了辦公室，不過回來卻忍不住嘆氣，O記又有的忙了，不知道能不能實行自己的計劃，看來只能希望他們盡快破案了。
52Chapter 52
O記的人離開以後,方若琳在辦公室又忙了一陣才準備去吃午飯。
差不多一點鐘左右，她就近去了公司休息區的內部餐廳,剛走進就看到靠窗位置上的司徒和阿Joe。司徒倒無所謂，只是看見許建周,方若琳擔心自己會消化不良,所以決定還是離這個倒黴鬼遠一點。吃飯而已,多走幾步路而已，重要的是心情。
她毫不猶豫的轉身，準備消失。不過身後的司徒卻看見了她。
“若琳。”
看來是走不掉了。她帶著笑容又轉回來,走了過去，“你找我啊？”
司徒明了地看了眼若琳,他知道她不想對著阿Joe，但是她總要學會掩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即使是對著自己討厭的人也不能放任情緒。“如果沒吃午飯就坐下一起。”
若琳想說自己已經吃過了，但是許建周為了配合司徒已經殷勤地幫她拉開了椅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就好像在說，小氣的人是你不是我。
“謝謝！”若琳假笑著對許建周說。
許建周笑了笑，“哪裏呀，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若琳直接無視他，跟走過來的服務生說：“給我一份沙拉。”
“你減肥呀？”許建周切了塊牛排放進嘴裏。
看著他餐盤裏油滋滋的牛排，若琳一陣反胃。“只是沒胃口而已。”
“聽說中午之前有警察找過你？”許建周有些興致勃勃，半開玩笑地說：“若琳你真是交友廣泛，聽說你和他們是認識的……”
司徒看了眼阿Joe，他立刻閉嘴。
雖然許建周很討厭，但是這件事還是要告訴司徒，她是打算下午開始辦公後再說的，既然碰到，正好提前報備。
“O記在查一起槍械改裝殺人的案子，最新發現的死者曾經是地勤那邊請過的臨時工，他們例行公事過來問一下。”
“看來跟公司沒有關系。”
“是啊，死者一個月前已經被地勤部辭退了，Mingo跟警方解釋地很清楚。”
司徒點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不過許建周卻不一樣。“你真是倒黴，為這種事被警察找豈不是很觸黴頭？”
若琳撇了他一眼，“我無所謂，只有心虛的人才會這麽想。”
“話不是這樣講……”
“阿Joe，”若琳佯裝看了眼手表，然後認真地說，“你在財務部，警察找我不到一個小時你就知道了，如果不是故意……那就是對我太關註……”
“我——那是因為——”
若琳挑了挑眉，托著下巴看著他，“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對你沒興趣！”她實在受不了這個討厭鬼，站起來對司徒說：“我吃好了，你們慢慢聊。”
……
新接手的案子因為涉及槍械，莊卓嬅找了展瀚韜幫忙，希望可以依靠他的人脈打聽一些消息。他們找到了一家經營射擊娛樂的私人俱樂部，這樣的地方在香港不多，所以可以從這條線試著跟一跟。
展瀚韜帶著莊卓嬅到了那裏，老板是個槍械愛好者，據他透露改裝的玩具槍殺傷力有限，要致命射程不能太遠。
展瀚韜隨手拿起擺在桌上的一把銀色手槍把玩，然後迅速轉身，瞄準把心，開了一槍。雖然距離把心不遠，但是這把槍——也是經過改裝的，而且就握槍的感覺，改得很不錯。
“偶爾也改槍？”展瀚韜像是隨口一問。
老板拿過手槍放進了抽屜，“玩玩而已。”
“那你有沒有幫人改過更大殺傷力的槍？”卓嬅緊接著問。
“當然沒有了。”老板立刻否認，“改槍不是小事，玩具槍承受力有限，再說再加大改裝限度是犯法的。”
卓嬅和瀚韜在俱樂部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雖然俱樂部的老板沒提供多少有用的消息，但是他們都覺得這個老板還有這個地方很惹人懷疑。
回去的路上，展瀚韜開車，他想再跟莊卓嬅在討論一下案子，卻看到她閉著眼睛靠在座位上，揉著額角，樣子不太對勁。
“不舒服啊？”他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卓嬅問。
“是啊，忽然頭很痛。”卓嬅皺著眉頭，從背包裏拿出一瓶藥，吞了兩個藥丸。“這幾天不知怎麽了，會忽然頭疼，精神也有點恍惚。”
“怎麽會這樣，你不是一直在看心理醫生的嗎？對了，你吃什麽藥啊？”
聽見瀚韜語氣裏對‘心理醫生’的一絲質疑，卓嬅莫名地生出一股怒意，冷著聲音問：“kary給我緩解緊張、疲勞的藥，你這麽問什麽意思！”
“我沒有惡意。”瀚韜見她情緒不對趕緊緩了口氣，“你好象很信任你的心理醫生？”
“kary是我小師妹呀，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
