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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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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1)

端木山莊無憂小築。

端木若楓淒然地獨坐於香幾前,白皙修長的雙手肆意地在琴弦間來回撥弄,婉轉輕悠的旋律仿若月光盈滿大地般流洩而出,時而輕靈清越,時而幽怨淒迷,時而纏綿悱惻,時而飄渺清幽,含情脈脈,委婉迷離,似是傾入了生平所有的感情,又好像正經受著生離死別,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韻裊裊,不絕如縷,讓人聞之不禁潸然而淚下。

一曲終了,端木若楓愛戀地撫摸著手中的八仙瑤琴,又擡頭看了一眼另兩張香幾上的琵琶和古箏,幽幽低喃道:“長相思,費思量,祈願比翼鳳雙飛,一日不見心仿徨!長相思,摧心肝,晝念日思如癡狂,不得連理使淪亡!長相思,斷人腸,琴箏琵琶應猶在,夢中伊人知何方?長相思,淚千行,縱使千裏離別苦,今宵共此明月光!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長。”吟罷,雙頰上赫然滑下兩行清淚,面上的神情憂郁悲傷得讓人心顫,心疼,心碎。

“晴兒,你到底在哪裏?在哪裏?”端木若楓伸手拂去臉上的淚水,起身來到陽臺邊,仰頭問著天上的明月,謫仙般飄逸俊美的容顏,在月光映襯下顯得愈發消瘦清臒,虛幻縹緲,不染絲毫世俗的濁氣,清朗深邃的眼眸仿若世間最幹凈的兩汪清潭,澄澈明亮,卻是盈滿了深深的絕望和憂傷。

“人人都說月宮中住著仙娥,呵,你真的存在嗎?”端木若楓唇角微揚,一抹淒涼無比又苦澀無比的笑容掛於嘴邊,讓人不禁被他的憂傷揉碎了心腸。“你若真的存在,求你告訴我,晴兒到底身在何方,好不好?好不好?”

“晴兒,求你回來,回來,回來!”

“晴兒,你不是常說相愛的兩人會心有靈犀麽。那就用你的心來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裏,好不好?”

“晴兒!”端木若楓驀地仰天大喊一聲,那高昂的聲音悲切而沈痛,飽含著無限的思戀與深情。

至尊樓絳雪閣。

心口莫名地傳來一陣劇痛,我猛然驚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沐浴的時候睡著了。撫了撫仍然有些隱隱作疼的心口,我不禁有些茫然,有些煩躁,還有些氣餒。

自那日玄琴和玄瑟來看過我之後,這兩天,我一直在苦苦尋思著她們所說的話。可我每次想得頭都疼了,依然記不起一絲一毫有關自己以前的事。

幽幽嘆了口氣,擡頭看向窗外,雙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已然有些涼意的水。

呵,今晚的月亮倒是渾圓而明澈,美麗而神秘。皎潔的月光清潤似水,如瀑布般一瀉千裏,盈了滿房滿室。夜風一陣一陣自臉頰拂過,輕盈,溫柔,細膩,仿似害怕驚擾了情人的美夢。

拘起一捧水緩緩潑到自己胸前,望著夜空中高懸著的那輪明亮皎潔的圓月,心中竟驀地升起一股濃濃的思念來,不由輕啟朱唇,幽幽吟道:“冷露無聲濕庭花,別恨離愁共爭發。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相思落誰家。”

“好一句‘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相思落誰家!’你在思誰,本座嗎?”窗外驀然想起一個三分邪肆五分魅惑的磁性嗓音,猛地嚇了我一跳。

回過神來,我慌忙驚問一聲:“誰?”

“這麽晚還能隨意進入你閨房的,除了本座還有誰?”妖魅男戲笑一聲,眨眼間便從窗外躍了進來,大喇喇地站在離我兩米遠不到的地方,不懷好意地看著我。“你倒好興致,一邊沐浴,一邊欣賞月色!”

“是你!你也知道很晚了,那還來我房裏做什麽?”該死的男人,就是因為知道他喜歡隨意進入我的房間,而且每次都突兀得讓我手足無措,所以自己才經常選在深更半夜沐浴的,沒想到還是被他……我不著痕跡地將頸部以下的身子緩緩沈入水裏,冰冷著聲音略帶羞怒地說道,“不管你來幹什麽,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哦?本座為什麽要出去?又憑什麽要出去?”妖魅男邪邪地挑了下眉,雙手環胸地站在那裏看著我,沒有一絲要避嫌的自覺。

“你沒看到我在沐浴?”我蹙緊黛眉,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非禮勿視嗎?快點出去!”

