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32章 (三合一) (1)

關燈
“出什麽事了?”

門外,蔣詩英也被江黎九這一嗓子給喊醒了。

她一睜眼就覺得今天的陽光好到刺眼,似乎並不是往日起床晨練的時間。

無暇思考為什麽今天的生物鐘會失靈,蔣詩英迅速沖進洗手間,然後——

“啊!”

又是一嗓子。

婆媳倆站在鏡子前,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

“我們這是換回來了?”

蔣詩英伸出手,握起拳頭又打開。

鏡中的“蔣詩英”和她做出同樣的動作。

“真的換回來了!”

蔣詩英長籲了一口氣,撫著胸口,又想哭又想笑,說不上來是什麽心情。

江黎九也很激動,看著鏡中久違的自己,不知怎地感慨了一句:“臉還是原裝的好啊。”

視線下移,落在睡裙領口上方。

咦,她的鎖骨怎麽好像更明顯了?

還有,手臂內側的軟肉似乎也變緊致了?

江黎九擡手用力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自己全身仿佛脫胎換骨一般,有種說不出的清爽。

她不由看向旁邊的蔣詩英。

難道是因為英姐每天早上都起來鍛煉,堅持飯後站立半小時,晚上七點以後不吃任何東西只喝水……的原因?

另一邊,蔣詩英也已經冷靜下來,開始飛快檢查自己全身。

腰圍粗了至少半寸,小肚子也能捏起贅肉了,還有久坐不動,每晚低頭打游戲累出的頸椎酸痛……

“小江啊。”

蔣詩英幽幽開口,冷颼颼的眼神小刀一樣往江黎九身上紮,“你不是答應過我,會替我好好保養嗎?”

這才過了幾天,怎麽就把她的身體糟蹋成這樣了!

“我錯了。”

江黎九光速認錯,“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我每天都用面膜,塗身體乳……但凡人怎麽能跟女明星比呢?是我覺悟太低,思想不夠進步,我下次一定改!”

“哼,反正也沒有下次了。”蔣詩英捏著腰側那微不可察的一點褶皺,一臉傲嬌,“給我一周時間,我還是能瘦回去的。”

“對對對,您是女明星嘛。”

江黎九好不容易把蔣詩英哄好了,這才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

“既然我們已經換回來了……”

“那今晚就還是你陪誠嶼參加酒會咯。”蔣詩英往牙刷上擠牙膏,漫不經心地說道:“正好不用我費心思演戲了。”

“是,我陪誠嶼參加酒會,那……今晚誰來直播?”

江黎九慢了一拍,還是把這個要命的問題說出來了。

蔣詩英楞住。

對哦,最近她們直播間的熱度節節攀升,全靠江黎九每晚直播打游戲,把好多原本不關心娛樂圈,只看游戲區主播的觀眾都給吸引來了。

如果她們倆就這樣換回來了,那以後的直播怎麽辦?

“今晚先停播一天,就說我有事。”

蔣詩英幹脆利落做了決定,“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反正眼下沒有什麽比換回來的事更重要了。

蔣詩英喜滋滋地給周慧打電話,“快來,我有個驚喜給你!”

等周慧趕來,得知蔣詩英和江黎九已經各歸各位,第一反應卻是——

“那《雲蒼訣》的女二誰來演?”

江黎九果斷後退半步,“我不行,讓我對著鏡頭背臺詞,我就是個木頭。”

周慧一臉無奈轉過頭,“英姐,那你……”

“我都換回來了還怎麽演女二?我演女二她媽還差不多。”

蔣詩英無情吐槽,又開玩笑似的逗她:“劇本上有寫女二的年齡嗎?如果編劇同意把女二改成四十歲,那我就去。”

江黎九也跟著湊熱鬧:“對對,說不定觀眾看膩了年輕的仙子,就想看看老……不那麽年輕的呢?”

她機智地中途改了個口,女明星可聽不得老字。

“你們倆就別一唱一和地氣我了。”

周慧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我昨天剛跟制片人約了試鏡時間,這怎麽突然就換回來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你餓不餓,我給你下碗面吃?”①

蔣詩英此刻心情正好,滿不在乎道:“一個女二而已,推就推了吧。”

周慧躊躇著:“可制片人那邊……”不好出爾反爾吧?

“笑話,制片人怎麽了?”

