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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希瑜篇——獨角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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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麽希望只是因為我特別怕失去所以才產生了錯覺,神經敏感而已。我清晰地知道,我必須要用力保護我的愛情,而因為我知道仁錫的性格,他不喜歡糾纏,所以選擇完全對他所說的話充耳不聞,試著忘掉關於他們之間的種種,只是一心專註於經營我們的感情,我只需要這樣和他耗著也好。

是啊,我們從來都沒有討論過關於小溪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比小溪更愛他更需要他,小溪一定不會怪我的。不管是作為情人還是作為朋友,我都是仁錫最堅強的依靠,誰都無可取代。大四前那個暑假,他正式撇清了我們的關系,我終於產生了放棄的念頭,在這段感情裏,我奮不顧身卻讓自己遍體鱗傷,值不值得另當別論,只是我真的累了。

人生總是有太多無奈,我早該選擇坦然接受。可就在我參加一個大公司的面試那天,卻接到了我媽媽的電話,她告訴我藍仁錫的父親生了重病,可是卻沒有見到他,我二話不說回了家,到醫院去探望叔叔。幸好我媽媽是這方面的專家,於是手術進行得還算順利,我總算是松了口氣。我早就說過,為了藍仁錫我可以付出所有,而我一直也是這麽做的,藍仁錫,我不會糾纏你了,可是只要是能為你做些什麽,我一定義不容辭。

也許我們的緣分真的還沒有耗盡,2年之後,我們在電影院撞見,那天脫下軍裝的藍仁錫依舊帥氣,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一條黑色的褲子,一雙運動鞋,脖子上掛著耳機,剃了平頭的他精氣十足,和17歲時的他並無什麽差別。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我們一起做了很多曾經想要一起做的事,人生,像一幅驚奇的畫卷在我們的面前緩緩展開。

當我們默默地牽著手去看日落,黃昏的光亮灑在我們身上的時候,我總是覺得很不真實,這些幸福,曾經是我用盡手段爭取都爭取不來的。

結婚前,仁錫騎著單車載著我穿過一條悠長的小路,陽光撒滿了整個樹林,北方已經進入初秋,有些落葉飄飄灑灑落在我們肩頭,我輕輕地勾著他的腰,臉上泛出紅暈。記憶瞬間被拉回到16歲那年夏天,在那一晚也是他載著我,我知道,這輩子有他走在我前面我就一定會緊追不舍,他就是我的方向。

後來我們又回去高中看過,門口的小吃攤還是原來那些叔叔阿姨在經營,公園的規模變大了一些,公園門口的薔薇花已經雕謝了,我記得高三的時候小溪和我說過:“希瑜你知道嗎?薔薇花掉落的時候就是我們畢業的時候。”她微笑著的面龐我依然深深記得,不自覺地漾出紅暈。

“薔薇花掉落的時候就是高中畢業的時候,你知道嗎?”仁錫突然轉過身來看著我溫柔地說。我們在門口站了很久,欣賞著眼前所有熟悉的景象,那些隱藏著我們所有最美好的記憶的景象,讓人印象深刻,無法遺忘。

我感動地點點頭,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他也清楚地記得。

“那時候我們的畢業照就是在這裏拍的,薔薇花正好開的漂亮。”

“是啊!很美!青春的模樣很美!”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把“青春”兩個字拖得很長,意味深長。

我看到他深邃的眼神裏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這些年仿佛在不經意間就轉變回到他最原始的樣子。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很幸福,日後也會一直幸福下去的,但是一想到小溪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過著孤獨的生活,這些本可能是屬於她的幸福,我就過意不去。

是啊,經過了這些年,我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恨她,曾經說謊的也是我,惡作劇的也是我,我沒有和仁錫在一起,那時候她什麽都沒有做錯,只是喜歡了一個少年而已。就像我曾經說過,她是一個像天使一樣可愛的孩子,從來都沒有想要傷害我,只是當遇到感情問題的時候我只是一心想保護我的東西而在不經意之間傷害了她而已。

如果人生可以再來一次,我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再遇到她,和她成為朋友,即使面對人生所有的困難都會選擇堅定地相信她,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可以遇見,我希望可以親口和她說對不起,真的覺得很抱歉,年少時用幼稚的方式來回應一顆真誠相待的心,總歸是草率了些。

鄧溪晴:有些事情,你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藍仁錫對你的喜歡,或許很早就已經開始了,只是他後知後覺而已——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為你做了多少。輸給15班之後,他連著感冒了好幾天,可是為了幫你澄清,他不辭辛勞地四處奔波。為了從喬麟時學長那裏得到一點點線索,他即使狀態非常糟糕也要應允和他比賽,那一次他比任何時候想贏,這種欲望超過了和15班比賽的時候,摔倒、被籃球場的圍欄不小心劃傷大腿、精疲力竭,他都沒有停下腳步,結果可想而知,輸得很慘。但他死纏爛打,麟時學長實在拗不過他,只能屈從,順便還幫我“頂了罪”。其實那封匿名信是我貼在公告欄的,對不起,鄧溪晴,我很早就背叛了我們的友情——籃球賽之前,有一次自習課,我去幫藍仁錫整理書桌,無意間看到他在他的練習冊扉頁上公公整整地寫著你的名字,你不知道,藍仁錫是處女座,有嚴重的潔癖,所以他的書向來都是幹凈整潔的,連被折一個角他有時候都會發怒,你對他而言,是很特別的人吧?我沒有多心,我真的沒有多心……

接下來幾天,各班都積極備戰籃球賽,藍仁錫太想贏得比賽了,因為他跟別人打了賭,所以他沒有理由輸。我一直都沒有敢打擾他,直到和15班比賽結束,輸了比賽,他的心冰涼到極點,又重新恢覆到自我封閉的狀態中去,仿佛自動在自己和外界之間加了一把鎖,我戰戰兢兢地跟他搭話,都沒有得到回應,那時候我就覺得他哪怕跟我發一次火也好。他拉下臉拒絕和所有人說話的模樣太可怕了,我想要靠近可是卻一次次被拒之門外。那次放學我們一起回家,你著急忙慌地忘了帶英語試卷,可是正在門口吃東西所以抽不開身,我主動應允幫你回教室拿,你嘴裏塞著東西瘋狂點頭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傻。我不緊不慢地走到教室,照著你的指示翻了桌子上的書本卻沒有看到,於是才彎下腰伸手去翻你的書桌,抖練習冊的時候那封匿名信不小心掉在地上了,我望著那張匿名信裏公公整整的字跡,腦海裏浮現出你在課業繁重時熬夜趴在書桌上一筆一劃寫下來的五頁東西只是為了幫藍仁錫的認真模樣,還有之前在藍仁錫那裏看到的,我的怒火輕易被點燃,我一氣之下把那封匿名信塞進了自己的書包,氣沖沖地走出了校門,沒有找你就回了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被老鄧罰站藍仁錫好聲好氣地哄了你,他平時連一句軟話都不會說,但是在你面前不知道彎了多少次腰,降低了多少次身份。說不嫉妒你,太假了吧?

少年一開始對你一點點特別的感覺,在時間的蛻變之下,慢慢發酵,變成了赤裸裸的喜歡,只是他太不擅長於處理自己的感情了,於是才不小心錯過了你,你對他,一定是青春歲月裏最閃耀的記憶,你好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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