“呵呵!本座只知道免費的出浴美人,不看白不看。這非禮勿視什麽的,還真就不知道,也不曾聽說過。”邪魅男薄唇微揚,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再者說來,這裏是本座的地盤,本座自然想來便來。而且,你是本座的女人,本座自然想看便看,沒有什麽好忌諱的。”

“誰是你的女人!少在這裏胡言亂語,毀我名節!”我雙眼恨恨地瞪著他,說得咬牙切齒。“你既沒有與我三媒六聘,亦沒有八擡大轎地迎我過門,所以我並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侍妾,請你以後休要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

“本座先不與你理論這個,你若是想要個名分,那還不容易。侍妾,或是正妻,本座都可以如你所願。”妖魅男老神在在地斜睨著我,一副施恩於人的高傲模樣,半晌又面露不悅地冷哼道,“水都涼了,還不出來?你想做個病美人嗎?”

“你先出去,我自然知道出來!”我雙眸直直地怒視著他,倔強地堅持著。

“本座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自己出來;第二,本座親自過去抱你出來。”妖魅男無視我的堅持,霸道地說著不容人拒絕的話,讓我恨不得沖上去將他一頓痛扁。“怎麽樣,選哪一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抑住胸口竄動的怒火,隨即冰冷著聲音說道:“都不選!請你先出去,若不然,做個病美人也無所謂!”

“你?”妖魅男面色沈了沈,白皙俊美的臉上漸漸凝集著怒氣。片刻之後,臉色又緩和了下來,驀地放聲大笑起來,“原來,你扭捏了半天,是想讓本座抱你!那好,本座便如你所願!”

話落,他三兩步跨到浴桶前,一把將我從水裏撈了起來,攔腰緊緊地摟於懷中,隨後輕步往臥室邁去。

“啊!”我被他瞬間完成的舉動嚇得驚呼一聲,慌忙扭動著身子一邊掙紮,一邊怒吼道,“色狼,快點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哦?你確定要本座放你下來嗎?”妖魅男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作勢便欲松開緊摟著我的雙手。

我嚇了一跳,隨即條件反射般地伸手緊緊環住了他的脖子。

“呵呵,原來你是如此貪戀本座的懷抱啊!”妖魅男邪笑一聲,“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小家夥!”

“你!”我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而後咬牙切齒地咒罵道,“卑鄙!無恥!”

“打是情,罵是愛,本座可以當你是在向本座撒嬌索歡嗎?”妖魅男絲毫不理會我的咒罵,劍眉邪挑,徑自說著讓我羞憤不已的話。

“你……你神經病啊!”我雙頰氣得通紅,再次惱怒地咒罵一聲,手腳也掙紮得愈發厲害了,“快點放我下來!你到底想做什麽?”

“當然是做本座早就想做,卻又一直沒做的事!”妖魅男低頭附在我耳邊,吐出的話語暧昧而輕佻,嗓音低沈而魅惑。“今晚的月色如此美好,最宜共度春宵。而你深更半夜月下沐浴,不正好給本座提供了這個機會嗎?或者是你知道本座這個時候會來,所以故意為之?”說話間,已然來到了床榻前。他沖我邪魅至極地笑了笑,隨即不輕不重地將我扔到了寬大柔軟的錦床上。

“你……你到底想怎麽樣?”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慌忙拉過一旁的錦被,迅速蓋住自己白皙赤裸的身體,怒聲質問道,“你不是說過以後不會再強迫我,會等到我心甘情願的那一天嗎?你不是還說過女人多的是,而你最不屑的便是用強嗎?”

“呵呵,本座現在反悔了。”妖魅男嘴角掛著壞壞的笑,居高臨下地直視著有些驚慌失措的我,“反正你遲早都會是本座的女人,既然如此,本座為何還要委屈自己?再說,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也不知道將是何年何月。還有,本座雖不屑於用強,不過對象若是你,本座倒不介意破例一次。”

“你?!”我緊緊地攥著身上的錦被,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小人才喜歡出爾反爾,言而無信!你堂堂七尺男兒,難道就非要棄君子之風於不顧,而偏為小人之行徑?”