蔣詩英眼睛一瞪,指著江黎九,“她是誰?盛世集團老板娘。”

再指自己,“我是誰?盛世集團老板他娘。”

兩手一攤,“制片人再大,能大得過我兒子?”

周慧:……好像也沒毛病?

“行,那我就再去幫你推掉。”

她無奈地起身,準備回公司迎接制片人的狂風驟雨。

“等下,我換個衣服跟你一起走。”

蔣詩英叫住周慧。

江黎九好奇地問:“您要去哪兒?”

“私人行程,無可奉告。”

蔣詩英酷酷地回了一句,“你就老老實實待著,等晚上誠嶼來接你吧。”

蔣詩英和周慧下樓出門,好巧不巧,正遇上從醫院回來的葉儀和陳宛言。

葉儀穿著藍白條病號服,小臉慘白,病懨懨地坐在輪椅上,陳宛言在後面推著。

還有五六個助理圍著忙前忙後,打傘的端水的拎包的,一個出院硬是搞出了皇太後回宮的架勢。

周慧還沒反應過來,蔣詩英已經一個箭步沖了上去,誇張地喊了一嗓子。

“哎喲葉大姐你這是怎麽了?不會去了趟醫院,不小心查出什麽絕癥了吧?”

已經看到蔣詩英,正準備說點什麽的葉儀,直接被她這一嗓子給喊懵了。

接到消息,紛紛出來迎接葉儀回歸的嘉賓們,也只聽見了蔣詩英後半句。

“啊?小葉查出絕癥了?”淩霞一臉驚訝。

鄭素秋也關心地問:“是什麽病啊,良性還是惡性,發現得早嗎,還能治嗎?”

“嗚嗚嗚葉老師啊……”工作人員中有感性的年輕女孩子,直接哇地就哭了。

“……誰絕癥了?!”

葉儀氣得差點從輪椅上蹦起來,咬牙切齒道:“我沒病!”

“哦,那你為什麽要坐輪椅啊?”

蔣詩英故意裝不懂,“不就是被堅果卡了嗓子,怎麽還影響到腿了?”

葉儀:……

能不能讓她撕了蔣詩英的嘴,就現在!

“我婆婆喉嚨受了傷,這兩天都沒怎麽吃東西,身體虛弱,醫生才建議她坐輪椅出院的。”

關鍵時刻,還是陳宛言及時站出來為葉儀解圍。

“原來如此啊。”

蔣詩英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又一臉認真地看著葉儀,“你這麽著急出院,一定是想早點回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吧?”

葉儀:……

她勉強擠出個笑臉,“是,多虧了詩英救我。不過你一貫都是這樣俠肝義膽,想必也不是那種施恩圖報的人……”

“我是啊,我怎麽不是呢?”蔣詩英眨眨眼睛,“我要是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就顯得你的命很不值錢嗎?”

她又隔空指了指陳宛言,“小陳啊,你說你婆婆的命值不值錢?”

陳宛言:“……值,當然值,我婆婆的安危比什麽都重要!”

“那就對了。”蔣詩英打了個響指,“咱們都是爽快人,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我之前特別想要H家的kelly包,還沒來得及去買,要不你送我一個?”

葉儀額角微微抽搐。

一個Kelly包加上配貨也就幾十萬,她輕輕松松就能買得起。

可是……憑什麽啊!

憑什麽讓她給討厭的人買包?!

葉儀要維持人設,不能直接拒絕,便回頭看了陳宛言一眼。

陳宛言硬著頭皮開口:“蔣老師,您和我婆婆也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談錢是不是有點俗啊?”

“不俗啊,我覺得挺好的。”

蔣詩英今天是鐵了心要敲葉儀一筆,“畢竟救命之恩嘛,一個包我都覺得便宜呢。就看在我們的‘老交情’份上,隨便意思一下就行了。”

好家夥,一個Kelly包還只能叫“隨便意思一下”,難不成還想讓她欠蔣詩英的人情不成?

“……好,我送你就是了。”

葉儀忍著心痛一口應下,卻還是沒忍住陰陽了一句,“詩英啊,我記得你以前對那些大牌奢侈品都看不上眼,怎麽現在也變得虛榮起來了?”

