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湯燦燦只是禮貌關心下葛西顧，問他手指還痛不痛。

葛西顧抓住機會，抱著頭說痛，說感覺比上課時嚴重多了，他很害怕說要去醫務室看看，湯燦燦只能陪著了。

醫務室、超市和食堂都在樓下的平房，他們班在四樓，湯燦燦為了能盡快回來，下樓的速度很快，葛西顧在後面追她，讓她慢點。

湯燦燦站在二樓樓梯口等他，“等咱們到高三就好了，那時候就在一樓。”

葛西顧並不在乎她說的這句話，追上她，就拽住她手，不讓她跑，“咱們能歇會兒嗎？”

湯燦燦說：“不快點的話一會兒上課回不來了。”

“那就不上了唄，我帶你出去玩。”葛西顧笑著，腦袋裏已經想好去哪了。

湯燦燦咬著嘴唇，再看他，眼睛裏漆黑一片，“葛西顧我覺得有必要再和你說一次，以後你出去玩不要叫我，我是要好好學習考大學的。”

葛西顧像聽到笑話一樣，哈哈笑起來，“湯燦燦你沒喝醉吧，你還想考大學，你考大學幹什麽？我家錢不夠你花嗎？”

湯燦燦鼓了鼓腮，甩掉他手，往樓上走。葛西顧看她樣子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話了，想要喊她，卻看到她走了兩個臺階停住又下來了。

湯燦燦沒看他，繼續下樓，葛西顧知道她生氣了，趕緊追上去道歉。

湯燦燦，“不需要，反正你就是那樣想的。”

葛西顧，“我就是想讓你過得開心點，就算你沒考上大學我也會讓你未來很幸福。”

湯燦燦想到三十歲的葛西顧，雖然他們生活拮據，但他確實對自己很好，想到那個人，她就控制不住，眼淚流下來，“葛西顧，我告訴你，那樣我的未來不會幸福。”

想到過去就會想到跳樓前的那一幕，她捶著胸口抑制自己，可是越抑制眼淚就越止不住。

她真的不要在重覆了，不要在經歷過去的一切。如若不然，那麽她重生還有什麽意思？

出了教學樓，陽光灑在身上，今天是新的一天，她也擁有了新的靈魂。

兩人去醫務室的路上一句話沒有，湯燦燦進醫務室後就坐在病床上，葛西顧完全忘了進醫務室是幹什麽，也跟著挨著湯燦燦坐下。

醫務室包括醫生阿姨就他們三個，從他們推門進去後醫生就在看他們了，大約過了兩分鐘還不見他們有人過來詢問。

現在的學生真是太過分，醫生阿姨：“餵同學，要談戀愛的話出去談。”

湯燦燦臉色當時就紅了，推葛西顧讓他去看手指。

葛西顧聽她話去給醫生看，醫生把眼鏡戴上，“唉你這怎麽夾的呀？也太不小心了吧。”

“不小心弄的。”葛西顧說完這話，看見湯燦燦推門出去了。

醫生阿姨給弄了個冰袋，讓他二十四小時冰敷。

他出來的時候看見湯燦燦站在窗戶口往外看，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走過去，湯燦燦似乎覺察到是他，沒回頭看，直接往前面走。

路過超市，葛西顧讓她等會兒，自己進了超市。

湯燦燦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

剛才她想了很多，她是萬萬不能在重覆過去的生活，如果她把所有事情都和過去反著做，那麽結果肯定是和之前不一樣的。

上一世她每天翹課出去玩，這一世她要專心認真學習，上一世她對葛西顧欲擒故縱讓他離不開自己，這一世她要在他面前展盡缺點，讓他心生厭煩，上一世她和宋清如爭鋒相對，這一世她要成為她軍師，幫她指點。

葛西顧想要讓湯燦燦開心，挑選了幾樣她愛吃的東西，去結賬的時候碰到了高放和宋清如。

高放看他拿著AD鈣奶就知道是買給誰的，還大聲嘲笑他一番，葛西顧只淡淡的笑，沒搭話。

高放他們一會兒要去溜冰場玩問他要不要叫湯燦燦一起去，葛西顧想了想拒絕了。

宋清如：“燦燦不去的話你就去唄，我們也叫了林故裏。”

高放：“就是啊，林故裏好不容易出來一次。”

葛西顧最後答應了，說先把湯燦燦送回教室在出來和他們會合。

葛西顧結完賬出去，高放和宋清如嘀咕，“這湯燦燦是變了性嗎？她不是說最喜歡滑冰嗎？”

宋清如不想聽他說話，督促他快點結賬，兩人從超市出來後正好看見葛西顧和一個短發女生走在一起。

高放看那個短發姑娘背影有點熟悉：“那短發妹子是誰？沒見西顧認識新妹子啊？”

宋清如也看著，提醒他：“過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高放莫名興奮：“我去‘捉奸’”。

高放快跑過去，一只手搭在葛西顧肩上，“哈哈哈被我捉到了，看我回去告訴湯燦燦。”

話音落，短發女孩擡起頭，高放楞了一下，不敢相信，“湯燦燦？”

“嗯。”

“你怎麽剪頭發了？”上周見她還是長發的。

“覺得太長難打理就剪了。”

高放呵呵笑，“你短發也挺好看的。”

