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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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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睡了很久,睡的很沈,幾乎沒有做一點夢,直到我在眼前白色的光線刺激下,勉強的睜開有著長長睫毛的雙眸。

眼前是雪白的墻壁,明亮的窗戶和高級的窗簾,耀眼的陽光活潑的從窗戶鉆進來,硬是把我從沈睡中弄醒。

我略微動了一下,腰上傳來一陣骨裂般的劇痛,冷汗冒出的同時,我終於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一切,昨天晚上,我殺了人,龍戰用槍指著我的頭,用手銬把我銬起來,給我註射藥物,然後在浴缸裏狠狠的折磨我,直到把我折磨暈過去。我動了動自己的手,自由的,放在身體的兩側,擡起眼睛四下看了看,房間裏只有我一個人,這裏不是1412總統套房,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不過能在黑道老大手上沒被折磨死,不知道算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現在那針靈敏劑的藥效已經過了,所以我身上的疼痛都已還原到可以忍受的範圍,我突然想起昨夜陷入昏迷前聽到的如同夢境裏的聲音,“你的身體太敏感,受不了一點虐待……”,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軟肋,我的身體,的確比普通人還要敏感,在海軍陸戰隊的時候,我並沒有受過刑訊訓練,如果昨夜龍戰是對我嚴刑逼供,我不知道是不是會知無不言,就像昨夜,其實我也不記得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用力的咬著牙爬起身來,被子滑落,身上果然一絲不掛,光滑的皮膚上到處是讓人臉紅的放縱痕跡,大腿間的酸痛更是尖刻的提醒我昨夜的不堪。我看見了床頭自己的衣服,內衣和那件白色的旗袍都整齊的擺在那,我如同受刑一樣一件件穿起來。

下地,走到明亮的落地窗前,往下看,底下公路上的汽車川流不息,像是甲殼蟲那麽小,可是我突然覺得,我連甲殼蟲都不如,我是一只螻蟻,撼不動大樹。

龍戰就這樣消失在我的生活裏,徹底到這個男人似乎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只有身體上那些漸漸淡去的痕跡和疼痛,告訴我那些並不是一場夢。

我從象牙宮廷辭了職,在公寓裏用了兩周的時間養好了我的腰傷,然後,在一家百貨大樓找到了一個導購員的工作,因為我的短發,經理不肯分我去服裝區,猶豫再三,最後把我分到了化妝品專區,或許,他覺得我這張臉是張免費的廣告畫。

我按時上班,稱得上敬業,化妝品區生意可算興隆,多是女人,年輕的,中年的,年老的,每一個女人,都拼命的想要留住自己或美麗或平凡的容顏。我站在櫃臺後,看著從我眼前來了又走的人,尤其是那些青春逼人的女孩子,她們鉆石一樣燦爛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我羨慕她們的幸福,真的很羨慕,我已經離幸福太遠太遠,遠得今生都摸不到。

這樣平靜的日子不記得過了多久,好像是幾個月,或者更多,我沒有去數,但窗外梧桐樹的葉子,已經一片片的落下來。我就是那片落葉,很早很早,就從枝頭雕落,再也長不上去了。

現在是下午,不是周末,通常這樣的時候,顧客很少。我坐在高腳圓凳上,默默的看著面前一排排裝在美麗玻璃瓶中的香水。我並不很喜歡香水,那種濃郁的香味會熏得我頭痛,但有一種海洋味的,我很喜歡,吸一口,閉上眼睛,好像能看見海水沙灘,還有展翅飛翔的海鷗,這一種味道,是會讓人陷入夢幻般的感覺,對,不是一種香氣,而是一種感覺。

“就是她?”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很好聽嬌嫩的女人聲音,打斷了我對於香水的品味。

我睜開眼睛,看著站在櫃臺外面的女人,很年輕很高雅很漂亮,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姐,很有氣質的那種。她站在那,輕蔑的盯著我的眼睛,她身旁還站著一個男人,肌肉糾結,T恤衫也遮不住。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兩個人不是來買化妝品的,而是來找碴的,而且找碴的對象,多半就是我。

我站起來,打開櫃臺的方便門,走了出來,走到那個高雅的美女面前,美女忽然揚手,給了我一記耳光,我冷冷的看著她的手掌扇過來,沒有躲,清脆的響聲,臉上有一點麻,我心裏冷笑,小姐,你這是在撓癢麽?她身邊強壯的男人一把拖住我的手臂,向安全通道口拉去,我被他拽的似乎就要摔倒,但還是一聲不吭。他把我拽進了安全通道旁邊的一個側門,裏面光線昏暗,我知道,那是倉庫。

美女在後面緊跟著進來,緊緊的關上了門,還鎖住了。回過頭看著被那男人推搡的站不穩的我,冷笑著問:“你就是那個夜總會的婊子?”

