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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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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見識過梅文軒的厲害以後, 剛剛還躍躍欲試的學子們,此刻全都歇了菜,沒有一個是想要上前去挨打的。

反倒是來湊熱鬧的馬文才和孔書易, 此刻高高地舉起了手。

孔書易整條手臂繃得筆直, 還熱情地左右搖動著,生怕梅文軒註意不到他, “我我我,師兄我來!”

馬文才的反應其實比他要快一點, 但他只是懶洋洋地向上擡了擡手。這會兒見孔書易的心情如此激動,他也不爭先, 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默默地站到邱玉嬋身邊去了。

孔書易這才發現原來馬文才也舉了手,說不定還要比他快一些。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馬文才既然決定將位置讓出來,他也沒跟他客氣,抄起木劍,就瀟灑地跳到了梅文軒面前。

孔書易一走, 緊貼在邱玉嬋身邊的就只剩下了馬文才一個人。

他借機跟邱玉嬋咬起了耳朵,“你覺得他們兩個, 最後誰能勝出?”

邱玉嬋無奈輕笑,“文才兄, 我還沒見識過書易的劍術呢。而且以盧鴻遠的劍技, 也很難測出師兄的真實水準。你讓我判斷他們兩個最後誰能勝出?”

邱玉嬋攤攤手, 接著道, “我只能說是五五之數了。”

馬文才敏銳地註意到了邱玉嬋對孔書易在稱呼上的不同之處, 他看似不經意, 實則有些不開心地試探道, “那就不論實力,私心裏,你更希望誰能贏?”

馬文才的問題接著上一個問題,按理來說,邱玉嬋應該在孔書易和梅文軒之間選一個。

可是他這個問題又沒加定語,邱玉嬋近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脫口而出道,“你啊。”

“什麽?”馬文才楞了楞。

邱玉嬋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脫口而出出這個答案,但她剛剛竟然都這麽說了,眼下她也就坦然地解釋道,“如果非要我在在場的諸位學子裏面選出一個贏家,那我肯定會選擇文才兄你啊。”

這話倒不是哄他開心的假話,邱玉嬋到現在也還都記得,贏了射箭比賽的馬文才當時有多開心。

漂亮的面孔上,是誰也無法討厭的恰到好處的驕傲的神情。少年的意氣風發和青年的沈穩自信,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

如果可以的話,邱玉嬋是真的很想要當日的情景再重現一次。

馬文才身邊走過形形色色各種人,他當然知道邱玉嬋此刻的話是發自內心,而非討好奉承。

他覺得自己此刻絕不能表現得太過開心,免得叫邱玉蟾得意——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惡趣味,總是喜歡看他在他面前露出和平時不一樣的表情來——可是他嘴角的笑意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馬文才只好曲線救國——他伸手握住邱玉嬋的肩膀,微微用力,將她轉至即將開始對決的二人的方向,“好好看比賽。”

邱玉嬋滿腦門子問號,她怎麽就沒好好看比賽了?這比試不是剛剛才要開始嗎?而且明明是他先開啟的話題吧?

邱玉嬋不甘心地扭過頭來,然而彼時的馬文才已經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而且直面邱玉嬋的疑問中帶著點忿忿不平的心緒,他還非常過分地露出了一個無辜且疑惑的表情——好像不對勁的人是她一樣。

有那麽一瞬間,邱玉嬋真的很想對著那張看起來就很好捏的臉蛋捏上去——如果這裏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且比試快要開始了的話。

她氣得鼓了鼓臉,最終還是決定先觀看比賽。

孔書易比盧鴻遠有道義得多,上來就先跟梅師兄商量了輸贏要如何來定、開始由誰來喊等問題,這才給馬文才和邱玉嬋留下了一些搞小動作的時間。

現在他們商量好了,比賽也就隨之開始了。

孔書易不僅比盧鴻遠講規矩,而且他的劍術也比盧鴻遠高出了許多,竟然能跟梅師兄打得有來有回!

不過也就僅止於此了,幾個來回以後,孔書易被梅師兄手中的木劍輕巧然不容置疑地點上了要害。

他的眼中散發出熠熠的光輝,“師兄果然好劍法!書易甘拜下風!”竟是絲毫不見輸了比試的沮喪,高高興興地就出了比武的範圍。

孔書易出場以後直奔邱玉嬋,一副要好好跟她誇誇師兄的劍法的樣子。

馬文才似有若無地動了動身子,將邱玉嬋擋在了自己的後邊。

他的預判是正確的,孔書易很是不習慣地甩了甩那只本應搭在邱玉嬋肩上的手,半是緩解尷尬、半是真心疑惑地向馬文才發問,“馬兄,我和師兄的比試已經結束了,你不接著上去挑戰嗎?”

