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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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 小林晚就這樣抱著自己的師父睡了過去。
平日裏正經呆滯，在同齡人裏甚至像個小大人一般的林晚，在抱著謝離, 窩在他懷裏時，卻像只小奶貓一般乖巧。
她雙手緊緊抱著男人的腰腹, 小臉依戀地貼著師父結實的胸口，莫名生出了一種熟悉感和無限的依戀。
小林晚也覺得奇怪, 但她沒有第一世的記憶, 於是小腦袋瓜子想來想去, 只能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 師父真的太像娘親了。
面對她這個小孩時，師父好似總是散發著溫和、親切、佛性的光芒。
還總誇她是好孩子。
小林晚都被他誇得昏了頭。
在被師父拍著背，摸著小腦袋，用童謠哄著入睡時, 小林晚不禁如此感慨。
只有娘親才會對她這麽溫柔，會唱歌哄著她睡覺吧。
“師父, 你以後就當我娘親吧，晚晚長大後會孝敬你的。”
在謝離當真唱著童謠哄她入睡時，小林晚忽然哼哼唧唧地說了句。
嬌嬌聲音入耳，說長大後要孝敬他，謝離無奈嘆了口氣，迷離多情的桃花眼垂下：“別真的把我當娘親啊。”
他輕笑一聲，將小姑娘放在床榻上, 體貼地替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 柔和地註視她。
姿容俊美, 膚色勝雪, 白衣無暇，周身散發出的氣息明明是如此的清冽幹凈，但男人的目光卻逐漸透著癡迷和瘋狂。
經過幾世的輪回後，謝離已經逐漸變態了。
“晚晚長大後，可是要當師父新娘的。”謝離坐在床邊，如前世一般撫摸著林晚的臉。
恍然間，第二世結道大典的情形又浮現在眼前。
在他閉關歷劫的時候，他們卻要結為道侶。
蘇淮成了掌門，那個少年的確天資聰穎，能力出眾，是個可造之材，但他千不該萬不該算計他，娶他的小徒弟。
“那天到處都是紅色，鮮血和婚禮……倒是很應景呢。”
謝離低聲喃喃，修長手指輕輕劃過林晚的臉，在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子後，指尖在她的唇瓣停了片刻。
“一身紅嫁衣的晚晚真好看……”
小林晚睡得很香，渾然不知道自己的師父是這幅瘋狂面貌。
指尖傳來熟悉的觸感，謝離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在體內邪氣四起躁動不安時，他漸漸閉上眼睛。
臉卻因為浮起的紅而有了幾分妖艷意味。
邪氣由邪念而起。
半晌，他才睜開眼睛，用靈力壓下邪氣。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長大後的晚晚了。
“為什麽要和蘇淮在一起呢，明明是他搶走晚晚的情絲，讓晚晚憎恨師父。”男人自言自語，屋外雷鳴震天，在雪亮的閃電裏，他的膚色白得駭人。
又打了雷，小姑娘蹙起眉，小小的臉上滿是不安。
謝離看向窗外，隨即揮袖落下一道結界，將雷聲隔絕於外。
“晚晚要好好長大，好好睡覺。”他掏出一方帕子，傾身，細心拭去小姑娘額頭的汗，勾唇輕笑。
“這一世，師父可不想……在晚晚的結道大典上殺人了。”
畢竟，他要當一個溫柔無害的好師父。
他知道，她最喜歡這樣的師父了……
——
謝離落下結界後，小林晚沒有再聽到一絲的雷聲。
她睡得很舒服，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師父的床榻上。
但師父卻不見了。
她想起自己和蘇淮師兄的約定——要閉關修煉，變強後一起去斬妖除魔。
但她都還沒有築基。
一想到要變強這件事，小姑娘一咕嚕從床上跳起，就去找師父了。
她剛走出房間，便看到懷裏抱著一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謝離。
謝離剛從山下采購了一批小孩子要用的東西，雖然大部分都放在乾坤袋了，但有些小玩意他覺得很可愛，很適合小林晚，便抱在懷裏，想要第一時間給小林晚看到。
“師父，你懷裏的是什麽？”
“晚晚醒了呀。”
謝離風姿卓然，從靈劍下來後朝小林晚招招手，讓她過來。
林晚走了過去，面無表情，目光呆滯。
“這是師父特地為晚晚選的，跑了好多個店鋪呢，還有這個，上面這朵花是不是很好看？師父覺得和晚晚特別配，晚晚戴著肯定特別好看，還有……”
小林晚滿頭黑線。
師父眼裏所謂的好看……就是醜死人的蝴蝶簪子，金燦燦的，上面還有一顆碩大的紅寶石。
看上去很富貴。
但是……
“師父，好醜。”小姑娘一雙清淩淩的杏眸直直看他，非常誠實且認真地說出了自己感受。