“呵,小人又如何?君子又如何?如果做君子不能得到你,那本座寧可做小人!”妖魅男說罷,一把將我身上的錦被扯開,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低下頭吻住了我的雙唇。

我嚇了一大跳,本能地抗拒掙紮,卻絲毫撼動不了他狂肆霸道的掠奪。心中羞怒不已,想也沒想,我張開嘴便狠狠咬了他一口,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很快在嘴裏蔓延開來。

“該死的!”妖魅男低咒一聲,有些吃痛地松開了我,伸出舌頭舔了舔唇上殷紅的鮮血,驀地邪笑道,“很好,帶著利爪的小野貓,本座喜歡!”

“你變態!”我惱怒至極地咒罵一句,“你除了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會做什麽?”

“呵呵!本座除了欺負像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確實什麽都不會。”妖魅男邪邪地挑了下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你?”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依然壓抑不住滿腔的憤怒,咬牙切齒地瞪著他,眸中溢著滿滿的不屑和嘲諷,“做男人做到你這種份上,還真是悲哀!你根本沒有任何顏面,茍活於這個世上!我若是你,早羞愧得自行了斷了!”

“你說什麽?”妖魅男的臉色在聞言的瞬間剎時變得鐵青,陰鷙的雙眼寒如千年玄冰,眸中冒著騰騰的怒火,危險的光芒閃爍不停。“看來,本座是真的對你太好了,所以你才敢如此大膽放肆!本座今天就讓你看看,誰才是你的天,你的地!”話落,他邪魅一笑,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袍,強健的身軀以無可抵擋的氣勢向我欺壓過來。

“不要!”我驚恐地尖叫一聲,拼命掙紮起來。

“不要?本座憑什麽不要!”妖魅男強行制住我胡亂踢蹬的雙腿,雙手隨即用力掰開我拼命擋在胸前的雙臂,肆意打量著我身上的美好曲線,狂肆與情欲之色從他近在咫尺的眼裏傳遞過來。“告訴你,本座早就想要你了!”說著,他驀地低下頭來,狂妄霸道地吻住了我的雙唇。直到我快窒息時,他才一路向下吻向我的脖頸和香肩。

我怒不可遏,又羞憤不已,淚水頃刻濕了臉頰。正不知如何才能阻止這場厄運時,猛然間想到了自己放於枕下的那支牡丹花型的翡翠碧玉簪。

定了定神,我伸手迅速地將簪子拿了出來,隨即抵在他的脖子上,惡狠狠說道:“快點放開我,否則,我殺了你!”

妖魅男楞了一下,擡起頭來邪笑道:“你真的舍得嗎?或者說,你真的敢嗎?”

“你?”我怒目瞪著他,心下一陣驚慌。他說得不錯,我確實不敢殺人。暗自惱恨地嘆了口氣,又迅捷地將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臉頰上,“你喜歡的是我這張臉吧?!那好,如果你不放開我,然後馬上出去的話,我就立刻將它毀了!”說著,我還稍稍加重了手下的力道,臉上頓時傳來一陣刺痛,估計破皮了吧。

“你在幹什麽?快點住手!”妖魅男怒喝一聲,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雙眼冒火地緊緊盯著我手中的簪子,半晌才壓抑著滿腔的怒氣說道,“好,好,本座馬上出去,你不許再傷害你自己!”說著,他已然起身放開了我。

我暗暗松了一口氣,趕緊起身坐起來。意識到自己身上不著片縷,慌忙驚羞地俯身拉過錦被擋在胸前。妖魅男卻在我松懈的這一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身上前欲奪下我手中的簪子。

“你想幹什麽?”我驚呼一聲,反應敏捷地將簪子緊緊握在了手中,“快放手,放手!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卑鄙,這麽無恥!”

“呵,本座卑鄙無恥,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妖魅男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隨即右手猛地往回一拉,將簪子搶了過去。而我卻也因為用勁過度,又借著他那股力量,一個反彈,身體猛地向後倒去,後腦勺正好撞到床裏邊的墻上。

我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手上頓時黏濕一片。慌忙將手攤到眼前,滿滿的竟是殷紅的鮮血。還來不及驚呼,一股劇痛自腦後襲來,我的身子軟軟地倒了下來。

最後的意識便是,我前世殺人放火了,還是奸淫擄掠了,老天爺要如此狠心地虐待我?好好的一後腦勺,接連兩次受傷流血,醒來後會不會變成傻子或弱智啊?

