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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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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能與阿卿相比。

這句話蘇卿記了一輩子。

郎君喜上眉梢,眼裏的情意盡數溢出,他傾身吻上公主的唇,輕柔而又歡喜,似是獎勵,似是回應。

這是蘇卿第一次主動吻趙驪嬌。

公主這次沒動,仍以手臂撐在桌面的姿勢享受著郎君的溫柔和纏綿。dengbi

她是什麽時候將人放在心上的呢?

或許是他牽著她穿過那段黑夜的時候,或許是他每次拉著自己的衣袖用一雙可憐兮兮的眸子盯著她的時候,又或許更早,是他喚自己驪姐姐的時候,或許是他將自己賣給他的時候,也或許是軍營前他跪在營帳前的時候。

又或許是她在馬蹄下將他救起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他們之間的糾葛。

原來,他們已經有這麽多的回憶了。

郎君的吻沒有深入,只淺薄的印在她的唇上磨蹭,好似要將他所有的溫柔,所有的情意說給她聽。

趙驪嬌突然睜開眼:“阿卿,喚聲驪姐姐聽聽。”

蘇卿:……

驪姐姐?

他記得他曾這麽喚過殿下,那是他第一次演郎君蠻橫不講理的時候,是他將六皇子帶回來的時候。

可那時是情勢所逼,他不得已喚的。

而眼下如此喚,難免有些別樣的味道,郎君臉色微紅,乖巧溫順聲音低沈,帶著顯而易見的情|欲:“驪姐姐。”

趙驪嬌聽得心中歡喜,卻還想再聽,她離開他的唇瓣湊近郎君的耳邊輕聲道:“再叫一次,沒聽清。”

耳邊溫熱的氣息與女郎的幽香讓蘇卿身子一僵,這是公主第一次這麽近的在他耳邊說話。

郎君知道公主逗他,他眨眨眼,轉頭湊上去輕輕咬著公主的紅唇,聲音細碎似在低喃,通過相連的唇瓣傳入了公主的心間:“驪姐姐。”

這次公主徹底怔楞了,郎君太撩人,喚的驪姐姐太過悅耳,聽得她身子都酥軟了。

公主咬咬唇,硬生生忍下將人撲倒的沖動,郎君年紀還小,她也還不確定將來會不會有變數,所以,還不能睡!

趙驪嬌咬牙切齒,重重啃了口蘇卿:“以後不許再這麽叫!”

誰能受的住這等誘惑,能看不能吃,對公主來說是天大的折磨。

然此時的公主還不知,將來她會無數次被郎君壓在身下,一遍又一遍的喚她驪姐姐。



姑蘇風平浪靜,而京城已是水深火熱。

八月二號。

趙驪嬌收到了飛鴿傳書。

京城出事了。

趙驪嬌看完來信臉色鐵青,蘇卿在一旁看到那句“張子琰陷入殺人案入獄”時,心下一驚。

還未考試就身陷牢獄之災,這於考生而言,無異於是毀滅性的一擊,不論事實究竟如何,只要將人關到秋闈結束,一切都晚了。

“真是高估了這些人,竟用如此粗鄙不堪的手段!”趙驪嬌一掌將信拍在桌子上,臉色冰冷。

蘇卿從她手下將信取出,仔細看了幾遍後發覺了不對勁,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蘇卿急急看向趙驪嬌:“殿下,送信最快多久能到?”

趙驪嬌:“最快四日。”

蘇卿皺著眉頭,考試在八月初九,希望還來得及。

蘇卿取出一張新的宣紙,奮筆疾書。

趙驪嬌本還有些不解,可越看面色越覆雜,她一把抓起來信又細細看了一遍,果然發現了不尋常。

張子琰謹慎機靈,屢屢潰破對方的陷阱,眼前考試將至,對方便用了極其粗劣的法子,在張子琰面前演了一處殺人的戲碼,然後以現場證人為由,將他帶到了府衙。

這手段看似低劣且漏洞百出,可一句協助調查便足矣將人關到考試結束。

而最重要的,是給了人希望。

他們一開始就不是想要殺張子琰,之前的暗殺不過就是煙|霧|彈,目的是讓張子琰等人認為他們沒能殺得了他,情急之下才用了如此粗劣的法子。

如此一來他們便會降低防備,張子琰並不是“殺人案”的兇手,只是目擊者,這種情況用些銀子是可以將人保出來的。

而但凡有誰有了動作,後果可想而知。

若沒人去,考試結束張子琰就沒了利用價值,他人在府衙,將人弄死找個莫須有的理由蒙混過去,輕而易舉。

這是一箭雙雕的僵局,用的粗鄙,卻管用。

張子琰必須要在科考前出來,而現在唯一能將他撈出來的人,只有秦樰。

蘇卿將寫好的信風幹,遞給趙驪嬌:“殿下,讓人盡快送去,希望有用。”

趙驪嬌看了一遍後,輕輕勾了唇。

她從未低估他這股聰明勁兒。



京城公主府。

秦樰立在屋檐下賞外面微風細雨,郎君身材修長,面容清冷,與趙驪嬌說的清風玉骨分毫不差。

張子琰已經被關七日了,離考試只剩下三天。

他在第一日就去了府衙要將人保出來,可府尹說當街殺人罪大惡極,是樁大案子,需要目擊證人隨時指認兇手。

後來每日得到的說法皆是一樣,府衙死咬住需要張子琰配合調查,怎麽說都不肯放人,他連人的面都沒有見著。

他知道是他的身份壓不過那背後之人。

“公子,今日還去嗎?”貼身小侍安平擔憂問道。

秦樰勾唇:“去。”

