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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流芳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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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看看現場,覺得沒什麽遺漏才轉身出了屋子,西南邊正好靠著李殊慈的拂風苑,幾人也不走別的路,直接從之前探看好的一個老樹翻了回去。

李殊慈的身邊的人現在爬個樹基本都不在話下。賀全見著李殊慈帶著兩個丫頭利落的爬樹翻墻,驚愕至極。

李殊慈吩咐道:“沈洪被人發現之後定會送回沈府,一會你出府之後,叫你的人盯住沈洪,找機會把他截下來,藏好!千萬別被人發現了。”

賀全急忙認真點頭,“木雲那頭?”

“按照計劃的辦!”

“是,五爺!”

青鴿將賀全送了出去,藍心陪著李殊慈回房換衣服。一進暖閣,兩人都楞了楞,原本俞寶蟬換下來的一身衣服好好的撐在衣架子上,斜襟處卻刮了個大口子。

李殊慈腦筋一轉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丫頭將她的衣服弄臟。定是李殊喬命人來毀她的衣物想給沈洪多拖些功夫。辦事的人一位這件是她事先準備好要換的衣服,便將衣服劃了口子。

李殊慈冷笑一聲,“趁這個機會,正好將院子裏不幹凈的人清一清。”

面無異色的回到眾閨秀間,俞寶嬋立刻纏上來,問:“阿慈,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

方瑾無奈道:“哪裏有半天……”

俞寶嬋不理會方瑾的拆臺,神神秘秘地道:“那個沈洪又不見了……”

“什麽?”李殊慈佯裝驚愕。往四周瞄了一眼,這一會經常往來的都三三兩兩聚在一塊,相互交換著各種眼神,李殊慈總算是知道什麽叫做眼睛會說話,“我才出去這麽一會,怎麽會……”

“方才長公主跟著赫連世子和六皇子去了對面。”方瑾小心的左右看看,見沒人註意她們,小聲說:“你還不知道長公主的性子,唯恐天下不亂,又愛看熱鬧,那沈家過繼的那個沈淵又是個出挑的,長公主便叫他過來敘話,然後就想起了沈洪,大夥這才發現已經半天沒有沈洪的蹤影了。”

“這不是好宣揚的事,怎麽一下子全知道了?”

“長公主當著大夥的面跟深淵說的話,這還用宣揚?聽說當時沈大公子的臉都綠了。”俞寶嬋頗有些幸災樂禍。“偏偏還有人嘴快,問了一句,沈洪又不見了?”

這個“又”字真是點睛之筆。李殊慈看著湖對面,明顯能看見湖邊上站了不少人,“長公主現在何處?”

“長公主自然還在那邊呢,親自派了人跟著找。沈淵自己也跟著去找人了。”

這時,便聽不遠處左丞相府的千金曹瑩笑道:“雯妹妹。”

她這一聲招呼,把好幾個閨秀的註意都引到了這邊,李殊慈三人只好先停了口。曹家和李家分居左右丞相,常有政見不合,因此兩個老的不好,兩個府上也不怎麽好。曹瑩是個愛挑事的,李姝雯也是不讓人的,兩人在一塊拌幾句嘴是常事。

李姝雯挑眉笑了笑,這麽多人在這,她不會下了自己的臉面,回禮道:“瑩姐姐。”

曹瑩已經十四,身段窈窕,彎眉秀鼻,一雙眼睛狹長半瞇,長得十分秀氣。“喬妹妹平時雖然及少參加花會聚會,可今日長公主親自操辦流芳會,又是在你們府上,怎麽也不見她露面……”

李姝雯看了她一眼,面上的笑容不變,“大姐身子不好,這幾日又見了風,恐沖突了貴客。”

曹瑩彎著一雙眼睛跟平日交好的幾個閨秀交換了一個眼神,又道:“聽說上回喬妹妹的丫頭出了事,怕是被嚇著了。這可要好好將養著,萬不要在出什麽紕漏才好。”

曹營的話聽著是好言好語,可在場的人都知道。上回是怎麽出的事,因為誰出的事,出了什麽事?大家心知肚明。偏偏剛剛傳出找不到沈洪的話,她便如此說,明顯意有所指。李姝雯一時間又不知用什麽話來反駁,臉色極其不自然。

李殊慈淡淡一笑,上前一步,道:“一個下作丫頭的事,曹姐姐竟然比我們自家人都清楚,曹丞相明察秋毫,曹姐姐定然和曹丞相十分親近,才會這般火眼金睛。”

她是李家的人,勢必要維護李家的聲譽和臉面,無關李姝雯。她是要救李家,而不是毀了李家。

曹瑩一口氣噎在嗓子眼裏,怎麽說也不是,那件事滿上京誰不知道,可誰也沒提偏偏她提了,更何況曹丞相出了名的重男輕女,怎麽可能和她親近,她有些後悔自己圖一時痛快。這李殊慈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牙尖嘴利了,以前她就算看見也當沒看見,根本不願意管。今天怎麽還替李姝雯說話。咬咬牙說道:“自然不是,我關心一個丫頭做什麽,只是沒見著喬妹妹,問一句罷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到那邊去了。