——

頭,好痛好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後腦勺痛得猶如要炸裂一般。

“晴兒……晴兒……你到底在哪裏?在哪裏?晴兒……”

腦中似乎聽到有人在不斷地呼喚著,是在叫我嗎?晴兒?這個名字好熟悉哦,是我的名字嗎?我閉著眼睛努力的回想著……

霎時,一切記憶猶如放電影般,一幕幕地在我的腦海中回放著……

我是21世紀藍氏跨國企業總裁藍世豪的掌上千金藍冰雪,畢業典禮那天由於一場意外的車禍而穿越到歷史上沒有任何記載的星辰國,成了天下第一莊端木山莊的大小姐端木晴子,集盡莊主爹爹、娘親和五位哥哥的疼寵與溺愛,還有梅落、蘭裳、竹萱和菊影四個親如姐妹的婢女貼身照顧我,後來我與大哥端木若楓相愛,再後來我在紫竹林被人襲擊,後腦因受重傷而導致失憶,是烈焰堡的少堡主冷寒秋救了我,可是他卻欺騙了我,說我是他的表妹和未婚妻……

再再後來我讓冷寒秋陪我出門逛街時,被一個陌生的黑衣男子擄劫,醒來後便被妖魅男一直囚禁在這座名為絳雪閣的清幽小院,禁錮了我的自由。

許久許久後,我猛然睜開眼睛,盯著床頂,回想著剛才腦海裏播放的一幕幕畫面。天啊,我竟然……竟然失蹤了二十多天,想必爹娘和五位哥哥已經找我找翻天了吧。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醒了?正好,藥剛剛端來,快點趁熱喝了吧。”突來的聲音險些嚇了我一跳,凝神看去,原來是那個邪肆暴戾的妖魅男。他見我睜開眼睛,趕緊將我扶起來靠坐在床上,並在背後放了個軟墊,而後親自端過藥碗,舀了一小勺,動作有些生澀地放在唇邊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地遞到我嘴邊。“頭上的傷還疼嗎?”他又輕聲問了一句,話語中帶著以前不曾有過的溫柔。

我雙眼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半天回不過神來。這邪惡粗暴的妖魅男竟然也有溫柔的時候,天上是不是下紅雨了?簡直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怎麽,現在才發現本座英俊瀟灑,倜儻風流,俊美無儔,魅力無邊?”妖魅男自戀又臭美地笑看著我,眼中閃過絲絲戲謔。“瞧你,都看傻了,趕快回魂吃藥吧!吃完了,本座再一次性讓你看個夠。”

聞言,我頭冒黑線,暗自撇了撇嘴。他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腦袋發燒了?怎麽突然間變成了一個痞子,還是一個斂去了暴虐又略帶溫柔的痞子,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你到底又有什麽陰謀,還是又想耍什麽花招?不然,為何突然間對我這麽好?”我不自覺地皺了皺眉,用懷疑的眼光直直看著他。熟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像他這種邪惡深沈又腹黑陰險的男人,我可不會認為他是突然間良心發現。

“怎麽,本座對你好還需要理由?難道在你心裏,本座就真的有這麽壞,這麽不堪?”妖魅男蹙緊了一雙劍眉,俊臉微露慍怒之色。

我不置可否地輕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你?你別不知好歹!”妖魅男見我久久不語,知道我是默認了他的話,不由危險地瞇起了雙眼,臉色也在瞬間陰冷了下來,陰寒著嗓音一字一句道,“本座難得想對你好點兒,難道還錯了不成?或者是你天生腦子不正常,就喜歡遭受本座的虐待?”

“你才天生腦子有毛病呢!”我氣呼呼地頂了一句。死男人,居然敢罵本小姐是傻子。不過,他現在總算是恢覆正常了,這樣暴戾邪佞的樣子才像他嘛。想到此,我不覺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這一動又牽扯到了腦後的傷口,痛得我連連低呼。

“怎麽了,傷口還在疼?”妖魅男見狀,稍稍緩和了下臉色問道,眸中隱隱閃過一絲關切和自責之色。

“廢話,頭都破了能不疼嗎?要不你也去撞一下墻試試看?”我亂沒好氣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哼!自己現在這副狼狽淒慘的樣子,還不都是拜他所賜!