我笑,從這張高雅純真的嘴唇裏吐出這麽粗俗的字眼,真是極度的反差,實在好笑,不過她的這句令我好笑的問話也讓我瞬間猜到了她的身份。

看我不說話,年輕的女人憤怒了,“真是不要臉,想男人想瘋了?阿凱,給我打爛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露出了甜美天真的笑容,“她是個婊子,你想怎麽樣都可以,我不會告訴龍。”

阿凱就是那個好像健美冠軍的打手,獰笑著撲上來,我看著他晃動的胸肌,一直站不穩的身體忽然站的很穩,右膝閃電一樣擡起,狠狠撞在他的下身,阿凱慘叫一聲,本能的弓起後背,我左手屈肘,重重砸在他後心,同時右手一記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阿凱健美的身子就這樣被我打的仰面摔倒,我跟上去一腳跺在他胸口,回手從旁邊的箱子裏抽出一個東西,冰涼涼的,是一瓶啤酒,握住瓶頸在一排木箱的邊緣一砸,碎玻璃隨著酒液傾瀉出來,灑在地上,我毫不猶豫的把剩下的半個像狼牙一樣尖利的酒瓶,用力插在了那個男人的下身。

在那個叫阿凱的人瘋狂的慘叫裏我擡頭去看站在旁邊的美麗女人。女人美麗中帶著純真的臉已經花容失色,本來嫵媚的雙眼現在只剩下恐懼,看著我像看一個怪物,發現我向她看過來,尖叫一聲,回身想跑,卻發現門剛才已經被她自己鎖死,哆嗦著拼命去開門鎖。

我心裏冷冷的笑,龍戰的情婦,果然連尖叫都這麽惹人憐愛。微笑著走近她看起來那麽嬌弱的身體,我扳過她柔弱的肩膀,“小姐,讓我教教你什麽是打人吧,你那雙小手只能給男人做按摩。”伴隨著我的話,我的拳頭筆直的落在她精致嬌美的臉上,我打人,從來不用耳光。

聽著什麽東西在我的拳頭下碎裂的聲音,我冷冷的收回手,踢開緩緩癱軟在我面前的女人,打開門鎖,從容的走出去,體貼的關緊門。那個男人這輩子就算廢了,那個龍戰的情婦被我打碎了鼻子,不知道能不能通過整形恢覆。不過這些都和我無關,唯一和我有關的是,我又要辭職了,因為我不確定龍戰看到他女人的慘狀不會想要殺了我。

走出安全通道,我向著我的櫃臺走過去,直到看見了站在櫃臺前的一個挺拔的身影。許是聽見了我的腳步,那個身影回過頭來,向我微笑,“薇薇。”

正直而剛毅的面孔,五官英俊,微笑的時候,好像是一捧溫暖的陽光,徐剛,如果我不說,那些花癡的小女生一定會認為他是公司的白領,但我知道他不是,他是我爸爸戰友的兒子,是從小一直和我玩的我唯一的朋友,是國際刑警組織中國國家中心局刑警科高級督察。

他陽光般溫暖的笑容驅散了我心中的狂躁,我彎起唇角,向他微笑。他走過來,低頭看我,“去哪了,等了你好久。”

“衛生間。”

“薇薇,晚上一起吃飯吧。”從十二歲第一次見到我,他就喊我“薇薇”,一直喊了十年。

我點頭,向著他調皮的笑,“我要吃松露鵝肝。”

他寵溺的看著我,“好。”

我滿足的笑,從小他就像哥哥一樣寵我,不論我要什麽,他都會答應,就算是親哥哥都不會像他這樣疼我,所以,我願意為他做一切事,雖然他從不開口要我為他做事。

我到更衣室換下衣服,示意他和我上二樓,迎面正碰上衣冠楚楚的經理,我叫住他,“Hi,老板我要辭職。”

經理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楞楞的盯著我,“什麽?”

徐剛也扭過臉,皺起好看的雙眉,“薇薇,你說什麽?”

我向他遞了一個安慰的眼神,重新清晰的對經理說:“Sir,我要辭職,OK?”

經理這次聽明白了,居然很痛快的說:“OK,這個月的薪水我會讓人打在你卡上。”

我對第一次這麽有男人味的經理笑了一下,回手挽住徐剛的手臂,和他並肩下樓,今天心情真的不錯,一定要去吃配松露的鵝肝才能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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