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看熱鬧不嫌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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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間主任突然照著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顫巍巍地說：“顧雲蘭同志，是我老糊塗了，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頭發短見識也短，我也不知道腦子怎麽就抽了，非要讓你立軍令狀。軍令狀咱不算數，你就當那是個屁，放了吧！”
顧雲蘭已經無法直視現在的車間主任，沒想到他這麽能屈能伸，一點臉都不要。
可能低頭認錯也是他短時間想到的最好辦法。
不過可以預見的是，如果沒有按時完成，她的下場會更慘。
不但要背上將近兩千元的損失，還有後面一系列的侮辱。
在這個年代，兩千塊可是天文數字，沒人會同情她。
她相信車間主任連哭的機會都不會給她。
冷笑一聲：“鄭主任可真有幽默感。白紙黑字寫著呢，這麽多人見證，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高紅挽著她的胳膊附和道：“我們要求也不高，你怎麽說的就怎麽兌現。”
工人們看熱鬧不嫌事大，說什麽的都有。
大家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也聽不清是在幫車間主任，還是在讓他兌現。
廠長清了清嗓子，雙手示意：“大家靜靜，聽我說兩句。”
車間主任緊張地看著廠長，如今也就指望廠長念在他多年來勤勤懇懇為廠裏盡職盡責的份上放他一馬。
等大家都不說話了，廠長才開口：“老鄭，走到這一步，你確實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車間主任連連點頭：“我認錯，我認錯，我向顧雲蘭同志低頭認錯。是我昏頭了，太對不起顧雲蘭同志了，我認錯。”
廠長話鋒一轉，“認錯歸認錯，軍令狀可是你逼人家立的，不能說話不算話。你主動點，廠裏該你多少工資發給你多少工資，一分錢不會少你的，你歲數也不小了，就當給年輕人們一個機會，年輕人們也會感激你的。”
車間主任踉蹌著後退兩步，“廠長，我才五十一，我還能幹好幾年。”
“鄭主任，聽不出來廠長這是給你面子嗎！”一個年輕的工人起哄，其他人也跟著紛紛附和。
很顯然，誰都對車間主任這個位置感興趣。
更有甚者直接說：“還叫什麽鄭主任，直接叫老鄭。平時老鄭可沒少苛待我們，給他個屁面子。”
車間主任黑著臉吼道：“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東西我是為誰啊，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廠裏，為了你們多拿點工資。我跟人家顧雲蘭同志無冤無仇，我何苦針對人家，還不是為了你們。”
顧雲蘭“呵呵”：“鄭主任你也知道跟我無冤無仇啊，說得自己挺高尚，做著損人利己的事。你是為別人嗎，你是為你自己。
別人或許還沒反應過來，但你自己心裏很清楚這次假肢被破壞，你應該負主要責任。
要不是你管理有問題，誰能鉆這個空子。你還不是怕承擔損失，先把損失算到我頭上！
廠長仁義，你不領廠長的情也就罷了，還在這兒胡攪蠻纏。我不管你是自己卷鋪蓋走人，還是讓廠長把你請出去，你必須履行你的承諾。”
這麽冷的天，別人都踹著手，只有車間主任連連擦汗，“你胡說，我是為了廠裏，我是為了工人們，我沒有私心。”
顧雲蘭直視著他，“沒有私心你心虛什麽？我要是你就給自己留點臉，這個月的工資都不要直接走人。讓你拿工資，你對得起工資嗎！”
車間主任說不過顧雲蘭，哭喪著臉求廠長：“廠長，求你別把我趕出去。我這麽大歲數了，媳婦身子骨也不好，兒子兒媳婦一堆，孫子孫女也有，讓他們知道我被廠裏開除，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啊！”