“好了,既然知道疼,那就趕緊將藥吃了。”妖魅男皺了皺眉,又重新舀了一勺遞到我嘴邊。“快吃吧,藥已經不燙了。”

“不吃!”我冷著臉別過頭去,才不稀罕他的假好心。

“不吃是吧,那本座可要用嘴來餵你了!”妖魅男伸手轉過我的臉,薄唇輕啟,吐出暧昧而又邪肆的話語。

“算你狠!”我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蹦出三個字,氣呼呼地將他遞到我嘴邊的藥一勺一勺喝掉。整碗藥下肚,苦得我直咋舌,一雙黛眉皺得再也緊不了半分。

“來,吃塊桂花糕,壓壓口中的苦味兒。”妖魅男說著,從桌上端過桂花糕,迅速拈起一塊遞到我嘴邊。

這回我沒有拒絕,僅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張嘴將糕點吃了下去。吃完後,我不發一語地看著他手中的碟子。

“想吃就開口,幹嘛這副眼神!”妖魅男眨了眨好看的丹鳳眼,輕笑一聲,接連又遞了幾塊給我。

“夠了,不吃了。”我搖了搖頭,懶懶地出聲阻止他欲再度遞過糕點的手。

“桂花糕好吃嗎?本座也嘗嘗。”妖魅男說著,他的手忽然伸向我的臉,手指輕輕拈起粘在我嘴角的碎屑放入自己口中,“味道還不錯,美人吃過的東西就是與眾不同!”他魅惑一笑,右手食指輕輕摩挲著我的嘴唇,眸中閃著幽深暧昧的光芒。

他那邪魅輕佻的笑容,此時在我的眼中看起來十分刺眼。惱羞成怒之餘,我張口將他的手指咬進嘴裏,死死地咬住。直到一股鹹腥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開來,我才憤恨地甩開他的手,用袖擺使勁擦拭著唇上的血液。

“你就如此討厭本座?”妖魅男不理會被我咬得血跡斑斑的手指,陰沈著臉色,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我問道。

“不,我不討厭你,我恨你!”

“為什麽?”他眼神黯了黯,眸中迅速閃過一抹受傷之色,快得讓人難以捕捉。

“為什麽?”我冷笑一聲,隱忍著怒氣嘲諷道,“你平白無故將我擄劫到此,又蠻橫霸道地囚禁我,讓我失去自由,而且還三番兩次粗暴無禮地侵犯我,現在更害得我頭部受傷。你說,你如此對待我,我不恨你,難道還指望我感激你不成?”

“這麽看來,本座在你心裏已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奸大惡之徒了?!”妖魅男勾起唇角,自嘲一笑,帶著些許苦澀和落寞。

“你是不是十惡不赦我不知道,但好人你絕對稱不上。”無視他那副反常的表情,我繼續冰冷著聲音說道,“放了我吧,那樣我或許還會對你心存一絲感激,否則只會讓我更加恨你。”

“哈哈哈!”妖魅男收起眼中的苦澀與落寞,突然間放聲大笑起來,只是那高昂的笑聲中隱隱夾雜著悲切和沈痛。大笑過後,他驀地神色一凜,瞬間變得邪肆而霸道,“要本座放了你,絕不可能!即使你恨本座一輩子也無所謂!本座早就告訴過你,只要是本座想要的東西,即使不擇手段,也一定要得到!在本座的眼裏,只有玉碎,沒有瓦全!”

“你……你真是個瘋子!”我氣憤地朝他大吼一聲,“你知不知道私自禁錮他人自由是犯法的?你眼裏難道就沒有王法嗎?”

“王法?呵!本座向來乖張妄為,特立獨行,想做什麽便做什麽。王法對於本座來說,形同虛設,有與無,根本沒有任何區別,自然無須顧忌。”妖魅男冷哼一聲,說得狂妄之極,還擺出一副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

“你?!”我怒目瞪著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到底要禁錮我多久?一年還是兩年?十年還是二十年?抑或是一輩子?”