馬文才睨了他一眼,對著同樣望過來的梅文軒拱手道,“夫子已經連戰兩局,我現在上去,贏了也勝之不武。不如這樣,我先向師兄預定下一堂課的首位挑戰名額?”

還沒打就肯定自己會贏,甚至貸款起自己贏了以後也會被人說是勝之不武來,自信到了不了解他的人都會覺得這是一種自負的程度。

但還是驕傲到不願意趁人之危,任誰都能看出來,梅師兄跟盧鴻遠打的那一場堪稱是單方面吊打。可要是再加上孔書易,不論他的技術有多高超,體力上總是一個不小的損耗。

可你要覺得他是一個光明正大的君子,他卻還知道在開口說話時,要改口叫梅文軒“夫子”。人情世故上,老練到了讓人覺得這是一種油滑的程度。

然後又開始喊人家“師兄”,明知道他可能是在套近乎,可你也絕討厭不起他來。

梅文軒對這個學子的觀感略覆雜,他好像同時踩在了自己喜歡和不喜歡的兩個點上。不過到目前為止,總的來說,還是好感占比比較大。

是以梅文軒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預定,轉而面向其他學子,問道,“下一個誰來?”

馬文才的話術算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借口,有人混在人群裏高喊了一聲,“文才兄說得對!夫子您已經連戰兩局,還是先歇息歇息。而且我們已經充分地認識到了您的能力,如今更是心悅誠服地接受您的教育。要不,咱們這就直接開始教學?”邱玉嬋認出這是齊文斌的聲音。

然後眾人紛紛開始附和,“對對對,我們心悅誠服,心悅誠服!要不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這就開始練習吧。”

“當然可以,”梅文軒於眾人身前持劍微笑,他這一笑,文雅清俊的感覺就又回來了,“不過剛剛舉過手的人,必須先跟我一一比試過,在一旁看著哪有親身體會來得印象深刻呢?放心吧,雖然你們的師兄——也就是我,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記住三個沒舉過手的學子,那還是不成問題的。”說出來的話卻似魔鬼一般。

眾學子的哀嚎聲頓時響徹這一片空地,笑面虎這意思,不就是說除了沒舉手的邱玉嬋、梁山伯、祝英臺三人,其他的每一個人都躲不過他的這頓揍嗎?

可這便宜是他們自己想要占的,現在即便是發現了這只是一個表面上鋪滿鮮花的大陷阱,他們不是還得捏著鼻子往下跳嗎?

果然,這天底下就沒有可以白吃的午餐!

數十位學子裏面,總有那麽幾個人,是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心思的。

然而比試一開始,他們就發現,原來倒黴的人只有嘴欠的盧鴻遠一個!

他們雖然亦是輸得很慘,比試時也難免要吃點皮肉上的苦頭,但苦成盧鴻遠那樣的,整個書院還真就是他獨一個。

而既然比試的結果並不慘烈,那今天一塊打完,總比他日被精力充沛的笑面虎打死來得好吧?

於是除了沒舉手的邱祝梁三人,以及跟梅文軒約好下一堂課的馬文才,在場的每一位學子,都跟這位臨時夫子切磋過一遍了。

比試的過程中,邱玉嬋的心情極為覆雜。

她以為以梅文軒的劍術水平來看,既然他有資格指導他們,那在他手下走不過幾個回合的孔書易,代表的應該是書院的平均水平,甚至是中下水平。

其實要不是有盧鴻遠這個強烈的對比,邱玉嬋打從心底裏覺得,她的書易兄的劍術,當真是挺菜的。

誰知道如今書院裏的每一位學子都跟梅師兄比試過一遍了,邱玉嬋這才難以置信又不得不信地接受了這個訊息——孔書易這樣的劍術水平,在書院甚至還能排行前列!

剩下的那些學子裏面,最好的也就跟他差不多;差一點的就會輸得很狼狽;甚至還存在著被梅師兄一招制敵的情況!

而且!一個照面就被制住的學子甚至還不止一個!

邱玉嬋難以置信地以手抵額——難道上書院以前,這些學子都不練劍的嗎?

對此馬文才的回答是,“當今重家世而輕才華、重文學而輕武藝,這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能拿得起劍來就不錯了。而且——”他意味深長地說:“你未免太輕視梅師兄的劍術了。”

——真的是這樣嗎?

邱玉嬋略微有些茫然地想著。

作者有話說:

機智的小夥伴們應該已經猜到我們嬋嬋子擅長的是什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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