“是嗎？……”謝離有些難以置信，瞳孔微縮。
小林晚點頭：“是的。”
小徒弟又紮他心了，謝離嘆了口氣，手裏的小玩意一下消失，笑著哄她：“那師父親自帶你去挑選，好不好？”
小林晚一口拒絕：“不要，我不想，那樣太浪費時間了，我想修煉。”
謝離微訝，而後勾唇笑了起來
他清楚記得，第一世他的徒弟是個小懶蟲。
就連雙修……都喊累，哭著說受不住。
這一世竟如此勤奮刻苦了嗎。
“我要閉關修煉。”小林晚堅定說，“我要升元嬰。”
聽到這話時，謝離走過去摸了摸她腦袋，笑道：“晚晚想清楚了嗎，閉關修煉可是很辛苦的，要與外界隔離，不能出去玩了哦。”
小林晚點點頭：“想清楚了，我和蘇淮師兄約定了，要閉關修煉變強，然後一起去斬妖除魔。”
說起斬妖除魔四個字時，小林晚的眼神總是無比的堅定、純粹、向往。
好似，這就是她此生追逐的唯一信仰。
這一世的她太過正義，心裏只有正道。
或許是第一世被當做邪魔，因邪魔而死的事情冥冥之中影響著她。
從小，林晚便憎恨所有的邪魔妖怪，沒有任何理由。
邪魔妖怪就是壞的，是一定要消滅的。
她總是如此認為，並以此為己任。
但此時的謝離卻沒有發覺。
這便是天道對他的詛咒，每一世都是如此。
此時此刻，對小林晚提出的要求，雖然他面上平靜無漪，但對林晚提出的要求……他心裏是歡喜極了。
這意味著，在漫長的修煉時光裏，只有他……
只有他和她在一起。
這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
從小到大只有他這個師父，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重塑她對他的感情。
讓她喜歡上自己。
讓她像第一世那般愛自己。
謝離壓下心底噴湧出的興奮，面上仍舊一派光風霽月，故作淡然道：“閉關修煉不是一年兩年，可能是六七年，也可能是幾十上百年，若要突破元嬰，要看晚晚的悟性和勤奮程度了。”
小林晚聽到當即攥緊小拳拳，說道：“我會很勤奮的！”
小姑娘這般認真，眼睛亮晶晶的，謝離噗嗤笑了。
當真還是個小孩子。
此時還是清晨，清露峰霧氣彌漫，潮濕微冷，小林晚出來的急，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褻衣，一陣風刮來，濕冷的水汽似是滲到了皮膚和骨髓裏。
很冷，小姑娘一個激靈，不由得抖了抖肩膀，瘦瘦小小的一只，看來是極是惹人憐愛。
謝離看到，深邃的眉眼間溢出心疼，他話鋒一轉問她，聲音略帶啞意：“冷嗎？”
他問道，還不待小林晚回答，便將她抱起，把小姑娘的小腦袋輕輕按在胸前，雙臂環住她小小的身子，將整個小林晚裹在懷裏，不讓風吹到她。
“現在還冷嗎？”男人的唇湊到她耳邊，呼吸溫熱，淺淺拂過林晚的小耳朵，“怎麽不穿好衣服就出來了。”
突然就被師父抱在懷裏，寒冷一下消了，小林晚發白的臉漸漸泛起血色。
她搖頭，隨即皺著眉頭，認真說：“現在是說修煉的事情，請師父不要轉移話題。”
男人訝然，隨即又笑了，他繼續把她抱在懷裏，往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謝離替她穿好衣服後接著說：“閉關的話，不突破元嬰期就不能出去，晚晚能接受嗎？”
林晚乖乖坐在床邊，晃著兩只小腳丫，點頭。
點了點頭後，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頭搖成了撥浪鼓。
謝離勾起唇：“嗯？”
小姑娘提出請求，聲音輕輕的，很甜很稚嫩：“那……那進去之前，我能再見一次蘇淮師兄嗎？”
提起蘇淮師兄，小大人一般的林晚都變得孩子氣了，臉頰粉紅，比桃花還要明媚，眼睛裏明顯亮起光來。
謝離看到了，也跟著她笑，微笑註視她。
師父好溫柔，一直對著我笑呢。
小林晚見師父這表情，以為他會答應自己去見蘇淮師兄。
但是……
謝離彎唇，笑著回：“不能呢。”
小姑娘一下失落 ，眼裏亮起的光逐漸消失……
謝離微微闔著眼瞼，將小林晚的神情盡收眼底，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怎麽可能呢。
師父……就是要分開你們，不讓你們培養感情，怎麽可能讓你見他呢。
以前的每一世，林晚都是和蘇淮在一起。
她被蘇淮領進門，對他生出依賴。
後面，他們一起修煉，一起突破，一起下山歷練斬妖除魔，做什麽都是一起。
這一世，他必須分開他們，將晚晚從小帶在身邊，養大。
第一世那樣……就很好。
謝離是如此想的。
但他忘了一件事，在這輪回裏，被天道眷顧的是蘇淮，而不是他謝離。
他是因犯下殺孽，而被詛咒的那個。
“真的不能嗎？”小林晚蹙眉，問。
“不能。”謝離搖頭。
“為什麽呢？”
“修煉要摒除雜念，這樣才能盡快突破境界，晚晚不是想變強嗎？如果見蘇淮，就不能變強了哦。”
“那好吧。”