“當然是一輩子!”妖魅男邪佞地笑了笑,語氣狂霸而又不容質疑。“本座要囚禁你一生一世!以後你就是本座的私人禁臠,任何人都不得窺視和覬覦!”

“不!我不要做你的私人禁臠!死也不要!”我被他強勢而瘋狂的占有欲嚇得直哆嗦,淚水瞬間濕了臉頰,大聲地哭喊道,“你簡直就是一個惡魔!你放我走,放我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失蹤了這麽久,莊主爹爹和娘親,還有幾位哥哥和梅落她們不知道會擔憂焦急成什麽樣。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們,尤其是若楓。

“回家?回哪個家?端木山莊,還是烈焰堡?”妖魅男無視我的掙紮和反抗,強硬又粗暴地將我緊緊擁入他的懷裏,平日裏邪魅性感的嗓音此刻卻陰森寒冷得嚇人,“告訴你,有本座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本座的懷抱就是你的歸宿!記住,從今往後,你的一切都是本座的!”

“不,我不是你的!我不是,不是!”我使勁搖著頭,不停地哭喊叫罵,“你這個惡魔!混蛋!卑鄙小人!你給我出去,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鬧夠了沒有?若是夠了就好好休息,別忘了你頭上的傷!”妖魅男鐵青著臉色說完,也不等我作何反應,便伸手點了我的睡穴。我只覺得後頸一麻,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呵!惡魔?混蛋?卑鄙小人?這些稱呼還真是動聽呢!”軒轅煜傑薄唇微揚,勾起一抹自嘲而又魅惑的笑容。“只要能將你禁錮在身邊,本座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端木晴子,你永遠都是我的!永遠都是!”邪魅的嗓音透出的是滿滿的狂肆,霸道,還有勢在必得。

——

“哎!”一聲又一聲的嘆息不時地由我嘴裏逸出,自己也不清楚這是嘆的第多少回了。

我有氣無力地斜倚在窗前的軟榻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物發呆。從我恢覆記憶到現在,又過去了十天,腦後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臉頰上之前被我用簪子劃下的傷口,也已經愈合了,沒有留下絲毫受傷的痕跡。

“哎!”雙手輕托著下顎,我再次煩悶地嘆了口氣。想到自己以後的自由都將被人禁錮,我就悲憤氣惱不已。

其實,養傷的這段期間,我已經想方設法逃跑過三次了。可是每次都陷在那該死的迷陣裏,怎麽都走不出去,最後只能垂頭喪氣地沿著原路返回。本來這已經夠讓人氣悶的,可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昨天逃跑的時候,被妖魅男發現抓個正著,知道我輕功卓絕後,也不知用的什麽點穴手法,當場將我的輕功給封住了。這下好了,以後想逃走,恐怕是更加艱難了。為了這件事,我是氣得心疼胃也疼,從昨晚到現在什麽東西都吃不下。

正兀自氣惱著,妖魅男那陰魂不散又討人厭的聲音驀地自我身後傳來。

“在想什麽?”

“被囚之人,想什麽,你在乎嗎?”我頭也不回地冷哼著,語氣中帶著絲絲怨恨。

“還在為本座封了你的輕功之事而生氣嗎?”妖魅男不答反問,徑自毫不客氣地在軟塌上坐了下來。“你若不想著逃跑,本座自然也不會如此對你。好了,都氣了這麽久,難道還打算繼續氣下去嗎?”

“哼!”我不置可否地偏頭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窗外,並不打算理他。

“聽紅衫和綠蘿說,昨天的晚膳和今日的早膳你都沒吃。”妖魅男突然伸手將我攬進懷裏,又擡起我的下顎與他對視,一雙好看的鳳眸中閃過絲絲不悅,“怎麽,你想絕食來表示抗議嗎?”

“要你管!”我亂沒好氣地說著,扭身掙紮著想從他懷裏退出來,“放開我,你這個小人!”