顧雲蘭不想在這兒耗時間，“廠長，忙活了一晚，大家也都累了。到底怎麽處置，您給個痛快話。”
廠長沈思片刻道：“嗯，軍令狀不是兒戲。老鄭，看在你在廠裏工作這麽多年的份上，你自己找個理由請辭吧。你要實在不服氣，那我只能按開除處理。開除的話，這個月的工資也會被扣除。”
話說得很明白，車間主任嘆了口氣，又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悔不當初。
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走。
廠長說話算數，當場給他結算了工資。
天也快亮了，直接讓他收拾東西走人。
車間主任現在是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
走出工廠大門，也沒幾個人送他。
顧雲蘭困得不行，哈氣連連。
全然沒有假肢廠工人們討論下一任車間主任該由誰來做的興奮。
也沒有高紅碎碎念的激動。
更不像方巖、大陳和小何就這件事做了一個深度交流。
她倒頭就睡。
等睡醒已經是上午十二點。
具體來說，是餓醒的。
她起來，高紅已經給她打飯回來。
高紅一臉慌張地說：“吃完飯你還接著睡，可別出門。”
顧雲蘭疑惑：“怎麽回事？”
高紅看了看外面，“那個鄭主任的媳婦帶著五個兒媳婦來廠裏鬧了。”
“那關我什麽事？”顧雲蘭洗漱完，淡定地打開了飯盒。
高紅解釋：“不知道那個鄭主任回去怎麽說的，他家那幾個母老虎都要找你算賬。現在廠長在外邊頂著呢，特意囑咐我，讓我告訴你別出去。”
顧雲蘭蹙眉，“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就算我現在不出去，以後也要出去。她們既然敢來鬧，那不鬧出個結果肯定不會死心。”
高紅語塞，“那怎麽辦，還要出去會會她們啊？”
顧雲蘭一邊吃飯，一邊說：“不著急，先吃飯，填飽肚子再說。”
幾個老娘們不成問題，讓她在意的是在林玲行李箱裏看見的那張全家福。
全家福裏是一對夫婦和一個跟林玲年齡相仿的姑娘。
盡管林玲跟那個姑娘眉眼相似，但她可以肯定那不是林玲。
按時間算，姑姑的信肯定早就到了。
只可惜她現在不在農場，就算信到了也看不到。
她喝完最後一口湯，把飯盒刷了刷，對高紅：“走，我們去廠門口。”
“好。”高紅就等著她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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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蘭已經無法直視現在的車間主任，沒想到他這麽能屈能伸，一點臉都不要。
可能低頭認錯也是他短時間想到的最好辦法。
不過可以預見的是，如果沒有按時完成，她的下場會更慘。
不但要背上將近兩千元的損失，還有後面一系列的侮辱。
在這個年代，兩千塊可是天文數字，沒人會同情她。
她相信車間主任連哭的機會都不會給她。
冷笑一聲：“鄭主任可真有幽默感。白紙黑字寫著呢，這麽多人見證，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高紅挽著她的胳膊附和道：“我們要求也不高，你怎麽說的就怎麽兌現。”
工人們看熱鬧不嫌事大，說什麽的都有。
大家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也聽不清是在幫車間主任，還是在讓他兌現。
廠長清了清嗓子，雙手示意：“大家靜靜，聽我說兩句。”
車間主任緊張地看著廠長，如今也就指望廠長念在他多年來勤勤懇懇為廠裏盡職盡責的份上放他一馬。
等大家都不說話了，廠長才開口：“老鄭，走到這一步，你確實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車間主任連連點頭：“我認錯，我認錯，我向顧雲蘭同志低頭認錯。是我昏頭了，太對不起顧雲蘭同志了，我認錯。”
廠長話鋒一轉，“認錯歸認錯，軍令狀可是你逼人家立的，不能說話不算話。你主動點，廠裏該你多少工資發給你多少工資，一分錢不會少你的，你歲數也不小了，就當給年輕人們一個機會，年輕人們也會感激你的。”
