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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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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哪怕有一個人追,我都有動力啊!

考試結果是在我的忐忑不安中誕生的,還是過去了很有些日子。而因為參加這次考試,我被迫放棄了原本就學的小學的期末考試。

我媽給我編造了“肚子疼”的理由叫我牢牢記住,我被迫記住了這個謊言,但是由於轉學的結果並沒有出來,我還是得和所有人一樣回到學校,然後在別人拿成績單和三好學生獎狀的時候眼巴巴的望一會兒,沒有任何屬於我的結果。

那種感覺其實有一點兒寥落和委屈,原來我也搭進去了一年的時間,卻沒有證明,除了那身並不合身的校服以外。

暑假裏的我並未因離開舊地而選擇放松,即便做出這個選擇的人並不是我。我還是被迫學著習,做著卷子,口算題卡和練習冊,還裝模作樣的寫著日記。

美其名曰“日記”,其實不過就是一句話的流水賬而已,內容以簡單字和拼音為主,無非是“我今天吃了一個很好吃的東西,真好吃”或者是“今天我幫媽媽做了家務,媽媽誇我是個好孩子”,還有可能是“今天我去了公園玩兒,很好玩”,無他,內容簡練但是時常重覆,仿佛我的日子如同一口枯井一樣單調無趣。

其實我的每一天過得也沒什麽特別大的新意,無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睡睡,沒什麽事情做。

後來我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又一次自作主張的給我報了興趣班——那根本就不是我的興趣好不好,學個什麽不好,非要學跆拳道,好像我能學會似的,唯恐天下不亂一般,難道是為了叫我能夠更好的去尋釁滋事?

我穿上了學跆拳道的專屬道服,就像是麻袋片縫起來的一樣,還有一點兒剌人的感覺,白慘慘的顏色,我反正很是不喜歡。

變態的教練還讓我們咿咿呀呀的叫著我聽不懂的詞語,不喊就會被罵,真是無聊。我就那麽渾渾噩噩的跟著他比劃了一個暑假,每周三次的踢踢打打,活動筋骨,倒是很累,總會弄出一身臭汗,令人不爽。

總的來說,除了稍微有一點兒鍛煉身體的滋味以外,沒有任何額外的收獲,我倒不是心疼學費——我那時候可沒有相關概念,我那時候才剛剛認識“錢”而已,當然這之後也沒有特別大的概念,十分感謝於我爸的勤勞勇敢和聰明能幹,他為我提供的物質生活條件令我無須也並不屑於糾纏那些百八十的小碎東西。

我的跆拳道練習生涯也只維持了一個夏天,沒有任何進步,連最末端的帶都沒能摸著,更遑論成為什麽高手了。

倒是在一個暑假裏成功的學會了五子連珠,中國象棋和國際象棋都會走了一點點,不成氣候。就在我覺得自己已經無聊到馬上就要長毛的時候,我的轉學事宜有了新的進展,我成功的轉入了另一所小學,盡管那次考試中的語文成績屬於普通的差,沒有達到同一年級的語文成績平均分。

我給自己安慰的理由是自己的語文老師教的不好,我才不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呢。雖然爸媽都數落了我一番,但是想到我馬上就要進入到一個新的環境裏去了,還是沒有什麽太多的責備。

我認真的收拾著自己的新書包,準備的一應俱全的文具即便在開學的第一天大約派不上什麽用場,我還是願意背著它們。

但是著實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我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踏入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亮晶晶而齊刷刷的許多道目光向我射來,令人忸怩不安,有些忐忑。

慈愛的女老師比我高很多,笑著向大家介紹,“這是我們班的新同學,夏玖,大家歡迎!”

短暫的沈默後響起劈裏啪啦的掌聲,所以老師放心而熱情的繼續說道,“大家要和新同學團結友愛,互相幫助,因為我們班是一個團結和睦的大家庭!”

我當時稍微有一些懵,只好尷尬的笑笑,用一種回想起來令自己覺得齒冷的白癡口吻說道,“大家好,我叫夏玖,希望和大家成為好朋友!”