“唉,沒辦法啊,誰讓我是‘過氣影後’‘窮困潦倒’,只能‘覆出撈錢’,比不上你這個‘影壇常青樹’‘不老女神’嘛。”

蔣詩英掰著手指頭,煞有介事地自黑,說出的形容詞,赫然是前陣子葉儀買水軍散布的那些謠言。

她擡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葉儀,明艷熾盛的臉上帶著洞察一切的敏銳犀利,和若有似無的嘲諷。

葉儀被她看得頭皮發麻,突然一捂腦袋,“……我頭暈,宛言,快推我進屋!”

居然用了病遁大法。

“切,就這點兒本事還想跟我鬥。”

蔣詩英拍了拍手,和周慧上車離開。

樓下發生的一切,江黎九尚不知情。

身體換回來了,又不用和蔣詩英同處一室,她美美睡了個回籠覺,直到中午被餓醒,拿出手機點了個外賣,連樓都不想下,繼續窩在床上打游戲。

啊,多麽頹廢又快樂的一天:)

就這樣鹹魚到下午三點,江黎九突然收到蔣誠嶼的消息。

【CY:剛開完會,現在去錄制地接你?】

看到屏幕上方彈出的消息,她一個分神,就被對面的刺客送走了。

江黎九:……搞心態啊。

她勉強打完這一把,趕緊去貼了個急救面膜,又從衣櫃裏翻出一條還算正式,沒有穿過的新裙子,畫了個淡妝,踩著高跟鞋蹬蹬下了樓。

在樓下遇到淩霞和鄭素秋,二人不知道在聊什麽,還挺開心的。

淩霞招呼她:“小江打扮這麽漂亮,要出門嗎?”

“嗯,陪我老公參加宴會。”

江黎九沖她笑笑,轉頭就看到一輛黑色幻影緩緩停在婆媳小屋門前,還按了兩下喇叭。

“……他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她知道蔣誠嶼不喜歡在這種地方露面,為免更多人註意到,趕緊匆匆出門。

二樓西側,葉儀和陳宛言的房間。

陳宛言坐在窗邊的藤椅上喝茶,一低頭,正好看到那輛黑色汽車,還有小跑著出來的江黎九。

“咦,那是江黎九的老公嗎?”她走到窗前想要看得更清楚,可惜有樹叢遮擋,再加上二樓的高差,只能看清下車的是個年輕男人,個子很高,身材挺拔。

“誰?蔣詩英的兒子來了?”

葉儀自動翻譯了陳宛言的話,快步奔到窗邊,和她一起瞪大眼睛使勁往外看。

直到江黎九上了車,黑色的車身低調遠去,陳宛言才不確定地開口:“媽,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那好像是最新款的勞斯萊斯幻影?”

“不可能,你一定認錯了。”葉儀想也不想地否認,“最新款的幻影落地價也要九百多萬,蔣詩英的兒子怎麽可能買得起?”

她哼了一聲,“連一個Kelly包都買不起的人,也就配開國產車吧。”

陳宛言不敢反駁,只能在心裏默默吐槽:沒聽說過誰家國產車敢抄襲幻影車型的……

她轉移話題,打了個哈哈:“我看那人個子挺高的,估計長得也不錯吧?”

畢竟那可是大美人蔣詩英的兒子。

“怎麽,你覺得他比躍平好看?”葉儀語氣涼涼,“我兒子可是偶像派實力演員,她兒子連面都沒露過,有什麽可比性?”

陳宛言:……

說多錯多,她還是閉麥吧。

但,江黎九的老公就是比她老公孟躍平更高啊。

孟躍平才175,百科資料上就敢寫180。

而剛才下車的那個男人,哪怕隔了這麽遠,陳宛言都敢斷定他至少有185。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你今天看起來不太一樣。”

車子啟動沒多遠,江黎九就被蔣誠嶼這句話嚇得想跳車逃跑。

她幹笑兩聲,掩飾地摸摸頭發,“是嗎?哪裏不一樣?”

前面正好是紅燈,蔣誠嶼轉過頭,幽深的視線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氣色不錯。”男人淡淡說道:“看來八段錦還有美容效果。”

江黎九感覺自己後脖頸上細小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你看我們的節目了?”

要命了,那他豈不是很容易就能發現,蔣詩英和江黎九好像“換了個人”?