聽到不能變強，小林晚立馬乖乖答應。
在她心裏，變強還是要比蘇淮師兄重要一點。
“那我變強以後再見蘇淮師兄吧。”
“嗯，晚晚真乖。”謝離輕輕將女孩抱在懷裏，輕嘆道。
這一世，一定要喜歡師父啊。
——
於是，林晚閉關了。
謝離作為天玄門的劍祖，也對外宣稱閉關，避免任何人來打擾。
他在清露峰外面布下了重重結界，將自己和林晚困在裏面。
從這以後，在漫長的修煉時間裏，除了修煉外，她便只有師父。
只有修煉和師父。
一年，兩年，三年……很多年過去，小林晚都只有他，只有師父。
蘇淮師兄是什麽……林晚甚至都要記不清他的臉了。
更忘了，自己當初也把蘇淮師兄當過娘親，也曾像依賴師父那般依賴他，還和他拉過勾約定，以後要一起變強，斬妖除魔。
心裏蘇淮師兄的位置慢慢被師父擠占，林晚對師父的感情漸漸發生了轉變，在朝著謝離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她變得越來越依賴他，看重他，甚至會無意識地和他親近，以此來獲得安全感。
在這天地間，林晚會覺得，好像只有師父與她有著密不可分的牽引。
在最開始閉關的時候，林晚對這位師父是尊敬且帶著疏離的。
閉關一年後，小姑娘漸漸對師父生出依賴和信任。
因為除去睡覺的時間，謝離皆在教導林晚修煉。
如何禦劍，如何凝聚靈力，如何使出劍氣，如何運用各種符篆法術……
這些皆由他親自教導，甚至於，林晚為了師父方便教她利用神識探查萬物，她主動朝謝離開放了自己的靈府。
她放任師父的神識侵入自己靈府，然後在謝離的親自教導下，她也控制自己的神識進入了師父的靈府……
這對謝離來說，是令他無比……亢奮的一件事。
靈府對修士來說是極為隱秘的存在，他們的神識互相進入靈府，這是一種多麽親密的表現。
這世上，只有他和晚晚會如此親密。
於是，五年過去，隨著林晚修為的精進，謝離與她的師徒感情越發糾纏，深厚。
似乎，他想要的……在這一世已經唾手可得。
他的小徒弟在他的悉心教導下，也將要突破元嬰。
……
後面，五年過去，林晚長大了，在這五年的閉關中，她出落成了一個嬌俏明艷，但天真懵懂，不谙世事的少女。
元嬰雷劫來的那天，林晚自認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
清露峰峰頂，謝離已經設下了引渡天雷的法陣，確保天雷的傷害不會盡數落在少女身上，她可以平穩渡過此次天雷，升到元嬰期。
而林晚手執一柄長劍，站在陣法中央，背影纖細卻挺直，在清露峰嗚咽的風裏，莫名有一股冰冷的威懾力。
頭頂是滾滾翻騰的渡劫烏雲，不時有陣陣閃電驚雷落下，震動整個山頭甚至是整個天玄門，似乎下一刻便會有天雷直接砸下，落在少女身上。
少女身子纖細輕盈，衣裙火紅如楓，長發柔順落在肩膀，又被狂風吹至背後。
她生得嬌俏明艷，皮膚白皙，這張臉像極了被人精心養著的嬌美少女，可她眉眼裏之間卻深藏淩厲，望向雷雲的眼神堅定又果決。
沒有絲毫害怕和畏懼。
“晚晚，害怕嗎？”她身後不遠處的白衣男人問道。
“不怕。”林晚回，“晚晚不用師父幫我。”
謝離抱著手臂，微瞇著眼睛看向少女，落寞道：“果然啊，晚晚不怕了，用不到師父了。”
“師父可是很傷心啊，晚晚不喜歡師父了嗎？”
“喜歡。”在呼嘯的晚風中，少女的聲音被風吹得發顫，隨風裹挾到男人耳邊時，帶著一股令他酥麻的嬌甜意味。
謝離的目光暗了些許，指尖忍不住地顫。
到如今，不同於第一世的克制隱忍，這一世的他顯然已經經不起徒弟任何的撩撥了。
盡管……那並不是撩撥，只是小徒弟在極為平常地和他說話而已。
但是，謝離只要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的臉，他便克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謝離擡眸，看向昏暗的那抹火紅，俊美無儔的臉上浮起詭譎的紅，他低聲喃喃：“不夠啊，遠遠不夠。”他想要的，不止這些。
不止是師徒關系。
“可是晚晚長大了呀，晚晚可以自己渡劫，不用師父幫。”林晚繼續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雷雲，以防備劫雷突然降下，讓她措手不及，“晚晚可以的，我相信我可以的。”
“我一定可以的，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晚晚可以的”這句話她重覆了好幾遍，雖然林晚並不畏懼雷劫，沒想過要退後，但是看向那滋滋作響，閃電不停纏繞其中的雷雲時，她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畢竟是元嬰期的雷劫，雖然師父教過她該如何應對，如何借助靈劍和陣法引渡天雷，最大限度地減少天雷對自身的傷害，但是，這是她第一次渡雷劫，她並沒有渡雷劫的經驗……當面對這聲勢浩大的雷劫時，不可避免的，林晚還是有幾分不安。
