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燦燦看代志陽順利把選擇題抄上才松口氣。

她準備寫作文了，這時後面有人說話。

“老師。”林松站起來。

聽是林松的聲音，她緊張的心怦怦跳，她停下筆，大腦一片空白。

她聽到他在背後發出帶有勝利味道的嗤笑，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他肯定看到自己傳答案給代志陽，他現在要告發自己了。

她握緊筆桿，把希望寄托在代志陽身上，希望他給點力，別害了自己。

林松從後背指著湯燦燦和代志陽，把剛才自己看到的都是事告訴老師，“老師，湯燦燦幫代志陽作弊，我看見了。”

監考老師一聽“作弊”二字都振奮起來，像發現什麽稀有物種一樣，對湯燦燦和代志陽進行精密的視覺掃描。

男監考老師走到代志陽桌前，用手指扒下眼鏡，從眼鏡上看他，低聲說：“拿出來。”

代志陽當場就慫了，交出了湯燦燦給他寫的紙條。

湯燦燦洩了氣般趴在桌上。

“別寫了，你倆都出去吧。”監考老師看完紙條，把它揣進兜裏，開始收他倆的試卷。

代志陽不敢看湯燦燦，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先出去了。

湯燦燦最後看了眼還沒寫完的試卷，惆悵的走出考場。

一直走到女廁所門口，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是她準備好好學習後的第一場考試，她努力了這麽久就這麽輕松的被毀了。

她恨代志陽，也恨自己，恨自己心軟幫了狼。

這次她語文成績肯定作廢了，沒準還會登大榜，說三班某某同學在考試作弊，我活了三十年，頭一次這麽丟人。

她一個人躲在廁所裏把代志陽罵了個遍，心裏對他越恨，她哭的越厲害。

這個時間學生都在考試，廁所只有她一個人，她可以放心哭出聲。

她哭的正傷心，突然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

“燦燦，是你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更加控制不住，哭的更傷心，“嗚嗚嗚葛西顧。”

——

兩人站在男女廁所外面，湯燦燦一直哭個不停，葛西顧不好插嘴，就在旁邊陪著。

湯燦燦哭了好幾輪，帶的紙巾用完了，她扭頭看向葛西顧，紅彤彤的大眼睛下一刻就會掉出一顆金豆子，她吸吸鼻子，啞著嗓子問，“你有紙嗎？”

在葛西顧的記憶裏，屬於湯燦燦的畫面永遠都是左臉頰的那顆酒窩。他從沒看見她哭，他以為她一直都是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今天他又看到了不一樣的她。

回過神，他掏出褲兜裏被他攥的皺巴巴的衛生紙。

湯燦燦全部拿走，抽了兩張擤鼻子。

鼻子通暢了，說話也不在含含糊糊，她忽然記起葛西顧不是隨身帶紙的人，又想到他剛才是在男廁所喊的自己。

那麽這個紙是……

她看過去，葛西顧下意識後退。

“你剛才在上廁所？”她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像被人發現無法言喻的秘密一樣，他臉頰“嗖”的一下紅透了。

湯燦燦盯著他□□的某個部位露出嫌棄的表情，把剩下的紙卷成一個圓柱，看了看他的手，最後把紙放在窗邊。

捏著鼻子向後退，“紙給你，你趕緊再去廁所處理一下。”

葛西顧知道她誤會自己了，拼命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用紙。”

發現湯燦燦臉色更黑了。

“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哎呀，我剛蹲下就聽到你哭，然後就直接起來了。”一心急，他就什麽都說出來了，也不管這話能不能聽。

經過這一小插曲，湯燦燦情緒穩定了。

葛西顧這才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把在考場發生的事告訴葛西顧。

“怎麽辦我的考試，這次語文是廢了，監考老師和班主任一個辦公室，他回去肯定和老班說，到時候老班就點名批評我了，一想好丟臉。”

“我現在心裏好亂，好想那一刻重來，我肯定不會幫代志陽，都怨他，非要抄我的。嗚嗚，我也是蠢，我幹嘛借他抄啊。”

提到傷心事，又掉了兩顆金豆子。

“你別太傷心，成績應該不會作廢，這可是第一場考試，老師不會那麽狠心的。”

“真的嗎？可考試前老師說幫助作弊的考試成績也為零。”

“那都是騙你們的，你放心，肯定會有考試成績的，相信我，你現在不要想那麽多，下午還有數學，你不要因小失大。”

“如果下午的數學監考老師還是他怎麽辦？我害怕。”

“不會的，監考老師不會重覆的，你這幾天考試都不會碰見他。”

湯燦燦笑出鼻涕泡，“說的好像你經歷過似的，你連試都沒考過，怎麽知道這麽多？”

她想起來，葛西顧是和她一個考場的，今早沒看到他，他肯定沒去考試。

“你都來學校了，剛才怎麽沒去考試？”

