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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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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上的月光早已隱去,紅燈籠迎著晚風微微搖曳,依舊能聞到白雲熙喜服上漂浮的青梅香。

“慕容恪!你放開我!我不會嫁給你的!”白雲熙狠狠瞪著眼前這個將她橫抱起的男子,腦中卻一片空白,混亂中只記得一味地撕扯著他的軍服,隱約又捶打了他的胸膛,但因力氣不足,似乎順著他的呼吸撳入他的心跳般,反為被動。

“怎麽?你可是忘了你表姐……還在獄中‘安胎’?”而白雲熙口中的那個慕容恪此時卻只是輕蹙眉頭說著風涼話,看也不看懷裏的人一眼,快步前往那間新房走去。

“慕容恪!你卑鄙無恥!來時錢財就算是表姐夫偷的,也是我白家家事!你憑什麽讓有孕在身的表姐也入獄!”白雲熙淚眼中似有一絲不舍,但一閃而過。

終於,慕容恪停下腳步,低頭看了懷中的女子一眼。一轉眼又恢覆了剛才的狀態一路疾走。“如今局勢你也看在眼裏,大戰在即,北方統領之心路人皆知,又遇外敵日方虎視眈眈。真不巧,軍功一身,總統非我不可,盛寵加身,我的一句話撐得過民國半邊天。你說,我憑什麽?嗯?”

白雲熙氣急敗壞,她太清楚慕容恪就是在利用親情,威脅她留在他身邊安心當他的慕容太太,“你……你不會得逞的!”

可惜,她哪想得到慕容恪真正想要的,不僅只有她白雲熙一個人而已。

慕容恪冷笑一聲,繼續快步前進。不一會兒,慕容恪抱著白雲熙跨過那道門檻,入眼滿是如血的紅。但白雲熙無心欣賞她的婚房,因為慕容恪將白雲熙扔在了床上,毫無半點憐香惜玉之感。

白雲熙跌在了床上,撐起半個身子回瞪一眼慕容恪,頓了頓,冷笑道:“慕容恪,你娶我,到底什麽陰謀?”

慕容恪低頭不語,但白雲熙看到他淡著笑將白手套脫下。

白雲熙轉頭自嘲一笑,“我們互不相愛,何不相忘於江湖?我和盛林已經約好了……”白雲熙說著說著竟軟下聲來,她想,她這樣低聲下氣,慕容恪或許會放她和盛林一馬。

門外小兵將那木制門板關住,隨著那“咿呀”的關門聲,白雲熙的心無端揪緊,然而卻故作輕松的起身坐好,因為她也終於想明白了,在她逃婚之時將無辜的表姐捉進牢房“安胎”的慕容恪,怎麽會因為她白雲熙的三言兩語就心軟慈悲?

白雲熙越想越可怕,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個要陪伴終身的人嗎?

慕容恪側頭回看了眼白雲熙,又瞥了眼門,轉身慢步走到書桌,倒了兩杯合歡酒,再次慢步靠近白雲熙。白雲熙僵著身子盯著這個身著軍裝的男子走向自己。他的步伐又輕又慢,那雙皮靴還敲得“咯噔——咯噔——”,竟與自己的心跳合起了拍子。她每試圖在用深呼吸來緩解心跳加速所帶來的喘感,事實上卻只註意到眼前的這個男子隨著心跳又靠近了自己一點。

慕容恪走得很穩,可是兩杯滿上的合歡酒還是顫動著燭光。

白雲熙看著慕容恪那副沈默的模樣,不知為何滿腦子都認為慕容恪已經被她成功激怒。直到慕容恪走到了白雲熙面前,白雲熙屏著呼吸。

“夫人,儀式還是要繼續。這無端的插曲,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說著他便把合歡酒遞向白雲熙。

白雲熙本能地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無路可逃。

一邊是與盛林的愛情,另一邊,卻是白家上下一百三十二人的性命。白雲熙知道,被關在獄中的表姐和表姐夫不過是個幌子,倘若她白雲熙再敢耍什麽花招,她白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可要變成慕容府的添火之材了。

慕容恪笑了笑,自顧自地將自己那杯一飲而盡,而後將另一杯強行向白雲熙遞去。

白雲熙別過臉去,這才發現自己失神,擡手間不小心將那杯酒打翻在地。那是鏤空銀制龍鳳呈祥小腳杯,摔到地上並未碎,不過軲轆翻轉了幾個跟頭,隨後搖擺掙紮幾下,便躺在地上不動了。那糾纏在一起的龍鳳的目光正好對上白雲熙的雙眼,仿佛在地上哀怨。

白雲熙心裏清楚今晚她的過錯多到難以饒恕,所以,她閉眼選擇錯上加錯,並未想向慕容恪道歉。

慕容恪黑著臉看著白雲熙,似乎已經被她的這一行為激怒了。

想來也是,聽說這可是慕容府上祖傳的寶貝,當今大總統拿一座別墅都換不來,卻被她像毒瘤般避之不及。

突然慕容恪肆著笑輕浮道:“夫人何必著急?要跳過這一步也非不可。”

白雲熙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慕容恪靠近身旁的一支紅燭,一口氣吹滅了。

白雲熙簌地一聲站了起來,腳底卻如同拔地而起的藤蔓纏繞束縛,邁不出半步。她想要出口制止慕容恪的行為,但話到嘴邊還未脫口,便被慕容恪一個眼神咽了回去。白雲熙的腦中只回放著白家一百三十二口人的笑容,不禁長嘆了口氣,冷汗已浸透她的脊背,她剛一起身的時候,就有一陣風灌了進去,貼著她的後背緩慢下移,拂得她掐著裙擺的手也隨之瑟瑟發抖。

屋裏的光漸漸暗了下來,白雲熙的希望,也漸漸銷毀。直到最後一盞燭光,她分明看到慕容恪那勢在必得的笑意。

當最後一盞光也滅了的時候,白雲熙倒吸了一口氣。仿佛慕容恪的那口冷氣也吹到了她的身旁,順著她的小腳一路往上躥。白雲熙咬緊牙關,卻還是無端打了個冷顫。

屋裏,只剩下慕容恪靠近的腳步聲,“咯噔——咯噔——”

白雲熙手微一揚,步搖順著月光挑起的一線光影掠過慕容恪的眼睛,白雲熙手微顫動,一枝金步搖不上不下,正好抵著喉嚨。

“盛林呢?!你說!”白雲熙決定放手一搏,不管不顧地對著慕容恪一吼。

慕容恪緩聲一笑,“不知白雲熙白小姐來洛城之前可曾聽說,我慕容恪最喜歡玩的,就是找替罪羔羊?你死了不當緊,委實不想救你表姐我燒了這手諭就是,何必麻煩?”說著白雲熙便聽到“哐當”一聲,那西洋打火機蹦出了一團小焰火,原本暗下的屋內,又看見了慕容恪的笑意。

白雲熙清楚,沒有慕容恪的手諭誰也不敢私自放表姐和表姐夫出來。倘若她死了,一定將罪加在盛林身上!心下著急,一把扔了那步搖跑了過去,將那白色絲綢奪過。

可那旁慕容恪卻大笑,白雲熙暗叫一聲“糟了”便聞到這白綢“手諭”逼近的刺鼻香味。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確實中計,本想轉身逼問,不耐剛轉身就發現手軟腳軟,邁不出一步,便被,慕容恪橫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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