因為，林晚想做到最好。
她不想讓師父失望，她想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也是很強的。
證明不需要師父相助也能渡過這次雷劫，哪怕失去半條命她也願意。
但是此時，在閃電劈出的白光中……謝離站在她後面，沈著眉眼，看著少女倔強和纖弱的身影時，顯然不這麽想。
雖然在修煉時，他對她極是嚴厲，沒有半分溫柔模樣，但作為她的師父，他並不想他唯一的小徒弟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而且……
謝離低眸，修長而濃密的睫毛掩住了眼裏抑制不住，將要傾洩而出的濃烈情緒……
他手指微動，手心亮起一簇微光，暗自調息體內靈力，隨時做好準備擋雷劫。
今日雷劫，於他也有大用。
他必須要幫小徒弟擋這雷劫。
“師父，您就站在旁邊看著吧，晚晚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忽然間起了一陣大風，雷雲壓頂，在少女話落的下一秒，劫雷降下，轟鳴聲響徹夜空，似乎整座清露峰都在顫抖。
林晚並不慌張，快速反應過來後將體內靈力註入靈劍，待劍身充斥著滋滋作響的電流後，擡手舉起長劍，指向天空。
第一道天雷不算太強，她往長劍註入靈力，將天雷引到劍刃，便可利用長劍裏的靈力來吸收天雷，甚至還能將天雷的能量轉化到靈劍上，增強劍氣。
轟隆一聲，天雷被順利引到靈劍，瞬間，林晚手腕處仿佛壓了千斤重量，她手有點發抖，但很快她便將金丹裏的靈力逼至手腕，漸漸的，她手不抖了。
手腕一輕，靈劍上滋滋作響的電流消失，林晚松了口氣，知道第一道天雷已然渡過去了。
頭頂劫雲還在翻滾，雷聲大作，夜空被閃電劃亮，不待少女緩神，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天雷便又將落下……
按師父所教，她只需渡過第一道天雷即可，當後面天雷降下時，法陣陣眼會替她吸收天雷，她在法陣內小心天雷，不讓天雷砸到自己，這次的元嬰期雷劫便算她渡了過去。
但是，當第二道天雷將要降下時，林晚卻站在原地沒動。
她咬牙抿唇，想靠自己，硬生生扛過這八十一道天雷。
不能，不能什麽都靠師父。
要讓師父知道，她也是很強的，以後可以成為師父的驕傲。
見少女站在陣眼沒動，謝離已然猜到了他這徒弟想做什麽，目光一沈，立即傳音於她：“晚晚，忘了師父教你的嗎，不要勉強自己，更不要讓自己受傷，扛過第一道即可，後面讓法陣來引渡天雷。”
少女收到了師父傳音，回道：“我自己可以的，師父，我要變強，不能什麽都靠師父的。”
聽到少女的回答，男人不禁嘆了一口氣。
他本意是想借著這次雷劫，借著保護她的名義，將這本該落在陣眼的天雷強行引向自己，制造個意外，讓自己因為天雷受傷，好讓小徒弟心疼自己，然後他便可以……
現在這樣也好。
謝離挑唇笑了。
這樣的話……
他那可愛又單純的小徒弟，就看不出他卑劣的手段了吧。
於是，在天雷撕扯夜空，一道道天雷又將降下時，黑暗中一道白色身影掠過，將紅衣少女一把摟在懷裏，牢牢護在身下。
少女的臉在昏暗中清晰映在男人瞳孔，謝離屈指刮了下她挺秀的鼻子，無奈嘆息一聲：“師父的晚晚，怎麽總是這麽要強，不管晚晚怎樣，都是師父的好徒弟啊。”
林晚還未反應過來，待她握緊手中的劍，下定決心要自己承受元嬰期的雷劫時，忽地一下，她面前一陣天旋地轉。
熟悉的、好聞的冷香鉆入少女鼻間，林晚嗅了嗅，知道是她師父身上的氣息，後轉瞬之間，她便被師父抱在了懷裏。
似是猜到了師父要做什麽，少女一楞，想要推開她師父卻不能，隨後，她耳邊一陣轟鳴。
林晚知道，天雷又降下了，這次的天雷比第一道更猛烈，更強勁，連天玄門其他峰頭的弟子都在感慨，元嬰期的雷劫果然不同凡響，整座山都要劈開了……
但是，她的耳朵被男人溫柔捂住，似乎聽不到雷聲了，在她迷迷糊糊間，好似有一道低沈又繾綣的聲音在喚她名字，喚她“晚晚”……
後面不知過了多久，夜空烏雲散去，一輪清月高懸天空，元嬰期雷劫的八十一道天雷肆虐完，周遭重又歸於平靜。
林晚漸漸從混沌裏清醒過來。
少女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眨眼，待意識完全清明後，入目便是一片極其刺眼的紅。
是謝離，謝離的白衣被鮮血染紅，成了一片血色。
在少女睜眼的瞬間，他一下倒在了小徒弟的懷裏。
此刻，男人的臉色極是蒼白，俊美的面容上沾了點點血跡，在這昏暗夜色裏，更襯得他——
漂亮昳麗，脆弱橫生。
很誘人。
作者有話說：
為了引誘女鵝，師父真的很豁的出去hhh
PS：更新啦，寶子們快來評論呀嗚嗚