宋清如走上來，湯燦燦看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高貴優雅。

湯燦燦終於露出笑容，“你好，宋清如。”

葛西顧看她笑了，心裏松口氣，不準備和他們聊了，和湯燦燦回教室。

高放在後面提醒他，“別忘了一會兒出來。”

葛西顧回知道了，轉身又給她解釋，“他們叫我一會兒去滑冰。”

葛西顧擔心她誤會不叫她，又問，“你要去嗎？”

湯燦燦搖頭。

回到教室站在門口，葛西顧把買的零食給她，湯燦燦沒接直接進屋了，葛西顧又跟進去，把零食放在她桌上，走時又看她一眼，“那我走了？”

湯燦燦沒回應。

葛西顧走了，走到門口，回頭看湯燦燦趴在桌上。

上課鈴響了，湯燦燦把零食收進桌洞，繼續又趴著。

陳楨楨看她不對勁，問她怎麽了，她搖頭說沒事，陳楨楨興奮告訴她，說幫她報仇了，湯燦燦問什麽報仇。

陳楨楨就把下課的事和她說了。

“剛才下課，邢鴻儒管我借橡皮，我說借是可以的，先背遍琵琶行聽聽。”

湯燦燦臉上終於有點笑意。

“然後他就真背了，我當時驚呆了，雙手送上橡皮，供大神使用。”

湯燦燦笑，“原來人家這麽要求咱們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人家本身確實優秀。”

陳楨楨吐舌，“你這話說的我有點心虛。”

“哈哈哈你也很優秀的，就是性格太男孩了，你這樣以後很難找到男朋友的。”

“找不到就不找唄，反正也沒有男孩能配的上我。”

“哈哈哈。”湯燦燦想到有次陳楨楨參加相親節目，主持人問她擇偶要求，她當時說要選身體素質好的，主持人想歪了，故意問她為什麽身體素質要好，她說能抗打。

抗她打。

現在的陳楨楨心思還很單純，被湯燦燦一笑臉就紅了，也跟著笑起來。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中午放學鈴一打，學生一窩蜂的沖出教室，整個教學樓都顫動。

等教室的同學都走的差不多了，湯燦燦和陳楨楨才慢悠悠下樓。

陳楨楨挎著湯燦燦胳膊，心情雀躍，“勤勞叔叔今天做的什麽飯啊？”

湯燦燦：“不知道，我起床的時候他都已經做完了。”

湯勤勞不放心湯燦燦吃外面做的飯，所以每天早晨都把飯菜做好放進保溫盒裏，中午湯燦燦去他那拿。

她們走讀生中午是可以出校門的，湯勤勞把飯給兩人讓她們回教室吃，湯燦燦反而坐下，“今天不想回教室，想在這吃。”

陳楨楨也不想回去，附和她，“今天天氣好好啊，邊吹風邊吃飯不能更舒服了。”

為了能讓兩人好好吃，湯勤勞中午一個客人都沒接。

吃完飯，兩人又在外面曬了會兒太陽，打預備鈴的時侯兩人才慢慢往學校走。

每天中午她們都會趴桌子上小睡一會，今天中午沒睡覺，下午第一節課腦袋昏昏沈沈。

終於沒抵住睡意，趴桌上睡著了，打下課鈴她才醒，以後中午一定要睡一覺，不然很影響下午的課。

她睡醒後看陳楨楨很精神，“你怎麽不困？”

“我在看小說怎麽可能困。”

湯燦燦扭頭，看邢鴻儒在看書，疑問，“他怎麽就不會困呢？”

話落看他拿出書包側兜的水杯喝水，裏面飄著幾個紅紅的東西。

“枸杞？”

看他喝水，覺得自己嘴巴很幹，摸桌洞，摸到葛西顧買的一袋零食，她記得裏面有AD鈣奶。

拆開給陳楨楨送到嘴邊，自己也喝一個。

冰冰涼涼酸酸甜甜的，是久違的味道。

——

雖然玩著滑冰，可葛西顧並沒有很高興，一起來玩的都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上午的高放和宋清如，還有一個是林故裏。

林故裏是高三部的，課程安排的很緊，很久才出來和他們玩一次。

他是這裏歲數最大的，是他們幾個的哥哥，他一眼就看出葛西顧心情不好。

葛西顧一直很崇拜他，他們幾個除了林故裏是自己考進華沙中學的其餘人都是花錢進的，他羨慕學習好的林故裏。

林故裏摘掉眼鏡，視線瞬間模糊，他看著遠處模糊的身影，和葛西顧說：“羨慕的話就好好學習啊，你現在學習也不晚。”

“我不懂，我都和湯燦燦說了，我的家庭，未來肯定能讓她幸福，可她為什麽還要浪費時間學習，好好和我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

林故裏笑了，捏了捏鼻根，戴上眼鏡，“燦燦現在努力學習了？”

“嗯，已經開始背那個什麽破表了。”

“西顧，沒有誰的人生會完全交付在另一個人手上，人都是會變的，未來有那麽多不確定，燦燦只是想要靠自己得到幸福，這沒錯的。”

“可我就很別扭啊，我不希望她離開我。”

“你是不是覺得只要燦燦變得很優秀就會離開你？”

葛西顧不說話，似乎說到他心裏。

“那你也同樣努力不就好了。”林故裏拍拍腿站起來，“再滑一圈，就回學校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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