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以蔣成的心計是一定能夠知道猜到是哪裏的。況且他跟季瑤從頭到尾的交集都只有那個地方吧。

當季瑤提出要一個人帶著許珍珍去的時候，亮哥第一個提出了反對意見，“丫頭啊，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誰知道蔣成會不會布置下什麽陷阱等著你自投羅網，反正我不同意，要去咱們一起去，要不然坤子回來，我怎麽跟坤子說啊。說我們貪生怕死，讓你一姑娘去救人？”

“亮哥，我和坤子能不能回來，就得靠你們了。時機把握很重要，蔣成會布置什麽陷阱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顧及我們的後手。所以，去那裏只能是我一個人。”季瑤耐著性子解釋，“只有我一個人去了，蔣成才會放心的露面。”

鋒子挺身而出，“那我去！”

季瑤輕笑，“連個女人都搞不定，還好意思說你去？”

季瑤轉身對亮哥，說的鄭重無比，“亮哥，我跟坤子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

末了，還是季瑤贏了。騎車摩托車帶著許珍珍出發的時候，許珍珍坐在後面摟著她的腰，“你就不怕我跳車跑了？”

季瑤笑的咯咯的，車速瞬間就提了起來，風聲在耳畔呼呼的，“你要是不在乎自己的臉，或者打算下半輩子都呆在醫院裏，我無所謂的。”

季瑤的話被風吹散在空氣裏，許珍珍雖然沒聽完全，但還是下意識的摟緊季瑤的腰。

再次站在破船的上，所有的一切都像發生在昨天似的，許珍珍吐了一會兒才問，“我說你跟蔣成到底有啥深仇大恨的。”

“我男人在他手上！”季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用“我男人”這樣的字眼來形容她跟簡坤的關系。

許珍珍“哦”了一聲，“有煙嗎？”

季瑤摸了摸口袋，還剩半包煙，於是扔給了許珍珍，許珍珍熟練的頓了頓煙，然後把煙叼在嘴裏點火，大紅色的指甲分外的顯眼。

她深深的吸了口，吐出了眼圈，看著煙在空氣裏散開後，才開口，“那你恐怕要失算了，我可不算他的女人，要算的話，也只能說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特別。”

季瑤轉眼看著她，小卷的頭發蓬蓬的頂在頭上，或許是沒化妝的緣故，一張臉倒也素凈，雖然有皺紋，有眼袋，但是看起來舒服多了。

其實，她綁了許珍珍，還真沒想過以許珍珍的分量可以換回簡坤，她只是想找個機會見到蔣成罷了。許珍珍不過是個引子罷了。

但是她也沒想到許珍珍看的那麽通透，看的那麽開，大抵風月場所裏混跡久了，對於情愛一事也就不信了。

季瑤沖她笑了笑，“有些事明知道不會結果，但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選擇試一試。不試一試，怎麽能說服自己死心呢？”

許珍珍抽煙的動作頓了下，她也算是閱人無數，多少也有點自信可以看出點東西，但對於季瑤，她卻琢磨不透，大多時候是安靜的，做事有分寸，該狠的時候不留手，就像那天給她的那一巴掌，那可是下了死力，想起來都覺得臉頰依舊還麻麻的。但是有時候又有點小女生的多愁善感。

許珍珍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踩滅，“你難道就不怕死嗎？”

“怕，當然怕。只是比起死更可怕的是活著。”季瑤也點了支煙，說的淡淡的，像是分別多年的姐妹在敘舊一般。

許珍珍輕笑，“你這丫頭，有點意思啊。別怪姐沒提醒你，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今天你為他舍命，明天他可能就忘了。”

說著緩緩掀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肚皮上一塊醜陋不堪的疤痕，“當年我19歲跟了他，為他也算是死了幾回，這一刀是最重的。可是……”

許珍珍吸了吸鼻子，有些說不下去了，可能大多時候她總是光鮮亮麗的穿梭在隨著音樂晃動著身體的人群裏，笑的肆無忌憚，笑的百媚叢生，鮮少願意對人提及埋在心底的往事。

“可是他總是那麽忙，忙著這個，忙著那個，他身邊的女人也那麽多，什麽小麗啊，小曼啊……剛開始我也歇斯底裏的吵，可是後來，我就累了……”

許珍珍擦了擦眼角，“我知道，你不會殺我的。”

季瑤看著她笑的意味深長，“你不了解我，所以別那麽自信。我會不會殺你，或者會不會殺蔣成，這一切都取決於蔣成做了什麽？”

許珍珍看著季瑤漸漸變冷的眼神，也笑的意有所指，顯然不願意在殺不殺自己的問題上跟季瑤較真。

“你很喜歡他？有多喜歡呢？”

一提到簡坤，季瑤的神色頓時就溫柔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有多喜歡……”

許珍珍咯咯的笑了起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愛情裏誰先動了心誰就輸了。”

季瑤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跟一個歡場女人討論愛情。倒不是她帶有歧視的眼光，只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味似的。

“你呢？有沒有想過有一天過上普通的日子。”季瑤反問道。

許珍珍沈默了很久，又點了根煙，“我這樣的人，一早就沒有了機會了，也沒有資格去要求過上普通高中的生活。”

這話說的季瑤心裏一陣蒼涼，你所擁有的，怎知不是他人所想卻不可得的？開了國產車就羨慕開豪車的，沒房子就羨慕有房子的，有兩居室的就羨慕住別墅的。

季瑤也找不出什麽話來安慰她，只能埋著頭抽煙。

直到不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有幾輛車呼嘯著從天邊開了過來，揚起了大片的灰塵。

“祝你好運！”許珍珍看著遠處對著季瑤說道。

季瑤笑了笑，“也祝你好運！希望蔣成還會念著你的好！否則……”

許珍珍跳下摩托車，“咱們打個賭吧，我不信你會殺人。”

季瑤沒有回答她的話，其實她想說的是，只要簡坤沒事，她是不會笨到去殺人的。

車子再離季瑤只有幾十公分的位置停了下來。

季瑤躲在許珍珍的後面，一手拿著匕首抵在她的頸動脈處，一手鉗著她的雙手。

雖然許珍珍的手並沒被綁，但是她還是選擇配合了季瑤的表演。

因為她想看看，季瑤的義無反顧能到哪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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