感謝在2022-07-11 21:07:56~2022-07-12 21:54: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柳浪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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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晚也覺得奇怪, 但她沒有第一世的記憶, 於是小腦袋瓜子想來想去, 只能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 師父真的太像娘親了。
面對她這個小孩時，師父好似總是散發著溫和、親切、佛性的光芒。
還總誇她是好孩子。
小林晚都被他誇得昏了頭。
在被師父拍著背，摸著小腦袋，用童謠哄著入睡時, 小林晚不禁如此感慨。
只有娘親才會對她這麽溫柔，會唱歌哄著她睡覺吧。
“師父, 你以後就當我娘親吧，晚晚長大後會孝敬你的。”
在謝離當真唱著童謠哄她入睡時，小林晚忽然哼哼唧唧地說了句。
嬌嬌聲音入耳，說長大後要孝敬他，謝離無奈嘆了口氣，迷離多情的桃花眼垂下：“別真的把我當娘親啊。”
他輕笑一聲，將小姑娘放在床榻上, 體貼地替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 柔和地註視她。
姿容俊美, 膚色勝雪, 白衣無暇，周身散發出的氣息明明是如此的清冽幹凈，但男人的目光卻逐漸透著癡迷和瘋狂。
經過幾世的輪回後，謝離已經逐漸變態了。
“晚晚長大後，可是要當師父新娘的。”謝離坐在床邊，如前世一般撫摸著林晚的臉。
恍然間，第二世結道大典的情形又浮現在眼前。
在他閉關歷劫的時候，他們卻要結為道侶。
蘇淮成了掌門，那個少年的確天資聰穎，能力出眾，是個可造之材，但他千不該萬不該算計他，娶他的小徒弟。
“那天到處都是紅色，鮮血和婚禮……倒是很應景呢。”
謝離低聲喃喃，修長手指輕輕劃過林晚的臉，在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子後，指尖在她的唇瓣停了片刻。
“一身紅嫁衣的晚晚真好看……”
小林晚睡得很香，渾然不知道自己的師父是這幅瘋狂面貌。
指尖傳來熟悉的觸感，謝離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在體內邪氣四起躁動不安時，他漸漸閉上眼睛。
臉卻因為浮起的紅而有了幾分妖艷意味。
邪氣由邪念而起。
半晌，他才睜開眼睛，用靈力壓下邪氣。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長大後的晚晚了。
“為什麽要和蘇淮在一起呢，明明是他搶走晚晚的情絲，讓晚晚憎恨師父。”男人自言自語，屋外雷鳴震天，在雪亮的閃電裏，他的膚色白得駭人。
又打了雷，小姑娘蹙起眉，小小的臉上滿是不安。
謝離看向窗外，隨即揮袖落下一道結界，將雷聲隔絕於外。
“晚晚要好好長大，好好睡覺。”他掏出一方帕子，傾身，細心拭去小姑娘額頭的汗，勾唇輕笑。
“這一世，師父可不想……在晚晚的結道大典上殺人了。”
畢竟，他要當一個溫柔無害的好師父。
他知道，她最喜歡這樣的師父了……
——
謝離落下結界後，小林晚沒有再聽到一絲的雷聲。
她睡得很舒服，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師父的床榻上。
但師父卻不見了。
她想起自己和蘇淮師兄的約定——要閉關修煉，變強後一起去斬妖除魔。
但她都還沒有築基。
一想到要變強這件事，小姑娘一咕嚕從床上跳起，就去找師父了。
她剛走出房間，便看到懷裏抱著一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謝離。
謝離剛從山下采購了一批小孩子要用的東西，雖然大部分都放在乾坤袋了，但有些小玩意他覺得很可愛，很適合小林晚，便抱在懷裏，想要第一時間給小林晚看到。
“師父，你懷裏的是什麽？”
“晚晚醒了呀。”
謝離風姿卓然，從靈劍下來後朝小林晚招招手，讓她過來。
林晚走了過去，面無表情，目光呆滯。
“這是師父特地為晚晚選的，跑了好多個店鋪呢，還有這個，上面這朵花是不是很好看？師父覺得和晚晚特別配，晚晚戴著肯定特別好看，還有……”
小林晚滿頭黑線。
師父眼裏所謂的好看……就是醜死人的蝴蝶簪子，金燦燦的，上面還有一顆碩大的紅寶石。
看上去很富貴。
但是……
“師父，好醜。”小姑娘一雙清淩淩的杏眸直直看他，非常誠實且認真地說出了自己感受。
“是嗎？……”謝離有些難以置信，瞳孔微縮。
小林晚點頭：“是的。”
小徒弟又紮他心了，謝離嘆了口氣，手裏的小玩意一下消失，笑著哄她：“那師父親自帶你去挑選，好不好？”
