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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黑白雙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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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不是天上的風沙,而是心裏的風沙!

周氏萬萬沒有想到,昨日還在肆意謀劃別人的她,今日便成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

人命關天,很快,聽說此事的李家眾人齊齊聚集在此處。院子裏的人無不側目。原來面容和善,姿態端莊的大夫人竟是如此陰險毒辣之輩。李煜臉色鐵青,他的發妻剛剛過世,周氏便逼死老夫人的外甥女,更是買.兇殺害李家嫡子。這是何等的愚蠢!更何況,她居然讓別人在眼皮子地下留下了證據!

何嬤嬤本就心生退意,此時被人推到前方當做擋箭牌,她可一點為周氏籌謀的心的沒有了。何嬤嬤跪在李煜面前,大聲說道:“老爺,夫人算計表姑娘在先,買.兇謀害三爺在後。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奴婢不想以後下了地府替大夫人背負這些惡業。奴婢於心不忍又勸不下夫人,只好在手中留下證據,請老爺裁奪。”

何嬤嬤很聰明的沒有提起周氏以前陷害三房的事情,因為那些事多多少少都有沈家的影子,她可不想再惹上更大的麻煩。原本她想用手上的證據逼迫周氏放她遠走,誰知現在事情鬧大了,她不得不先走這一步。然而她卻忽略了一點,即便逃脫了周氏,可她能逃脫其他知情人的手掌心嗎?

李煜接過何嬤嬤手裏的東西,他瞇眼道:“惡奴,即便你交出這些證據,也難脫幫兇的罪名,想要將功補過,不嫌太晚了嗎!來人!將她拖出去亂棍打死!”

李煜話音一落,便有下人上來七手八腳將何嬤嬤架起朝外拖去,何嬤嬤驚駭莫名,大叫道:“老爺!饒命!這不關奴婢的事啊!老爺饒命啊!”

外面很快傳來血肉被擊打的悶響,周氏的身體跟著那響聲一下一下的顫抖著,如同身在冰窟。她慢慢的朝李唯承爬過去,抓住她的袍角:“大爺……你我夫妻多年,無論如何也抹不去你我多年的情分,我為你生下三個兒女,你難道忘記了嗎?她們曾經承歡膝下,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那些年,你都忘了嗎?”

院子的眾人面色各異,有的不屑,有的同情,有的嘲諷。不過誰也沒有說話。就連平日跟周氏互看不順眼的吳氏也默然了。因為當一個人被逼上絕路的時候,那種無助似乎能夠成為一種力量,能夠激起旁人最心底處的一絲同情。

周氏的淚水不間斷的從眼眶中流下,她的喉嚨一陣陣抽痛:“大爺,我死了,你心裏也不會好過的,我已經失去了崢兒他們,難道你還要讓我失去僅剩的尊嚴嗎?我是你的結發妻子,你我是一體的啊!”

李唯承面有動容,的確,在他出任地方官員之前,那些艱難的日子,周氏陪她度過的,她為他生下了三個兒女,曾經一家人溫暖和煦的一幕似乎還近在眼前,雖然他現在已經厭倦了周氏,但從來沒有想過讓她去死。況且很多人都看見了,安綺容的死是個意外,並不是周氏動手殺人,就算是強按一個兇手,那也是柳織。另外,周氏雖然買.兇殺人,但並未成事。這件事可大可小,全在李家幾位主子的一念之間!

李唯承猶豫了一下,想要開口。李殊慈這個時候說道:“大伯父,大伯母算計謀害我父親母親,難道不應該給我們三房一個交代嗎?我父親是李家嫡子,是君上身邊頂頂得力的人,難道這件事情能瞞得過君上,能瞞得過天下人嗎?祖父的政敵也不少,難道大伯父是要陷祖父於水火之中嗎!就算不追究此事,難道我表姑母的死就跟大伯母沒有關系了嗎。她三番兩次的算計表姑母,如果不給出一個交代,讓姨祖母情何以堪?”

李唯承心頭一顫,訥訥不能言語。

蔣氏此時惡狠狠的盯著李唯承說道:“我的阿容死的這樣慘,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現在就撞死在你面前!做惡鬼!生生世世纏著你。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李殊慈看著李煜,冰涼的目光直刺心神:“祖父!”

李煜背後的手交握在一處,李殊慈的一番話正說出了他名正言順處理周氏的理由,周氏不能再留了,自從李錚兄妹三人出事之後,周氏就已經是一步廢棋,何況她知道的太多了!可李煜內心深處有一股力量在掙紮,不想按照李殊慈的意思去做。他不能讓周是死在李家。他眼睛瞇起,道:“我李家再容不得如此不賢不良心思歹毒的婦人!老大,去寫休書!”等周氏一踏出李府,他便暗中將她處理掉!

