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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打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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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以肉眼可見速度,湯燦燦對葛西顧越來越冷漠了。

明明前幾天兩人還好好的,湯燦燦還讓他陪著去買手機,這才幾天不到,就像變了個人,怪不得偉大的熱水房楊師傅說:“女人就像天上的雲,說變就變。”

湯燦燦終於得到湯勤勞的資助,有了買手機的二百塊錢,陳楨楨說她大可不必這樣委屈自己,葛西顧兩天就能給足她的手機錢,她說她不會用葛西顧一分錢,那錢是放在她這裏存著的,不是給她讓她私用。這幾天和他低氣壓相處,她真的不想管他了,反正一年後兩人就各奔東西從此再無瓜葛,所以她不在主動管他要錢。至於之前存的錢,她去銀行打了一張存儲登記單子,帶著銀行卡一起還了葛西顧。

葛西顧看了眼她手上的東西,隨後就扭過頭,說讓她放桌上就可以。

看他滿不在乎,湯燦燦也生氣,放完東西就轉過身,還大力的向前拉拉椅子。

湯燦燦想晚上放學去買手機的,可陳楨楨臨時有事不能和她一起去,知道她又是去她舅舅家,這樣湯燦燦很無力。

陳楨楨:“我舅舅最近新開了一個工廠,我媽這幾天都去幫忙不好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裏,等過幾天工廠招到人了就好了。”

湯燦燦明白點了點頭,忽然靈光一動,湯勤勞可以去工廠工作啊。

她晚上也不去買手機了,回家把這事和湯勤勞說了,湯勤勞躺在沙發上像條死魚一樣目不轉睛看抗日劇,湯燦燦又說一遍,他才慢慢回應,“你以後嫁給葛西顧了,咱家就有花不完的錢,你怎麽還讓老爹出去工作?”

“葛西顧家錢跟你又有什麽關系?”湯燦燦氣笑,上一世也是這樣,只認錢不認人。

湯勤勞騰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很認真的和她說,“閨女,你這話就說錯了,葛西顧家的錢那不就是你的嗎?那你的錢不得有我一半嗎?”說道最後,湯勤勞竟把自己說樂了,捂著嘴笑個不停。

好像下一秒那錢就會飛到他懷裏一樣。

湯燦燦已經無力吐槽了,但還是得提前劇透一下,“爸爸,我再說一次偶,我以後不會嫁給葛西顧,他家的錢你就別想了,還有,我還有一年高考,大學學費都挺貴的,請你早點給我預備。”

說完,湯燦燦拎著書包進了自己房間。

湯勤勞楞了兩秒,被電視劇中的□□驚回神,剛才湯燦燦說的話還在腦中回旋,他撇撇嘴,自言自語,“這說大話的腦袋隨我。”

昨晚湯燦燦想了很多,她如果要上大學的話學費首先是個問題,一般大學學費差不多三千多,湯勤勞每個月掙的錢正夠吃喝,據她不完全估計,她家還有鄉下三間大瓦房不動產以及湯勤勞的交通工具三輪車。

當然這些都是湯勤勞的寶貝疙瘩,她想要攢學費,就只能去打工了。

她把昨天湯勤勞給的買手機錢鎖在小鐵箱裏,今天就攢了兩百塊。

一整天湯燦燦都在想掙錢方法,她拽開衣領低頭瞧著自己稚嫩的身體,就她現在這種狀態哪家會用啊,一看就是童工。

上體育課的時候,陳楨楨和別的同學在打沙包,她坐在旁邊,邊看邊想什麽地方活不累還來錢快。

——

今天下午的體育課是理科三班和文科十一班一起上的,葛西顧和高放巧不巧的湊在了一起,文科班男生不多,只有十個,且這十個人還分了兩夥。一夥是高放為首的,另一夥是常剛為首。

高放找葛西顧打球,後面跟著四個小弟。

“咋樣兄弟?要不要轉到哥的班級來享享福?聽說你在三班已經是爹不疼娘不愛了。”

葛西顧踹他一腳,“滾。”

高放唉聲嘆氣,“唉,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啊。”

葛西顧又踹他,“屁話那麽多,還打不打?”

在另一邊籃球場,林松又沒防住常剛被他進了一球,常剛把籃球扔到他身上,走到籃球架子下拿水喝,林松追上去,“不玩了?”

常剛仰頭,半瓶水灌下去,斜睨他,“打球不用心還怎麽玩?”

林松知道他在說自己,嘿嘿笑了兩聲,解釋,“我那不是看見葛西顧和高放了嗎,你還跟高放這麽對立著呢?”