小林晚一口拒絕：“不要，我不想，那樣太浪費時間了，我想修煉。”
謝離微訝，而後勾唇笑了起來
他清楚記得，第一世他的徒弟是個小懶蟲。
就連雙修……都喊累，哭著說受不住。
這一世竟如此勤奮刻苦了嗎。
“我要閉關修煉。”小林晚堅定說，“我要升元嬰。”
聽到這話時，謝離走過去摸了摸她腦袋，笑道：“晚晚想清楚了嗎，閉關修煉可是很辛苦的，要與外界隔離，不能出去玩了哦。”
小林晚點點頭：“想清楚了，我和蘇淮師兄約定了，要閉關修煉變強，然後一起去斬妖除魔。”
說起斬妖除魔四個字時，小林晚的眼神總是無比的堅定、純粹、向往。
好似，這就是她此生追逐的唯一信仰。
這一世的她太過正義，心裏只有正道。
或許是第一世被當做邪魔，因邪魔而死的事情冥冥之中影響著她。
從小，林晚便憎恨所有的邪魔妖怪，沒有任何理由。
邪魔妖怪就是壞的，是一定要消滅的。
她總是如此認為，並以此為己任。
但此時的謝離卻沒有發覺。
這便是天道對他的詛咒，每一世都是如此。
此時此刻，對小林晚提出的要求，雖然他面上平靜無漪，但對林晚提出的要求……他心裏是歡喜極了。
這意味著，在漫長的修煉時光裏，只有他……
只有他和她在一起。
這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
從小到大只有他這個師父，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重塑她對他的感情。
讓她喜歡上自己。
讓她像第一世那般愛自己。
謝離壓下心底噴湧出的興奮，面上仍舊一派光風霽月，故作淡然道：“閉關修煉不是一年兩年，可能是六七年，也可能是幾十上百年，若要突破元嬰，要看晚晚的悟性和勤奮程度了。”
小林晚聽到當即攥緊小拳拳，說道：“我會很勤奮的！”
小姑娘這般認真，眼睛亮晶晶的，謝離噗嗤笑了。
當真還是個小孩子。
此時還是清晨，清露峰霧氣彌漫，潮濕微冷，小林晚出來的急，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褻衣，一陣風刮來，濕冷的水汽似是滲到了皮膚和骨髓裏。
很冷，小姑娘一個激靈，不由得抖了抖肩膀，瘦瘦小小的一只，看來是極是惹人憐愛。
謝離看到，深邃的眉眼間溢出心疼，他話鋒一轉問她，聲音略帶啞意：“冷嗎？”
他問道，還不待小林晚回答，便將她抱起，把小姑娘的小腦袋輕輕按在胸前，雙臂環住她小小的身子，將整個小林晚裹在懷裏，不讓風吹到她。
“現在還冷嗎？”男人的唇湊到她耳邊，呼吸溫熱，淺淺拂過林晚的小耳朵，“怎麽不穿好衣服就出來了。”
突然就被師父抱在懷裏，寒冷一下消了，小林晚發白的臉漸漸泛起血色。
她搖頭，隨即皺著眉頭，認真說：“現在是說修煉的事情，請師父不要轉移話題。”
男人訝然，隨即又笑了，他繼續把她抱在懷裏，往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謝離替她穿好衣服後接著說：“閉關的話，不突破元嬰期就不能出去，晚晚能接受嗎？”
林晚乖乖坐在床邊，晃著兩只小腳丫，點頭。
點了點頭後，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頭搖成了撥浪鼓。
謝離勾起唇：“嗯？”
小姑娘提出請求，聲音輕輕的，很甜很稚嫩：“那……那進去之前，我能再見一次蘇淮師兄嗎？”
提起蘇淮師兄，小大人一般的林晚都變得孩子氣了，臉頰粉紅，比桃花還要明媚，眼睛裏明顯亮起光來。
謝離看到了，也跟著她笑，微笑註視她。
師父好溫柔，一直對著我笑呢。
小林晚見師父這表情，以為他會答應自己去見蘇淮師兄。
但是……
謝離彎唇，笑著回：“不能呢。”
小姑娘一下失落 ，眼裏亮起的光逐漸消失……
謝離微微闔著眼瞼，將小林晚的神情盡收眼底，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怎麽可能呢。
師父……就是要分開你們，不讓你們培養感情，怎麽可能讓你見他呢。
以前的每一世，林晚都是和蘇淮在一起。
她被蘇淮領進門，對他生出依賴。
後面，他們一起修煉，一起突破，一起下山歷練斬妖除魔，做什麽都是一起。
這一世，他必須分開他們，將晚晚從小帶在身邊，養大。
第一世那樣……就很好。
謝離是如此想的。
但他忘了一件事，在這輪回裏，被天道眷顧的是蘇淮，而不是他謝離。
他是因犯下殺孽，而被詛咒的那個。
“真的不能嗎？”小林晚蹙眉，問。
“不能。”謝離搖頭。
“為什麽呢？”
“修煉要摒除雜念，這樣才能盡快突破境界，晚晚不是想變強嗎？如果見蘇淮，就不能變強了哦。”
“那好吧。”
聽到不能變強，小林晚立馬乖乖答應。
在她心裏，變強還是要比蘇淮師兄重要一點。
“那我變強以後再見蘇淮師兄吧。”
“嗯，晚晚真乖。”謝離輕輕將女孩抱在懷裏，輕嘆道。
這一世，一定要喜歡師父啊。