李唯承看了周氏一眼,蘭氏怎麽能放過這個機會,她站在他身後輕聲道:“爺……”李唯承頓時心中一個回暖,對,他已經有了蘭氏,蘭氏還為他生了一雙子女。再看向狼狽無比的周氏時,他眼中再也沒有一絲不忍,轉身便去寫休書去了!

周氏已經哭不出來了,她冷冷的看著這些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目光蒙著一層死灰,發狂的大笑……

李府的風水已經傳遍了上京的各個角落,這一年來,李家真是衰事不斷,甚至有同僚勸李煜找位大師來家裏看看風水!

祝含英的臉上一片煞白,她死了?她的女兒死了?是他做的……一定是他做的……祝含英再也想不到第二個人。難道沈文瀚真的已經找到那紙婚書了嗎?那是她的保命符!她的身家性命,榮華富貴,全都系在那一張紙上!她死咬著嘴,頭頂陰霾的黑雲如同棉絮般塞她心裏。

濃重的夜色中,祝修遠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緊緊的盯著前方,生怕一錯眼便失去目標。那個人影裹著黑長的鬥篷在巷子中急急穿行。祝修遠想到那觸手可及的‘小金庫’,心裏快要樂開了花!真是沒白等,他下意識的撚撚自己的手指,自己可是缺錢的緊!

祝含英無論如何也不知道,自己後邊墜著祝修遠。而祝修遠也不知道,他後邊正墜著李殊慈手下如今最最得力的‘黑白雙傻’呢!向九惡狠狠的鄙視道:“你堂堂一個世子,就這麽甘心被李蟲兒使喚?”

赫連韜絲毫不為所動:“你堂堂上陽宮唐鈞眉前輩的親傳弟子,不是也心甘情願被五姑娘驅使?”

向九愕然:“你怎麽知道……是李蟲兒告訴你的?”

赫連韜一遍盯著前方,一邊悄然搖頭:“自然不是,我有我的人脈手段,想知道你的來歷並不難。”

向九惡心道:“說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赫連韜脾氣好的很,笑笑不說話。前邊兩個人都不練武,向九也不怕跟丟或是被發現,他看赫連韜一臉鎮定神色,猶豫一下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師父去哪裏了?”

“不知道!”赫連韜毫不猶豫的答道。向九又被他惡心著了:“你不知道幹嘛擺著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逗傻子玩!”說完,赫連韜腳步突然加快。只留下風中淩亂的向九。

向九呲牙咧嘴,拔足狂追。“我一定要把你打成天下第一大傻瓜!”

四月未盡,寒意深重,祝含英緊了緊身上的鬥篷。出了城,她在野地裏找到事先存放好的馬車,親自坐在車轅上駕著馬車往春神庵行去。

祝修遠這時候傻了眼,他沒想到祝含英居然要去城外,眼睜睜看著祝含英駕著車馬遠去,他咬咬牙,死命的跑上前去,好在祝含英心有顧忌,車馬跑的不快,他看準機會,一腳踩上馬車後邊的橫梁,雙手伸開緊緊拽住車頂垂下的帷子。心裏送了口氣,他可不想白費功夫。錯過了這次機會,還不知要等多久!

向九跟赫連韜就好多了,兩人早就做了準備,此時在馬蹄子上包了布,不緩不急的遠遠墜著。

春神庵的位置相對其他寺廟庵堂的位置,略顯偏僻。香火也不是十分旺盛。傳說以前是一位娘娘出家的地方,改朝換代之後就沒落了,如今不過是十來位女尼在此修行而已。近一個時辰的路,祝修遠已經覺得自己的心肝肺都要被顛出來了。渾身的骨頭都在用力,保持著一個姿勢。在望見庵堂之後,祝修遠像塊糕餅一般從馬車上跳下,然後就牢牢的糊在了地上,一塊骨頭也不想動彈……

赫連韜和向九對視一眼,將馬拴的遠遠的,輕手輕腳的摸了上去。

祝含英拉了拉鬥篷,輕輕的叩響門栓,等了好一會,門縫裏閃過燈籠微弱的光亮,有個聲音問道:“是誰?”

“我姓祝,找慧靜師太。”裏面默了默,門栓響動,一個女尼從裏面拉開一個門縫,祝含英飛快的閃身進去。

祝含英在靜室之中走來轉去,好半晌,慧靜才姍姍來遲。慧靜三十來歲,眉目單薄,神色平靜,她是這庵堂裏的主事人。她看著神色間盡顯焦慮的祝含英,十分詫異。待小女尼奉上熱茶,退出室外,她開門見山問道:“祝施主深夜來此,可有要事?”

祝含英也不寒暄,直接問道:“那件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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