“你如果不想將本座的情欲挑起來,就老老實實呆在本座懷裏!”妖魅男氣息不是很穩地凝視著我,摟著我的雙臂也在不覺間一寸寸加重著力道。

“你弄疼我了!”我惱怒地朝他低吼了一句,卻是乖乖任他抱著不敢亂動。

聞言,妖魅男稍稍放松了手中的力道。靜靜地抱了我好一會兒,他才放開我說道:“過來用午膳吧,想必你也餓了。”說罷,他不顧我的反對,徑自將我抱到了膳桌旁。

“要吃你自己吃,我沒胃口!”懶懶地瞥了他一眼,無視他伸手遞過來的筷子。

“真的不吃?”妖魅男邪邪地挑了下眉,隨手夾了一塊香氣四溢的紅燒雞翅遞到我面前,“聽說這是你最喜歡的一道菜,怎麽樣,現在還要不要吃?”

“你怎麽知道我最喜歡吃這個?”我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地問道。從我失憶以來,就沒再吃過這道菜了。現在想想,還真有些懷戀。

“你別管本座是怎麽知道的,你只需回答吃還是不吃就行了。”妖魅男晃了晃手中的雞翅,直直地看著我。

“為什麽不吃?”我亂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端起碗將雞翅接了過來,然後又將雞翅當作是他,狠狠地咬著,以發洩心中的怨氣和不滿。

見我如此幼稚的舉動,妖魅男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眼角眉梢卻是溢滿了笑意。

“多吃點,兩頓沒吃飯,肯定餓壞了吧。”

“我自己有手,不用你好心!”將他夾到我碗裏的菜全部扔回了空盤中,又低下頭來默默吃著自己的飯,不想與他多說話。

“不知好歹!”妖魅男冷哼一聲,不再多語,也自顧吃起飯來。

“我吃飽了。”咽下最後一口飯,我放下碗筷準備回房,卻被妖魅男迅速伸手扯進了懷裏,慌忙掙紮著吼道,“放開我!你要幹什麽?!”

“別這麽大反應,本座只是想抱抱你。”妖魅男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隨即將頭擱在我的肩窩上,邪魅著嗓音說道,“本座說過,要禁錮你一生一世。所以,你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記住,以後千萬不要再有這麽愚蠢的想法。”話落,他迅速在我唇上印下熾熱的一吻,而後起身邪笑著離去。走到門口時,又頭也不回地冷聲說道,“本座明日有事,就不來你這絳雪閣了。乖乖呆著,不要妄想逃走,你是逃不掉的!”

“該死的小人!”瞪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咬牙惱怒地低咒一聲,伸手用力地擦了擦被他吻過的嘴唇,轉身恨恨地回房準備午歇。

想到妖魅男說的那些霸道又可惡的話,我躺在軟榻上恁是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著,不覺暗自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集體詛咒了一遍。如此這樣,心裏總算舒服了一些,好不容易才進入了夢鄉。

醒來後,我驀地想到可以找誰幫自己逃出去了。看了看守在一旁的紅衫和綠蘿,我強掩住興奮和激動吩咐道:“紅衫,去將玄琴和玄瑟兩位姑娘請來,我想和她們說說話,解解悶。”

“是,奴婢這就去。”紅衫輕應一聲,轉身離去。

“綠蘿,你跟在你們主上身邊多久了?”擡頭瞥了她一眼,我淡淡地問道。

“小姐,奴婢從記事起,就和紅衫一並在主上身邊伺候了。”綠蘿想了一會兒,才面無表情地說道,“算起來,到現在已經有十二年了。”

“這麽久啊。”我隨口應了一句,起身徑自往琴桌走去,落座之後,纖手隨意地撥弄了幾下琴弦,而後幽幽地問道,“綠蘿,你有喜歡的人嗎?”

“呃?”綠蘿楞了一下,半晌才溫吞著說道,“小姐……你怎麽問起這個了?”

“綠蘿,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和紅衫都喜歡你們的主上。”

聞言,綠蘿的一張俏臉瞬間泛起紅暈,慌忙驚羞地低下頭去。

“喜歡一個人是很正常,也很自然的事情,沒什麽好害羞的。”嘆了一口氣,又低語呢喃道,“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一個多月沒見若楓,竟像是相隔了一萬年之久,哎!

“小姐,你喜歡的人不是主上,對不對?”少頃,綠蘿突然擡起頭來,直視著我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反問一句,並不想正面作答。

綠蘿知我不願多說,也沈默了下來,不再多問。

“綠蘿,我彈首曲子給你聽吧。”說罷,雙手兀自撫上琴弦,伴著清悠婉轉的琴聲幽幽唱道:煙雨遙/人在紅塵飄/飄來飄去歸宿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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