“抱歉,我白天還要工作,不能看你們的直播。”

紅燈變綠,蔣誠嶼握緊方向盤,車子平滑啟動,“所以我只能讓秘書每天總結一下直播內容,還有你和媽上了幾個熱搜。”

沒看就好啊……江黎九松了口氣,還要一臉理解地點頭,“沒關系沒關系,工作重要。”

工作好啊,多工作多賺錢,離婚就能多分錢……

如果法律允許,江黎九希望蔣總可以007。

可惜蔣誠嶼似乎並沒有領會她的意思,又補了一句:“以後我會盡量抽時間親自看節目的。”

江黎九:……謝謝,但大可不必。

但,轉念一想,反正她和蔣詩英都換回來了,就算蔣誠嶼看節目也沒關系吧?

於是江黎九又點了點頭,“那你記得要常來看我們啊。”

蔣誠嶼不動聲色地勾了下唇,餘光從鏡中瞥見她怡然自得的模樣。

看起來,她和蔣女士“同居”這十天,相處得還算愉快?

心裏這樣想著,他自然而然就問了出來,“我媽沒有再為難你吧?”

“當然沒有,你沒聽秘書說嗎?她現在每天直播打游戲,玩得可開心了,根本沒空管我。”

江黎九反手就把網癮少女的帽子給英姐扣實了。

“那就好,我還擔心她逮著機會就念叨催生什麽的。”

蔣誠嶼忽然轉頭看了她一眼,他半邊身體都籠在樹蔭投下的暗影裏,深邃的眉骨和鼻梁在眼瞼下方交錯出一小塊三角形的光斑,有些神秘,又有些危險。

“如果真被她發現我們的關系,你就全推到我身上,說一切都是我讓你這麽做的。”

“……哦。”

車內的氣氛突然陷入古怪的沈悶。

江黎九不再東張西望,坐在副駕駛上一動不動,只是無焦距地看著飛馳而過的街景。

她腦子裏轉過了很多念頭。

比如為什麽蔣誠嶼堅持和她分房睡,比如為什麽結婚第一天他就告訴自己,聯姻只是做表面功夫,他不會強迫她履行夫妻義務。

那時的她也無法接受自己要和一個陌生男人共度餘生,所以蔣誠嶼一提出來她就欣然接受,甚至還把“蔣太太”當成一份工作,兢兢業業,努力讓“老板”滿意。

直到她收到那張匿名照片,直到她做了那個匪夷所思的怪夢。

事情來得太突然,她還來不及找蔣誠嶼問清楚,就莫名其妙和婆婆交換身體,不得不開始掩蓋更大的秘密。

而現在江黎九回來了。

她很想趁這個機會,就是現在,此時此刻,向蔣誠嶼問清楚,他的“不強迫”是否因為他心裏還裝著那個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他為她守身如玉,只等她回來就將“蔣太太”的頭銜雙手奉上?

如果這一天註定要來臨,那江黎九希望自己能走得體面一點。

至少也得分一筆可觀的贍養費,而不是嫉妒心上頭,壞事做盡,下場淒涼地死去。

她每次想到那個夢都覺得很荒謬,她怎麽可能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變成那樣?

好像她有多愛蔣誠嶼,愛而不得就要發瘋似的:)

“到了。”

男人輕淡的嗓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江黎九回過神來,開門下車,挽上蔣誠嶼的手臂,唇角揚起禮貌有餘熱情不足的弧度。

——打起精神,要開工了。

江黎九陪在蔣誠嶼身邊,聽著他和不同的人來來回回聊了好幾撥,終於明白了。

“所以今晚是《雲蒼訣》的投資酒會?”

蔣誠嶼略帶詫異地看她一眼,“你也知道這個項目?”

江黎九呵呵。

知道,她可太知道了。

畢竟她差點就能當上這部劇的女二呢:)

“昨天聽慧姨說的,她說這是盛世影視今年投資最大的S+項目。”江黎九裝作不懂的樣子,“我以為投資都會從集團裏出呢,為什麽還要對外招商啊?”

“集團和影視部門不能混為一談,其他公司的資金都有各自的用途。”

蔣誠嶼見她眼睛放光,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不由多解釋了幾句,“盛世影視是《雲蒼訣》的制作方和最大投資方,但這種仙俠劇想要做到極致,後期和特效投入的資金就是個無底洞,多拉幾個投資人分攤風險,也能更好地打磨精品。”

“懂了。”江黎九自動替他翻譯,“就是多找幾個冤大頭唄。”

蔣誠嶼差點笑出聲,又清清嗓子忍住,一本正經道:“可以這麽理解,但你要相信盛世的眼光,我們只做精品。”

“酒會還沒開始,我怎麽就飽了?”江黎九捂著肚子,一本正經地問他:“是因為你給我畫的餅太大了嗎?”

