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嬋的孩子沒保住，雖然明九娘剛開始看著韓嬋中氣十足地罵人，始終有一種感覺，母子都不會出事。

韓嬋誕下一個死嬰，這已經是最好的太醫和接生婆共同努力的結果。

明九娘等在外面，接生婆用紅色的繈褓抱著小小的一團出來，低垂著頭道：“夫人，是個小公子，可惜了。”

明九娘沒敢看，別過頭低聲道：“找個地方好好埋了。”

“是。”

片刻之後，太醫也出來，對明九娘拱手行禮：“老夫人，老朽慚愧，只保住了大人。”

這個太醫姓齊，人品不錯，明九娘和他有過幾次接觸。

“這結果已經算不錯，麻煩齊太醫了。”明九娘道，“琳瑯，幫我送齊太醫出去。”

她給了琳瑯一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多封個紅封，後者心領神會，點點頭引著齊太醫出去。

齊太醫走出去後，忽然頓下腳步，回頭看了冬季暖陽下的明九娘。

明九娘今年不過三十多歲，從面上看起來更是只有二十出頭模樣，容貌姣好，氣度出眾，縱使經歷了別人幾世都難以經歷的挫折，她依然雲淡風輕。

“齊太醫？”琳瑯意識到齊太醫停下，又見他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明九娘，不由清了清嗓子道，心裏想著這太醫都五六十歲的人了，好不尊重！

齊太醫回神，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慌亂，快步跟著琳瑯出去。

等人都離開後，明九娘忽然想起了什麽，趁著四下無人招手對二丫道：“你跟著穩婆去看看，孩子埋在哪裏，留個記號。”

倘若韓嬋不提也就算了，但是回頭她若是想去看孩子也得有個念想。

二丫應聲而去。

屋裏遲遲沒有動靜，明九娘便掀開簾子進去。

她以為韓嬋睡著了，可是進去之後才發現，後者清醒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房梁，目光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韓嬋？”

韓嬋道：“孩子呢？”

“孩子……沒了。”明九娘狠狠心說出真相。

長痛不如短痛，遲早要知道，那還是現在說吧。

“沒了，沒了……”韓嬋喃喃地道，眼角唚出淚來。

明九娘道：“你能想起來，回來的路上有什麽不對嗎？”

不是她多想，而是韓嬋出事這個時間地點，實在讓人浮想聯翩。

好像，好像冥冥之中就有一只手推動著事情發展，恰好在這個時間，侯府門前這個位置發生……

“我頭疼。”韓嬋道，“我想睡一覺。”

明九娘也能體諒她現在心情，所以點點頭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有事情讓人找我。”

韓嬋輕輕“嗯”了一聲。

明九娘出去後，韓嬋拉起被子蓋住臉，淚水控制不住地流出來……

她這是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明九娘囑咐人好好照顧韓嬋，自己回去，讓人把曄兒找回來，打算仔細查一下這件事情。

她擰眉思索著，總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

過了一會兒，窗紙被啄響，打斷了她的遐思。

明九娘起身打開窗戶，看到二丫的小夥伴站在外面窗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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