李姝雯松了口氣,心中一陣不安,剛才母親過來問她大姐怎麽沒來給長公主請安。曹瑩一定是看見了,才會過來問。她好一會沒看見大姐了,難道真的出了什麽事?她面色古怪的看了看李殊慈,對方卻已經到那邊和其他人說話了。

眾人神色各異,李姝玉看著李姝雯的面色,心眼拐了個彎,轉頭到邊上坐下,跟貼身丫頭菱角兒說,“大姐姐平時是柔弱,可也沒柔弱到公主的面子都不給吧。”

菱角兒的心眼和她的主子一樣活泛,趴在李姝玉耳邊道:“若是真有什麽事,那可不得去庵裏做姑子了。”

李姝玉楞著神想了想,“你說,若他們倆真在一塊,這李府就這麽幾個地方,能在哪?”

菱角往四周瞧了瞧,小聲道:“定然是平時肯定沒人會去的地方。外男可不能隨便進哪個院子,要去也是近處。”

已經將近午時,周氏強壓下心中的恐慌去請示長公主是否擺宴。喬兒怎麽沒在房裏,曲子是談了的,喬兒練了很久,卻沒去給長公主請安。中間發生了什麽變故?該死的沈洪,難道?

周氏額上霎時見了汗,越想越害怕,若再和沈洪沾了什麽邊,可怎麽辦。一次是巧合,兩次還是巧合麽,若是……她的喬兒這輩子還有指望嗎?

周氏深吸一口氣抹了抹汗,換了副鎮定自若的神色。長公主身邊的嬤嬤去而覆返,道:“擺宴吧。”

周氏恭敬道:“是。”

周氏吩咐了下人照常擺宴,進了老夫人的院子。正聽得老夫人跟連嬤嬤說道:“怎麽會找不到?李府再大,也就這麽幾個地方,難道我李府哪個院子都是隨便一個外男能進得去的!”

周氏低頭進了屋,臉色有些蒼白,“母親……”

老夫人看她神色不對,身子微微往前探著問:“出了什麽事了!”

屋子裏只有她們三個人,周氏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母親,喬兒……喬兒她也不見了!”

老夫人一陣愕然,大房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她一向以大局為重,更在乎李府的臉面。這不僅是大房的事,也是整個李府的事。

老夫人連聲道:“趕緊吩咐人去找!雨香,你去,就說我這丟了東西,各個院子都要去看,如今長公主在府上,還有一個六皇子,沈洪如何是他們沈家的事,若是……”

李殊慈招呼水閣內的閨秀前往中庭飲宴。宴席豐盛,花果茶酒,魚肉點心樣樣可口,可奇怪的是李家的人除了李殊慈穩穩的坐在這,其他人一個也沒在,長公主也沒來,眾人都是世家子弟,誰也不差這一口吃的,紛紛竊竊私語到底出了什麽事,誰也沒心思再玩什麽。

青鴿端著個托盤裝作給李殊慈送東西,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直到飲宴結束,長公主也沒再出現。這回的流芳文會,可算的上是轟轟烈烈的開始,莫名其妙的結束。

名壽堂的西廂房,長公主坐在首位,老夫人坐在長公主下首,沈淵眉頭緊皺站在裏間門口,沈洪被人發現的時候滿身的血跡,倒在地上,已經暈死過去,若不是李姝喬從昏迷中醒來,大叫一聲,沈洪恐怕就要流血而死了。

田禦醫打開門出來,跪下行禮道:“公主殿下,沈公子性命無礙,只是失血過多,將養些時日便可。”

無礙?都斷子絕孫了還無礙。沈浩站在沈淵的身後心中冷笑:這回沈家除了他可就沒親生的男丁了!”

找到沈洪的時候,長公主的人也在場,看的明明白白,院子裏只有沈洪和李姝喬兩個人的腳印,已經確認無疑,李姝喬腳邊掉了一把帶血的銹刀子,瘋狂的大叫。沈洪褲子半退下身滿是血跡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這種情況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棲雲閣,李姝喬半坐半跪在床榻上,顯然是嚇得不輕,臉色煞白,嘴唇顫抖的厲害,扯這周氏的袖子哭喊道:“娘,我沒有……不是我,我該怎麽辦……”

周氏心中一片寒冷,站起身一陣頭暈目眩。袖子裏的手緊緊握著,該怎麽辦?她也不知道怎麽辦。

李姝喬見周氏不說話,撲到地上抱住周氏涕淚具下,“娘……你想想辦法娘,我不想去做姑子,我還要嫁給淵哥哥……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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