“噗。”

蔣誠嶼這回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舉手做投降狀:“好,我不給你畫餅了,餅還是留給那些潛在投資人吧。”

外形十分登對的年輕夫婦,有說有笑地向宴會廳深處走去。

方才車內那一路古怪的沈默早已散去,仿佛從未發生過。

“誠嶼!”

一道大嗓門從後方響亮地傳來,緊接著一雙大手重重按在蔣誠嶼的肩頭,洩憤似的拍了兩下,“我都等你半天了,你怎麽才來?”

頭發灰白,滿臉皺紋的男人不滿地抱怨著,頗有幾分倚老賣老的意思。

“下班後先去接我太太了,那邊離酒店有點遠。”

蔣誠嶼眼底閃過微不可察的冷銳,再一擡眼,又是清貴無害的模樣,“劉董找我有事?”

“你這孩子,以前都叫我劉叔叔的,怎麽突然改口,是不是跟我見外了?”

劉董臉上有點掛不住,為了轉移話題,他看向蔣誠嶼身側的江黎九,“原來是接你媳婦兒去了……哎?”

劉董臉上笑意一凝,眉頭緊擰,使勁盯著江黎九看,“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他直白的打量讓蔣誠嶼越發不喜,不動聲色地將江黎九護到身後,聲音冷了幾度,“自然是在我們的婚禮上。阿九,這是集團的劉董。”

劉董?

劉董!

“……劉叔叔好。”江黎九微低下頭,乖巧問好,心中卻已經掀起滔天巨浪。

劉董,那不就是英姐出去夜跑那晚拍到的當事人之一?!

他不會認出自己了吧?

劉董確實覺得江黎九眼熟,哪怕蔣誠嶼已經表現出明顯的不悅,他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終於,他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

指著江黎九,“你就是那天晚上被婆婆趕出家門,只能躲在草叢裏哭的小媳婦嘛!”

江黎九:……?

蔣誠嶼聽得雲裏霧裏,轉頭對她用眼神示意:怎麽回事?

劉董顯然比當事人更有八卦的樂趣,興致勃勃的道:“那天晚上我出去買東西,一出門就聽見附近有動靜,嚇得我還以為是鬧鬼了,結果居然是她躲在草叢裏哭。”

江黎九面無表情:撒謊,你明明是出門去接你的小情人兒了。

——不過那天英姐回來只給她看了偷拍到的照片,也沒說前因後果啊。

英姐為什麽要躲在草叢裏哭?還被劉董認為是“被婆婆趕出家門的小媳婦”?

劉董還在繼續,“我就問她為什麽在這裏哭啊?她說她老公出差不在家,婆婆對她挑三揀四,還嫌她生不出孩子,她一氣之下就跑出來了。”

蔣誠嶼:還有這事?

江黎九:……還有這事?

“那時候我還在想,是誰家的婆婆這麽能作,原來是你媽啊,那就可以理解了。”

劉董摸著下巴,意猶未盡地做了總結,“畢竟你媽當年管著盛世集團的時候,可不是一般的難纏啊……”

蔣誠嶼忍無可忍,冷冷打斷:“劉叔叔,請不要背後議論我母親。”

他很了解蔣女士的性格,就算她對江黎九再不滿意,也做不出把人趕出家門的事情來。

再說這段時間她們倆不是在一起錄綜藝嗎,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其中應該有什麽誤會,等會兒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問清楚才行。

“抱歉抱歉,失言了。”劉董悻悻地住口,又給自己找補,“我和你媽也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她以前也沒少罵我,就算扯平了,扯平了哈哈哈。”

江黎九:老色狼想得美,英姐跟你可沒交情。

“劉叔叔,您還是趕緊說正事吧。”

蔣誠嶼被他攔在這邊已經好一會兒了,還有那麽多投資人沒接觸呢,他可沒心情陪劉董敘舊。

“哦哦,對,說正事。”劉董一拍腦門,又搓了搓手,笑道:“誠嶼你今天來,是為了給《雲蒼訣》拉投資吧?”

“是。”

“我聽說《雲蒼訣》還有不少角色沒定下演員……”

“劉叔叔如果願意以個人名義投資,我可以考慮勻給你一個合適的角色。”

劉董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我出五百萬,你把男二給我選怎麽樣?”

