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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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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那張信封裏確實也沒裝著什麽婚書和被撕下的戶籍, 卻有幾張小面額的金票,票面上的金額,加起來正好是九十兩金。

九十兩金, 對於在場的一些家世不算低的人, 都不是入學第一年就能從家裏帶出來揮霍的數額。更何況是對於一個渾身上下、最值錢的物件只有一張鄉下破土屋的房契和地契的齊文斌了。

馬文才他們只肖以這幾張金票為憑,再佐以齊文斌存金散銀的時間線記錄, 就足以給院方一個交代,在齊文斌身上做更多的懷疑和調查了。

那張松落書院的無條件邀請入學信函, 對他們來說,就更是一個意外之喜了!

也不知道齊文斌是過於信任自己藏東西的技巧了, 還是心有盤算, 之後還打算繼續利用這東西,他竟然沒把通過出賣書院、出賣同窗、對書院出賽的賽馬動了手腳才換來的這張邀請函處理掉!

要知道這些東西單出一件, 說不定還能給他留下一些狡辯的空間。可是幾樣罪證一並躺在這裏,傻子都可以推測出他究竟犯下哪些事兒。

沒見在場的萬松書院的學子們的神情,已經逐漸由驚訝驚愕轉變為了然黑臉了嗎?

就算齊文斌還想死撐著,咬牙把這件事情鬧到官府, 不讓書院通過開除他的方式將這件事情定性。

有了這些證據,官府也完全可以采取一些強硬的手段, 對其進行逼供了。

雖然這家夥確實是把東西藏得挺好,非專業人員, 最多把書架上的書一本本地翻過去, 又有多少人會想到, 這家夥竟然會把這些東西跟他的房契地契、和以往那些重要的習慣分開, 將之緊緊地貼在書架下方呢?

也就是他的這個倒黴室友, 得了馬文才的囑咐以後, 對他耐心觀察了一陣。

這家夥又是一個雖會藏東西、卻又愛疑神疑鬼的。

從他得了那些金子開始, 他的“好學”程度就直線上升,時不時就要到書架旁邊來晃一晃。你說他好學吧,他偶爾看個書還會走神,室友多在書櫃旁邊站一會兒,他就要緊張起來。

鎖定了房間內疑點最大的地方,他們又是早就開始行動、今天在眾人面前才開始找證據不過走個過場,那翻到齊文斌信心十足地收藏起的東西、揭露了他的真面目,不就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了麽?

有了充足的證據,齊文斌再想垂死掙紮,反而還要擔心他們把事情鬧大、鬧到官府,他不僅沒有書讀、還要留下案底、金票沒收、額外賠償書院幾匹寶馬被他下藥的損失了。

所以齊文斌只是在人前垂死掙紮了那麽一會兒要就蔫蔫地在陳夫子面前認了這件事情。

陳夫子理所當然地暴怒了,讓自己的妻子女扮男裝、將她當做自己的書童、將其塞進書院;翻出一條月事帶,汙蔑同窗;跟敵方書院勾結,大賽當前,毒害自家書院的馬匹?

真是聽了一件就要暴怒、兩件就要失去理智、三件簡直是要讓古板的陳夫子白眼一翻、當場昏厥過去的汙糟事啊!

開除!開除!他一定要開除這樣惡劣的學子!

還有!他們書院永不再錄用!

以後,他還要把齊文斌做出的蠢事寫在校規上、貼在公示欄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惡劣!

九十兩的贓款通通沒收,就當是賠償給書院的損失。

出塞用的馬匹,可都是至少價值百金的寶馬,一下子給他藥翻了那麽多!還害得他們萬松書院輸掉了一場大賽!

齊文斌的房契和地契,他們倒是沒扣。

但是他這麽多年的努力和將來的事業如今全都毀於一旦,鄉下破土屋的房契和地契,此刻看起來倒更像是一種嘲諷了。

常言道:富貴不歸鄉,如錦衣夜行。

當初齊文斌大張旗鼓地帶著他僅有的家人到第一書院讀書,如今卻要灰頭土臉地回來?