——
於是，林晚閉關了。
謝離作為天玄門的劍祖，也對外宣稱閉關，避免任何人來打擾。
他在清露峰外面布下了重重結界，將自己和林晚困在裏面。
從這以後，在漫長的修煉時間裏，除了修煉外，她便只有師父。
只有修煉和師父。
一年，兩年，三年……很多年過去，小林晚都只有他，只有師父。
蘇淮師兄是什麽……林晚甚至都要記不清他的臉了。
更忘了，自己當初也把蘇淮師兄當過娘親，也曾像依賴師父那般依賴他，還和他拉過勾約定，以後要一起變強，斬妖除魔。
心裏蘇淮師兄的位置慢慢被師父擠占，林晚對師父的感情漸漸發生了轉變，在朝著謝離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她變得越來越依賴他，看重他，甚至會無意識地和他親近，以此來獲得安全感。
在這天地間，林晚會覺得，好像只有師父與她有著密不可分的牽引。
在最開始閉關的時候，林晚對這位師父是尊敬且帶著疏離的。
閉關一年後，小姑娘漸漸對師父生出依賴和信任。
因為除去睡覺的時間，謝離皆在教導林晚修煉。
如何禦劍，如何凝聚靈力，如何使出劍氣，如何運用各種符篆法術……
這些皆由他親自教導，甚至於，林晚為了師父方便教她利用神識探查萬物，她主動朝謝離開放了自己的靈府。
她放任師父的神識侵入自己靈府，然後在謝離的親自教導下，她也控制自己的神識進入了師父的靈府……
這對謝離來說，是令他無比……亢奮的一件事。
靈府對修士來說是極為隱秘的存在，他們的神識互相進入靈府，這是一種多麽親密的表現。
這世上，只有他和晚晚會如此親密。
於是，五年過去，隨著林晚修為的精進，謝離與她的師徒感情越發糾纏，深厚。
似乎，他想要的……在這一世已經唾手可得。
他的小徒弟在他的悉心教導下，也將要突破元嬰。
……
後面，五年過去，林晚長大了，在這五年的閉關中，她出落成了一個嬌俏明艷，但天真懵懂，不谙世事的少女。
元嬰雷劫來的那天，林晚自認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
清露峰峰頂，謝離已經設下了引渡天雷的法陣，確保天雷的傷害不會盡數落在少女身上，她可以平穩渡過此次天雷，升到元嬰期。
而林晚手執一柄長劍，站在陣法中央，背影纖細卻挺直，在清露峰嗚咽的風裏，莫名有一股冰冷的威懾力。
頭頂是滾滾翻騰的渡劫烏雲，不時有陣陣閃電驚雷落下，震動整個山頭甚至是整個天玄門，似乎下一刻便會有天雷直接砸下，落在少女身上。
少女身子纖細輕盈，衣裙火紅如楓，長發柔順落在肩膀，又被狂風吹至背後。
她生得嬌俏明艷，皮膚白皙，這張臉像極了被人精心養著的嬌美少女，可她眉眼裏之間卻深藏淩厲，望向雷雲的眼神堅定又果決。
沒有絲毫害怕和畏懼。
“晚晚，害怕嗎？”她身後不遠處的白衣男人問道。
“不怕。”林晚回，“晚晚不用師父幫我。”
謝離抱著手臂，微瞇著眼睛看向少女，落寞道：“果然啊，晚晚不怕了，用不到師父了。”
“師父可是很傷心啊，晚晚不喜歡師父了嗎？”
“喜歡。”在呼嘯的晚風中，少女的聲音被風吹得發顫，隨風裹挾到男人耳邊時，帶著一股令他酥麻的嬌甜意味。
謝離的目光暗了些許，指尖忍不住地顫。
到如今，不同於第一世的克制隱忍，這一世的他顯然已經經不起徒弟任何的撩撥了。
盡管……那並不是撩撥，只是小徒弟在極為平常地和他說話而已。
但是，謝離只要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的臉，他便克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謝離擡眸，看向昏暗的那抹火紅，俊美無儔的臉上浮起詭譎的紅，他低聲喃喃：“不夠啊，遠遠不夠。”他想要的，不止這些。
不止是師徒關系。
“可是晚晚長大了呀，晚晚可以自己渡劫，不用師父幫。”林晚繼續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雷雲，以防備劫雷突然降下，讓她措手不及，“晚晚可以的，我相信我可以的。”
“我一定可以的，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晚晚可以的”這句話她重覆了好幾遍，雖然林晚並不畏懼雷劫，沒想過要退後，但是看向那滋滋作響，閃電不停纏繞其中的雷雲時，她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畢竟是元嬰期的雷劫，雖然師父教過她該如何應對，如何借助靈劍和陣法引渡天雷，最大限度地減少天雷對自身的傷害，但是，這是她第一次渡雷劫，她並沒有渡雷劫的經驗……當面對這聲勢浩大的雷劫時，不可避免的，林晚還是有幾分不安。
因為，林晚想做到最好。
她不想讓師父失望，她想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也是很強的。