“男二啊……”

蔣誠嶼唇角勾起,笑容帶著極淡的嘲諷,這老頭胃口還不小。

“那劉叔叔想推薦誰來演呢?”

劉董清清嗓子,裝作漫不經心的道:“就是上次那個陳方遠嘛。本來J家手表的代言要給他的,結果被人截胡了,那就補償他一個男二的角色怎麽樣?”

江黎九恍然大悟,原來劉董攔住蔣誠嶼東拉西扯了半天,就是為了給陳方遠要角色?

好家夥,真愛無疑了:)

等等,他要讓陳方遠演男二?

男二不是和女二赤霄仙子虐戀情深的官配嗎?!

江黎九瞳孔地震,心中的小人已經擺出了爾康手。

——不,不可以啊!

她趁劉董不註意,躲在後面使勁扯了蔣誠嶼衣角一下。

蔣誠嶼感覺到布料的拉扯,眉梢微不可察地挑起,對劉董輕輕笑了下,“我知道了,劉叔叔盡快聯系制片人簽合同吧。《雲蒼訣》很需要你的投資,相信它一定會給你帶來豐厚的回報。”

劉董聽了蔣誠嶼似是而非的承諾,以為他答應了,喜不自勝地點頭,“好好好,我明天就給制片人打錢!”

等劉董一走,江黎九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他袖口,“不能讓陳方遠演男二啊!”

“我本來也沒答應啊。”蔣誠嶼好笑地看著她,只覺得今晚的江黎九似乎比以往格外生動鮮活,“我只是說投資《雲蒼訣》會給他帶來金錢上的豐厚回報,可沒說要讓誰帶資進組,那不是一顆老鼠屎毀了一鍋湯?”

江黎九松了口氣,“那就好。”

“你似乎很討厭那個陳方遠,他得罪你了?”蔣誠嶼打量著她的神色。

江黎九下意識地點頭,反應過來又搖頭,“不,不是我,他得罪了英姐!”

——畢竟去錄《榮耀巔峰》的是“蔣詩英”嘛。

“英姐?”蔣誠嶼唇邊笑意加深,“你和我媽,已經要好到可以姐妹相稱了嗎?”

“是她要求的,說這樣顯得年輕。”江黎九找借口含糊過去,“哎呀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喜歡陳方遠,所以你千萬不要讓他演男二哦。”

“知道了,不讓他演。”蔣誠嶼可不敢惹蔣女士生氣,“那你們有中意的人選嗎?”

“我不太懂這些,還是聽選角導演的吧。”江黎九說完又開了個玩笑,“或許可以考慮路知舟?他可是英姐的死忠粉,而且各方面都比陳方遠強多了嘛。”

“你的意思是,我媽很喜歡路知舟?”蔣誠嶼眼神突然有點涼。

江黎九不明就裏,痛快點頭:“喜歡啊,小路在《婆媳》當MC,對我們挺照顧的,上次還主動站出來分擔陳方遠粉絲的火力呢。”

“那你也喜歡他?”

蔣誠嶼冷不丁又問了一句。

江黎九對上他幽深莫測的視線,嚇了一跳,破天荒地結巴了,“什,什麽喜不喜歡的啊,你幹嘛問這種問題……我可是已婚人士!”

路知舟比她小好幾歲呢,她純粹把人家當弟弟看,當“蔣詩英”的時候更是如此。

“你知道就好。”

蔣誠嶼莫名其妙地結束了話題,拉著江黎九往對面走去,“那是喬納影業的副總裁,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今晚辛苦了,回去早點休息。”

晚上十點多,酒會結束,蔣誠嶼叫了司機過來,先把江黎九送回婆媳小屋。

他按亮了車內燈,“要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就這幾步路,我又不會走丟了。”江黎九解開安全帶,拿起手包,沖他笑了下,“再說裏面到處都是鏡頭,萬一拍到你就不好了。”

蔣誠嶼抿了下唇,正要再說點什麽,江黎九已經利落地下了車,“……你也早點回家,晚安啦。”

砰。

車門被關上,年輕女孩如乳燕投林一般,頭也不回地奔向別墅大門。

“走吧。”

他淡淡吩咐司機,車內又陷入一片黑暗。

客廳沒開燈,一樓的兩個房間都很安靜。

江黎九索性脫了高跟鞋拎在手裏,踮著腳輕輕上了樓。

推開門,蔣詩英正躺在床上敷面膜,雙腿還在半空中蹬自行車。

“回來了?”