常剛視線看向遠處的柵欄,腦袋不知道在想在什麽,回答他,“對立著很好啊,多幾個小弟我也管不過來。”

林松在肚裏罵罵咧咧說他吹牛,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一個男人。

“那人是不是你爸?”

常剛冷眼看過來,林松馬上笑呵呵了,“我可是你好朋友,你準備什麽時候帶我見家長?”

常剛嘴上罵他,臉上卻輕松,一轉手又把球扔他懷裏。

林松沒有準備,被球跑了,他追著球跑了好遠才拍著回來。

常剛一直在看常勝利,可他發現常勝利並沒有看他這邊,他在看另一邊的籃球場。

順著常勝利視線,他看到一個拿校服遮太陽的女同學,那女生不是他班的,他問林松,“那女生是你班的嗎?”

林松也發現常剛的爸爸在看湯燦燦,心裏罵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但依舊面露笑容,告訴他,“那是我們班班花湯燦燦,叔叔眼光真毒,一眼就相中個極品。”

“滾,你他媽會不會說話。”

林松的臉皮比城墻還厚,這點話像給他撓癢癢似的,他依舊嬉皮笑臉,“那就當幫幫弟弟,因為這次期中考試,我爸打我打斷了一根棍子,你就讓叔叔幫我嚇嚇她怎麽樣?”

“滾,癟犢子。”

常剛雖然這麽罵,但林松心裏有數,這忙他一定會幫。

因常勝利的關系,常剛從出生到現在受過各種白眼和惡言惡語,沒有一位家長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和殺人犯的孩子玩。

他小的時候想和別人交朋友卻被欺負,後來他大一點變的堅強,心裏一直刻著一句話,想要不被欺負就要先欺負別人。

他有小弟,可每次打架都是他一個人在戰鬥,他知道有誰是真情誰是假意,同學們都怕他當他是洪水猛獸,只有林松不是,就算他罵他,他也還是會在身邊。

他以為這就是友情。

回到家,他和常勝利說了,讓他幫忙嚇唬一個同學,常勝利知道這肯定不是常剛的主意,常剛性子直,他才不會想到這種花花主意。

常勝利非常不喜歡林松,總說這孩子長的尖嘴猴腮一身花花腸子,他怕常剛哪天被他帶壞,雖然他兒子現在也不好。

“我不是和你說過,讓你不要和那個人交朋友,你怎麽不和些好人做朋友?”

“有你這樣的爸,哪個好人願意和我做朋友?”

常勝利癱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兒子,也知道因為他他小時候過得什麽日子,現如今,他是想盡可能的償還,讓兒子認為,他這個爸還是有用的。

常勝利最後松口,問他要嚇唬誰,常剛說就是他今天看的那個女同學。

常勝利沒想到他竟然要嚇唬湯燦燦,氣的拍桌子:“常剛,你能耐了是嗎?你竟然嚇唬女同學?”

常剛也生氣,“我嚇唬女同學怎麽了?你別忘了,你可是殺了女人!”

這句話像個□□,直接扔在常勝利腦門上,他氣的手指發抖,渾身發顫。

那個每夜出現在夢中的血淋淋的畫面一幀一幀在腦袋裏閃現,他抱住頭,痛苦的喊出聲。

常剛從來沒見過父親這樣,有些害怕又有些擔心,父親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對父親的感情很矛盾,既怨恨他給了自己的這樣的出生,又希望他能多陪在自己身邊。

常勝利緩和了幾分鐘,情緒穩定下來。

他慢慢扶著墻壁站起來,走到餐桌前拿起水壺倒水,水像有了生命,爭著喊著不要進杯子裏。常剛躊躇上前,接過他手裏的水壺幫他倒杯水。

常剛的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和別的男人跑了,一直到常剛上小學常勝利都瞞著他沒讓他知道,村裏有個寡婦一直對常勝利有點意思,常剛他媽走了那麽多年,常勝利一直沒有再娶,村長也向他提了好幾次問他和寡婦搭夥過日子是否同意,常勝利怕這會影響常剛,就拒絕了。

後來寡婦去學校找常剛,寡婦告訴常剛他媽和別人跑了,常剛一聽他媽沒死,吵著要去找媽媽,寡婦正看不上常剛,覺得他是擋在自己和常勝利中間的一根刺,她當時撒謊說了一個地址,還把身上的錢都給他讓他去找。

那地址是她胡說的,根本沒有那個地方。常剛失蹤,常勝利要瘋了,提著刀去找寡婦,寡婦不相信常勝利心裏沒有自己,和他說她以後會給他生很多孩子,讓他忘了常剛。

當鮮血噴濺在兩人臉上,那層蒙在心裏的障被擊碎,寡婦知道常勝利心裏沒有她,常勝利也知道自己從此沒了活路。

常勝利進去不久,警察過來通知常剛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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