車間主任踉蹌著後退兩步，“廠長，我才五十一，我還能幹好幾年。”
“鄭主任，聽不出來廠長這是給你面子嗎！”一個年輕的工人起哄，其他人也跟著紛紛附和。
很顯然，誰都對車間主任這個位置感興趣。
更有甚者直接說：“還叫什麽鄭主任，直接叫老鄭。平時老鄭可沒少苛待我們，給他個屁面子。”
車間主任黑著臉吼道：“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東西我是為誰啊，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廠裏，為了你們多拿點工資。我跟人家顧雲蘭同志無冤無仇，我何苦針對人家，還不是為了你們。”
顧雲蘭“呵呵”：“鄭主任你也知道跟我無冤無仇啊，說得自己挺高尚，做著損人利己的事。你是為別人嗎，你是為你自己。
別人或許還沒反應過來，但你自己心裏很清楚這次假肢被破壞，你應該負主要責任。
要不是你管理有問題，誰能鉆這個空子。你還不是怕承擔損失，先把損失算到我頭上！
廠長仁義，你不領廠長的情也就罷了，還在這兒胡攪蠻纏。我不管你是自己卷鋪蓋走人，還是讓廠長把你請出去，你必須履行你的承諾。”
這麽冷的天，別人都踹著手，只有車間主任連連擦汗，“你胡說，我是為了廠裏，我是為了工人們，我沒有私心。”
顧雲蘭直視著他，“沒有私心你心虛什麽？我要是你就給自己留點臉，這個月的工資都不要直接走人。讓你拿工資，你對得起工資嗎！”
車間主任說不過顧雲蘭，哭喪著臉求廠長：“廠長，求你別把我趕出去。我這麽大歲數了，媳婦身子骨也不好，兒子兒媳婦一堆，孫子孫女也有，讓他們知道我被廠裏開除，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啊！”
顧雲蘭不想在這兒耗時間，“廠長，忙活了一晚，大家也都累了。到底怎麽處置，您給個痛快話。”
廠長沈思片刻道：“嗯，軍令狀不是兒戲。老鄭，看在你在廠裏工作這麽多年的份上，你自己找個理由請辭吧。你要實在不服氣，那我只能按開除處理。開除的話，這個月的工資也會被扣除。”
話說得很明白，車間主任嘆了口氣，又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悔不當初。
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走。
廠長說話算數，當場給他結算了工資。
天也快亮了，直接讓他收拾東西走人。
車間主任現在是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
走出工廠大門，也沒幾個人送他。
顧雲蘭困得不行，哈氣連連。
全然沒有假肢廠工人們討論下一任車間主任該由誰來做的興奮。
也沒有高紅碎碎念的激動。
更不像方巖、大陳和小何就這件事做了一個深度交流。
她倒頭就睡。
等睡醒已經是上午十二點。
具體來說，是餓醒的。
她起來，高紅已經給她打飯回來。
高紅一臉慌張地說：“吃完飯你還接著睡，可別出門。”
顧雲蘭疑惑：“怎麽回事？”
高紅看了看外面，“那個鄭主任的媳婦帶著五個兒媳婦來廠裏鬧了。”
“那關我什麽事？”顧雲蘭洗漱完，淡定地打開了飯盒。
高紅解釋：“不知道那個鄭主任回去怎麽說的，他家那幾個母老虎都要找你算賬。現在廠長在外邊頂著呢，特意囑咐我，讓我告訴你別出去。”
顧雲蘭蹙眉，“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就算我現在不出去，以後也要出去。她們既然敢來鬧，那不鬧出個結果肯定不會死心。”
高紅語塞，“那怎麽辦，還要出去會會她們啊？”
顧雲蘭一邊吃飯，一邊說：“不著急，先吃飯，填飽肚子再說。”
幾個老娘們不成問題，讓她在意的是在林玲行李箱裏看見的那張全家福。
全家福裏是一對夫婦和一個跟林玲年齡相仿的姑娘。
盡管林玲跟那個姑娘眉眼相似，但她可以肯定那不是林玲。
按時間算，姑姑的信肯定早就到了。
只可惜她現在不在農場，就算信到了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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