江黎九嗯了一聲,“我先去換個衣服,回來跟您分享新瓜——”

“什麽瓜?!”

蔣詩英騰地坐起來,一把揭掉面膜,“站住,先說了再走!”

英姐要吃瓜就必須吃最新鮮的!

江黎九哭笑不得,只好站在洗手間門口,說了今晚在酒會上遇到劉董的事。

蔣詩英聽完都氣笑了,“他還真是老樹開花,老王八刷綠漆,遇到第二春了啊。”

J家手表代言也就罷了,畢竟真正的目標用戶也不是很在乎這種單一主題代言。

但《雲蒼訣》可是投資幾個億的大項目,傾註了盛世影視今年大半人力物力的心血,老劉頭以為自己投個五百萬,就能左右男二這麽重要的角色了?

可把他美的!

“男二是吧?”蔣詩英咬了咬牙,顯然是被激怒了,掏出手機劈裏啪啦發起了信息,嘴裏念念有詞,“……信不信我讓他的小寶貝從圈裏徹底消失!”

江黎九被英姐身上的殺氣嚇到了,弱弱開口:“您想幹什麽啊?那個,違法犯法的事情咱們可不能做……”

“想什麽呢,我這叫保衛社會道德,維護公序良俗!”

蔣詩英神神秘秘地不肯說,又嫌棄地沖她擺手,“沒你事了,趕緊去洗澡,一身的酒味兒難聞死了。”

江黎九:……哭哭,原來我只是個搬瓜的工具猹嗎?

等她收拾清爽,躺到床上,已經快十二點了。

江黎九今晚沒怎麽喝酒,畢竟看在蔣誠嶼的面子上,一般人也不敢來招惹她。

但她端著香檳總要跟人應酬幾句,時不時抿上一口。

此時後勁兒上來了,腦袋有點發暈,卻又異常清醒。

她看著天花板上的墻紙紋路,冷不丁來了一句:“媽,您說要是咱倆明天又換回來了該怎麽辦?”

蔣詩英都快睡著了,被她這句話嚇得一個激靈,“呸呸呸,你胡說什麽呢?”

又趕緊坐起來,雙手合十到處拜:“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各路神仙千萬別聽她胡說八道,她喝醉了!”

江黎九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只覺得滑稽,咯咯笑個不停。

氣得蔣詩英往她床上丟了個枕頭,“別以為你喝醉了我就不敢打你啊,趕緊睡覺!”

“哦……”

翌日清晨,蔣詩英還沒睜眼,就感覺到一陣宿醉後的頭痛。

她皺緊眉頭,本能地不願起床,想要再賴一會兒。

……等等。

宿醉?!

蔣詩英猛地睜開眼,擡起右手。

手腕處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紅痣。

……完蛋了。

這是江黎九的手。

她們倆怎麽又換回來了?

老天爺到底想幹什麽,交換一日游嗎?!

蔣詩英黑著臉下了床,一轉頭就看到對面睡得正香的“蔣詩英”。

她高高擡起手,猶豫了幾秒鐘又放下了。

算了,不能自己打自己。

她沖到床邊,抓著江黎九的肩膀使勁搖晃,“醒醒!”

“……你們倆又換回來了?!”

周慧一大早就被蔣詩英奪命連環call來小屋,得知情況後也是十分無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蔣詩英癱在沙發上不想說話。

——累了,毀滅吧。②

江黎九猶豫著開口:“其實我有一個猜想……”

周慧忙問:“什麽?”

“我看了日歷,我和媽是車禍之後交換身體的,直到昨天換回來,剛好過了十天。”

江黎九舉著手機,“我查了一下,古代用天幹紀法,十日為一旬。旬這個字,甲骨文的寫法是上面一個‘十’,下面一個回環,表示以天幹甲日到癸日十天時間的循環為一‘旬’。”③

周慧聽得似懂非懂,“一旬啊。我們平時倒是經常說,一個月分上旬,中旬,下旬什麽的……”

“你的意思是,十天一循環,就代表我們每過十天可以換回來一天?”蔣詩英開口了,“那這種循環什麽時候可以結束?你的猜想還有其他依據嗎?”

“沒有。”江黎九如實回答,聳了聳肩,“畢竟我們現在已知信息太少了,甚至還沒弄清楚為什麽我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