陛下因太子慘死深受打擊病倒在塌,這一病就是三年,心結難解,他知道陛下的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如今京城的局勢,便是以阮家,王家,白家為首三足鼎立,趙氏江山初定時三家功不可沒,可如今他們的野心卻越來越大了,他們不再甘心稱臣,明面上對陛下卑躬屈膝,可暗地裏早就打了自己的算盤,陛下對這一切心知肚明,三年前為護殿下性命陛下將幾方重權交了出去,已經處於被動。

陛下按著官位不動,明面上是因為郁氣難消,實則是為了讓殿下安插自己的人手進去,這三年來,陛下時不時的將幾位皇子叫到跟前侍疾,明裏暗裏透了選儲君的意思,幾個世家因此也因此開始爭權內鬥。

這個時候,陛下絕不能對殿下有所偏頗,否則三年的籌謀功虧一簣。

所以明面上,救張子琰這事只有他能做。

眼下情況很明朗,不外乎三種結果。

一,那幾位郎君有人沈不住氣動手救張子琰,一旦他們出手,不僅人保不出來還會將自己搭進去。二,他們按兵不動,張子琰在牢裏待在科舉結束,沒了利用價值後死於非命。三,科舉前,將人弄出來!

為了絕對保密,他只知道這些學子裏有殿下的人,可具體卻不知是哪位郎君,但是第八日了他們仍沒有動靜,說明這幾位郎君早有防備,但越到後面,他們越會急,難保不會亂了分寸。

“公子都去了七天了,這樣下去能有用嗎。”安平心中不平,殿下在京城時誰敢如此落公子面子,那府衙大人明顯就是踩高捧低。

秦樰沒出聲,又立了半晌才道:“取傘來,走吧。”

安平嘆了口氣,轉身去拿傘,安平前腳剛走便有侍衛抓著一只鴿子疾步而來:“公子,姑蘇來信。”

秦樰接過信,點了點鴿子的腦袋:“冒雨而來,訓練的不錯。”

侍衛淬不及防被誇,臉色微紅:“謝公子。”

秦樰唇角輕揚,沒有出聲。

打開信後,公子常年平靜的面色有了一絲裂痕。

字跡不僅潦草,還格外醜。

看了半晌後,秦樰默默的放下信,說它醜,都是擡舉它了。

然字醜卻不影響裏頭別出心裁的計策,想必,這便是那位千兩買來的蘇公子吧。

順天府前,安平撐傘扶著秦樰下了馬車,門口衙役對視一眼,疾步進府稟報。

府尹大人一聽秦公子又來了,當即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俗話說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說的就是他目前的處境。

秦公子是公主府的公子,他得罪不起,可背後那幾位,他也得罪不起,兩廂權衡下,只能先拖著秦公子。

好在他也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打太極這事兒做起來算是順手。

府尹楊大人遠遠迎了上去,擡手作揖:“見過秦公子。”

秦樰微微頷首,算是回禮。

“秦公子,這兇手還沒有抓到,張學生還能放…您看…”

不等楊大人說完秦樰便擡了手,輕飄飄的道:“我要見他。”

楊大人一楞,隨後一臉為難:“這案子事關重大…張學生如今是重要人證…”

“楊大人若不放心,可陪同。”秦樰漫不經心的打斷他。

楊瞻有苦難言,那幾位接二連三的來威脅了一番,決不能放張學生出順天府,也不能讓他見任何人,尤其是秦公子。

見他仍不松口,秦樰一字一句道:“楊大人!你可知曉他是何人。”

楊瞻忙道:“自是知曉。”

秦樰輕笑:“可我覺得,楊大人不知曉。”

“不如我來告訴楊大人他是何人,此人名喚張子琰,乃姑蘇刺史張之潤的嫡幼子,是殿下力保之人。”

楊瞻頷首,他當然知道張學生是張之潤的嫡幼子,宮裏那幾位的意思他也明白,張子琰根本出不了順天府。

“張之潤的名字想必楊大人也略有耳聞,此人義勇雙全,當年在唐國舅爺麾下時立過不少功勞,還得了個“蠻子”的渾名,明人不說暗話,張子琰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你我心知肚明,您覺得若是張之潤唯一的兒子在順天府出了事,他會如何?”

“背後指使者他自是動不了,可楊大人,您覺得若是張之潤犯起渾來,您能逃得掉嗎?”

楊瞻身子一顫,張之潤的渾名他聽過,原本想著山高皇帝遠,這事是宮裏那幾位主使的怪不到他身上,可是張之潤會講這個道理他就不會得個“蠻子”的名號。

“殿下當年持劍闖候府,朝堂上斬他國來使,殺宗人府兩百人,楊大人,還記得吧?”秦樰唇角帶著淺淺的弧度,一字一句說的緩慢輕柔,卻聽得楊瞻起了一身冷汗。

“殿下護短,一個侍女尚且能持劍闖候府,而張子琰是張之潤唯一的兒子,楊大人是覺得您能承受得了殿下的怒火,還是覺得宮裏那幾位保得住你?”

就在楊瞻心裏擂鼓震天時,秦樰又冷聲道:“楊大人連續阻我七日,是不是因為殿下離京,欺我公主府沒人?”

楊瞻一驚,連忙請罪:“秦公子言重了,微臣不敢。”

秦樰擡眸看他,眼神柔和:“陛下壽宴將至,殿下回京的日子也不遠了,我再重新問楊大人一次,知不知曉張學生的身份,我又能不能見他?”

楊瞻咬咬牙低下頭,恭敬作揖:“微臣不知張學生原是張刺史嫡子,秦公子想見誰,自是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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