對於他這種喜好攀權附貴的小人,只會是一種折磨。

還有陳春來苦尋而不得的婚書——齊文斌早就花了點小錢,到他們家同樣不做人的族長那裏,用一張休書把它給作廢了。

因為是落後的鄉下,所以婚書並不正規,只在族中做了記錄,沒有到官府那裏備案。

但是除非齊文斌不準備回老家,否則陳春來要是在大家面前把這件事情嚷嚷出來,在知曉齊家家事的村人面前,齊文斌只有被戳脊梁骨的份。

尤其是齊家之前的開銷,還都是陳春來掙回來的,現在齊文斌把人休了,自己也沒了前程,以後的日子還不知該如何過活呢。

之後的事情,邱玉嬋便沒有再關註了。因為近段時間,朝堂上發生了一件勉強可以說是跟她有關的大事。

當今聖上是個不著調的,他能因為楚東籬收集的美人圖,將他封為一個職能原本為到民間特地去搜集當地特色風俗,然後將其記錄在案的一個風俗官。

說是風俗官,但是明眼人誰不知,楚東籬這是得了皇上的青眼,從此以後,就可以“奉旨尋美”了。

能力排眾議,將一個百官眼中不著調的浪蕩子弟封官,雖說只是一個小官吧,但也能大概看出咱們這位當朝聖上的秉性了。

聽說她們萬松書院對戰松落書院一事,已經在杭州甚至杭州以外的範圍都流傳甚廣了。當地甚至還有教育相關的官員,準備將此事整理成文,往上匯報。

只是今上不知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賽後沒幾日就把楚東籬召上了京,問他這幾場比賽的詳細經過。

楚東籬只能照實說了,畢竟有些事情,就算是他不說,最後也一定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裏——比如說當地官員的上報,還有不務正業的那位莫名其妙的消息來源。

皇上一聽,心裏就喜啊!

他這個人,非但愛美色、還愛“人才”、愛看熱鬧。

皇上一聽他們杭州出了個劍神、出了個馬術表演大師、出了個神奇口技擁有者,即刻就想把這些人召來看個熱鬧。

好在這些人是正兒八經的學子,說不定哪個就會成為將來的國之棟梁了,皇上雖然心裏癢癢,但到底不想召見那些優伶一樣地輕浮地對待他們。

只是以楚東籬在這短短一段時間的接觸中對其的了解,皇上最後一定會想轍完成自己的所願的!

邱玉嬋這個情況吧,若是只是在書院裏,就是待到結業都不妨事。

可她一旦面見了聖上,莫名其妙就要背上一個“欺君”的風險了啊!

他們的皇上雖然不著調,但是他們的郭嘉可是有著不少的能臣的。

可別到時候皇帝的一個隨心之舉,倒要讓邱玉嬋身後的邱大人、甚至是其整個家族,都因此而背上風險。

楚東籬非常仗義地給邱玉嬋提前去了封信,朝上的大臣們看他不爽久矣,皇上想要得償所願還不被念叨,就要對自己的消息來源加以修飾。

也就是說,邱玉嬋還有底下官員層層上報的時間,來應付他們不著調的聖上的心血來潮。

邱玉嬋她——是真的很煩他們郭嘉這個不著調的皇帝啊!

但是她也沒辦法,只能寫信回家,在信中給邱父說明情況,讓他寄一封“家書”過來,給“邱玉蟾”他爹來個重病,好讓她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請假回去,然後再慢慢探聽朝中的風聲。

本來她還有點糾結,要怎麽跟文才兄坦白她的秘密”,這下好了,什麽都不用“說”了。

邱玉嬋拿著邱父寄來的家書,先去找了馬文才,“文才兄,你還記不記得,比賽之前,我曾經跟你說過,等到比賽結束以後,我要告訴你一個有關於我的秘密?”

“當然記得!”馬文才緊張且飛快地道。

他二人相互羈絆,相互了解。馬文才雖然因為懼怕否定的結果,而一直沒有向邱玉嬋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他那麽聰明,看起來又那麽精通風月,馬文才總覺得,說不定他早就猜出自己心思了。

只是比賽在前,有些事情他不好那麽快、那麽直白地說出來,免得幹擾他的情緒,影響他在賽場上的發揮。畢竟比賽的結果,同樣也事關他的前程不是?

但是他要說出怎樣的“秘密”,才能讓他的情緒震蕩、甚至影響到最終的比賽結果呢?

馬文才雖然抱有期望,然而還是覺得,最後的結果可能不是那麽地符合他的心意。

回來以後,他一心追逐於此,一是為了他在賽前對邱玉嬋的承諾,二是心裏還隱隱抱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三是——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有些事情、有些決定,總得等到有了最終的結局是才能做不是?

然後好不容易在心裏下定了決心,就被齊文斌這個攪屎棍給毀了。

而後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個機會,又被因為在揭發齊文斌事件中“幫助”了他們,而順理成章地拉近了和“邱公子”的關系的崔翠翠給打斷了。

最後沒再給馬文才猶豫不決的機會,邱玉嬋竟然主動開口提了這事兒!

作者有話說: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掉馬。所以在文才兄的心理和想法中,先恢覆玉蟾兄的性別。

本來之前就應該用“他”來區分掉馬前後了,但是掉馬在大後期,感覺這戀愛談起來怪怪的,所以就在掉馬之前意思意思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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