瀚韜深感自己惹怒了卓嬅，一路上什麽也沒說，只是安全把她送到了家。這次的接觸，因為卓嬅的情緒不佳而不歡而散。
案子還在繼續調查中，但是莊卓嬅的情況卻不太好。之前做完治療會覺得輕松，不過最近，她睡眠不好，白天有時會頭痛，而且越來越急躁，甚至會大發脾氣。因為展瀚韜懷疑Kary，莊卓嬅沒有再尋求他的幫助。
不過，展瀚韜去槍房打靶的時候卻無意間碰上了槍械俱樂部的老板畢世榮和他的女朋友——裴芷琪，她也玩槍，而且玩得不錯。對於一個出色的警察，任何太巧合的事情都值得懷疑，展瀚韜覺得這個Kary有問題，出於好意，將這件事告訴了卓源。
打給卓源時，他正在和若琳吃飯，所以若琳也一並了解了卓嬅的情況。不過卓源顯然不像展瀚韜一樣什麽都要懷疑，以他長久以來和姐姐生活的經驗，他尊重他姐姐，所以覺得瀚韜有些大驚小怪。
若琳若有所思地放下刀叉，她的直覺告訴她，展Sir不是大驚小怪，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覺得裴芷琪不簡單。她的笑容總是流於表面，好像背後隱藏著什麽秘密，她看人的眼神總是過於敏銳，好像帶著捕捉獵物的玩味。
或許是她想多了？為什麽她會覺得這個人身上有危險的味道……
“你在想什麽？”
若琳不知道怎麽告訴卓源自己心裏的感覺，只是說：“我在擔心卓嬅姐。”
卓源握著她的手，安慰道：“姐姐應該沒事的，她一向不喜歡別人過多的幹涉，也許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你這麽想？”若琳看著卓源，忽然覺得他對卓嬅姐太縱容了。
他很愛這個姐姐，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給她足夠的空間，從不幹涉姐姐的事。但會不會因為這樣，卻任由了卓嬅姐心裏的傷被掩藏在心裏，讓大家都以為曾經的過往已經被淡忘，其實那些本該已經結痂的傷口不但沒有愈合，反而成了陳年舊患，越來越痛……
可是這些又不能怪卓源，卓嬅姐不說，他自然很難察覺，他是弟弟，除了照顧好姐姐，其他的，還能做什麽？若琳覺得該氣的是自己，回到香港這麽久了，她其實沒真正關心過卓嬅姐，明明跟邦哥保證過要照顧卓嬅姐的。
“好吧，我回去會多留意姐姐的。”
若琳想了想，說：“不如這樣好了，以後卓嬅姐去看心裏醫生，我陪她一起去。”
對於查案，方若琳一點也不感興趣，那是警察的事。她只是希望能為卓嬅做點事，既然她去看心理醫生，她就陪著她，哪怕是讓自己安心。
……
若琳一向說到做到，所以第二天下午，當裴芷琪看到如約到來的莊卓嬅身邊站著另一個人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你好，Kary。”若琳笑了笑，“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
裴芷琪微微抿了下嘴，說：“不介意，請進。”
若琳在允許的情況下在屋子裏參觀了一下，裴芷琪的心理輔導室所在的大廈是商住兩用，她這裏是一個很大的單元，整體布置明快，很容易讓人放松下來。客廳作為心理治療的空間絕對綽綽有餘，再往前才是廚房、洗手間，她的房間在最裏面，旁邊拐角處還有一扇緊閉的門。
她很好奇，這裏所有的門都是打開的，唯獨這道門是關著的。若琳不禁將手放在了把手上，輕輕地轉動……
“方小姐！”
若琳身後立時感到一陣陰冷，她停下手裏動作，穩了穩心神，笑著轉過身，“sorry啊，我一直對心理診所比較好奇，你這裏不錯啊。”
“謝謝。”裴芷琪毫無笑意地笑了一下，讓開了路，她的意思是希望方若琳趕快回到客廳去，“裏面沒什麽好看的，只是我的雜物間而已。”
若琳識趣地跟著裴芷琪回客廳，見她手裏端著兩杯水，說：“我幫你啊。”
“不用了，你是客人嘛。”她錯開了若琳伸過來的手，一直端著水到了客廳。
卓嬅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了，看到兩個人走過來，抱歉地對裴芷琪說：“Kary，不好意思，我帶若琳過來沒有提前跟你打招呼。”
“沒關系。”裴芷琪把水放在桌上，一杯給卓嬅，一杯放到若琳面前，“不知道方小姐會逗留多久，因為待會兒要給學姐做心理輔導。”
卓嬅看向若琳，也在詢問她的意思。“我等你，不過你們不要理我，我不想妨礙到你們。”
裴芷琪有些為難，“心裏輔導是很私人的。”
“我待會兒去另外一邊，好不好？”對於是否離開的問題，若琳完全沒有妥協，本來她來這裏就是為了盯著她們的治療過程。
雖然卓嬅和若琳不常在一起，但或許是阿邦的緣故，卓嬅對若琳向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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