葛西顧低頭摸了摸鼻尖，小聲說道：“我考試的話也是年級墊尾，還有，你希望我去考試嗎？”

他擡頭看向她，表情認真。

湯燦燦緩和的笑了下，“你考不考試和我也沒關系啊，我怎麽會不讓啊。”

“可是你這麽努力學習不是為了逃離我嗎？”

湯燦燦：“我這麽拼命的學習不是為了逃離誰，而是把握住自己，我希望未來的自己不會依附任何人，不會為了錢違背自己的心。只是這樣而已。”

葛西顧突然懂了，又似乎還不理解。

湯燦燦不奢求他能理解，對於他來說，只要過好現在就可以了。

一想到他的未來，她就想起葛西顧今天還沒向她上交錢，她把手攤在他面前，“拿來吧。”

葛西顧一臉錯愕，“什麽？”

“錢啊，一百塊。”

葛西顧一臉懵，但還是習慣性的把手伸進兜裏，把兜裏的東西拿出來看竟然真有一百塊，他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把錢放在裏面了。

湯燦燦把錢疊好，裝進自己兜裏，葛西顧覺得這一幕很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

“你為什麽會管我要一百塊錢？”他問出心裏的疑問。

“因為我要給你攢著，我把這些錢都存在銀行裏了，等以後再給你。”

“為什麽要以後再給我？”他逼問。

湯燦燦覺得奇怪，葛西顧從來不會對這種事情上心的，基本上她說什麽他就聽什麽，今天有點奇怪。

“你傻啊，你今天給我，我明天給你的，好玩嗎？”

葛西顧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他被自己愚蠢的問題逗笑。

下午兩點才開始考數學，湯燦燦準備吃完飯回班級看會書。

她今早告訴湯勤勞不用給她帶飯，她中午在學校食堂吃。

陳楨楨是在本班級考的，湯燦燦和她約好考完試一起去吃飯。

她等在教室門口，奇怪葛西顧為啥還跟著她。

“你不去找高放他們玩嗎？”

像他們不用考試的，早就去網吧集合了。

“我下午和你一起去考試。”他嘟囔道。

“我去了，林松就不敢在動你，那樣你也能專心考試了。”

湯燦燦揪著手指，心情一下子變得陰郁，那些從他嘴裏吐出來的文字一個個像小石子砸進她平靜無波的心裏。

她突然就想，那就這樣吧，繼續和他在一起，他對自己的好是真的，他現在喜歡自己也是真的，她相信只要她嚴管他，他就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門就這樣被他撬開一條縫。

考試鈴結束，陳楨楨一眼看見等在外面的湯燦燦，她比個手勢告訴她自己快了。

老師收完試卷並清點數目後，才讓人出去。

陳楨楨看到湯燦燦過去摟了下，“你怎麽這麽快就寫完了？我最後的作文勉勉強強寫滿，太難了。”

在陳楨楨身邊，她才敢暴露自己的軟弱，她反摟住陳楨楨，把臉埋在她肩膀上，嗚嗚的發出聲音，“楨楨，我都沒寫完。”

在食堂，陳楨楨聽湯燦燦說完，氣的要去找代志陽打一架。

“我早就告訴過你，別看他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那樣的人更會在關鍵時間坑你，他可真是，我都無話可說，現在把你連累了，他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真白費你平日那麽罩著他。”

“還有那個林松，也是個壞胚子，他不就是看你不給他抄了嘛，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咱們可是有過節的，他臉怎麽那麽大還好意思抄你的，真是服了。”

“葛西顧。”陳楨楨突然點名，葛西顧應了一聲。

“林松這麽對湯燦燦，你可別放過他，不管是廁所水房還是校外，都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他不是有個兄弟在十一班嗎？你讓高放連他也一起收拾了，這幫人你忍著他們就當你是軟柿子，等我以後當了警察，把他們全都抓進去。”

陳楨楨說累了，咬口雞腿，接著說，“燦燦你放心，這些人的名字我都記在日記本上了，等我當了警察後一定特別關註他們，發現他們犯一點小錯誤，我都抓他們，把他們關個三五天給你報仇。”

湯燦燦感動的都要哭了，因為這句話是已經當了警察的陳楨楨和她說的，那時她和葛西顧已經結婚了，但婚後的生活並不如意，她曾經出去找過工作，沒想到遇上的是騙子，騙了她幾千塊錢，錢和人都跑了，她找陳楨楨哭了半天，當時陳楨楨就和她保證，一定要抓到那個騙子，搜尋他犯下的所有罪行，必須讓他在裏面呆段時間。

她好想念十年後的陳楨楨，也是第一次有了“如果沒有重生就好了”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補昨天

我昨晚做夢夢到以前的一位男同學也是寫網文的，而且還賣了影視，後來看他的書，看到了他的筆名。

醒來拼命想他筆名是啥。

叫被口，剛開始還覺得挺特別，想要改來用用，後來讀的次數多了，明白了意思。

我方了。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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