我又收到了一些掌聲,然後獲得了一個新的座位,就這樣很淡漠的和過去的小學一刀兩斷,再無瓜葛的不做任何告別。

我的座位位於全班的中後方,還是能夠看得清楚黑板的,一時緊張的我竟然忘記了對全班做一番打量以尋找故人,昏昏沈沈的和所有人一樣領到了自己的新學期所用的書本,迎來陌生的下課鈴聲。

這裏和以前的小學不一樣,那個地方的上下課鈴聲都是難聽而笨重的純鈴聲,很像是老舊的機器打出來結果,沒有任何生命力,而這裏則不一樣,用的是一段很悅耳的音樂。

後來我知道了那段音樂是很校園風的《蘭花草》。蘭花草的花語是理想和希望,響徹在小學校園也不無道理,很是應景。胡適之先生的詩句寫的也是清麗動人,朗朗上口,這些卻都是後話了,至少早已超出當時的我的理解能力。

那天上午放學的時候,我手忙腳亂的整理著新發的書本,一個熟悉的面孔走近前來,對我打著招呼,“嗨,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的第一反應卻不是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唐乾之!真巧啊,你也在這個班麽?”

“嗯,是啊。”唐乾之點點頭,“你也轉學過來了?”

收拾停當的我突然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慨,“可不是,追你來了,你走嗎?我已經收拾好了。”

唐乾之隨著我一起走出了教室,路上捎帶著問了我一些這過去的一年怎麽樣之類的小小問題,我倒是都回答了,不過語氣並不算開心,因為我覺得那一年學習的感覺並不開心。

唐乾之可能是聽了出來我語氣中的不快,勸解道,“那麽既然都轉學了,就不要再埋怨了。我覺得這裏挺好的,他們都說我們班的老師教的最好了,那你就好好學吧。”

我也鄭重其事的說道,“嗯,重新開始!”

轉學之後的日子過得比我想象的要覆雜的許多,這裏的老師果然叫的比較好,但是學習負擔也重了,對於七八歲的孩子來說,我覺得實在是累得夠嗆。

直到期中考試我才明白,原來我認為的人中龍鳳唐乾之,其實現在一樣是班裏的前幾名,終此小學六年,一直如此。

我是個半吊子,成績一直勉強算個中上等而已,就這麽晃晃悠悠的,居然也到了小學畢業。

小學的畢業照照的很隆重,又是搬桌子又是搬凳子的,實在是折騰得不輕,我還記得我站在一張桌子上,下面就是站在凳子上的唐乾之,畢業照上的大家都穿的花花綠綠,活潑可愛,而唐乾之和我兩個就顯得很傻氣——因為只有我們兩個整整齊齊的穿著校服,在六月的陽光下,各自系了一條紅領巾。

雖然當時拿到畢業照之後我覺得這樣很白癡,但是我卻可以很得意地在許久之後對唐乾之說道,“看,原來那麽小的時候的我們就有這麽高的覺悟了——我們穿的可是全班獨一無二的‘情侶裝’啊!”

其實小學生就已經有了懵懵懂懂的情愫,“早戀”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我們的班上就不小於三個女生正在或曾經談過戀愛,我在打掃班級衛生的時候就遇到會還沒來得及撕碎的談情說愛、暗送秋波的粉紅色紙條若幹,當然我只會一笑了之,並不會學小女生一樣去打小報告。

長得帥的男生自然招人喜歡,我可能算是其中不醜的之一,唐乾之絕對是其中很帥的之一。小女孩兒們都會若有若無的對他接近,分組什麽的也喜歡和他在一起,而唐乾之總是紳士風度泛濫的從不拒絕,盡管他不喜歡這樣。

但唐乾之只會悄悄地對我皺皺眉頭,“真煩人啊,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麽應付,好吵的女生。”但是人前的唐乾之依舊是那副風度翩翩的樣子,不做任何負面情緒的表露。

所以,盡管我確信班上許多女孩子都或多或少的對唐乾之有一定說不清楚的好感,可是唐乾之沒有一星半點兒的緋聞傳出,沒有和任何女生產生可能被人說出來的流言蜚語,毫無八卦可尋。

小學六年其實是學生時光中最長的一段的時間,而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一個真理。六年已經很長了,可就是這樣,仍然有終點不是?