證明不需要師父相助也能渡過這次雷劫，哪怕失去半條命她也願意。
但是此時，在閃電劈出的白光中……謝離站在她後面，沈著眉眼，看著少女倔強和纖弱的身影時，顯然不這麽想。
雖然在修煉時，他對她極是嚴厲，沒有半分溫柔模樣，但作為她的師父，他並不想他唯一的小徒弟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而且……
謝離低眸，修長而濃密的睫毛掩住了眼裏抑制不住，將要傾洩而出的濃烈情緒……
他手指微動，手心亮起一簇微光，暗自調息體內靈力，隨時做好準備擋雷劫。
今日雷劫，於他也有大用。
他必須要幫小徒弟擋這雷劫。
“師父，您就站在旁邊看著吧，晚晚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忽然間起了一陣大風，雷雲壓頂，在少女話落的下一秒，劫雷降下，轟鳴聲響徹夜空，似乎整座清露峰都在顫抖。
林晚並不慌張，快速反應過來後將體內靈力註入靈劍，待劍身充斥著滋滋作響的電流後，擡手舉起長劍，指向天空。
第一道天雷不算太強，她往長劍註入靈力，將天雷引到劍刃，便可利用長劍裏的靈力來吸收天雷，甚至還能將天雷的能量轉化到靈劍上，增強劍氣。
轟隆一聲，天雷被順利引到靈劍，瞬間，林晚手腕處仿佛壓了千斤重量，她手有點發抖，但很快她便將金丹裏的靈力逼至手腕，漸漸的，她手不抖了。
手腕一輕，靈劍上滋滋作響的電流消失，林晚松了口氣，知道第一道天雷已然渡過去了。
頭頂劫雲還在翻滾，雷聲大作，夜空被閃電劃亮，不待少女緩神，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天雷便又將落下……
按師父所教，她只需渡過第一道天雷即可，當後面天雷降下時，法陣陣眼會替她吸收天雷，她在法陣內小心天雷，不讓天雷砸到自己，這次的元嬰期雷劫便算她渡了過去。
但是，當第二道天雷將要降下時，林晚卻站在原地沒動。
她咬牙抿唇，想靠自己，硬生生扛過這八十一道天雷。
不能，不能什麽都靠師父。
要讓師父知道，她也是很強的，以後可以成為師父的驕傲。
見少女站在陣眼沒動，謝離已然猜到了他這徒弟想做什麽，目光一沈，立即傳音於她：“晚晚，忘了師父教你的嗎，不要勉強自己，更不要讓自己受傷，扛過第一道即可，後面讓法陣來引渡天雷。”
少女收到了師父傳音，回道：“我自己可以的，師父，我要變強，不能什麽都靠師父的。”
聽到少女的回答，男人不禁嘆了一口氣。
他本意是想借著這次雷劫，借著保護她的名義，將這本該落在陣眼的天雷強行引向自己，制造個意外，讓自己因為天雷受傷，好讓小徒弟心疼自己，然後他便可以……
現在這樣也好。
謝離挑唇笑了。
這樣的話……
他那可愛又單純的小徒弟，就看不出他卑劣的手段了吧。
於是，在天雷撕扯夜空，一道道天雷又將降下時，黑暗中一道白色身影掠過，將紅衣少女一把摟在懷裏，牢牢護在身下。
少女的臉在昏暗中清晰映在男人瞳孔，謝離屈指刮了下她挺秀的鼻子，無奈嘆息一聲：“師父的晚晚，怎麽總是這麽要強，不管晚晚怎樣，都是師父的好徒弟啊。”
林晚還未反應過來，待她握緊手中的劍，下定決心要自己承受元嬰期的雷劫時，忽地一下，她面前一陣天旋地轉。
熟悉的、好聞的冷香鉆入少女鼻間，林晚嗅了嗅，知道是她師父身上的氣息，後轉瞬之間，她便被師父抱在了懷裏。
似是猜到了師父要做什麽，少女一楞，想要推開她師父卻不能，隨後，她耳邊一陣轟鳴。
林晚知道，天雷又降下了，這次的天雷比第一道更猛烈，更強勁，連天玄門其他峰頭的弟子都在感慨，元嬰期的雷劫果然不同凡響，整座山都要劈開了……
但是，她的耳朵被男人溫柔捂住，似乎聽不到雷聲了，在她迷迷糊糊間，好似有一道低沈又繾綣的聲音在喚她名字，喚她“晚晚”……
後面不知過了多久，夜空烏雲散去，一輪清月高懸天空，元嬰期雷劫的八十一道天雷肆虐完，周遭重又歸於平靜。
林晚漸漸從混沌裏清醒過來。
少女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眨眼，待意識完全清明後，入目便是一片極其刺眼的紅。
是謝離，謝離的白衣被鮮血染紅，成了一片血色。
在少女睜眼的瞬間，他一下倒在了小徒弟的懷裏。
此刻，男人的臉色極是蒼白，俊美的面容上沾了點點血跡，在這昏暗夜色裏，更襯得他——
漂亮昳麗，脆弱橫生。
很誘人。
作者有話說：
為了引誘女鵝，師父真的很豁的出去hhh
PS：更新啦，寶子們快來評論呀嗚嗚
感謝在2022-07-11 21:07:56~2022-07-12 21:54: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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