小學畢業之後的我和所有人一樣上著“小升初”的補習班,聽著老師講著完全陌生的新鮮知識,我第一次知道負數,知道了不等式,還知道了方程式,一切都是新奇而陌生的,和未來的初中生活一樣。

那年暑假我又一次走近了大海,正逢陰天,免去了像上一次一樣被曬傷掉皮的痛苦,只是陰陰的天空下,大海也就沒有那麽碧藍,也顯得陰沈沈的,沒有生氣。

一卷又一卷的波瀾泛起又落下,我看到殘損的貝殼,被啄食的礁嶼上都是歲月的痕跡,日覆一日的等待之後,水落石出才知道其實原本大自然是沒有打算給出任何結果的,一切自然都只是順其自然。

我滿懷期待的想要與好學生唐乾之重逢,可是等上了初中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又沒能和唐乾之在一起上學——但是,初中時期我總不能再轉學了,三年而已,折騰個什麽勁兒,而且因為這裏的教學質量並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理由就更不充分了。

穿著清新、美麗優雅的語文老師在第一堂課上就說出了我一直銘記於心也不能忘懷的一句話,因為我一直都在試圖推翻它的時候,一次又一次被印證的更深,刻骨銘心。

她說,“你們還別不信,記住我這句話——‘三年,彈指一揮間。’等到你們明白的時候就晚了。”

我在讀初中的時候好像比小學開竅了不少,讀的沒有那麽吃力了,可能是因為雞口牛後的緣故,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我在這裏居然學習還算不錯,居然成為了一個“好學生”,而在我眼裏,只有唐乾之那樣的人物,才能配得上這樣的讚譽,我是絕對不行的。

初中三年過的倒是平穩,成績也差不多沒怎麽浮動,初一升初二的時候上了補習班預習物理,萬萬沒想到輔導班的老師就是隔壁班未來的物理老師,而初二升初三的時候沒能提前進攻化學的原因就是學校暑假要補課,一個暑假只能休息二十天,其餘的時間都被安排得滿滿的,真令人一時無法適應這種備考的節奏。

初三真是無聊,但化學課比我想象的要有趣許多,一些常識更是令人驚嘆不已,我就曾經徒手禍害了自家的面粉,親手洗出來好大一坨軟軟的面筋;也曾用自己的花花草草,試圖制作簡易的酸堿指示劑。

倒不是因為這些胡亂鬧騰所以我的化學成績還算很不錯,而是下了一定功夫的。化學實驗室裏很精彩,但是化學老師弄崩了裝著燃燒的紅磷的測定在空氣中的氧氣比例的廣口瓶還是令人心有餘悸的。

我最頭疼的生物和地理由於不是中考考試項目而在此時也消失在我的視野裏,真是令人歡欣鼓舞,雖然我不得不說我很喜歡抱著地球儀看來看去,即便我是個路癡,不分東西南北;我也很喜歡一些漂亮的生物標本,海帶可以美得像玉璞雕琢一般晶瑩剔透,紫菜也能好看的如同淺紫色的瑰麗花朵,雖然解剖類的標本有夠惡心,但是到底是瑕不掩瑜。

一年的緊張準備終於迎來了中考,我卻沒能和其他人一樣在大部隊分布的考點考試,而是兜兜轉轉找了半天才看見自己的考點。

中考之前我做賊一樣的給唐乾之家打電話,問唐乾之想去哪裏讀高中。

唐乾之沈吟半晌之後告訴我,“本地,我不想這麽早就出去。”

我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跟他說自己也想在本地上學,事實是外地的好高中估計我也考不上倒是真的。

盡管狹小的教室給人以逼仄的感覺,但是我還是認認真真的完成了中考,也算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正式考試。

因為本市只有一所重點高中,考上還並不算一件簡單的事情。可我只有考進那裏,才能再一次和他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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